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下午,劉東起要出院,何如提前離開公司來接他。
這幾天,她都是開着她自己的車子上下班的,她把劉東起的車子停在了她家。她送劉東起回到他的家後,要他在家裏再好好休息兩天,但是劉東起急着第二天就要去上班。他説:“我不能給老外留下泡病號的印象。幹我們律師這一行的,除了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外,身體也是重要的本錢,至少要讓別人家認為我有這份耐力。這才是最關鍵的。競爭靠的是全面的實力。而且我的手頭還有兩個案事擱着,不能再等了。”
何如説:“既然你這麼倔,我也不想勸你了。只要你自己懂得愛惜身體這份本錢就好。過會我就把你的車子開過來。”
她馬上給白果打了個電話,白果已經下班了,她家裏的電話也沒人接,手機也關了。劉東起説:“白果她可能有事,要不我跟你到你家去,然後我把我的車子開回來不就行了?”
何如不理他的話,説:“你現在怎麼開車啊?手都伸不直呢!”
她想了想,就給吳笑天的實驗室打了電話。她要吳笑天開車到劉東起公寓樓下等她,她給了他劉東起公寓樓的地址,隨即就開車回去了。
半個小時後,她把劉東起的車子開過來,吳笑天已經在他的車裏探頭探腦地等着了。他剛才接到何如電話時,看着記下來的地址,心裏納悶,不知道何如出了什麼事,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何如上樓把鑰匙還給了劉東起,劉東起要她再坐一會。何如説有人正在下面等她,她讓劉東起早點休息,然後匆忙地就下樓去了。
劉東起心裏有點好奇,他撩起窗簾往下看着,只見停在馬路邊的一輛車子裏,坐着一個男人,因為天黑,他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這時,他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衝動:莫非何如已經有男朋友了?可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他顧自笑了笑,心下自嘲道:自己這是吃的哪門子醋?!
何如上了吳笑天的車,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吳笑天笑問道:“這人是誰呀?值得你這樣興師動眾的?!”
何如看着窗外説:“是個朋友。”
吳笑天説:“是男的還是女的?”
何如説:“是個男的。”
吳笑天愣了一下,隨即笑着説:“怎麼以前都沒聽你提起過?”
何如笑説:“有這種必要嗎?你是誰呀?!這八年來你都問過我什麼,關心過我什麼了?!”
吳笑天聽了這話,一下子就不吭聲了。
何如回家後,吳笑天又去了實驗室。但是此時他的心情,已經沒有剛才來接何如的時候那麼平靜了。他打開車窗,點着了一支煙,思緒慢慢隨着煙霧散發出去。他想,他現在應該正視一個事實:何如已經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了,任何對她的犯規行為,都將是自討沒趣!
他來到實驗室的時候,看到江谷正一個人呆坐在Bench前,滿臉的沮喪。吳笑天此時正想找個人聊天,看到江谷愁眉苦臉的樣子,就過去問他説:“江谷,你今天中午時就離開實驗室了,這麼晚了怎麼又冒出來了?是不是今天的試驗結果不理想?”
江谷嘆了口氣説:“試驗算什麼?!我發愁的是下半輩子的事!”
吳笑天笑着説:“幹我們這一行的,都得是踏踏實實地慢慢熬着出頭的。出大成就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想做試驗就像一句英國俗語説的:在一杯子裏倒進多少水,到時候倒出來的也將是多少。”
江谷不在意他的話,他突然問吳笑天説:“笑天,你當初為什麼要跟何如分手的?我怎麼琢磨都不明白,她有哪點配不上你的?!你還沒有到那種瀟灑的地步吧?”
吳笑天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好象沒跟江谷説過他跟何如的舊事,就急着問説:“你怎麼知道我跟她的那些舊事的?莫非你也認得她?”
江谷説:“我跟她只見過一次面。這事還是你自己在‘復活節’那個晚上,喝醉了酒後吐出來的。”
吳笑天想了一會,説:“這話説起來長了,都夠得上一部長篇了。我們倆的個性和追求都不一樣,所以大學畢業後走不到一塊。你問這幹嘛?!”
江谷嘆口氣説:“不瞞你説,昨晚上我跟我白果吵了一架,中午她又約我出去,繼續吵。你説這女人們煩不煩?要是這樣,你説這兩人湊合在一起怎麼過?!”
吳笑天一聽就來了勁,説:“你們到底為了什麼吵?快説來聽聽。”
江谷説:“還不是為了我們結婚的事?!”
吳笑天聽了笑着説:“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上次你們陪我去買車時,我對你女朋友印象挺好的。她的人品相貌都沒得説。你小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谷冷笑着説:“你結過婚了?知道什麼福不福的?!我正為這事納悶呢,你當初為什麼要跟何如分手呢?什麼個性追求不一樣,走不到一塊,那都是哄人的!不會是人家將你甩了吧?!這年頭!”
吳笑天説:“誰跟誰呀!當初是我不太懂事,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江谷又嘆了口氣説:“白果好是好,可她好的就像是我媽似的。她要我什麼都要聽她的,這還沒結婚呢。要是結了婚,誰知道她要怎麼擺佈我?!所以説,這找女朋友就像選實驗室一樣,一不小心就走眼了!”
吳笑天笑説:“那你肯定有什麼小辮子給她抓住了,不然人家女的跟你急幹嘛?!你可別吃着嘴裏,盯着碗裏。”
江谷像被觸到痛處,大聲説:“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對Stacy根本就沒那種想法!”
吳笑天説:“我説了你對Stacy有那種想法了嗎?!你別心虛行不行?”
這時,電話響了。江谷慌忙説:“哥們,如果是白果找我的,就説我不在。”
吳笑天拿起話筒,電話果然是白果打來的,她問説江谷在不在?吳笑天看了一眼江谷,江谷睜大眼搖了搖手。吳笑天對着話筒笑着説:“哦,江谷他要我告訴你他不在。”説着就把電話掛了。
江谷生氣説:“你這不是把我給賣了?!”
吳笑天笑着説:“你既然想要裝瀟灑,哄她一下又怎麼啦?”
江谷説:“算了。晚上你什麼時候走?我要上你公寓去睡。”
吳笑天説:“我還要過一個多小時呢。還有,我屋裏只有一張牀一張被子,我可不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