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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跟安蘭誤會冰釋後,範光祖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洪偉強和嘉宜。

    “喂,偉強,你有沒有熟識的法官?”

    “法官?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範光祖劈頭的第一句話就把洪偉強嚇得睡意全消。

    他昨天晚上和嘉宜找安蘭找了一整夜,幾乎沒有休息到,現在好不容易回牀上睡覺,卻被範光祖這突如其來的電話給吵醒。

    “沒有,只是要你發揮一下‘惡勢力’,找個法官幫個忙。”

    “到底什麼事?要對付什麼人嗎?”洪偉強以為發生大事,提心吊膽的問。

    “沒要對付什麼人,只是請做公證人罷了!”範光祖笑説。

    “啊……證婚?你和安蘭?”

    “沒錯。”

    “什麼時候?”

    “今天下午。”他堅定地説。

    “今天下午?!現在幾點了?你不知道法院並不是7-11,營業時間可不是二十四小時的,你老大現在説要結婚,就有法官馬上為你證婚啊!”就算他腦中還有瞌睡蟲,這下也全跑光了。

    “所以才要你發揮惡勢力啊!”範光祖説得超輕鬆。

    “好吧!”洪偉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唉,誰教範光祖是老闆。

    “還有見證人……”

    “就是我和嘉宜,一聯絡好,我再通知你。”洪偉強急忙收線,因為距離法院下班時間,不到五個小時了,他可得好好發揮一下他的“惡勢力”了。

    把問題丟給洪偉強,範光祖只想帶着安蘭出門,畢竟今天可是他和安蘭的大喜之日。他要利用這片刻的空檔好好的為安蘭買些東西。

    “走,老婆,我們血拼去!”

    “什麼?!”安蘭一頭霧水。

    “我知道這樣太匆忙了,我知道該給你一個更盛大,更隆重的婚禮,但是我真的等不及了,我要你!我要你今天就成為我的妻子!我不要再等待了,這樣你才會有安全感。我們現在馬上就上街買東西,讓你變成最漂亮的新娘。”打從剛才到現在,範光祖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安蘭,他喜歡這樣握着她的感覺。

    “其實,我什麼都不缺,真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只要能夠這樣握着你的手,我就已經覺得好幸福。只是,如果我就穿這麼一身跟你去法院,你會不會覺得很丟臉,畢竟你是範光祖……”安蘭必須仰着頭,才能夠看到範光祖的臉,因為,範光祖足足高了安蘭十來公分。

    “我是範光祖,而你是範太太,我為什麼要覺得丟臉,我要娶的人是你,你不論穿什麼,我都不在乎。”説着説着,範光祖的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呃……或許我錯了,我想,我是比較希望你什麼都別穿……”他的手開始在安蘭的身上游移。

    “啊!你……別鬧!”安蘭尖叫着躲開範光祖的大手,但她的聲音裏有更多的快樂與開心。

    “別跑,不準離開我!”大手一捉,安蘭乖乖地回到他的懷抱。

    她仰着頭,任憑那飛瀑似的長髮披瀉而下。安蘭喜歡寧關望着範光祖,看着他臉上的每一個曲線,每一個線條,心裏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光祖,你知道嗎?嚴格來説,我們才見了第二次面,我卻要嫁給你了。”安蘭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或許就形體而言,我們是第二次正式見面,但就靈魂而言,你卻已經進駐我的心好久,好久,你是那個在這兩,三個月來牽動着我的心,讓我每天都想化成光纖裏的小小光束,回到你的身邊的我的妻子,我的愛。你知道嗎?”

    “我……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在那裏啊!在那場愛戀裏。”

    “沒有那一口靈氣,人類終究只是一堆泥土。”隔着極近距離,範光祖輕柔地對着安蘭傾訴。

    “我知道。《風沙星晨》!”安蘭十分驕傲的猜出這一句話是出自於這本書。

    “好聰明!我的老婆怎麼這麼聰明!”

    “你少損我了!”安蘭撒起嬌來。

    “所以,你該知道,我在乎的是那顆與我一樣奔騰跳躍的心。”

    安蘭點着頭。“我知道。”

    此時洪偉強來電。“喂,老闆,下午四點半,搞定了!”

    “強哥出馬,果然一切搞定!”範光祖不吝嗇的誇獎他。

    “是您老大的名聲,才讓人家破例的,我和嘉宜等會兒去接你們,還是……”

    “我看不用了,你們直接去法院,我和安蘭會自己開車過去。”範光祖婉拒他的好意。

    “那好,法院門口見!”

    “待會兒見!”

    掛上電話,範光祖轉過頭來撥弄着安蘭臉上的髮絲,“四點半到法院,我們四點出門就可以了,現在我們還有兩個小時,你不去買東西,那我們……”範光祖臉上的表情足以説明一切。“老婆,你覺得兩個小時夠嗎?”

    “你……誰理你啊!”安蘭嬌羞的跺着腳,臉上泛起少見的紅潮。

    當範光祖的臉朝安蘭貼近時,安蘭機靈的躲過去。“你別胡鬧,大白天的!”

    “紐約現在是黑夜,而且紐約好冷,好冷,我需要你的體温來温暖我的心。”

    “啊!”安蘭嬌媚的叫一聲,推開範光祖的魔手。“好了,別玩了。你放開我,我進房裏找件衣服穿,總不能真的穿件牛仔褲去法院吧!至少該找件裙子,否則的媽一定會殺了我的!”

    安蘭想起媽媽最常跟她説的一句話:女孩子要穿裙子才像個女孩子。

    “那我也進房去幫忙。”範光祖耍賴着。

    “你能幫忙?”安蘭臉上的笑容自從見到範光祖後就沒停過。

    “我能……脱衣服!”而且很快。

    “你……”安蘭真的不知道該説什麼才好。“你在這裏坐着等我!”她將範光祖安實在沙發上,“你等我。”

    再三叮嚀,安蘭便飛快的溜進卧室裏。

    而坐在沙發上的範光祖只得安靜等待。忽然,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V8!這是他的婚禮,當然得把它拍下來,留做紀念!

    趁着安蘭去換衣服的時候,他在書房裏找到了那台V8。

    他在沙發上找到一個最好的角落,可以在安蘭換好衣服出來時,將她的美麗全部拍下來。

    而在玩V8機時,範光祖突然想起,上次他回來時也和安蘭拍了些片段,反正他正在等安蘭,何妨把帶子倒轉,看一看那天兩人拍的片段。

    於是,他按下快轉鍵,直到回到帶子的最前段,再按下播放鍵。

    範光祖期待着看見那天甜蜜的情景。

    但片子里居然出現嘉宜!

    看來,是嘉宜剛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安蘭跟她兩人在玩準媽媽自動告白的畫面。

    看着嘉宜一臉幸福與期待的樣子,範光祖看了也由衷為她開心。他猜想着,若是安蘭懷孕了,他有自己的孩子的時候,那會是什麼模樣?

    安蘭一定會是個漂亮的媽媽!

    範光祖的臉上浮現愉快的微笑。片子持續在播放,突然,V8好像到了嘉宜的手上——

    “現在換準乾媽媽説話咯!”説話的人是嘉宜。

    “嘉宜!好,乾媽希望BABY跟乾媽一樣可愛!”安蘭顯然沒能從嘉宜的手中把V8掄下來。

    “那現在來玩老實説。準乾媽媽喜不喜歡錶舅呢?”

    “表舅?!”

    “就是我表哥範光祖啊!他是多少女生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我覺得你們兩個很配。”

    “怎麼可能……好,我説,我説……我喜歡範光祖,不對,是愛範光祖……的錢!嫁給他我就可以變成超級大富婆,我怎麼可能不愛他呢?我愛死他了!”

    範光祖不由自主的將帶子按了暫停。

    他失神的看着那扇房門,原來安蘭……她心裏只想變成大富婆?

    她跟他在一起,也只是為了錢?

    範光祖的心霎時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這幾個月以來,他每天想着安蘭,和她熱線,他以為安蘭是單純,是體貼,是善良的,可是現在……

    事實證明,早在他和安蘭相戀前,安蘭就已經説過要跟他在一起,好變成……大富婆!

    安蘭和他日日情話綿綿,為的就只是把他從遙遠的紐約騙回來,好完成她的夢想。

    那她曾説過的一切呢?

    是真的?或是……

    範光祖的心,從來沒有這麼亂過!

    再過一個多小時,他就要娶安蘭為妻,她就是成為他的合法妻子,在法律上,她就可以分得他一半的資產,不論用哪一種貨幣單位去計算,那都是一大筆錢,而且是很大的一筆錢!

    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他的錢嗎?

    範光祖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

    “老公,這樣可以嗎?”安蘭將長長的直髮向後梳攏,露出她可愛原小臉蛋。身上剛穿了一件白色過膝洋裝,特別是款式的設計,讓安蘭看起來身形更加窕窈。

    範光祖努力的將散漫的眼神向她望去,集中精神,努力的仔細端詳安蘭。

    安蘭立即發現他的神色有異。“你……怎麼了?臉色很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還是……”安蘭急着走向他,但走得越近,她就越覺得不對勁,因為範光祖現在的表情,就好象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剛才的柔情,全部消失不見。

    此時的範光祖,讓安蘭看了好害怕。

    “你……”安蘭站在範光祖的面前。

    “你為了什麼嫁給我?”範光祖用一種安蘭沒有聽過的嚴肅口吻質問她。

    “我……”安蘭指着自己,睜大眼看着他。“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發生了什麼事?”

    範光祖揚了揚手邊的V8。

    V8的熒幕是亮的,而它此時所播放的正是安蘭那天和嘉宜開玩笑時的片段,清楚的傳來安蘭那一句,“嫁給他就可以變成超級大富婆……”

    安蘭霎時明白一切。

    “回答我,安蘭,告訴我,你跟我情話綿綿,你讓我有墜入情網,有一見鍾情的感覺,這一切全是真的,又或許你只是……”

    “只是什麼?你以為我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錢嗎?”安蘭突然接口。

    “告訴我,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告訴我,你是愛我的,你嫁給我,不是為了我的錢。”他急切想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我愛你!範光祖。你聽清楚了,我愛你,不是因為你的金錢!”説着,安蘭傷心的向後退,讓自己跟範光祖有些距離。

    “可是這支帶子……”範光祖此時心裏的掙扎並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明白的。

    “我知道。這帶子並不是別人逼我拍的,我也真的講了那句話,我並不否認。但我想説的是,在拍那片子的時候,我還沒有認識你,更不曾見過你。而愛上你!你知道你是什麼人,你是範光祖,你是電子新貴,是億萬富翁,天底下有多少女孩子想嫁給我,你比我還清楚,我所説的那些話並沒有惡意。我想,這已經是我現在能説的了。”安蘭突然覺得,她説得再多都已經沒用了。因為她看見了範光祖眼中的疑惑。

    “你是為了錢,才跟我戀愛的嗎?”

    “不,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愛!我愛你,光祖。我們共同經歷了那些美好的時刻,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

    “我不知道,我真的很迷惑。你知道,我非常痛恨變成別人賺錢的工具,我無法忍受別人是為了錢而嫁給我!”

    “我知道,我明白,換成是我,我也會無法忍受。”她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你……”

    “你愛我嗎?”換成安蘭問範光祖。

    “什麼?”

    “你愛我嗎?天啊!光祖,我可以大聲地告訴你,告訴全世界,我愛上了你。但你在懷疑,懷疑我的愛。那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愛我嗎?”

    範光祖霎時咋舌。

    “看着我,光祖。”安蘭的眼裏有着份堅定,一份勇氣。“我已經把所有該説的話全都説完了,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你跟我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從不敢奢望真的會遇上你,愛上你,嫁給你。但這一切居然真的全都發生了,我好快樂,好幸福!”

    安蘭的眼中開始凝聚着薄薄的霧氣。“或許太幸福了,是會得不到祝福的。我現在告訴你,你聽好了。我愛你,我想跟你過一輩子,我想每天抱得到你,聽得到你的聲音,感覺你的心跳,那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快樂和幸福。”

    帶着哽咽的語氣,安蘭繼續説下去,“但是現在,我把選擇權留給你。我現在離開到法院去,我會在那裏等待你的決定,還有一個多小時,你可以後悔,可以不出現,那麼,我就知道,對你來説,我也只是一個拜金的女郎,而我們之間並沒有愛情存在。”

    安蘭的淚終於在此刻落下。

    “安蘭……”他真的想去相信她,但是……

    “我等你,光祖,我在法院等你。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相信我是真的愛你,你就來找我。”

    “我……”

    “你現在不用急着告訴我你的決定,讓你的行動來説明一切吧!”安蘭阻止範光祖的話。“如果你沒有出現,那……我會理解,你不用對我覺得愧疚,我會把這個交給嘉宜。”安蘭撫着她手上的那枚鑽戒。

    “你應該有時間去想。只是,我請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別來!如果你不愛我,別到法院來。如果你心裏有那麼一點不相信我,那我請求你,別來!”她眼眶泛紅,眼中傷心的淚水彷彿隨時會氾濫成災。“如果真是那樣,我將乞求老天爺,讓你找到一個你真心愛着的人,成為你的新娘。”

    “安蘭……”她的這一番話聽得範光祖好心疼。

    “我走了。來,或者不來,讓你的心去作決定吧!”

    説完這句話,安蘭便轉身往大門走去,消失在範光祖的視線中。

    範光祖從來沒有這麼掙扎過。

    安蘭離去後,屋子霎時變得好大,好空曠。

    他就這麼一直呆坐在沙發上,腦中翻飛的全是剛才安蘭的那些話。

    他愛不愛安蘭?

    為了見安蘭一面,他二度為了她,不遠千里的飛奔回來,他的心,他的腦海裏,全是對安蘭的愛戀。是安蘭的聲音,安蘭的身影陪伴着他在紐約的每一個孤單,寒冷的夜晚。

    他記得她的細語呢喃。

    他記得她感性的淚水。

    他記得她的體貼,她的開朗,她的歡笑,她的善良,她的勇敢。

    他是愛上她了,這有什麼好懷疑的!

    那他又為什麼遲疑?

    就算她是真的為了他的錢,那又怎麼樣?

    跟她的愛相比,有再多的錢,不都只是一堆無聊的數字。

    範光祖終於露出了一抹好大的笑容。但當他看到手錶上的時間後,他立刻起身奪門而出!

    ⊙⊙⊙⊙⊙⊙⊙⊙⊙⊙⊙

    在法院的大門口,安蘭找了一張長長的椅子呆坐下來,眼中已經沒有淚水。

    看着熙來攘往的車潮,她居然開始微微的笑了開來。今天是個陽光普照的日子。

    “他會來的!”安蘭這麼告訴自己,為自己脆弱的心加油打氣。

    範光祖一定會來的,因為他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是有愛情的。範光祖是愛她的。

    安蘭如此深信。

    ⊙⊙⊙⊙⊙⊙⊙⊙⊙⊙⊙

    四點二十分,洪偉強和嘉宜兩人十分準時的在法院門口出現。

    “安蘭,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裏?表哥呢?他去停車是不是?”嘉宜急忙下車,去拉安蘭的手。

    “沒有。”安蘭的聲音十分輕柔。

    “沒有?什麼沒有?”嘉宜完全聽不懂她的話。

    “老婆,你先帶安蘭進去,我停好車,就跟光祖一起進去。”洪偉強開了車窗向嘉宜交代着。

    “哦!好。”嘉宜二話不説便拉着安蘭就往法院裏走。當兩人來到法院大樓的門口時,嘉宜才發現,安蘭的神情有些奇怪。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表哥呢?”

    “他還沒來。”她微垂下眼睫,不敢直視嘉宜。

    “他還沒來?!什麼意思?那你怎麼……”

    “我一個人來的。”

    “他去哪裏了?”

    “他在家裏,他在考慮是不是應該來。”越説安蘭的心越痛。

    “什麼?”

    “他認為我是為了他的錢才嫁給他的。”

    “什麼?!”嘉宜的聲音已經高到不能再飆高了。

    “所以……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她的聲音略微哽咽。

    “他是個大笨蛋!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們是真心相愛的,他還……”

    “他看了我在V8裏説的那些話……”

    “什麼?哦!那天我們……”

    “嗯!”

    “天啊!那……”這會兒,急得人變成嘉宜。“現在幾點了?”

    嘉宜急忙看腕錶上的時間。而洪偉強此時剛慌忙地跑了過來。

    “安蘭,怎麼沒看到光祖……”

    “現在幾點了?”嘉宜打斷他的詢問,心裏又急又擔心,她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和安蘭的玩笑話會造成這麼大的麻煩。

    “四點二十七分。”對於老婆大人的問題,洪偉強總是乖乖的回應,只是……難道安蘭和範光祖之間又出了什麼問題?否則怎麼只有安蘭一個人在這裏呢?

    “安蘭,你在這裏等,我去找表哥!”嘉宜按捺不住性子,她只想找到範光祖,跟他把話説清楚。

    “不!嘉宜。”安蘭拉住她的手。“讓他自己把一切想個清楚,我告訴他,我是真的愛他,如果他和我一樣,他也是真的愛我,那他會來;如果他真的認為我……只愛他的錢,那他不來也好……真的,不來也好……”安蘭的眼神瞟向遠方。

    “不,那是誤會!”嘉宜不能容忍明明相愛的兩人卻因誤會而分開,但是,她必須尊重安蘭。

    “什麼?”這下子洪偉強大概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陪着安蘭佇立在法院大門口,洪偉強和嘉宜只能緊盯着手上的表,看着秒鐘一步步的走着。

    當時間到了四點三十分……

    洪偉強張開那有些乾渴的喉嚨。“呃……我們再等一下,我這表有時候會快一點。”

    “你不説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嘉宜火冒三丈的瞪着他。

    “嘉宜,沒關係……”安蘭嘴裏説着“沒關係”,但她眼裏的淚卻怎麼也剋制不了,奪眶而出。

    “安蘭……”嘉宜看着她傷心難過的表情,説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

    “麻煩我把這個還給他……”安蘭邊説,邊自手上拿下那枚戒指。

    “叭,叭,叭,叭!”

    此時,一連串的喇叭聲和緊急剎車聲自馬路中傳來。

    “你不命啦!”

    “你急着去送死啊!”

    所有的人抬起頭望去,只見高大的身影正從那交通堵塞的馬路上飛奔而來。

    “表哥……”嘉宜的聲音充滿欣喜。

    “老闆……”洪偉強都提高八度音。

    安蘭帶着成串的淚珠向他狂奔,奔進他的懷裏。“噢,天啊!天啊……”

    範光祖早已上氣不接下氣。

    “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安蘭趴伏在範光祖的胸口,心裏是狂喜的,但眼淚卻難止住。

    “你別哭,我的新娘,別哭啊!”範光祖捧起安蘭的臉蛋,給了安蘭一個最熱切的吻。

    “我愛你!嫁給我吧!”

    安蘭淚眼蒙朧地望向範光祖,直點着頭,“我愛你。光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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