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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今天不知是什麼好日子,賓客臨門,絡繹不絕。

    白天送走了王秘書,晚上三個老姑婆也不請自來,一進門就紛紛掐白純的臉蛋,拍她的腦袋,大呼小叫,肆無忌憚地喧鬧,讓女主人大為頭疼。

    「姑姑,」白純忍氣吞聲地道:「-們怎麼來了?」

    「剛才在酒會上碰到嘉德,他邀請我們到家裏坐坐。」三個老姑婆笑得開心。

    「呃?他人呢?」

    「在樓下為我們停車,一會兒就上來。」探頭探腦,四處打量,「純純,-家裏佈置得很舒服嘛,我們好喜歡這沙發的顏色!」

    「呃……姑姑們,天色已晚,我做點宵夜給-們吃,吃完之後,-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她只想快快打發她們走。

    「咦?純純,-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我不會做飯,只會做宵夜。冰箱裏有湯圓,拿出來煮一下就可以吃了。」她老實回答。

    「那麼早餐呢?-會不會做早餐?」

    「我會煎雞蛋,烤麪包。」

    「又是速食!純純,當人家媳婦不可以這樣,男人吃不好是會發脾氣的。」三個姑姑一齊搖頭嘆息,「這樣吧,我們留下來教-做早餐。」

    「嗄?」白純怔愣,「可現在是晚上呀。」

    「我們留到明天早上不就行了?」

    「什麼?!」她幾乎跳了起來,「姑姑們,我沒有聽錯吧?-們……要留在我家過夜?」

    「對呀。」三人一同猙獰地笑。

    「我們新婚燕爾,-們怎麼可以來打擾?」

    「純純,我們是怕-耍花招。」

    「什麼、什麼花招?」心虛的人咬了咬嘴唇。

    「假結婚,騙遺產!」

    「怎麼、怎麼會呢?」三人一針見血,嚇得白純幾乎要昏過去。

    「-這個孩子最不乖,嘉德人又太善良,説不定被-軟硬兼施,強迫一同演一齣戲來騙我們老人家!」

    「姑姑,-們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吧?」

    「那為什麼裴家人這麼奇怪,都沒有跟我們討論舉辦婚禮的事?報紙上也只是傳言你們『訂婚』,沒有提及『結婚』二字!那天遇到裴太太,她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已經搬到這棟公寓來了!哼,我看你們只是在敷衍我們老人家而已,一旦拿到爺爺的遺產,-就跟嘉德一拍兩散,對不對?」

    「呃……因為忽然宣佈結婚,怕裴家長輩和外界都會覺得突然,而且籌備婚禮也需要時間……所以我們暫時先在法律上成為夫妻,過段時間再補辦婚禮……」姑姑們好厲害,她絞盡腦汁,全力支撐謊言。

    「真的嗎?那我們今晚要考察一下!」

    「考察?」白純大驚失色,只覺得腳都軟了。

    「對呀,看看你們夫妻是不是真的睡在一起。」

    「我們當然是真夫妻!」她咬牙挺胸,把謊言堅持到底。

    「嘻嘻,我們剛才看到書房裏有一張牀哦,-該不會是把嘉德都趕到那裏去睡吧?」

    「客房裏還有一張牀呢!」她反駁,「這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多謝-的提醒,今晚我們會嚴密監視書房和客房的!」三個老姑婆詭異地笑。

    「-們……」白純已經説不出話來。

    「對了,還有客廳,今晚我們還會派一個人睡在客廳的沙發上,所以你們小倆口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待在自己的卧室裏。」

    天啊!白純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一見裴嘉德推門而入,她便一把將他抓往卧室,捶胸頓足地要他謀出策略。

    「那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把姑姑們趕走吧?」他卻微笑,鎮定自若,「看來,今晚我只能留下了。」

    「什麼?」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跟男人過過夜……呃,除了酒醉的那天。但那天屬於不知者無罪!

    「放心,大小姐,我不會佔-便宜的,-睡牀,我睡地。」他悠然道。

    「純純!」兩人大計尚未商量完,老姑婆卻又來敲門了。

    「二姑,什麼事?」她一陣慌亂。

    「借-的毯子給大姑蓋,她老人家風濕病,晚上睡覺不能不蓋東西。」

    「可是……我們只有兩條毯子。」

    「嘻嘻,-跟嘉德共用一條毯子就好了,其餘的貢獻出來吧!」她不容分説搶走所需之物,揚長而去。

    「啊!」白純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欲哭無淚,「現在只剩一條毯子了,怎麼打地鋪?嗚……姑姑怎麼能這樣對我,想把我趕盡殺絕嗎?」

    「還有一個辦法,」裴嘉德安慰道:「不必擔心。」

    「什麼辦法?」她哭倒在一旁。

    「今晚……」他湊近道:「我們只好一起睡在牀上了。」

    「什麼?」她跳起來,拿枕頭砸他,「你想佔本小姐便宜呀!」

    「天地良心,」他舉起手,「我只是在想辦法讓我們渡過難關而已!」

    「睡在一張牀上,蓋着一條毯子,如果不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懷疑我們不正常!」白純嘟着嘴説。

    「即使發生了什麼,也沒多大關係呀,」他笑,「反正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次。」

    「呸,你想得美!」她捂住臉,倒在牀上,半晌無語。

    裴嘉德沒再多言,只聽他輕輕走入浴室,不一會兒,便有水花四濺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一白純心煩意亂地把卧室裏的所有燈光熄滅,蒙上頭假裝熟睡。

    她不要看到他從浴室裏出來時衣襟敞開的樣子,也不要面對這個尷尬的夜晚。

    閉着眼睛的她拚命讓自己睡去,神志卻依舊清醒,彷佛頑皮搗蛋的小孩,無論如何也不肯安靜下來。

    不知又過了多久,只聽水聲停了,高大的身影——地摸索過來,挨近她的身子。

    「純純--」他貼着她的耳朵喚她的名字,親暱而温柔,「我好冷哦。」

    「剛剛洗完熱水澡,怎麼會冷?」拜託,現在是夏天耶!

    「可我洗的是冷水澡,」他笑,「夜裏的水好涼。」

    「活該!」她蒙着臉,仍舊不肯看他。

    「純純--」他再次耳語,「毯子分我一半好不好?-忍心讓我感冒嗎?」

    「如果我讓你進來,你能保證不做『壞事』嗎?」她天真地問。

    「我保證不做『壞事』。」他舉起左手,似在發誓。

    「那、那你進來吧。」她終於妥協,掀開毯子的一角。

    但她馬上發現自己錯了,剛才的動作無異是引狼入室。

    一個女人一旦讓男人進入自己的被窩,對方便會長驅直入,攻陷她的堡壘。

    當裴嘉德滾燙精實的身軀壓住她,抓過她小手擱在他的腰上時,白純只覺得渾身軟綿,無力反抗。

    「你、你騙人!」她顫聲道:「你明明很熱。」

    「對呀,剛才很冷,一碰-,就熱了。」他曖昧地低語。

    「你保證過不做『壞事』的……」

    「小傻瓜,這不是『壞事』這是世上每對男女都愛做的事。」

    話語剛落,他的吻便隨之而下,讓她的防線徹底瓦解。

    好吧,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讓它繼續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殺一個人和殺一百人,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死罪一條。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世上會有那麼多人一錯再錯,因為,一旦越過了那道防線,便無法回頭了。

    但有一件事她萬萬沒有想到,在他進入她身體的那一-那,她感到一陣劇痛,彷佛今晚才是她的初夜。

    他也愣住了,不可思議地望着她。

    「好痛……好痛……」她幾乎哭出聲,捶着他的胸口,「你不要動……不要動……」

    「純純,」他怔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以前從來沒有跟別的男朋友這樣過?」

    「當然啦,人家都是謙謙君子,惟獨你是強盜!」她嗔怨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温柔地吻住她,「都是我不好……」

    「為什麼會這麼痛呢?」她睜大眼睛問:「人家不是説,第二次就可以感受到快樂嗎?為什麼我還要受苦?」

    「呃……」他支吾,彷佛在掩蓋什麼難言之隱,「有些人的確會這樣的……」

    「我們可不可以不做了?」她抽泣,「真的好痛哦。」。

    「不可以,小傻瓜,」他笑,「不做的話,我會死。現在把眼睛閉上,我保證-一會兒就舒服了……」

    他保證?哼,這傢伙的保證從來不能信!

    但她已經在他手上,想跑也跑不掉了。於是,只得任由他的大掌覆上自己的嬌軀,在一片漆黑中,感受他輕柔的律動。

    這一次,他沒有騙她,果然沒過多久,她就不再疼了……

    「嘉德,」喘息漸漸平穩後,她睡意全無,只想緊緊地抱着他,與他訴説知心話語,「你、你有很多女朋友嗎?」

    「嗯。」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他在輕笑,「當然了。」

    「那、那我們這種關係算什麼呢?」她突覺醋意湧上心頭。

    「情人。」他果斷地回答。

    「情人和女朋友有什麼區別?」

    「用我弟弟嘉烈的名言來説,情人是用來享樂的,女朋友是用來結婚的--既然-不肯嫁給我,那當然是算我的情人了。」

    呵,對呀,誰叫她不肯嫁給他,只肯與他「假結婚」呢?活該只能得到一個情人的身分。

    且在他心中,還是那個叫做麗蓓嘉的女朋友比較重要吧?

    她只是他肉體享樂的一個情人,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配角--配角情人。

    「純純,」他温柔地喚她,「明天我正式搬進來,好嗎?」

    「不!」她把頭埋在棉被裏,賭氣道:「我們還是維持現狀好了!」

    裴嘉德似乎有些尷尬,不解她為何又忽然翻臉,怔愣良久,他撫了撫她的長髮妥協,「好,一切遵照-的意思。」

    她忽然很想見見他生命中的女主角。

    一個配角渴望一睹主角的風采,從而瞭解自身的差距,也算人之常情吧?

    「姑姑,-們知道那個麗蓓嘉長什麼樣子嗎?」早餐過後,裴嘉德上班去了,剩下幾個女人閒話家常,白純趁機提問。

    「哈哈,看來結婚果然是好事。純純,-終於愛上嘉德了。」老姑婆們齊笑。

    「我哪有!我只是好奇!」她抵死不肯承認。

    「如果他只是個與-無關的人,-對他前任女友長什麼樣,根本不會好奇。」薑是老的辣,這點謊話騙不了她們。

    「唔……」她無言以對。

    真的愛上他了嗎?經過昨夜那場讓人臉紅心跳的纏綿,她不可能再對他無動於衷。就算沒有死心塌地愛上他,心中也會蕩起一絲漣漪。

    「其實想看麗蓓嘉很簡單呀,打開電視機就可以了。」大姑説。

    「對呀,她最近做的一支唇蜜廣告極受歡迎,電視上天天在播。」二姑道。

    「據説,因為這支廣告,那款唇蜜賣得極好,某家百貨公司一天內便賣出了兩千支。」三姑補充。

    天啊,這麼説,現在至少有兩千個女人在用同款唇蜜……廣告效果,真是可怕!

    「-們見過現實中的她嗎?」白純更加好奇。

    「-三姑見過。」大姑揭露。

    「對,」三姑點頭,「七年前,她剛出道不久,還是沒沒無聞的新人,有一次我到百貨公司購物,正好看到她在那裏做一場時裝秀。那天也算她倒楣,才走了兩步路鞋跟便斷了,引起台下一片噓聲,她卻笑容依舊,踢掉鞋子繼續走秀,氣質雍容,落落大方,終於獲得滿堂彩。當時我便想,這女孩兒不得了,以後一定有出息。果然我的眼光很準,才半年工夫她便大紅大紫。」

    「像她這種狐狸精,本來只有男人會喜歡,誰料在她的支持者中,女性竟佔了一半,就連我們這些老姑婆對她也不討厭,實屬難得。」二姑附和。

    「這麼説,我非得見見她不可了!」白純只覺得心中蠢蠢欲動,立刻打開電視機,連平常最最喜愛的電視劇也無心觀賞,一心等待廣告時間。

    盼了十五分鐘,終於見到了絕代佳人。

    她的模樣出乎白純的意料,並無半點風騷,反而十分清純,彷佛一朵初綻的雪白芙蓉。

    人們都説她的笑顏最最可愛,但在這支著名的廣告中,她卻沒有笑。

    沒有笑,卻依舊可愛,她用另一種表情代替了笑容,向世人證明她的美麗可以千變萬化--她在做鬼臉!

    對於女子,做鬼臉是一種相當危險的舉動,稍不合適便會淪為嗯心,但她似乎特別受上天眷顧,無論吐舌嘟嘴瞪眼,皆俏麗動人。

    「我見過她!」白純呆立半晌,脱口而出。

    「-當然見過她,電視上、雜誌上到處都是她那張臉,-就算沒留意過,也肯定見過。」姑姑們不以為奇。

    「不不不,」她只覺得腦中一片迷茫,「不是在電視上,也不是在雜誌上……我肯定自己在現實中見過她!可是……我會在哪兒見過她呢?」

    「-記性這麼好,居然會不記得了?」姑姑們詫異。

    「的確想不起來了……」她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卻還是一無所獲。「不知道她在現實中好看,還是上鏡好看?」

    「本人和上鏡時的樣子總會有些區別,不過論及漂亮程度,好像差不多。」三姑回答。

    「意思就是説,看到電視上的她,並不代表見到了真正的她。」

    「怎麼?-想見現實中的她?」對侄女的心理,姑媽們一向揣測準確。

    「她最近會去參加什麼名流舉辦的酒會嗎?」白純問道,「或者我可以與她碰個面……」

    「快快打消這個念頭吧!」三個姑姑一齊敲她的頭,「聽説這個麗蓓嘉最近在搞神秘,不輕易在公開場合露面,只偶爾出來拍拍廣告,履行公司合約而已。」

    「這麼孤傲?」白純愁眉苦臉,「那我怎樣才可以見到她?」

    「我們勸-不要見她,免得一見之下,相形見絀,-會自卑!」三個姑姑哈哈大笑。

    白純不由得一肚子的氣。

    哼!就算她是配角,就算相形見絀,就算自卑,她也要見見那個大名鼎鼎的麗蓓嘉。不知她哪裏忽然來了這麼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大概,是嫉妒心在作祟吧?

    聽姑姑們的語氣,明顯不打算幫她,那麼她要怎樣才能見到自己的情敵?

    這天晚上,白純登上了麗蓓嘉的官方網站,在論壇上,她找到了一線希望。

    那兒,有一羣Fans在討論着明天要去麗蓓嘉拍廣告的地方探班。

    或許,她可以扮做Fans團的一員,趁機混入拍攝現場,一睹情敵芳容?

    從小到大沒迷過誰,沒想到晚節不保,二十多歲了居然要學起小妹妹去追星!

    幸好她天生一副水嫩的樣子,綁兩條麻花辮,穿上制服短裙,儼然又變回了學生妹。白純連夜收拾好行李,懷着萬分激動的心情,準備去一會情敵。

    第二天,對裴嘉德謊稱要出門散心,一大早,她就出發了。

    那支廣告的拍攝地點在海邊,乘着車子駛到沙灘上,遠遠地,便看到一羣工作人員在忙碌。

    但麗蓓嘉不在烈日下,此刻,她正藏身在帳棚裏化妝。

    而她的Fans正熱情地在沙灘上高呼着她的名字,若不是被警衞攔阻,恐怕早已衝入帳棚內了。

    白純正愁無法突破重圍,害怕此行無功而返,忽然看到一個送外賣的小弟從遠處走來。

    咦?她怎麼沒有想到?扮Fans還不如扮成送外賣的,那樣不就更有機會接近麗蓓嘉。

    於是白純當機立斷,將那提着大堆食物的男生攔下。

    「-、-想幹什麼?」送外賣的小弟猛然看到一個小美人攔住他的去路,十分詫異。

    「我要買下你手中所有的東西,」白純拿出了一迭大鈔,「還有你的帽子和圍兜。」

    「嗄?」那男生張大嘴巴,「-也是麗蓓嘉的粉絲呀?」

    「咦?你、你怎麼知道?」白純心驚。

    「嘻嘻,」一張臉恢復笑容,「因為經常有粉絲給我錢,買走我送的食物和身上穿的衣帽,扮做送外賣的接近自己的偶像呀。」

    「那……這次你答不答應?」她故作鎮定。

    「-給的錢比他們多,我當然會答應啦!」小弟馬上把食物往她懷裏一送,脱下帽子,「不過現在用這一招未必會靈了,那些警衞都很有經驗,知道送外賣的不可信。」

    「無論如何,我也要試一試!」白純堅持。

    「那就祝-好運啦,小妹妹。」那男生笑着揮揮手,轉身離去。

    見鬼了,她起碼比他大個好幾歲,他卻叫她「小妹妹」?難道她的樣子真的這麼幼稚?

    顧不得多想,白純壓低帽子,匆匆往帳棚方向奔去。

    「小妹妹--」忽然,她又聽到這種見鬼的稱呼。

    但,這一次的呼喚竟出自另一人之口。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的警衞站到了她的面前。

    「嗄?叫我?」白純驚慌。

    「請-跟我到那邊去一下。」那警衞嚴肅地道。

    「呃……對不起,大叔,我在送外賣!麗蓓嘉小姐還在等着我呢!」

    「-確定這是麗蓓嘉小姐要的東西?」翻了翻她的袋子,對方臉色更加不悦。

    「當然了!」她硬着頭皮死撐到底,「她的助理剛才打電話訂的,我們店長不會搞錯的。」

    「撒謊的小妹妹,」對方一把拎起她,「我看-還是打電話叫家長來接-吧!」

    「啊!」白純雙足亂蹬,「大叔,你在説什麼?我聽不懂呀!」

    「聽不懂?那大叔我告訴---麗蓓嘉小姐從來只喝可樂,-送來的飲料卻是柳橙汁,這是怎麼一回事?」

    「呃……我怎麼會知道?也許她今天想換換口味吧?」

    「那我再問-,-今年多大了?」

    「二十幾呀。」

    「二十幾還穿着國中生的制服?我看-這送外賣的小女生是粉絲扮的吧?」

    「嗄?」白純這才注意到圍兜下露出的制服短裙,暗罵自己百密一疏。

    「怎麼樣,沒話説了吧?快告訴我-家長的電話號碼,我讓他們來接-!」

    「我沒有家長!」都已經結婚了,家裏只有老公,難道叫嘉德來接她?

    「小妹妹,再不説老實話,大叔我可要生氣嘍!」警衞把臉一沉。

    「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她猛地把食物往對方身上一扔,踩了對方一腳,回頭便跑。

    然而,多年沒練賽跑,纖弱的體質註定了她逃亡的失敗。只聽身後一聲叫罵,她的衣領很快又被一隻大掌提了起來。

    裴嘉德趕到海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他看到白純坐在當地的派出所裏,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惹得他直想發笑,

    「聽説-搗亂攝影組還毆打警衞,又疑似未成年,所以好心的大叔們只好把-帶到這裏,等候家長我來接。」

    「我真的長得那麼幼稚嗎?」白純吸着鼻子,幾乎要哭出來。

    「關鍵不在長相,但-為何要穿國中生的制服呢?」他指了指她的短裙,又睨了睨她的麻花辮子。

    見鬼,她只想打扮得清純一些,怎知會惹上未成年的嫌疑!

    「其實他們誤會了-,-大可澄清,拿出身分證讓他們看看就行了,何必搞到如此田地?」

    「我……」該死!一心想隱瞞自己的身分,所以連身分證都不敢帶出門,這下遭報應了!

    「好吧,其餘的我就不多問了,-為什麼搗亂攝影組又毆打警衞?」裴嘉德忍俊不住地問。

    「我哪有毆打那個大叔?」這一回,白純終於可以為自己辯護,「我只是踢了他一腳而已。我也沒有搗亂攝影組!」

    「那-為何扮做送外賣的想混入帳柵?」

    「我……」她噘着唇,決定死也不讓他察覺自己的心意,「我只是……在追星而已。」

    「追星?」這個回答倒讓裴嘉德大為驚奇。

    「對呀,我的偶像是麗蓓嘉,我想看看她。」

    「-……」這一回,輪到裴嘉德無語了,他難以置信地凝視她許久,半晌才低聲道:「小姐,我從來不知道-喜歡追星!」

    「我以前還特地去香港看張學友的演唱會呢。」她反駁。

    「可張學友是男的,麗蓓嘉是女的。我以為一般女生只追男星。」

    「那有什麼奇怪?我也去看過王菲的演唱會。」她誓死抵賴。

    「我不知道……」裴嘉德語氣有些停頓,「我不知道-竟然是麗蓓嘉的……粉絲。」

    「我一直想看看她本人長什麼樣子,想跟她説説話。」這話,是謊言,也是真心。

    他沉默,良久才道:「其實-不必這樣辛苦。」

    「呃?」她不明其意。

    「想見麗蓓嘉,跟我説一聲就好了。」他垂眉道。

    「嗄?你跟她很熟呀?」假裝不知情,等待他坦白。

    「-不知道嗎?綠茗廣告公司其實是天行集團名下的企業。」誰料,他並沒有坦白,反倒爆出一個驚天的大新聞。

    「什麼?」白純跳了起來,「綠茗廣告?就是麗蓓嘉所在的那間廣告公司嗎?她原來是你旗下的模特兒?!」

    「對。」他點點頭,「所以總裁夫人如果想探班,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只要跟我的秘書説一聲,下面的人自然會安排好一切的。」

    「那……」她心裏酸酸的,「你認識她很久了?」

    「從她出道起,我就認識了。」提起麗蓓嘉,他的語氣明顯與平時不同。

    「呵呵,」白純強顏歡笑,「説説她的事吧,我很想知道!」

    「她是一個很快樂的女孩子,她的快樂能感染每一個人……」他低頭沉思,彷佛在尋找適當的措辭,「就像可樂那樣可愛。」

    「可樂?」呵呵,她記得那位警衞大叔説,麗蓓嘉只喝可樂,是因為受了昔日情郎如此的稱讚,才對這一種飲料如此鍾愛嗎?「她有男朋友嗎?」

    再也忍不住,一直在意的問題衝口而出,她暗中觀察他的神態。

    「有。」他的神態黯然,略帶傷感,「從前……有一個。」

    「為什麼會分手?」

    「是她主動離開的,」他嘆了口氣,「那個男子本想與她白頭偕老,但終究被她識破了他的秘密心事,所以她選擇離開。」

    「心事?什麼心事?」白純聽得一頭霧水。

    這次,他沒有回答,只拍拍她的背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很明顯,他還不想與她坦露心扉,關於過去的那一段戀愛,他並不打算讓她瞭解。

    如此隱瞞,是怕她不開心?還是認為麗蓓嘉比較重要,執意在心底為舊愛留一片空間?

    他本想與麗蓓嘉白頭偕老的嗎?呵呵,那麼白純這個名字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不敢再往深處想,也不敢再多問。

    因為,再多踏入他內心一步,發現他更多的秘密,只會讓她更加難過。

    他把她送回公寓後,便默默無語地駛車離開。而她,望着他的車燈漸漸遠去,消失在通往裴家大宅的道路上,良久良久,才坐到電腦前,寫另一封信給想象中的男子--

    Rain:

    今天做了一件傻事--去看我的情敵。

    姑姑們都勸我,不要去見她,但我就是忍不住一顆好奇的心,想見她一面。

    説實話,我是想去和她一較高下的。

    如果贏了,那麼我就多一點信心能贏得嘉德……如果輸了,至少也知道自己是敗在怎樣一個高手的手中,心服口服,從此可以死心。

    但我沒有看到她,上天似乎在暗示我永遠也比不上她,因此給我留有一分顏面,不讓我去自取其辱。

    前天晚上,我跟嘉德「假戲真做」了。

    他擁抱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幸福。但我不會對他説出自己真實的感受,我甚至還拒絕了他正式搬過來跟我住一起的請求。

    你一定會奇怪,我為何要這樣心口不一?

    因為,我害怕。

    從前,我對很多男子説過我愛他們,但最終結果卻是慘遭拋棄……這一次,如果我不表明愛意,是否就不會這麼快失去他?

    人就是這樣,一旦得到了,便不知珍惜了,我要嘉德永遠也得不到我,這樣,他才會永遠掛念着我。

    玫瑰騎士,如果你是我的保護神,請保佑我早日見到麗蓓嘉,請保佑我身上至少有一點長處能贏過她……請保佑我能找回一點點自信。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再這樣下去,我愛嘉德會比愛從前那些男朋友還要多,如果我再找不回一點點自信,這場愛情會讓我崩潰的。

    我很自私,是嗎?

    呵,讓你見笑了。

    純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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