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老祖全體驚動,駭然凝望遠空,他們感受到了濃濃的窒息感,如同突然被扯進了千米之下的深海,四面八方的壓迫感蹂躪着身體。
轟轟轟!噴薄的光芒把蒼穹雲海照耀的絢爛多姿,讓即將墜入黑夜的天地再度明亮如晝。隨着光芒的漲動,瀰漫的威壓不斷的濃烈,籠罩在全場每個人的身上,無數的術士弟子顫動着跪伏,苦苦抵抗着恐怖的氣勢。
聖人?!是九龍嶺來了?!
太平古城的千萬子民全部萌生出等同的念頭,面容蒼白,目光顫動,隔着遙遠的距離眺望着絢爛明亮的雲海。在那裏,裂縫持續擴展,直達百米之巨。
在全場緊張又驚懼的目光注視下,五道被霞光團繞的身影出現在高空,周身湧動的霞光像是一個個巨型的獸影,盤踞在炫目的蒼穹之上。
正是馬閻王及四位相公!
他們的集體出現給十位半聖級老祖帶來的衝擊如同當頭棒喝,十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九龍嶺竟然來了!還是五位霸主全體降臨!
不同的方位,距離太平古城等同距離的高空,同樣出現劇烈的能量波動,咔嚓延展的空間裂痕撕碎濃重的雲海,迷濛的光芒如晨曦普照天地,迅速凝聚成巨型符文,散發着古樸而渾厚的氣勢。
“馬閻王,四位相公!這裏是星洛古國的地盤,你們腳下是我祝福平原,還望尊重法藍塔的規矩。”巨型符文的光芒璀璨若星辰,令昏沉的高空變得無比璀璨明亮。
七彩光芒交織,炫目多姿,異常的惹眼。
裏面隱約有着兩道身影,一位是氣宇軒昂的法藍塔塔主,另外竟然是位略顯老態但貴如太后般的婦人。
一男一女全部散發出驚人的能量波動,像是兩輪太陽高掛蒼穹,普照着天地,擠退着天地間的黑暗。
“同時送達?哼哼,時間拿捏的很到位嘛,天眼那羣傢伙還真是夠小心。”馬閻王嘟囔聲,朝着遠處拱拱手,清朗的笑道:“原來是法藍塔塔主,還有……莫非是燁剎塔塔主?!久仰久仰!久仰大名了!我等五兄弟都是粗鄙之人,冒昧降臨貴地,讓兩位見笑了。”
“九龍嶺,念無心(無情、無義、無德),久仰兩位聖人之名,冒昧到訪,還請見諒。”四位相公面帶微笑,紛紛向着遠空的兩位塔主見禮,姿態甚是禮貌。
來自九龍嶺的和善態度讓緊張的氣氛頓時變得無比怪異,眾人面面相覷,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濃濃的緊張氣息明顯有些緩和。
“法藍塔塔主,戴沐白!”
“燁剎塔塔主,李香君!”
兩位塔主暗暗奇怪,但既然九龍嶺等人主動表露出友善,他們自然而然的要客套,並稍稍收斂了刻意散發的氣勢。
“參見塔主!給李塔主請安!”十位半聖級的老祖紛紛見禮,悄悄回望九龍嶺,緊張的心情逐漸的平復,之前因九龍嶺現身而猛地提到嗓子眼的心哐當落了下去。
看九龍嶺的表現,他們越發肯定最初的推測!九龍嶺清楚唐焱會來胡鬧,既不方便直接制止,也不願意得罪法藍塔,所以先任由唐焱過來行兇,關鍵時刻再出手製止。
現在的恭敬和賠禮態度,就是最明確的表徵。
“馬統領,為何屠殺我法藍塔弟子?請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法藍塔塔主降臨戰場上空,霞光普照天地,讓滿地的殘屍和鮮血觸目驚心。
馬閻王滿臉的微笑,帶着四位相公也出現在血色戰場上空,跟法藍塔塔主和燁剎塔塔主僅有幾十米的距離。
“額……這……這場面真慘,死了得有好幾千人吧,我替我家少爺給你們道個歉,年輕人嘛,誰沒個衝動的時候。”馬閻王的姿態飽含着歉意,讓緊張的氣氛一再緩和。
但他的退避姿態卻讓法藍塔塔主的姿態微微高傲起來。
十位老祖面面相覷,不由自主的略微挺了挺身子,其中幾人裏面發出不輕不重的冷哼,若不是顧忌馬閻王的實力,他們真有股當面數落唐焱的衝動。
“無緣無故屠殺我法藍塔弟子,各位如果不給個合理的交代,恐怕整個五國術士塔都不會善罷甘休。”法藍塔塔主內心的緊張和警惕基本平息,態度也略顯倨傲。本以為會是場惡戰,但沒想到九龍嶺竟然主動道歉,既然這樣,當然得抓住機會好好地敲打敲打他們!
燁剎塔塔主李香君暗暗奇怪,越發的警惕。
據傳言瞭解,九龍嶺這個神秘組織霸道又邪惡,絕非好説話的主兒。就算是唐焱今天的做法過於激烈,他們也不至於採取恭敬的姿態來道歉吧。
李香君的目光一一掃過馬閻王和四位相公,五人不僅刻意收斂了聖人的氣息,還全部都是帶着微笑,温和態度的就像是老友拉家常。
但……越是觀察越是不對勁,他們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感覺怪異。
“當然當然!交代是肯定要有交代的。”馬閻王笑着點頭,看着滿地的屍體,還有受驚的法藍塔弟子們:“我們九龍嶺不是土匪,做事都是講道理的,先不論事件對錯,殺人就是不對,我們願意賠償!”
“噢?!”法藍塔塔主自己都感覺到怪異,但既然他們願意賠償,態度還是非常端正,自己豈有拒絕的道理:“怎麼個賠償法?”
十位老祖相互對視,齊齊的瞥了眼唐焱,露出分鄙夷的姿態,雖然沒有再明確的説出什麼話來,但意思很明確,就像是方辰老祖之前説的——我們會讓你知道所謂的血書到最後就是個笑話!
唐焱平靜的盤坐在太平石匾上,吞服着靈源液默默煉化,恢復着劇烈消耗的靈源液,根本沒有理會外界的意思。
五判官一改懶散的姿態,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裏,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賠償肯定是要賠償,但我想先問問,我家少夫人可是在法藍塔?”馬閻王輕輕乾咳幾聲,向前走了幾步,還是保持着微笑:“我們都是有素質的人,有些事情……呵呵……是吧?”
“尼雅確實在法藍塔。”塔主戴沐白沒有再遲疑,反正事情鬧成現在局面,再刻意隱瞞沒有意義,何況馬閻王的姿態很端正,自己如果不表個態,反倒顯得自己很沒禮貌。
“噢!!”馬閻王點了點頭,長長的拖着尾音,又道:“我再稍微做個求證,你是不是聯合十位半聖給她的記憶做了修改?”
戴沐白有些遲疑,畢竟事情實在是很不光彩,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頭:“不算是修改,只是做了些調整,方便她忘掉些干擾的事情,更好的修煉。”
“是這樣啊。”馬閻王摸摸下巴,嗯哼了會,繼續問道:“可是把我家少爺替換成了你的直系孫輩南無念?”
“事情都過去了,沒必要再提。”
“我只想問問,是還是不是,能否給個明確的答案?”
“是有這麼回事。”戴沐白的表情很不自然,但終歸是做了承認。
“是有這麼回事?呵呵,你這回答很有水平。”馬閻王笑呵呵點點頭,轉而看向李香君,很是温柔的問道:“李塔主,你聽到了沒?法藍塔無緣無故的扣押了我九龍嶺的少夫人,然後又篡改了她的記憶,把我家少爺替換成了他家孫子。您站在一個‘人類’的角度來看待此問題,他算不算是‘畜牲’行為?”
笑呵呵的態度,温和平靜的語氣,但最後面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讓不少人一時沒招架住。
戴沐白的臉色非常難看:“馬統領,你這話過分了些吧?”
李香君暗道要出事,看看只有幾步之遙的馬統領,再看看不遠處的四位相公,全部都是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但目光竟然全部聚焦在了自己身上!明亮的眸子閃動着懾人的凌厲,無形之中也瀰漫出細微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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