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目光灼灼的盯住兩個影像中的唐焱,沉浸在記憶裏:“百年前,你們的爺爺,也就是我的父親曾得到柄戰錘,是柄難得一見的戰錘,可裂山斷海,準備等我突破到尊級之後再送我。但戰錘在得到之前就已經被怨靈污染,藴含着極大的怨氣,會影響使用者的心智,以至於喪失理智,連父親當時都不敢輕易使用。我們想過很多的辦法,也曾聘請煉器師來精華,結果都沒有成功,反倒助漲了戰錘怨靈裏的氣焰,時刻散發邪惡氣息,開始影響家族裏的其他人。
我們本來想要放棄,卻偶遇一位僧者,他把戰錘埋進武場地下,並遺留兩座雕像鎮壓,稱經過五十年時間,就可完全淨化怨靈,戰錘將不再受到污染。
那位僧者看似普通,但實力超然,那柄霸道的戰錘在他的面前都不敢有絲毫放肆,不僅僅是乖順,甚至是顫慄。
可是僧者在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回來,我們想過很多辦法破開雕像,它們竟然都紋絲不動,我怕毀壞了雕像,就一直沒有再胡來,一轉眼,又過去了近五十年。”
艾薩克奇怪道:“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那位僧者是誰?”
“我調查過,通過很多方法才探查清楚,他來自中原!聖地!真真正正的古聖地!”
“聖地?”艾薩克臉色一變,能夠自稱聖地,又是無盡的中原之地,那必然是威臨億萬生靈之上的超級宗派!
別説邊南的帝國,就是中原的古帝國,都得禮讓三分。
尼雅同樣滿心詫異,家族竟然還跟中原聖地有些淵源,這無疑是條震驚的消息。“等等!你們的意思是,他跟那位僧者有關係?”
奧丁滿心振奮:“沒錯!當年那位僧者的額頭間也有相同的印記!這少年即便不是那位僧者的弟子,恐怕也有很深的關係。艾薩克,從今天起給我以禮相待,絕對不能怠慢。尼雅,如果你不牴觸的話,我看這婚事咱們就定……”
“父親!!”尼雅氣的差點發飆。
“呵呵,再議,再議。”奧丁心情非常愉悦,負手走向第七武場的上空,準備迎接戰錘的出世,淨化了百年時間,不知會有什麼變化。
唐焱被祥和威嚴的金色光暈籠罩,萬佛罡印牽引兩大佛印印入眉心,氣海深處,道道金色閃電在邊緣劈斬,一個金色雷獸在佛印包裹下轟然成型,隨即迅速壓縮,形成類似於金虎和金蝶的形體,當雷電消散,雷獸迴歸安靜,卻依舊散發着霸道的威勢。另外的方位,金色雄獅匯聚成型,穿金裂石般的嘶吼響徹氣海,震動浩瀚海域。
當一切迴歸沉寂,四大佛印分居四方,鎮守着氣海,縱橫着密集的金色鎖鏈,勾連氣海深處的佛心。
無形之中,萬佛罡印威力大增,前段時間血娃娃剛剛藉助血魂樹伸出雙手,現在卻被壓的連腦袋都冒不出來,怨恨的咆哮在氣海深淵滾動,卻並沒有再傳出來。
金虎、金蝶、雷獸、金獅,四個獸型鎮守四方,分居在霧嬰的四個角落,沉睡的血魂樹像是有所察覺,濃郁的血氣向氣海邊緣擴散,籠罩在了四個獸型上方,纏繞住了佛印。
像是很好奇,又像是無意識的舉動。
唐焱正在凝神煉化,自然察覺到了血魂樹的舉動,本想制止,但在仔細的觀察後,並沒有發現佛印出現牴觸,氣海深淵中的佛心同樣沒有發起反擊。
隨着兩大佛印被煉化,瀰漫在武場裏的金色光華慢慢散開,雷獸和雄獅的虛影逐漸的淡化,但這個時候,武場表面的鎖鏈痕跡卻啪的聲崩碎,地面出現劇烈的晃動。
“吼!!”黑妞發出稚嫩的嘶吼,在唐焱懷裏亂蹦亂跳。
唐焱察覺到了這股凌厲的氣息,驚醒過來,抱住黑妞迅速退避。
鏘!!宛如金石交鳴,又像萬劍交鋒,一道巨大的鏗鏘聲突然炸響,寬大的武場轟然崩碎,塵土翻滾,碎石迸濺,一道巨大的黑色光柱沖天而起,恐怖的威壓激盪整座家族,甚至傳遞到城市的各個角落。
天空湧動滾滾烏雲,道道雷電劈裂天際,這一刻,城內城外千萬民眾都抬頭仰望天空,最後匯聚在拉奧家族宮殿羣的上空,在雷電和烏雲的纏繞間,一柄漆黑的戰錘正劇烈的晃動着,即便是相隔數里都能感受到山崩地裂般的摧毀力量。
唐焱凝望天空,悄然吸氣:“竟然引動了天地異象,這是柄什麼戰錘?!”
“哈哈,我的寶錘終於出世了!”奧丁放聲狂笑,一步踏空,穿越滾滾雷莽,啪的聲扣住了顫動的戰錘。
咔嚓!!天地雷電突然暴躁,像是萬千雷蟒肆虐而下,把戰錘和奧丁全部纏繞進去,可怕的摧毀威勢讓城池內外的人們倒吸涼氣,但奧丁亢奮的狂笑卻從裏面傳出來,壓過了雷電的肆虐。
眾多族老激動不已,心裏同樣有股熱流在湧動。
“得到戰錘,奧丁的戰力將提升一個階層,就算二階武尊來襲,都有一戰之力!”
“若是參悟寶錘奧義,説不定可以突破壁壘,成為二階尊者!”
“就算皇室想要挑釁,恐怕得好好地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這裏的天地異象肯定會引起皇城和其他城池的關注,我有個建議,把消息放出去,還要儘量的誇大,讓外人去猜疑、去戒備!”
“天眷我們拉奧家族,在這危機時刻竟然出現這等轉機!”
艾薩克同樣感到了振奮,拉奧家族越強,皇室就會有所忌憚,現在這種微妙又關鍵的時刻,拉奧家族突然出現這種異象,足以給皇室和王侯們帶來不小的衝擊。即便是真要針對拉奧家族,都得重新的商量計劃。
唐焱抱着黑妞躲在角落裏,看着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金甲武者們,再看看天空肆虐的雷電,悄悄嚥了口唾沫:“妞,你説……我是闖禍了?還是做了好事了?”
黑妞唔唔低鳴,慢悠悠的爬進唐焱的衣服裏,意思很明確——自己的闖禍,自己擔!
“風緊,扯呼!”唐焱趁着眾人不注意,一個閃身消失在武場。悟真説過,散落在各地的雕像都是在鎮壓者邪惡的東西,自己剛剛吸收了兩個佛印,一個鐵錘就衝了出來,豈不是説……這就是佛像鎮壓的邪物?自己闖禍了?!
該死的,剛才怎麼沒想到?呃,不對,就算想到了,這佛印都得收!
“外面怎麼了?好像動靜很大!”尼雅的宮殿裏,許厭和杜洋正要往外走。
“走走,趕緊收拾東西,隨時準備開溜。”唐焱急匆匆的衝進來。
“幹嘛?”杜洋眼睛一瞪,怒道:“你丫的又闖禍了?!”
“呃……純屬意外……”唐焱訕訕一笑,快步衝向自己的卧室,找到古戰刀,麻利的收拾行李。其實他本來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整理,但既然要逃跑,肯定得準備些東西,宮殿裏的衣服、食物、貴重物品什麼的,能拿多少就拿多少,都是可以賣掉換盤纏的。
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不體面。
杜洋和許厭相互對視,趕緊往自己的房間衝。看唐焱這慌慌張張的樣子,事情肯定不小,心裏一邊咒罵着他,一邊尋找值錢的東西,下手都比唐焱狠。
一刻鐘之後,三人避開宮殿守衞,溜到側房的窗户口,賊溜溜的觀察外面情況。
“不好,我們被包圍了?!”唐焱臉色微變,外面的烏雲和閃電都已經消散,但大隊的金甲武者正在向這裏聚攏。
“説!你到底惹什麼禍了?!”杜洋氣的牙根子癢癢,自己的傷還沒好呢,好不容易有個好地方養傷,這屁股還沒坐熱乎,轉眼又成了逃兵了。
自己自從跟着唐焱以來,貌似就沒有一天的消停日子。
“看你們激動的,真沒什麼大事,我就是不小心打碎了他們的雕像。”唐焱嘗試着從窗户口竄下去,可金甲武者已經把宮殿團團包圍。想離開房間尋找其他出口,外面卻傳開幾聲喝斥,好像還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真的只是雕像?什麼雕像能讓他們緊張成這樣?”兩人懷疑的目光盯住唐焱。
“真的只是……不好!他們來了!”唐焱眼珠一轉,拉着兩人衝進旁邊的衣櫃。
沒過多久,房門被重重推開,一隊金甲武者衝了進來。
“窗户怎麼開着?”
“有繩子!”
“他們從這裏逃了!!”
“趕緊追!”
“等等,逃?他們為什麼要逃?”
“對啊,他們為什麼要逃?家主明明説要盛情款待的。”
“管他呢,趕緊通知家主,你們幾個,通知外面的人,趕緊追!”
衣櫃裏,杜洋透過縫隙朝外張望,有些奇怪道:“他們好像不是來抓人的。”
許厭也道:“我剛才聽他們説……盛情款待?”
唐焱有些納悶:“不對啊,我明明是闖禍了。會不會是故意引我們出去?”
“嗯,有可能,我們再等等。”
他們在裏面嘀咕,外面的金甲護衞們卻聽到了動靜,他們實力最低的都是武靈,隊長還是個宗級強者,聽力當然很不錯。
隊長示意隊員們做好準備,自己提着刀來到衣櫃前,暗暗吸氣,猛的拉開,正巧這時候,得到消息的艾薩克等人浩浩蕩蕩趕過來。
唐焱三人蜷縮在衣櫃裏,表情僵硬,定定的看着滿屋子的人。艾薩克和尼雅等人臉色古怪,怎麼成這種造型了?
“姑父?”小貝蒂壞壞的叫了聲。
“姑父?!”杜洋和許厭瞪大眼睛盯住唐焱,一眾護衞們目瞪口呆,尼雅則滿臉寒霜,又惱又恨的瞪着唐焱。
“呃……童言無忌……”唐焱訕訕一笑。
“你們這大包小包的準備去哪?”艾薩克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唐焱,長相還算可以,但這年齡……貌似有點小,要用來做自己妹夫的話,是不是不太般配?
“呃……這個……説來話長……”唐焱支支吾吾,半天憋出這麼一句:“我説出去度假,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