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
望着手執魔劍衝向了自己的方行,古鶴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不想殺方行,因為他聽説過方行在神主面前是如何受寵的,連神王都曾因他而受到神主的斥責。作為一個野心勃勃而且自從投靠了神主便沒有覲見過的人來説,他不希望還沒有在神庭大展手腳的情況下便先斬了神主面前的紅人,這樣對他將來的各種計劃不利。可是這一次的任務,他也一定要由自己親手完成,因為對執意不退,先是想破這計劃,現在又拼了命來阻止自己的方行極為不滿。
可面對着方行,他又不能讓給旁人,因為此時距離誅仙陣還是太近了,夜族神子等人分明不便出手,以免驚動了誅仙陣,而滄瀾海四皇子等人則是全無出手的意思……
還得是自己來解決這個麻煩!
因此,一個念頭閃過之後,他還是決定出手了……
隨着口中冷冷吐出那四個字,在他身上,陡然飛出了九片鶴羽,飄搖在了空中……
“嗖!”
方行那一劍割裂了虛空,直接刺到了他身體所在的位置。
但也就在這一瞬,他捏起了法訣,整個人陡然消失在了半空之中,於此同時,方行身後的一枝鶴羽卻燃起了熊熊烈火,古鶴的身形已經自火光之中出現,潔白修長的手化作了一枝玉掌,似緩實疾的拍向了方行的後背,眼看是攻敵所難顧之處,但方行卻也似背後長了眼睛,陡然間魔氣湧動,赫然一尊三頭六臂的魔相出現在了他身後,結結實實與古鶴撞了一掌。
轟!
虛空之中,煙橫火起,勁力滔滔,頓時襲捲了整片的虛空。
但這只是開始,古鶴一掌拍擊了出來之後,很快便已經再次消失,身形竟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方行右側的一道鶴羽之上,身形橫空,強行扭轉,挾着難以形容的恐怖巨力的一腿便橫掃了過來,整個人都像是變成了一尊魔神,巨大的力量掃得方行直接身形難抑,猶如斷線風箏一般的向着遠空跌了出去,而後,古鶴身形再變,赫然又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神出鬼沒,難以捉磨……
這一場大戰剛剛開始,方行便徹底的被壓制了下來。
施展了窮天九變身法的古鶴,簡直就像是可以隨時化作九個人。
他的方位與身形根本就無法捉磨,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任何一個方向,發起致命一擊。
在某種程度上,他已是掌握了空間之力的存在。
只要與他在一處空間之中,那麼他便註定了會佔據極大的優勢,對手只能被動挨打!
古族第一人,壽元不過七百,卻連這麼多的古族老怪物都自願將他推至台前來,這份修為,這份實力又豈算等閒?僅憑這道身法,他便已經足立身於同輩頂端,更何況,他自身更是擁有強橫之極的修為?僅憑他這一身的力量,便可見其修為絕不次於小仙界的兇道!
“轟!”“轟!”“轟!”“轟!”“轟!”
這一場幾乎令人眼花繚亂的惡戰從一開始方行便處在了極端不利的地位,遠遠看去,他幾乎像是一顆肉球一樣被從各處現身出來的古鶴打的於滿空之中亂撞,那份悽慘之色就連奧古小神王都神情不忍的避過了眼睛,而負山這等恨透了方行的人,則眼底釋放出了酷烈的狂熱,恨不能自己化身成為此時的古鶴,對那個魔頭也如此酣暢淋漓的暴打上一場……
“何苦呢……實力相差太大,根本就沒有勝算的啊……”
就連滄瀾海四皇子敖狂也忍不住低嘆了一聲,搖了搖頭,眼神複雜。
於他來説,是真有些想不明白方行為何非要戰這一場啊!
就像靈動境界的修士不會與築基境界強項一般,實力相差如此之大,你和人爭什麼?
所有人都認為古鶴已經贏定了,甚至覺得他是為了多虐方行一會,才遲遲不結束戰鬥。
而夜族神子眉頭卻輕輕皺了起來,似乎有些不悦。
小仙界傳人兇道在這時候眼睛也微微發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分明只是低階渡劫,怎會如此難纏?”
古鶴此時心裏也有些焦躁了起來,出手之間更為兇狠,他確實佔了上風,甚至在一開始,他還留了手,不願讓方行死在自己的手裏,但過了幾招之後,卻漸漸有些煩躁了,他只覺得,在自己面前,方行顯得極弱,但偏偏這很弱的存在,又有些一些讓自己都頭痛的本領,每當自己將他逼入死角之時,他總有辦法化解自己的危局,每當自己認為下一步就要制住他時,非但沒有制住,反而往往被他突施一擊,倒很容易陷自己於慌亂之中,頗有些束手束腳!
看起來是他在壓着方行打,但實際上他心裏明白,那魔頭反應極快,各種神通手段也是層出不窮,幾乎自己的每一擊,都被他擋了下來,根本就沒有結結實實打到他身上……
分明便是在與一個低階渡劫鬥法,這魔頭的修為也確實只有渡劫三重,但鬥將起來之後,卻總是沒有那種徹底壓制的酣暢淋漓感覺……
“給我滾開!”
這種焦躁的心情在他心裏愈演愈烈,已經達到了一個鼎點,古鶴的眼神也變得冷厲了起來,他實在是願再繼續這場沒有意義的鬥法了,眼見得瞅準了一個機會,忽然間一聲暴喝,整個人身形竟爾同時出現在了三個不同的方位,同時揮掌直擊,三道強橫可怖的掌力同時推向了方行,卻是要將方行直接從現在的位置打向夜族神子那一方,好讓他們來收伏他……
“真當自己是大爺了不成?”
這被古鶴視為萬無一失的一擊擊來,方行卻也陡然間變了臉色,一抹憤恨之意浮現,又像是壓制了不知多久的怒火騰騰昇起,忽然之間,他身形一晃,整個人身上竟爾浮現了滔天的仙氣,更有三道仙氣宛若仙帶一般從他身周飄蕩了起來,而後他整個人都飛快的跳動了起來,身形如仙似幻,腳下步法玄奧,身形似乎在這一瞬間化作了千千萬萬,向四面逃開。
“真以為你修為高些便可以壓制我?”
“不過是仗着自己多修行了幾年,多了幾分法力而已……”
“小爺我可是仙嬰,與我比起來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在這聲聲大吼裏,方行的身形於虛空縱掠,竟呈現出了一種虛無縹緲之意……
“嗖!”
古鶴在擊出了那三掌之後,陡然間臉色一變,瞬間偏過了腦袋。
“嗤”的一聲輕響,一抹劍氣突兀至極的從他臉頰旁邊擦了過去,削落了一縷黑髮。
逍遙步法實在玄奇,方行在看似萬難逃出的困局裏,赫然靠着身形的遊移,躲過了那三掌,甚至還以言語擾亂古鶴的心志,詭異之極的欺了過來,一劍刺落,顯些得手……
古鶴的臉色變了,從一片平靜,已經變成了鐵青!
不僅僅是因為方行這一劍險些傷到了他,更是因為方行的話,刺痛了他心裏的某個點,他的目光冷幽幽看向了方行,一種不含任何情緒的聲音響了起來:“仙嬰?就是因為你修煉成了仙嬰,所以我才會覺得拿下你如此吃力麼?僅僅是渡劫三重的仙嬰,便可以在我手下撐過這麼久而不死,若是你真個成長了起來,與我修為相仿,那還真是非常讓人頭痛的呢……”
“我一直想與那個神州的怪胎一戰,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驕人物……”
“看看是他所走的仙嬰之路厲害,還是我所走的提升修為之路更強……”
“現在倒從你身上,感覺到了他的幾分可怖之處了……”
在他的話裏,竟多了幾分失落與失意,顯得極其的惆悵與寂寥。
“倘若他的仙嬰之力與你相仿,那麼同階一戰,我可能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古鶴目光投向了方行,而後輕輕説出了最後一句話:“如果不是我也有自己的造化的話!”
轟!
説完了這句話時,他已經一步踏了出去。
轟隆一聲,他一身的法力陡然間暴發了開來,赫然像是一團淡紫色的霧氣,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了裏面,那赫然也是仙氣,在修士經歷過了雷劫之後,身上都會浮現的仙氣,只是他的仙氣,不像方行那樣化作了三條宛若實質一樣的仙帶,而是朦朦朧朧,一團模糊。
但毫無疑問,僅從仙氣的凝實程度上來看,他不如方行。
但從仙氣的磅礴程度上來看,他遠勝方行!
更可怖的是,在他這一步踏了出去之後,手掌便高高舉了起來。
於此同時,天地顫抖,虛空撕裂,竟有一道混沌神光,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而後自動飛到了他的掌中,那赫然是一枝古鐧,形式古樸,挾着滔天可怖的混沌之氣……
太古異寶,混沌古鐧……
古鶴最強大的底牌,也是他與神州袁家怪胎一戰的底氣所在!
本來對付方行,他還用不着這枝古鐧,僅他自身的修為與實力,便有很大的勝算!
但在這時候,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他赫然召喚了這枝太古神兵出來。
持在手中,狠狠砸向了方行!
此時此刻,他似乎惟有一擊砸死方行,才能證明他的路不弱於仙嬰之路!
而方行,在這時候面對着這一鐧,卻也是神情平靜,喃喃低語:“這火候該到了吧?”
低語過後,他臉色又忽然變得有些古怪:“麻的,應該是過了才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