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唐焱為尼雅蓋好綿毯,輕聲輕腳的離開殿堂。
心情愉悦,神清氣爽。
二人關係在無形中邁進了一大步,昨晚的相處中,唐焱漸漸不再感到怯場,尼雅表露出少有的温情。一夜的相擁而眠在唐焱看來就是次壯舉,一場非常勇敢的突破,好像一夜間……嘿,長大了!
“統領,早!!”剛剛走進前院,迎面一陣呼吼,伴隨着千餘妖獸的亢奮號角,直震得大半座皇宮朝這裏矚目。
“你們打劫去了?”唐焱驚訝的看着前面集結的虎賁騎兵們。
一個個精神抖擻,正擺着刀網絕殺陣進行着演練,獅虎類的妖獸都披掛上了玄鐵鎧甲,更顯兇猛。隊員們則清一色的統一配置,血色大氅,迎風亂舞,戰甲一副,披掛全身,魁刀一柄,橫挎腰間,短戟五指,散掛於後背,再襯上額角的黑妖花紋,個個英武非凡。
妖獸的兇猛,騎兵的英武,組合的強硬氣場讓人窒息!
連唐焱都有種衝動要搞這麼一身拉風的行頭。
“少爺,怎麼樣?帥不帥!”唐八朗聲大笑,也是全身披甲,同樣的武裝,站到翼虎身上故意轉了圈。
“做老大的不發福利,我們當然得自己想辦法嘍。”
“我們去了趟皇宮的國庫。”
“進裏面溜了圈。真不愧是帝國的國庫,裏面的東西都把小爺給看瘋了!”
“咱們是救兵,是來拯救他們德洛斯的,仗不能白打,得有點表示。看門的很懂事,知道我們辛苦,熱情的給我們整了這麼全套的裝備。”
“合作愉快,擊個掌,耶!”龐家五光頭興奮地哈哈大笑。
正在這時候,院門外轟隆隆衝來一羣人,為首艾薩克臉色鐵青,還沒進門就吼了起來:“你們這羣土匪!強盜!流氓!上樑不正下樑歪!唐焱你帶的都是些什麼兵!連國庫都敢搶,連金鵬守衞都敢打,你們這是要挑起內亂嗎?”
唐八等人的臉色微微一僵,一個個裹緊大氅,斜眼看天,很是默契的讓開條路,通道直指前面的唐焱。
唐焱心頭一轉,頓時明白了。好嘛,這羣人搶劫國庫去了。
艾薩克大步衝進來,後面跟着一眾金鵬將領:“唐焱,給個解釋!要不是皇帝陛下壓制,兩萬金鵬守衞就要暴動了。”
“都別激動,命令是我下的,但他們執行的方式可能有些偏差,給各位添麻煩了。”唐焱很是大度的把這項罪名給頂了。
金鵬將領們當場就怒了:“你的命令?你憑什麼下命令!國庫直屬帝國皇帝,沒有皇帝的命令,誰都不能亂碰,你們倒好,連夜偷襲,強行劫掠。”
唐焱懶得跟他們在這方面爭論,直接道:“請轉告皇帝陛下,我們已經有了破解危機的辦法,拯救的不止是兩千人,或許四千,或許更多。請給四天時間,一定把計劃全盤奉上。”
“當真?”眾人的臉色果然一變,連艾薩克都頗為驚奇。他昨天負責安撫金烏衞等各大部隊,沒有機會參加計劃的商討,所以並不知道具體的事情。
唐焱指指腦袋:“人頭擔保。”
“既然這樣……偷襲國庫的事情暫且不追究,但請歸還劫掠的物品。”為首的統領還算明白事理,知道不能把關係鬧僵。
“當然可以。”唐焱面帶微笑。
“少爺……”唐八他們急了,冒着風險搶來的裝備就這麼扔了?
“還是唐公子爽快,來人,給我扒了!”
“你敢!!”龐家五光頭嗷的一聲,各部隊全部警惕。
唐焱微笑道:“都別緊張,這位將軍,既然你説國庫是陛下的,我們又拿了裏面的東西,還請奏明陛下,他若是説必須歸還,這東西一件不剩,原封不動的退回去。如何?”
“你……”金鵬將領們紛紛怒目而視,他們都不是莽夫,唐焱這話説出來了,陛下就是再想要也不能要啊。
“請。”唐焱笑意盈盈,抬手示意。
唐八等人暗暗鬆口氣,就知道少爺吞進嘴裏的東西不會這麼輕易吐出來。
“好吧,我們一定會奏明陛下。但是守衞國庫的一千金鵬護衞呢?他們在哪?”將軍臉色鐵青,轉向了唐八等虎賁騎兵。
唐八乾咳聲:“在頂樓的暗格裏面塞着。”
“全部?”
“全部。”
“後宮的四百宮女呢?”
嗯?還有宮主?唐焱眼前一挑,哎呀?這羣傢伙夠野性的。
龐家老大尷尬的揉揉光頭,指了指內院:“都在裏面,還沒來得及用呢。”
“千錦池裏的三百尾錦鯉呢?”
“呃,一半已經下鍋了,還有一半在廚房裏養着。”
“獸元裏的幾千妖獸少了整整一千五百隻,怎麼解釋?”
“我們的寶貝,餓了,所以……”唐八聲音很弱,一千獅虎類妖獸全部瞥着眼,低着頭,一副無賴的樣子。
唐焱痛苦的揉揉額頭,虎賁騎兵昨晚有大行動啊。
“唐焱公子,請您看好自己的隊伍!若再有侵犯,休怪我們不客氣!”金鵬將領怒氣衝衝,猛的揮手,尾隨而來的隊伍迅速衝進院落。
很快,一羣花容失色的宮女被解救出來,一盆盆錦鯉被端了出來,連鍋裏的那些都沒放過,在虎賁騎兵們眼巴巴的目光中全部被解救。
“我們走!!”金鵬將領故意大吼一聲,帶着隊伍浩浩蕩蕩離開。
“神奇個屁。”龐家五光頭齊齊撇嘴,卻又同時感覺脊背生寒。
“咦?有殺氣!”
“有危險!”
“在哪?”
“我感覺……”
“在……身後!”
五個光頭悄聲細語,眼珠一轉,齊刷刷瞪向身後。
唐焱已經站在他們斜上空,眯着眼睛冷冷看着他們。
虎賁騎兵們感覺氣氛不對勁,一個個低下頭,也控制着坐下妖獸老實點,準備聆聽訓話。
“少爺,我們只是想……”
唐八硬着頭皮要做解釋。
唐焱盯了半晌,只是留下平平靜靜的一句話:“昨晚行動很失敗,以後做這種事情做的乾淨利索點,別惹了麻煩還讓人找上門,你們不丟人,我都感覺丟人。還有,下次行動記得通知我,我給你們做個示範。”
院落後面有個特別劃開的小別院,唐炎杉父子三人暫時安置在這裏。
“少爺,外面嚷嚷什麼呢?好像很熱鬧的樣子。”唐青倚着門框,百無聊賴的朝着遠處張望。
“一點小事,老爺子還沒醒?”
“早就醒了,生悶氣呢,誰都不想見,尤其是你,特殊要求不能讓你進這個門。”唐青踢踢腳下的門檔。
“我爹和二叔呢?”
“在裏面安慰呢。”唐青朝着唐焱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我看老爺子的樣子,不只是生你強迫他叛-國的事情,還氣你揍他臉了,這會又在氣你把唐家的四套武技傳授給了外人。年紀大了,火氣也旺了,我看你先不要去惹他,什麼事等回瓦崗寨再説。”
“那我就不進去了,你找個時機通知他們,四天後準備突圍。再讓我爹和二叔把他看好,別給出什麼亂子。”唐焱可不想這個時候觸老爺子的眉頭。對於唐炎杉來説,雖不至於忠君愛國,但讓他叛逃大周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種心理障礙得由他自己克服。
“少爺,聽説朱古力回來了?”
“嗯,這會跟納蘭徒熱乎着呢。”唐焱想起那猥瑣的豬男就想笑。
“許厭和杜洋呢?你們當年一別已經六年了。杜洋擁有天兔血脈,許厭潛力更大,説不定這會已經突破到武尊了。拉奧老爺子又都是他們的乾爹,不回來説不過去吧?”
“我在來德洛斯的路上想過他們,也用黃金鎖感應過。許厭的方位在北方,距離非常遙遠,應該不在邊南,也不在大衍山脈,我猜可能是進了滄瀾古地。杜洋的方位很模糊,只能勉強感受到他的存在,可以確定已經離開地下世界,但至於去了哪裏,我探查不到。”
唐焱瞭解杜洋和許厭的性格,如果知道拉奧家族遇到危險,肯定會竭盡所能的過來幫忙。到現在都沒有出現,要麼是並不知道邊南的情況,就像自己都是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得知德洛斯危機,要麼是遭遇了某些無法控制的事情,想來卻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