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豔做夢也想不到那條墨鱗鐵甲蛇皮是被郎兄取走的。因為,郎兄直覺的認為那條虻皮是他和小白猿冒死得來的,他雖然不要,卻不肯給這些「奇怪的動物」。
因為,這些「奇怪的動物」曾追過他!於是,他將蛇皮自右肩纏向左腰,又繞過右腰纏上左肩,然後將蛇頭及蛇尾在胸前打個結,立即奔馳而去。他為何會打結呢?
這全是松花江畔那些捕魚郎間接教他的呀!他要把這條蛇皮拿回去交給小白猿,因此,他沿著這個有「窩集」之稱的原始大森林一直跑著。沿途之中,不乏各種走獸,因此,他並不飢餓之虞。為了小心起見,他白天在山洞調息睡覺,入夜之後,方始起身奔跑,可是,由於跑錯方向,他已距離小白猿越來越遠了。
相反的,他在攀山涉水一個多月之後,居然來到了「關索嶺」。
關索嶺位於貴州貴陽西南隅,山高八里,形勢極為險要。
據說諸葛亮七擒孟獲時,曾令關羽之第三子關索守在此嶺以拒蠻兵,故在山腰築有關索廟,附近有跑馬泉,泉水甘甜。
貴陽茅臺酒素以甘香醇厚,不但是中國之上品,即使與世界各國名酒相此,更是臻於登峰造極。
所謂「隔壁三家醉,開壇十里香,惟茅臺可以當之無愧」。
這其中更以用跑馬泉泉水釀成之茅臺酒居冠。
咱們這位郎兄在這天破曉時分,剛好跑到關索嶺上,他正在飢渴之際,哭聞一陣異香,湊鼻一搜,立即循香奔去。
半晌之後,他已隱在一株樹後默默觀察著前方。
前方十餘丈遠處築有一間茅星,屋左有個由茅草搭成的涼亭,此時,亭中正有一位青衫青年正和一位破衣老者在奕棋飲酒,那位青衫青年長得俊逸不群,那位破衣老者卻滿頭亂髮,一付邋遢模樣,不由令人暗詫他們怎會湊在一起。
不過,若知道他們二人的來歷者,就會見怪不怪了!
因為,那位青衫青年正是武林才子章益強,而那位老者正是丐幫前任幫主,目前在此安養天年的喬弘。章益強路經貴陽,立即來拜訪隱居於「酒廬」的前輩啦!
他已在此盤頓三日了,兩人終日飲酒奕棋,談文論武,喬弘在欣喜之下,更加的不肯放他走了。他們邊奕棋邊飲酒,喬弘更是大口大口的咬著狗肉,逗得隱在一旁的郎兄實在熬不住了他一看院中右側有十餘條大犬在戲耍,立即悄悄的掠過籬巴,撲入院中,準備先偷一隻大犬來煞煞飢火。那知,他落地之後,疾奔好一陣子,居然仍在原地附近打轉,焦急之下,他立即左掌右指朝那些花木疾劈。章益強及喬弘早在他潛入狗吠之時,發現了他,兩人飄到陣式外面,含笑打量著這個怪小子。突聽章益強訝道:「前輩,您看那位少年身上所纏之蛇皮,會不會就是傳聞中的「墨鱗鐵甲蛇」蛇皮。
「哇操!老化子真是老糊塗了,不錯,正是這個寶貝,哇操!害我方才白白的浪費了不少的腦汁!」
「前輩,您太客氣啦!咦?他這是什麼掌法?好霸道喔!」
「哇操!先別管這些,快幫我佈下「太乙陣」,東南兩方交給你啦!」說完,抓起一把竹杆疾奔而去。
只見他邊奔邊折竹杆,飛快的朝西北兩方擲射。
章益強一見怪少年已經劈倒了所有的花木,一邊暗贊他的武功高明,一邊迅速的折杆奔行佈陣。
兩人忙了盞茶時間之後,方始重回原地。
「哇操!好小子差點翻了老化子的窩,益強,你在江湖走動這麼多年,知不知道這個小子的來歷?」
章益強苦笑道:「不知道!」
「哇操!你聽,他在叫了,哇操!這是什麼聲音呢?聽起來刺耳極了,狼噑及鬼叫也沒有這麼難聽!」
章益強神色一動,脫口道:「不錯,這正是狼噑聲。」
「哇操!益強,你知道老化子曾在年輕時被狼咬傷過,可別嚇唬老化子!」
「前輩,這正是狼噑,你還記得晚輩曾在大漠殲滅灰狼之事吧!這種聲音正是狼在急怒之下的噑聲。」喬弘打個寒噤,道:「哇操!好端端的一個俊小子怎會發出這種駭人的叫聲呢?待老化子去問問他。」「前輩,請你等一下,挨他乏力之際再去吧!」
「好吧!想不到老化子在此地住了十餘年,今日一大早竟會闖來這個怪小子,不知究是福還是禍?」「前輩,你別多心,此人渾身透著神秘,晚輩就在此多留幾天吧!」「哇操!太好啦!有你這個武林才子在場,老化子穩若泰山啦!」於是,兩人就搬張木桌,坐在陣外飲酒等侯了!那知,他們一直等到夕陽快下山,郎兄仍然在噑叫狂劈,兩人在大駭之下,再也沒有心情飲酒吃東西了!一直到子夜時分,郎兄方始喘呼呼的趴在地上。喬弘鬆口氣道:「哇操!好厲害的小子!」
章益強正色道:「前輩,此人的功力一定已經貫穿天地之橋了其師門必然大有來歷,咱們必須妥慎處理。」
喬弘敲頭苦思,喃喃自語道:「哇操!當今武林之中,有誰能夠調教出這麼厲害的小鬼呢?少林?武當?………」
他立即陷入苦思!
章益強立即也低頭沉思!
喬弘想了老半天,仍無頭緒,抬頭一見郎兄居然開始在嚼食樹葉,立即脫口叫道:「哇操!這是怎麼回事?」
章益強一瞧,也是一怔!
原來郎兄在衝不出去之後,只好以樹葉充飢了,他心知可能要衝很多日子,於是,慢慢的省吃儉用了。
他略剎飢火之後,立即盤膝謂息。
「哇操!這明明是道家的養氣方法嘛!難道是武當派門人嗎?可是玄清,玄流他們也沒有這份功力呀!」
mpanel(1);
「前輩,會不會是武當天字輩………」
「哇操!不可能的,武當天字輩人物已經全部「嗝屁」啦!」「會不會是武當派上下心法再度出世,或是得到什麼稀世靈藥了!」「哇操!不可能呀!老化子那些徒子徒孫沒有提及呀!何況,武當門規甚嚴,豈容門下弟子光著屁股到處亂跑呢?」
「這………會不會此人遭到意外,被剝去衣衫呢?」「哇操!不可能吧!你瞧瞧他的那頭亂髮,簡直就是「嬉皮」哩!那像個守清規的武當弟子呢?」「這……
啊!
有了…
……」「你有什麼好點子啦!」「前輩,武當弟子即使是俗家弟子,也不吃狗肉,咱們不妨投一塊狗肉進去試探一下,如何?l「哇操!好點子!」章益強微微一笑,拿起一隻狗腿,身子一陣飄閃之後,「砰!」一聲,那隻狗腿立即落在郎兄的身前。那隻狗腿經過喬弘精心調製,奇香無比,郎兄被那陣香味一誘,立即將真氣收回「氣海穴」。
身子一撲,抓起那隻狗腿,立即撕咬起來,兩三下就清潔溜溜了。
「哇操!這小子一定是餓死鬼來投胎的!」
「前輩,你瞧,他這種吃法豈是人類的吃法?」
「哇操!拜託,你別嚇唬老化子啦!」
「前輩,他又開始闖陣啦!」
「哇操!好厲害的小子,挺夠力的,走!咱們再去把陣式加強一下,老化子非弄清楚他的來歷不可!」
那知,他們連續觀察三天,卻發現郎兄精力無窮,一有力氣就闖陣,闖累了吃點花草,然後調息睡覺,睡沒多久,又起來闖!
他起初必須調息一個時辰及睡覺,到了第三天,不但不必睡覺,而且又調息半個時辰,就又起來闖陣,闖累了再調息半個時辰,又闖!
他似乎越闖,越見精神煥發哩!
「哇操!吃不消,實在吃不消,這小子真邪門!」「前輩,此人的武功似在突飛猛進哩!」「不錯!他根本不必睡覺,反而精神更好,你瞧他的招式,原本是雙掌向方向,現在居然可以背道而馳,亂揮亂點啦!」原來,郎兄在情急之下,雙臂亂揮,掌勁及指風似流彈般不停的向四周飛濺,身子更是不停的急爬倏躍哩!章益強瞧得神色大變,道:「前輩,瞧他如此焦急的神情,莫非另有急事,咱們會不會把他逼瘋了呢?」「哇操!若能把他逼瘋反而是件好事,因為,照這樣下去,他如果不瘋,老化子一定會先瘋給他看的。」「這………前輩,你稍安毋躁,咱們好好的研究一下吧!」說完,請他就座,並替他斟了一杯酒。喬弘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嘆道:「哇操!淡而無味,這小子把老化子坑慘了,我看我真的遲早會被他弄垮的!」
「前輩,咱們先來研究他的掌法及身法,如何?」
「哇操!老化子早就研究過了,有看沒有懂啦!」
「不!前輩,你仔細瞧瞧他的雙掌,他一直是左掌右指,那左掌好似百步神拳,那右指好似一陽指哩!」
「哇操!你怎麼把少林和大理沒氏的武功扯進來了?這兩派的掌法及指法在施展之前,必須先運功蓄勁,那似這小子施展得如此順手?」
「如果他已經貫穿天地之橋呢?」
「操操!可能嗎?這小子看來才十六歲(事實上郎兄尚未滿十三歲)左右,就算他在孃胎就練武,也不可能貫通任督兩脈哩!」
「這……很難說,就以眼前之例來說吧!墨鱗鐵甲蛇乃是傳聞中已經絕種之奇蛇,可是他卻纏著它的蛇皮哩!」。
「哇操!他會不會是晃點誆人的呢?」
「前輩,不妨一試!」
「哇操!老化子正有此意!」
話未說完,早已拿著兩塊鵝卵大小的石塊閃入陣中。
此時,郎兄正火冒萬丈的到處胡衝亂撞拚命揮掌之際,倏見兩粒石塊先後擊中他胸前及背後的蛇皮上面。他在衝不出去之下,已經火冒萬丈,此時,又被人戲弄,只見他倏地仰天厲噑一聲,瞪目猛衝過來。喬弘匆匆的掠回椅上,驚魂未定的道:
「哇操!有夠恐怖!老化子的大小便差點被嚇出來了!」「前輩,據你所知,有沒有人具有此種內力的?」「哇操!沒有,老化子的降龍掌力已經夠厲害的了,不過,若與這小子相比,至少尚差兩籌!」章益強神色大變,沉思半晌之後,正色道:「前輩,此事非同小可,晚輩打算趕回去向家師請教一番。」「哇操!和尚不是尚在閉關悔過嗎?」「是的,不過,此事甚急,家師或許會破例見晚輩一面!」「哇操!
何必那麼麻煩呢?把那小子的武功廢掉,不就沒事了嗎?」「不!不!難得遇上這種奇才,若能獲他協助,對於鏟清當前武林奸邪魍魎,一定有甚大助益的!」
「哇操!有理,還是你想得周到!」
「前輩過獎了,晚輩想立即起程!」
「哇操!好吧!你路過我那「破窖(丐幫總舵)」時,別忘了他們派兩個人來,老化子實在受不了啦!」
「好的,晚輩告辭!」
說完,匆匆的疾掠而去。
喬弘望著他的背影怔了半晌之後,一見郎兄又在調息,他心中一動,起身一掠,七閃八挪之下,已飄近陣沿。
只聽他喝道:「哇操!小子,你是誰?」
郎兄厲噑一聲,身子一彈,疾撲而來。
那知,他剛湊到陣沿,好似撞到一座大山般,立即摔跌出去,只見他厲噑更響,揮掌疾攻而至。
「轟………」聲中,喬弘藉著陣式之奧妙夷然無損,不過,他卻感受到那重逾山嶽的壓力,不由神色一凜。
郎兄又連劈二十餘掌,方始喘呼呼的趴在地上。
「哇操!小子,你只要說一句人話,老化子就請你大吃一頓。」郎兄聞聲,立即再度起身狂劈。喬弘又連續喊了六次,答案完全一樣,他不由破口大罵道:「哇操!小子,咱們就耗下去吧!老化子非叫你出聲求饒不可!」罵完之後,恨恨的回房喝悶酒了!
時光飛逝,一晃又過了半個月,老化子越來越焦躁了!因為,他原本以為那小子在沒有花草可吃之後,一定會開口求饒,那知那小子卻改舔蛇皮,而且每天只舔三口。哇操!那麼長的蛇皮,至少可以賊他舔一年,一年不到,老化子非瘋不可,因此,他豈能不焦躁呢?最恐怖的是郎兄每天舔三次蛇皮內的乾屑之後,立即默默的盤坐不動,根本不再胡劈亂衝了!老化子在昨天曾再度入陣去逗他,卻見他只將右手一揚,一縷指風夾著銳嘯迎面射來,若非他閃得快,非負傷不可!
老化子擔心那小子如果以指力一直髮射,早晚會被他破去「太乙陣」,因此,心中立即又多了一分緊張。
他又在緊張,焦躁之中渡過了半個月之後。這一天晌午時分,他默默的坐在院中喝悶酒之際,倏聽一聲悠長的佛號:「阿彌陀佛!」
他起身一瞧是章益強及天德大師聯袂來訪,他立即叫聲:「哇操!和尚,你怎麼也來啦!」立即掠出去相迎。
雙方見過禮,坐在桌旁之後,喬弘忙道:「哇操!益強,你快幫老化子把這些酒肉收一收,別讓這些葷腥之氣汙染和尚。」
「阿彌陀佛!無妨,無妨,貧僧先去瞧瞧這位小施主吧!」
說完,逕自入內緩緩的盤坐在陣沿。
只見他的慈眉一揚,雙目神光炯炯的打量盤坐中的郎兄一眼,立即身子一震,忖道:「天呀!五氣朝元,三花聚頂,怎麼可能呢?」
他立即一分一毫的打量著郎兄。
這一坐,他一直坐到子初時分,突見郎兄拉起胸前的蛇頭,扳開蛇嘴舔了三下之後,立即又盤坐不動。
天德大師身子一震,立即低頭沉思著。翌日黎明時分,天德大師默默的走到桌旁,立聽章益強恭聲道:「恩師,可有突破之法?」「沒有,此子的內功修為已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界,若讓他出陣,即使是咱們三人聯手,也制不了他。」
「啊!會有此事?」「不錯,我先去休息一下,你如果見了喬施主,不妨請他吩咐丐幫神簫丐來此一趟,我打算用梵嘆大法試試看。」「啊!此法甚耗功力,恩師…
………」「強兒,我雖然已靜坐懺悔十餘年,對於大漠那件事,卻一直無法釋懷,若能渡化此子,或可稍彌此過!」說完,肅容入廳而去。章益強卻神色黯然的低頭不語!英雄最怕情來磨,梅瑤萼一直不願嫁給他,令他痛苦萬分,更令雙親焦急萬分,可是,他已無法接納別的女人了呀!
憑他的條件,別說任何一位俠女,就是朝中百官的女兒,只要他一點頭,要娶幾個,至少有幾個,而且還可免費奉送「嫁妝一牛車」哩!可是,唉……
……不提也罷!
就在他黯然神傷之際,突聽喬弘問道:「哇操!出了什麼事?」
章益強一見他已站在桌前,暗責自己太失神之餘,立即紅著臉道:「沒……
…沒什麼?
對了,家師想請神簫丐前輩來此哩!」
「哇操!有用嗎?」
「家師打算使用梵嘆大法渡化此子。」
「啊?好點子,不過,太耗功力了。」
「家師但求能為天下蒼生盡份心力而已。」
「好吧!你去休息一下,老化子馬上吩咐他們以「十二萬急令」召來神簫丐!」
說完,匆匆的重又入廳!
午後時分,天德大帥,章益強與喬弘坐在桌旁品茗,只聽天德大帥含笑道:「喬施主,此子的近況如何?」
「哇操!變乖了!武功更可怕了!」接著,將自己入陣險些被他以指力射傷之事說了一遍。天德大師頷首道:「不錯,這更加可以證明他的內功已臻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境界了,喬施主,試試他的本性吧!」「哇操!試?怎麼個試法?」
「前輩,可否送一條狗進去試試看?」「好呀!」「前輩,讓我來!」說完,身子一掠而去。半晌之後,只聽「汪………」一陣犬吠之後,章益強已抓著一條大犬閃入陣中,只見他小心翼翼的將大犬往陣內一放。大犬尚未著地,只聽郎兄厲噑一聲,立即疾撲而來。那條大犬驚惶絕望的長吠一聲,立即顫悚的趴在地上。郎兄乍遇這種美食,雙掌朝犬腹及頸項一戮,在大犬最後一吠聲中,他已開始撕咬犬肉,津津有味的吞食著。
章益強打個寒噤,立即退出陣外。
天德大師低頭默唸「阿彌陀佛」不已。
喬弘亦神色若土,低頭不語。
盞茶時間之後,只聽章益強沉聲道:「師父,前輩,他吃完了!」
二人抬頭一瞧,只見陣中只剩下一些骨頭及犬毛,郎兄嘴角沾滿血跡及犬毛,又默默的盤坐在地了!
「哇操!太可怕了,簡直是餓死鬼來轉生的嘛!」
「阿彌陀佛,貧僧去試試,強兒,替為師的護法。」
說完,默默的步入陣中。
只見他走到陣沿之後,肅容盤坐在地,向懷中取出一個烏黑髮光的小木魚,沉聲道:「強兒,在為師的誦完「金剛經」之前,別讓外力干擾!」
章益強隨聲:「是!」立即提功踏前一步。
「殼殼………」脆響中,天德大師雙唇微掀,開始誦出莊嚴的經聲。
郎兄剛欲入定,突聽經聲,身子一震,立即收功緩緩的睜開雙目。
經聲好似天籟神音,令人心神平順,郎兄張望半晌之後,立即偏頭傾聽,不由令章益強驚喜交集。驚的是,此子雖然兇狠,卻頗具慧根。喜的是,他既有感應,事情就有成功的希望了!經聲朗朗,郎兄卻緩鍰的肅容閉目了!足足的過了半個時辰,章益強一聽誦經已近結尾,不由暗喜安然無事之際,立即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那知,天德大師在誦完一遍之後,立即又重頭再誦,章益強心知師父一定是要打鐵趁熱,於是,立即又默默的運功護衛著。郎兄已往聽見人聲,一定又驚又怒,此時,一聽天德大師的經聲會默然不動,主要的原因有兩點。第一點,他好久沒有加過菜,心情特別的好。第二點,他練過南劍子的正宗道家養氣心法,佛道本一家,立即覺得心平氣和的聆聽經聲了。天德大師一直誦到亥初時分,口乾舌燥之後,方始起身,他一瞧,郎兄已經入定,不由欣喜的出陣。
翌日一大早,一位相貌清癯,雖然身穿補丁丐幫制服,卻甚為乾淨的中年化子,雙手分持一把竹簫及一大包食物來到「酒廬」。
此人正是丐幫四大長老之一的神簫丐,只見他朝天德大師三人行過禮之後,立即奉上那大包食物。
喬弘打開一看是一隻烤鵝及一大包滷味,樂得呵呵笑道:「好小子,你可真會拍哩,家裡沒事吧!」
「師父,三弟及四弟慘遭奪命一郎暗算,已經辦妥喪事了!」
「哇操!會有此事,奪命一郎目前在何處?」
「不知道,三弟死於關洛分舵,時間相距一個月,本幫目前正在這兩個地方之間察訪。」
「好可惡的奪命一郎!」
章益強問道:「前輩,死者的身上有何特徽?」
「他們二人皆背部中了一支「蛇頭蠍尾針」內腑又被震碎而亡,判系中了奪命一郎的「雷火霹靂掌!」
「嗯!這些徵狀全與五派長老一樣,奪命一郎為何要這麼做呢?」
「哇操!奪命一郎是何許人物?」「師父,奪命一郎曾在十四年前在華南羅浮出現三四個月,然後迅即消失,大約在七年前始傳出他暗算各派長老之事。」「哇操!
好可惡!」章益強倏地心中一動,問道:「前輩,奪命一郎真的曾於十四年前在華南羅浮山附近出現三四個月嗎?」「正是,章大俠莫非………」「咳!咳!
在下一位朋友曾於十四年前在羅浮山披一名神秘人物所傷,說不定那人就是奪命一郎。
l「啊!令友是不是梅姑娘!」「啊!你怎知此事?l「梅姑娘曾向我提過此事!」
「原來如此,對了,貴幫弟子遍佈天下,可否請他們在遇見梅姑娘之時,請她注意奪命一郎的行蹤?」「可以,我馬上去辦!」
說完,匆匆的去吩咐那名丐幫弟子了。
黃昏時分,神簫丐將那隻烤雞拋人陣中之後,立即驚駭的瞧著郎兄那可怕的吃相,然後默默的瞧著竹簫。
半晌之後,他一見郎兄已經盤坐在地,立即將竹簫湊近口邊,徐徐的吹出一縷縷的平和簫音。
郎兄睜眼傾聽盞茶時間之後,突然趴在地上噑哭起來。
那淒厲的聲音立即使神簫丐驚駭的退回桌旁。
只聽喬弘問道:「老二。你方才吹什麼曲子?」
「曉陽春暖,方才正敘述到河邊洗足的情景,想不到會有此變。」
「哇操!瞧那小子髒兮兮的,怎會去洗足呢?」
「阿彌陀佛,此子一定有一段悲慘的身世,而且與河水有關。」
不錯,郎兄正是憶及與群狼在「魔鬼綠洲」戲水的情景,他一想起它們已經全部慘死,立即噑哭不已!
四人默默的瞧到郎兄哭昏在地之後,只聽神簫丐肅容道:「大師,晚輩想施展「天籟七絕」,是否妥當?」天德大師沉思半晌之後,立即點頭道:「治重疾用猛藥,強兒,你去護法!」
「是!」
章益強二人離去之後,喬弘立即問道:「哇操!和尚「天籟七絕」會激發每人的原始七情,會不會有反效果呢?」「施主放心,貧僧自有分寸!」說完,倒出三粒藥丸吞入口中,立即跌坐在地。喬弘知道他必有對策,立即默默的瞧著遠處的情景。且說神簫丐與章益強步至陣沿之後,立聽他肅容道:「章大俠,請你到巽位去替我護法吧!」章益強心知他必是擔心自己承受不了「天賴七絕J,立即頷首應喏,然後,小心翼翼的閃入巽位。他剛站穩身子,立見昏睡在地的郎兄緩綾的爬了起來,同時邊仰首望向天空,邊緩緩的遊走起來。不久,他突然手舞足蹈的到處跳躍著。
半晌之後,只見他四肢著地,一邊撲縱,一邊含笑噑叫著。
章益強暗凜道:「難道他一直與狼群生活在一起馮?」
突見郎兄厲噑一聲,好似遭到天打雷劈般,神色驚慌的捂頭到處亂滾閃躲著,口中更是噑個不停。
盞茶時間之後,好似雨過天晴了,他緊張的爬起身子,可是,當他發現好友們全部消失了,立且即焦急不已!
他到處奔躍著。
他噑叫著。
終於,他找到了那些好友,可是,他們全部死了,他立即趴伏在地噑哭,淚水,鼻涕,口水流個不停。
可是,不久之後,他好似又遇見雷電交加了,他爬起身子噑叫連連,到處閃躲,然後抱頭滿地狂滾了。
好半晌之後,他好似覺得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起身一看,赫然是令他驚怒的「奇怪動物」他立即連連後退!
那個奇怪動物邊走邊含笑安慰他。
他一邊閃躲,一邊噑叫排拒著。神簫丐見狀,不由暗皺眉頭。他先後以喜,樂,驚,怒,哀傷,來刺激郎兄,再以人來勸慰他,此時一見對方噑叫排拒,他不由暗自擔心。倏聽一聲:「阿彌陀佛!讓貧僧試一試吧!」他一見天德大師已經飄到近前,立即躬身拱手退到一旁。只見天德大師盤坐在地,倏地扯嗓喝出一記「獅子吼」
神簫丐雖然已有防備,卻仍然覺得心顫神搖。郎兄卻倏地一顫,立即趴伏在地。天德大師揚嗓慢吟,久久不歇!郎兄好似看見那個「奇怪的動物」渾身沐浴在他最敬愛的月色光輝之中,立即怔怔的瞧著他。在天慈大師的梵嘆吟唱之中,郎兄奸似看見那個「奇怪的動物」含笑在向他勸說萬物一體,不用害怕及互殺!他立即噑叫訴說自己的遭遇。那個「奇怪的動物」邊聽邊逐加勸慰,分析,鼓勵,一個時辰之後,他逐漸的安靜下來了。
天德大帥卻已累得袈裟溼透了!
神簫丐一見他朝自己頷頷首,立即會意的再度吹出簫音,繼續安慰他,鼓勵他,立即使郎兄猶豫不決。
神簫丐連吹一個時辰之後,仍無法轉變郎兄的根深蒂固想法,由於內力不繼,簫音立顯粗濁。
調息過的天德大帥,見狀之後,立即再度揚嗓施展梵嘆大法,可是,他支持不了半個時辰立即停頓了!
郎兄卻茫然的楞立著。
經過三日的調養,這一夜,神蕭丐再度以柔和的簫音接在天德大師的「梵嘆大法」之後,似慈母呵護浪子般撫慰著他。
郎兄的神色更迷茫了。
從那天起,郎兄在每天黃昏之時,可以吃到一大塊豬肉(或鵝,鴨,魚肉)
,半個時辰之後,天德大師就以「梵嘆大法」替他洗腦。「欲速則不達」,天德大師為了「長期抗戰」,保留體力,因此,每晚只施展盞茶時間的「梵嘆大法」,讓郎兄自己去考慮。在一個時辰之後,神簫丐再以簫音從旁勸慰鼓勵!不分寒暑,不懼風雨,兩人耐著性子一直做著這件善事,眨眼之間,已經渡過了三個寒暑了。
章益強為了遏阻鐵騎幫的勢力,自從三年前離去之後,即未再來此,今夜卻風塵樸樸的趕來了。因為,今天是中秋月圓佳節,天德大師諸暗中觀察郎兄三年之後,由他的清朗平和神色,知道已經有很好的反應了。
因此,天德大師決定在今晚進行一件冒險的事情。他要與郎兄見面,他要現身說法。喬弘知道此事之後,悄悄的命人去召回章益強。天德大師正欲入陣,突見章益強回來,立即詫道:「出了什麼事?」「師父,你………你要入陣嗎?」
「正是,地藏王菩薩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此子氣質已變化甚多,他對月色甚為敬愛,為師的打算今夜當面施展「梵嘆大法!」
「可是,萬一他傷了你呢?」
「阿彌陀佛,求仁得仁,夫復何憾?」
「這………」
「強兒,無論他怎樣對待為師的,你都不許插手,知道嗎?」
「這………」
「汝若不遵,即不是貧道之徒!」
章益強打個寒顫,急忙跪地應「是!」
當他望著天德大師與神簫丐入陣之後,淚水立即簌簌直流。
「男兒有淚不輕彈」,若是到了傷心處,豈能強行抑制呢?章益強想起師恩如山,此去必無法生還,豈能不掉淚呢?
喬弘咽聲道:「益強,別傷心啦!」
「不!前輩,您讓我繼續跪著,晚輩要送家師歸天!」
說完,捂鼻低泣不已!
喬弘長嘆一口氣,捧起酒罐咕嚕連灌著。
哇操!一醉解幹愁,先醉倒再說吧!且說天德大師入陣之後,即凝立吩咐神簫丐先吹簫。怔了一下之後,立即豎耳傾聽。當他正聽得入神之際,突聽一聲弘亮的「獅子吼」,他立即嚇得躍起三尺高,雙眼慌忙朝聲音來源瞧去。原來,由於以前有陣式相隔,天德大師僅能自隙縫之中將聲音透入陣內,怎能此得上這當面一吼呢?
郎兄乍見又是一個不一樣的「奇怪動物」,落地之後,立即嚇得四處閃躲,口中卻連連噑叫道:「別過來!」天德大師早知會有這種反應,因此立即柔聲施展「梵嘆大法」,郎兄聽了千餘次,早已熟之又熟,立即稍見鎮靜。天德大師接連旅展兩次之後,一面暗自調息,一面默默的瞧著郎兄,口中暗暗祈禱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請讓此子迴歸清靈吧!」郎兄默默的趴在地上,雙目時轉時停,猶豫難決。
兩人足足的對峙一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大亮,倏見郎兄厲噑一聲,身子一縱,張嘴探爪,疾撲向天德大師。章益強厲呼一聲:「師父!」立即暈倒。喬弘緊張萬分,邊捏他的人中,邊緊盯著陣內。只見郎兄的雙掌緊捏著天德大師的右肩及左腰,頭一偏,口一合,立即咬住天德大師的左肩膀。天德大師卻笑容滿面的高宣「阿彌陀佛」不已。好半晌之後,郎兄咬著一塊肉,怔怔的坐在天德大師的對面二尺外,以難以會意的眼光緊盯著他!神簫丐暗籲一口氣,悄悄的退出陣外。章益強欣喜的全身直顫,淚水直流。喬弘雙目含淚,喃喃自語道:「和尚,老化子服你啦!」天德大師雙目瞧著郎兄,含笑一直念道:「阿彌陀佛!」
佛家有云:「凡人若能虔誠連念一百零八遍阿彌陀佛,可消罪孽,增福慧!」
天德大師至少已經唸了三百遍啦!
奇蹟出現啦!郎兄居然以暗啞的聲音,道句:「啊………」了!
天德大師忍住心中的狂喜,放緩聲音念道:「阿………彌………陀……佛…
……」郎兄雙唇連顫,「阿」了好一陣子,終於擠出「阿……彌……」天德大師的雙目含淚,繼續反覆的念著。半個時辰之後,朗兄居然能念全「阿……彌……
…陀………佛………」了。天德大師欣喜的朝東跪拜著,口中連宣「阿彌陀佛」
不已!
郎兄好奇的學會「阿彌陀佛」之後,一見天德大師在跪拜,他曾跟著小白猿跪過,立即邊唸佛號邊跪拜著。鮮血及淚水隨著天德大師的跪拜不停的向下滴著。
終於,他不支的暈例在地了。郎兄低噑一聲,立即抓起一把泥土在他的傷處按揉一陣子之後,然後朝自己的右腕一咬,將鮮血湊近天德大師的嘴中。天德大師剛疼醒,突聞嘴中有血腥味道,立即皺眉歪頭。郎兄以左掌按著他的鼻孔,硬將鮮血湊進他的口內。直到天德大師被嗆得咳出聲音,郎兄才退到一旁。;只見他以嘴湊近右腕傷口來廝磨一陣子之後,方始盤坐在一旁。章益強三人見狀,方始鬆口氣,坐在地上。這是狼群的急救術,天德大師不敢拒絕郎兄的好意,在將那口血吞入腹中不久,立覺全身一陣暖洋洋的,他立即驚喜萬分的瞧著郎兄。郎兄朝他咧嘴一笑,低噑道:「快「玩」呀!」說完,將雙目一閉,作出調息狀。天德大師念聲:「阿彌陀佛!」立即開始調息。郎兄睜目一見他聽話的開始「玩」了,立即也閉目「玩」
了起來。喬弘見狀,立即朝那兩名小化子喝道:「殺兩隻狗,一隻給那小子,一隻做個「香肉火鍋」,老化子要好好的慶祝一下,哈哈!」
午未之交。天德大師自神清氣朗之中醒了過來,他一見郎兄含笑瞧著他,立即起身合掌宣聲佛號一揖到底。郎兄慌忙起身,學著合掌宣聲:「阿……彌……
…陀……佛………」身子朝前一揖之際,由於用力過掹,居然摔個大筋斗。
喬弘三人正據案而飲,見狀之後,鬨然一笑!
所幸笑聲無法傳入陣中,否則,說不定會激怒郎兄。天德大師忍悛不住,哈哈一笑之後,立即上前扶起他。郎兄見他發笑,立即又叫道:「阿……彌……陀……
…佛……」右腿一鉤,雙臂一拉,立即和天德大師在地上翻滾起來。兩人一面翻滾,一面「阿……彌……陀………佛………」念個不停。「哇操!這成何體統,享有朝廷勒封「護法大師」的和尚,居然和小孩子在地上翻滾戲耍起來了,若讓聖上知道,一定會被開勵除的。」「哈哈,這就是家師「求仁得仁」偉大之處!」
「哇操!求仁得仁?小心得了「花生仁」喔!」三人立即鬨然大笑,又痛飲一杯。
從那天起天德大師一直待在陣中,他開始教郎兄說話,認字,一年後,他教郎兄穿脫衣服及整肅儀容了。因為,此時的郎兄已經將屆十八歲,由於奇遇連連,早已發育成為一個平常的男子漢,再不穿衣服太不雅觀了。為了訓練他穿衣服,足足的忙了一個多月,才使他習慣些。這天晚上,兩人正在調息之際,天德大師的耳邊突然傳來喬弘的傳音道:「和尚,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天德大師彈出一縷指風制住郎兄的穴道之後,立即飄然出陣,他走到廳內,立見右臂一失,傷口雖已包紮,卻仍一片股紅的神簫丐及喬弘坐在椅上,他立即訝道:「伍施主究竟出了何事啦!」神簫名叫伍順義,只聽慘然道:「晚蜚在年前離此之後,即在各地明祭暗訪奪命一郎的下落。「那知半月前,晚輩正在敝幫嘉定分舵休息之際,突聽一陣詭異的簫聲自遠飄來,晚輩立即持簫越窗而出。「晚輩剛到後院,立被一位蒙面黑衣人攔住,對方掌若奔雷,又疾又猛,晚輩與他交手百餘招立下風。「所幸敝幫弟子上前支援,力能喘口氣,可是,對方武功駭人,加上遠處時右簫聲催促,敝幫弟子損失慘重。
「晚輩在拚鬥之人,一個失閃,竟披對方以一枚「蛇頭蠍尾針」射中右臂,由於毒性發作甚疾,晚輩只好自斷右臂而逃。」說至此,自懷內取出一個小紙包。喬弘打開一瞧見那支兩寸長的「蛇頭蠍尾針」立即恨恨的一拍桌面,喝道:「奪命一郎,老化子與你誓不兩立。天德大師肅容問道:「伍施主,你是如何脫身的?」
「據敞幫弟子事後告稱,在晚輩離開不久,哭聞一陣簫聲,那位神秘人立即疾速的離去。
「敝幫弟子暗中追躡,只見那位神秘人與另外一位蒙面人各跨健馬疾馳而去,敝幫弟子甚狀,只好回來稟告。」
喬弘恨恨的道:「和尚,老化子決定再入江湖,此地就交給你啦!」「好吧!
不過,對方詭計多端,你的火爆脾氣可要收斂些!」「老化子知道,那兩名小化子仍留在此地供你差遣,我走啦!」說完,抓起壁間一個硃紅酒葫蘆與神簫丐匆匆的離去。天德大師沉思半晌,立即走入廚房,只見那兩名正在殺狗除毛,他立即念聲佛號,道:「你們出來一下!」
「別擔心,此子以被馴化了,你們每天只替貧僧準備一些水果及清茶,不必再另做素齋了!」
「那………他呢?」
「你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
「他……他會不會生氣呢?」
「不會的,咦?他怎麼醒了,貧僧要進去了。」
說完,匆匆的閃入陣中。
郎兄正在找他,一見他進來之後,立即生硬的道:「大……師……你……去大……便……」話未說完,天德大師忍不住全身連顫。
哇操!有意思,咱們這位郎兄居然把「那邊」說成「大便」了,難怪,修為有道的天德大師差點就笑出聲來。
「大……師……我…說……錯……了嗎?」
「沒有!沒有!你說得很好,貧僧太高興了!」說完,暗念一聲:「阿彌陀佛,請恕弟子誑言!」「大……師……你剛……才……去……大……便……我……
可不…
…可以……也…去……大……便?」天德大師早知他很想出去,聞言之後,立即點頭道:「可以呀!不過,你必須答應貧僧不準亂傷好人!」「我……知道…
…我…
…不準……亂傷……好人!」「如果遇到不認識的人,你先做什麼事?」「問他…
……是……好人………還是………壞人…………」「對!如果是好人呢?」
「笑一笑,………走開………」「對!如果是壞人呢?」「壞人………若打我……
…我打他………若不打我……不理他!」「對!走吧!」郎兄抓起披捆成一捆的蛇皮,在天德大師的牽引之下,走出了陣式,只聽他厲噑一聲,立即奔了出去。
天德大師神色大駭,正欲追去之際,倏見他以口蛇著蛇皮,掠上一株古松之後,如飛的在枝間翻躍,天德大帥立即停了下來。只見他在松枝間翻躍一陣子之後,立即在右院的花木之間來回縱躍著,那些花木相距約五丈餘,又高矮不齊,卻絲毫難不倒他。天德大師瞧得頷首鼓掌不已!郎兄一聽掌聲,立即在縱躍之間也鼓掌附和著。
那兩名小叫化被那聲歷噑嚇得躲在門後偷窺郎兄特技表演,一顆心兒卻怦然狂跳不已,不知該怎麼辦?突聽天德大帥呵呵一笑,道:「你們二人快過來鼓掌!」
那二人考慮半晌,立即怯生生的過來鼓掌,一顎心兒卻跳得比掌聲還要響,暗中猛叫:「祖公,祖媽保佑!」不已!郎兄一見又多了兩人鼓掌,麥演得更帶勁了,只見他在半空中疾翻之中,相繼掠過涼亭頂及屋頂。兩個小叫化子立即傻眼了!
天德大師卻含笑道:「你們別伯,他等一下一定會問你們是好人或壞人,你們只要回答好人,就天下太平了!」「真………真的嗎?」「哈哈!出家人會騙人嗎?」
「這………好吧!」事實上不容他們再說不好,因為郎兄已輕飄飄的落在他們的身前,生硬的問道:「你………你們………好人………壞人………」二人連忙點頭道:「好……好人………」天德大師見狀,不由呵呵一笑。郎兄跟著呵呵一笑,立即走向天德大師。天德大師一豎拇指道:「你!很好!」郎兄呵呵一笑,一豎拇指道:「我………恨好!」天德大師怔了一下,道:「走!貧僧帶你去認些東西!」
說完,將他帶入廳中,桌子,椅子………教給起來。入夜時分,桌上已擺了三菜一湯及一碗「八寶齋」。郎兄一見到燭火,立即低噑一聲,瑟縮在天德大帥的背後。天德大師知道他仍然有著「野狼怕火」的習性,立即右掌一揮熄去燭火,然後牽他入桌,教他如何坐,如何用餐具。忙了一個多時辰,飯菜都冷了,郎兄方才彆彆扭扭的拿著竹筷挾菜及吃飯,這餐,他足足的吃了一個多時辰才下桌。
天德大師一見他暗皺眉頭,心知他一方面不習慣用餐具,一方便不習慣這些摻有青菜,肉太少的菜餚。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他立即挾起筷子,道:「走!挾蚊子!」郎兄怔了一怔,拿著筷子跟在他的左邊,朝外行去。山郊多蚊,沿途之中,只見天德大師不時的挾筷,「拍!」一聲,立即挾住一隻蚊子,然後遞給郎兄瞧!」
郎兄瞧得暗暗羨慕不已,可是,他挾得手指都發疼了,仍然挾不到半隻,火大之下,立即將右掌一抓。這一抓,立即抓到三隻大蚊子,可是,他剛鬆開掌,用筷子前往一挾之際,卻又被它們飛走了!
火大之下,只見他的左掌一劈,耶三隻蚊子立即被震成粉碎,哇燥!誰叫它們不乖,要亂跑呢!粉身碎骨,活該!
天德大師微微一笑,道:「別急,先看準,出手要快!」
「拍!」一聲,又被他挾住蚊子了!
郎兄吃虧在無法熟練的使用筷子,不過,他天生不服輸,立即躍出丈餘外,「拍………」挾個不停。
這一夜,至少有一千隻蚊子「嗝屁」!不過,它們都是被郎兄劈死的——
轉自21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