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坐在這商量了幾天了,終於敲定了主意,眾人精神大好。
馬閻王長身而起:“老柯留下獸山,少爺繼續感悟武道,我去戰場遛遛,我比你們都熟悉遺落戰界,這任務交給我了。”
“我和我妻子也參加,我們傷勢恢復了大半了,又都是玩刺殺的,適合那種戰場,再有我們地獄犬的五條野狗全部帶上。”
南宮獄對這個行動表現出濃厚興趣。
“杜洋他們幾個應該也會喜歡這個行動。”唐焱推薦了自己的兄弟們,這場行動註定兇險又刺激,且置身魔族人族戰場,會伴隨着種種變數,最能磨礪人。
“朱古力呢?通知他立刻行動。”
唐焱笑了:“我很久前安排他去戰場了,那小子閒着也是閒着,去找點機會搬運些屍體回來,補充下靈源液。”
朱古力最近大忙特忙,忙的不亦樂乎,幾乎每天都能運回來兩批高質量的俘虜和屍體,然後在唐焱這裏煉成靈源液,兩人五五開。
用唐焱的説法是:“你好,我也好。”
朱古力是空間武者,混在幾百萬人的戰場上簡直如魚得水,玩的相當順暢,時不時還運回來一個半聖,讓唐焱大為感慨。
“派人通知他,儘快回來。”
消息散佈出去,立刻得到獸山內部激烈的響應。
這樣特殊又難得的機會,誰都不想放過,毫無例外——加盟!
薛天辰、鸞澈、趙子沫、杜洋、天姒,甚至是妮雅、軒轅龍鯉,全部主動邀請參戰,羅睺、琉璃、靈若惜、年有魚,等等,更毫不例外的情緒高漲。
現如今獸山基本穩定,短時間內不會發生戰鬥,而蒼梧之淵戰場又熱鬧非凡,戰爭場面恢弘龐雜,何況是馬閻王做隊長,説不定還會帶着他們闖進魔族‘長長見識’。
他們當然全力支持,渴望加盟。
當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近段時間以來,獸山不斷受到威脅,不斷爆發戰鬥,他們在受到磨礪的時候,對於實力的渴望達到了如飢似渴的程度。
他們太需要機會了,太需要歷練了。
但為了獸山主體力量不至於大幅下滑,且行動以突擊和偷襲為主,以高效率行動為基調,所以名額限定在五十人。
唐焱對這場行動同樣感興趣,但他現在缺的不是戰鬥,而是感悟,平靜的感悟。所以,名額有限,他只能讓給別人了。
當天傍晚,朱古力返回獸山,運回一批新的俘虜,之後帶着馬閻王等一行五十人,浩浩蕩蕩奔赴蒼梧之淵戰場。
由馬閻王親自帶隊,兩大聖境殺手輔助,他們對於此次行動信心滿滿,更滿懷着期待。
“你好像興趣不大?”唐焱目送眾人立刻,看向了附近的昭儀。
“有興趣啊。”昭儀頗為無奈的温婉微笑。
妮雅等人都去了,軒轅龍鯉都激動了,從爭搶名額的熱鬧場面,就可以想象出這場任務的激情和分量,有馬閻王親自帶領,更預示着這是一個充滿挑戰與機遇的行動。
昭儀是個強勢的女人,更是個好強的女人,這樣的場面同樣想要經歷,同樣渴望向‘聖途’邁進。
但是……
“我傷的很重,不適合戰鬥。趁這時間陪陪念兒,她前幾天忽然感受到靈力了,進入武道啓蒙期,這是個很關鍵的時期。夕月閉關了,我要好生教導。”
“哦?這麼快?”唐焱詫異,普通武者大約在七八歲之後才能感受靈力,還是在嚴格訓練之後。只有大派大族裏,經過秘法培養的傳人才可能四五歲感受靈力。
可念兒一直‘散養’着,從未用藥物灌注。
昭儀笑容温婉温馨:“説明念兒有天賦,她對靈力很感興趣,這是個好現象,稍稍引導,可能會有驚喜。”
“你先去陪着,我待會過去。”
“你去哪?”
“我有點小事,很快。”唐焱離開,走向了西北部的千歲山。
千歲山的建設還在轟轟烈烈的進行,但已經初具規模,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個全新的千歲山就能驕傲的聳立在獸山西北部。
唐焱的到來,千歲山無人阻攔,徑自走進最深處。
在千歲山新建殿堂裏,唐焱見到了蒂格里斯。
“這裏沒有別人,我想跟你談談。”唐焱揮手間,在房間內部蒙上了層層青火薄膜,隔絕了內外氣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蒂格里斯從冥想中甦醒,看着面前的唐焱,大致明白他過來的目的了。
唐焱左手指尖無意識的輕觸了手心,凝視着蒂格里斯的眼睛:“獸山的情況基本穩定了,等蒼梧之淵的戰場拖個一年半載,獸山就能逐步恢復全盛。
在這樣一個背景下,我需要為獸山子民要一個保證,向你要個保證,希望你能理解。”
獸山收留千歲山,看重的是實力。至於名聲和影響,以及千歲山加盟帶來的輿論後果,唐焱其實並不是太在意,他所在意的是——蒂格里斯真正的目的。
這也是所有人顧慮的問題。
當初決定收留千歲山的人,是唐焱。他就需要為這份‘決定’負全責,需要給獸山一個交代。
蒂格里斯迎着唐焱的目光,對於今天這場見面,他早有預料,也是理所當然,但沒料到唐焱來的這麼快,而且毫無症狀的過來。
“方便嗎?如果為難,我可以多給你些時間。”
蒂格里斯沉默着,像是座矗立的古老山嶽,給人獨特的神秘與壓迫感,深邃的眸子似乎能把人看個通透。
唐焱等待着,蒂格里斯的這份沉默讓他越發懷疑其另有目的。
“還記得你第一次走進青石關嗎?”
“記得。”
“你記得黃金酒樓的那次凝望嗎?”
唐焱稍稍回想,記起了那一天的情景。在一座黃金酒樓的頂部,一雙眼睛對着自己久久凝望,自己也曾凝神探查,但那裏就像是個黑洞,吞噬了所有探查的意念。
“那一天,酒樓上的人是我。之所以探查,不是冒犯,是我從你身上探查到一絲熟悉。”蒂格里斯伸出手,朝向唐焱:“如果不介意,把你的手伸過來,左手。”
唐焱攤開左手,心裏的那分疑慮再次萌動。
蒂格里斯在指尖凝聚起一縷魔力,按向了唐焱的掌心。
嗡!
一圈圈奇異的波紋盪開,像是輕觸到了水面,很奇妙。
唐焱的左手輕微一顫,直覺一股股奇異的能量湧入左臂,引起了經脈裏靈力的共鳴,左手左臂都蕩起層層温熱感,像是有股熱氣蒸騰而入。
“我沒有惡意,放鬆。”蒂格里斯指尖不斷輕觸唐焱手心,不斷蕩起能量的漣漪,一下一下,似是有着奇妙的頻率,且加劇着唐焱左臂的温熱程度。
唐焱嘗試着捕捉這份湧入體內的能量,卻驚覺手心部位在緩慢的凸起着,每一層的漣漪擴散,掌心總是凸起一份。
逐漸逐漸地……驚悚的事情終於發生。
一個模糊的人臉在一點一點的浮現。
模糊的輪廓,模糊的面容,卻有着熟悉而詭異的笑容。
蒂格里斯足足觸碰了唐焱手心一百餘下,直讓唐焱左臂滾燙如火,刺痛陣陣,讓唐焱左臂輕顫,臉色蒼白掛起汗水。
左手的人臉非常清楚,且非常熟悉。
正是唐焱在幽夜森林惹上的‘魔’臉。
“你怎麼會知道他在我身體裏?”唐焱臉色沉了又沉,這鬼東西果然還在,竟然躲開了馬閻王和不死凰等人聯合探查。
蒂格里斯給人種磅礴大氣,卻又低調隱忍的形象,可在這一刻,他竟然失神凝望,深邃的目光在輕微的晃動着,顯示着情緒的波動。
唐焱左臂猛然發力,催動青火驅逐了所有魔氣。
但魔臉依舊留在左手,閉眼沉寂,無聲無息,且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波動,就像是個純粹的肉凸,唯有其嘴角勾起的弧度,浸透着邪惡與冰冷,令唐焱全身泛寒。
蒂格里斯久久失神,又在之後恢復了平靜:“唐公子,能否説一下,你是如何跟它結的緣?在什麼地方,在什麼時間,它可曾出現過不尋常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