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落回到山頂,滿面驚愕,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半石人,慌了,傻了,愣了,接着情緒劇烈波動,以至於意識體一陣模糊,差點煙消雲散。
“什麼情況?我剛剛眼花了嗎?這丫頭……爆了?”邪祖有些恍惚,用力回憶着剛剛一幕,可那一幕發生的突然又短暫,一眨眼的時間就發生了也結束了,讓他懷疑自己的眼神。
幻境,還是真實?
“發生了什麼?”
“啊??月影??你醒醒,睜開眼看看我。”
“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唐焱腦袋嗡嗡的,顫巍巍的伸出手,輕輕的觸碰到了月影的臉頰。但就在他輕輕觸到臉頰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冰冷伴隨着悽苦的情緒猛然衝擊而來。
冰冷的感覺像是觸碰到了萬年寒冰,悽苦的情緒如江河萬濤,直讓唐焱悶聲慘叫,觸電般甩開了右手。
“咦??怎麼了?詳細説説?”邪祖來了興趣了,催促着唐焱再試試,順便給他描述下。
唐焱怔怔的看着月影,好半天,差點被震碎的意識體重新清晰起來,圍着半人石像轉了幾圈,勉勉強強從驚魂與恍惚裏回了些神,怔怔自語:“是石像吞了月影?還是石像跟月影融合了?”
“奇了怪了,這石像有點意思哈?”邪祖繞着半人石像轉了一圈又一圈,猶豫了好幾次,小心的用指尖觸碰了下石人部分,又試探了下人形部分。
每次總有怨念和幻境順着指尖噴湧而入,尖鋭的衝擊力直讓他差點就昏厥過去,但更讓他激動亢奮,興致越來越濃。
“月影??”唐焱不斷地呼喚,可‘半石人’跪在山頂,保持着祈禱的姿態,並沒有任何回應。
邪祖飄在半空裏,眸光閃爍不定的變幻着。
三生山林恢復了往常的寧靜,古老石山恢復常態。
唐焱頹然的坐在石像面前,徹底傻眼了。
到底什麼情況?誰來告訴我??
“我問你一句,你剛剛有沒有那麼一瞬間……看到這丫頭……嘭……爆了?”邪祖湊過來碰了唐焱一下,在他面前比劃着。
唐焱苦悶頹然,朝着邪祖比劃了箇中指。
“看來我剛剛不是幻覺了,還真爆了?那現在的月影……是死了?還是被吞了?還是跟石像融合了?”邪祖摸着下巴,自言自語的考慮着。
“別以為你是長輩我就不敢翻臉。”唐焱痛苦的晃晃腦袋,悵然看着面前的月影,恍惚之間,萬古獸山的快樂時光重新在眼前浮現,純真的笑容,澄澈的心靈,還有甜美的呼喚,一情一景都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撩撥心靈。
“三生石、輪迴族、九尾天貓、萬古獸山、星辰戰場……”邪祖再次唸叨起之前的疑問,重新審視着面前的奇異半石人像。
“我只想知道,月影……是不是還活着……”唐焱恍恍惚惚的坐着,就像是胸口被鑽了個洞,空落落的,涼颼颼的,失去了很多很多。
“別苦着個臉了,情況發生的太突然了,誰都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怨不得你。”
唐焱呆呆坐着,呢喃重複:“我只想知道,月影還活着嗎?”
“我是在想……這是不是丫頭命中註定的?還是萬古獸山布的局?”邪祖越想越感覺複雜,也坐在石像面前,慢慢審視。
唐焱突然一巴掌落在邪祖臉上,猛的推開。
“幹什麼??欠收拾?”邪祖盛怒。
唐焱呆坐在石像前,指指石像,又指指自己,喃喃道:“我媳婦,衣服穿的少,別盯着瞎看。”
邪祖懶得搭理,落在石像後面,繼續着思考和觀察。
唐焱失神的坐着,默默的等待着,繼續的陪伴着。
月影的事件太突然,衝擊性太大,差點讓唐焱崩潰。但是所有的情況都不瞭解,對於看似熟悉的月影其實一無所知,對於九尾天貓更不瞭解。
怎麼辦?誰來幫幫我?我又能做些什麼?
唐焱感受到濃濃的無助,以至於失神、恍惚、呆滯。
“就這樣吧,我會在這陪着你。”
“月影,不怕。我在這,我會一直在這。”
唐焱自語呢喃,現在除了等待和觀察,除了祈禱和陪伴,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但我會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我會努力下去,尋找新的九尾天貓。
“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月影的情況又糟糕了?”卧室的牀邊,妮雅等待着唐焱甦醒過來。
“我怎麼會在這?”唐焱從牀上起來,奇怪的看着周圍,自己明明是在後院的密室裏閉關的,怎麼突然來到了卧室裏?
“我今天去看你了,你躺在地上又哭又呆,時不時念叨兩句月影,我就把你帶回來了。”妮雅坐回旁邊的軟榻上,優雅的斜躺着,慵懶的嫵媚與美豔無與倫比,直讓人感覺整個卧室都充滿着美好的氣息。
月影?唐焱愣了會兒,眼角竟悠悠朦朧,蒙上了層水霧。
“出什麼事了?”
唐焱晃了晃腦袋,收拾情感,不想讓妮雅擔心,便用力擠了擠臉,伸伸懶腰,從牀上躍了下來。“月影還好,我是受到三生石山幻境影響了,不嚴重。”
妮雅看了會兒唐焱,沒有過分追問。“喪狗把青石關的佳夜帶回來了,經過審問已經確定,她身上有塊靈石,是季萬寧親手淬鍊的,正是靠着那塊靈石,她才能準確的鎖定你的位置。
整片穆稜關要塞羣裏,只有她自己有這樣的靈石,也就是説,你現在不用再擔心自己的行蹤時刻暴-漏在敵人的眼睛裏。”
“玉石呢?在什麼地方?”
“軒轅龍鯉送去給朱古力了,讓他研究下,那是半聖的晶石,説不定會對他有些啓發。現在朱古力正全身心的閉關呢,揚言要掌握你送給的兩本空間武技。”
“靈石最好能留下,留在你身邊,如果將來哪天我遇到了什麼危險,你們可以通過它找到我。”
“你是準備安安靜靜的待在東南部,直到有一天能重回祈天大陸,還是準備出去闖蕩,見見黃金古族的強者?”
唐焱站在窗前,看着院子裏的繁花靈樹,無聲搖頭。
歷經三四個月的艱苦掙扎,終於苦盡甘來有了個安身之地,可以安穩的睡個覺,可以靜心的鑽研武道。可是對於未來的路,他依舊非常的茫然。
潛意識裏,他並不相信自己會永遠困在這裏,或者包括唐焱在內的所有人,都只當自己是個過客,都以為自己只是短暫的停留,終有一天會重新回到故鄉祈天大陸。
但是,事實真的這樣嗎?
他們到底還能不能回去,能不能活着等到那一天,對於任何人來説都是未知之數。
既然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回去,就無法確定自己該放縱,還是該蟄伏。
而且……
唐焱自願擔負起了整個隊伍的領袖,執意的招攬了他們,就必須要為這支隊伍的生死盛衰負責,或者起碼要保證他們的生命。
在另一個層面,唐焱又渴望着能夠見到自己的同族的族人,見到其他的黃金古族,這源於靈魂深處的那份野性和不甘寂寞。
這樣一來,自己究竟是該蟄伏等待?該縱橫東南部?還是該用東南部做跳板,眺望其餘的區域,眺望黃金古族,眺望妖魔兩界?
“不要急着做決定,現在還不是時候。”妮雅來到唐焱的身邊,窗外迷濛多彩的光華灑落在她的身上,火紅絢爛,美的讓人窒息。
“順其自然吧,等過一段時間再説。”
“順其自然也好,但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些事情命中註定,你擺不開,也逃不掉,終究是要去面對,與其被動的躲避,倒不如迎難而上。”妮雅心中默默的附加了一句——“這樣的男人才是你,才是我的愛人。”
唐焱緩緩點頭,可現在終究不是做決定的時候。
“不管你作什麼選擇,我會支持,杜洋他們也都會支持,你的背後由我們,你沒有理由害怕什麼。歷史沒有對與錯,只有你心甘與否。”
妮雅深愛着唐焱,也欣賞着唐焱,尤其是他年少輕狂的時代,是她記憶裏永不褪色的愛意萌動。
唐焱轉身看着妮雅,微微失神,卻也微微一笑,伸手把妮雅擁入懷中,曾經一度讓他痴迷的感覺和香氣,再次喚起熟悉的温情。
“好久沒有抱過了。”唐焱擁抱着妮雅,緊緊地抱着。
妮雅冷豔的嬌豔流露絲絲温情,也懷抱住了唐焱。
這一刻,安安靜靜,温馨温暖。
可能是月影帶來的酸澀和觸動,唐焱緊緊擁抱,久久擁抱,願這一刻時間永固,願這一刻温情永存。
好多年了,他再沒有像孩子一樣擁抱着妮雅。
温暖,讓他痴戀,給他寧靜,讓他安心。
好多年了,他堅強了好多年了,堅持了好多年了。
曾經,他是少年,她是貴女。
曾經,他頑劣不公,她成熟冷豔。
曾經,他狂戰天下,她傾國傾城。
曾經他瘋狂的愛戀又怯怯的懼怕,愛之深才會戀之切。
曾經的擁抱總給他中痴迷的温暖和安全感,就像迷途的孩子迴歸寧靜的港灣。曾經,那是任何人都不曾給他的感覺,讓他痴迷,讓他沉淪。
曾經,她為他捨身入魔,他為她一頁血書。
坎坎坷坷,是深愛在沉澱。
如今……
他已久經風雨,她一路相伴。
他已成熟穩重,她傾城依舊。
他已名動天下,她默默相守這一刻的擁抱,他們平靜而安寧,温情在彼此心間流轉蔓延,多少年來,情感一直在積澱,深愛不曾改變。
她永遠是他一生的最愛,他永遠是她不變的英雄。
ps:三更奉上!願諸君真愛永存!今天就這些了,小鼠晚上出去陪媳婦過生日了,好久沒有陪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