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塗二人一聽沈賢的口氣,心知他已不管此事,立即不敢吭聲。
仇曉曉突然道:‘賢哥,你知道五曲吧?’
沈賢點首道:‘哇操!我知道了,莫非你們已經將那些銀子藏在五曲那個秘洞裡,可是,那道鐵門不好進哩!’仇曉曉瞿然一驚,道:‘賢哥,天下事好像皆瞞不過你哩!’‘哇操!我是上回跟你進去的!’
仇曉曉立即想起當初被沈賢戲弄的情景,白了他一眼之後,道:‘賢哥,我可以掩護你們進去!’說著,取出一面圓形金牌,遞給沈賢。
沈賢瞧了一眼,沉思半晌,道:‘哇操!各位,我計劃去五曲搶那筆銀子,我先說出計劃,你們提供意見。
‘阿土伯、老虎、土狗,你們三人等一下就去福德祠,曉妹,你知道東瀛島對付那群“貢龜’者之方法,你們自行研究吧!’‘阿嬌、阿娥,你們和柳丁回家去吧,這種混亂及激烈的場面,你們是無法對付的,若有需要,丐幫的人會去通知的。’‘哇操!陳幫主,搬運銀子的事……’
仇曉曉笑道:‘賢哥,你放心!那些銀子皆已兌換成票了,據我所知,今日已經死了三、四十名東瀛島的高手,家父家母可能在梅芝旺家坐鎮,福德祠那兒也需要人手,五曲那邊可能剩下不了多少人。’‘哇操!太好啦!既然如此,就麻煩陳幫主帶貴幫高手到福德祠那邊押陣,以應付突然發生的意外!
‘風奶奶,各位前輩,玲妹、秀林,“黑吃黑”的工作就由咱們負責吧!曉妹,你知不知道那些銀票放在何處?’‘賢哥!進了鐵門立即可以發現一個寢宮,在寢宮內有一個高腳銅燈,銅燈下有一個鐵盒,銀票就放在盒內。’‘哇操!好!事不宜遲,我們得手之後,會趕去福德祠會合的,咱們準備一下,便各自分頭進行啦!’※※
※※
※※
午初寸分,武夷山腰,鬼魅般出現十條人影,三女、七男,正是沈賢以及“浮玉山莊’的精英高手。
倏聽一陣輕微痛苦的呻吟,傳入沈賢的耳鼓,使沈賢陡然間剎住腳步,回首凝神疾望。
但見那百丈之外,樹嚴中閃出一片隱約的血色光華。
那微弱的呻吟之聲,似乎是從那個方位傳來。
沈賢一連幾個起落,衝到那紅光隱現的樹嚴之中,樹叢裹,正有一片丈餘方的隙地,隙地上插著一圈紅大旗。‘哎唷!……哦……’痛苦的呻吟之聲更清晰了!
‘哇操!又是血旗!’
沈賢心絃震撼,倏忽前欺數步,欲從那圓圈圍列的血旗縫隙間擠入。
但是——
沈賢身子衝向血旗圈子左邊之時,驟覺一股絕大暗勁,由血旗圈上源源湧出,竟使他無法往前邁進。
慘痛的呼叫聲,又自那血旗幽中傳出,使沈賢感到一陣陣的戰顫,驀地—陣寒流,直灌心田,使他渾身毛髮盡立。
於是,沈賢電閃前欺兩步,左臂微曲,右掌疾吐,‘長虹貫日’一股強勁無比的掌力往那血旗圈子湧去。
‘啪啪啪……’
掌風所接之處,數面血旗陡然逆負倒卷,響起一陣凜烈交鳴,但是霎那間重又恢復了寧靜。
沈賢似未料到血旗圈有如此威力,不由駐足當地,怔了一怔。
但是——
那隻不過是頃刻間的遲疑。
片刻之後,沈賢陡然吐出一聲急叱,雙肩猛抖,兩臂暴仲,十雙手指,弓曲如鉤,疾往那紅旗圈職兩支旗丁上抓去。
竟是‘天龍散手’中的‘龍行乍驚’招式。
這‘天龍散手’,乃是秘洞掌法一種精粹的封搏手法,威力之大,較另一套掌法並無遜色。
但見沈賢弓曲如鉤的十指尖端,透出一股‘嗤嗤’有聲的凜然勁氣,眨眼間逼到血圈外三寸之處陡地——
一股陰柔的暗流湧動,阻住沈賢進欺之勢。
沈賢一聲怒喝,如春雷乍暴,十指銳氣陡然增加數倍……
‘嗤!’
指風直穿氣牆般的暗流之上,欲以全力撲取血旗。
但,天下事往往極難想像。
當沈賢加足真力的指風,穿入血旗圈隱瞞的暗流之後,圈小血旗驀地一陣急急振盪,那暗流圈競在霎那間增大增強,反把沈賢震得後退了半步。
沈賢一連三次進逼,均無法近得血旗圈隱瞞,心中不由大駭,倏忽閃退五步,往那血旗圈小細望……
只見眼前這一圈血色紅旗,不疏不密,接著九宮奇門陣法插置。
哇操!這裡原來竟是一座旗陣。霍地抽出寶劍,倒踏乾坤步,急走旗陣‘兌門’之前,‘唰’地一劍劈過去。
似聽血旗陣前響起—陣嘯風,烏光過處,血紅大旗的旗杆,被寶劍劈斷五支,霎時空出一個尺餘寬的空隙……
沈賢一劍建功,身子更不稍慢竄入血旗圈中。
‘呀——’
旗中景象可怕到極,使沈賢慘叫出聲。
原來那旗圈之中,躺著一對中年夫婦,渾身衣衫焦灼,軀體潰爛如濃,正是“魔鬼幫”那位幫主及其夫人。
沈賢目睹他們一息尚存,臉上血跡斑斑,心下不由大震,叫道:‘二位——’急自俯下身去。
在地上呻吟的藍衣中年人,倏地睜開眼睛,勉力喝道:‘不要碰我!’沈賢陡地一怔!
藍衣中年人—聲喝罷,旋又閉上眼睛,繼續說道:‘你是誰?’‘哇操!我是阮仁凡!’
藍衣中年人掙扎著睜開眼皮,把失神的眼光掃向沈賢,痛苦萬分道:‘原來你是阮統領,太好啦……’藍衣中年人說著,已經接不上氣來。
沈賢佯作不認識對方道:‘哇操!閣下是何人?怎麼會認識我?對了,是誰的手段如此的毒辣!’藍衣中年人強提一口氣道:‘麻煩你務必要告訴仇護法,叫她趕快躲避,伺機再找“財魔復仇”!’活才說完,微微一動,立即死亡。
他的軀體,開始潰爛了!
那位中年美婦早巳化成了一灘膿水。
沈賢突把銅牙一挫,拔身從出血旗圈子,立聽連玲玲開心的問道:‘賢哥,裡面究是怎麼回事?’沈賢嘆道:‘哇操!曉妹的雙親已經遭了“財魔”的毒手,全身潰爛,化為膿水,慘死當場了!’眾人不由駭呼!
沈賢哼道:‘哇操!這樣也好,他們自己窩裡反,狗咬狗,倒省了咱們不少的麻煩,下手再也沒有顧忌了!’風婆子肅然道:‘莊主!“財魔”既已叛變,洞內之佈防一定作了更改,咱們不可不慎!’※※
※※
※※
驀聽一陣急驟的衣袂振動這聲,竟有五個健步如飛的黑衣老者,舉著五面鮮豔奪目的血紅大旗,直往眾人立身之處撲來。
風婆子口中突然冷哼一聲,又低聲對連玲玲說道:‘姑娘,讓我來!’說罷,向前邁出半步,攔在沈賢的身前,迎敵五名黑衣老者。
這時候,那五個手持血紅大旗的黑衣老者,已經欺到風婆子身前五尺開外的側坡之上,身形未定,五支紅旗倏地揮動,齊往風婆子捲了過來。
但聽‘咧咧’爆響,五面紅旗的旗角竟在風婆子的頭頂乍合而分,激起一股強大的急風,直往‘風婆子’的身上罩下。
風婆子未料到黑衣老者,會有這麼快的身手。
而且,更料不到他們哼也不哼一聲,就來這麼一紀怪異的搶攻,幾乎鬧了個措手不及,差點被五面紅旗交合而成的旋風打個正著。
所幸風婆子到底是武林前輩的矯矯人物,一覺頭頂氣勢渾湧,惰知非同小可,立時扭動腰身,雙是斜裡一蕩。
霎時往右平移三尺,恰好讓開頭頂壓下的強勁旗風。
‘蓬!’
好厲害的旗風,竟把曲婆子原來站立之處,震得山泥粉飛,亂石四揚。
連玲玲看見風婆子閃身讓招,心中驚怒交集。
趁著風婆子欲進未進,黑衣老者揮旗變招的當兒,突然欺身疾進,運出個周身功力,連環展出拳腳分別向五個黑衣老者攻去。
休看輕了連玲玲這急攻的三掌兩腳,這正是她家傳絕學‘歸元掌’和‘鴛鴦連環腿’的配合招式。霎那之間掌風呼呼,人影翻騰,氣勢博大無比,就連一邊正想騰身反撲的風婆子,也不禁側裡退下。
敢情風婆子看了連玲玲這三掌兩腳的氣勢,已經不再替連玲玲的安危擔心,至少,在短時間內,連玲玲是不會落敗的。
那五個黑衣老者被連玲玲一輪疾猛的連環招式所迫,全都各往後面退了半步,五人連袂的攻勢,也不由微顯紊亂。
但是,這五個黑衣老者到底是東瀛島悉心竭力訓練出來的人物,在稍稍一亂之後,竟又五旗合一,展開了新的攻勢。
連玲玲眼看自己搶攻的招式得手,信心不由大增,猛地一長身形,附著黑衣老者乍退未進的身形,欺身直進。
一面抽出寶劍,展開浮玉山莊震撼江湖的‘歸元劍法’,直往黑衣老者化整為零的血紅旗圈闖去。
這歸元劍法,乃是浮玉山莊世代祖傳的鎮莊劍法,威力之大,無與倫比,但見烏黑劍光揮舞之間,連玲玲上盤全被黑黝黝的劍光罩得密不透風,飛在五面交錯分合的血旗紅影之中穿梭騰躍,向黑衣老者連番撲擊。
那五個黑衣老者旗影揮動。一片血紅光芒,交結如海,手中金黃巴的旗杆伸舒轉還,閃出一道道金光幻電。
勢如驚雷,盡在連玲玲的身側蕩激不休,卷直陣陣強風,饒是連玲玲的劍勢凌厲,卻也僅僅自保,不能闖出旗圈。
連玲玲在五個黑衣老者的血旗纖影之中闖了半響,只覺四周血旗如牆,急風駭厲,只看見血旗四散,想趁間隙攻擊黑衣老者。
但是,身子才一閃動,未來及闖出旗圈那五面血紅大旗卻又像狂風一般兇湧地捲了過來,往周身各大要穴閃擊,迫使他們變招相護,不敢冒進。
激戰了半個時辰,但覺四面急卷而來的血旗勁風愈來愈重,幾到難以應付,暗忖:
‘他們仗著旗杆較長的優勢,逼我一直全力硬拆,這樣纏戰下去,豈不要被他們活活累死!’念至此,立時暗自決定,欲先把纏而不捨的旗影震散。
於是趁著五面血旗乍分欲合的霎那之間,突然左手捏劍訣,長劍指處,‘夜渡巫山,寶劍尖端光華爆射,逕往右前方一處旗影間隙射去。
恰在此時,五面紅旗又已密合一處,但聽‘轟’地一聲巨響,光芒畢射的寶劍,已被兩面血紅大旗的旗幅擊中。
連玲玲只震得虎口疼痛,手中的寶劍幾乎脫手飛出。
未等連玲玲身變招,另外三面紅旗,早像閃電般從左後方捲了過來。
見五面血旗的五個尖角,像利刀一般直指連玲玲的後腦、背脊、左腎、右肩等處疾掃而至。
連玲玲手中寶劍被震,忽覺痛後風聲尖厲,情知黑衣老者,已下殺手。
那敢怠慢,此時不及轉身,順著「夜渡巫山’的餘勢,微弓身子,左臂往後疾揮,聞風辨立。
手掌遊動之下,竟已演出‘歸元掌法’中的絕異招式‘老樵登山’,以掌風封住血旗攻勢。
黑衣老者眼見連玲玲用出‘老樵登山’之勢,一齊發出輕蔑冷哼,前面兩旗已自疾落而下,沿地掀起。
在後面的三旗被黑衣老者雄渾的內力推動,竟像三塊鐵板似的,疾向連玲玲的頸、背、腰,三處劈下。
這時候,連玲玲半弓身子,下有血旗掀卷,上有血旗疾劈,已成壁無可避之勢,眼看要真力殆盡,直向那三面由上而下的血紅大旗推去。
同時,風婆子右手劈出一掌之後,人也隨風撲進,右手起處,又是一股勁風,緊跟著右手劈出的掌風,急急湧向血旗。
好個風婆子,功力果然不同凡俗,但聽連玲玲背上掀起一陣交響急嗚,那三面直劈而下的血紅大旗,早被風婆子雄渾的掌風震得歪在一邊。
風婆子一見兩招得手,那肯怠慢,伸手一招,早相連玲玲—同躍起,朝黑衣老者撲去。
陡聽林內飄來冷峻陰森之聲,道:‘嘿嘿!不怕死的來啦!’只見一個身體偉碩,紅袍罩身的大漢閃出樹林,現於眾人身前。
沈賢抬頭望去,叱道:‘哇操!小鬼叫啥米!報名送死!’大漢身形甫定,倏然從他罩臉紅巾的小孔中,射出兩道陰森森的眼光,瞪住沈賢的臉龐,道:‘大爺就是“財魔”……’連秀秀那容“財魔”再往下說,未等他下面話語出口,霍地大喝一聲,道:‘狗魔該死,少爺跟你拼了!’喝叫之間,驀拔起半空,瞬即閃電撲下,雙掌運足逕道,發出雄渾無匹的‘歸元掌’力,直往‘財魔’頭頂撞到。
‘財魔’似未料到連秀秀竟會突然動手,不由微微一驚,住口不言。
但是,‘財魔’亦非等閒之輩,雖然是在措手不及之下,但也是萬分的沉靜,絲毫不慌亂。
只見他左手微微一揚,劈出一陣強勁力道,恰把連秀秀的掌勢封住。
連秀秀一招落空,心中更怒,口中長嘯一聲,雙腳落回地面,兩臂分錯之下,突展絕學,‘烽火燒天’,‘靈峰滴翠’、‘黃泉引渡’,一連攻出三招。
‘財魔’悶聲不響,挺身而立,硬受了連秀秀兩招掌力。
等第三招‘黃泉引渡’迎身,‘財魔’突然冷哼—聲,道:‘好個“黃泉引渡”老夫今月就渡你到黃泉去!’口中說著,左臂早已提動,捲起一陣奇冷奇寒,且又夾有腐臭氣息,直往連秀秀進擊的身子撞到。
但聽場中一陣擊革之聲,‘財魔’立椿不穩,巍巍搖了兩搖,震退兩步。
連秀秀的黃色身影,卻被財魔左臂揮動之力,劈得凌空飛起,越過樹頂,朝十丈開外的山坡落去。
沈賢朗嘯一聲,身子一閃,及時抱住連秀秀的身軀,右足在地面輕輕的一點,閃電般射於原處。
連秀秀低聲喚句:‘賢哥!謝謝你!’便輕輕的躍下地。
沈賢暗忖:‘畦操!“財魔”既已現身於此,看樣子東瀛島的行動計劃,已經全部更改了,事不宜遲,必須僅速解決!’當下大大方方的取出了那粒‘玄鐵丸’。
‘財魔’將連秀秀擊飛出去時,原本十分得意,及見沈賢救人之絕頂輕功身法,心中一凜,不由射出陰森森的眼光瞪著沈賢。
及見沈賢取出一粒烏黑鐵丸,‘財魔’好似想起什麼,哎呀!昨夜逃回來的人不是提到關熙被‘以氣馭丸’所傷嗎?
想至此,他正自一凜,陡見那粒鐵丸已經帶著一股疾勁,擊向自己胸前,駭呼一聲,慌忙一閃!
只聽一聲悶哼!
‘財魔’撫著左胸,直向崖下墜去。
‘啪!’的一聲,自他胸前掉下一卷紙。
沈賢顧不得瞧那捲紙,劍訣引,‘玄鐵丸’掉轉,疾射向那五位手持血旗的黑衣老者。
那五位黑衣老者使出渾身解數,正與風婆子及連玲玲打得不相上下之際,只聽一名黑衣老者慘嚎一聲,倒地氣絕。
鮮血自他的背心進濺著,份外的醒眼。
其餘四人尚未意識到怎麼回事之際,又見一名黑衣老者慘嚎一聲撲倒地在,一縷烏光迅疾射向另外三人。
三人慌忙揮動大旗,欲掃開那道烏光。
那知,那粒烏光去勢又疾,力道又強,貫通旗面,立即又擊斃了一名老者,嚇得另外二人擲掉大旗,掉頭就跑。
風婆子自第一名黑衣老者被‘玄鐵丸’擊斃之後,知道沈賢已經施展‘以氣馭丸’,立著看這種傳聞中的絕技。
她睜大鳳目,瞧痴了!
直到那最後二名老者相繼喪命,那慘嚎聲方將連玲玲驚醒過來,她歡呼一聲:‘賢哥!’身子疾射向沈賢!
但目光一觸及眾人,嬌顏一紅,倏地一煞身子。
沈賢卻運集功力,右掌一招,將連玲玲的身子吸人懷中,笑道:‘哇操!都是自己人,不必“歹勢”
(難為情)!’
連玲玲輕聲道:‘賢哥!我們走吧!’
沈賢心知她仍在難為情,輕輕鬆開右手,朝眾人點點首,立即帶頭馳向五曲,半響之後即已進入那個石室。
穿過石室,向左邊第二個門中走去,左拐右弓一陣子,卻見那兩扇原本緊閉著的鐵門已經大開。
‘哇操!會不會人去洞空了?’
一進入寢宮,沈賢立即走向那座形式古雅的高腳銅燈,偏頭一瞧:‘哇操!盒子飛走啦!一定被“財魔”取走啦!’連秀秀脆聲道:‘賢哥!會不會就是這卷銀票?’沈賢接過來,打開一瞧,叫道:‘哇操!不錯!就是這一卷,哇操!一共有九千五百多萬兩哩!咱們發財啦!’風婆子嘆道:‘人為財亡,“財魔”毒害了仇曉曉的雙親,結果自己亦墜崖身亡,最後還不是一場空!’沈賢朝連玲玲問道:‘哇操!秀妹,這卷銀票莫非就是方才“財魔”受傷之際,掉落在地的?’連玲玲點點頭,笑了一笑!
‘哇操!幸虧有你這一撿,否則不知有多少人會自殺哩!’連秀秀惑然道:‘賢哥,你的意思是……’
‘哇操!咱們豈可貪圖這種非份之財,我打算交給阿士伯,由他以“福德祠”名義展開救濟行動!’眾人紛紛贊同,心中更是敬佩不已!
‘哇操!此地之人既已全數不見,一定是集中到“福德祠”了,說不定現在已展開大屠殺了,咱們走吧!’※※
※※
※※
午時一過,福德祠內除了少數幾位前來參拜之鄉民以外,勾曲哲及勞、塗二人正在清理著朝內的香灰!
他們胸有成竹的等待那些憤怒的‘貢龜者’之來臨。
仇曉曉卻悠悠哉哉的在遠處樹林裡,閉目養神!
陳舒傑則靠在朝前榕樹下打盹!
負責建朝的工人們‘午休’過後,又愉快的開始工作。
難怪他們愉快,因為阿士伯不但已經將所有的工錢及材料費完全發給了他們,而且言明,只要提早一天完工,便發一百兩矣金。
這些獎金是‘大家樂迷’給勾曲哲及勞、塗二人‘吃紅’的,他們三人為了早點完成建朝工作,便提供出來給工人們打氣!
因此,工人們幹得十分的起勁!
山歌、情歌此起彼落著!
陡然,遠處傳來一聲厲嘯聲,那嘯聲充滿了憤怒,歌聲倏然停止,勾曲哲沉聲道:‘各位大德,請自廟後回家吧’!
那些一向份守已的鄉民匆匆的收妥‘牲禮’,便自廟後跑開。
勞福及塗勾好似兩尊石像般站於朝前廣場!
來啦!憤怒的‘貢龜者’終於來了!
只見兩名灰瘦削老者疾掠過來,一見勞、塗二人挺立在廣場,怒喝一聲:‘騙子!’身未著地,立即劈出兩股狂飆。
勞、塗二人啟口齊喝:‘瞎子!’四掌一揚,全力劈出一掌!
‘轟’一聲巨響,那兩名老者慘叫一聲,身似斷線的風箏,直飛向隨後而來的人群,立即起了一陣混亂。
只見兩名中年大漢被兩名老者一撞,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蹌踉後退,那兩名老者落地之後,立即無聲無息!
‘啊!出了人命啦!’
眾人駭呼出聲,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那兩位老者乃是洞庭十八寨之兩位寨主,想不到居然一招不到立即喪命在這一對十六、七歲的少年人手下。
自後趕來的‘貢龜者’邊奔邊粗話連連,可是一聽到先到人們所說的告誡之語,立即神色大變,凜若寒蟬了。
剎那間聚集了四、五百人,不過,一聞到空氣的血腥之氣,眾人立即不敢吭聲,不過,憤憤不平的心理卻揚溢於眉宇之間。
勾曲哲將長凳搬到廣場,立於凳上,揚聲道:‘各位大德,瞧你們如此不滿,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他雖然竭力嘶喊,可是由於‘年老氣衰”,後面的人根本聽不見,不過,卻聽到前排的人喊道你們騙人?
勞福立即吼道:‘住口……’
勾曲哲制止勞福繼續發言,揚聲道:‘這位大德,請說清楚一點!’那名瘦削大漢吼道:‘你們說,這一期“大家樂”會開出“六七二”,結果剛才卻開出“六七三”,這不是在騙人嗎?’眾人立即喝道:‘對!騙人!說不定早就串通好啦!’‘媽的!還神秘兮兮的規定保密哩!分明是存心吊人胃口,害得咱們大夥兒拚命的籤“六七二’”
‘X他老母的!我們村裡至少簽了二十萬兩銀子,這下子全部“貢龜”啦!我看一定有人會去跳河的!’‘X他娘!非讓他們賠不可!’
‘X他娘,把這個騙人的鬼廟,拆掉,啊——’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眾人循聲一瞧,只見一位塔形大漢口中被一把短比釘住,比頭透頸而出。
眾人不由一凜!
勞福躍上長凳吼道:‘好的!你們在叫什麼叫,剛才到底是那位老包說我們告訴你這一期“大家樂”號碼是“六七二”的?’一看到人人比首穿頸而過的慘死模樣,有誰敢出來呢?
勞福繼續吼道:‘媽的!土地公伯藉著『扶亂”的方式,賜出號碼,是你們自己沒有看清楚,又能怪誰?’陡聽東南角傳來一聲尖喝道:‘不錯!我明明看到“六七三”。因此才簽了十兩,你們打這張銀票是剛才領的!’眾人之叫,多數中過獎,因此一眼即瞧出那張銀票並不假,當下立即三五成群,議論紛紛。
陡聽遠方傳來一陣馬蹄聲,以及車輪聲,另聽一陣雄渾的喝聲:‘各位!請讓路請讓路!’馬車來勢甚疾,眾人方讓開通道,馬車已抵達廟前,車伕吆喝一聲,馬車一勒,馬車戛然停止!
只見蓬蓋一掀,兩位壯漢合力抬下一座高腳帶頂之純銅香燈,另有二名大漢合抬一幅寬匾額下車,匾額上赫然鏤著「賜我中獎’四個大字。
勾曲哲肅穆的引導他們四人將銅燈及匾額放於廟階旁之後,只聽一位威武大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勞福喝道:‘這位老哥,他們說本廟騙人,告訴他們籤“六七二”,害他們“貢龜”,不但要本廟賠錢,還要拆廟哩!’那四人聞言,怒嘯一聲,身子連展,只見人人各抬右手,托起一人,那位威武漢子立於一、二丈高處,瞧四周環視一眼,喝道:
‘各位!咱們在外頭混,一向講究義氣,各位不妨仔細想一想,‘賜明牌’那還有一小撇,應該是‘三’才對!’底下不由議論紛紛!
威武漢子續道:‘也許各位連中好幾期“六七二”了,所以有“心內牌”因此仍是看作“六七二”,這能怪“福德正神”嗎?’‘我高某人兄弟四人這次中了四千兩銀子,除了買這座“天公燈’以方便大家爾後參拜以外,獎金全部捐作建廟基金……’陳舒傑朗喝道:‘好!不愧是稱霸冀北的高氏兄弟……’威武漢子淡淡一笑,道:‘這位朋友繆贊啦!’只見他朝四周一揖,躍下身子,掏出一張銀票恭恭敬敬遞給了勾曲哲。
馬車掉轉方向重新馳向前去。
現場不由一陣靜默!
勾曲哲眼見這場風波即將過去,正在暗暗鬆口氣之際,陡見寒光一閃,那位威武漢子慘叫一聲,雙手捂胸倒地。
眾人正在駭呼之際,陡見人影一閃,威武漢子的屍體竟被那道人影帶走,高氏三兄弟喝叱一聲,隨後疾追。
那道人影邊馳邊撕去威武漢子外衫,只聽他喝道:‘各位,瞧清楚啦!’只見他將屍首拋向空際,自己也馳了出去。
高氏兄弟顧不得追人,慌忙躍身接住屍首。
卻有眼尖,喝道:‘八號!八號!他就是今天寒馬的騎士八號,你們看他胸前及背號那個“八”字!’‘媽的!不錯,就是八號!’
‘x他娘!原來是騙人的把戲!還演得有板有眼哩!打!’‘打!’
‘打!’
場中立即陷入混亂,數百人圍著勞、塗二人及高氏三兄弟胡劈亂打,勾曲哲早已見機佯作害怕的退入人群中。
勞、塗二人及高氏兄弟雖是盡全力劈打,但憤怒的人群一波接著一波圍了上來,他們五人迅即被打得滿地翻滾。
勞、塗二人經常捱揍,身子在地上七翻八滾,反而滾進人群中,高氏三兄弟卻被打得鮮血狂噴,奄奄一息了。
陳舒傑及十餘位丐幫弟子站在外圍,聲嘶力吼,又拉又扯的一直往裡鑽,可是不但擠不進去,反而捱了頓揍!
事出突然,仇曉曉自林中馳出,面對這種局面,她也怔住了!
陡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撼天震地般自鎮內傳來,仇曉曉掠到榕樹上一瞧,不由高呼‘魔鬼隊?’她迅即躍下榕樹,踹翻了舒傑面前那位黃衣大漢,急聲道:‘幫主,快走“魔鬼隊”已經來了!’立即傳來一陣慘嚎聲及血花。
勞福在圈內吼道:‘快動手啊!光是站著不動,也是死路一條!’眾人一聽,頓然一悟,各自抽取兵刃,揮攻過去,奈何血旗所帶起的勁氣又疾又詭異場中立即又栽倒數人。
場中之人好似一群烏合之眾,數百人擠在一起不但礙手礙腳,相反的還自我推拉,彼此牽制。
黑衣騎士卻肆無忌憚的揮動血紅大旗,精招盡出,展開屠殺,慘叫之聲比起彼落,鮮血狂灑!
勞福原本被擠在核心,他與塗、勾二人一同拚命往外擠,但是數百名情緒激動,一直要衝去與黑衣騎士拚命的江湖人土,也是要往外擠,他們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擠不出去。
等到他們擠出去時,已經死去二、三百人了。
勞福喝聲:‘X你娘!’躍過遍地屍首,雙掌劈出一道掌力朝一名黑衣騎土劈了過去哩!
黑衣騎士陡接這種異常雄渾的掌力,身子被震退三步,一見勞福又撲了過來,血旗一揮掃了過去。
勞福只覺臂部一陣劇疼,立即飛了出去,掉在屍體之上。
塗勾卻適時送給那人一掌。
那人‘蹬蹬蹬’連退三大步,身子尚未立穩,不但塗勾繼續撲了上來,勞福亦怒吼一聲,自左側撲了過來。
黑衣騎士被勞、塗二人纏近身來,那雙威力無比的血紅大旗,立即派不上用場,三人立即滾成一團。
勞、塗二人這下子可得意啦!兩人一扯上黑衣騎士的衣衫,立即各朝對方的各處要害招呼。
黑衣騎士一向擅長於長攻猛打,對於這種近似無賴的胡拉亂打根本無法招架,半晌不到,立即一命嗚呼哀哉。
就近之兩名黑衣騎士見狀,厲喝一聲,血紅大旗一掃,勞、塗二人剛站起身子,立即被捲了過去。
血旗詭異的連揮三下,勞、塗二人鮮血狂噴,墜人‘屍山’之中,再也不見動靜,黑衣騎士獰笑一聲,繼續屠殺。
躲在朝外偷的陳舒傑再也忍耐不住了,只見他暴喝一聲,朝一名一直凝立不動的紅衣老者撲了過去。
丐幫其他之人正欲追隨出去之際,仇曉曉悶不吭聲的右手一揮,一蓬黃沙立即將那些人迷昏在地。
仇曉曉繼續隱伏觀戰。
她出身於東瀛島,深知這群‘魔鬼隊’的厲害,這‘色魔’居然也來到中原,究竟是誰下的命令?難道會是爹孃嗎?
她正在思忖之際,驀聽一陣‘嘿嘿’陰笑聲,抬目一瞧,只見‘色魔’已竄到陳舒傑面前,扣住他的脈門。
陳舒傑未料對方竟然有此絕倫的身法,一個疏忽之下,竟被‘對方’鐵匝一般的手指把脈扣住,心中不由大驚。
心念一起,立時氣運丹田,封住被扣的穴脈,並在手腕四周佈下一圈奇強內功,以防中毒。
色魔一把扣住陳舒傑脈門之後,沉聲說道:‘死叫化,居然敢自動來送死,老夫要你的命!’說著手指一緊,強勁的內力透指而出,逼入陳舒傑的穴脈之中。
陳舒傑只感一股絕大暗勁撞在手腕穴脈之上,疼痛異常,忙強力忍住,冷冷說道:‘快放手!’‘色魔’冷哼一聲,道:‘哼!非要你的命不可!’語音方落,突然抬起右腿‘呼’地一腳,直往陳舒傑小腹踢去。
陳舒傑手腕被扣,無法騰躍退避,也自抬起右腳,往‘色魔’的腳上迎到。
‘蓬!’
好大一聲悶響。
兩雙腳尖竟就在空中貼在一處。
‘色魔’心中奇道:‘這老叫化真有兩手!’急把真氣一催,內力加到九成,沿腳逼出,往陳舒傑的腳尖湧。
陳舒傑未與‘色魔’相觸之時,心中原怕他身上會有劇毒,那知手腳相接之下,也沒有什麼異變,膽氣不由一壯,真力沿腿逼出。
只聽兩雙腳貼合處爆出一陣脆響,兩人同時震得斜斜往後退出半步。
可是——
‘色魔’扣在陳舒傑脈門的手指,並未絲毫鬆寬,於是——
陳舒傑腕脈門上劇痛加劇……
‘色魔’卻已驚叫出聲,道:‘死叫花子,真有你的,再接一腳試試!’‘色魔’這一次發難,早把十成潛力一起聚集,渾身骨節‘格格’有聲,恨不得一腳把陳舒傑踢死。
這時候,陳舒傑那能看不出當前局勢,心下急忖:‘這魔頭十成真力,我陳某人倒不見得接下不來,只是,他若施用劇毒……’突把眼光閃注‘色魔”扣在自己手腕的指尖……一趁著「色魔’右腳欲踢的剎那之間,猛把真氣滲聚手腕,鼓動脈門,身子半弓,震臂疾抖……
‘色魔’突然悶哼一聲,扣在陳舒傑脈門的手指,竟被陳舒傑一鼓,一抖之力,震得鬆了開來。
但是,‘色魔’聚滿內力的右腳,也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踢了出去。
當場‘轟’然一陣劇響,地上沙走石飛,飆風凜凜,陳舒傑一連退出二十八步,方算避過‘色魔’這一腳聲勢浩大的怪招。
‘色魔’一腳震退陣舒傑,倏把左手一招,巨聲喝道:‘用“五行四象旗陣”解決他!’言未畢,那正在展開屠殺的二十餘名黑衣騎士,早已挺起血紅大旗,電閃疾撲,把陳舒傑團團圍住。
陳舒傑凝神看時,但見二十多個黑衣騎土,分作五圈,斜舉手中血旗,繞著自己飛奔著!
陳舒傑心中一怔,急忖:‘這是什麼玩藝呀!’卻見黑衣騎士急急奔走的圈子,已漸漸縮小起來。
陳舒傑看見圈中氣氛迫人,心下一凜,急忙‘唰’地一聲,早把‘打狗棒’拔在手中了!
說時遲,那時快!
陳舒傑寶劍出鞘,那輪轉如飛的二十餘支血紅大旗,竟已交錯著攻將過來,旗未到,氣先接,懍氣駭人,博大到極!
陳舒傑倒抽一口涼氣,道:‘要糟!’
猛把‘打狗棒’旋舞,灑出一片寒芒。’
陡地!陣外傳來一聲嬌叱!
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喝道:‘旗海平波,四五歸元!’說也奇怪,那‘五行四象旗陣’雖然殺氣騰騰,黑衣騎士都想得陳舒傑性命而甘心,但被那清朗的語聲一喝,竟像著魔一般,立時停了攻擊。
同時,各自移動身形,緩緩後退——
陳舒傑驚疑回望,但見仇曉曉已經復原來面目,站在五步之外。
仇曉曉滿面怒容,把精光閃閃的眼睛向‘色魔’看了片刻,忽然掃向環立四周的黑衣騎士,沉聲說道:
‘這位老者是本座的救命恩人,你們自今而後,不許對他無禮,如果你們提敢違抗本座的命令,哼!罪者立即處死。’環立陳舒傑四周的黑衣騎士,聽了‘仇曉曉’呼喝之方,並未作聲,眼中卻顯出一忖怨毒之色。
陳舒傑心中暗奇,私忖道:‘這些人怎對他們代島主如此不敬?’只聽仇曉曉沉聲大喝道:‘把血旗給本座扔下!’黑衣騎士渾如無覺,屹立不動,手中血旗,仍挺在手中,兀自斜斜前伸,指著場子中間的陳舒傑。
仇曉曉見了這等情景,不由氣得血氣翹騰,立時狂聲喝道:‘你們聽見沒有,把血旗給本座扔下!’陳舒傑引目望去,仇曉曉衣衫鼓漲,渾身顫抖中,漸把目光投向冷冷站在一旁的‘色魔’。
那二十多個環圍四周的黑衣騎士,仍然怒目瞪覷著陳舒傑,手中的血旗,反而握得更緊。
陳舒傑心下忖道:‘這簡直想造反麼!’
陡地!
色魔發出惻然冷笑,左掌揮運之下,發出一蓬血雨,道:‘叛徒!叫你嚐嚐老夫的手段,哼!’那蓬血雨已經罩到‘仇曉曉’的頭頂。
緊跟著,‘色魔’又連續灑出四蓬血雨——
仇曉曉身子電閃,雙袖齊揮,一股怪異的迴旋力道,立即將那些血雨一卷,朝黑衣騎士罩去。
黑衣騎士血旗飛卷,那蓬血雨立即射向那堆‘屍山’,立見黃煙彌溫,那些屍體迅速的潰爛。
仇曉曉連忙撲進屍山尋找勞、塗二人。
‘色魔’陰笑數聲之後,突然疾衝過來,指著仇曉曉陰冷說叫,道:‘殺死他!殺死他!’四面環圍怒視的黑衣騎土,早巳大吼一聲,閃電般挺旗重圍上來,重新布好了‘五行四象旗陣’。
這一次佈陣,和第一次大不相同,先前黑衣騎土起步佈陣時,只慢慢地一點點一點點縮小,可是,這次他們身法卻是快得出奇。
才一眨眼之間,未待仇曉曉有機會前移半步,他們的陣勢,早成輪轉如風之勢,把仇曉曉困在核心。
仇曉曉大驚急怒之下,倏然揮動寶劍,用閃電般的快速手法,把周圍遞到的數支血旗撥開,和黑衣騎土戰在一處。
這時候,‘色魔’卻在陣圈外尖聲冷笑不已,其聲陰惻又充滿著得意,令人聽來毛髮聳然。
仇曉曉急促冷哼一聲,手中寶劍風車疾轉,勁力加到九成,但見‘五行四象旗陣’之中烏光四射,頓把殺氣騰騰的旗陣衝得慢了一慢。
好個仇曉曉,乘這旗陣稍慢之機,突然身子飛起五丈餘高,‘玉女投懷’,折身往下衝破。
說時遲,那時快!
恰當仇曉曉從身躍起欲折身下衝破時,早已聽到‘色魔’尖聲叫道:‘五行逆轉,四象沖天!’聲音甫落,數圈流雲飛馳的黑衣騎士,倏然止住身形,把那血紅大旗高高的舉起,交相倒逆揮舞。
只聽旗陣上響起一陣,‘啪啪’的血旗震盪乏聲。
斜裹飛從落下的仇曉曉,突感下面傳來一股絕大吸力,身子不由自主地急折而回,重又落在黑衣騎士的身上。
仇曉曉心中大駭,急忖道:‘這旗陣果真有些邪門,怪不得連爹孃也不敢輕易闖陣!
殊不知‘五行四象旗陣”,妙就妙在內家真力的互配驅引,只要陣勢發動,任你金仙羅漢,銅筋鐵骨,再也休想越出雷池半步。
‘色魔’在陣外陰側側說道:‘叛徒,老夫要叫你死得痛痛快快!’霎時!
‘五行四象陣’再度旋轉,奔速比之適才又不知快了多少。
這‘五行四象旗陣’端也鬼神莫測,四環旗圈,四種勁勢,最後一圈舞旗攻敵,後面三圈交相揮織,舞成重重旗幕,編成一片血海。
不是身臨其境之人,倒看不出內中有何太大威力!
仇曉曉身陷陣中,只覺四周‘劈啪’之聲不絕,幾乎令人窒息的旗風,從四面八方滲來,重若山嶽,世所罕見。
再配合上近身的旗角凜氣,實在令人躲無可躲,防不勝防!
仇曉曉全力舞動寶劍,東挑西劈,南擋北封。
色魔陰陰笑道:‘誰叫你在老夫面前猖狂,嘿嘿……非讓你噹噹旗下震死的滋味。’仇曉曉聽得血氣翻湧,口中罵道:‘無心色魔,竟敢殺主,禽獸不如,難道不怕萬毒攻心之苦嗎……’一語未盡,忽覺肩頭一陣刺痛,竟在說話分神之時,已被黑衣旗士手中紅旗虛掃中一下。
‘色魔’嘿嘿笑道:‘怎麼樣,血旗味道如何?’仇曉曉倏然驚悟,暗思道:‘不要中了這斯分神激將之計,卻讓黑衣騎土有了可乘之機!’但是,等仇曉曉想要變招疾攻,卻已晚了一步。
環在四周的血旗勁道又增,直把仇曉曉壓得吃力異常,休說什麼變招攻敵,就連扳平之局,幾乎也難持不下……
剎那間,仇曉曉左臂又被旗角刮破一塊。
這一次,那血旗恰恰拍在仇曉曉左臂‘曲池穴’的邊緣,饒他內功精湛,武術驚人,也不禁感到半身痠麻難忍。
這時,‘色魔’又在那邊叫道:‘圈環相套,旗海途迷!’‘五行四象旗陣’的陣形又是一變,但聽四面狂濤之聲更烈,所有的黑衣騎士全把旗陣的陣圈縮得更小,幾乎貼上仇曉曉的身子。
於是——周圍的勁氣更重了,壓迫得仇曉曉幾乎揮劍無力,只勉強把全身真深運出,聚於右臂,盡力封擋。
那左臂和肩背的傷口,她也無力護持了。
於是——鮮血從仇曉曉皮下汨汨流出,染溼了黃衫。
天上的雲彩是那般灰暗……
今天氣氛太暗淡了。
沒有烈日,沒有花香,沒有鳥語,也沒有蟲鳴。
身陷‘五行四象旗陣’的仇曉曉,已經剩了最後的掙扎。
仇曉曉的寶劍,在旗陣中怎樣也施展不開,四周源源湧來的旗風潛力,把仇曉曉劍芒發出的強大內力全部化於無形。
仇曉曉快死啦!
她在瀕臨死在的霎那間,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害怕,驚顫!
但她決不是對死有什麼懼怕,她是擔心自己的死,將無法實行她與賢哥廝守終身的美夢!
仇曉曉在驚懼中而悲傷!
她並不悲傷於自己不幸的際遇,她所傷懷的,只是沒能手刃這些叛徒,又而讓他們繼續在中原肆虐。
她想:‘我死了也不會瞑目!’
急速間,仇曉曉又轉和沉重的思慮之中。
幾乎在她將要精疲力盡,撒手西歸的當兒,她的心思,已經變成低沉的自語:‘天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喳!’四面旗風更急,仇曉曉大腿上又捱了一下!
‘啪!’又有一旗沾身,旗角在仇曉曉的背上,真使仇曉曉痛澈心肺,寶劍差點當場脫手飛出。
‘色魔’的狂笑又在陣外揚起……
‘嘿嘿嘿嘿……’那麼殘酷!那麼得意!又是那麼瘋狂!
‘五行四象旗陣’的威力仍在增強。
黑衣騎士們二十多支血旗交鳴之聲大作,震得山壁轟隆作響。
仇曉曉在這生死邊緣,發出近於呻吟的怒吼!但是,她的聲音被那博大雄渾的旗風劍氣淹沒了……淹沒得無影無蹤。
‘色魔’瘋狂而淒厲的叫聲又起:‘殺死他!殺死他!老夫要看他身上刮破千百道裂口,老夫要他死得更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