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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他猛然間,衷情駿發,夷然無懼的,右手掌已握緊了刀柄,擺了個最正確的抽刀訣,先前尚存有的一絲絲怯意,竟然跑得無影無蹤,內心一片坦然,丹田中的氣,引走運轉如滾珠。

    桑八手憑他十幾年的博命經驗,已感受到有一股子“殺”氣撲上身來,怔一怔暗覺這小子還真有點唬人的本領,老子不信邪,哈!上來,老子要你一刀子毛頭飛出八丈外,滾他媽的八十轉。

    二號搭子道:“桑老總先請,二號搭子範盛堯候教!”

    桑八手一絲絲的抽出他使用了十年以上的老夥伴,一把狹鋒長刀,隨手挽了個刀花,異芒閃爍,勁力擴散,寒意風生。

    這時剛過正午不久,青天萬里無雲,沉沉台地,炎氣上升,在悶熱中,也時有江風吹來,隨風而來是陣陣刀氣,雙方殺心對殺意,針鋒相對,決不相讓,一陣一陣的殺機由意念中推出!

    桑八手被激怒了,憑八刀斬的名氣,壓不住你這個才上路的小青皮,太爺卻不信邪,揚起了長刀,出手了!

    “一刀斬!”

    寒氣在刀先一閃之中爆炸開,十二道光虹,流轉着撲上二號搭子的肩頭!

    在西邊十丈外觀戰的“揚州羣豪”有多半人已閉上了眼睛,暗歎一聲,完了,這小子上了姓石的那小子的惡當,吃了一席酒就把命送掉了,所謂親不親,鄉土人,在市面上窮混混,每天還不是頂寫意的,這一來可好……

    “妙!妙!這小子看不出,真有這個種……”

    那位大發感慨的仁兄抬頭一看,大透一口氣:“這怎麼可能呢!”

    原來,二號搭子並不接招,眼睛緊盯着刀路,疊腰轉腿,動作矯捷,腳下展開“二十一變”身法,以腳尖施力時左時右,動靜轉折之間,比當rì剛學時,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石公子喂招時,心裏明知他不會一刀劈死自已,而現在若自己不想死,就得身腳應心,半絲也差池不得,本是躍動着的一棵心,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因為他刀未出鞘,不必封架,便輕易的從十二道刀光離寸許的空間中,毫髮無傷的閃了出來!説也奇怪,算地面他只退了三步!

    桑八手更被激怒了!上下二百多個弟兄在等着看他一刀出手,頭滾三丈的好戲!而現在竟然在不可能中出現可能的失手了!失手得沒明其妙!

    “二刀轉!”

    第二招出手了,刀取中盤,共十八刀,刀出如輪轉,在敵人的胸腹之間,冷電四shè,絲絲刀氣,不絕如縷的湧向二號搭子,內家真氣已用上了八成,志在必得!

    二號搭子,被對方八成真氣運刀,急攻進來的刀虹,壓迫得已不能避讓了,終究他還是年青藝淺的人,好漢不是充出來的,小心能駛萬年船,他十分滿意讓他刀未出鞘就瓦解了敵人的一招狠着。

    他的刀在避讓不及時出鞘了!

    石青玉給他們購置的是大型厚背沉重的砍山刀,刀身十分沉重,練招時,一刀就是一刀當時他心裏覺得,學的是笨招,拿的笨刀!總是不得力,但這時那把刀再也不笨了。

    心、眼、意、肩、臂、腕、指、刀串合在一起,甚至於腰、腿、足也協調運作。

    敵人的十六式已過,十七式已近腰,看得十分清楚,腕轉刀背,勁力驟發。

    “碰!”

    的一聲,在外人看來,這電光石火的一刀,他將被腰斬,那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事實證明,他只是退了一步!而又立刻衝上了四步,壓刀而立,氣吞河嶽,威武之極。

    丹田中的真氣,流竄似溶瀑飛泉般的從手心流向刀尖,而從刀尖、刀刃上所發出的刀氣,寒意更濃更烈了!

    他心中牢記着石公子交待過,讓過三招後下刀,他不主動上前出手,內心十二萬分的尊敬石青玉的指教!絕不狂放自大,他本來xìng格也不是貪功輕敵的人,防守也是要經過考驗的桑八手眼看這一刀就要得手了,不料一竟然被這小子翻腕出刀,弄了個小動作,自己卻運人帶刀的被碰回了八步,心下駭然驚醒,自覺自己過於輕敵,才造成兩刀無功的結果!

    他丟不起這個人,拉不下臉來,兇狠之xìng!殘暴之心,完全表現了出來,羞愧的意念支配着他!第三招在一疊腰之下出手了!

    “三刀追命!”

    配合着斜衝而起空中的身形,口中厲吼一聲“殺!”

    刀發絕招,決河斷嶽,刀花漫天撲地而來,二十四式以十成功力摧刀,主宰了攻勢的全局!

    二號搭子並不被他的形象,氣勢所唬倒,凝氣於刀,嚴守門户,刀不輕出,出必有據,招不虛發,發必中的,默默的培養着由心田中所生出的一股了壯烈之氣,瀰漫周身,凝神查看敵人來刀的刀路,以意識來感應!

    二十四刀驚虹,如紛雪漫天,一團光影,夾雜着淒厲如鬼嘯魔吼,人似流失,刀如逸電,從狂野中引雷霆之一擊,最後宛如天外來虹,人起空中,刀臨敵頭,最後的刀影終於出現了,以大劈棺的架勢,從中一劈而下。

    二號搭子瞧得仔細,看得分明,一連閃開二十三式花刀式,最後看準刀口臨頭,才側上兩步,腳下在千鈞一髮中“登蓮台”,破網逸出,緊接着,身在空中離地兩尺,扭身出刀,招發“雷霆八刀”中的“風雷乍起”,刀向身後掃出!

    而這時的桑八手在刀鋒一落之時,發覺敵人已流shè到自家身後去了,駭得心膽俱寒,腳下止步前竄,想翻身扭腰出刀橫護腰腹,料錯了。

    二號搭子刀是橫在腰際,但腳下的“登蓮台”卻高超了兩尺,剛好刀臨桑八手的後頸上。在這電光石火之中,桑八手自覺後頸如落下了一點冰花似的一涼。

    一棵人頭已高高的飛起,帶着一流血滴及他口中的一聲“我!”,打着旋兒,遠去西方八尺外。

    那羣“揚州羣豪”目瞪口呆的向後退,這是真的,那青皮只回手一刀,斬了“鈎鐮刀”有名的急先鋒,桑八手。

    失去頭的那具人體,扭着腰,刀橫左脅,樣子十分古怪可笑,屍體立而末倒!

    二號搭子一怔神,忘了其他動作,猛吸一口氣,跨前一步,抬腳向前踢去,心裏罵聲:死囚,死在咱家刀下還委屈了你不成!屍體倒了下去!

    他沒有回頭看一眼,大踏步迴歸己陣,他心中又激動又興奮,有一種滿足感,充溢在心頭!

    他是第一次殺人,殺死了在往常見了不敢看他一眼的凶神惡煞般的江湖高手!

    他正是志得意滿,滿面光彩的遊向三丈外,自家眾兄弟的熱情目光時,陡的聽到一個聲音,攢人自己耳中:“小心!”

    他不是笨蛋加混球!當然知道小心那裏──背後!

    一個瘦小輕靈人影,在空中以鷹一般下降的速度,落於他的身後三尺內,手中的劍似冷電驚虹,毒蛇吐信般的離他的背脊不足五寸!

    他大側身,腳下“二十一變”中的“yīn陽倒錯”施出,手裏提着那柄大砍刀,招出“大發雷霆”向後掃出,有大段刀刃從來敵身上掃過!

    那個偷襲他的人,被他一刀分成四段,分批出去四個方向!

    他氣極了,按刀着勢,鋭目如利刃般的注視着敵人們大吼一聲道:“你等是羣豬狗不如的鼠輩!”

    敵方上下人等,沒人答他的話,被這一連串的意外中的意外震住了!

    剛才被他殺死的人,並非弱者,乃是“釣鐮刀”的“八旋風魔刀隊”的第五號殺手,“一陣風”曲無影,是除了三兇二梟五個大當家的之外,唯一輕功最好的硬手。

    不料就這麼輕易的在偷襲中即將得手的情況下,反被人家偷襲而死,屍分四段!

    釣鐮刀隊伍中蹤出五六個人,將兩個人的屍體收拾了回去!

    在石青玉以傳聲入密的一聲“小心!”心中有數,他卻行無其事的向前跨步,而他的心、意、手、刀早已經準備着啦,兩耳聽風辨位,◆捏時機巧到妙處,只大翻身一刀就輕鬆的送他回姥姥家再造去了!

    他收刀入鞘,快步當車,來至石青玉眼前,撲地跪了下來,仰首淚眼模糊的喊道:“少主”屬下幸不辱命,意外還錦上添花,謝少主栽培之德。”

    石青玉笑笑伸隻手將他滲扶了起來道:“快起來!恭禧你旗開得勝,我相信你們大家都俱有同你一樣的身手,一樣的勇蒙與自信,現在大敵當前,閒話揭過,時不我與:準備一戰成功,揚名立萬!

    看!他們的主帥進場了!

    這時“釣鐮刀”的大當家的盧百練,吼聲道:“看不出你那青皮,能一手摺損了我兩條膀臂,小輩讓他出來,我要親自量一量他到底有多高,稱一稱他有多重!”

    石青玉道:“好景不過三,當家的你人多將廣,我可是斟酌量才,見諒一!天氣熱,你看那兒風涼,你就那兒去,咱們有帳慢慢算,不必失了風度!”

    大凶雙手互握一陣暴晌從他的指節間傳出:“大膽的小兒,放屁!”

    石青玉挑眉揚聲喝道:“大當家的若想這就上場,區區奉陪就是,何必顯出這種有**份的調調兒!你那組合裏,從來不死人的嗎!才死了兩個人,你老就失去了體統!”

    大凶吹出口長氣,不得不恨忍心頭,自己不能因為死了兩個人就毛了手腳,但這兩個人是不該死的,他認為死得十分冤枉與可惜!

    石青玉道:“大當家,這第二陣如何教我!”

    大凶的情緒穩定下來道:“那一個給我站出來,向石小輩領教高招去!”

    但貝他身後施施然,渡出一個光頭和尚來,手拖鐵禪杖,生得橫肉滿臉,小塌鼻子,綠豆眼,兩腮肥肉堆垂,五短身材,活脱像條豬公。

    他揮笑着,手指着自己的小鼻頭,怪聲叫道:“西天佛祖等着超渡我羅漢,等得太久了,那位小施主,發發慈悲,讓我立地成佛,放下屠刀,不吃五葷,不摟着小娘皮快活,不喝老酒,不……嘻嘻……”

    石青玉雙眉一聚又揚,口中道:“我批准了,你馬上就可以回去,十六搭子大兄!”

    那位十六號位居最末的一位搭子,是個身材不高,瘦小如猴的形像,人影一閃出例,來到石中玉跟前,道:“少主!屬下聽令!”

    石青玉一怔道:“你麼弄錯了吧,大兄,什麼少主!”

    十六搭子兄弟們,齊聲道:“少主,一rì為師,終身為父,稱呼你少主已是不敬了,怎敢大不諱,稱兄道弟!”

    石青玉急道:“這可不能亂來,互相研究幾招手法,本算不了什麼大事!”

    康青峯代表他們言道:“我們已立下心志,今後終身追隨少主左右,效忠少主,萬死不辭,你就答應下來吧!

    接着跪滿一地,弄得石青玉慌了手腳,側顧翟謙向他求救!

    翟謙笑一笑道:“兄弟,你就勉為其難,答應下來吧,兄弟們起來吧,人家花和尚,尚等待着去西天極樂世界裏逍遙呢!”

    石青玉道:“起來!起來!你們到是真會找時機勒索,那位光頭西引,正等得不耐煩呢!”

    十六搭子齊聲高呼道:“謝少主恩典,謝翟大叔恩典!”

    翟謙忙道:“怎麼連我也扯進來了呢,少兄弟們,這稱謂,我可擔當不起!

    石青玉道:“大哥!你也勉為其難,一根線上串了兩個蚱蜢,有了我也逃不了你!”

    站在對面的一羣“鈎鐮刀”的匪徒,看得沒明其妙,就連揚州羣豪,也大搖其頭,覺得太不可思議,不過,他們全都看明白了一個事實,石青玉與十六搭子們的主從關係,現在才算是公開確定!

    石青玉向四周掃了眼,尷尬的道:“我們在陣前鬧家務,到叫各位見笑了!”

    顧忠義這位“忠義樓”的大老闆道:“不是笑話,這正顯示十六搭子小哥們的忠義之心,他們已有了他們應得的地位,再也不是一羣沒爹沒孃的孩子,我們承認他們是石公子你的門人!

    雖然,我們還不知石公子你,是何門何派!”

    石青玉道:“顧老闆多擔待則個,石青玉就是石青玉。”

    對面敵陣中的那個兇僧“金羅漢”明如和尚嘻嘻一笑道:“真有想不到的稀奇事,鬧了半天,你們才弄清關係,嘿嘿!讓我佛爺也收養一個乾兒子!”

    石青玉道:“先到的那兩人,正在等着你去認兒子!”

    明如和尚臉sè泛青,小綠豆眼瞪了起來道:“佛門廣大,佛爺説了就算,佛爺指點你去投胎,認老爹老孃去!”

    石苛玉不願同他閒磨牙,扯個沒完,細聲對十六搭子道:“十六號大兄,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出戰嗎!”

    十六號紅紅臉直搖頭,石青玉道:“這和尚力大杖重,狂傲笑面虎,我指示三點:快攻、急退、刀使劍式!你明白麼?”

    十六號搭子點點頭,行了個壓刀禮,轉身大步急上,給人留下個印像是“輕浮毛燥”

    的錯覺!

    那羣揚州羣豪其中有人低聲道:“石小子要槽,弄了個小猴子上陣,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其他的人亦有同感,嗟嘆之聲一片!

    鈎鐮刀在場的有三個當家的,也有這種看法,認為這場“金羅漢”足以吃定了對方,上兩次是太大意,才失荊州,並非是剛認了師的一夥青皮有多大能耐。

    “金羅漢”手拖着六十四斤鐵禪杖,心忖:我佛爺一枚能打扁了你這隻小猴子,到那時你們看吧,一攤碎骨攔肉堆在現場,嘿嘿!要你們見識見識我──明如佛爺的一杖之威!。

    十六號搭子,來至和尚當面一丈處,剛好是和尚撩起禪杖,當頭打下的正確位置!

    只看他隨便的抽刀在手,舉刀打橫上抬比了比!那意思是若你和尚一杖打下,乃向上一撩就成!笑笑道:“小弟兄我是十六號搭子,領教大和尚的法杖!”

    明如和尚,眯起眼睛,笑笑道:“路過的yīn世判官何在,幫我記下這個十六號搭子!下一世託生時,要生得像佛爺這樣!”

    接着將禪杖從後面單手翻腕上撩!

    “呼”的一聲巨晌,禪杖過處,空氣兩邊分裂,聲如虎嘯山谷,這一杖下來,沒有萬斤壓力也足有八千斤。

    十六搭子,從出陣到現在,腳下一總是踩着“七煞二十一步中的流金步”,全身功力有八成都運在足下,虛點着足尖,隨時準備前探身,躍進,或溜出!

    當禪杖下擊成四五度的剎那間,十六號他那瘦小的身影似石火流光,星shè長矢,腳下施力前衝,手中刀身直指,刀刃上翻,劃破了由禪杖杆上傳來的壓力,施出“雷霆神刀”第六招“chūn雷乍起”!疾進疾退。

    十六號搭子的人已如拋球似的彈了出來,斜孤形直後翻shè,翻上四丈高空,直至頂點,始看到他連翻一百多個後空翻,下落在石中玉跟前,一膝點地,一手支刀道:“少主,屬下……”

    他身後終於傳來一聲“砰”的大震,萬鈞壓力的禪杖頭落地了,打入土中兩尺,禪頭入土不見了!

    金羅漠已隨着禪杖一同卧地,面孔伏於地面,看不出究竟來,也許是**過猛收腳不住,被禪杖帶倒了吧?

    石青玉對十六號搭子道:“辛苦你了,退下。”

    他起身後退三步,收刀入鞘,轉身回顧。

    揚州羣豪,看得不帶勁,沒有大戰二百回合的場面,刀來劍往的熱開,有人叫道:“喂!吾那和尚,你怎麼趴在地上懶得睡着了呢!”

    全場的人都聽到和尚嘴裏在,泄氣“噓!”……。

    大凶怒聲喝道:“出去個人看着,敵人都跑得沒影了,他還賴在地上不起來!”

    “三眼蛟”秦公卓是“八施風魔刀隊第六隊頭領”平時同金羅漢交情最好,説不得這時要去照顧一下。

    飛躍至金羅漢身側,一眼就看出情況不妙,蹲身一翻和尚的身子,一股血泉迸濺,酒了他一身一臉,抹了把血臉,喉隆裏發出嘶號聲,如猿啼三峽,狼嗥夜月。

    “大師父,你。”

    他看到和尚心口處,有若一尺長的一道傷口,暗道:“那有這大的暗器傷口,是刀傷麼。”他看到那小子身起空中,一流煙火似的逃了回去!

    這結果並沒有造成混亂,卻造成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人的心口處似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

    除了石青玉這邊的人,早已知道結果外。

    其他兩方面的人,待見了血,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尤豈是揚州羣豪們,大概除了顧忠義也許看出外,其餘的,暗道:“慚愧!”,人家明明是功成而退,而咱們卻誤認為是,逃之夭夭。

    不過對十六號搭子的一式高飛四丈的輕身功夫“天河搭鵲撟”還是真激賞之至!

    空中飛過一隻蒼鷹,也許是血氣沖天,被招了來吧,“呻呻!”連聲,劃空而過!

    這才將場面的沉寂打破!

    三眼蛟,突然怒氣攻心,聲如厲鬼般的撕號着道:“血債血還,我同你們拼了!”

    原地兩個轉身,解下圍繞在腰際的丈八蟒蛇鞭,跑着、舞着,瘋狂的撲向石青玉陣前來了!

    大凶本來打算就此打住,抽身撤走,今rì戰況太不利了,心中升起膽寒心跳的感覺,可是這一來走不成了,若是不交待一聲而撤走,釣鐮刀的大名算是完了!

    留下三眼蛟在為朋友買命,這算什麼,暗罵一聲這混球該死!

    石青玉見三眼蛟手揮長鞭,已失去理智,瘋狂似的衝來,立刻道:“三星連環,上去一組,圈住了給我“宰”!”

    五、六、七號搭子們縱身而出,遠遠的壓刀圍上。

    五號搭子舉手挽個刀花,纏住了打來鞭梢,拉得畢直,六、七、兩號搭子,飛身疾撲而上,一在三眼蛟身前,一在他身後,交會而過的迅間,刀閃冷風,人走流星。

    三眼蛟已被腰斬三截,五臟六腑,累瀝撤地!

    大凶猛的靈智一動,暗罵胡塗,老子有多他十倍的人,為何不用,狂怒如雷的吼道:“三個招乎一個,好哇!兄弟們大夥給我一齊上,殺!十個人侍候一個,不死不休,咱家要看石小輩你有多大本領!”

    近兩百人的“鈎鐮刀”匪徒,一擁而上,雙方相距不足十丈,敵人像cháo水一般的,迎面一線湧來!

    石中玉不但不驚懼,反而笑了笑,向身測的翟謙大哥望了眼,心照不喧,回頭低聲道:“結小陣自衞,慢慢後撤,引誘他們全部入陣,咱們再數看人頭殺!”

    只有石青玉、翟謙、康青峯三人各自接戰三兇。

    其餘的三人一組,結成“三星連環圈”每組吸引住三十多名敵人,交互掩護,且戰且退,各組有一定的退路,彎彎曲曲,時左時右,轉來轉去,將敵人各自引進一箭之地……

    站在西邊觀戰看熱鬧的揚州羣豪,人人低下了頭,上去帶忙吧,一來沒交情,二來萬一失敗了,惹火上身!將來怎麼辦。

    場面一面倒,狗多了咬死象!

    顧忠義他兩眼cháo濕,他有心無力,何況來時已表明了立場,家大業大,幾百人靠着他生活,砸翻了這批惡賊,將來是滅家大禍。

    更可惜的是這批搭子們,現在每人都有了一身不算弱的工夫,曇花一現,即將消失,唉!嘆息一聲道:“老天真會作弄人,待會結束時,咱們給他們收屍吧!鈎鐮刀這一次也可能全軍覆沒!

    然而在“星河五嶽十絕”大陣中,另有一番景象!

    石青玉等人,且戰且走,將敵人全部誘人陣中深處,翟謙本是同二兇行者捧“馬其昌”接戰,待他退至一處只有十幾棵的小竹林前,身影疾閃入竹林內,從林中斜向逸出,由後面繞一個大圈,回至入陣的來路上,移動了幾方磚頭,幾棵竹枝,全陣便被封死。

    原是不甚理會的事物,如今已變為莫之能御的神秘力量。翟謙依據風向在預定掩藏的數處枯枝柴草上,點燃了火種,使它燃燒起來,稍時上面再掩以F新草,立時發生大量青煙,一時之間,半個台地,數里方圓,籠罩在煙霧迷濛,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中,大陣發動了,威力無邊,大地變sè,六杆台地上,一半邊是陽光高照,天清氣朗,一半邊是,烽火迷姻,混天黑地,煙霧停留在台地上,聚而不散,上空出現了一大堆蕈狀物,沉沉罩壓下來!

    十六搭子眾大兄,陡然聽得石青玉的長嘯聲,各自虛幌一招,在敵人驚駭中,逸出眾圍,向預定的地點集中。

    這時“鈎鐮刀”的幫眾,已被無形中分割成五六堆,人數差不多的小隊,在煙霧迷濛中,轉瞬之間,敵人已全部失蹤,他們迷失了,地形地物逐漸在改變,分不清東南西北,抬頭向天空望去,頭頂上是一堆黑黯黯的見不得天rì的濃煙,四周高山峻嶺,原本是一堆堆的土堆,眨眼之間已消失不見!

    他們各自在數十丈方圓中,牛奔豬突,心驚膽寒,眼下天昏地暗,煙氣洶湧,似入深山大谷之中,窮荒絕壑之地,他們高喊狂呼,相應者似在十數里地之外。

    翟謙率領十六搭子兄弟,在“星河五嶽十絕”大陣中集中力量,伏低身子,手握砍山刀撲向設在西方的“西嶽”五行屬金的地域中。

    這裏聚集了四十多名“鈎鐮刀”賊眾,簇擁着二凶神行者馬其昌,在煙霧弭漫中繞着一座大土堆,像驢推磨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轉着圈圈,每個人顯出神疲力竭的神sè。

    神行者,手持一支行者捧,滿頭大汗,口裏不斷的咒罵,他本是個粗人,對這神秘叵測,潛力無邊,用不上勁,發不得狠的陣法,那是毛猴子看書,白費勁!

    翟謙一行埋伏在土壕中,看他們來至近前,一個手式,十六搭子突地躍出,如天將空臨,萬刀齊發,只一陣工夫,摘西瓜似的人頭滿地滾,迸滾着一地的帶毛冒血的瓜。

    二兇雖然狠毒兇悍,也只接下了康青峯的“雷霆神刀”頭三招,在第四招“雷鳴雨瀑”中,被開了血膛,五臟腸胃,散落一地。

    翟謙閉閉眼睛,不忍卒睹,接着一咬牙根喝道:“將他們髮結打開,五頭一結,屍體推到土溝裏埋了,衣袋洗一洗,有重要的事物呈上來,金銀集中,事情結束後大家分了吧!”

    他們收拾俐落,一行人轉奔“南嶽”五行屬火的衡山地段,他們撲近時,所著到的景象,十分震驚!

    這裏是三兇羊武揚這隻老山羊所統率得五十餘人,這老羊道是有些名堂!

    他見身陷陣法之中,思解不透陣法之奧秘,摸不出頭緒來,便放棄出陣之打算!

    在這陣法威力強絕之時,煙霧迷濛之下,部勒所屬,背靠“衡山”大土堆之前,自行結成一座小陣,“六爻”,也起土為堆,率眾以手中兵刃為工具,築城立陣自保,準備依此頑抗,現時已接近完工階段,觀其神sè,十分沉潛,胸有成竹,自信能脱此險難!

    康青峯低聲對翟謙道:“這老賊肚裏還真有點墨水,能自行擺出個陣法來,定是不簡單,眾兄弟對陣法可是一竅不通,還請大叔指示機宜。”

    翟謙是修習陣法,機關、埋伏的大行家,遂將這“六交”小陣,撮土為堆,將比例縮小,命十六名搭子圍坐一圈,就地解説,取些石塊,樹枝,分成小段小塊,以石子為敵,以樹枝為我,步步排下,時散時聚,分拆講解雙方攻防進退變化,説明此陣的yīn陽、否泰、生死六關,並指示我等進攻之通路,破解之法門道理。

    十六搭子本是聰明不笨之人,一點就透,尚能提出一些疑問,待全部溝通,人人自喜,學不嫌多。

    他們往rì在市纏之上,終rì遊手好閒,無所視事,那是因凡事務已激不起他們的興趣,心高手低,志大才疏,未遇到他們折服的人。

    現在他們痛改昔rì之非,虛心安份,中榘中規,此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正是他等之寫照。

    他們一鼓作氣,殺入“六交”小陣中,那些惡徒,那有他們聰明,三兇老山羊,曾大力的解説陣法運用之道理,親身示範排演走位佔方,他們也不過一知半解,似通非通,平常zìyóu廝殺慣了那耐這個調調兒,心中不相信的多!

    這時,刀已臨頭,現學的法門訣要,早已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如是十六人只碰到四五人尚能按陣法奧妙抵抗,越是粗暴兇頑之徒,人頭落地的時間越快!

    到是由康青峯對戰的三兇,老山羊,功力十分不弱,人又yīn險多才,戰鬥經驗豐富,在下拼命一博之決心!

    康青峯手上僅會的殺着,只是“雷霆神刀”那半套八招絕學,全部逐次施展了出來,待第八招上僅砍下三兇的一隻左手!

    那是因為三兇拆解不了這招奇奧妙招絕學,以手代首,被他閃了出去!

    康青峯見自己失手了,心中立刻慌了手腳,尚幸,三兇也不知道他的底定,未曾乘此時機,忍痛而上,立下殺手,否則康青峯已不易全身而退。

    翟謙在旁,替他掠陣,總想要他們哥們多在戰溝中獲得定戰經驗,武功才能神速進步,所以並不親自出手。

    再説此時主兇已傷殘,強弓之末,勝之不武,僅及時大喝:“再上,招出“雷電交加”腳下“乾坤交替”給我狠殺!”

    康青蜂被他一喝,士氣立振,及時醒悟,吸口氣將“九轉玄功”盡力捷滿,形像暴烈如只狂獅,眉發直豎,心胸只存一念,那怕殺身成仁,同歸如盡也要為世人除去此了,口中大喝一聲:“殺!”

    聲威至大至剛,身似天神下降,飛身而上,生死存亡,榮辱得失之心失去,只存捨身取義之一念!

    神招施出,有如神來之筆揮灑自如,刀出應心,心神舒暢之極,靈合一片清明,同他暴烈如火的外型,是表裏有天壤之別,靈珠在握。

    “雷電交加”再出手時,揚起一片青光電芒,三兇也曾作孤注一擲,正如同rì映雪溶,物有生克之天機,三振無力,一棵人頭,打着旋兒,飛出三丈遠。

    康青峯**過度,一個屁屯坐地,人已陷下鬆土中一尺多!

    翟謙笑着點頭對他道:“雷霆之威,正該如此,你且仔細體會,此中消息,所謂:某些玄機,只能言傳,不能神會,場上的事由他們兄弟料理。

    收穫多少,各憑才智,領會通神了,天下邪魔,沒之敢御!”

    這裏很快的被料理就緒。

    康青峯坐在坑中閉目默思剛才那一剎那的成就,體會幻演深究刀法中研藴藏的奧秘……

    待他回醒過來,雙目jīng光暴shè,顯而易見得他的武功又高升了一個層次!

    爬出坑來,對翟謙屈一膝跪下,低首行禮道:“在這緊要關頭,大叔指點下屬,青峯終生感激,雖然有點明白,只覺並未修至極限,不知何故!”

    翟謙道:“不必刻意去求,速修之學,不會進至極致,爾後若逢適當時機,我會再事提醒你,捕捉那份天機!”

    他看看圍在身前的十六個人,再道:“你等同時在一起受教,所學也盡相同,但各人之進度有別,各人之xìng向體質也有別,不必慼慼,平時盡力苦修,各按心xìng,各有巧妙發展,你們少主胸中武學,半由天賦半由環境,山高海深,rì後空閒下來,他會因材施教各有發展!”

    其餘散處各地的“鈎鐮刀”賊夥,沒有什麼高手統率遇上了,刀過頭落,無一生逃!

    最後他們來至石青玉與大凶戰搏之處,凝神觀戰,他們見到了他們心目中的主人!

    “石青玉”完美的神化也似的武功,瀟酒儒雅,飄逸不鮮的形象,更增加了對其忠誠仰慕之心!

    大凶盧百練,入得陣來,緊盯住石青玉,來至此陣之中樞之地,石青玉哈哈一笑,回身站定。

    大兄回首四顧,身後相隨者,僅餘下貼身侍衞兩人,兩百多個部眾,已不知身在何方,圍周煙霧迷濛,層層翻湧,尚幸此處,麗rì當空,未受波及,心知已陷入對方奇陣之中,若回身逃走,恐已失去時機,自持身手了得,只要擒下石青玉,則無慮有失。

    石青玉來至一處平坦之地,回身止步朗聲長笑道:“區區想在此地,單獨見識老當家的神功絕學:“十八招鈎鐮刀法”以增廣見聞!”

    大凶雙目暴閃,哼了一聲道:“正要伸量你這小子有多大能耐,老夫出道江湖已四十餘年,鈎下亡魂者不下千級,絕不在乎多你一棵,老夫不明白的是,你我往rì無仇,近rì無怨,何以破壞老夫的賣買!”

    石青玉嚴肅的道:“你還好意思據理力爭,我問你,你們杖着手上有幾分工夫,聚眾成幫,不耕不織,不漁不商,專門強取豪奪,取人之辛勤所得,據為己有,再花天酒地,大事揮霍,尚敢大言不慚,道是賣買。

    既然如此,你取人之人頭財貨為賣買,我取你等之財貨人頭,也可稱謂賣買,我的賣買就是消滅了你們。

    大凶目shè奇光,呵呵一陣大笑,點頭道:“好小子,千緒萬端,你小子一語道破,只要你有這個能耐,割下老夫的人頭,老夫無話可説,你若輸給老夫又待如何!”

    石青玉道:“區區率所屬自絕於此,以謝打擾之罪,懷中千萬貲財奉送。”

    大兄道:“老夫對你等之死亡沒興趣,沒興趣,對你一身工夫大有興趣,你能在十天之內培養出如此出sè的人材,老夫能知道那是什麼工夫!”

    石青玉笑道:“那也不算什麼,不過你死到臨頭,還要覬覦人家的東西,可説是至死不悟啦!”

    大凶正sè道:“有道是朝聞道,夕死可矣,小子可敢與老夫賭上一睹麼!老夫若勝了你,你得獻出全部所學與老夫,你可敢有此擔當!”

    石青玉揚左掌立誓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區區果真戰敗,決不食言,若是你敗了呢?”

    大凶沉下臉來道:“老夫敗了也有千萬兩銀子與你,也有十八招“釣鐮刀”法與你,好吧!”

    石青玉冷笑一聲:“不好!若你死了呢,別忘了我要你的命才是最終目的,你死了我到那裏去取你的貲財武技,所以你若有誠意,必須先説出來,我認為可信才算!”

    大凶沉吟片刻道:“這個麼!乃是我兄弟五人共有之物!”

    石青玉冷冷分拆道:“你都死了,他們不死何待,我會薄此厚彼嗎!”

    再説主要是你的武功秘岌,不得再行落人另一邪惡之人手中,否則,死了你一個,三五年後,又多出三五個你,那可是我的麻煩!”

    大凶思忖一番,這要求還算公平,才道:“好!就此一言為定!小子你仔細聽了!”

    他用傳言入密之術,詳細告知藏銀地點,秘笈留存處。

    石青玉聽罷大凶所説之地點,覺得滿意,如是心誠意正的道:“再晚稱呼你一聲盧老,刀劍無眼,各憑才智,各由天命,公平決鬥,請!”

    “這尚是我生平第一次對敵人用劍,盧老之尊首,實有榮焉!”

    大凶惶然不解的道:“小哥子,老夫承情了,不過,你不是善用刀麼?”

    石青玉嚴肅的道:“區區若是用刀,你老連一刀也不用接,就得伏屍此地,這樣對區區來説是簡單省事,對你老卻不算公平。”

    大凶嘴角一撇不以為然的道:“我有五十年以上的玄功,遠古留傳無上絕學,就那麼不堪一擊麼!有説乎!”

    石青玉手中抱劍,神sè肅穆的道:“那套刀法名稱是:“雷霆神刀”,假如我馬上教給一個心懷豪烈正義之士,現學現賣,也會有十六搭子那般成就,問題是發刀者的心胸與你屬下的心胸,正相剋制,霹雷乃天威也,天威不可抗!

    以區區之功力修為,也不必真的劈在你身上,只在你身前一尺之處起刀,你便應機而亡。”

    這話似已激怒了對方,只聽他嘿嘿冷笑道:“如此説來,老夫到要先感激與你了!”

    大凶年歲接近七十高齡,這種話並不足以造成他心靈上的威脅,相反更激起他兇殘狠毒的本xìng,他默運魔功堅凝心志,暴喝一聲:“刀來!”

    站在他身後左邊的侍衞跟班,上跨兩大步,將雙手捧着的大皮布袋,斜斜向他身前獻上,那皮布袋寬若八寸長約四尺。

    他手按刀柄抽出來,立見一片耀眼青光,那侍衞打一個冷顫退了回去!

    石青玉仔細打量那“鈎鐮刀”身寬有五寸,兩面開叉,中間略厚,漸上漸窄,頂端形成一個大弩鈎,鈎尖彎下處約寸餘,若是裝上長柄,則可用來作為馬戰之利器,比古人所用之戈◆之類兵器,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子!接招!”

    沉叱聲裏,搶制機先,招起“玉鈎斜”,一片刀光鈎影,幻化無方,shè出驚心動魂的電虹,斜飛向石青玉身側。

    石青玉腳下“七煞四十九變”心法施出,來去自如,劍發“風光明媚”,秋水碧連天,劍振似水波盪漾,人影縱橫,鈎光劍影一合乍分,各自震退三步,旗鼓相當。

    大凶嘿嘿冷笑道:“小子你也不過如此而已,nǎi臭未乾,看招!”

    第二招“鈎起江天”,鈎一出,煞氣斜湧如cháo,兩隻怪眼直shè,在魔功心法的摧動下,功勁似增加了幾分,一抹流芒掣電,由下向上挑來,虹飛浪湧,割裂的氣流“嘶嘶”

    聲爆裂開去!

    石青玉隨手酒出一招“風雲變sè”,有如金蛇亂舞,一溜劍光,令人眼花撩亂,人影從鈎光刀影側面飄逸而出,雙刀又勞而無功!

    大凶眼充綠芒,手背上青筋賁起如蚯蚓,招出“倒掛金鈎”再變“鈎連九仞”再變“殘月鈎雲”連環三絕鈎,剎時,滿天映出大片青光,連着內環一點鈎尖星點,形成一個大青環連着一個小青環,圍繞着石青玉吞吐閃爍,刀氣激起地面的沙石草木,向四外星飛!

    石青玉聲如金玉般的輕震,喝道:“來得好!”

    “風流雲散”“風吹雨打”“風塵滾滾”也相繼推出,驀地,罡風大作,“九轉玄功”已提至八成,刀鈎與劍虹,接觸如“爆竹”引發,人影急劇相交閃動,破風厲嘯,令人耳門如沸,心血下沉,眼花神馳,剎時之間,雙方兵刃有三百次──五百次的接觸!

    大凶每鈎多從中門長驅直入!

    石青玉劍劍多向側門探進!

    人轉似馬燈,劍合如濺瀑,待雙方招數已盡,人影驟合而分飛,一聲爆炸似的震耳清嗚,溜出一串火星,氣流四溢!

    各自側飄八尺,目光相對,在交互糾纏着,想從對方的眼神中,找出一絲秘密,若有一點點的空隙,便得馬上利用,作為戰勝擺平對方的契機!

    大凶臉上汗下如雨,那是氣血兩虛之先肇。

    石青玉臉紅似火,那是血不歸心的現象,內功尚未jīng純的表徵。

    石青玉急忙將“九轉玄功”提至極端,連呼九口氣,陡然火紅之面sè立退,臉sè如玉,血歸心房,氣凝丹田,疲態立刻不見,不過,他並不主動上去攻出,更將體內真氣反覆運轉大凶可沒有這個本事,眼睛透出訝意,他驚疑石青玉何以能迅疾的恢復功力!

    他卻不知石青玉研習的“九轉玄功”在體力極端用盡之時,也是玄功修練最有成效之時,眼下石青玉在這呼吸之間已將原來只有“八轉”的玄功修至“九轉”,突破高峯現象,到達另一種境界,久常所服用的靈丹妙藥,潛力內藴,現在都轉化為力量,發揮出來,所謂否極泰來。

    而他本身卻是年老氣衰,**流失,真元不固,近數十年長期未曾上陣交鋒,作這種生死交關的博鬥,心智與體力狀況都在退化中,真力常保持在顛峯狀態,所謂程咬金的三斧頭,三斧頭已過,便是一而再則可,再而三則竭,不耐久戰,練武的人在五十多歲時正是他的黃金時代,修練至某一種程度,就是此人的最高峯,六十歲尚能保持平衡,過此則不會再高,要求再進步則不是體力的進步乃是心智,招術機巧之運用。

    石青玉看準了他眼中露出訝疑之sè,抓住機會,出手主動反擊,身影幻化如電,急瀉而出。

    “風雨交加”“風起雲湧”“風馳電掣”手中軟劍以yīn陽交互運動之五行真氣變易神罡發劍出招,施展開“大風劍法”之三大絕招,酒出一千零一束劍點,分各個層次將真力貫注在劍上發出,剛中有柔,柔中有剛,勁力之轉化,起鬼神叵測之玄機,劍劍具是神來之筆。

    剛時碰上“鈎刀”叮噹之聲,刺耳嗚雷,柔時如靈蛇劍鞭,鑽隙而進,使人產生毫無理路可尋之奇妙!

    大凶在封架鎖鏈,封一劍退一步,剎那之間,已轉了幾十個大圈子,仍然無法竭止石青玉瘋狂的進攻!

    釣鐮刀的jīng招,“珠簾掛玉鈎”“陽鈎朝雲超”“yīn鈎夕陽紅”生平從未一用的絕招推出來了!

    石青玉的逼進,走石飛沙,如雨打芭蕉,有進無退,內力之強,源源不斷,年已古稀的大凶,有點氣餒了,在心靈突然發覺,面對着他的是個,有朝陽般的體力,有鋼鐵般的心志,有變化叵測玄功秘藝,有越戰越勇的氣勢!

    在他的心靈中升起,老不以筋骨為能的脱力感!

    人能不服老嗎!經過幾次真力相等,雙方都是登峯造極的絕頂高手,全力生死相搏,時間越久,大凶覺得體力配合不上心智,而心智又不如石青玉的靈活!

    衣衫上不必看,也知道被石青玉點中七十二個小劍孔,雖然由於自己在退避憑經驗與技巧,能快此一線之距離使石青玉劍落“空間”有無可奈何的,只短那麼一兩寸的距離,但這終不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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