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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遇煙花滿腹煙花淚闖會友共擎會友杯

    銀狐的心像小鹿亂撞,她已意識到面前呆立的這個年輕女人才是房屋真正的女主人,她是一個不幸的女人。銀狐的目光憂鬱,充滿了期待和冀望。那女人似乎已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嘴角蠕動著,過了有一袋煙的工天,才道出這麼幾個字:“妹妹,你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銀狐的眼睛裡認著光,她努力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的眼淚溢出來。啊,這個不幸的女人是多麼高尚,她為了掩護自己,已將自己認做妹妹。她一定有著不平凡的遭遇一定有難言之隱,否則不會遁入娟門,在這煙花巷裡幹這種難於啟齒的事情。銀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這些當兵的在找什麼亂黨,可那些亂黨又沒有貼著標牌,我怎麼會知道?”一個清兵湊近那個女人問道:“她真是你的妹妹?”那女人浮出一絲笑容,慢慢說道:“我們是親姐妹,這還有錯,我剛從通縣馬駒橋鎮來。”另一個清兵疑疑惑惑地問:“怎麼你也是這個浮浪樣?”那女人露出煙燻的牙齒,發出咯咯的笑聲:“天底下哪個普旯沒有我們這樣的女人?誰叫這個世道逼良為娟的。”銀狐上前親熱地拉著那女人的手,叫道:“姐姐,快進門,喝口熱茶。”說著拽過放在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那些清兵沒有注意到這茶水是涼的。銀狐扶著那女人到炕邊坐下,自己拾掇著房屋。這冰一個清兵指著後窗戶說:“這個窗戶通著什麼地方?”銀狐助心懷抨地跳著。那女人說:“是個狹道,種著幾顆向日葵杆子,沒有什麼。”一個清兵輕手輕腳爬了上去……銀狐助的冰冷,身子微微打抖…”那清兵現在窗臺上望了望,又跳了下來,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說:“沒人,是個空狹道。”銀狐的心像是落了地,出了一身冷汗。“走,到前頭瞧瞧去!”一個清兵一邊說一邊跨出門往南走去,那六個兵也蜂擁而出,一會幾便消逝在小巷盡頭。清兵走後,銀狐感激地拉著那個女人的手說:“你真是個好人,我怎麼謝你呢?”她想了想,摘下自己的金戒指和金耳環,都放到那女人的手裡,懇切地說:“收下吧,以後你再也不要幹這種營生了。”那女人攥著這些首飾,服淚籟籟而落,她沉痛地講起自己的身世。她是大興縣楊各莊人,丈夫到城裡做送水夫,有一次路過一個王府時,被府上的惡狗咬了一口,以後傷口化膿感染,因為無錢醫治,傷情惡化,臥床不起。她聽說後來到這裡侍候丈夫,可是哪裡有錢為丈夫治傷呢?她想起丈夫是被王府上的惡狗咬傷的,照理說應該找王府索要賠償錢。一無她摸索著來到那個王府,叫門房往裡通報,她是那個被惡狗咳傷的送水夫的妻子,她此次前來是索取賠償錢c一會兒,大門裡出來一個臉上長著一撮毛的年輕公子,後面跟著兩個保鏢。那公子看起來挺和善,他對她說,請她到府裡敘說並結她賠償銀兩。她相信了,喜出望外,欣喜若狂地級著公子走了進去,沉重的大門關上了,她跟著公子走進一個又一個垂花門,踏進一個又一個秀麗的院落,最後走進一個花團錦簇的房子,那大概是公子的客廳。她驚奇地望著這屋裡雅緻高貴的陳設,西洋式的沙發軟軟的,壁上的洋鐘擺“摘滴塔晤”地走著,雕花的木架子上擺著仙人式屋角,擺著一個光屁股的女人像。她有點眼花繚亂,生長在小鎮上的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景。一會兒,公子笑眯眯端來一杯水,說是洋人咖啡,請她喝,她不敢喝。公子笑著說,這又不是什麼毒藥,是西方國家的飲料用來招待人的。她戰戰兢就地喝了,覺得很苦又覺得很甜。一會兒,公子把亮閃閃的銀子擺在她面前,她望著這亮閃閃的銀子,有些眼花繚亂同,身子覺得輕飄,神思恍惚起來,渾身上下火辣辣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原來公子在咖啡裡摻進了春藥。她極力想控制自己,但不能自持,終於昏倒在沙發上。她醒來後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躺在冰涼的地上,周圍沒有一個人。她的衣物可憐地扔在一角。她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痛哭失聲。這時,兩個保鏢走了進來,凶神惡煞般對她吼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娟婦,竟敢勾引我們公子,穿上衣裳,快滾!”她委屈地穿好衣服,滿懷著羞恥,踉踉蹌齧離開了這個罪惡的王府。她回到家裡,守候著奄奄一息的丈夫,兩眼發怔,夜裡,她從惡夢中醒來,想尋短見,一抬頭,猛見丈夫已吊在屋樑上自溢身亡。幾天幾夜後,她的眼淚哭幹了。她沒有臉面再回孃家和婆家,為了生存。她帶著初受欺凌的身子投入了賣笑生涯。從此,她的肉體與靈魂便分離了。這個女人向銀狐敘到最後,終於哭著說出自己的真名實姓,她叫李俊風,今年二十一歲,比銀狐大三歲s這是一個多麼悲慘的故事,銀狐聽了,像做了一場惡夢,身心欲碎。這時,門外傳來踢踢趿趿的腳步聲,門砰地被人推開了,一個清兵晃悠悠擠了進來。原來他就是剛才來的七個清兵中的一人,因見銀狐美麗,想佔個便宜,藉故小便,悄悄溜了回來。他把幾個銅板摔到桌子上,劈啪作響。“上炕吧。”他垂涎欲滴,開始脫衣服。銀狐趁他回身,一掌擊在他的頭蓋骨上。他腦漿迸濺,軟綿綿倒下了。李俊鳳大吃一驚,臉色慘白,說道:“這怎麼辦?”銀狐道:“你跟我走,我帶你逃出虎口。”銀狐攀上後窗戶,探頭一瞧,尹福和焦毓隆不知到哪裡去了。她爬了進去,攀上高房,仍然不見他們的蹤跡。銀狐回到屋裡對李俊風說:“咱們扮裝一下,你跟我先到法源寺避一避,那裡有我的朋友。”原來剛才尹福揹著焦毓隆爬出後窗,來到狹道,聽見清兵進屋,覺得狹道也非藏身之處,於是攀上高房,向東面走去。穿過幾道院落,來到一套規模寬宏的院落,正欲細看,只覺腳下一軟,栽了下去,掉在一個大網裡。他聽鈴聲清脆,引來一些青衣青褲的鏢客,他們手持各類兵器團團圍住大網。為首的一位是個年輕男子,身材瘦小,精神旺盛,腦後留有一條小辮,左手託著一根長杆菸袋。尹福在網裡放下焦毓隆,憋足氣力,往上一躍,落下時又在網裡,接連躍了幾次都沒有跳出網。此時,他深怪自己租心大意,競沒有注意房上的暗道機關。“於爺,是兩個打家劫舍的強盜。”—個持刀的傢伙對那年輕男子說道。“綁了,先關在水牢裡。”那年輕男子一揮手,吸了幾口旱菸,煙霧飄散,尹福聞到一股濃烈的菸草味。大網徐徐下沉,離地面有三尺時,那年輕男子一橫菸袋,三支點穴針飛了出來,點了焦毓隆的穴位,焦毓隆頓覺渾身麻木,動彈不得。尹福見這菸袋怪羿,知是武術奇物,不敢輕視。那年輕男子朝著尹福又一橫菸袋,又有三支點穴針飛了出來。尹福早有準備,縱身一跳,躲過點穴針,又一跳,跳出網,飄然落於平地,刷地亮出判官筆。眾人一見,分外吃驚都為尹福的俊俏輕功喝彩,唯有那年輕男子微微冷笑,端著長杆菸袋,左一橫,右一橫,六支點穴針朝尹福咽喉鎖來。尹福見旁邊有棵古桑樹,足有三人合抱之粗,倏地閃身躲於古桑之後,再次躲過點穴針,有三支點穴針釘在古桑樹幹之上。年輕男子有些吃驚,他皺了皺眉頭,將菸袋朝尹福心窩戳來。尹福不慌不忙,把判官筆一挑,判官筆和長杆菸袋正好撞著,發出鏗期有力的音響。尹福暗暗讚歎,那長杆菸袋是純白銀製成的,確是件寶物。那年輕男子順手將大襟提起,略往腰間一掖,左手仍託著長杆姻袋。尹福猛地朝前一撲,進步連環三掌,一掌打臉,一掌擊胸,一拿打肋。誰知對方身手敏捷,動似狸貓,快如躍猿,晃身躲過三掌。尹福接著一招“惡虎撲食”,左掌在後,右掌在前,使盡全力向時方的面門擊去。那年輕男子用了一個含胸掩肘,上身一縮,賂一側身,左手在前,託著長杆菸袋,往下一壓尹福的右掌。尹福覺得有千斤的壓力壓在右臂,人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前一傾,正好對方的右掌往前一伸一搶,尹福此時左手持判官筆,右掌又被對方壓著,若用判官筆去格對方的左掌,恐怕會鬧出人命關天的事情。尹福不忍傷人,於是急忙抽身撤步。眾人不明真委,部以為尹福敗了,發出一串掌聲。唯有那年輕男子心內明白,沒有往前迫近也退了幾步。“好漢都快住手!”尹福猛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聲若洪鐘,拾頭一看,原來是“單刀”魏吉祥大步流星般走進院子。魏吉祥對那年輕男子道::“於爺,他就是我常對您說的八卦掌掌門尹福先生。”那年輕男子眼睛眨巴幾下,流露出異樣的神彩,上下打量著尹福,半信半疑地問尹福:“怎麼,您就是尹老先生?”尹福點了點頭。那年輕男子失聲叫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魏吉祥拉著那年輕男子對尹福道“這位就是會友鏢局的‘小辯於’於鑑啊!”原來此地正是北京八大鏢局中最紅火的會友鏢局,位於前門外糧食店銜。尹福揹著焦毓隆往東飛奔,不知不見到了這座鏢局的房上。於鑑是會友鏢局有名的鏢池,他是三皇炮捶於派創始人於連登的六子。三里炮捶也是中國的傳統拳術,據傳明末清初,直隸冀縣南馮管村有位練武的好漢喬三秀,拜蒿山少林寺的普照和尚為師學藝,老和尚見喬三秀為人敦厚朴實,便將身藏的絕技三皇炮捶傳授給他,並囑咐他此藝不可輕易傳人,喬三秀遵照師訓,到垂暮之年才將此藝親授給後人喬鶴齡。喬鶴齡收了四名弟子,其中有名的便是直隸冀縣的宋邁倫和山東的於連登。以後於連登回山東傳藝,宋邁倫進京傳藝並創辦會友鏢局。在傳藝過程中,於、宋分別結合各自特長髮展了三皇炮捶的拳藝,形成了拳理一致,拳勢不,風格迥異的於、宋兩派。於連登在家鄉病逝後,他的兒子於鑑便在同治五年來京,以後使在會友鏢局任鏢師。會友鏢局是北京經營時間最久、信譽最高、規模最大的鏢局,自宋邁倫於道光二十五年創辦以來,聲威日益遠大。當下於鑑讓隨從將受傷較重的焦毓隆抬到一間房內床上,叫人去請名醫治穴,自己從櫃中取出金創傷膏敷於焦毓隆傷處,然後請尹福來到客廳敘話。尹福向魏吉祥打聽外面情形及八卦掌眾弟兄的安危,魏吉祥也答不上來。原來魏吉祥剛才在混戰後便徑直躲進會友鏢局,他一直藏於前院房內,因聽見後院有拼鬥之聲才匆匆跑來,正好遇見尹福。尹福與於鑑敘了一會兒話,放心不下銀狐,於是告辭於鑑,又上了房,來到剛才銀狐躲藏的那間房屋,當他看到人去屋空,銀狐不知去向,只得悵悶而歸。晚上,於鑑設宴為尹福壓驚,魏吉祥、鑷師蘇老恆陪座。於鑑舉杯對尹福道:“今日結識尹老先生,真是一生有福,我為您被一杯。”尹福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笑道:“於先生在京城是如雷貫耳的人物,一直無緣相見,今日真是不打不成交啊!!”於鑑面一紅,笑道:“我險些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要不是魏兄撞見,真不知鬧到什麼地步。”尹福道:“哪裡,會友鏢局真是名不虛傳,防範如此嚴密,令人佩服!”於鑑將一塊肘子醬肉夾到尹福的碗裡,嘆道:“幹我們這一行也不容易,行鏢的有這麼一句話:‘保鏢吃一線之路,護院守一劍之地’,沒有點真功夫,讓賊剁掉腦袋,砍成肉醬是常有的事。前一段,有個鏢師就失蹤了,後來在護城河裡漂著他的屍體,雙腿都被人家割去了,唉!好慘!就是因為得罪了人。”尹福見於鑑傷心落淚,話題一轉說道:“三皇炮捶以太極之理為久以氣為先,以理當先,神意氣勁,協調合一,剛柔相濟,快猛巧捷,飄忽輕靈,真是質樸無華、具有獨特技法的拳加”丁鑑讚道:“八卦掌形藏之態有如龍飛鳳舞,見首不見尾之勢,行似游龍,迴轉若猿,換勢似鷹,真是奇妙!想當年八卦掌宗師董海川老先生與三皇炮捶宋邁倫老先生還是至交呢!”鏢師蘇老恆楞頭楞腦地對尹福說“我看過魏大哥演練八封掌,轉來轉去的,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尹老先生是否為我們表演一番?”尹福道:“好,你就站到我的面前。”蘇老桓乖季地站到尹福的面前。尹福轉起圈來,猛一換勢,將蘇老恆撞出一丈遠,直貼到牆上。蘇老垣起來道:“尹老先生,我是怎麼出去的?”尹福笑道:“我也不清楚。”蘇老恆又注尹福面前一站,尹福又一換勢,將蘇老恆拋到屋頂——minghui掃描,minghuiOCR,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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