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沒見過這種拜師的,連個名份都沒定下來,就想要求着殺人了!
而且你真想要殺人那就殺吧,畢竟在某種程度上,對於三位尊主來説,當初那些九頭蟲留了下來的子侄及部屬,也只是某些犧牲品而已,其實重要程度遠遠不如方行等三人,而且在罪名上,這些人乃是九頭蟲同謀之罪,殺了他們也無所謂,但關鍵是在這等大廳廣眾之下説了出來,卻讓人有些難辦了,向來以仙風道骨之貌示人的三位尊主,總不可能直接就答應你一句,説沒問題沒問題,你去把那些人殺了出氣吧,只要能老老實跟隨我修道就行……
“實在胡鬧,修行之人,養心為上,又豈戾氣這麼重的?”
那三位尊主,都因為方行的話沉默了良久,之後卻是那大德道主冷喝一聲,訓起了方行:“你且不要如此懷恨在心了,好好修行,若有機會,我們當會允許你見一見那些人,化解這樁恩仇,只是如此記恨,對你修行無益,希望你以後收斂殺心,在仙境好好養心修性……”
“呵呵,好……”
方行早就料到了這番回答,聞言一笑,道:“那準備啥時候讓我和他們見面?”
“我們會好好商量一番,你又急個什麼?”
三位尊主對視了一眼,口吻有些凝重的訓了方行一句,而後聯袂離去。
“呵呵,裝模作樣的累不累啊……”
方行冷笑了一聲,有些不置可否的看着那三位尊主遠去的背景,輕輕搖了搖頭。
他知道這三位尊主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答應自己的,但也知道他們一定會答應自己,只是不知道用哪種方式而已,畢竟他們想收自己這三人為徒,正是公公平平,恰到好處的,惟有自己這樣一個變數,沒道理不想着快些安撫自己,再者就是,鹿叟與敖烈都已經開始了修行,他們感應到了,自己身上心劫也愈來愈重,他們也感應得到,不會對自己有太大疑心!
而如今,自己要殺九頭蟲那些子侄的消息,已經藉着這個場面傳了出去了,方行就不信某些暗中的人還能坐得住,如果龍母尚在仙境,又豈會坐視自己殺她的孩子與孫子?
這個娘們在星海時如此算計自己,現在怎麼着也輪到了自己算計她了吧?
……
……
“奇怪,這小兒為何殺性這麼大,他是真的要殺了那九頭蟲的子侄才會某心修道嗎?”
而在這時,離去了仙境三位尊主卻也正在商量,口吻之中,只覺疑點重重。
“照本座的看法,不必理會這小兒,此次來的三個天元生靈裏,其他兩個皆在掌握之中,獨獨是他,竟然如此麻煩,明明早就得了傳承,但竟然一直都抗了下來,沒有如同我們預估的那般温馴,照我看,這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沒準便是第二個九頭蟲,我們若是太過依着他,沒得中了他的圈套,照我看,便乾脆不理他好了,任得他鬧騰,早晚被道瘴吞噬……”
大威妖主冷聲開口,對方行很有幾分不屑。
“對,九頭蟲之鑑在前,咱們小心一些倒也應該……”
大德道主亦輕輕點頭,贊同妖主的意見。
他們都是快成了精的,自然沒那麼笨,方行説的話他們不説一個字都不信的話,最起碼是不會全信的,雖然不知道方行一心要弄死那九頭蟲的子侄,但打從心眼裏不願配合方行,一是嫌麻煩,二是擔心方行這麼做,會不會有什麼包藏禍心的舉動,在最後毀了他們的計劃。
只是他們二人意見統一,旁邊卻惱了一個佛主,那笑口佛陀依然在笑着,只是笑容卻沒得有些陰森森的瘮人:“你們兩個説的倒輕巧,卻把本尊置於了何地?這一次三個徒弟,恰好是咱們三個一人一個,你們那兩個倒是順利,輪到了我這個了,你們卻在躲在一邊看笑話不成?嘿,實不相瞞,如今愈看這小子,我倒覺得他愈適合做我佛門的祭品了,什麼九頭蟲的子侄,什麼九頭蟲之鑑,本尊才懶得理會,還是好好安撫了他,讓他快些修行才是……”
聽了佛主的話,大德道主與大威妖主都有些不置可否。
那佛主卻冷笑了起來:“你們也別不當回事,雖然那小兒也中了本尊的佛瘴,早晚會變成了一個乖巧的小和尚,但他抗拒的時間愈長,於我來説便愈麻煩,我不怕到時候獻給境主的祭品比不上你們兩個,卻想知道,如果境主知道了你們故意不配合,將本來該獻給他的好好的祭品,搞成了半成不成的模樣,我固然是有些罪受,但你們兩個難道還能落着好?”
這些話一説出來,便是那道主與妖主也變了臉色,良久之後,才低低一聲嘆。
“行了行了,隨他去吧,只是莫要讓他把那沒成熟的祭品殺光了……”
……
……
“呵呵,方行師弟,適才師尊傳訊,念在你修行不易,心中有執念,想要超脱便更是艱難,他不忍心看你沉淪孽海,想看你有得大自在的一日,便想要化解你與滄瀾海幾位小龍王之間的仇恨,希望你們見上一見,明日一早,小僧會再次前來,帶你前往關押他們的黑天河,希望到時候你見到了那幾位龍子龍孫,可以和他們好好談談,化解仇恨,莫在掛懷於心……”
三位尊主離開之後的當天晚上,大悲佛主之徒不塵僧便駕臨了忘俗山,與方行相見。
雖然這和尚滿口都是説的“化解”、“原諒”,但方行卻聽出了不一般的意味……
看樣子,某些人還真是希望自己快點修行,迫不及待的答應了自己所有的要求!
只是到了這一步,他的一顆心仍然沒有完全放下來。
到了夜間,便一直盤坐在大殿門口,手邊放了一罈酒,靜靜的等了一夜。
他在等龍母想辦法與自己聯繫!
那九頭蟲的子侄,也就是之前霸佔了滄瀾海龍宮的那幾位龍太子,諸如敖狂、敖敗等等,可都是龍母羽魅兒的親生兒子,方行不相信龍母就能如此硬得起心腸,眼睜睜看着他們被囚於仙境,生死旦夕,卻不肯出手相救,因而在他的猜測裏,龍母若是從星海之中活了下來,也來到了這一處仙境,那麼必然就還沒有離開,定是躲在暗中,想着辦法營救她的兒子們!
那些龍子龍孫們還在,便説明她還沒有成功!
而在這時候,方行便是要逼着她來與自己相見,以藉助她的神魂之法……
老實説,這個法子着實不怎麼靠譜,但方行還是這麼做了。
就算現在的他連龍母是不是就在這仙境之中的證據都沒有,還是決定了這麼做!
若成,便能逼出龍母,逼她和自己合作!
若不成,那也不過是弄死那幾個雜血的龍子龍孫,反正自己也不心疼……
一直等到了第二****初時分,方行睜開了雙眼,卻只見周圍一片寂靜,沒有半分變化。
龍母沒有以任何方法聯繫自己,也不知道這女人是真的不在仙境,還是打定了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意,硬是不肯與自己想見,方行也懶得管了,慢慢的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一腳踢翻了旁邊的酒罈子,目光冷冷向周圍一掃,自言自語道:“你不現身,我就讓你好看!”
説此話時,他聲音裏滿滿皆是殺氣,神情從未有一刻如此般冰冷。
但也就在進入了大殿之後,卻只聽得門檻之外,噹啷啷一聲響,一顆小石子滾落了進來。
那是一顆絲毫不起眼的小石子,看起來隨處可見。
但方行看到了那顆小石子後,神情卻是微微一凝,而後低低的笑了起來。
“你總算還是出現了……”
他望着那顆小石子,輕聲説道。
並未有人回答他,卻有一絲不知從哪裏飄來的頭髮,輕輕的從他面前劃過。
方行伸出二指,捏住了那根頭髮,而後輕輕收進了袖子裏。
“你可知道,你這般逼我相見,會冒多大的風險?”
那根髮絲被方行收進了識界之中,便發現了驚人的變化,赫然上面有法力顯露,而後化作了一個女人的模樣,正是妖豔的龍母,只是身形淡淡,明顯便是分身,而且是那種生怕別人察覺,因而最大限度的限制了靈力的分身,某種程度上,只能用來傳遞一些消息……
“我管你有多大風險,反正我不好過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方行抬頭看着龍母羽魅兒,輕輕冷笑:“你們是什麼時候來到仙境的?”
“三十年前!”
龍母羽魅兒回答的很是坦蕩,聲音低低的道:“實際上,在那個姓文的傻子來到仙境時,我們便也來了,不過與他冒冒失失闖入了此間不同,在進入這仙境之時,我便感應到了這裏有我兄長殘留的氣息,因此我們沒有現身,本想先觀察一番,由那個傻子探探路,卻沒成想,後來接踵而來的事情這麼可怕,我們再也不敢現身,藏身於小世界裏,一躲便是三十年!”
“三十年都沒有把人救走?”
方行笑了起來,看着龍母的眼神,很有幾分鄙視之意。
“本來已經摸清了所有的狀況,這一次論道大會開啓時就要救人了……”
龍母輕輕的回答,而後望着方行的眼神恨到了極點:“直到你用了這等歹毒陰損的手段!”
“額,別這麼説……”
方行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乾笑道:“我這最多也就有點無恥,不至於説歹毒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