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唐焱埋在深坑碎石堆裏,發出痛苦嘶啞的咳嗽,全身裏裏外外都快碎裂一般,都可以感覺到內臟和體表在滲着鮮血,劇痛難忍,一口口的痛苦咳嗽,嘴角都在溢着血絲。
以半妖化的**防禦度,一場撞擊竟能帶來這等損害,完全可以想象衝擊波的可怕,若是其他防禦力稍弱的武尊,説不定直接就成了爛泥。
唐焱艱難的伸展肢體,試圖離開深坑,卻根本無能為力,他感覺像是有座巨山擠壓在身上,要把他活生生的碾碎,一塊塊的石頭死死擠壓在身上,依稀帶來細微的咔嚓聲,疼得他額頭冒汗,差點昏死過去。
這裏存在可怕的重力壓制!竟強烈到變態的地步!
唐焱不再亂動,運轉不死衍天訣修復着傷勢,但是很快又發現了新的問題,經脈裏的靈力運轉竟然非常緩慢,像是受到某種阻滯,非常不順暢。
也就是説,瀰漫在天地間的壓制不只是‘重力’,還有種影響經脈運轉的壓制。重力壓制能讓身體承受超負荷的負擔,而影響靈力運轉卻能讓武技的施展變的困難,應變能力大幅下降。
在這處處充斥危機的陌生地方,這種局面也就意味着……隨時面臨着死亡的威脅!
在不死衍天訣勉強的運轉下,只需幾分鐘就能痊癒的傷勢至少耗費三刻鐘,傷勢痊癒,精力恢復,唐焱開始抵抗籠罩的威壓,喉嚨滾動着嘶啞的低吼,慢悠悠的站起來。
爬出深坑,站在邊緣放眼四顧,如海如潮的迷霧,能見度不足五米。
依稀間可以聽到些如夢似幻的低沉獸吼,好像就回蕩在耳畔,又像是在遙遠的虛空。再看看腳下,大地一片灰褐,全是堅硬的碎石,沒有半點的生機。
緊緊抓在手裏的繩索已經在撞擊地面的時候被迫撒手,好在之前一直都緊抓,唐焱跟昭儀她們分散的並不遠,可以感受到附近的三股模糊的能量波動,就在不遠處,應該就是昭儀他們。
唐焱艱難的活動着身體,適應着聖山裏面特殊的環境,沒走一步,都要發出粗重喘息,就像扛着座十萬斤的山體。
怪不得郭扶搖會説聖山限制‘闖入者’的等級,以這裏的特殊壓制而言,一階武尊別説是戰鬥了,連站着都很勉強,奇異的靈力制約又會讓靈力運轉緩慢,比外界緩慢十倍不止,以一階武尊的警戒,恐怕連武技都很難輕易地施展出來。
這裏不愧是萬古獸山的聖地,妖獸們的淨土,這裏特殊的壓制好像就是專門排斥人類武者的。只有妖獸類的強悍體質和傳承戰技才能適應這裏的環境,尋常的人類武者純粹進來就是做口糧的。
唐焱艱難地走在灰褐色大地上,一步落下,轟鳴震響,簡直就像是鐵錘轟擊石塊一般無二,還是那種使出渾身力量轟出的鐵錘。一邊走着,一邊嘗試着活動身體,邊極力運轉着不死衍天訣。
“竟然能壓制經脈的運轉,可能是古時妖族大能們所為吧,真是多天地造化的大威能。如果能在這裏長期修煉,成長肯定事半功倍。”唐焱艱難地向前挪動着,慢慢看透了險惡環境下的機遇。
這裏的壓制非常恐怖,涉及到重力和靈力束縛兩個方面,要想存活非常的困難,但如果真的能長久在這裏活動,並完全的適應,一旦到外面‘輕鬆’的世界,速度肯定非常變態,靈力揮毫的速度也會驚人。
不遠處還有個類似的撞擊深坑,在它的邊緣,任天藏正盤膝靜坐,修復着嚴重的傷勢。任天藏一身武技詭異陰森,又先於唐焱晉升二階武尊,真正戰鬥起來,或許不相上下,但是……任天藏的防禦能力遠落後於唐焱。
這種程度的撞擊帶來的傷害可能是致命的。
“任老大,你沒事……”唐焱扛着壓制緩步向前,卻在幾步之後突然停住。
任天藏安靜的坐着,沒有絲毫的生氣,面前插着招魂幡,散發着黑色濃霧,包裹着任天藏,散發着幽幽鬼泣。粗略一看,給人種古怪彆扭的感覺,説不出的陰森。始終背在他身上的紙人竟然不見了蹤跡,仔細一看,唐焱頭皮微微一麻,紙人不是不見了,而是溶解在了任天藏的身體裏面。
任天藏的臉色蒼白嚇人,也給人種詭異的稀薄感,簡直就是個任天藏模樣的紙人,再罩着個殘破的黑袍,説不出的瘮人。
讓唐焱乾嚥唾沫的是……任天藏的身體碎裂的厲害,但是沒有血、沒有骨頭,就像是被碎裂的紙人,還是在一點點的癒合!
“卧槽!!!”唐焱憋了半天,冒出這麼句飽含情緒的感慨。
這tm到底是人不是人?比我還變態!!這個家族到底是些什麼鬼東西!
昭儀和二長老循着感知相繼趕了過來,她們實力遠超唐焱,一個三階武尊,一個直接半聖,她們雖然着地時遭受了同樣的撞擊,但沒有受到過於慘重的傷害,至少在臉色上看不出什麼。
還是一樣的華貴清冷,還是一樣的氣質迫人。
“這是什麼鬼東西?”二長老看到任天藏的第一眼,也是冒出句吃驚的感慨,能讓清冷孤傲的她説出這樣的話,足以可見此刻的驚異。
“這是任家鎮族奧義,酆都鬼皇經的傳承!”昭儀暗暗一驚,看透了任天藏此刻展露的特殊武技。
“沒錯,是酆都鬼皇經!任家繼任族長才能接受的傳承!可任天藏還沒繼位,怎麼已經開始研習了?”
“這不是開始研習就能有的表現,他是已經略有小成。”昭儀神色複雜的看着任天藏,這具身體就像是個‘紙糊人’,因撞擊造成的損傷正在癒合,一點點恢復成完整無損的紙人,也就是其本體的傷勢在癒合,等紙人痊癒,他本身也將安然無恙。
“你們在説什麼?什麼酆都鬼皇經?”唐焱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過來,一步一轟鳴,一步一喘息,跟昭儀和二長老比起來,完全是兩種極端的表現,讓唐焱滿心的鬱悶,在女人面前丟臉了。
二長老道:“任家鎮族至寶,是任氏家族威懾滄瀾的依仗,令各帝國皇室覬覦,卻不敢輕舉妄動。跟你説個秘密,當年天元帝國一位皇子設計殺害任家一位長輩,任家老祖被驚動,在天元帝國皇宮‘開門請鬼’,百萬惡鬼出酆都,十萬厲鬼虐皇城,引發轟動滄瀾古地的千年慘案,也在當晚月圓之夜,重創天元鎮國老祖,一位隱匿無盡歲月的聖者!”
昭儀道:“傳言酆都就是鬼蜮,鬼蜮就是酆都,是個神秘莫測的玄妙虛界,有着尋常人無法想象的特殊之初,據説是魂魄安息之地。”
唐焱聽的稀裏糊塗,但能從字裏行間感受到這個邪惡武技的可怕。
昭儀道:“相傳酆都鬼皇經的修煉對體質和境界非常苛刻,只有三階武尊境才有資格修煉,可任天藏能在二階武尊境修煉到小成,只能説……他在很久前就開始修煉,且在幼年就內定以族長來培養。”
二長老補充道:“還可以表明他的天賦……在誕生之初就得到老祖親睞。”
説着説着,昭儀和二長老的目光全部轉到唐焱身上:“你跟他怎麼認識的?這種人沒有人類的情感,更不會有朋友,怎麼會出面幫你?”
唐焱看着她們怪異的目光,心裏真想説一句,老子的武技和天賦不比他弱。但盯了半天,眼珠一轉,轉移話題:這裏的壓制很特殊,這股重力我勉強能抵抗,就是經脈運轉的太慢,限制實力發揮,我感覺現在都不如武王。”
早知道里面環境這麼變態,他就不逞強了。
“謀而後動,我們不急着活動,先適應這裏的環境。”昭儀看起來輕鬆,其實也是承受着諸多限制,一旦這時候倉促對敵,肯定會處處受制。
唐焱跟黑水螞蝗聯繫:“黑哥,能探索周圍的情況嗎?”
“全部都受到壓制,什麼都探不到,不過……如果有活的生物靠近附近,我應該能提前預警。”黑水螞蝗對血液非常敏感,儘管在這裏受到壓制,百米範圍內的警惕還是可以做到。
唐焱又問:“二姑娘能探索到周圍的情況嗎?我們要儘量避免襲擊。”
“你敢再説一聲?”二長老臉色驟寒,以往還能接受這稱呼,但是當着昭儀的面,就完全不是味道。
昭儀稍稍看了眼二長老,沒有作何表示,道:“我剛剛探查過,範圍最多三百米,這裏是片死地,什麼都沒有,只有雜亂的碎石。”
唐焱艱難地活動着身體:“能找到暴炎虎嗎?”
“沒有它的蹤跡,應該不在附近。”
唐焱着急許厭的安危:“我們不能耽擱太久,必須儘快瞭解聖山的環境,還有現在的形勢。”
昭儀道:“這裏的禁制源自於古時代,雖然傳承了無盡歲月,但餘威還在,重力和經脈的壓制沒法消除,但能通過磨練適應。你們在這裏等着,儘快適應,我先去附近看看情況。”
二長老狠狠颳了眼唐焱,也道:“我也出去探探,一個時辰後回來集合,你們自己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