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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玉女獻身為何事

    ‘坡上平臨三塔影,湖中倒浸一輪秋;客中客入畫中畫,樓外樓看山外山。’這是描述西湖‘三潭印月’美景之楹聯,去欣賞‘三潭印月’美景之人,一定會同意這對楹聯並非‘違章建築--亂蓋’。

    清明時節雨紛紛,入夜之後更是雨霏霏,遊客已經絕跡,三潭峙立在湖中,更顯出其清麗脱俗之妙!

    子初時分,倏見一道黑影乍現於通往三潭之九曲石橋橋頭,哇操!簡直比‘波音七四七’飛得還快哩!

    那道黑影手持油傘,在橋頭一停下,先向四周緩緩的瞧了一圈,然後默默的瞧着湖中那三個石塔。

    雨點‘滴答…………’的在油傘上‘奏樂’,更迅速的將那人的黑袍下襬淋濕,立即貼襯出渾圓的臀部及纖細的腰肢。

    哇操!難道是母的嗎?快瞧瞧!

    哇操!有夠可惜!那人在黝暗的黑夜中仍然以黑紗巾繫住整個頭部,根本瞧不見她究竟是何模樣?

    她就似具石像般一動也不動的望向那三座石塔。

    倏見一道金影自中央那座石塔頂層窗中射出,似流星劃破蒼穹般疾射向九曲石橋的橋頭。

    那座石塔距離橋頭至少有五十丈,那道金影居然能夠一口氣射至,這手輕功立即懾住持傘之人。

    持傘之人剛身子一震,立即發現來人除了一身金色厚袍,臉部更戴着一付金面獠牙血口的面具。

    她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顫聲道:‘你…………果報神!’立聽對方深沉的應道:‘不錯!是你約我的嗎?’‘是的!’

    ‘你有何困難?’

    ‘我要你替我殺死金刀王。’

    ‘金刀王?王海德嗎?’

    ‘正是!’

    ‘你既然知道如何與我連絡,必然知道我的規矩吧?’那人低聲應句:‘知道!’倏地一扯灰袖釦結,然後向外一拉,一具玲瓏剔透,凹凸分明,雪白如脂的胴體,立即裸露出來。

    那把油傘立即飛落入水中。

    面對這怪招,果報神不由全身一震!

    那人的雙手微顫,好似甚為羞赧及緊張,不過,她仍然一字字的道:‘處子胴體珍貴無比,對不對?’果報神搖搖頭道:‘珍不珍貴在於你自己,我不稀罕。’那人全身一震,倏地扯下頭上黑紗,一張芙蓉嬌顏立即呈現出來,果報神不由暗呼道:‘啊!是冷飛燕!’這名少女正是冷家堡堡主冷申洲之女冷芸芸,由於她貌若天仙,輕功絕倫,因此,出道一年,即博得‘冷飛燕’之美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冷飛燕長得如此‘正點’,自然有不少英雄好漢及王孫公子大獻殷勤了。

    可是,她卻人似其姓般冷若冰霜,對任何男人皆不假辭色,如此一來,男人們更對她感到興趣了。

    想不到她今夜居然赤裸裸的找上江湖頭號殺手果報神,要求果報神殺死‘金刀王’王海德。

    果報神‘暫時停止呼吸’三秒鐘之後,沉聲道:‘金刀王乃是令尊之拜弟,你為何要殺他?’‘別問因,只問果!你如果有把握在本月底之前殺死金刀王,姑娘今夜就任由你擺佈!’‘嘿嘿!金刀王雖然以潑雨十八招稱霸至今,可是,在我的眼中,他根本不堪一擊,不過……………’‘不過,怎樣?’

    ‘我仍想知道你要殺金刀王的原因?’

    ‘哼!你惹不起金刀王嗎?’

    ‘嘿嘿!少來這套激將計,我不相信冷家會和金家交惡。’冷芸芸冷哼一聲,將黑袍朝身上一覆,冷冰冰的道句:‘你不是果報神!’立即以黑紗捂上頭部。

    ‘嘿嘿!你憑何指出我不是果報神?’

    ‘果報神集冷酷、貪婪於一身,未曾和人説過三句話以上,你方才的表現已經露出馬腳了。’説完,立即掠退出丈餘外。

    果報神嘿嘿一笑,右掌朝十丈外水面上的那朵含苞待放荷蕾一揮,卻見它晃也未晃一下。

    不過,經過雨水一陣滴落之後,那嬰拳大小的荷蕾好似沙灰般迅即的沿梗而下的散落在水面上。

    冷芸芸全身一震,失聲叫道:‘天雷掌!’

    ‘嘿嘿!好眼力!不錯!這正是無堅不摧的天雷掌,冷姑娘,咱們的這樁買賣成交啦!’説完,將金袍一掀,迅速的脱去長褲。

    冷芸芸全身一震,略一猶豫之後,倏將黑袍一卸,朝橋柱一擱,立即低頭赤裸裸的走了過去。

    獠牙面具後面的雙眼立即露出貪婪的欲焰,一瞬也不瞬的掃視着那具迷人的胴體。

    一聲嘿嘿陰笑之後,果報神將胴體摟入懷中,雙掌立即貪婪的在胴體上‘翻山越嶺’忙碌了。

    那胴體起初似受驚的綿羊般輕顫不已,可是,經過盞茶時間之後,立即似靈蛇般輕扭了。

    果報神在芳草棲棲的‘玉門關’口一淘,立即被那滑濕的津液,逗起了無窮的欲焰。

    他將她的右腳朝橋柱一擱,匆匆的褪去自己的內褲之後,一式‘百步穿楊’破關而入了。

    一聲悶哼之後,斑斑處子落紅隨着他的進退之中,而汩汩的向下滴落,他低頭一瞧,滿意的嘿嘿一笑。

    接着,他毫不憐香惜玉的盡情情玩樂了。

    她將臉向右一偏,木然的望向遠處,淚水及雨水迅即將頭上的黑紗整個的淹濕緊粘在頭上了。

    他瘋狂的發泄了將近半個時辰,留下一批‘紀念品’在‘桃源洞’中之後,方始穿上褲子疾掠而去。

    她將略顯麻木的左腿放下之後,望着他那逐漸消逝的背影,忖道:‘果報神,你的死期到了!’※※※※※※

    初更時分,夜幕低垂,一勾彎月斜掛天邊,給寂靜的大地灑上一層暗淡光輝,朦朦朧朧,愈增荒郊的淒涼意味。

    倏見一道白影快如流星,沿着寬大官道,迎着徐徐夜風疾馳而來,身形過處卻未見塵泥揚起。

    哇操!好高明的凌雲御風輕功身法,看來此人一定是江湖道中數一數二的老前輩啦!

    錯啦!此人只是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而已,瞧他一身白緞銀花公子衫,雙眉飛挑,俊面冷肅,看來心情不大好哩!

    白衫青年疾掠半個時辰之後,遠處已經遙見一座黑黝黝的大鎮,他輕噓一聲,立即放緩身形。

    不過,在片刻之後,他旋又開足馬力朝鎮中掠去,因為,他聽見一陣奇怪的‘交響樂章’。

    他掠過一道紅磚高牆,似一朵白雲般冉冉的飄落在院中,那株槐樹枝椏間,立即循聲瞧去。

    這是一座建築宏偉的精舍,看來主人必是‘有錢郎’,此時正有三位中年人在一間華麗的房中忙碌着。

    那奇怪的‘交響樂章’正是由他們三人和三位女人合奏的。

    那三名中年人長得骨瘦如柴,獐頭鼠腦,由頭頂那個道髻和地上的道袍,可見此三人乃是道士。

    哇操!道士居然玩女人,分明是花道士嘛!

    別看他們三人骨瘦如柴,而且年逾四十,抱起女人幹起活來,卻是威風八面,殺氣騰騰哩!

    瞧榻上那人以‘泰山壓頂’將雙掌按在一名少女的雙峯,下身連聳,殺得落紅到處濺落着。

    另外一人‘肩負重任’的站在榻前,以雙肩扛着一名少女的粉腿,手摟圓臀疾頂猛挺不已!

    落紅似棉絮般濺落着。

    另外一人最絕啦!只見他摟着一名少女的雪臀,在房中來回走動同時不停的頂挺,正忙得喘呼呼哩!

    白衫青年瞧得雙眼寒芒連閃,立即飄到四處去察看,其餘之人究竟在幹什麼事?

    片刻之後,他發現廳中,及房中計有男男女女三十六人,及十二個小孩皆被點中‘死穴’而亡。

    他的那張俊面倏地帶煞了!

    不過,當他打開放在大廳桌上的那三個大包袱之後,那張俊面立即添加了驚訝以及欣喜。

    尤其在他打開一個手掌大小的錦盒,一見到盒中那隻通體碧綠,生有五足的蟾蜍之後,險些驚叫出聲!

    他全身輕顫的打量這隻傳聞可以增長功力,及解除百毒的‘玉蟾蜍’,雙眼不由自主的連閃異采!

    條聽三聲慘叫,白衫青年悚然驚醒的,立即將‘玉蟾蜍’放回錦盒,然後,直接沒收入自己的袋中。

    忽聽:‘大師兄,這三個小妞不賴哩!’

    ‘嘿嘿!有錢人家較會保養嘛!若非為了滅口,我真捨不得殺她哩!’‘嘿嘿!有那三包珠寶,夠咱們逍遙的啦!大師兄,咱們乾脆還俗到秦淮河畔去泡妞樂個過癮吧!’‘嘿嘿!很好!就這麼辦吧!’

    白衫青年雙目煞芒一閃,雙掌緩揚,原本臘黃的它們立即變成血紅,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氣氛。

    一陣步聲之後,三名道士邊系道袍邊走入廳中,他們剛見到那雙血紅手掌,立即有人駭呼道:‘天雷掌!’‘掌’字未歇,其中一人已經先‘向後轉’了。

    紅影連閃,慘嚎連響!

    ‘砰砰砰!’三聲,三名道士已經腦漿四射,蓋骨橫飛的倒地而亡,白衫青年將三個包袱朝假山後面一塞,飄然離去。

    陽光普照,瑞芒耀眼,整個的大鎮人人行色匆匆,個個面現驚慌,彼此渲染着田員外宅中恐怖血案。

    尤其幾家酒樓茶肆更是人聲鼎沸的談論這件慘案。

    就在這時那位白衫青年卻旁若無事般進入鎮中,瞧他東張西望的瞧着議論紛紛的人羣,似乎驚異不解哩!

    他在一家豪華酒樓前停下腳步,劍眉微蹙的仰首上看,立即看見樓上高懸一塊黑漆金字‘擱再來’大匾。

    ‘哇操!擱再來?一定口味道地,酒客們才會再來捧場哩!’倏轉身前響起一聲恭謹招呼:‘公子,請樓上坐!’白衫青年低頭一看,一位小二打扮的中年人正滿面堆笑的望着他,於是,含笑謙和的一頷首向樓前行去。

    小二急行數多,走到梯口仰頭喊道:‘公子一位--幽靜雅座--’喊聲甫落,躬身肅容道:‘公子,您請!’此時,樓上早已回答了數聲親切歡迎的肥喏,原本喧譁的酒樓頓時靜下來,似乎等着要瞧瞧來人是何模樣。

    白衫青年微微一笑,撩起下襬,斯文的登樓。

    他尚未抵達樓上梯口,早有兩個酒保陪笑恭候了。

    白衫青年登上樓,不覺眼前一亮,樓上竟是大爆滿,只見人面晃動,目光閃爍,竟有百來人望着自己。

    有商旅、書生、佛門僧侶、武林豪客,形形色色,目不暇接。

    酒香、菜香,香香撲鼻。

    白衫青年似乎不敢多看,立即跟着酒保目不斜視的向着一排空花方格隔開的竹屏那面行去。

    來至一個潔淨靠窗的方形漆桌前,酒保含笑謂他坐下,恭聲問道:‘公子,來壺什麼酒?點些什麼菜?’‘啊!小生不善飲酒,來壺香茶吧!’

    話聲甫落,身後立即響起‘噗嗤’一聲嬌笑。

    整個寂靜的酒樓跟着掀起一陣鬨笑。

    所有的酒客們似乎都覺得白衫青年雖然氣宇不凡一表人才,但可惜的,竟是一個十足的書呆子。

    因而,大家紛紛舉酒乾杯,繼續高談闊論起來。

    酒保啼笑皆非的道:‘公子,我們這裏是酒樓……………’白衫青年俊面一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立即接口道:‘啊!既然如此,就給小生來壺甜酒吧!’酒保恭聲應是,立即轉身離去。

    白衫青年仍記着身後那聲‘噗嗤’嬌笑,因此佯裝漫不經心的向後望來,這一望,立即雙眼一亮,心頭怦動。

    如玉般的雙頰立即升上兩片紅暈。

    只見身後一張桌上,坐着一位白髮老嫗及一位嬌憨秀美的妙齡少女,看來必是奶孫女兩人。

    那少女年約十六七歲,桃形臉蛋,細月彎眉,杏眼瓊鼻,櫻桃小口,一身碧綠衣裳,下着百褶長裙,香肩露出一隻綠絲劍柄。

    那嬌顏正綻放微笑,那雙晶瑩明亮的杏目正柔和的向這邊凝睇,看來對白衫青年有些‘來電’哩!

    不過,那付嬌憨神態卻隱透頑皮淘氣,令人一看就知道她必然是個刁蠻任性,招惹不得的‘幼齒仔’。

    那白髮老嫗,雖是一臉的雞皮皺紋,輪廓卻頗為‘正點’,看來在年輕的時候,也出過一段時期的風頭。

    不過,那對炯炯閃爍的眼睛及放在她身邊桌腳上的沉重鑌鐵護手鈎,看來她不但孔武有力,而且修為不弱哩!

    白衫青年不敢多看,急忙轉過頭來。

    當他回過頭來時,心頭不由又是一震。

    只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張漆桌上,竟獨坐一位年約雙十,一身黃絨長衫,頭戴鵝黃文生巾的俊美青年。

    黃衫青年身材不高,卻甚為瀟灑,尤其那雙明如秋水的眸子湛湛有神,鵝蛋形的俊面有若桃花,温文儒雅。

    此時,黃衫青年手持一把精緻描金摺扇,丹唇綻笑的盯着他。

    時值三月,江南雖然暮春如夏,但用扇稍嫌過早,黃衫青年手持的精緻描金摺扇,想必是他擅用的兵器。

    ‘一分短,一分險’,若無精湛的輕功,渾厚的內力和絕佳的技藝,絕對不敢使用那把精緻小巧的描金摺扇。

    看來老嫗和線裳少女的武功恐怕不及黃裳青年,因此,白衫青年乍見他時,急忙轉首望向窗外。

    窗外可以看到鎮外碧綠原野,加上垂柳桃花在豔麗的嬌陽下,更顯得美景如畫,他不由心神一暢。

    不久,酒保送來酒菜,他一見水陸俱有,色香味俱全,立即目現遠景,自斟自飲,慢慢的品嚐起來。

    倏聽一個粗獷的聲音道:‘那三個賊道雖被擊碎腦袋,但我仍一眼就瞧出他們是真武觀的那三個傢伙!’‘媽的!這些身入空門的人,終日誦經,朝夕拜佛,居然做出這種喪天害理,劫財又劫色的無恥勾當來。’倏聽另側傳來焦急的聲音道:‘方師肯定是果報神擊斃那三個賊道嗎?’‘不錯!傷口周圍焦卷,必是天雷掌之威。’‘怪啦!果報神一向將本永利,去會免費做此善事呢?’立聽另外一人接道:‘這位朋友所不知,聽説田員外府中值錢的珠寶古董全部失蹤了,一定被果報神取走了哩!’‘原來如此!謝啦!’

    ‘別客氣口在下敬你一杯!’

    ‘請!’

    不久,又有人叫道:‘不對呀!果報神一向身披金袍,頭戴金面具,昨夜卻有人看見一道白影快如掠地流星眨眼離開田府哩!’白衫青年不由心中暗震。

    他悄悄一瞥,立即看見黃衫青年含笑望着自己,他心中暗凜,緩緩的啜了一口酒,望着窗外美景,搖頭晃腦的低吟道:‘三月正當三十日,風光別我苦吟身;共君今夜不須睡,來到曉鍾猶是春。’倏聽一陣珠玉般聲音道:‘兄台觀景獨酌,低吟詩賦,果是雅人也。’話聲甫落,黃衫青年已含笑走了過來。

    白衫青年忙拱手一揖含笑道:‘啊!兄台移樽,不知有何見教?’黃衫青年拱手還禮含笑道:‘兄台方才幾句嘆景之話,道盡惜春之意,若能加上煙迷碧樹水送花,豈不更佳!’‘啊!太棒了,請坐!請坐!’

    説着,伸手肅容,殷切請坐。

    黃衫青年含笑頷首在對面坐了下來。

    白髮老嫗搖頭道:‘迂腐!’

    綠裳少女立即道:‘奶奶,這不是迂腐,這是讀書人的氣質啦!’‘哼!酸透了!’

    ‘奶奶,你幹嘛如此説呢?你不是一直鼓勵人家唸書嗎?’‘那咱們就去和他聊聊吧!’

    ‘這…………多不好意思!’

    ‘怕什麼?又不是去相親!’

    説完,抓起護手鈎逕向白衫青年桌前走來。

    綠裳少女只好羞紅着粉臉跟了過來。

    黃衫青年立即秀眉一皺,浮上一層不悦神色。

    白髮老嫗走到桌前問道:‘你這位小子是讀書人嗎?’綠裳少女一聽不由急得手心出汗,世上那有如此問法呢?她急忙在身後悄悄的碰了一下白髮老嫗。

    白衫青年卻含笑拱手道:‘老嬤嬤,請坐!請坐!’黃衫青年雖然心中不悦,但一見到白衫青年行禮,為了表示自己也是個斯文書生,立即也拱手起身。

    白髮老嫗一向心直口也快,立即大刺刺的坐下。

    白衫青年一見綠裳少女站在一旁,於是再度拱手,斯文的含笑道:‘啊!這位小娘子也請坐吧!’綠裳少女不由雙頰一紅!

    白髮老嫗立即沉聲道:‘喂!我説你這小子把照子睜亮些,我們碧兒還是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哩!’白衫青年忙躬身連聲應是。

    綠裳少女粉眉一紅,一扭纖腰坐了下來。

    黃衫青年含笑道:‘這位兄台想必是蘇州金陵一帶來此,所以才會把“姑娘”稱呼為“小娘子”,請老嬤嬤不要介意。’‘呵呵!老身知道!我是有意逗你們這兩個小書呆子。’黃衫青年立即含笑坐下。

    白髮老嫗俟白衫少年坐下之後,立即含笑親切的問道:‘這位小相公,你叫什麼名字?仙鄉何處?’白衫青年急忙欠身,依然文皺皺的回答道:‘小生姓郭,名凌雲,世居金陵,乃是詩書門弟…………’‘嗯!好名字!此番來此,有何貴幹?’

    ‘遊學,增廣見聞。’

    ‘嗯!你的確需要出來見見世面。’

    説完,又望向黃衫青年問道:‘你呢?’

    ‘小生姓馬,名道明,世居岳陽,歷代經商。’‘呵呵!好地方!老身去過多次洞庭湖,湘女多情令老身印象深刻。’馬道明立即紅着臉含糊的應了兩聲是。

    白髮老嫗指着綠裳少女道:‘她是老身唯一的孫女兒,薛碧,今年已經十六歲啦!呵呵!卻仍是個傻丫頭。’説完,老臉滿布光彩的呵呵笑着。

    郭凌雲及馬道明立即同時含笑朝薛碧拱手,薛碧粉面微紅,憨態羞美的欠身福了一福哩!

    白髮老嫗呵呵笑道:‘我不是讀書人,也沒有什麼好聽的名字,你們就仍然稱呼我為老嬤嬤吧!’郭凌雲及馬道明立即含笑點點頭。

    四人經過介紹,氣氛轉為柔和,郭凌雲更是不時提壺為老嫗斟酒。

    整個酒樓的話題仍是昨夜那件血案,急於趕路的商旅先行走了,卻陸續上來一些勁裝佩帶兵刃之武林人物。

    他們乍見到老嫗,立即自動的坐在遠處,而且把話聲放低,似乎生怕引起老嫗的不愉快哩!

    老嫗一生接觸的全是武林人物,今天遇上一位書呆子,倒覺別具趣味,而且漸漸的對他感到有些喜愛。

    薛碧對他的印象更佳了,因為,那個俏姑娘不喜歡俊哥兒呢?

    她覺得要想和死啃書本的郭凌雲談得投契,決不能談武論劍,必須要説些清風明月吟詩賦詞的話。

    於是,她那嬌顏綻笑,大方的問道:‘郭相公,方才你所吟的詩可否再説一遍給小妹聽?’説完,杏目柔和的注視着他。

    馬道明看在眼裏,似乎有些神情若失,那雙如秋水般的眸子中,不時的閃爍着既嫉且羨的眼神。

    郭凌雲仍然斯文的點點頭,又把那首詩吟了一遍!

    倏聽遠處傳來一陣輕蔑譏嘲,含有妒意的聲音道:‘無病呻吟!’薛碧叱聲:‘放肆!’倏地起身,皓腕一抬,‘嗆!’一聲清越龍吟,寒光一閃,寒芒四射,她背後那柄三尺長劍已握在手中。

    郭凌雲佯作為慌失措的急由椅上站起,緊張的站在一旁,悄悄一瞧立即發現發話之人是個尚未滿三十歲的青年。

    那人頭戴英雄帽,着小紅色亮緞勁裝,背後斜插一把單刀,白淨的面上哂着不屑冷笑,眉宇之間隱透傲氣。

    酒樓上立即又恢復平靜,所有的目光全集中過來。

    白髮老嫗冷冷的望了那人一眼,沉聲道:‘碧兒,殺了他!’郭凌雲佯作驚慌的連連作損惶聲道:‘啊!老嬤嬤,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殺人豈不要償命呢?’倏聽酒樓的正北角響起哈哈的爽朗笑聲,郭凌雲停止作揖,立即發現是一位勁裝老人站了起來。

    那人手持鐵枴,一身黑布勁裝、蒼髮、銀髯、紫面膛、霜眉入鬢,一臉祥和,一看即知是個正派人物。

    他邊走邊道:‘真是大水沖倒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哈哈,老妹子,你饒了小犬一命吧!’白髮老嫗含笑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是什麼時候來的?可也是來參加金刀王明天的壽禮呢?’‘哈哈!正是!正是!翔兒,還不快點向薛前輩及薛姑娘賠罪。’那青年先瞪了郭凌雲一眼,然後朝白髮老嫗及薛碧躬身,拱手道:‘石龍翔有眼無知,請海涵!’薛碧一見他瞪郭凌雲,心中不悦,立即偏頭不理。

    白髮老嫗卻含笑道:‘石老拐,你這孩子怎麼棄拐學刀啦?’‘哈哈!我這手破拐法怎此得上金刀王之潑雨十八招呢?’‘喔!他拜金刀王為師了?’

    ‘哈哈!他已是金刀王之半子,明年即會宣佈此事。’‘喔!石老拐,恭喜你啦!’

    ‘哈哈!謝啦!謝啦!老妹子,冷老打算今晚先替金刀王暖壽,你是不是也要參加呢?’‘好呀!’

    ‘那…………我就先告辭了!’

    薛碧俟那二人離去之後,低聲罵道:‘沒出息的男人,為了女人居然放着家傳武功不使,還洋洋得意哩!’白髮老嫗忙低叱道:‘丫頭,你嚼什麼舌根呀?’薛碧吐吐舌,做個鬼臉,低頭不語。

    馬道明舉起白嫩如春葱的手將插在衫領上的摺扇取下來道:‘小弟因有急事不克久留,謹將此扇贈兄留念。’説着,雙手捧扇遞了過來。

    ‘這…………此扇如此精緻,小弟不敢接受!’‘小弟誠心相贈,望兄不要推卻!’

    ‘既然馬兄心誠意堅,小弟就暫代你保管數日吧!’説着,雙手將扇接過。

    那知,扇入手甚沉,他心中一動,立即低頭一瞧!

    馬道明卻含笑向老嫗拱手一揖道:‘老嬤嬤,小生因要事羈身,不克久留,願老嬤嬤和薛姑娘萬事順利!’‘呵呵!馬相公別多禮,恕老身不送你了!’馬道明又瞧郭凌雲深深的望了一眼,逕自下樓而去。

    郭凌雲坐在椅上細心觀看摺扇,只見它長約八寸,兩邊寒玉鑲身,一面雕龍,一面雕鳳,精工細膩,栩栩如生。

    龍睛是顆青色寶石,鳳目是粒鮮紅珊瑚,金絲扇墬上串着一顆銀灰明珠,隱隱發亮,閃閃生輝。

    打開扇面一看,在蟬翼般的透明薄紗上,繪着一幅富貴丹鳳圖,絲絲淡雅幽香直撲他的鼻孔。

    就在此時,他的耳畔已響起薛碧悄聲驚呼道:‘啊!這是女人用的香墜扇嘛!’一陣如蘭氣息和馨馨髮香直襲他的後頸。

    他啊了一聲,立即仰首。

    薛碧正站在他肩後微傾嬌軀探首俯視,他突然回頭,那雙唇險些吻上薛碧那兩片鮮紅的櫻唇。

    她悚然一驚,倏然直身,總算閃過那一吻,不過紅暈立即紅遍嬌顏,那對杏目含羞帶嗔的望着他。

    他佯作不知的問道:‘姑娘怎知這是一柄香墜扇呢?’‘我…………我只是根據它的香味推測而已!’‘不可能吧?馬相公怎會使用女人的香墜扇呢?’‘我覺得他有點…………有點娘娘腔哩!’

    ‘這…………有嗎?我怎麼沒有發現呢?’

    ‘我…………我也只是憑直覺而已!’

    ‘呵呵!別扯那麼遠啦!碧兒,咱們該走啦!’‘走?去那兒呀?’

    ‘替金刀王暖壽呀!你不是一天到晚吵着要瞻仰金刀王及冷劍之風采嗎?今晚就可以見到啦!’‘可是…………可是………我…………’

    説着,杏目一直瞟向郭凌雲。

    郭凌雲忙道:‘老嬤嬤,小生此番遊學就是要增廣見聞,不知…………’薛碧忙興奮的道:‘娘,他願意去哩!’

    白髮老嫗是過來人了,她知道丫頭已經迷上這個小書呆子,如不答應,丫頭一定會吵個沒完沒了。

    可是,赴會者皆是有頭有臉的人吻,自己若帶着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書呆子,未免有損顏面。

    ‘奶奶,他願意去了,你就帶他去吧!’

    ‘丫頭,金刀王是何等尊崇的身份,他與金刀王素未謀面,冒然前往,恐怕有失禮儀哩!’‘這…………奶奶!就説他是碧兒的表哥吧!’‘哇操!一表三千里,虧她想得出來。’

    老嫗眉頭立即一皺!

    薛碧卻急問道:‘郭相公,你願不願意作我的表哥呢?’‘願意!願意!’

    ‘奶奶,你全聽見了吧?走吧!’

    老嫗白了她一眼,拿起護手鈎,向酒保一招手。

    酒保跑到近前,躬身哈腰笑道:‘老奶奶和這位公子爺的酒菜錢,那位馬相公方才已經付過了!’郭凌雲聞言,立即一瞧手中的描金摺扇。

    老嫗點頭嗯了一聲,當先行去。

    薛碧立即笑嘻嘻的與郭凌雲跟了下去。

    三人離鎮之後,沿着鄉間大道直行而去。

    郭凌雲舉目一瞧,只見兩邊植有巨大垂柳的大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俱是武林人物,他不由心中有數。

    經過他們身邊之人,不少人向老嫗含笑行禮,且都忍不住對温文儒雅的郭凌雲和嬌憨豔麗的薛碧看上兩眼。

    這位郭凌雲正是果報神,他表面上含笑不語,心中卻在思忖如何不留痕跡或安然的除去金刀王。

    他本來信心十足,可是,一想起離別鈎薛大娘及旋風拐石天理屆時會在現場,加上眾多武林人物,他不能不小心了!

    他們沿途緩行,直到日落西山,彩霞滿天,才看見一片濃綠的巨木大林,林前豎立一塊鐫有‘金刀莊’之大石。

    郭凌雲暗自冷笑道:‘哼!沽名釣譽之輩。’只見巨樹密集矗立,虯枝橫生,濃蔭鬱郁,遠遠瞧去,宛如一座令人望之卻步的怪林,充滿了陰森、煞氣…………

    別説林中尚有一座威震武林的刀王莊,即使不知之人,看到這座畸形死寂的巨木大林,也會學步遲疑。

    林內一片漆黑,仰首不見青天,老嫗毫不遲疑的大步行入林中,郭凌雲佯作猶豫的停了下來。

    她立即羞赧的拉着他右袖行去。

    只見腳下是一條筆直的青石板大道直通深處,左右兩側林中皆是畸形怪石,充滿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

    他佯作緊張的朝她靠了靠,低聲問道:‘還有多遠呀?’‘快到了!別出聲,兩側林中有人。’

    ‘有人?他們幹嘛躲在林中呢?’

    ‘他們是刀王莊的人,是在提防有人搗亂的。’‘誰敢搗亂呢?’

    ‘不一定!當今武林很亂,奇人異士紛出哩!’‘什麼是奇人異士呀?’

    ‘就是武功文才學有專精的人。’

    ‘原來如此!’

    漸漸的,遠處枝葉間已經有不少處透出燈光了。

    不久,他們三人走到深林的盡頭,立即看見十餘丈外橫着一座高大的石牆,牆高數丈,牆上裝滿鋒利的兩刃三股叉。

    牆上每隔兩丈各掛着一個五尺大小的紗燈,燈上漆着金刀莊三個大紅字,照得刃叉閃閃發亮,懾人心神。

    大牆向左右兩側延伸下去,一眼竟看不到邊,莊院之大可想而知,最奇怪曲是這座大牆居然見不到一扇門户。

    只見一批批的武林人物掠到牆前之後,立即飛身縱上高大石牆,身形一閃,頓時不見啦!

    只聽老嫗皺眉低聲道:‘我忘了金刀莊沒有門,怎麼辦呢?’‘奶奶,他們為何不設門呢?’

    ‘金刀莊中即使是一個小童婢女,亦能飛越此牆如履平地,因此,無法越此牆的人根本無法見到金刀王。’郭凌雲暗罵道:‘王海德,你的狂妄日子不多了。’他佯作驚訝不解的東張西望,同時低聲問道:‘老嬤嬤,這要多高的梯子,才能上去呀?’老嫗卻望着薛碧道:‘叫他走吧!’

    薛碧低頭看地,兩手搓着裙角,嘟着小嘴道:‘這麼怕人的深林,怎好趕他回去,再説天也黑了…………’‘難道你抱他上去?’

    ‘我…………’

    她的粉面通紅,只是低頭不語,那雙明亮的杏目不時斜瞟着,仍然在焦急的東張西望的郭凌雲。

    ‘死丫頭,你真的要嫁給這個書呆子嗎?’

    薛碧依然紅着臉輕搓裙角。

    老嫗低啐一聲:‘不害臊!’足尖一跺,身形已騰空而上。

    郭凌雲‘啊!’了一聲,抬頭一見她已上了牆頭,不由急問道:‘老嬤嬤………她……她會飛呀!’倏覺一陣香風襲來,他剛回頭一瞧,她已經伸臂平托起他的身體,他便暗凝真氣減輕自己的體重。

    她一托起他,頓覺粉頰生火,芳心狂跳,為了避免他在中途跌下來,她不得不緊緊的將他攬在胸前。

    左右一瞧,恰好無人,她立即彈身疾射而起。

    他佯裝驚怕,趁她身形上升的一剎那,脱口‘哎唷’一叫,右袖在佯驚胡揮之中,暗中揮出一股無形潛力。

    她一心不敢二用,雖然他的左臂恰好壓在她胸前那雙椒乳上,她仍然緊緊抱住,運足功力提氣上升。

    她從沒抱過男人,不知男人究有多重,她一躍升牆頭,心中一寬,腳尖一點牆頭,飄身疾瀉而下。

    雙足落地之後,她立即將他放下,羞澀的低頭不敢瞧他。

    尤其,胸脯那陣酥麻更使她的芳心狂跳不已!

    他卻佯作緊張的自語道:‘啊!好險呀!’

    説着,覷目一瞧,牆內居然有着無數紅磚瓦,建築堂皇的院落俱都懸燈結彩,大放光明啦!

    此時,老嫗已經走向正中那座高大宏偉的門樓,他不由焦急的道:‘姑娘,老嬤嬤已經走遠了。’她白了他一眼,低聲道:‘人家都喊你表哥了,你怎麼還喚人家姑娘?’‘那該喚你什麼呢?’

    ‘表妹、碧妹、妹妹,都可以啦!’

    她滿臉羞紅的立即朝前行去。

    他覺得她越來越嫵媚了,僅僅半日之間,她似乎己由一個嬌憨淘氣的小姑娘,變成一個情竇已開的少女了。

    他無心去多想,因為燈光輝煌,懸燈結彩的雄偉門樓就要到了,他正計劃着如何除去金刀王。

    不久,他們二人已經跟停在大門前的老嫗會合了。

    黑漆大門上的銅環耀眼發亮,高階石獅子,巨磚紅牆,這一切的一切皆顯示金刀莊的氣派。

    十二名衣裝嶄新的莊漢正在恭迎來自各地的賀客,老嫗登階直入,僅對他們微微頷首,呵呵乾笑兩聲。

    薜碧含笑依着郭凌雲並肩前進,不知令那十二名大漢羨煞,郭凌雲卻只是俊面綻笑朝他們頷首。

    繞過迎壁是道紅漆畫廊,對對紗燈,隨風搖晃不已!

    畫廊左右俱是各式花圃,鵝卵石徑,細竹小松,奇花異卉暗吐芬芳,遠處高樓小閣在明亮的燈光下,琉瓦閃閃生輝。

    哇操!實在是有錢郎。

    畫廊盡處是座月形朱漆院門,八名小僮分立左右,在花格院牆的空隙間,隱約可見裏面是座大庭院。

    進入院門,令人雙目頓時一亮,六七丈外竟是一個建築宏偉大廳,廳上明亮的燈光照得廳前天井耀眼發亮。

    廳中宮燈棋佈,明如白晝,人影幢幢,笑聲飄蕩!

    廳口高階上卓立着一個白淨面孔,虎眉朗目,挺鼻朱唇的錦緞青年,看來至多二十三四歲。

    白麪青年正謙和的向每位入廳的賀客抱拳躬身含笑招呼,似在恭迎客人,看來十分的恭謹。

    郭凌雲正在打量間,薛碧已悄聲道:‘雲表哥,那位迎接賀客的人就是金刀王之幼子王自重。’又道:‘他不但人品俊,刀術也極為高強,今年雖然只有二十四歲,卻已經威震大江南北,名噪江湖了!’‘你認識他呀?’

    ‘半年前,我和奶奶遊大明湖時,見過他一面,這些話都是奶奶説的,那天我們還一起玩哩!’‘他會不會比你厲害呀?’

    ‘奶奶説他至少勝我兩籌,我一定要找機會鬥鬥他。’‘有志氣!對了!金刀王其餘之子呢?’

    ‘他原本另有三子,卻在一十年前先後死於仇家之手,所以他們夫婦才又生下一子及一女。’説到‘生’字,她沒來由的又是雙頰抹霞。

    倏聽一聲清朗的呼喚:‘薛奶奶,碧妹,你們怎麼才來呢?’説話之間,王自重已經迫不及待的急步迎下階來。

    ‘呵呵!小夥子,你的稱呼越來越親熱了!’王自重的俊面一紅,忙哈哈一笑,先朝老嫗行禮,然後再向薛碧抱拳招呼道:‘碧妹久違了!’薜碧含笑脆聲道:‘王少莊主,你好!’説着,纖手一指身邊的郭凌雲介紹道:‘他是我的表哥郭凌雲。’王自重一見郭凌雲温文儒雅,脱俗瀟灑,比起自己來,年青多了,英俊多了,心中頓生妒意。

    加上一聽説他是薛碧的表哥,心中更加不爽,因此,他冷冷的望着郭凌雲,白淨淨的面孔上毫無一絲笑意。

    郭凌雲卻拱手含笑道:‘久聞少莊主大名,今日一見,愈信碧妹言之不謬,少莊主果然是後起之秀!’王自重一聽‘碧妹言之不謬’,險些樂歪了!

    因此,他未待郭凌雲説完,再也忍不住的仰天哈哈一笑,同時含笑謙遜的道:‘郭少俠過獎了!’‘我表哥是讀書人,根本不懂武功。’

    他一聽,立即更加開心了!

    因為,他相信驕蠻的她絕對不會嫁給一個‘軟腳蟹’。

    可是,他忘了問郭凌雲是如何掠過那座高牆入莊的,他若知道是薛碧抱郭凌雲入莊的,不吐血才怪!

    他愉快的側身肅容道:‘碧妹請!郭相公請!’廳中不少客人聽見王自重的笑聲,立即出廳一瞧,在數十道炯炯目光注視之下,薛碧羞澀的和郭凌雲並肩入廳。

    王自重為了討好薛碧,逢人就介紹道:‘他是郭相公,斯文的讀書人!’一顆心兒樂得猛跳‘迪司可’不已!

    大廳中燈光明亮,佈置得金碧輝煌,正中一張檀木大香案,壁上高懸一方八尺見方的大紅毯。

    毯中釘着一個大‘壽’字。

    廳中早已擺滿酒席,鐵枴石天理爺孫坐在首桌,另有一位清瘦老者和一位絕色少女坐在一旁。

    郭凌雲乍見絕色少女,一顆心兒立即一震,暗忖道:‘冷飛燕也來了!她身邊之人必是冷劍冷中洲。’他雖已將目光移開,腦海中立即浮現她赤裸裸的靠在‘三潭印月’九曲橋前任由自己發泄慾火之情景。

    他的心兒亂了!

    偏偏王自重卻帶着他們二人沿途介紹過去,終於來到第一桌了,他忙暗暗的吸口氣穩定情緒。

    王自重含笑道:‘伯父、芝妹,他就是郭相公,是個斯文的讀書人,郭相公,他是敝伯父冷劍及冷姑娘。’郭凌雲含笑拱手道:‘幸會!’

    冷劍冷中洲含笑道:‘郭相公當真不諳武嗎?’就在這時,倏聽側角門處響起一聲謙和朗喝:‘諸位!壽星到!’郭凌雲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立即轉首望向角門。

    角門人影一閃,一位紅光滿面,發髯如銀,身穿一襲寬大杏黃長袍的老人掛着微笑走了出來。

    轟然一聲,所有的賀客同時起立。

    來人正是威震江湖半甲子的‘金刀王’王海德,他親切的向賀客們連聲含笑道:‘諸位請坐,諸位請坐!’金刀王來到首席上,親切的道:‘各位請坐!’眾人坐下之後,王自重忙指着郭凌雲道:‘爹,他是金陵郭凌雲相公,他是碧妹之表哥,今日特來向你祝壽。’郭凌雲忙躬身拱手道:‘祝莊主壽比南山,福如東海!’‘謝謝!請坐!’

    郭凌雲陪着王自重、老嫗及薛碧坐在首席之後,金刀王含笑道:‘小壽辱蒙諸位長途跋涉,老夫先乾為敬,請!’説完,立即仰首一飲而盡。

    眾人鬨然喝句:‘萬壽無疆!’立即一飲而盡。

    郭凌雲佯作皺眉聳鼻幹了那杯酒,立即張口伸舌。

    薛碧立即伸掌替他輕扇着。

    不久,佳餚上桌,金刀王朝愛子含笑頷頷首,王自重立即起身朗聲道:‘諸位,今晚筵席通霄達旦,敬祝各位百斛不醉。’廳中立即歡聲如雷,許久不歇。

    廳中的氣氛一轉熱烈,酒興立熾。

    郭凌雲正在用菜之際,突聽冷劍含笑問道:‘郭相公,你身上的那把摺扇可否借老夫一睹?’郭凌雲含笑放下銀筷,雙手奉上那柄描金摺扇。

    冷劍將扇一開,雙眼立即一亮。

    坐在他身側的金刀王則神色一怔!

    王自重及冷芸芸亦隨之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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