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盒子裏的衣服換上!”遠藤崇史走進房間,將一個白色的紙盒扔在牀上。
“換衣服做什麼?”衣如泠被他的命令搞得一頭霧水。
難道他又要叫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見卓翎的哥哥?
“廢話少説!如果你不想換,我可以代勞,而你很清楚那會發生什麼事!”他不耐煩的神情刺傷了她,多日不見,他似乎連一絲想念她的心情都沒有。
她掀開盒蓋,盒子裏的銀色禮服雖然性感,但還不算太曝露,至少比上次那件黑色禮服保守多了。
她認分地換好禮服,跟着遠藤崇史出門。他帶她來到船井區一間高級飯店,今晚島津企業的社長島津幸助在這裏舉行同業餐敍,據説卓越也會出席。
他們進入宴會廳,遠藤崇史很怏就發現卓越的身影。
他踩着堅定無比的步伐走過去,刻意挑了卓越身旁的位子坐下。
卓越轉頭看見遠藤崇史,起先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冷冷地説:“這裏位子很多,你不必一定要坐在這裏。”
“不巧得很,我只想坐在這裏。”遠藤崇史故意攬緊身邊的衣如泠,挑釁地看着他。
衣如泠心虛地低着頭,不敢直視卓越的臉。
“如果你真的想坐,那就坐吧!”卓越點點頭,沒再多説什麼。
這樣的反應令遠藤崇史十分訝異。
卓越瞎了嗎?他沒看見他身旁的女孩是誰?
卓越的平靜令他生氣,為了激怒他,遠藤崇史故意輕挑地抬高衣如泠的下巴,當着眾人的面湊上自己熾熱的唇,恣意輾轉吸吮。
他要讓他看看,自己是如何玩弄他妹妹的!
卓越看見這一幕,略微皺起眉頭,那讓他想起自己和晴子夭折的愛情。
“看得出遠藤先生雅興正濃,不打擾,再見!”卓越索性起身走向別處,眼不見為淨。
遠藤崇史詫異的瞪着他離去的背影,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
他吻的人是他妹妹呀!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
還是他根本是個自私自利的壞哥哥,卓翎的死活他壓根兒不管,只顧自己拈花惹草、尋歡享樂就好?
只有衣如泠明白,卓越根本不認識她,會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
“看來你哥哥八成已經聽到風聲,拒絕承認你這個妹妹!怎麼辦?連你偉大的哥哥都遺棄你了,以後你該何去何從?小可憐……”他故做同情狀,眼中卻門着惡意的嘲弄與奚落。
“天下之大,自然有我容身之處,沒有他我不會餓死。”獨力求學、奮鬥的生活經驗沒有人比她更瞭解.更何況卓越與她本來就毫不相干。
沒有他,她連一根頭髮也不會少。
“是嗎?”他冷哼,擺明了不信。“少了他的經濟援助,你哪來的錢讀書玩樂?不如跟着我,只要你在牀上滿足我,我會讓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他的提議,令她屈辱地閉上眼。“謝謝你的提議,不過就算活活餓死,我也不打算成為任何人的玩物。”
“是嗎?”她的不識好歹令他惱怒。“那也無妨,反正想當我情婦的女人多得很,不差你一個!”
這樣的話實在太傷人,她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該死!他的嘴為什麼那麼壞?好好的夜晚,就這樣被破壞了!遠藤崇史懊惱地低聲詛咒。
“幫主!”一個穿着香奈兒桃紅緊身洋裝的豔麗女孩走過來,親蔫地拉着遠藤崇史的手臂,兩人像一對相識多年的戀人。
她叫松島露娜,是遠藤崇史現任的情婦。懂得許多歡愛技巧的她,是男人眼中的性感尤物,在衣如泠出現之前,她一直把他伺候得很好。
“幫主,您好久沒來找露娜了,是不是有了新歡,就不要露娜了呢?”她扭動誘人的玲瓏身軀,愛嬌地眨着眼問。
她今年不過二十三歲,卻已閲人無數。為了錢,她很早就學會出賣自己的肉體,以換取自己想要的珠寶、名牌。
她跟過不少男人,從企業老闆、議員大老到黑道大哥都有,卻沒有一個像遠藤崇史這般,令她深深迷戀。
她戀上他的冷酷、俊美,就算他沒有錢,她也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更何況一年一千萬的酬勞和不定期的珠寶賞賜並不算少,她不會放掉這條肥羊。
不過他已經好一陣子沒來找她了,據説,他身邊有一個新貨色,她本來不以為意,因為她對自己有信心,她相信他很快就會厭膩,然後乖乖回到她身邊。
不過,顯然她錯了!
他不像她以為的那麼快玩膩新貨色,甚至還有踢掉她這個正角兒的打算,所以她才不惜冒犯他的禁忌,託人打聽他的行蹤,暗自追到這裏來。
“我不記得我有邀請你來。”他雖然笑着,語氣卻十分冰冷。
他最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她們總以為陪他上過幾次牀,就有權利過問他的行蹤。
松島露娜跟了他將近一年,見到這樣的反應,當然知道他生氣了,於是連忙擠出兩滴眼淚,如泣如訴的説:“我真的很關心幫主!那麼久沒見到幫主,露娜想您想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好可憐呀!”
“是嗎?”才半個月沒見到她,就聽幾位商場上的朋友説,看見她和大丸百貨的小開去開房間。
難道那些人活見鬼了?
“是啊!幫主,您要體諒露娜的一片痴心呀!”她以為他相信了,更加嬌媚的摩娑他的身體,使出渾身解數誘惑他。
他低頭審視依偎在他懷中的豔麗面孔,內心浮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厭惡。
這就是他以往喜歡的女人?
美豔、性感,卻自私、貪婪,更可怕的是,她們的內心充滿了狡詐與算計,她們壓根沒有一絲道德操守可言,誰對她們有好處,她們就往哪兒靠,以往他只需要她們的肉體,所以不在乎她們內心想什麼,然而現在這一切,突然變得那麼不可忍受。
他不禁想起衣如泠。
她和這些女人完全不一樣,她雖然柔弱、美麗,卻一點也不虛華浮誇,她温柔順從,卻在必要時堅持己見,他一向自己不喜歡太有主見的女人,卻欣賞她據理力爭時的姿態。
他將視線轉向她,發現她眼中閃過一陣痛楚,心裏不禁暗喜。
她在難過?為什麼?因為她嫉妒?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刻意吻了松島露娜的唇,結果發現她的臉色果然愈來愈蒼白。
太好了,她果然在乎他!
“幫主,您在看哪裏嘛!”松島露娜嬌嗔地噘起小嘴。她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遠藤崇史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
“你先回去,我會再去找你。”談談分手的事。
“幫主——”她不依的跺腳。
“露娜,你鬧夠了!”他拉下臉警告。
松島露娜立即識相的説:“我馬上走,我會日日夜夜期盼幫主來找我。”説完,她就扭着豐臀離開俱樂部。
臨走前,她回頭瞪了衣如泠一眼,憤怒扭曲的臉上,掛着陰沉可怕的表情。
這個女人是她的敵人,她必須儘快除去她!
那天之後,遠藤崇史再度成為一個“不回家的人”,衣如泠根本不知道他人在哪裏,只能嫉妒地猜測,他是否夜夜睡在情婦牀上?
至於卓越那兒,他不知是死心了還是怎麼,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她曾經要僵硬的面孔,活像被人倒了幾億元的債似的。
或許,他還沒報復夠吧!
“卓翎小姐?”
她混亂的想着,忽然聽到有人在喊她,她轉頭一看,是那天見過的高崎久美子。
“你是——高崎小姐?”衣如泠不知道她已不再是遠藤崇史的秘書,客氣地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幫主要見你。”高崎久美子的神情有些緊張,不時左右張望,似乎怕被人看見。
衣如泠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起疑。“他要見我?奇怪,如果他要見我,為什麼不直接回來?”她一直都在家,一步也沒離開呀!
“我不清楚,可能幫主沒空吧!”高崎久美子看見遠處有人走來,立即拉了她的手就走。“快點!幫主急着見你,你快跟我走。”
“可是我還沒換衣服——”
“不用換了,快走吧!”高崎久美子拉着衣如泠從後門離開,守衞也不知道她已離職,竟大方的讓她把人帶走了。
“快上車,不要被別人發現了!”高崎久美子打開自己的白色豐田轎車,命令衣如泠上車。
衣如泠才剛入座,使座立刻竄出兩個孔武有力的壯漢,用膠帶封住她的嘴,然後用繩子牢牢捆住她。
“唔——唔——”她驚駭地睜大眼,瞪着在一旁看戲的高崎久美子,此時她才終於明白,自己被騙了!
她想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卻無法開口説話。
恐懼與疑惑令她滿心不安,他們到底打算做什麼?
“綁好了嗎?”高崎久美子發動引擎,隨時準備上路。
“動也不能動。”説話的人踢了踢無法動彈的衣如泠。
“很好,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