“魔頭方行,果然名不虛傳!”
在瑤池一片大亂,諸道統修士惶惶不可終日之時,大雪山與太古妖道等道統,卻已經踏上了路途,三艘巨大的法舟橫過天際,遙遙向着神州南域駛了過去,而在法舟上面,諸修皆在看到了一些他們留在了瑤池的人手傳遞過來的關於瑤池的亂象之後,也一個個震驚的不能自已,雖然此前,他們得到了方行的暗示,及時抽身而退,但畢竟心裏還是沒底的,直到這結果傳來,他們才鬆了口氣,同時心裏升起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面面相覷,暗中低議,震驚不已。
那畢竟是瑤池啊,竟然真的被他攪成了這等亂相!
連蟠桃都沒有了,這瑤池古來傳統的瑤桃仙會可怎麼舉辦?
“哈哈,就知道這土匪不能教人失望,這回蟠桃咱們可以隨便吃了吧?”
左邊的一艘法舟上,大金烏以及大雪山諸子聚在一處,在看到了這消息之後,一個個興高采烈,尤其是大金烏,狂笑聲傳遍了四野,相距十里的三艘法舟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瑤池自此無蟠桃,我倒真想看看這場瑤池仙會如何舉辦下去了!”
厲紅衣坐在法舟舟弦上,手裏端着一碗茶,邊啜飲邊低嘆着。
“我更感覺興趣的是,方師弟該怎麼應付這局面……”
王瓊淡淡的笑着,目光卻看向了另一個方向,在法舟的花廳之中,一張玉案旁邊擺着兩個蒲團,龍女抱了小東西坐在一邊,氣質高貴出塵,而在另一邊,卻坐着楚慈,比起龍女的從容大氣來,她顯得有些急促不安,偶爾偷偷看上龍女一眼,便先自紅了臉,有些扭捏不安。
“應巧巧師妹也已經自渤海國出發了!”
厲紅衣端着茶出來飲,便是因為受不了那氣氛,聞言也有些幸災樂禍的説道。
“他還有沒有女人?”
厲嬰眼睛也亮了,怪笑道:“一塊都給他叫過來吧!”
“對對對,也該看看這土匪吃癟的模樣了……”
大金烏也大笑了起來,滿眼都是湧動着熊熊的八卦之火,賊兮兮的目光掃過了厲紅衣、王瓊等人,最後連自己的表妹烏桑兒都沒放過,一雙怪眼骨碌碌的轉,小心翼翼的問道:“話説,你們幾個沒被他吃過豆腐吧?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説出來讓大家聽了解解悶?”
“嗖……”
一瞬間,三道殺氣直接向它看了過來。
“呱……”
大金烏只嚇的怪叫了一聲,撲稜着翅膀便飛到了空中,嚇的一時不敢回法舟。
“若真的還有,倒是可以一起喚來!”
卻也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韓英淡淡的開了口:“一定很熱鬧!”
這邊的討論,遠遠的被這艘法舟裏的大雪山與太古妖道的普通弟子聽見了,一個個面面相覷,表情古怪,在他們眼裏,大金烏等人可都是族羣乃至道統裏的傳奇人數啊,不僅年紀輕輕卻修為深厚,遠超同儕,做過的種種事蹟更是讓人歎為觀止,在這些普通弟子眼裏,早就把這羣年青的修士看作了師叔師伯一般的長輩,平日裏敬重非常,卻沒想到他們竟然也會八卦。
“相比起來,我更感興趣的卻是,小祖他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啊……”
一片混亂裏,倒是金翅小鵬王開了口,説出了諸修心裏最大的疑問。
……
……
“被他這麼一鬧,瑤池仙會已然舉辦不下去了,諸天之盟也成為了泡影!”
在中間的一艘法舟上面,胡琴老人與大鵬邪王,靈山寺的幾位金身羅漢,以及太古妖道的幾名老祖坐在大廳裏面,也在品茗閒談,神情悠閒的説着話,在得到了方行成功脱身的消息之後,他們也算是放下了一顆心來,只等着法舟趕往了神州南域去與方行會面了。
“不過諸天之盟還是有必要締結的,大劫將至,若我們各自為營,恐怕抵禦不住!”
太古妖道的一位老祖輕輕開口,神情有些凝重。
“呵呵,難了!”
另有一人開口,穿着一身青衣,神情有些失望,卻是太古妖道狐族的元嬰老祖,她低聲道:“瑤池本來就是想借這蟠桃仙會,促成諸方道統結盟,可誰又料到這好好的蟠桃大會,竟然會搞成了這般模樣,如今一來,只怕亂勢再起,咱們與神州之間,乃至天元大陸諸道統之間,短時間內再無緩和的可能了,甚至有可能紛戰不休,別説大劫到來,便是自己,也要引禍燒身了!”
説了一番話,她神情愈發有些憤懣,沉沉補了一句:“果然不愧是禍胎啊……”
這一番話卻説的有些沉重,諸修心間皆沉甸甸的。
“也不見得……”
便在此時,大鵬邪王冷笑一聲,開了口:“誰説諸天之盟只能由瑤池來促成呢?”
“嗯?”
諸修心間,皆升了一個念頭,只是太過震驚,沒有宣諸於口。
“呵呵,此事到了南域再議吧!”
胡琴老人輕輕開了口:“相比起來,我倒更想問問那小鬼頭,是如何做出這番大事來的!”
……
……
而在距離法舟並不遙遠的虛空之中,此時也正有一座白色的小塔飛在空中,塔身約有十來丈長短,有一白衣的男子立身於塔上,揹負雙手,飄飄欲仙,正是趁着瑤池大亂,成功從崑崙山逃了出來的白千丈,此時在他的對面,虛空之中,正盤坐着一個麻衣老者,仙風道骨,手持晶瑩骨杖,平靜的向白千丈説道:“大亂不可起,神州氣運只繫於一身,望袁小友慎重!”
“天機老前輩神機妙算,竟然能在冥冥之中算到我的去向,在這裏等着我,晚輩着實佩服!”
望着這麻衣老者,白千丈神情平靜,微笑着回答:“老前輩説的話我都記在了心裏了,不過小方行雖然是我的弟子,但我卻替他做不得主,只能將前輩的話傳達於他,讓他定奪!”
“如此便好!”
麻衣老者平靜的點了點頭,微微一頓之後,神情卻也出現了稍許的疑慮:“不過在這件事之餘,老夫心裏其實也有些疑問,此前世間傳來了他殞落的消息之後,老夫窮極畢生修為推洐,也只看到了他尚有一線生機,甚至猜到了他有可能在瑤池仙會上出現,大鬧四方,只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最後竟然劫了整個瑤池大會,唉,此事着實讓人意外,倒想請教一下……”
“這我就幫不了你了!”
白千丈回答的很是乾脆利落,打斷了麻衣老者的話,而後在他臉上,也現出了一抹苦笑,眼神微遐,想起了最後將一整座蟠桃園都丟進了青銅大門,然後一掌震退了瑤池王母,騎着麒麟慢悠悠進入了青銅大門的方行,心裏感覺又是好笑,又是感慨,甚至還有些古怪,微微苦笑着回答道:“因為連我自己也想知道,這個小王八蛋,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啊……”
一個方行,又怎麼會有兩個貌似完整的神魂分別出現在兩個地方?
已經結了嬰的人,又怎麼會重返金丹,繼續踏上了那完美的斬我之路?
當初已經結了元嬰的他,又是怎麼着在玄域裏活了下來,還搞了這麼大的一齣戲?
一時間,整個修行界裏,不論敵友,都在好奇這個問題。
實在是太過玄奇,太過驚異,便是渡劫大修,對這個問題都想破了腦袋卻不得其解。
若説是分身,一個分身又怎麼可能擁有完整的神魂?
便是分神化念,也不可能分出兩個境界不同的念頭來……
更何況,那個元嬰境界的方行,若真是化身的話,也瞞不過當時這麼多修士的眼睛。
抱着這樣的疑問,大雪山、太古妖道以及十一叔白千丈等人,皆先後趕向了神州南域,這卻是在崑崙山時與方行約好了的,撤出了崑崙之後,直接趕來南域,會有驚喜等着他們!
而在他們馬不停蹄趕來神州南域時,與白玉京遙遙相對之處,卻已經有成千上百忙碌的僕人在一頭怪驢的督促之下將幾座大山都佈置成了土匪野宴的模樣,雕石為案,鋪草為毯,削木為杯,引水為湖,一片熱鬧景象,而此時那牽繫了整座天元大陸視野的小魔頭方行,卻正笑嘻嘻的坐在一塊黑色岩石雕就的法台上,抱着酒罈子看這山間的忙碌,興奮不已,大是滿意。
“我的好師傅啊,告訴我吧,當初你究竟是怎麼做的,我在玄域裏找寶貝呢,結果你忽然滿身是血的出現在了百斷山,可真是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你變了鬼,過來找我算帳呢……”
督促了一陣子,方驢來到了方行身邊,拍着馬屁抱怨。
“要不你這渾蛋光想着撈寶貝,一點也不關心師傅,怎麼會嚇成那個樣子?”
方行翻了個白眼,瞪着方驢。
“哪有?”
方驢可不樂意了,急切道:“我那是替你看着呢,就知道你早晚會回來!”
辯解完了,又興奮的拿顆麒麟腦袋蹭着方行的胳膊,拍馬屁道:“不過師傅您老人家的本事真是通了天了,你是怎麼修煉出一元嬰一金丹兩道神魂來的?這種分身可是連聽都沒有聽説過啊,你自己若不説,根本就難辯真假,將來坑個人打個劫啥的實在太方便了,教了我吧?”
“你真想學啊?”
方行翻着白眼,望着這個毫無節操的怪物徒弟。
“當然啦!”
方驢瞪着一雙麒麟眼,非常凝重的點了點大腦袋。
“想學的話那就簡單了!”
方行懶洋洋的放下了酒罈子,似笑非笑的道:“首先,你得先斬自己一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