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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命定

    沉身於花園的躺椅中,懶洋洋的曬着午後的太陽,如果此時再喝上一杯城堡裏茶點師傅特製的紅茶,那真是一種極至的享受,天上人間,此樂何極?

    不過,這也只能是一種奢望了……

    我此刻人不在城堡裏……

    那天傳之救了我之後,就以我傷勢嚴重,不宜亂動為藉口,把我帶到了這裏,一棟靠近海邊的別墅……

    並且自作主張聯繫了宇,説我要在他的別墅裏小住幾天,要他不用擔心。

    我不用想也知道,當宇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是何種表情……

    他都快急瘋了,一定要傳之交人,最後還是我一通電話才安撫下來……

    我不為自己的安全擔心,我和傳之算不上是朋友,可也不是敵人……

    我留在這裏,有自己的打算,一方面我是真的需要好好的養傷,不然讓宇看到我支離破碎的樣子,我的耳根就別想清淨了。

    另一方面是我想弄清楚,傳之為什麼要回荷蘭?他在美國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突然回來,他有什麼目的?

    當然,這裏的景色也的確很美,燦爛的陽光,美麗的海岸,金色的沙灘,

    我在這裏住得很舒服,好久沒有這麼愜意過了……

    這幾天呆在這裏,除了睡,就是吃,傭人服侍的很是周到,他的家庭醫生也每天來這裏報到,可是他自己卻一直沒怎麼出現,只是偶爾打電話回來問候一下,

    並且囑咐這裏的傭人好好照顧我,也一直沒問過我為什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他在打什麼主意?

    該不會是想把我當豬這麼養着吧?

    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尋向正對着我的白色巨大花壇,裏面只有一種花——罌粟,鮮豔的紫紅色,應該是新培育的品種,

    微風吹過花海泛起陣陣的漣漪,碩大的花身在陽光的映照下,美的妖豔,美的野性,美的放肆,美的張狂……

    不過,在我眼裏她們依然是令人望而生厭的花朵,這房子的主人品味還真是特別……

    傳之,美國黑手黨的領袖家族甘必諾的成員,卡羅·甘必諾(美國黑幫歷史上最偉大的教父)的嫡親曾外孫,無論黑白,他的家世都顯赫的讓人生畏……

    他的外祖父,甘必諾家族上一任的領袖,只有他母親這一個女兒,所以自然對他疼愛有加,他自己本身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父親是中國人的話,那麼現在甘必諾家族的領袖非他莫屬,也不會搞得現在大權旁落了……

    現在甘必諾的當家人是他的表哥,不過從我當年收集的資料裏面得知,這個人生性懦弱,所以現在家族裏掌握實權的人還是他,以及他的胞弟-傳越。

    回想起我們兩個人當年戲劇性的相識,我的淺笑緩緩的勾上了唇角……

    那時,我剛剛回到赤宇,第一次陪宇出去談判,對方就是傳之……

    見到他的那一刻,我多少有些驚訝,沒有想到一個在美國黑幫裏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竟然是如此温文爾雅,年輕俊美

    他説話語氣輕柔,總是面帶微笑,可目光卻是異常的犀利,温和的言語裏總透着一種難言的威懾……

    看到我,他微怔半秒,隨後很有禮貌的微笑示意,狹長的眼眸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耐人尋味……

    微微點頭示意,我就坐在了宇的身邊,再沒有看他……

    整個談判過程我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閒適的坐在那裏,一言未發……

    其實,從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赤宇從他身上討不到半分便宜……

    果然不出所料,赤宇被他壓榨的沒有還手之力,沒辦法,現在是我們主動要求跟人家合作,人家未必要選擇我們,這種關係本身就不會平等……

    如果接受他的條件,赤宇無疑是替人作嫁衣,得不到什麼好處,

    可是不做,讓給其他幫派,以後要想進入歐洲的軍火市場就更難了……

    我正在心裏暗自盤算着……

    就在這時,傳之突然提出可以讓出利潤的百分之二十給赤宇,不過,有一個條件,

    就是要我陪他一夜……

    他以為我是宇的情婦嗎?

    宇立刻拍案而起,情緒頗為激動,

    而我,仍舊悠閒的坐在椅子上,斜瞟了他一眼,眼神有絲玩味……

    接觸到我的目光他略微一怔,隨後淡淡一笑,那笑容讓人看了倒是很舒心……

    “傳先生,看來我們之間是無法合作了,告辭……”宇拉起我就走,憤怒讓他顯得有些無禮

    “沒關係,希望下次有機會合作……”依舊是彬彬有禮,面帶微笑

    出門的那一刻,我回過頭,對着他,嘴角漾出一個很淺很淺的笑容……

    當天晚上,我就躺在了他的牀上……

    一夜就可以為赤宇換來一個翻身的機會,我想不出不做的理由。

    在牀上他的動作就跟他的笑容一樣温柔,

    “你太瘦了,我真怕把你的腰弄斷”他笑着抱怨道

    初進入時動作很輕,可是慾望埋入後卻越來越狂野……

    這個男人,不似旋司夜那般張狂,他的兇悍是內斂的,

    就像煉爐裏的火,強而不急,猛而不烈……

    只有這樣的火,才能煉出最鋒利的寶劍……

    旋司夜再可怕,起碼我瞭解他,可眼前這個男人……

    做完這次交易,對這個男人,有多遠我就要躲多遠……

    當時躺在他的牀上,我就是這樣想的……

    第二天醒來,他已經不在,傭人恭恭敬敬的把他親筆寫的字條交給我

    他説,突然有急事要趕回美國,對此他感到很抱歉。這裏的事情會交給他弟弟打理,為表示歉意,他願意再讓出百分之十,並且留了一個小禮物給我做紀念……

    看着字條,我低低的笑了起來,這個男人客套的讓人想笑……

    可等我看到他所謂的紀念品,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一個帶着死扣的白金足環,已經自作主張的牢牢的被套在了我的腳腕上……

    我曾經想過很多辦法,可就是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既不弄傷我的腳,又能把他拿下來……

    最後,索性隨他去了……

    從那以後,再沒見過他,和赤宇的交易都是由他弟弟在打理……

    後來有消息傳來,甘必諾家族的老教父已經去世了,由傳之的表哥繼承其位……

    為了輔佐他的表哥,在那之後,他一直都留在美國……

    但我分析,輔佐是藉口,乘機攬權才是事實……

    他的表哥不過是個傀儡……

    不過,他的確是實現了自己的承諾,赤宇不但從合作中得到了豐厚的利潤,還正式進入了歐洲的軍火交易市場……

    後來,傳越也回美國了,他們逐漸淡出了歐洲的軍火交易,這給赤宇留下了一個絕好的機會,我們乘機一鼓作氣,壟斷了荷蘭所有的軍火買賣,逐漸的鞏固了自己的實力……

    我知道,甘必諾家族是把眼光瞄向了另外一種更為賺錢的買賣……

    理所當然的退出,卻藉機向我買了一個人情,這個男人算的可真精!

    可是,不管怎麼樣,赤宇總歸是拿了人家的好處,他如果把這個機會留給其他的幫派……

    我有自信,還是可以讓赤宇獲得今天的地位,不過,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我豈會不懂?我隱隱感到遲早有一天,他會要我全部還回去……

    他這次回荷蘭……

    我正兀自想着……

    “凝夕?!”一個清亮男聲打斷了我的沉思,語氣頗為驚訝……

    我抬頭,尋聲望去,輕輕一笑,“好久不見,傳越……”

    相對與我的沉穩,來人卻是快速大步的走到我面前,拉起我就是一個熊式擁抱,雙手還誇張的拍打着我的後背,

    “凝夕,真沒想到是你,我們有三四年沒見了吧?”

    “啊,好像是……”老天,骨頭快斷了

    “哥哥説他揀了一隻受傷的小貓,我一時好奇過來看看,沒想到他説的竟然是你,哈哈……”

    笑聲爽朗而乾脆……

    “那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這個樣子很辛苦……“

    他的反應未免有點誇張,我沒記得跟他們兄弟倆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程度……

    “哦,對了,你身上還有傷,那快坐下……“

    他拉着我坐在了椅子上,他自己就坐在了我的對面。

    我含笑打量着坐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傳越

    在甘必諾家族裏,他是傳之最親的人,也是傳之最得力的助手……

    從外表看,傳越不同於其兄的斯文,他就像一個健康帥氣的陽光男孩,臉上永遠掛着明亮而爽朗的笑容,不過那只是外表……

    我見過他殺人,他殺人的時候,笑容會更燦爛,卻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他和他哥哥身上都有一種共同的特質,就是表裏不一,

    經常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骨子裏卻都狠辣的出奇……

    “凝夕,怎麼受這麼重的傷?我記得你的身手很好“他邊問邊示意傭人送一些茶點過來,

    “呵,一時不甚,被仇家追殺,多虧令兄救了我“我説的很含糊

    他沒看我,端起茶杯慢慢飲了一口,貌似無心的問到“仇家?旋司夜嗎?”

    我心裏一震,表面卻聲色未動,反問到“你認識這個人?”

    “呵,算是吧。小時候見過幾次,在他沒離開天一盟之前……”

    天一盟?!我端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後漫不經心的問“他是天一盟的人?”

    聞言,他嗤笑一聲“不會吧,凝夕,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他是天一盟上任盟主的兒子……”

    什麼?他竟然是……

    這的確讓我有些吃驚……

    “我,是你的天敵”

    呵,我勾唇一笑,怪不得他會這麼説,原來我們真的是天生的敵人……

    看我但笑不語,他有些驚訝,放下杯子,直盯着我“凝夕,我記得赤宇和天一盟可是世仇……”

    輕抿一口茶水,我放下杯子,慢條斯理的説“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赤宇的祖輩當年之所以會漂洋過海,來到荷蘭闖天下,都是拜天一盟所賜……

    當年,兩個幫派為爭地盤,死傷無數,可最後,輸的是赤宇,未免對方趕盡殺絕,所以只好遠走他鄉……

    而天一盟則在亞洲發展的越來越壯大,最後還與意大利的海萊茵,美國的甘必諾,俄羅斯的凱德爾並稱為四大家族……

    軒轅家的每一個人都記得這一段血海深仇,我當然也是這種薰陶下長大的……

    可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天一盟就因為家族內部爭鬥,已經分裂了,本家的勢力遠不如從前,這幾年也沒有什麼大的動靜,所以,我從沒把它當做對手來考慮,沒想到……

    “我記得,天一盟的本家並不姓旋……“我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傳越聽後,露出一個讓人不怎麼舒服的笑容,“旋是隨母姓,他是一個私生子……跟你一樣”

    我輕輕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繼續説下去,

    看我的反應如此平靜,他反而有些尷尬,清了清喉嚨繼續説

    “我們兩家是世交,那時天一盟還沒有分裂,所以在本家見過他幾次。

    當時我們都很小,他十歲,哥哥比他大兩歲,而我那時只有七歲,所以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清晰,只是記得他和哥哥總是喜歡同一個玩具……

    哥哥每次都會讓他先玩,可是,他真的很奇怪,玩過後的玩具都弄得支離破碎……“

    説到這裏,他略微一頓,衝着我曖昧一笑,“從小,他就是個獨佔欲很強的孩子……”

    “哦”我輕輕點了一下頭,端起茶杯又細細的品了起來,這花草的味道不錯,初喝有點苦,入口久了,有一股甘甜縈繞在舌尖,臨走的時候帶回去點給宇他們嚐嚐……

    我平淡的反應讓他收斂了笑容,他盯着我的臉,接着説“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天一盟內部爭權越演越烈,最後還是導致了分裂,本家失勢了,而旋司夜就在那個時候失蹤了,你猜他去了呢?

    他試探性的發問,讓我啞然失笑,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説了三個字“猜不出……”

    他目光一冷,神色有些不悦,“他被自己的父親送去了本家的一個秘密基地,專門用來培養殺手的。這個地方,他們對外隱瞞的很嚴密,除了本家,連天一盟的其他成員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強而示之弱,則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我分析道,司夜的父親倒是個陰險狠毒的角色

    傳越皺着好看的眉毛望着我,疑惑的説“你在説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我輕輕一笑,“是兵法,我的意思是説,兵不厭詐,適時的隱藏實力是一個非常聰明的方法,只是,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培養成殺人機器,這有點不太人道……“

    “呵“他輕笑一聲”你知道他父親有多少個兒子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個……活下來,就讓他為本家賣命,活不下來,那也只能怪他生錯了人家,投錯了胎……“

    夠狠!是不是每個混黑道的人都要如此的絕情,連為人父母的天性都可以泯滅……

    我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麼紮了一下,刺痛的厲害……

    “可是,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六年後,旋司夜已經成為一個頂尖的殺手,沒血沒淚的殺人機器,可是,他父親卻不敢讓他回來了……“

    “怕控制不了他?”我問到

    他點點頭,“沒錯,但是,辛苦培養了六年,殺掉實在可惜,所以就把他留在了那裏,為天一盟繼續培養殺手,而他也註定一輩子無法離開……”

    我無語了,怪不得,我一直覺得旋司夜在往生島的地位很特殊,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但是,不知為什麼,四年前,他突然回到了天一盟,那個秘密基地被人徹底的毀了,因為是暗中進行的,所以天一盟不敢生張。

    而旋司夜以他狠辣冷血的作風,詭譎狡詐手段很快控制了本家,那時他父親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只好把天一盟託付給他,而他也的確出色,不久就統合了天一盟的其他分支,重整旗鼓,只用了四年的時間,就暗中控制了亞洲各大幫派……“

    “而你們,看天一盟又恢復了往日的雄風,所以,又重新樹立了他四大家族的地位……”我幫他説下去,

    他看了看我,説到“四大家族本就是同氣連枝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聞言,我輕聲幾聲,眼神嘲弄……

    天一盟失勢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伸出援手?同氣連枝?騙鬼去吧!

    人一走,茶就涼,這才是真的……

    看出我笑容的含義,他坦然到“這就是我們的遊戲規則,凝夕,你應該懂……“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與此同時,在荷蘭出現了一個讓各個黑幫老大都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他們身懷絕技,神出鬼沒,甚至可以殺人於無形,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而死的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跟赤宇有點關係,赤宇的實力卻因此蒸蒸日上,逐漸由一個龜縮在中部的中等幫派,一躍成為荷蘭第一大幫……凝夕,你説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他的眼睛緊盯着我……

    我輕輕一笑,原來,這才是重點……

    “你説呢?”

    我的笑容依然舒展如風……

    聞言,他眸光一冷,面色一沉,一揮手,整桌精緻的茶點,精美的茶具全部被打翻在地……

    呵,這麼快就演不下去了嗎?

    看着地上弄髒的茶點,破碎的茶具,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真是暴殄天物……

    他慢慢站起來,雙手撐在我椅子兩邊的扶手上,傾身湊近,“我想聽你説”

    “説什麼?“

    陰沉沉的目光裏閃出一絲兇狠,我知道,他的耐性已經快被我磨沒了……

    注視了我片刻,他的嘴角緩緩勾出一抹冷笑,“沒想到你除了牀上工夫了得,裝傻的工夫也是一流……”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淺笑道“客氣……”

    看我依舊面不改色,他有些按捺不住了,語氣也變得有些蠻橫無禮“軒轅凝夕,你當年被自己的家人當成貨物一樣賣到了那個地方,後來在那裏,碰到了旋司夜,是他把你一手調教成一個完美的殺手,是他教你在牀上如何取悦男人的,我説的對不對?“

    我輕笑一聲,未置可否“接着説……”

    “可是,在你回到赤宇之後,與此同時,那個秘密基地就被人摧毀了,所有駐守在那裏的人都死了,包括他們的負責人,旋司夜的親姑姑……”

    我心裏一震,薔薇夫人竟然是他的親姑姑……

    “我為你作盡一切,結果你卻那麼無情的對我……”

    原來是這樣,我有些閃神……

    看到我的表情,傳越直起身,慢慢坐回椅子,訕笑到“終於有點反應了……”

    我瞟了他一眼,沒答話……

    我不疼不癢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他,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哼,軒轅凝夕,當年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這次,你又擺了他一道,你以為他會放過你?你一向自詡聰明,可我看你這次是自掘墳墓……”

    我看着氣急敗壞的他,我笑得更燦爛了,調侃道“其實,你早就知道我住在這裏,今天來就是為了套我的話,可惜,你太沉不住氣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跟我玩這套,你還嫩了點……

    沒套出我的話,倒是讓我瞭解到,原來傳氏兄弟在調查我,而且,他們似乎對我和旋司夜之間的那筆爛帳特別感興趣……

    一個人對某件事情感興趣,就説明他想從中得到些什麼?傳越,或者説是傳之,他到底想從我和旋司夜的矛盾中得到什麼?

    我打了呵欠,累了,不想了,等見到傳之再説,傳越只不過是個探路石,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面……

    “如果,你沒什麼事,就請自便吧,醫生説我要多休息,我就不奉陪了……”我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站起來,轉身走人……

    “等一下,我私人有些東西想拿個你看看……“傳越一臉鐵青的喚住我

    私人?這麼説,傳之不知道。這我倒是有點興趣……

    我慢慢坐回椅子,懶洋洋的看着他“是什麼?”

    他掏出一沓照片扔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我拿起照片的那一刻,傳越終於看到了我驚訝的表情

    “這是……”我感到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緊

    “這四年來,凡是和你有過關係的男人,沒被你殺掉的,都在這裏了……”

    和我有過關係的?呵,那這些人死得真是不值,因為這裏的人當時都被我施了催眠術,我和他們根本就沒關係……

    就算是為了赤宇,我也不可能跟這麼多人上牀,我總要為自己的健康着想……

    除非是萬不得以,碰到意志力強的人,除了石龍那次,好象還有兩次,不過,利用完之後,沒用了就被殺掉了,而且根本不用我動手,喬伊最喜歡幹這個了……

    可是,傳之,他這又是演的哪一齣?

    “你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哥哥這四年來一直在暗中關注你……”他看着我的眼神陰冷能結成冰

    我隨手把照片扔在了桌子上,漫不經心的説“沒想到,令兄還有這種愛好”

    “軒轅凝夕,別在這裏説風涼話,你也不用得意……“他狠狠的説

    我輕笑一聲,得意?我有嗎?再説,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別以為哥哥喜歡你才這麼做,像你這種女人……如果他真喜歡你,又怎麼會看着你展轉於各個男人之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對你很有興趣,可是,讓哥哥有興趣的東西都有什麼下場,我最清楚不過了……”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興奮,有些期待,有些幸災樂禍,總之,就是滿懷惡意……

    見狀,我的嘴角勾出一抹淺笑“傳之,你很討厭我,為什麼?”

    我記得自己好象沒得罪過他……

    他略微一怔,隨即輕勾唇角,揚出一抹似笑非笑“原則上來説,我喜歡任何精緻漂亮的事物,可是,軒轅凝夕,你不同!你比那些罌粟還毒,記住我今天説的話,你要是敢害我哥哥,我保證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輕笑一聲,心想,就憑你?

    “傳少爺大可放心,我對令兄從來就沒有非分之想,至於令兄是怎麼想的,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不過……”我故意頓了一下,玩味的説

    “温柔鄉,英雄冢。你覺得令兄的定力比起旋司夜怎麼樣?比他強嗎?“

    “你以為我哥會像旋司夜那樣,被你弄的神魂顛倒?“

    “這就很難説了,説不定,是我被他弄得神魂顛倒呢?“

    “你……“

    “呵,別這麼激動,我開玩笑的……”我輕輕打了個呵欠,慵懶的説

    “傳少爺,你既然對令兄這麼有信心,又何必來為難我呢?再説,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多慮了……”

    “哼,你知道就好……”

    “天快黑了,要不要讓傭人為你準備晚餐?”

    我是不想對着他進餐,一定會消化不良。不過,好歹也要讓一下,畢竟人家才是這房子的主人嘛。

    “不必……”甩下這兩個字,他冷着臉離開了……

    呵,面色鐵青,太陽穴暴突,看來這個下午他過得非常不愉快……

    目送着他的背影離去,我轉過臉,看着天邊那輪血色殘陽,黑夜又快來臨了……

    我輕笑了一下,原來,我們一直是帶着同樣卑微的傷口,在既定的宿命裏顛沛流離……

    這命定的傷口讓我們無法傾訴,無法停息,也無法得到救贖……

    原來,真的是如此,從相遇的那一刻起,一切早已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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