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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兩個月後

    「來,再吃一口。」封縉培端着飯碗,耐心地喂兒子吃飯。

    兩個月前,小宇被他那喪心病狂的母親從二樓拉下,跌落到地面,周嫺雅中了一槍當場死亡,小宇則身受重傷,經過兩個月的治療調養,小宇已完全康復,但封縉培就是不放心,非得親自照顧兒子才安心。

    小宇一面咀嚼,一面若有所思地望着父親消瘦陰鬱的臉龐。「爸爸?」

    「嗯?」封縉培又舀起一口飯,送進他嘴裏。

    「蓓蕾姐姐呢?她真的不回來了?」他好想她喔!雖然爸爸親自照顧他很好,但他還是很想念蓓蕾姐姐……

    「為什麼又提起她?」封縉培臉色一凜,冷聲道:「我不是説過,不準再提她的嗎?」

    那天的情況一片混亂,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她也因大量出血被送到醫院救治,不過傷勢並不嚴重,聽説只住了一個禮拜就出院了。

    但她並沒有回來收拾東西,彷佛蒸發似的,就這麼從他眼前消失了。

    他告訴自己:這樣最好!就算她厚顏回來,他也不會給她好臉色。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常在深夜凝望着空蕩蕩的半張牀,失眠一整晚……

    「可是……我好想她喔!爸爸找她回來好不好?我最喜歡蓓蕾姐姐了。」小宇紅着眼眶央求道。

    「為什麼?」封縉培感到萬分驚訝。「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差點丟掉性命,你──不討厭蓓蕾姐姐嗎?」

    「為什麼要討厭她?又不是蓓蕾姐姐把我推下去的。」

    小宇天真的回答,讓封縉培一時語塞,答不出話來。

    「可是──她把你帶出去,跟那個瘋狂的女人碰面,害你受傷……」

    「蓓蕾姐姐不是故意的!」小宇嚴肅地説:「蓓蕾姐姐一直在保護我,我們被綁走的時候,她還求壞女人放我走,她留下來當人質耶!還有那個壞女人要打我,也是蓓蕾姐姐擋住她,那個壞女人才沒有打到我。而且警察伯伯不是也説,蓓蕾姐姐為了救我還被刺了一刀嗎?我想她一定很痛很痛,就像我一樣痛!」

    「是嗎?」兒子聖人似的寬宏大量,令他感到不可思議。不過仔細想想,或許兒子不是寬宏大量,而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怨恨!

    他單純的心靈裏只有喜歡或不喜歡,沒有怨與恨。他不禁捫心自問:既然兒子都能不記怨也不記恨,為何自己還牢牢惦記不忘?

    如果問他是否愛蓓蕾,答案是無庸置疑的。對於她,他是既愛又怨,只因為無法完全忘卻心中的嗔怨,所以即使深愛着她,他依然不曾主動挽回這段感情。

    該去見她了嗎?小宇受傷之後,他第一次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這時,五行集團中唯一的女總裁紀夢棠恰巧來訪。

    「夢棠阿姨!」小宇跳下椅子,宛如小紳士般打招呼。

    「好乖!小宇真有禮貌。」紀夢棠摸摸他的頭讚美道。

    「蓓蕾姐姐教我的。」小宇驕傲地回答。

    小宇的話,正好給了紀夢棠開口的機會。

    「對了!蓓蕾現在如何了?」她挑眉詢問封縉培。

    「我不知道,我沒再和她連絡過!」封縉培故意漠然回答。

    「你可真冷漠呀!好歹是曾經愛過的女人,明知她受了傷卻不聞不問,男人果真都是薄情寡幸的動物!」她冷聲嘲諷。

    「-到底想説什麼?」封縉培冷眼瞪她。他怎麼覺得她説話每字每句都夾槍帶棒的?

    「我替蓓蕾覺得不平!她的全心付出卻像被丟進海里,半點回報都沒有!」

    「她全心付出?我只知道她差點害死小宇!」封縉培嘴硬地回答。

    「你這個笨蛋!」紀夢棠怒極痛罵,令封縉培錯愕。

    「-罵我?」

    「沒錯,我要罵醒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你以為蓓蕾為什麼願意幫周嫺雅的忙,讓她與小宇相認?難道是周嫺雅給了她什麼好處嗎?沒有!而且幫周嫺雅和小宇相認,對蓓蕾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她可以不必這麼做的!」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封縉培忍不住問。

    「你沒想過嗎?萬一小宇和周嫺雅相認之後,發現自己喜歡媽媽勝過蓓蕾,然後倒戈相向,拒絕讓温蓓蕾做他的新媽媽,她該怎麼辦?或者是你和周嫺雅舊情復燃,決定再續前緣,那她又該怎麼辦?然而蓓蕾完全沒想到這些,她只想到小宇的感受,不願母親在他的記憶中一片空白。她心心念念全是你們父子倆,從沒想過自己,而你卻這樣對待一個善良無私的女人!」

    責罵她、羞辱她,趕走她,所有對愛人最殘忍的事,他全做了,他還有什麼更殘酷的事沒做?

    「我沒想過……」封縉培震驚地低喃。

    當時他氣瘋了,沒去多想她為什麼那麼做,只知道她忤逆他的命令,擅自帶小宇外出,害他受傷……當時他只看到受了重傷的小宇,連她懊悔祈求原諒的眼神都不願看一眼。

    那時候,她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驚恐不安,而他卻連一句安慰的話語都沒有,只把她當成罪孽深重的害人精,冷酷地推開她。

    老天!他做了什麼?

    過去認為理所當然的責怪,如今想來,不過是自己無能為力的怒氣轉移罷了!

    因為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和兒子,他深感自責,所以轉而將怒氣發泄在蓓蕾身上,告訴自己一切全是她的錯,這樣自己才會好過一些。

    他不但是個該死的懦夫,而且卑鄙至極!

    幡然醒悟之後,他立刻抓着紀夢棠的手追問:「現在她人在哪裏?」

    「在她嘉義的老家啊!怎麼,你想去找她?可惜好像有點來不及了……」

    封縉培發誓,此時紀夢棠臉上的笑容,百分之百是幸災樂禍的訕笑。

    「什麼意思?」畢竟有求於人,他忍住氣問。

    「她剛好寄了這樣東西給我,我還在想,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呢!」她取出一張大紅喜帖在他面前揮動。「也虧我和她一直有連絡,才能拿到這一張──」

    「給我!」封縉培臉色丕變,迅速搶走那張紅得刺眼的喜帖。

    「真沒禮貌哪!」紀夢棠嘟起紅唇,假意抱怨。

    封縉培粗魯地將信封扯破,然後用微顫的手打開喜帖。

    上頭一大堆燙金的文字他全略過,直接找到新人的名字。

    新郎張俊才

    新娘温蓓蕾

    敬請闔府光臨

    新娘?新娘?!

    「這是什麼見鬼的笑話!」才分手兩個月,她就急着嫁人了?

    「這不是笑話,而是事實。」紀夢棠葱白的食指輕點紅唇,一臉愉快。「聽説是蓓蕾的奶奶和父母替她做的媒,是老人家挑了好久才選中的。據説啊,新郎是村裏最大間雜貨店的小老闆,算是村裏最有錢的人,蓓蕾嫁過去,應該能過不錯的生活,更少──將來會是雜貨店的老闆娘。」

    「去他的老闆娘!」在她成為老闆娘之前,他會先把那間該死的雜貨店拆成碎片,再把碎片一塊塊地燒掉!

    紀夢棠挑眉望着臉上青筋暴凸的封縉培,臉上的笑容忍得好痛苦。

    「哎!你何必這樣呢?人家説好聚好散,就算你再怎麼恨她,現在人家要結婚了,你總該保持點紳士風度,禮貌地送上祝福吧?」

    「等我死了再説!」等她成為寡婦,再考慮雜貨店小老闆的婚事吧!

    突如其來的喜帖,讓他的心不再有半分猶豫──他愛她,他要她,他想娶她!在他到達之前,她不可以嫁給別人!

    「小宇,我們走!」他轉頭對兒子喊道。

    「去哪裏?」小宇一臉茫然,根本還在狀況外。

    封縉培唇角上揚,自信滿滿地回答:「去把你的新媽媽追回來!」

    而紀夢棠個人認為,這個大冰塊這輩子從沒這麼帥過!

    温蓓蕾身穿白紗禮服,獨自坐在村裏活動中心簡陋的舞台更衣室裏,等待吉時到來。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等會兒開席的鞭炮聲一響,她就要嫁給張俊才──一個她不喜歡,卻不得不嫁的男人。

    今天的婚禮一切從簡,因為她無心打理婚禮事宜,便由婆家全權做主,費用就當作是迎娶她的聘金。未來的婆婆非常精明,善於精打細算,婚禮穿戴所用全是最便宜的低檔貨。沒辦法,為了省錢嘛!

    但温蓓蕾全不在乎,只是漠然地接受一切。

    她默默凝視藏在手中的照片,唇畔浮現酸楚又愛憐的微笑。

    那張照片的背景是六福村,三張笑得開懷的容顏靠在一起,多快樂!

    望着小宇開心的笑顏,想起夢棠告訴她小宇已經完全康復,而且開始上幼兒園了,她感到非常欣慰。

    威脅已除,他終於能夠過正常的生活,再也不用擔心被傷害了。

    她的視線移到照片中自己依偎着的男人身上,手指眷戀地滑過那張英俊淺笑的臉龐,眼淚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

    她好愛他,但他卻恨透了她!她有好多話想告訴他,可是卻沒有勇氣去找他,只能鴕鳥地選擇逃避。

    不過從今以後她會堅強的!他盡心盡力才保住小宇的性命,而她必須保住另一個……她的手輕輕落在微隆的腹部上。

    她有了封縉培的孩子!這就是她倉卒下嫁的原因。

    她的父母都是極端保守的人,如果讓他們知道她未婚懷孕,這個孩子將難逃被迫拿掉的命運,為了保住孩子,也為了給他一個合法的身分,她不得不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給懦弱老實的雜貨店小老闆。

    她想,善良的他應該會疼愛她的孩子……

    「蓓蕾,-準備好了沒有?要開席啦!」她未來的婆婆張林金桃濃妝豔抹、花枝招展地扭着屁股走進來。

    她為温蓓蕾準備的東西都是最便宜的,但自己身上那套大紅繡金線的旗袍卻相當昂貴,而掛在她脖子上、手上、指上的金煉首飾比新娘子還多,讓旁人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誰要結婚?

    不過同樣的温蓓蕾一點也不介意,她自覺愧對張家,所以什麼也不要求。

    「我準備好了。」温蓓蕾藏好照片,起身走到公公婆婆身旁,張林金桃看着她臉上的大濃妝,滿意得直點頭。

    「這樣看起來多漂亮!我就説嘛,這樣的妝才適合-,-一直要化妝師畫淡一點,那樣怎麼會好看?新娘子就是要這樣才喜氣漂亮!」

    「嗯。」温蓓蕾只是柔順地點頭,什麼話也沒説。

    「走啦走啦,客人在外頭等了!」在未來婆婆的催促下,温蓓蕾緩緩走出那扇門,迎向前來觀禮的上百位來賓。

    「新娘子真美!」

    「是啊,蓓蕾從小就漂亮!」

    大家的誇讚聲不斷傳來,温蓓蕾沒有半分喜悦,她只是面無表情地拉高白紗的裙-,像赴斷頭台般,緩緩跨上活動中心的舞台。

    「等一下!」

    一聲熟悉的大喝從門外傳來,温蓓蕾轉過頭,看見穿着一身灰色西裝,俊挺到不行的封縉培,大大方方地走進來,神態尊貴不凡,宛如自己是應邀出席的貴賓,而不是一個無端闖入的外人。

    他傲慢地四下環視一週,然後將視線轉到温蓓蕾身上,蹙着眉上下打量她許久後,一開口便語驚四座。

    「這真是我見過最糟糕的婚禮!」

    温蓓蕾聽到張俊才的父母倒抽一口氣,封縉培卻滿不在乎地繼續説:「禮堂寒酸簡陋、婚紗廉價陳舊、化妝俗不可耐,當這樣的新娘,-不覺得委屈嗎?」

    他是刻意來羞辱她的嗎?温蓓蕾緊捏着手中豔紅的捧花,雙手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或許因為已經流了太多淚,她甚至擠不出一滴眼淚,只用平淡得近乎漠然的語氣説:「謝謝你的……指教!不過我覺得婚禮只是一時,婚姻才是永遠,婚禮裝飾得豪華隆重,並不代表婚姻就能獲得幸福。」

    「但對方如果只肯給-這樣草率的婚禮,-應該就能知道對方對-的重視到什麼程度!」封縉培的話一字一句都很刺耳,卻句句都是事實。

    潑辣勢利的張林金桃忍不住尖叫:「你説什──」

    「如果是我,絕對不會用這樣的婚禮來污辱。」封縉培的下一句話讓現場響起一陣喧譁騷動,也掩蓋了張林金桃的叱嚷。

    「我會在裝飾着漂亮鮮花的禮堂舉行婚禮,讓-穿上設計師精心設計、獨一無二的婚紗,搭配昂貴而高雅的珠寶,並且請來一流的美容師為-化妝,讓-驕傲地成為我封縉培的妻子──-將是世上最美麗的新娘!」

    温蓓蕾渾身抖得更厲害,剋制不住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下。

    現在他説這些是打算做什麼?他是故意在她的傷口灑鹽,再捅上一刀,好讓她痛苦而死嗎?

    封縉培走到她面前,在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狂肆地掀起她的頭紗,然後取出手帕,用力擦去她臉上過濃的妝。

    「-不適合這樣的妝!就像-不適合嫁給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家庭!我要-、不!我請求-,嫁給我!」

    温蓓蕾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他卻是俊爾一笑,朝人羣后方啪地一彈手指。「小宇,把東西拿過來!」

    「好!」

    熟悉的稚嫩嗓音精神抖擻地回答。

    當小宇健康活潑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時,温蓓蕾忍不住哭了出來。

    「小宇──」他恢復得真快,她好高興!

    「蓓蕾姐姐,爸爸説得對,-一點都不適合這樣的裝扮!」小宇人小鬼大的對她皺鼻子,看得温蓓蕾又哭又笑。

    「我看起來真的很醜啊?」她故意皺着鼻子問。

    「嗯!」小宇肯定地用力點頭。「-現在看起來,就和那位唱歌仔戲的歐巴桑沒有兩樣!」

    小宇的手指準確地指向張俊才濃妝豔抹的母親,現場立即響起鬨堂大笑,張林金桃像被雷劈中似的,愣了幾秒才漲紅臉破口大罵:「這死囡仔在説什麼?」

    「小宇不是沒教養的孩子!」封縉培和温蓓蕾異口同聲地駁斥。他們驚訝地對望一眼,隨即笑了出來。

    她的笑容真的很美──雖然她的裝扮是如此可怕!封縉培打開小宇捧在手中的絨布盒,取出一隻讓眾人同時發出驚歎聲的璀璨鑽戒。

    「這是……」温蓓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認真的?

    他輕輕牽起她的手,將一克拉左右的精緻鑽戒套入她右手的無名指,温柔而堅定地請求:「我愛-!請-嫁給我。」

    「你……你不怪我了嗎?」因為抿嘴哭泣,她的聲音細如蚊蚋,還帶着重重的鼻音。

    「我有什麼資格怪-?-為了保護小宇而受傷,但造成這件事的人,卻是沒有給他一個安全環境的我!當年那段錯誤的婚姻,讓小宇擁有這種瘋狂的母親,還連累-一起受罪,應該是我請求-的原諒才對!」

    「不……」温蓓蕾哭得泣不成聲。「我對不起你和小宇!我一直很內疚……」

    「所以-就草率出嫁來懲罰自己?-知不知道這麼做懲罰的人是我!當我得知-要嫁人的那一刻起,我沒有一刻安心,深怕-在我趕到之前就嫁給別人了!」

    「不是的!我──」温蓓蕾還想説什麼,但封縉培輕輕按住她的唇。

    「噓!別再説了,從現在起,我們該談論的是未來的幸福生活,而不是過去的是是非非。讓我們忘了過去,好嗎?」

    温蓓蕾淚眼蒙-地望着他,緩慢而肯定地點點頭。

    「好!我們忘了過去,只看未來。」

    他們緊緊擁抱,現場空氣中霎時流動着令人動容的深情,眾人忍不住為他們拍手鼓掌──包括温蓓蕾的家人。唯一不感到興奮的,大概就是張俊才一家了。

    憨厚的張俊才及他父親早已被這一幕驚呆,只有張林金桃像只被激怒的母雞般尖聲大吼:「你們有完沒完?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知廉恥地摟摟抱抱,把我們一家子當死人啊?」

    封縉培鬆開温蓓蕾,但大手依然牢牢放在她腰上。

    「請-兒子和蓓蕾解除婚約,她只能當我的新娘!」他沉穩堅定地提出要求。

    「你説什麼?!」張俊才的母親氣得猛跳腳。「這場婚禮花了我們多少錢!怎麼叫能説不辦就不辦──」

    「請-估算看看損失多少錢,我願意支付全部費用。」

    原本氣爆了的婦人一聽到他願意賠償損失,立刻雙眼一亮,神情一百八十度轉變。「既然你有心解決,那自然好説!」

    「媽──」張俊才猛拉母親的手想阻止,他真的很喜歡温蓓蕾!

    「閉嘴!有錢還怕娶不到老婆嗎?」張俊才的母親見錢眼開,哪還在乎兒子的想法?

    她打量寒傖的禮堂,假裝佔算價錢:「嗯……包括禮服和化妝,這些全部花了我大概……二十──噢不,兩百萬!只要你出兩百萬,這件事我就不再計較!」

    「兩百萬?!」現場不約而同響起不屑的哼嗤聲。

    這樣簡陋的婚禮,包括酒席算起來,依他們看不會花超過二十萬,她居然有臉跟人家開價兩百萬?

    不過封縉培一點都不在乎,只要他們願意將蓓蕾還給他,就算是兩千萬他也願意付。

    「沒問題!」他從口袋取出支票簿,立即開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給她。「這是即期支票,-可以立刻到銀行兑現。」

    張俊才的母親看他隨手一拿就是支票簿,兩百萬毫不心疼就開給她,而且還是即期支票,她不禁懊悔剛才沒有要更多,錯失大撈一筆的好機會。

    解決了張家的問題,封縉培終於可以順理成章地摟住心愛的女人,而她──很快就會成為他的妻子!

    他慷慨地對眾人説:「雖然我不認識各位,但是很感謝各位對我的支持,現在這些酒席都屬於我的,我提前請大家喝喜酒,請各位儘量享用,算是答謝!」

    「哇!太好了!」

    劇情急轉直下,原以為今天的喜宴大概泡湯了,沒想到還是撈到一頓好吃的。有人飛快衝去放鞭炮,大家一鬨而散,各自找位子坐下,準備大快朵頤一番。

    張俊才的母親本來打算退掉酒席再賺一筆,可是如意算盤落空,氣得扭着肥臀走了。

    温蓓蕾的家人望着緊緊相擁的兩人,感覺好像看了一場八點檔的連續劇,他們從驚訝、震驚,到後來終於明白,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相愛的一對,不過他們還是有疑問。

    温蓓蕾的父親打量封縉培半晌後,率先開口問:「你是我女兒喜歡的男人?」

    「是的,伯父!」封縉培恭敬地回答:「而我也喜歡您的女兒,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

    「既然如此,為什麼讓她病懨懨地回家,還差點嫁給別人?」温父沉下臉問。

    「這一切全是我的錯!」封縉培沒有任何辯白,只是默默承認自己的錯。「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温蓓蕾的母親聽了之後,微笑表示:「我相信一定有什麼誤會,小兩口才會分開,不過既然你肯追來,就表示問題已經解決了,只要你將來好好對待小蕾,我們就不再追究今天的事。」

    「是啊!老實説,你比張俊才好太多了,如果早知道小蕾有你這個男朋友,我們才看不上張俊才呢!」蓓蕾的祖母也笑——地道。

    「好了!既然把事情弄清楚了,現在讓他們談談,我們去吃酒席吧!」温蓓蕾的父親愉快地説着,並且説:「為了慶祝女兒找到好歸宿,我要多喝幾杯!」

    温蓓蕾的母親則插腰故作兇惡地瞪着他。「你敢給我喝醉試試看!」

    温蓓蕾的祖母趕緊笑着打圓場:「好啦!別再吵了,再吵好酒好菜就給人吃光了!」

    「對喔!我的酒──」温蓓蕾的父親立刻緊張起來,他回頭朝封縉培點點頭,説:「好好對待我的女兒!」接着便帶着妻子和母親去找位子坐。

    感動地目送家人走遠,温蓓蕾轉身面對封縉培,凝視他和她一樣喜悦、滿足的臉龐,神情突然有點忐忑不安。

    「縉培,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她為何一臉擔憂?現在他心情好極了,無論她想告訴他什麼,都不必擔心他會生氣。

    「我是想告訴你,我──我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了。這是我決定嫁給張俊才的真正原因……」她不希望孩子成為私生子,所以才不得不答應嫁人。

    兩個多月?是去旅行那次有的!封縉培又驚又喜又氣。「既然知道有了身孕,為何不回來找我,還給我隨便找人嫁?」她居然打算讓他的孩子叫別人爸爸!

    「我怕你不要這個孩子……」想到當時的心慌與不知所措,她又哭了。

    「好好!我不生氣了,-別哭啊!」他更加小心地摟着她,無奈地説:「我怎麼可能不要這個孩子?只要是-生的孩子,我當然通通都要。」

    這時,原本一直沉默聆聽的小宇忽然轉身衝向門外。

    「小宇──」温蓓蕾看見了立即大叫,他卻頭也不回地跑開。

    她和封縉培對看一眼,雙雙嘆了一口氣。

    他們該怎麼向小宇解釋,從今以後會有一個──或許不只一個小朋友,來和他瓜分他們的愛與關懷?

    尤其是温蓓蕾,更是感到萬分為難。她甚至説:「或許我不生孩子,對小宇會比較好吧?」

    「-在説什麼?孩子都已經有了,難道-要拿掉他不成?」

    她當然捨不得呀!否則何必嫁給張俊才?

    「那該怎麼辦?」她好迷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們去和小宇談一談。」

    他們手牽着手,找到背對着他們蹲在路邊的小宇,他瘦小的肩膀一抖一抖地,顯然正在哭泣。

    温蓓蕾看了好心疼,但又不能把孩子拿掉,只能儘可能的開導他,讓他接受這個即將降臨的小生命。

    「小宇……」她走到他身旁蹲下,輕輕撫摸他的頭。「蓓蕾姐姐很抱歉沒有事先告訴你這件事。蓓蕾姐姐要和你爸爸結婚,也要生小寶寶了……或許你現在一時沒辦法接受,但是蓓蕾姐姐保證,我對你和小寶寶絕不會有什麼──」

    「我好高興……」小宇模糊不清的低語,讓她驚訝地停了下來。

    「你説什麼?」

    「我真的好高興,很快就有妹妹陪我玩了!」小宇抹去眼淚轉頭説:「從很久以前我就希望有人陪我玩,這樣我一個人在家就不會無聊了!」

    小宇這番話讓温蓓蕾感動又開心。她抹去眼淚假裝困擾地問:「那如果生的是弟弟呢?」

    「沒關係,我也會把我的玩具分給他!」

    「好乖。」温蓓蕾憐愛地撫摸他的頭,封縉培則走過來摟住她的腰,現在他們真的成為一家人了。

    他們終於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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