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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她還不習慣重新開始

已是深夜,霧山客棧中,於盛優正躺在一間廂房之中,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色,看上去很是嬌弱。

“優兒怎麼還不醒?莫不是受傷了?”

“沒有,師父説只是嚇暈了。”

“怎麼暈這麼久?我們這些毫無武功的婦道人家都醒了,她還好意思睡呢。”

“呵呵,小師妹老鼠膽,你又不是不知道。”

於盛優被對話聲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聚焦到正站在自己面前嘀嘀咕咕的兩人,條件反射的輕聲叫到:“大嫂……二嫂。”

“呦,醒了?”春晴淺笑的望着她問:“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於盛優迷茫的搖搖頭,思緒慢慢回籠,呆了一瞬,忽然睜大眼睛坐起來道:“遠修!遠修!”

大嫂,二嫂兩個美人兒對看一眼,望着她掩唇輕笑,瞬間滿室光華,美不勝收。

“小師妹真是的,一起來就找妹夫,羞也不羞。”大嫂伸出玉指點了她的腦袋一下。

二嫂春晴含笑道:“這也難怪,如此一位温文爾雅,淑人君子,小師妹又怎麼能不時刻掛在心裏呢。”

於盛優抓了抓頭,心想終於有機會和二嫂解釋了:“二嫂嫂,你説的那人是宮家老二宮遠涵,他不是我相公。我相公是宮家老大宮遠修。”

二嫂皺眉:“我知道呀,我説的可不就是最後打破密室,放出泉水,就我們一命的當世第一高手宮遠修麼?”

“啊!這麼説,那天當真是他來救我們了?”於盛優睜大眼望着她,原來那天不是幻覺啊。

二嫂點頭:“那是自然,那道密室之門,當世能憑內力震開之人也許只有你家相公。”

“呵呵呵呵,我家相公武功可不是蓋的,那是一等一的高手。”於盛優得意的揚起臉,好像嫂子們誇的人是她一樣。

兩位嫂嫂對看,大嫂輕笑:“你看她得意的,不過宮遠修確有逸羣之才,雅人深致。”

二嫂也點頭:“是啊,才貌雙絕,雍容閒雅。”

於盛優眨眨眼,抓抓頭,其實她滿喜歡她家兩位嫂嫂的,唯一不喜歡的一點就是太文,沒事就喜歡説成語:“那個,逸羣之才?雅人深致?才貌雙絕?雍容閒雅?你們形容的是誰啊?”

“自然是你相公。”

“他?他是一個傻子耶!”

“小師妹不可胡鬧,如此良人你可不能隨便罵人家是傻子。”

“可他本來就是傻子呀!很傻很傻的那種!”

兩位嫂嫂奇怪的看於盛優,於盛優奇怪的看她們,互相不能理解對方説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啊!”於盛優忽然驚叫一聲:“難道!”

二嫂問:“怎麼了?”

“遠修,我相公在哪?”於盛優抓着她問。

“在大堂和……”

二嫂話音未落,於盛優就已衝了出去。

難道,遠修病好了?

於盛優直直的衝到大堂,遠遠的看見客棧的大堂裏坐了一圈人,於盛優跑近大堂門口,卻忽然有些膽怯了,他的病好了,會不會忘記自己啊?

大堂的門敞開着,遠遠的就看見滿室燭光下,有三個男人,宮遠涵正對着門坐着,唇角帶着貫有的輕笑,細緻的側臉更顯温雅清俊,宮遠夏靠在一邊的牆上,偷偷的打着哈欠,英氣的臉上顯出一絲孩子氣。

最後一個男人背對着門口站着,背影身形如松。

於盛優的腳步聲不大,跑的有些急,呼吸變得雜亂起來,這樣的動靜無法隱瞞住屋裏的任何一位,遠涵遠夏紛紛轉頭看她。她對着他們展顏一笑。

這時,背對她的男人也緩緩轉身,一輪清月撥開雲霧照亮夜空,縷縷輕風吹動燭火。

他在燭火中翩然轉身,清風漫影,飄逸如雲,一襲紫袍,萬縷烏絲,都隨這身影而動,燭光點點,萬籟無聲。

他劍眉微佻,眼眸剔透,沁人心扉,華美的俊顏猶如天神降臨……

於盛優忽然止住步子,不再前進,笑容凝固在臉,只是睜着眼睛呆呆的望着他,他眼裏散發着智慧的光彩,渾身上下充滿沉穩自信的氣息,閃耀的簡直讓人睜不開眼。

這個男人是誰?他……還是她的遠修麼?

“你還要在哪裏傻站多久啊?”宮遠夏看着她和呆子一樣迷迷的看着宮遠修,不禁出聲叫她,真是的,女孩子家的矜持她到底懂不懂啊!怎麼能這麼直勾勾的看着他大哥呢!

“啊。”於盛優慌忙回神,臉上居然燒紅一片,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屋裏的人。臉上帶着尷尬的笑。

宮遠涵輕笑,對着她招手,柔聲道:“進來呀。”

於盛優的腦子一直呈現死機狀態,對着宮遠涵的召喚就直直走過去,走到他身邊站着,低着頭,全身僵硬到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好。

怎麼辦!她有些膽怯了,他會不會忘記他?

不會吧!不會吧!自己不會這麼倒黴的!

宮遠修低頭望着她説:“我……”

於盛優猛的抬頭打斷他:“不許説你失憶!”

宮遠修:“你……”

於盛優:“不許説你不認識我!”

宮遠修:“其實……”

於盛優:“啊啊!!不許説,不許説!我不聽不聽!哇嗚嗚!他不記得我了!”

於盛優捂着她的包子臉,淚灑,狂奔而走。

饒是宮遠修這樣的高手,居然也沒能抓住激動中不管不顧飛奔而去的於盛優。

宮遠修乾乾的縮回伸長的手:“我……我還什麼都沒説啊。”

宮遠涵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大嫂真是太可愛了!哈哈哈”

宮遠修轉眸看他,抬手理理衣袖,淡然道:“二弟,這六年幸苦你了。”

“大哥嚴重了。”宮遠涵收回笑容,一臉認真:“這是小弟該做的。”

宮遠修沉穩的點頭:“我一向獎罰分明,該獎的自然會獎,該罰的,你也別想跑掉。”

“哈哈,大哥……遠涵不知您説的是什麼。”宮遠涵的笑容還是那麼的温柔與誠懇。

宮遠修表情未變:“你年紀也不小了,回去以後讓孃親為你選個才得兼備的妻子才好。”

宮遠涵挑眉笑:“……大哥對小弟真是不薄啊。”

宮遠修同樣挑挑眉,轉身離開:“應該的。”

宮遠夏默默的走出客廳,喃喃自語的嘀咕:“最近一年我不要回家。家裏不安全!我去外面躲躲。”

於盛優跑回房間,關上門,刷的一下撲到在牀上,忍不住失聲大哭,不見了!她的遠修不見了!呆呆傻傻的遠修,一臉單純,眼神乾淨的遠修!

他不見了,站在大堂裏的那個男人是誰?他有着和遠修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聲音,甚至他們是一個人,可是……他不是遠修!不是她的遠修!不是她的相公!

他沒有在見到她的時候第一秒就撲上來,他沒有用好聽的聲音叫她娘子,他好陌生,真的好陌生。

於盛優撲在被子上哭的傷心,眼淚不停的滑落,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門已經被推開,宮遠修走了進來,默默的坐在牀邊,安靜的看她哭了一會,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輕柔的抬手,用衣袖將她的眼淚拭去,他的聲音帶着無奈和寵溺:“我沒有忘記你。”

於盛優抬起哭的通紅的眼睛,望着他英俊的面容,抽泣了兩下,哭的可憐兮兮的問:“真的?”

宮遠修柔聲寬慰:“別哭了。”

對於女人的眼淚,不管是以前的遠修還是現在的遠修,他總是沒轍的。

於盛優這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坐在他的腿上,她紅着臉,垂下頭,眼神左飄右閃,就是不敢看他,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現在的遠修,她總是有一種手足無措,默默心痛的感覺。

就好像,一個從來都乖巧聽話的孩子,忽然一夜之間長大了,長成一個頂天立地,出色無比的男子漢,他不在聽你的話,不再依賴着你,仰望着你……

他的相公不在是那個賴在她懷裏撒嬌的大男孩了,她的相公,已經變成了天下人敬仰的當世第一高手!

她的相公在那個安靜的夏夜對她説:“別哭,我會對你好的。像以前一樣好。”

可是……她不相信……

她覺得,她失去他了,那個笑起來像天使的宮遠修,那個一聲一聲叫着她娘子的宮遠修,她失去了……

原來,遠夏從凡城江裏撈上來的人,是他最敬仰的大哥,而不是她傻傻的相公……有什麼感情,似乎在今夜慢慢遺失……

遺失在凡城外的滾滾的江水之中。

霧山泉邊,細細的微風,枝葉輕輕浮動,鳥兒在拍着翅膀飛過,森林中知了正叫的熱鬧。陽光透過縫隙斑駁的灑在草地上,一個白衣男子,靜靜的坐在泉邊,淡笑的看着遠處的風景。

一個影子遮住他頭頂的陽光,他緩緩仰頭望去,一張清秀可愛的包子臉,從上方低着頭看他。

他唇角的笑容加深了一個弧度,她見他笑着,她也眯眼微笑,特別燦爛。

於盛優歪頭問:“你在看什麼?”

他低下頭,看着前方回到:“風景。”

於盛優看着眼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青山綠水問:“好看麼?”

“還不錯。”宮遠涵淡笑着回。

於盛優走到他身邊坐下,陪着他看風景,兩人靜靜的坐着,都沒在説話,過了一會,於盛優撿起草地上的石子,一個個的丟進水裏,平靜的泉面上一圈圈漣漪點點漾開。

沒一會,身邊的石子被丟光了,草地上,只剩下一個個石頭形狀的坑洞,她泄氣的將頭埋在膝蓋裏。

“不習慣麼是麼?”宮遠涵輕聲問。

“恩。”於盛優悶聲點頭,過了一會又問:“你呢?”

宮遠涵輕笑,垂下眼沒回答,就在於盛優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悠悠的道:“我也有些不習慣。可是……”宮遠涵淺笑:“那才是大哥,五年前的大哥就是那樣,驚才風逸,足智多謀,武藝高強,讓人敬佩不已。”

宮遠涵用好聽的聲音輕輕的説着,於盛優靜靜的看着他的側臉,温文的笑臉,雲淡風輕的語調。

遠涵説:“那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遠涵還説:“你應該為他高興,我也應該。”

於盛優輕輕握拳,沒説話,是啊,她應該為他高興啊,沒人願意當傻子,何況是從前如此出色的遠修呢?她為什麼因為自己的感受,一點也不為他的迴歸而感到開心,反而恨不得拿春藥再把他毒傻呢?

為什麼……她如此自私呢?

於盛優緊緊咬唇,忽然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推開他的懷抱,找了一個蹩腳的藉口跑去二嫂房間睡覺的時候,宮遠修眼裏那一絲受傷,可即使這樣,他還是微笑的放她離開。

於盛優的鼻子忽然一陣酸意,仰頭,使勁的瞪着藍天,然後轉頭用力的望着宮遠涵道:“你説的對,我們應該為他開心,其實本來就該開心的,我是女人嘛,當然應該讓相公保護,你是弟弟嘛,當然應該讓哥哥疼愛,本來就應該這樣啊!對吧?”

宮遠涵靜靜的望着她,忽然輕輕抬手,揉了下她軟軟的頭髮道:“傻瓜,你是女人嘛,想哭就哭吧。”

於盛優癟癟嘴,低頭,淚水瞬間從眼角滑落:“可是我真的好難過……”

宮遠涵抬頭,望着樹丫上的鳥巢,輕聲道:“雛鳥長大了,總是要展翅高飛的。”

“可我家這隻鳥也長的太快了吧。”於盛優鼓着嘴巴報怨。

宮遠涵笑:“不管是快是慢,鳥媽媽總是失落的。”

“那鳥爸爸呢?”於盛優望着他問。

宮遠涵避開問題,輕聲反問:“看着他在廣闊的藍天飛翔,不也很好麼?”

“我更喜歡折斷他的翅膀,打斷他的腿,毒傻他的腦子,把他綁在身邊,不讓他飛!”於盛優擦乾眼睛賭氣的説。

“呵呵。”宮遠涵沒有答話,只是仰着頭,淺笑着望向天邊震翅高飛的鳥兒,久久,不能回神。

也許……失落的人,並不止於盛優一個吧……

傍晚,於盛優獨自往客棧走着,遠涵在一個時辰前被遠夏叫走,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山間的小路總是帶着特有的青草香味,遠遠的火紅的夕陽慢慢下沉,忽然一個大球像是從太陽中滾出來一樣,刷刷刷的就滾到她面前一步遠的地方道:“老婆大人,原來你在這啊?”

於盛優扶額,抬手,做了一個無力的動作:“這句話我都説膩了,我不是你老婆啊。”

愛得御書像是沒聽見一樣,堆着滿臉的笑容道:“豁豁豁我找你一天了。”

“找我幹嘛?”於盛優好奇的問。

愛得御書笑:“帶你回鬼域門。”

“帶我回鬼域門?”

胖子很乾脆的點頭。

於盛優好笑的看他:“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啊?”

“因為我喜歡你呀。”胖子理所當然的説。

於盛優沉默了一會,像是很認真的想了想説:“可是我不喜歡你。”

胖子一點也沒被打擊到,點點頭道:“所以我要帶你回去啊,感情是要培養的啊,天天在一起你就會發現我的好了。”

於盛優望着他,她知道他是一個執着的人,他知道他對她好,她也知道他的感情是真摯的,所以她要拒絕,狠狠的,不留餘地,絕不曖昧,這是於盛優一貫的原則。

“愛得御書,我這麼和你説吧。我永遠也不可能喜歡你,別浪費時間了。”於盛優一臉平靜的説完,轉身想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我知道。”愛得御書直直的望着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胖,不喜歡我臉上的這跟黑毛,你不喜歡我自以為是,現在的我,沒有一樣你喜歡的。對不對?”

“不……不是的……”於盛優抬頭,很認真的看他:“以前,我也以為,我不喜歡你,是因為你的外表,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不喜歡你,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這輩子,我只會愛一個人。而那個人,不是你。”

“那麼……你愛的是誰?”

於盛優低頭不語,是啊,是誰呢?如果是以前的話,她一定會立刻説出遠修的名字……可是,現在,她卻猶豫了……

晚風輕輕吹過,樹葉嘩嘩作響,一個人隱在樹後,靜靜的等着,和愛得御書一樣,等着她的答案。

“沒有麼?”愛得御書追問。

於盛優皺眉,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張嘴,剛準備説話,愛得御書卻打斷她道:“不要説謊,很多人都在聽呢。”

“呃?”於盛優詫異的睜大眼睛,很多人?慌張的四處看,卻一個人也沒看見,那有人?那有?那有?

愛得御書鬆開抓住她的手道:“哈哈哈,你果然沒有愛的人啊。這樣的話,我還是有追求資格的吧!那麼,下次再見吧,老婆大人!”話音剛落,人就消失無蹤了。

這傢伙明明這麼胖,輕功卻是一等一的好哇!

於盛優對着空中揚着拳頭,大聲吼:“討厭的胖子!誰要和你再見啊!別再回來了!可惡!”

於盛優氣的對着路邊的小樹踹了一腳,又踹了一腳,樹上有什麼東西紛紛落下,她忽然感覺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伸手一抓:“哇!毛毛蟲啊!”

於盛優噁心的叫起來,她最怕毛毛蟲了,一看肩上居然還有兩隻,抬頭一看,天,這顆樹長蟲了,樹幹上居然全是黑色的毛茸茸的蟲子。

“媽呀!!”於盛優嚇的又叫又跳,東拍拍西拍拍,身上不時的有蟲子被抖落下來。於盛優抖落蟲子以後,對着被蟲子爬過的地方使勁的抓起來,好癢,全身都癢!

“別抓。”一隻修長的大手,一把抓住她到處亂抓的手,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於盛優含淚望去,宮遠修居然不聲不響的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她睜大眼問:“你……你怎麼在這?啊!”

於盛優忽然想到胖子説好多人在偷聽,難道是他。

於盛優臉有些紅,她低着頭瞟了他一眼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宮遠修笑意温煦,輕輕伸出手,將她頭髮上的毛毛蟲抓掉:“來了一會。”

“那……那……”於盛優那了兩下,還是沒問,問他聽到了什麼麼?有必要麼?自己又沒説他壞話,為什麼和做了賊一樣的心虛呢?

宮遠修抓掉最後一隻毛毛蟲,丟在地上,微笑的望着於盛優道:“回去吧。”

“呃?回去?”回客棧麼?

“我們回宮家去,重新開始吧。”他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他不要問她好不好,願不願意,他不想給她回答的權利,因為……他也害怕拒絕。

當她眼神微抬,看着他,他的眼睛還是那麼的明亮清澈,只是眼裏多了淡淡的期盼和輕輕的傷痛,於盛優的心忽然一緊,她傷害到他了吧,明明變聰明是一件這麼值得高興的事啊。

她淺笑着輕輕點頭。他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重新開始吧,一切的一切都重新開始……

只要愛她的這顆心不變,總能喚回她的那顆吧……

她抬眼,望着遠方火紅的夕陽,愣愣的想,是啊,她應該為他高興啊!就像遠涵説的一樣,看着他在廣闊的藍天飛翔,不好麼?抬手,輕輕的抱住了他,閉上眼睛。

隨後的幾日,於盛優陸續得知了事情的後續發展,那天宮遠修打開石門之後,眾人相續獲救,四師兄被救後第一時間劫持了於小小,威脅眾人讓出一條生路,其實於小小是被真劫持還是自願犧牲,眾人心中都有數,可誰也攔不住這傻孩子,那之後,小小再也沒有回來。

只希望,四師兄能好好對他吧。

愛得御書被生氣中的宮遠涵陷害的慘啊,某人在消滅成玉劍莊的時候打的是鬼域門的名號,又在江湖上散播謠言,説鬼域門先滅聖醫派,後滅成玉劍莊,野心奇大,隱有入侵中原一統武林的架勢,一時間武林各派人人自危,齊聚一堂,開始商量着如何對魔教鬼域門進行圍剿。愛得御書在成為武林公敵的情況下,無暇再進行他的追妻計劃,只想快馬加鞭的趕回鬼域門處理這些讓人頭疼的雜事。那天和他滿山找於盛優也是想在臨走前順便拐走她,可那料到宮遠修防的緊緊的,難有下手的機會,只得拍怕屁股,先回家去再做打算。

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成文卿很幸運的淹死洞中,説他幸運是因為他死了,若不死,光聖醫派幾千幾萬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毒藥就夠他受的了,何況某人還曾經暗暗發誓要將他賣到窯子裏當小倌。

而他手中的兩粒長生不老丸也在激流的泉水消失無蹤,化為烏有。

隨着這一事件的全盤落幕,眾人也各歸各位。

宮家和鬼域門分別留下了宮遠夏和末一幫忙重建聖醫派,用的銀子自然是從成玉劍莊寶庫裏般來的。

於盛優在聖醫派賴了幾天後,便跟着自己家相公回了宮家,在離家還有一條街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了炮竹的響聲,她掀開車簾向前看去,只見宮家張燈結綵,鞭炮從街頭一路鋪進宮家,炸的整條街都沸騰起來。

這陣仗,和自己嫁過來的時候有的一拼啊。

剛進宮家大院,就見婆婆優雅的走過來,激動的拉起於盛優的手,細細的打量道:“……這孩子怎麼長胖這麼多?在外面吃什麼好的了?”

“……”於盛優默默扭頭瞪着宮遠涵,不虧是母子。

婆婆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笑的一臉曖昧來回打量着宮遠修和於盛優道:“胖點好,胖點好,現在啊,就是要胖。呵呵呵。”

於盛優嘴角抽搐一下,現在又不是唐朝,胖有什麼好的。

“修兒,你們一路也幸苦了,快帶優兒回房休息吧,呵呵呵。”婆婆笑着對遠修説完,又對遠涵笑道:“涵兒,陪為娘説説話去,出去這好些日子,孃親可想你的緊。”

“勞孃親記掛。”宮遠涵孝順的上前,扶着湘雲公主,緩緩前行,只是走到迴廊的時候,忍不住,還是回頭望了一眼。

院子裏偉岸英俊的男子伸手牽住身邊嬌小女子,女子低下頭,臉上有微微的紅暈,很是好看。

“他們兩人很配吧?”湘雲公主也回身望着他們,然後笑着問他。

宮遠涵垂下眼,在抬起時,已變得和平時一樣,他淺淺微笑答:“是的,孃親。”

湘雲公主得到如此答案,很是開心:“説不定明年就能抱上孫子了,呵呵。”

“孃親終於要如願了。”

夜晚,宮家南苑。

於盛優洗淨一身疲倦,穿上絲綢制的上等睡衣,一邊往內室走,一邊用毛巾擦着頭髮,推開房門,只見宮遠修半躺在牀上靜靜的看書,燭火下,他的衣袍輕輕敞開,露出健康結實的皮膚,他雙眸微垂,神情淡然,不經意間露出一絲誘惑的味道。他聽見門聲轉眼望去,淡漠的俊顏上綻放出一絲温和的笑容。

“洗好了?”

“恩。”於盛優輕輕點頭。被他這麼一問,她居然有絲緊張,擦着頭髮的手微微停了一下,怔了怔也對他憨憨一笑。

他望着她雲淡風輕的道:“那睡吧。”

“睡……睡啊?”於盛優紅着臉看他,使勁的擦着頭髮道:“我頭髮還沒幹,我擦擦再睡。”

她不知道,她那扭捏到手足無措的樣子在宮遠修眼裏是多麼的可愛。宮遠修也不急,垂眼看着手上的書,半個時辰後,於盛優的頭髮幹了。

宮遠修挑眉看她,於盛優緊張的拿了一塊桌子上的桂花糕,使勁的往嘴裏塞:“晚上沒吃飽,我吃點東西再睡。”

宮遠修温言淡笑:“你慢慢吃。”

於盛優小口小口的將盤子裏的糕點全部吃完後,又喝了一茶壺水,東摸摸西摸摸,磨蹭到能磨蹭的事情都磨蹭完了,才抓着頭,走到牀邊,從宮遠修身上爬過去,滾進牀裏面,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過了一會,她聽到宮遠修合上書,牀搖晃了幾下,燭光熄滅,被子的一角被掀了起來,於盛優身子僵硬,緊張的手心微微冒汗,他的身體帶着一絲涼意躺了進來。

她安靜的等了一會,身邊的人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筆直的躺在她身邊,像是睡着了一般。

於盛優鬆了一口氣,身體漸漸放鬆,這才慢慢睡去。

一直到她的呼吸平穩了,她身邊的人才輕輕的伸出手,將她攬進懷中,靜靜的擁她入眠。

清晨,當鳥兒將沉睡中的於盛優叫醒的時候,於盛優睜開眼,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離開,他睡過的地方還留有淡淡的温度。

於盛優眯着眼睛看窗外,清晨的天色是深藍色的,這個時間,應該是去練武了吧。已經不用我陪了麼?心裏又是那種淡淡的失落。

不過,不用我陪多好啊,這樣我早上就可以睡懶覺了。恩!誰都別阻止我,我要睡到中午。於盛優默默的想着,翻身,蒙上被子,想繼續睡。

可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最後她終於放棄的爬起身來想:對了,我也要練武啊!我這次出去吃這麼多虧就是因為武藝不好啊,現在有時間應該多充實自己,多練練武藝啊!

恩恩!點頭,起身,穿上一身勁裝,將頭髮隨意的紮起來,洗漱過後,便依着熟悉的小路,走到竹林。

晨光閃動,攜着絲絲涼風,拂過竹葉,發出好聽的響聲,竹林裏一個白衣男子手持寶劍隨風而動,他的身形並不快,説是練劍不如説是在舞劍,隨意的有些懶散,那劍法如行雲流水,輕風拂過一般卻出奇的好看。

於盛優眼也不眨的看着,男子舞完一套劍法,收劍轉身,望着她温柔的微笑:“大嫂,早。”

於盛優真覺得世間上不會再有人比宮遠涵更加俊美的男子了,真不知日後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啊。

“早。”於盛優笑笑,四處張望了一下問:“遠修呢?”

“大哥進宮面聖了。”

於盛優驚訝的睜大眼:“面聖?見皇上?”

“是啊。”宮遠涵點頭。

“啊……見皇帝啊!”於盛優這才想起,婆婆好歹是公主,那他們兄弟三個,大小不也是一個王爺?啊!原來自己也是一個王妃啊!王妃啊!知道王妃是什麼不?是貴族!貴族啊!有錢人!哦哈哈哈哈哈。

宮遠涵淡淡瞟了一眼,一臉開心的於盛優,不明白她又興奮個什麼勁,抬起劍有舞了起來。

於盛優從美美的王妃夢中回神,看着宮遠涵飄逸的劍法,忽然心生羨慕:“哎!遠涵。你教我練武吧。”

“練武?”

“恩!就這套劍法,你耍起來超漂亮耶。”

宮遠涵想也沒想的拒絕:“不要。”

“為什麼不要!”

“我不想浪費力氣啊。”宮遠涵説的非常理所當然。

於盛優鼓着臉氣啊,他就這麼看不起她,就這麼註定她學不會:“你就是不想教我!”

“你要這麼想也行。”宮遠涵挑眉,無所謂的笑笑,雲淡風輕的繼續耍劍。

“……”於盛優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傢伙真是誠實啊,不爽!她轉身,抽起一根長棍就敲了過去:“不教我!我讓你也練不成。”

宮遠涵抬手一擋,轉身,劍鋒一帶,右手一撈,於盛優一招之類就被他繳了械,宮遠涵拿着棍子輕敲了下她的頭頂,柔聲道:“壞丫頭。”

於盛優捂着腦袋,不依不饒的瞪着他,拉着他的衣袖使勁扯着:“教我嘛!教我教我!”

宮遠涵搖頭,扯回袖子,温温笑道:“好,教你教你。”

“嘿嘿。”於盛優眯着眼睛,笑的很開心的退到一邊。

宮遠涵拉出寶劍:“看仔細了。”

“恩。”於盛優使勁點點頭。

拉開架勢刷的剛做一個動作,於盛優叫:“停。”

宮遠涵停住,於盛優學着他的動作擺開姿勢:“走。”

宮遠涵嘴角抽搐了一下,又做了一個動作,這次不用於盛優叫他自覺的停住,等於盛優擺出相同的造型的時候,他才開始下一個動作。

他持劍下劈,她也持劍下劈,他瀟灑轉身,她晃晃悠悠轉身,他的劍鋒飄逸犀利,她的劍鋒顫抖無力。

晨風輕輕拂過,竹林的兩個人,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仔細,白衣男子用這輩子都沒有做過的緩慢動作,演示着一套熟記於心的劍法。

半個時辰後一套劍法教了一半,收式。回身望她。

於盛優眨眨眼問:“沒了?”

宮遠涵笑:“我想問一下,你以前的武功是誰教的?”

於盛優想了想到:“爹爹和幾位師兄輪流教啊,一般只有爹爹和大師兄教的時候會很嚴厲,教的功夫一定要我學會,其它師兄們,我懶得練,他們也不會強迫我的。”

“一般對自己好的人都不會強迫你的。”宮遠涵笑的誠懇。

“你是在嫌棄我笨麼?”於盛優鼓着嘴瞪他。

“恩。”宮遠涵仔細的想了想,很認真的點頭。

“哼。”於盛優生氣的撇過頭,就知道他會點頭。

宮遠涵笑道:“徒兒,將為師剛才教你的幾招練練。”

“哦。”於盛優自信滿滿的拉開架勢,比劃了兩下,然後停下來問:“向下?”

“向上。”

“哦。”

沒兩招又問:“向左?”

“向右。”

“哦……”於盛優做好動作,長時間的沉默以後,回頭問“然後呢?”

“抱歉,大嫂,我剛才不該叫你徒兒的。”宮遠涵睜着眼撇清關係,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她的劍法是他教的,會名譽掃地的。

於盛優抓抓頭,報怨的瞪他:“我稀罕你當我師父,自己教的不好,倒怪起我來了!”

宮遠涵失笑:“我教的不好?”

“就是你教的不好!就是就是!”於盛優不講道理的叫。

“教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的聲音從竹林傳過來,宮遠修信步走來,今天的他穿了一身紫金色的正式袍子,頭髮一絲不苟的用髮簪盤好,頭頂帶着金冠,更顯朗眉星目,丰神俊朗。

“大哥來的正好。”宮遠涵拱手道:“嫂子要學飄雲劍法,小弟不才實在是教不會她,大哥還是親自教吧。”

説完,抱拳行禮,轉身而去。

於盛優拿着劍瞪着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可惡,他就這麼不想教她麼!

“想學劍?”宮遠修靠近她,低頭輕問。

於盛優抓抓頭:“呵呵,我是看遠涵耍起來漂亮,就想學學。”

“我教你啊。”

“我……我很笨的。”於盛優尷尬的拿着劍,小心的瞅着他:“你不能鄙視我哦。”

“不會。”宮遠修沉聲而笑:“我看看你練到哪了?”

“哦。”於盛優絞盡腦汁才將宮遠涵交她的半套劍法斷斷續續的耍了出來。

耍完後,某人自己都很慚愧的摸摸鼻子笑:“學的不好。”

宮遠修笑:“不會啊,是遠涵教的不好。”

“啊?”於盛優詫異的看他,他居然也和她一樣不講道理!

“我來教你,定讓你三天就能學會。”

“真的?”於盛優激動的拉着他的衣袖,眼睛晶亮的看着他。

宮遠修看着他的手,沒有像宮遠涵那樣抽回衣袖,只是低下頭,揚唇淺笑,柔聲承諾:“自然。”

哇——!天下第一高手果然不是假當的!人家一定有秘訣!有捷徑!

哇咔咔!挖到寶了!

竹林裏,宮遠修手握寶劍,信手舞來,招式比宮遠涵的那套更加犀利,劍氣更甚,殺傷力更強。

一套劍法耍完,於盛優皺眉,歪頭:“這個,和剛才遠涵的那套好像有些不一樣。”

宮遠修點頭道:“飄雲劍法,招式太多,步法複雜,對你來説,學起來有些困難,我去掉劍法裏複雜無用的花招,留下一些簡單有力的招式,按你的理解程度,給分為三段,每天早上學一段,三天後就能學會。”

“可是,招式精簡了,威力會不會減小?”

“不會,這套劍法以防守為主,我按你的程度加了幾招進去,威力不會變小,反而會變大。”

“哇!好厲害!”於盛優雙眼崇拜的望着他。

“要學麼?”宮遠修好笑的問。

“絕對要!”於盛優大聲吼了一聲,拖着長劍屁顛屁顛跑過去。

宮遠修教的很慢,也很有耐心,每一招每一式他都重複做三四遍,一直到於盛優學會記牢,連貫起來,才開始下一招。

於盛優居然出奇的配合,完全沒有啥花花腸子,一板一眼的學着。

“這裏不對,手在下來一點。”宮遠修走過去,站在她身後,右手從後面繞過去握住她的右手,左手握住她的左手,兩個人靠的很近,她嬌小的身子,整個被他包在懷裏,他拉着她的手道:“來,先向下,右弓步,劍上挑。對,繞過來,轉身……”

於盛優的步伐一下子出了錯,被宮遠修的腳拌了一下,身子向前倒去,宮遠修大手一撈就將她牢牢扶穩,他的手撈在了不該撈的地方,柔軟的觸感,使他慌忙縮回手。

於盛優有些臉紅,不自在的撓撓臉頰,悄悄轉頭瞅他,宮遠修的臉上也有些尷尬和不自在。

“抱歉。”

“呃……”於盛優臉又是一紅,可惡,他説抱歉,她能不能説,我不要你道歉!於盛優有這個賊想沒這個賊膽,只能悶聲道:“算了。”

説完轉身就要走,可不知是不是老天和她作對,她竟不知又被什麼拌了一跤,直直的往地上跌去,宮遠修一驚,又是伸手一撈……

然後,兩個人都定住了。

他……又撈在了不該撈的地方,他大大的手掌正好一手掌握住她柔軟的渾圓。

於盛優的臉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抱……抱歉。”宮遠修有些結巴。

於盛優咬牙,握拳!抱歉!抱歉你個鬼啊!抱歉你的手還不拿開!

於盛優氣呼呼的看他!這傢伙,説什麼重新開始,可是每天和木頭一樣一點也不開竅!這種時候他就不會幽默點,藉機發揮下,表達一下愛意啊,迷戀啊什麼的!他這樣叫毛重新開始啊!他根本就是智商高了情商低了!

她“刷”的一下轉身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是故意的。”

宮遠修搖手:“怎麼會?絕對不是。”

“你就是就是就是!你以前就喜歡摸我這裏!”於盛優氣的大叫。

此話一出,連宮遠修的臉也微微紅了起來,他乾咳了一下道:“咳,那個……以前是以前……”

“什麼!”於盛優打斷他:“你就是説你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

“呃,不是。”

“騙人!你就是不喜歡!我是你老婆耶!你幹嘛一副聖人的死樣子!你説你説!你是不是故意的!”

“好吧,我是故意的。”宮遠修閉眼,認下了這個猥瑣的罪名。

“哼!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於盛優得意的揚起頭,一副我很有魅力就知道你已經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樣子:“算了,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我餓了!去吃飯吧。”

宮遠修好脾氣的點頭:“好。”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宮家飯廳,飯桌上宮遠涵已經來了,正坐着喝茶,他看見兩人進來,有禮的站起身來點頭道:“大哥,大嫂。”

宮遠修輕點了一下頭,於盛優卻一臉笑嘻嘻的走過去,仰着頭嬌笑的看他:“喂!遠涵,我就説你教的不好吧!那套劍法我過兩天就能學會了。”

宮遠涵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説大話誰不會啊。”

“我真的可以學會啊!”於盛優指着宮遠修道:“不信你問他。”

宮遠涵抬眼望去,宮遠修點頭。

宮遠涵笑:“大嫂跟大哥學個一年,説不定也能成為一代高手。”

“啊!”於盛優鼓掌開心的道:“你也這麼想的?和我想的一樣呢。”

“呵呵。”宮遠涵持扇輕笑,眼裏一片温柔。

宮遠修悄然打量了一眼宮遠涵,垂下眼,默默出神。

沒一會,宮夫人和宮老爺攜手走了出來,宮老爺手一抬道:“起菜。”

聲音剛落,婢女們端着精緻的碟子,偏偏走來,沒一會,桌上就佈滿了幾十種美味佳餚。

宮老爺抬起筷子,夾起一個蝦仁輕輕放在宮夫人碟子裏,宮夫人輕笑着點頭,一臉幸福。

於盛優有的時候真覺得,宮夫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高貴的身份,絕美的容顏,英俊痴情的丈夫,孝順優秀的兒子,一切老天爺可以給的恩賜,她全都得到了。

“你這孩子,怎麼不吃飯,反倒看着本宮發呆啊?”宮夫人望着於盛優輕笑着問,她的笑容很親切,很温柔,和遠涵的笑容有些像。

於盛優一時沒回過神來,迷迷的誠實道:“啊,我覺得孃親好幸福。”

宮夫人微微挑眉,先是一愣,後來揚唇而笑,那笑容明亮温暖中帶着點點羞澀,楚楚動人,她輕輕抿嘴,望了一眼自己的相公,笑道:“你看這丫頭,羨慕我呢。”

宮老爺冷峻的嘴角也微微揚起,這個男人,聽慣了世界上所有奉承的話,可沒有一句像於盛優剛才説的那句一樣讓他開心不已。

宮夫人掩唇輕笑,望着宮遠修道:“遠修啊!你看你家娘子羨慕的,還不快給人家夾個菜。”

宮遠修看了眼於盛優,她的臉有些微微紅,見她尷尬的搖着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宮遠修抬手,拿起筷子,夾了一道青菜給放進她的碗裏。

於盛優鬱悶。

宮遠涵忍不住輕笑出聲。

“二弟笑什麼?”宮遠修轉頭問。

“呵呵,大哥,嫂子最討厭吃青菜的。”

宮遠修挑眉,淡笑道:“是麼?二弟倒是清楚。”

“呃?”宮遠涵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微頓。

宮遠修撇過頭,手微微握了起來。

餐桌上的氣氛沉默了起來,於盛優奇怪的看着兩個沉默不語的兄弟,宮夫人輕輕皺眉道:“優兒,好久沒見你,也怪想的,吃完飯來陪本宮道道家常。”

於盛優一邊將青菜從碗裏挑出來,丟在桌上一邊點頭答應:“好。”

這頓飯,宮遠涵沒吃什麼,就起身離席了,於盛優看着他的背影,忽如齊來的有些難受。

宮遠修看着桌面上被於盛優挑出來的青菜,懊惱的微微皺眉。

吃完飯,進屋,宮夫人優雅的坐在華貴的卧榻上,於盛優站在一邊望着宮夫人傻笑。

宮夫人淺笑着招手,讓於盛優和她做在一個塌上,親切的拉住她的手問:“優兒最近和修兒的感情如何呀?”

於盛優眼珠轉了轉,點頭道:“挺好的。”

宮夫人拍怕她的手,親切的笑:“好不好我還能看不出來?”

“呵呵。是挺好的,就是有些不習慣。”於盛優低頭。

宮夫人輕笑:“不習慣哪?”

“恩,我也説不上來。”於盛又晃着腦袋苦惱道。

宮夫人笑:“哎,你這孩子,我一直當你是爽快人呢!你怎麼也變得這麼磨嘰啊?我記得你以前經常對着我兒子流鼻血的啊。”

“我哪有?”於盛優臉紅。

“還不承認,整個宮家堡都記得牢牢的。你覺得不習慣他那裏你就説,你想要他怎麼做你也説,這些個木訥的男人哪能猜中女人的心思呢。”

“直説?”於盛優皺眉。

“當然得直説。”宮夫人鼓勵的看她。

“可是……我希望他和以前一樣,這樣的話也能説麼?”

“傻孩子,他傻的時候都能做到的事,聰明的時候怎麼可能做不到呢?你不説他又怎麼懂呢?你別看遠修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其實木訥着呢。”

“確實很木訥。”於盛優點點頭。

“呵呵,木訥的男人温柔起來也是可以醉死人的。”宮夫人掩唇輕笑。

“就像公公一樣?”於盛優笑着看她。

“去,小娃娃不可以取笑大人。”

於盛優扭頭,心裏默默的想,她也算大人,呵呵。

不過,孃親説的對,直説!兩個人有什麼問題都攤開來談比較好,不然這麼扭捏下去可真是難受死了!她自己都快受不了了!媽的!我他媽是明明是個爽快人我墨跡毛啊!

“婆婆!我忽然豁然開朗了!”於盛優雙手握拳,兩眼冒光!

“媳婦!努力吧!”為了我的孫子!

於盛優從宮夫人那裏回來以後,就在房間到處翻找着,過了好久,終於在一個木箱裏翻出一本本子,她拿着本子笑的賊賊的,哦呵呵呵!我還有法寶呢。

將本子塞在衣袖裏,就跑出去找宮遠修。

這時的宮遠修正在書房看着自家六年來的賬簿,程管家將六年來發生的大事一一向他彙報,宮遠修沉默的聽着。

微笑的點頭道:“二弟做的很好。”

“二少爺確實厲害。少爺,當初您一下子……底下幾乎鬧翻了天,更有其他勢力虎視眈眈的覬覦我們宮家堡。皇宮裏那些早就看我們宮家如眼中刺的人,居然請旨讓我們宮家去剿匪,當年老爺已經準備出山了,卻沒想到當時年僅十五的二少爺只帶十八名護衞,一路挑了二十四個山寨,每戰每捷,讓以兇殘聞名的寇匪都聞風喪膽,望風而逃,這才讓世人得知,我們宮家有的是高手。二少爺掌權後對宮家堡內部,更是手腕高明,或打壓或安撫,沒過多久就讓人心浮動的宮家堡安生下來……少爺,宮家堡當年能不損一毫,多賴二少爺啊!”

宮遠修望着窗外,淡淡微笑,想起六年前的遠涵,那時,他還是一個只知風月,不問世事的清秀少年,卻沒想,現今已能獨擋一面了。

“大少爺?”程管家輕聲叫着陷入回憶的宮遠修。

“恩。你先下去吧。”

“是,大少爺。”程管家垂下眼,暗暗心想,現在大少爺回來了,宮家到底是誰掌權呢?他倒退着走出書房,卻不想和衝過來的於盛優撞成一團。

“哎呦。”於盛優捂着腦袋叫痛。

“大少奶奶恕罪,小的……”

“沒事沒事。”於盛優不耐煩的揮手讓他走人。

程管家行禮彎腰,慌忙退下。

宮遠修挑眉看着她問:“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於盛優將袖中的本子往他桌子上一扔:“這個家規是你寫的,你不會不承認吧?”

宮遠修俊眼一抬,笑道:“不會。”

於盛優撐着檜木桌輕巧一跳,坐在桌子上翻看第一頁指給他看:“那就好!家規第一條:一切以娘子的話為準則!你寫的哦。”

宮遠修單手撐着下巴點頭:“你想要我做什麼?”

於盛優咳了兩聲:“很簡單,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叫我起牀,教我練劍,每天喊我三聲娘子,見到我要第一時間撲過來抱住,對着我的時候要笑的很可愛,晚上睡覺之前要説:娘子晚安,睡覺的時候要抱着我睡,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不許看書,要陪着我,夾菜的時候我也要蝦仁,簡單的説,就是以前你做的事現在一件也不能少!”説完使勁的點了下頭。

“就這些?”

“就這些!”於盛優湊頭過去問:“做的到麼?”

“恩。做的到。”宮遠修點頭。

“那……你叫聲娘子來聽聽。”於盛優低頭瞅着他,期盼的望他。

“咳……”他眼神瞟了一下,俊臉有些微微的紅,他用食指低着鼻尖揉了一下,然後輕聲叫:“娘子。”

於盛優看着他臉上兩撇紅暈,心情大好!她果然像宮夫人説的那樣,不善言辭,木訥的很,但骨子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男人。

“再叫一聲吶。”於盛優望着他,眼睛亮如星辰,唇角有藏不住的笑意。

“娘子。”這次叫的比較順口。

“嘿嘿。”於盛優滿面笑容,眼角笑的微微眯起,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叫她娘子她就好開心。她果然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女人。

宮遠修看着她的笑容,像是着了迷一樣,慢慢湊過去,在她唇角上親了一下,很輕的吻。像以前的吻一樣,輕盈的,帶着無限的歡喜。

於盛優愣了一下,紅着臉,捂着嘴唇怔怔的看他。

宮遠修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撇過頭道:“咳,你不是説以前的我對你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少麼?”瞟她一眼,唇角勾出一絲笑意:“那……這個也算吧。”

於盛優抿着嘴巴,轉過頭,不讓他看見自己使勁忍着的笑容,哼!討厭討厭討厭!

夏天的晚風帶着温温的熱氣,輕輕的催着荷花池裏的荷葉。

荷花已謝,無景可賞,可那白衣男子,卻依舊站才池邊,望着荷葉中的點點蓮蓬,淡淡輕笑,長久沉默。

“二少爺。”一道温柔的聲音在他身後輕輕響起。

宮遠涵沒有回頭。

“二少爺。這是落燕剛採的蓮子,少爺要嚐嚐麼?”

一個碧綠的蓮蓬遞到他的眼前,他垂下眼,抬手接過,放在手中把玩着。

過了好一會,抬頭温柔的望着她微笑道:“謝謝。”

“二少爺……”落燕抬頭,仰望着這個俊美非凡的男子道:“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不要笑啊。”

“落燕啊。”宮遠涵笑的越發温柔:“我沒有不開心啊。我只是可惜這好景不在了而已。”

落燕轉頭,看着一片綠色的荷葉,輕道:“少爺不必可惜,這景,明年還會再來,這花明年還會再開。”

風,吹起荷葉,一片綠色的波浪,空氣中有着淡淡的荷葉香,他望着池塘,輕聲道:“是啊,明年還會開的。”

他低下頭,用修長白皙的手指剝開蓮蓬,捻出一粒白色的蓮子,放入口中,輕輕嚼着。

“甜麼?”

“恩。”他緩緩點頭,轉身離開,雲淡風輕。

落燕領着採蓮的籃子,微風吹起她的羅衫,像壁畫裏最美貌的仕女,她站着荷花池邊望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遠去,低下頭,從籃子裏拿出一個蓮蓬,素手剝開,嚐了一粒蓮子,輕皺眉頭。

很苦啊……

於盛優現在的心情是愉悦的,甚至有些莫名的興奮,宮遠修在書房裏做事,她特別想和他呆在一起,於是就拿了一本小説坐在書房窗邊的椅子上翻看着,可小説總有些生澀難懂,毫無吸引力,沒兩個時辰,她受不了了,無聊的想到處打滾,窗外蝴蝶輕舞,鮮花盛開,風輕雲淡,真是一個外出遊玩的好天氣啊。

於盛優轉頭看宮遠修,他還如數個時辰前一樣,筆直的坐在檜木椅上,細細翻閲賬冊。這都一天了,他也該累了吧?怎麼工作起來就這麼投入呢?一天之內除了翻頁寫字就沒見他動過。

於盛優轉轉圓溜溜的大眼。拈起茶几上的一個開心果,乘他不注意刷的一下當做暗器丟了過去。

宮遠修眼未抬,身未動,果子居然從他的後腦勺飛過。

於盛優眨眼,呃,沒想到,自己現在的暗器功夫如此不行,居然連目標都打不中,不行!她得再試試。

如此想着,她又抓起兩顆開心果“咻”“咻”的對着他的腦袋丟過去,可奇怪的事再次發生,開心果連宮遠修的頭髮都沒碰到。

於盛優還真不信邪了,抓起一把果子一起砸了過去,她就不信,十幾個果子還能一個也砸不中?

可是,她真的連一個果子都沒砸中……

於盛優呆住,她已經如此廢材了麼?

這時宮遠修終於抬起頭,望着她深受打擊的表情,揚唇輕笑。

“你!你耍了什麼花招?”於盛優鼓着嘴問。

宮遠修搖頭:“沒有啊,我動都沒動一下。”

“那我為什麼一個也砸不中?”

“我怎麼知道。”宮遠修説完,瞟了她一眼道:“笨唄。”

“你説我笨?”於盛優刷的一下站起來,撲到宮遠修面前,兩隻手使勁撓他:“討厭討厭,你才笨。”

宮遠修呵呵直笑,大手輕易的抓住她到處撲騰的兩隻小手,將她拉到腿上側坐着,握起她的手,放在嘴邊疼愛的親了親:“小貓一樣的。”他輕笑的話語裏淨是寵愛。

於盛優臉紅了紅,靠着他寬厚的胸膛裏,嘿嘿傻笑。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想引起他注意,讓他親親抱抱她,不行啊?

“無聊了?”宮遠修抱着她,玩把她的手指,柔聲問。

“恩,有那麼一點。”於盛優點點頭。

“無聊就出去轉轉,不用再這陪我。”

“我想等你一起出去玩。”

宮遠修輕笑:“我還有一會,這些今天都得做完。”

“啊,還有一會啊,那我出去玩了。”都在房間裏悶一下午了,她早就想出去玩了。

“恩,去吧。”宮遠修點點頭,大手將她鬢角變的碎髮勾到耳後,忍不住又在她的臉蛋上親啄了一下。

於盛優抿着嘴笑:“你手不放開我怎麼走?”原來他的大手,一直牢牢的抱着她的腰,別説走了,她連站都站不起來。

宮遠修稍稍愣了下,有些尷尬的用食指摸摸鼻子,可他的手卻還是沒放開。

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於盛優抬手,圈住他寬厚的背,將頭靠在他的胸膛,閉上眼睛道:“我又不想出去玩了,我要在這睡覺,可以麼?”

宮遠修立刻點頭答應:“好啊。”抱住他的大手,又緊了幾分,唇角的笑容明顯的上揚幾個幅度。

於盛優心想,這傢伙,要是能像以前一樣撒撒嬌就好了。

於是,宮遠修就這樣抱着於盛優看賬本,他的表情還是那麼的認真,他的眼神還是那麼的專著,只是……他懷裏的人,哪裏又能睡着呢?

於盛優靠在他懷裏,不時的蹭蹭他,仰頭親親他的下巴,摸摸他胸膛,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畫畫圈,又畫畫叉……

她可以發誓,她不是要調戲他呦,也不是要引誘他呦,她只是有小兒好動症而已。

就在於盛優第N次,在他胸口畫的時候,某人忽然猛的低下頭,對準她的嘴唇,一個火辣辣的熱吻就下來了。

他是手緊緊的抱住她,她柔軟的胸膛緊緊的貼着他的,火熱的温度燙的她全身輕顫,起初他的吻是輕柔的,彷彿怕將她碰壞一樣,而後,他越吻越深,他的嘴唇愈來愈熱烈,呼吸愈來愈急促。於盛優睜大的眼睛慢慢閉上,雙手攀附着他的肩膀,仰着頭,任他輕吻,她的雙頰一片紅暈。他一邊吻着她一邊抬手將她抱起,讓她由側坐在他腿上改成跨坐在他腿上。於盛優滿臉通紅,兩人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啊……”於盛優被他吻的全身無力,一臉迷醉的任他擺佈着,她看着他英俊的臉,是那麼的迷人,那麼的令人心醉。

可是,她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能在這……會有人進來!

於盛優躲開他的嘴唇,喘息的道:“遠修……別……”

宮遠修對她的抵抗充耳不聞,再次找到她的嘴唇,又瘋狂的吻上去,於盛優哪裏受過這樣的刺激,那酥麻的感覺,簡直讓她有些狂亂了:“會……有人……進來啊。”

她的話音還未落,就聽見門碰的一聲被猛的推開。

“大少爺——呃!啊?”年過五十的程管家老臉通紅的望着書桌後緊緊抱着,姿勢曖昧的兩人……

於盛優將臉埋在宮遠修懷裏,默默流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有人進來!每次自己一和自己的相公親熱就會有人進來!每次都這樣!

“出去!”宮遠修聲音低沉,壓抑着很大的怒氣。

“呃……是是!”程管家調頭就跑,出了書房兩步後,又滿臉通紅的跑回來,將門關上!緊緊的關上!

兩人還維持着被剛才的姿勢,默默無語。

宮遠修深呼吸了一下,低頭温柔的親親她的臉頰,很疼愛的那種親吻,然後體貼的為她穿好衣服,將衣服上的褶皺理平,抱着她又坐了一會,然後噗嗤一聲笑了。

於盛優瞪了他一眼,嬌嗔道:“討厭!”

“回房間等我好不好?”

“不要,我要出去玩。”於盛優慪氣的撇過臉。

“娘子,乖。”

“不要不要不要!”於盛優站起來,瞪他一眼,兇巴巴的道:“你快點回來!”

説完紅着臉“蹬蹬蹬”跑走了。

宮遠修挑眉,望着她的背影笑了,很是燦爛。

於盛優跑回房間,開始翻箱倒櫃找衣服。

唔……這件不行,太保守!

這件也不好!太結實!

這件吧嘖嘖,不夠飄逸!

這件呢?顏色太暗不夠曖昧!

選完衣服,她又讓婢女送來一桶洗澡水,在水裏撒上玫瑰花瓣,哦呵呵呵,滑嫩嫩,香噴噴!

於盛優動作緩慢的,撩人的洗着身體,她巴不得宮遠修現在進來,欣賞她的美人沐浴圖!

可惜,一直到水都冷了宮遠修還是沒回來……

好吧,機會有的是,她一定要讓這次洞房充滿樂趣!

於盛優從水裏站起來,穿上自己找了半天的性感睡衣,現在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啦!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來。”討厭!還敲什麼門啊!於盛優刷的一下飛撲到牀上,做出半躺着的撩人姿態,天知道她做這個動作是多麼的不到位,多麼的畸形!

門被推開,於盛優低着頭,半垂眼簾,抬起光滑的玉腿,對着門口的人勾了勾,用嬌滴滴的聲音道:“回來了?”

進來的人無聲無息……

於盛優皺眉,奇怪,這樣勾引他,他都不撲上來?難道她的功力不到家,還是她太主動嚇到他了?抬起眼簾望向門口,門口站着的男人温文儒雅,白衣盛雪,俊美的容顏上有三分尷尬,七分紅暈。

兩人默默無語的對看着,於盛優僵硬的保持着抬腿勾人的動作,嘴角不停的抽搐,宮遠涵清遠温文的雙眸裏滿是尷尬與好笑。

過了兩秒——

“啊——!怎麼是你!怎麼是你!”於盛優震驚的大喊,整個身體癱倒在牀上,一臉崩潰使勁捶着牀。

“大嫂,冷靜。”宮遠涵無辜的扭頭,她想把宮家堡的人都叫來參觀麼?

於盛優瞪他一眼,伸手撈被子,可撈來撈去撈不到,這才想到,她剛才嫌被子太醜,影響效果,將它丟進櫃子裏了。

啊啊啊!這下連找個遮掩的東西都沒有!啊啊啊!不要活了!她不要活了!又是他,為毛,為毛?為毛每次都給他看見!於盛優抓起身下的牀單將自己裹住,滾了幾圈,躲進牀裏面,羞憤的蠕動着,蠕動着蠕動着。

“我先走了。”宮遠涵鎮定的轉身想走,卻正好撞上剛進門的宮遠修。

兩人撞在一起,宮遠涵向後退了一步,宮遠修伸手扶住他:“二弟,你怎麼來了?”

“呃,一時忘了什麼事了。”宮遠涵温文的男聲帶着尷尬:“大哥,我先走了……嫂子,還在等你。”

説完,他臉更加紅上了幾分,轉身離開房間。

宮遠修奇怪的看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又轉眼望了望牀上那隻熟悉的,蠕動着的蟲子優。

忽然……有些明白了。

掀開被子一看,果然——某人穿的,可真火熱啊,若隱若現,嬌小玲瓏的身體在黑髮的襯托下更顯白皙誘人。

宮遠修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來,於盛優被徹底刺激了!滿臉淚水的抬頭,哭喊道:“我要當尼姑,當一輩子尼姑!”

她這回是徹底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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