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婷婷問小神女和婉兒,凡是有書呆子出現的地方都有杜鵑的出現,你們不感到古怪麼?
小神女含笑問:“婷姐懷疑這書呆子是神出鬼沒的杜鵑?”
婷婷說:“總不會總是那麼巧合嗎?一次是偶然,兩次也可以說是偶然。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就值得人去懷疑了!”
婉兒說:“婷姐姐,我和三姐姐也曾經對他懷疑過,不論明觀察也好、暗試探也好,怎麼也看不出他會武功。他的確是一個呆頭呆腦的書呆子,不可能是那神秘莫測、高來高去、劍法精湛而又機警過人的杜鵑。”
婷婷一笑說:“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老爺和奶奶的故事?”
小神女問:“姐姐是說黑鷹爺爺和奶奶的事情?”
“是呀!他身懷絕世武功,不但裝得一點功夫也不會,還裝蠢扮傻的,連一代女俠、機警過人的莫奶奶也瞞過了。要不是他與碧眼老魔對掌而受了重傷,小芹姨姨好奇地揭下了他的假面具,還不知道黑鷹就是老爺。”(詳情請看拙作《黑鷹傳奇》一書。)
小神女一怔問:“難道這個書呆子又是一個裝蠢扮傻的黑鷹?武功那麼的奇高?”
“他要是真的是杜鵑,這半點也不奇怪。”
婉兒說:“好呀!這個書呆子,竟敢扮豬吃老虎戲弄我們,我叫他有好看的。”
小神女搖搖頭說:“這不大可能。”
婷婷問:“怎麼不可能了?”
“黑鷹爺爺身在武林世家。他有一身武功一點也不奇怪。他裝瘋扮傻,除了令人不注意他之外,也想試探奶奶為什麼要捨生忘死相助慕容家的真正用意,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這書呆子,生長在一個地道的普通人家,全家人沒一個會武功,他要是真的杜鵑,幹嗎要冒這麼大的危險,任由東廠的人將他捉去了不敢反抗?給五煞綁了架的時候,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前來,為什麼不殺了五煞救己救人?我們不在,他不給五煞砍了?他要是杜鵑,幹嗎要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婉兒又說:“是呵!當時他已給那位婦人暗暗地解開了手腳,叫他逃跑。可是他沒跑幾步,便摔倒了,還摔得四腳朝天的,只有沒用的書呆子才會這樣,就是一般的男人,也不會這般的沒用。”
婷婷問:“那你們一點也不懷疑他了?”
小神女說:“說實話,我又何嘗不懷疑他了?我感到他不是一般的書呆子,他在強人兇徒面前,的確是慌得亂了手腳,毫無反抗的能力。但在沒危險的時候,對人處世,卻頂會為他人著想。可要是說他是杜鵑,我怎麼也不相信了!”
婷婷一笑:“是嗎?那可能是我太多疑了!好了!我們別談這個書呆子了,我們談別的事。”
當小神女、婉兒陪婷婷用罷晚餐,正打算回聽泉山莊時,韋珊珊已打發章總管辛姑娘來接她們了。這時,章總管和辛姑娘早已結為夫婦。章總管在大廳上等候,辛姑娘便進來見小神女和婉兒。小神女問:“辛姐姐,你們怎知道我回來了?”她又轉頭問婷婷,“姐姐,是你派人去通知的吧?”
辛姑娘笑著說:“是獨孤大叔在山峰上看見三小姐和四小姐回來,告訴了大小姐的。大小姐算定少夫人必定留二位小姐用晚飯,所以這時才打發我們來接二位小姐回莊。”
穆婷婷說:“三妹,看來獨孤燕不但忠心,也十分的盡責。他現在幾乎成了紫竹、聽泉兩座山莊的護衛。五里之內,要是有什麼武林人士闖來,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令我們早有準備,以防不測。有他在,我們放心多了!”
小神女笑著說:“姐姐,那我告辭了!”
“三妹,我還告訴你一件喜事。”
“哦?什麼喜事的?”
“範華這個人你知道吧?”
“這個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就是姐姐託他來買下我們侯府大院的公子。姐姐,他怎麼樣了?”
“他託我向你珊珊姐姐求親。”
小神女一怔:“真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
“珊珊姐姐的心意怎樣?她願意嗎?”
“先別問她的心意,現在我想知道你這丫頭的心意怎樣?”
“要是珊珊姐姐願意,我當然願意啦!我和範華接觸不多,但從相貌、人品來看,跟我珊珊姐姐卻也十分般配。”
“丫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更放心了!其實,他們兩人在古州第一次相見,互相之間,已生愛慕之情了!”
“既然這樣,範華怎麼不早提出,到現在才提出來?”
“珊珊丫頭不像你,她是一個內向之人,人也害羞,我幾次暗示,她都面紅不出聲,加上你父母不久雙亡,她和你一樣,守孝三年,所以一拖再拖,到現在才提出來。”
“那珊珊姐姐答應了?”
“珊珊丫頭不答應,我會向你說嗎?”
“姐姐,我當然高興,但我要說一句,要是範華今後敢負我珊珊姐姐,或者欺我珊珊姐姐,我會將他的腦袋割下來!”
穆婷婷笑著:“有你這麼一個可怕而古靈精怪的小姨,範華就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欺負珊珊丫頭,不然,就是我也不會答應。”
“姐姐,沒別的事吧?沒有,我走啦!”
“還有,你的事怎麼了?”
“我?我的什麼事了?”
“你的終身大事呀!丫頭,你不會終身不嫁人吧?”
“哎!這事還早哩!說不定我會不嫁人。”
“丫頭,你不是說真的吧?”
“姐姐,你不會害怕我佔了慕容家的家產急著將我推出去吧?放心,我不會要慕容家的半片土地。”
“丫頭!看你說到哪裡去了!”
“那姐姐幹嗎急著要我嫁人的?”
“我真是好心不得好報、好柴燒爛灶。丫頭,我是為你著想。因為你太強了!一個女子太強了不是好事情,一般男子根本不敢來高攀你。”
“姐姐,你又說錯了!慕容家的幾代祖先,一個個不都是女強人嗎?尤其是太祖奶奶,藝壓群雄,智冠武林,她不是也找到了一個身邊的人嗎?”
穆婷婷笑著說:“原來妹妹不是不嫁人,而是要人家嫁你。”
“這不好嗎?”
“好,好!怎麼不好呵!”
婉兒卻在一旁嚷起來:“三姐姐,你要是嫁了人,我怎麼辦?”
穆婷婷和小神女不禁相視笑起來,婷婷笑著說:“婉丫頭,你不是急著也要嫁人吧?”
“不不!我是不嫁人的。”
“哦,你也和三丫頭一樣,要人嫁你?”
“不不!我也不要人嫁我,我是說,三姐姐要是嫁了人,那我跟誰去?”
小神女更有意逗她:“自然是跟你的男人呀!”
“不!我誰也不跟,只跟著三姐姐。”
小神女又問:“那你是不願我嫁人了?”
“我當然不願,要不,我嫁給三姐姐你好了!”
在場的人,一起笑了起來。這個天真無知的小丫頭,還不知嫁人是怎麼回事。就像當年小神女一樣,根本不知男女之間的事,看著現在的婉兒,小神女不由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她笑著說:“好了!這事還遠得很呢!十畫還沒有一撇。丫頭,我們向婷姐姐告辭吧!別胡說八道了!”
她們告別了穆婷婷,隨著章總管、辛姑娘回到了聽泉山莊。見到了韋珊珊,姐妹三人,自然又有一番說話,至於西門小三,他不在家,他又去了毒嶺尋找山草藥了。因為江湖上又出現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令人中毒而不知。小三子去尋找能化解這種毒的藥物。現在的小三子,一心撲在研製化解毒的藥物上,幾乎成了毒神爺爺。
當她們三人在燈下談心時,在紫竹山莊中,穆婷婷將兩個精明能幹的家人叫了來,吩咐他們明天一早化裝前去新寧縣城,暗暗打聽墨家的來龍去脈,尤其是注意墨家二公子的一舉一動,並且千萬不讓任何人知道。這兩位精明能幹的家人,第二天就往新寧縣而去。
小神女回來後,神秘的杜鵑在衡山殺了一隻虎後,再也不見蹤影,江湖上一下平靜了許多,再也不聞驚震江湖的血案。但這些都是表面上的現象。其實各處正急流暗湧,丐幫和武當派的人仍然在各處暗暗追尋杜鵑的蹤影,正因為這樣,他們也掃除了各地江湖上的一些武林敗類,殺了一些宵小之徒,往往給各地百姓除了一害,起到了懲奸除惡的作用。
紫竹山莊和聽泉山莊,卻忙著準備韋珊珊出嫁的事了。因為范家要在秋天迎娶韋珊珊過門。而在京師的東廠提督府內卻又忙開了。
他們追查了神秘杜鵑三年,結果不但空手而回,反而在這一年的春天,在湖廣一地丟失了不少的人員。有的是派往一些武林門派的臥底,莫名其妙地給杜鵑除掉了!有的是以杜鵑之名殺人放火,也很快給杜鵑識破,屍橫家中。尤其是在長沙豹子嶺吉王的皇莊中,不但東廠有名的殺手之一的冷魂殺手,死於神秘杜鵑的劍下,幾乎所有跟隨冷魂之手下人,都難倖免。活下來的只有一兩個,而且還是斷腿缺臂,終身殘廢。
豹子嶺這一夜,可以說是把東廠派往湖廣的人員,幾乎給消滅得一乾二淨,連窩也給端了。這兩個活下的人,談起當夜的情景,仍心有餘悸。
東廠,自從九千歲魏忠賢掌權以來,得到了惡性膨脹。他羅網了不少江湖上的惡魔慣盜,更收買了不少兇殘亡命之徒。在東廠,有令江湖人士聞名而色變的七大星君、九大殺手,一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殘之徒;還有一批派往各處臥底的武林高手和一批化裝成各式各樣人物的暗探。
東廠的組織到了明熹宗的年代,又發展到登峰造極的地位。這時的魏忠賢,是明朝歷年來最大的一個宦官,權傾朝野,太阿倒握,威福下移,明熹宗這個窩囊的皇帝,完全給魏忠賢玩弄於掌上。
正當東廠勢力紅得發紫時,想不到出了個神秘的杜鵑。三年之中,便令東廠的七大星君不見了兩個,九大殺手也不見了三個,沒人知道的臥底,也有幾個慘死在杜鵑的劍下,令東廠的人個個驚震。不但不安,也大為愕異:這個杜鵑怎麼如此的神秘?他怎麼知道東廠一些人的行蹤了?七大星君,九大殺手,可不是東廠的一般人物。他們出沒無常,行蹤不定,他們每一個人每一次的活動,除了少數的頭兒們知道外,就是東廠提督府的人也不知道,杜鵑從何知道了?難道東廠中也暗藏了杜鵑的耳目?不然,杜鵑每次殺人如此的準確無誤?
九千歲魏忠賢聽了更是震怒異常,下令一定要追查出神秘杜鵑的下落來。於是,東廠的頭兒們,在京師提督府內的密室中,商議如何對付杜鵑的對策了。
三天之後,不知人名、只有編號的十八太歲前後從提督府出發,化裝成江湖遊俠、刀客和化緣僧之類的人物,奔赴各處活動了。他們暗中注視各處的武林人士,特別是一些用劍高手。當然,十八太歲的活動,只是東廠人其中的一個行動。
這十八位太歲,其中有十二人是遊俠、刀客、劍士的裝束,其他六位是化緣僧人、行者、江湖散人、文人秀士、算命人士的打扮,各人都有一門獨步武林的武功,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他們在江湖中出現,掀起了大大小小的浪花。有的是以投師訪友為名登門拜訪,與各地的一些英雄人物比武論高低,試探這些人的武功門路;有的是遊歷名山大川,寄宿於古寺古廟之中,拜訪一些世外高人。目的一個,就是明查暗訪神秘的杜鵑、他們心目中一個使劍的一流高手。他們的足跡,幾乎踏遍了南北十三省、長城內外、深山古剎、海外奇島,依然全無神秘杜鵑的任何蹤影,似乎這個杜鵑,在春天杜鵑花凋謝之後,完全在人間蒸發了,消失得無影無蹤。要尋杜鵑,只有等到明年的春天。
同樣,在這段時間裡,穆婷婷接到了新寧的飛鴿傳書,說墨家墨滴二公子,並無任何異常的舉動,安分守己,在家閉門讀書,幾乎是足不出門。穆婷婷看了一笑,隨後將這小小的字條火化了。
秋天,是一個收穫的季節,大地金黃一片。穆婷婷也在秋天裡,產下了一對龍鳳胎。這可將紫竹山莊上下忙壞了,也喜極了。慕容一家,又一次三代同堂,連黑豹夫婦、點蒼派的老掌門夫婦,也趕來慶賀了。小神女和婉兒抱著這一對金童玉女歡喜地說:“姐姐,他們真像你呵,也像雨哥的,看來他們也會像你和雨哥一樣,將來又會將中原武林鬧得天翻地覆,不知會弄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來。”
穆婷婷也滿心歡喜地說:“他們要是跟隨著你,我更擔心你帶著這兩個小混混,連天也會拆了下來,玉皇大帝也不得安寧了!”
慕容一家喜慶了一個月,隨後韋珊珊又出嫁了,小神女和婉兒,更親自護送韋珊珊到古州範府也就是原來的侯府,小神女回到原來的地方,想起了與一陣風、小三子相處的一段日子,又是感觸萬分。小三子至今仍在毒嶺一帶,沒有回來。
為了避免江湖中人注意,範府這次的喜事,慕容家和點蒼派的人都沒有出面,就是黑豹夫婦,也以商人面目出現。小神女在古州,又一次見到了方明、範湘湘夫婦,交談了湖廣方面的事情。方明、範湘湘自然感激小神女護送那一船貨物平安到達永州。
轉眼之間,又是秋去冬來,大地飛雪迎春,五嶺以北,仍是白雪皚皚,冰封大地;五嶺以南,卻是萬木春芽怒放,一片春意盎然了。雖然還不到三月杜鵑爭放吐紅的時候,但江湖上卻籠罩了一片緊張的氣氛:神秘的杜鵑,不久就要出現了,不知他在何時何地出現,在這一年的三月,不知是誰先死於他的劍下。除了丐幫遍佈耳目,注意杜鵑的出現外,其他門派,也紛紛加強實力,告誡自己的門下弟子,千萬不可一個人單獨出外行走,要兩人為伍、三人一組行動,以防不測。
至於東廠的人,更是緊張萬分,人人提心吊膽,凝神備戰。他們既害怕杜鵑的突然出現,又希望杜鵑出現,他們準備了天羅地網,暗藏著各種帶毒的暗器,只要一有可疑人物出現,不管是不是杜鵑,一概格殺勿論。
一個神秘的杜鵑,就將整個江湖弄得如此的不安寧,不論黑白兩道,都在準備應付,這是武林中少有的現象。
小神女和婉兒在這大半年中,同樣也沒有閒著。小神女一直在注意著江湖上的風雲變幻,婉兒卻日夜勤練內外武功。更難得的是一代女俠莫紋,將婉兒叫了去三個月,莫紋像當年的慕容小燕,將西門劍法一一傳授給婉兒。三個多月的時間,莫紋已將婉兒培訓到了一流上乘劍客的境界,是可以與千幻劍法一比高低了!莫紋一來感到西門劍法至今還沒有一個真正的傳人;二來也看出了婉兒心地善良,人品好、悟性高。同時她這次隨小神女出外歸來,內功的修為大有進展,學西門劍法有深厚的基礎,便立意將西門劍法傳給她了。
婉兒也不知從哪一世修來的福氣,先後受到了三位叱吒風雲的女俠垂青,第一個是穆婷婷,第二個是小神女,第三個是莫紋。穆婷婷是婉兒學武的啟蒙老師。小神女是她傳授內外武功的師父,莫紋最後將她鑄造成大器。可以說,婉兒是慕容家女子中第四代真正的繼承人。第一代是小魔女白燕燕,第二代是智冠武林的慕容小燕,第三代是青衣狐狸莫紋,第四代是婉兒了。婉兒也姓了慕容,以後武林人士稱她慕容婉兒女俠,正式成為了慕容家最小一輩的女主人,與小神女同屬一輩,是婷婷一對龍鳳胎的姐姐。這是婉兒之福氣,也是婉兒的緣分,是任何人強求不來的。
元宵過後,她們姐妹兩人商議怎麼再次重出江湖,如何尋找杜鵑的蹤影。
突然間,穆婷婷輕而無聲地含笑進來,小神女和婉兒一時驚喜,齊問:“姐姐,你怎麼來了?也不叫人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好去迎接你呀!”
“哦?你們幾時將我當成外人了?”
小神女問:“我們幾時將姐姐當成外人了?”
婉兒說:“我們能將姐姐當成外人嗎?”
“不將我當成外人,幹嗎要人通知的?你們兩個丫頭,在密謀商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是不是害怕我闖進來聽到了?”
小神女笑起來:“我們有什麼不見得人的事了?”
婉兒說:“姐姐,我正和三姐商議怎麼去追蹤神秘杜鵑的事情,眼看杜鵑花快要開了!”
“哦?我還以為你三姐看中了哪一位如意郎君,不想讓我知道。”
小神女不像一般的少女,大方爽直得很,咯咯地笑起來:“我才不像姐姐,未滿十八歲,就急著找心上人了!再說,就算真有這種事,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呀!用得著怕你知道嗎?何況我現在根本沒這樣的心思,我一個人獨來獨往不更好?”
婉兒也說:“是呀!三姐有我,還去找人幹嗎?”
婷婷對小神女笑著說:“丫頭,你別說得嘴響,看來你這丫頭還沒有碰上一個看得上眼的人,不然,你恐怕比我還急,甚至會情迷意亂呢!一天見不到他,一顆心就會不知往哪裡放了。”
婉兒愕然:“姐姐,會有這樣的事嗎?一天見不上,就會一顆心不知往哪裡放了?”
穆婷婷又是一笑:“你這小丫頭,你現在當然不明白,等你大了,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好了!我們談正經的事吧!你們知不知道,近來江湖上又出現了一些怪人怪事?”
“什麼怪人怪事了?”
“近來江湖上,似乎多了一些江湖遊俠、刀客、劍士,他們四處找一些在武林中有名望的人物,比武試招。”
婉兒說:“姐姐,這又算什麼怪人怪事了?一些學武之人,急想在江湖上揚名立萬,每每都是這樣。因為他們只要擊敗了一個成名的人物,他們就揚名了!”
“四丫頭,你怎麼不到江湖上找人比武試招的?”
“我找人比武試招幹嗎?我又不想揚名立萬,更不想出人頭地。再說,慕容家的家規,絕不允許與人爭強好勝。”
小神女問:“姐姐,你是說這一些刀客、遊俠,有什麼目的和意圖吧?”
“你看呢?”
“難道他們以這樣的方式尋找杜鵑?”
“要是我沒有看錯,的確是這樣。”
“要是這樣都可以將杜鵑找出來,那杜鵑也不成為神秘的杜鵑了!”
“三丫頭,這很難說,說不定他們用這麼一個笨辦法,會找到杜鵑的一些線索呢。”
婉兒問:“這些遊俠、刀客是些什麼人?不會是丐幫、武當派人所為吧?”
“丐幫、武當都是名門正派,他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用不著這樣。何況武林中一些有名望的人物,其武功他們怎不知道?何必用這樣的方式去試探?”
小神女說:“看來是東廠的人所為了,他們是急於要找到杜鵑。”
“我也是這樣想,就算不是全部,其中一些人恐怕是東廠的人。說不定他們用這一招,會將杜鵑引了出來。”
“真是這樣,那也是東廠人的明招,可能還有其他出人意外的暗招。所以你們這次出去,碰上了這些遊俠、刀客,要認真小心了,別讓東廠的人將你們當成了杜鵑,那將有一場惡交鋒,他們任何卑鄙的手段都會使得出來。”
小神女一笑:“我才不將他們看在眼裡。”
“不!三丫頭,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最好明知他們是東廠的人,也不說破,以免橫生枝葉。”
“就像姐姐當年剷除回龍寨邵老賊一樣,明知他是東廠的人,也不說破?”
“是呀!要是說破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捲入了無休止的交鋒中去,民與官鬥,怎麼也鬥不過官府,最後只有舉家遠走避禍。就是我們將所有東廠人殺了,毀了他的提督府,也不起作用,我們怎麼也鬥不了全國的兵馬,成千上萬的士兵。最好是江湖中的事,按江湖方式解決。”
婉兒不明白地問:“怎麼說破了,反而會引起麻煩來?”
“你這四丫頭,怎麼學武練功的悟性那麼好,對這麼一件事就不明白了?”
“姐姐,我是真的不明白呵!”
“四丫頭,你試想想,要是說破了,不但引起在場大多數掌門人的顧忌,東廠的人可以矢口否認,反而咬我們一口,說我們無事生非,血口噴人,就會以此為藉口,興師問罪,調動大批兵馬包圍我們所住的山莊,你看麻煩不麻煩?最後的結果,家園毀了,人也死了!好嗎?”
“不說破,東廠的人就不會這樣?”
“起碼他們沒有任何藉口。再說,邵老賊已聲名狼藉,醜惡面目暴露無遺,在江湖上已成為一個不齒的惡魔,他們也不想背上這個汙點,更不願公然為這麼一個惡魔報仇雪恨,所以也會不聞不問。何況邵老賊在他們心目中,已沒有利用價值,他們更不會為他一個人興師動眾,叫更多的人犧牲吧?”
“哎!姐姐,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了!所以你們今年不得已要殺東廠的人時,最好像你們在長沙豹子嶺下一樣,化了裝去,殺了他們也無人知道,不留下任何痕跡,讓他們啞巴吃黃連,無從追查。千萬別學這個神秘的杜鵑,殺了東廠的人,還怕東廠的人不知道,留下一束杜鵑花,叫人去追查。”
小神女說:“杜鵑恐怕也出於好心,不想拖累了其他無辜的人,所以留下杜鵑花,說明是他乾的,與任何人無關。”
“三丫頭,你這是從好處去想,我們到現在仍不知道杜鵑是個什麼人,真正的動機、意圖如何。說得輕一點,他用這一方法在江湖上揚名立威;說得重一點,他在挑起江湖動亂,製造恐怖氣氛。就算他的用意不是這樣,但也為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制造了機會,給東廠的人有了一個血洗江湖的藉口,拿武林中一些他們認為是眼中釘的人開刀。”
婉兒有點擔心了:“姐姐,東廠的人不會找上我們紫竹山莊吧?”
“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所以我才叫你們去弄清杜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不過,你們也別太擔心,依目前形勢來看,東廠的人不會也不敢來找我們的麻煩。”
“為什麼他們不會也不敢?”
“第一,我們慕容家人,從來沒有稱霸武林、一統江湖的野心,也可以說,我們與東廠沒有什麼爭權奪利的利害衝突,只是在江湖上行俠仗義而已;第二,我們地處南疆,遠隔中原,也不是在東廠人的心腹地帶中,對他們毫無威脅,他們犯不著來先犯我們;第三,我們一家人的實力,他們衡量利害,有所顧忌,不敢貿然來招惹。要是他們招惹了我們,我們完全可以毀了這座紫竹山莊,遠到海外安置家小。那東廠所有的人,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安寧,起碼在京師的東廠提督府會給我們完全摧毀,將京師鬧得大亂,這是東廠的人怎麼也不願看到的。不然,他們早就來進犯我們了!”
婉兒說:“是呀!到時我和姐姐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們。”
“丫頭,不放過他們的何止是我們,到時,幽谷大院、點蒼派、貴州九龍門、漠北一陣風等人,都不會放過他們了!當然,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發生。不然,又是一場浩劫,是任何人也不想看到的。好了!我今日來,是想問你們打算去哪裡追蹤這個杜鵑?”
婉兒說:“姐姐,我和三姐正是為這件事犯愁哩!天下這麼大,杜鵑又神出鬼沒,我們也不知去哪裡尋找好。”
穆婷婷問小神女:“三丫頭,你也是心中無數?”
“姐姐,我的確是心中無數,誰知道這個杜鵑今年春天,又在哪裡出現了!他的行蹤,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婷婷一笑說:“你們不如到四川走走吧!”
婉兒睜大了眼:“姐姐,你知道杜鵑今年會在四川出現了?”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他在四川出現了?”
“那姐姐幹嗎叫我們去四川?”
“因為東廠有兩位星君在四川,他們是江湖上令人聞名而色變的藍魔星君和混元星君,一個在成都,一個在重慶。杜鵑真的與東廠為難,必然會去四川尋找他們。就像在江浙除掉了吸血、風流兩個星君一樣,打掉東廠在四川的兩根頂樑柱。”
小神女笑著:“好呀!那我和四妹就去四川走走了!”
“你們打算幾時動身?”
“既然要去,我們明天一早動身好了!趁杜鵑花未開,我們先行趕到四川。”
“丫頭,我還有一件事要託你們。”
“姐姐要我們去拜訪陶門吧?”
“不!你們要是去拜訪陶門,一下就會引起四川所有武林人士的注意,不但東廠的人知道,杜鵑也會知道。杜鵑知道有你們在四川,就不會去四川了。你們這次前去,最好別讓武林人士知道,以免打草驚蛇。”
“姐姐託我們什麼事了?”
“貴陽范家,也是你們姐夫範華的老家,有一支商隊,帶著一批重要貨物前去重慶和成都,你們就跟隨這支商隊前去四川,順便保護這支商隊的安全。”
小神女笑著:“姐姐真會打如意算盤,叫我們去辦事,而且還不用花錢請保鏢。”
“你這丫頭,看你說的,我這是為你們著想,才有這樣的安排。”
“這還是為我們著想呀!姐姐,你知不知道,跟隨這麼一支商隊在路上行走,那要多少日子才能到達重慶、成都?恐怕杜鵑花凋謝了,我們還沒趕到成都,怎麼去追蹤杜鵑?”
“丫頭,現在是正月十八,離杜鵑花開的三月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麼到達不了?商隊都是一色的快馬車,沒人步行,從貴陽到重慶,頂多用四五天。而且你們一直坐在舒適的馬車上,省卻了沿途投店吃飯的時間,這不比你們施展輕功趕路好?再說商隊請了四名鏢師保護,碰上了劫匪,自有他們打發,不用你們出手。真的不敵,你們再出面不遲。”
“這麼說來,我們不當這個保鏢也不行了!”
“丫頭,別說怪話,你們最好在二十一日前趕到貴陽,珊珊妹妹在那裡等候著你們。”
小神女訝然:“珊珊姐姐怎麼去了貴陽的,她沒在古州麼?”
“你們也真是,范家一家人要吃團年飯,怎麼將一個媳婦丟在古州?不接過貴陽,一家人怎麼團圓?好了!你們兩個丫頭,好好打點一切上路的東西。”說著,穆婷婷拿出慕容家的傳家寶之一——軟形寶劍,交給婉兒說:“這是奶奶特意叫我將這把寶劍交給你防身,至於你原來的劍,就別帶上路了,以免引起江湖中人對你的注意。”
婉兒愕然:“怎麼將這柄寶劍交給我的?”
“四丫頭,你現在是慕容家西門劍法的傳人,不交給你又交給誰了?”
“我,我……”婉兒不知怎麼說才好。
“四丫頭,你別我我你你的了!你不接劍,我回去怎麼向奶奶交代?”
小神女說:“妹妹!你還不跪下來接劍?”
婉兒跪下來,莊嚴地把劍接過來。婷婷教會她如何將軟劍系在腰上當腰帶用,在交鋒時如何將軟劍迅速解下來,出奇不意地出劍,單單是這一招,就會令一些上乘高手也一時措手不及。當然,不遇上敵人的突然偷襲,也用不了這一招。
小神女問婷婷:“奶奶有什麼寶貝給我?”
婷婷笑著說:“你這丫頭,你本身就是一件奇寶,還需要什麼寶貝了?任何神兵利器,到了你手中,也是多餘的東西,任何廢銅爛鐵,到了你手中,也變成了無堅不摧的寶刀寶劍和寶棍了!你還要寶貝幹嗎?”
“哎!話不是這樣說,手中有一樣奇珍異寶,那多開心。”
婉兒說:“三姐姐,上次奶奶給了你那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還放在我的荷包裡的。”
婷婷又笑起來:“哎!我幾乎忘了這一回事了,原來你已經得了一件寶物,還想要?丫頭,你別太貪心了!你不會每一次出外,都索取慕容家的一件傳家寶吧?”
小神女笑著說:“好啦!那我不要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她們雙雙離開了聽泉山莊,先到紫竹山莊向爺爺奶奶告別,然後像兩隻疾飛的小鳥,穿越群峰峻嶺,往貴陽方向而去。
黃昏時候,她們便在貴陽城中出現了。她們略為向人打聽,便知道了範府所在的街巷。
範府不但是貴陽一戶有頭有面的富豪人家,也是人人知曉的一戶積善人家。範紀更是人們心目中一個敬仰的人物。他所以為人敬仰,不是因為他的侄兒是貴州一省的布政司大人,而是他的積善行為。每年他都花不少的銀兩,救濟窮苦人家,修橋補路更是不在話下。
看守大門的,是兩個精壯的漢子。小神女一眼就看出,這兩個守門漢子,雖然沒佩帶刀劍,都有一身不錯的武功。
這兩個守門漢子見小神女、婉兒前來,雖然奇異,卻和藹地問:“請問兩位小姐前來找誰?待小人好去傳達?”
小神女說:“我來找你家的少夫人,就說她的兩個妹妹從古州前來找她了!”
守門人一聽是古州來,不由肅然起敬:“兩位小姐請到裡面坐下,小人馬上飛報少夫人。”
一個守門人立刻飛奔入府,一個守門人請小神女和婉兒到大門內側一個小客室裡坐下,敬茶奉水。
小神女和婉兒茶杯還沒有端起,韋珊珊面似春花,偕同夫君範華已來到了。韋珊珊歡快地說:“三妹、四妹,我是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來到了!”
小神女說:“婷姐姐叫我們要在二十一日以前趕到,我們敢遲來嗎?”
婉兒說:“是呀!今天一天,可跑得我夠累的了!”
“姐姐在這裡先多謝你們了!”
範華也上前一揖:“在下範華,拜見兩位妹妹。”
小神女說:“哎!範公子,現在你可是我們的姐夫了,還這般多禮幹嗎?”婉兒卻說:“我也在這裡拜見姐夫啦!”
韋珊珊一手挽著小神女,一手挽著婉兒,問:“三妹、四妹,你們還沒有用過晚飯吧?”
婉兒說:“韋姐姐,今天一早,我就一直跟著三姐身後跑呀飛呀的,連水也沒好好喝過一口,早飯也沒吃過,哪來用過晚飯了?”
範華一怔:“你們今天一早從哪裡來?”
“廣西南丹呀!”
“什麼!?哪不有千里之遙?”
“我只是一味跟著三姐姐跑,可不知道有千里之遙,沒有吧?”
範華感慨地說:“從南丹到貴陽,一路都是高高低低左旋右轉的山道,起碼有千多里路,你們一天就趕到了,兩位妹妹的輕功,足令人驚歎了!”
韋珊珊說:“夫君,你還不去叫人準備飯菜?我們可別將兩位妹妹餓壞了!”
範華連忙應是,說:“珊妹,那你先帶兩位妹妹去休息,我馬上就去叫人準備飯菜。”
韋珊珊挽著她們說:“妹妹,我給你們準備了一處安靜的樓房,現在帶你們去休息。”
韋珊珊給她們安排的住處,是後園湖邊一座雅緻的“月明閣”,這裡是有山有水,一色的松柏林,林下是一片草地。月明閣三面是波浪形的圍牆,一面臨水,只有一道園門可出入,它是園中之園,有人負責管理和保衛,閒雜人等,不能入內。
月明閣是為聶十八和穆娉娉而設備的。不接待任何人,現在韋珊珊用來接待小神女和婉兒了。小神女、婉兒不但是紫竹山莊的公主,也是幽谷大院人心目中的小公主,接待自然非同一般。何況範府的少夫人韋珊珊,還是她們情深義厚比親姐姐還親的姐姐。
韋珊珊帶她們進入月明閣說:“兩位妹妹,你們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給你們準備的飯菜怎麼樣了。我知道妹妹頂喜歡吃辣的。”說著,便想離去。
小神女說:“姐姐,你就不能坐下陪我們談一回話麼?”
“你們不累嗎?”
“跑一天路,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小神女轉對婉兒說,“丫頭,你累了,你先進房休息吧!”
婉兒說:“我也不累!”
“你真的不累?”
“三姐姐,我是真的不累呀!剛才我不過是說跟姐姐跑了一天路,沒吃過飯而已,幾時說累了?”
“好好!那我們一起坐下談話。”
她們姐妹三人自然而然談到分別後的事情。小神女問:“姐姐,范家對你好不好?”
“妹妹放心,不但範郎對我很體貼,範府一家都對我很好。”
“姐姐,我知道你的為人,溫柔敦厚,受了委屈也不願出聲。要是他們有對你不敬之處,你告訴我,我代你出氣,為你討回公道。”
“哎!妹妹,你千萬別亂來,他們的確對我很好,體貼、敬重我。”
說著,範華帶人將酒菜送進來了,其中自然少不了一味辣子雞和麻辣豆腐。韋珊珊對範華說:“夫君,你也坐下來陪我兩位妹妹喝一杯酒吧!”
範華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小神女說:“這是你的家呵!有什麼客氣不客氣的?你們不會已用過了晚飯吧?”
韋珊珊說:“妹妹,不瞞你說,你們到來時,我們全家都用過晚飯了,所以我們只能陪妹妹喝兩杯酒。”
婉兒說:“那不麻煩你們了?”
範華笑著:“這有什麼麻煩的?來,在下敬妹妹一杯酒。”
這時,夜幕早已降落,月明閣內廳上,燈光照得如同白晝一樣。範華剛舉起酒杯,驀然見人影一晃,手中的酒杯已不見了。範華等人一時驚震了。範華雖然是一副富家公子打扮,卻也算是一位武林中的高手,怎麼手中的酒杯突然叫人奪了去,而且事先全無半點徵兆?可見奪去酒杯的人,不但手法快,輕功也異常的高超。同時還不將席間所有的人看在眼裡,可算膽大極了!當今武林,除了小神女、聶十八、鍾離雨和一陣風外,沒人有如此極高武功。小神女和婉兒也一時驚震住了:來人要取範華的性命,可以說是輕而易舉。接著,樑上有人說:“你怎麼只敬兩位妹妹一杯,不先敬我一杯的?”
婉兒抬頭一看,只見樑上坐著一位蓬首垢面、衣服破爛、嬉皮笑臉的叫化,喝問:“你是什麼人?”
小神女也同時驚訝起來:“是你?”
韋珊珊更是驚喜地叫起來:“風叔叔,你是幾時來到這裡了?”
婉兒問:“姐姐,他是誰?”
“四妹,難道三姐沒跟你說過風叔叔的事麼?”
“風叔叔?”
範華一下明白來人是聞名而沒見過面的漠北怪丐一陣風大俠了!慌忙一揖:“在下不知大俠光臨,有失遠迎,請大俠寬恕。”
一陣風在樑上說:“你怎麼說話盡是酸溜溜的:一杯上好的美酒,也給你弄酸了,一點也不好飲了!”
韋珊珊說:“風叔叔,你快下來吧!別戲弄我們了!”
一陣風不但是她的叔叔,更是傳授一門上乘劍法給她的師父。
小神女說:“風叔叔,你怎麼一來就裝神弄鬼的?你再不下來,我可出手了!”
“哎!你這丫頭,可千萬別出手,我叫化下來就是。”說時,他似一片殘葉般飄了下來,這一份輕功,又令範華驚駭不已。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怪不得他在江湖上來去無蹤無影,一陣風是名副其實的。
小神女問:“你怎會跑來這裡了?”
“我叫化在冰天雪地裡奔跑,肚餓得難受,老遠就聞到這裡酒香肉香的,不跑來這裡,又跑去哪裡了?”
韋珊珊說:“風叔叔,你快坐下,飲兩杯酒暖暖身體。”
“不錯!不錯!我叫化是該坐下飲兩杯暖暖身體了,不然,一顆心就凍成一個冰球,不會跳動啦。”
婉兒說:“不會跳動,那不死了嗎?”
“是呀!再不飲兩杯酒,我叫化真的會見閻王了!喂!你這小丫頭是誰?我叫化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的?”
小神女說:“她是我的妹妹呀!”
“什麼?她是你的妹妹?你幾時又多了一個妹妹了?怎麼我叫化不知道?”
小神女笑著:“你不是神仙,能事事都知道嗎?你看,我這個妹妹好不好?”
一陣風打量了婉兒一下,目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怎麼你這個妹妹身上有一股逼人的劍氣,又天真無邪。丫頭,你是從哪裡得到這麼一個妹妹的?”
“你先別問,你說我這個妹妹好不好?”
“好,好,但對一些人來說,就不好了!”
婉兒問:“我怎麼對一些人不好了!”
“對邪惡奸徒們來說,他們就不好了!又是一個可怕的剋星,你說好不好?”
韋珊珊歡快地說:“風叔叔,你真會說話。四妹,你還不過來拜見風叔叔?”
“是!”婉兒向一陣風一拜說,“婉兒叩見風叔叔。”
一陣風忙說:“不用!不用!”說著,便向自己身上東摸摸、西摸摸。小神女問:“風叔叔,你又在弄什麼花樣了?”
“沒什麼,我叫化敢在你面前玩花樣嗎?我是在找一樣禮物,送給我這個剛認識的小侄女。不然,她不是白拜我這個叫化叔叔了?”
婉兒說:“風叔叔,你認我為侄女已經夠了,這比什麼禮物都強,你不用再送給我什麼禮物了!”
“不不!見面的禮物還是要送的。要不,我這個叔叔就當不成了!”最後,一陣風從自己的叫化袋裡摸了一塊金牌牌來,說,“我叫化實在沒別的禮物,只好將塊在路上撿到的金牌送給你好了!”
小神女一看這面金牌,上面刻有“東廠”二字,編碼是一百零九,愕然問:“風叔叔,這是東廠人身上的牌號,你是怎麼得來的?”
一陣風眨眨眼說:“是撿來的呀!”
“撿來的?”
“是呀!不是撿來的,難道是我偷來的嗎?那不成了賊贓了!我能將賊贓當禮物送給我的侄女嗎?”
“你是從哪裡撿來的?”
“在四川一處山野裡呀!樹林中有一個死人,在他身邊不遠的樹下有這麼一塊金牌牌,我心裡想:這塊牌牌不知值不值錢,要是值錢,我起碼可以用它來換一碗酒喝,所以將死人埋葬後,就拾起了這塊金牌。現在不用將它換酒喝了,只好當成禮物送給婉丫頭了!要是不要,我叫化實在沒別的禮物了!只好不當這個叔叔了!”
小神女會意一笑,對婉兒說:“丫頭!你還不多謝風叔叔?說不定這塊金牌,對我們今後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婉兒接過金牌說:“多謝叔叔。”她不明白要東廠這塊金牌有什麼作用。東廠的東西,不怕汙了自己的手麼?但小神女這樣說,她不能不收下了。
一陣風將金牌給了婉兒後,又在自己身上東找找,西摸摸。小神女問:“風叔叔,你又在弄什麼名堂了?不會是有什麼禮物要送給我吧?”
“我送禮物給你幹嗎?你和大丫頭,應該送些禮物給我才是。”
“那你又在自己身上尋找什麼了?”
“再找一件禮物呀!”
“送給誰?”
“當然是送給我叫化第一次見過的人了!我叫化有見面禮物送給小丫頭,卻沒禮物送給我沒見過面的侄女婿,像話嗎?大丫頭不暗暗嘀咕我叫化太偏心了?”
韋珊珊笑著說:“風叔叔,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大丫頭,你雖然不是,我可不能偏心。”
小神女問:“又是什麼禮物了?不會又是從死人身上得來的吧?”
“哎!你這三丫頭,大年剛過不到一個月,你怎麼出口就是死人死人的?吉利嗎?”
一陣風最後摸出一隻小瓷瓶出來:“這可不是死人身上的東西,是活人身上的東西。”
小神女含笑問:“這個活人是誰?不會又是東廠的人吧?”
“什麼?除了東廠,難道就沒其他活人了?”
婉兒笑著問:“那這個活人是誰?”
“我呀!”
婉兒怔了怔說:“是叔叔?”
“難道我不是一個活人麼?”
婉兒更笑起來:“叔叔當然是活人啦!”
小神女問:“小瓶裡裝的是什麼寶貝?”
“驅寒祛冷活命丹,這是我叫化走遍大漠,遠到天山,採集幾種不同的草藥制煉出來的,能把剛凍死的人救活過來。三丫頭,你看這是不是寶貝?”
“能將一個凍死的人都救活過來,這的確是寶貝。”
“我叫化真的再沒什麼寶貝了,只好將這三顆活命丹拿出來,當見面禮送給我的侄女婿了!說不定今後會有莫大的用處。”
範華說:“風叔叔,這樣名貴的禮物,小婿實在不敢……”
“你不收?那好呀!這裡的美酒美肉,我叫化也不敢吃了!我叫化到別處去。”
韋珊珊忙說:“夫君,你快收下吧!不然風叔叔可不高興了!”
範華馬上說:“風叔叔,小婿多謝你的厚愛厚賜。”
“這才對嘛!你可記住了,真的碰上了凍僵了的人,每次只能給他服下一顆,多服就會壞事了!”
婉兒好奇地問:“多服了會怎樣?”
“雖然將他救活,卻又將他熱死了!它是活命丹,卻又是致命丹。記住,只能服一顆。”
範華說:“小婿銘刻在心。”範華再次多謝一陣風,將這個小瓷瓶珍藏起來。
一陣風說:“這下好了!我叫化可以放心喝酒吃肉了!”
韋珊珊說:“叔叔,你到了我這裡,就放心多飲多吃吧!只要你高興,我家的美酒夠叔叔飲的。”
“好呀!那我叫化今後就跑來這裡討酒喝了!”
他們五人,一齊舉杯暢飲。小神女在飲酒中問:“叔叔,那個東廠的死人,不會是叔叔殺了的吧?”
一陣風故意四下打量:“三丫頭,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我叫化敢殺人嗎?我叫化最害怕殺人了!何況是東廠的人,我叫化一見他們,就遠遠避開了!”
婉兒問:“叔叔,那他是怎麼死的?”
“我怎麼知道了?看來他是自己不小心,從懸崖上掉下來摔死了,我叫化剛好經過,好心將他埋葬掉。我做了這麼件好事,拿了他的金牌也不為過吧?”
小神女笑著說:“好了!就當他自己不小心,從懸崖上掉下來摔死了!”
“三丫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我叫化將他推下懸崖摔死吧?要是這事讓東廠的人知道了,我叫化不成了謀財害命的歹徒、兇手?今後我叫化還能四處向人討吃嗎?”
婉兒問:“風叔叔,你不會真的向人討吃吧?”
“我怎麼不是真的了?你沒見過我向人討吃過嗎?”
“風叔叔,那你今後別向人討吃了!那多丟人,單是我珊珊姐姐家,就夠你吃不盡的,還有我和三姐,都可以養活你呀。”
韋珊珊說:“四妹,你別勸風叔叔了!不但我們圈不住他,恐怕世上任何一個人,也圈不住他,他做叫化,自有他的逍遙樂趣。”
一陣風說:“不錯!不錯!要不我做叫化幹嗎?快活自在,什麼也不用愁,既不害怕官府向我徵稅徵糧,也不擔心土匪盜賊向我打劫行兇,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人都不會捱餓,就是皇帝,也沒有我這般的快活無憂。”
婉兒問:“叔叔,那你討不到吃怎麼辦?”
小神女說:“丫頭,你別說傻話了!以風叔叔這一身的本領,會餓著他嗎?”
“姐姐,我只是不明白,風叔叔怎麼喜歡做叫化的。”
一陣風自嘲地說:“大概是我叫化生來命賤,不適合做什麼,只適合做叫化吧!”
小神女轉入正題,問:“叔叔,你這一次怎麼會跑來這裡了?”
“我不是說這裡的酒香肉香,將我引來了的嗎?”
“風叔叔,你別跟我裝糊塗,我是問你這一次,怎麼會跑來中原了?你可一直都在漠北、長城邊一帶活動呵!”
“三丫頭,漠北太冷了!中原快要春暖花開,我叫化跑來看看中原的春色,百花盛開的美景,不可以嗎?”
“大概更想看看三月杜鵑花開,紅豔豔的美景吧?”
“對對,聽說杜鵑花開,紅遍山野,紅得似火如血,我叫化真想看看杜鵑花開是不是這般的豔麗而奪人心魂。”
婉兒一下明白了:“叔叔,原來你也是來追蹤杜鵑的下落!”
“什麼?追蹤杜鵑下落?杜鵑不是生長在山坡荒野中嗎?還用得著追蹤?”
“叔叔,你不是說真的吧?就是說杜鵑這個人,叔叔難道不知道?”
“哦!?杜鵑是個人?小丫頭,你是不是弄錯了,杜鵑是山野中的一朵花,怎麼是人了?不會是杜鵑花成了精,變成一個人了?你要是說杜鵑是一隻鳥,我叫化還相信,因為有一種鳥,也叫杜鵑的。”
婉兒急起來:“叔叔,你怎麼胡亂打岔的?我是說真的啦!杜鵑是個人,是個神秘的人呀!”
“什麼?還是一個神秘的人呀?那一定是杜鵑花精了!或者是杜鵑仙子了!我叫化可算是第一次聽聞。”
“叔叔,我不跟你說了!你也像三姐一樣,盡喜歡捉弄人。”
小神女、韋珊珊和範華看見一陣風故意裝糊塗的樣子以及婉兒認真著急的神態,都忍不住笑起來。韋珊珊笑著說:“四妹,你著急幹什麼呵!你越這樣,風叔叔越會捉弄你,你乾脆也跟他打哈哈,什麼事也沒有。”
小神女說:“你這丫頭也真是,要是風叔叔不知道杜鵑這個人,他就不會跑來中原了!也不配稱為一陣風大俠了!江湖上出了這麼一件大事,他還有不知道的嗎?丫頭,他裝糊塗,你不能也裝糊塗嗎?何必這般認真著急。”
一陣風說:“幸好她沒有裝糊塗,不然,我叫化幾乎疑心她就是杜鵑了!”
婉兒愕然:“叔叔怎麼疑心我是神秘的杜鵑了?”
一陣風飲了一杯酒說:“不瞞你們說,我叫化在漠北時,聽說中原出了一位神秘莫測、來去無蹤無影的杜鵑,每年三月,都製造出幾件震驚江湖的大血案,所殺的人,幾乎都是該殺的人,我就疑心這恐怕是三丫頭所為,不知這三丫頭又在江湖上玩什麼花招了!”
婉兒說:“你怎麼疑心是我三姐了?你不是疑心是我嗎?”
“小丫頭,我叫化怎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小丫頭了?只有你三姐,才有如此的武功,來往無蹤無影,殺人不用三招,行為又如此的神秘和古怪。要不是三丫頭,恐怕就是東海的鐘離雨老弟了!他同樣也古靈精怪,更好捉弄人。”
小神女問:“後來呢?”
“我在去年初冬,就來到中原了,暗暗四處向人打聽,更去了東海一趟,才知道不是鍾離雨老弟所為,恐怕也不是你這三丫頭所為。”
“為什麼不是我了?”
“因為杜鵑殺人用劍,往往是一劍致命。而你,殺人是從來不用劍的,而且也不會一下就殺了那麼多的人,這不是你一向為人的作風。但我還是不放心,又特意去了紫竹山莊一趟,誰知你這丫頭剛離開山莊,來了貴陽。”
“所以你就趕來貴陽了?”
“要不,我是神仙嗎?會算出你在貴陽範府中嗎?是婷丫頭告訴我的。”
小神女又問:“那你怎麼又懷疑是我四妹所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