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剛過,兩道人影趁著夜色昏暗,悄悄地潛入郝家大院,不久便停在一座閣樓前。
“請二弟在此把風,等我辦完了事,再好好的請二弟喝一杯。”
“大哥放心好了,有小弟在此把風,保證萬無一失。”
胡英豪滿意一笑,立刻小心的挑開窗戶,迅速地飛了進去。
劉茂群左右察看一下,便忍不住好奇的潛至窗沿,小心的挖破紙窗,湊近一看,才一眼便看得他兩眼差點凸出眼眶,呼吸跟著急促起來。
突覺全身一麻,立刻動彈不得。
大驚之餘,他剛想驚叫示警,卻作聲不得。
“該死的東西,你竟敢色膽包天,跑來郝家大院偷香竊玉,我就斷去你的是非根,看你以後如何‘耀武揚威’?”
接著下體傳來徹骨疼痛,劉茂群悶哼一聲,便昏了過去。
小魚兒小心的將他扶躺牆下,隨即潛入房中。
只見胡英豪已將郝玉香剝得赤裸精光,手扶著“命根子”,正想強渡關山……
小魚兒大吃一驚,急喝聲中,強勁指風隨著銳嘯破空而出……
胡英豪聞喝驚心,還來不及反應,突然慘叫一聲,整個人痛得扭曲變形,不斷地在地上打滾,血花不斷地噴濺,傷勢顯然十分嚴重。
如此一來,暴動聲響立刻驚動了郝家大院的人,呼喝聲不停地向樓閣奔來。
小魚兒本想進一步嚴懲二賊,一見事態鬧大,他不想曝露身分,連忙解開郝玉香穴道,二話下說立刻轉身而去。
“恩公!請留步……”
郝玉香雖是女兒人家,可是生長在書香門弟,看過不少武林外史的書冊。雖然初逢鉅變:心慌意亂之餘,尚能保持鎮定,一見小魚兒轉身欲走,顧不得全身赤裸,連忙出聲阻止。
只可惜小魚兒去意甚堅,一瞬間便消失無蹤,不禁讓她大失所望。
聞及門外的怒罵聲,顯然是有人發現了劉茂群的醜態,郝玉香大吃一驚,連忙迅速整裝,以免春光外洩。
“香兒!你有沒有怎麼樣?”
回頭一看,只見郝老實滿臉關切的衝了進來。
郝玉香想及貞節差點遭汙,不禁悲從中來,又氣又惱地向他哭訴一遍。
郝老實一聽,氣得他當場將兩賊毒打一頓,立刻親自將兩賊押送官衙。
三更半夜被吵醒,周大人本來很不高興,等他上了大堂才知道事態嚴重,不敢怠慢,立刻開庭審問案情。
“郝員外,這是……”
郝老實立刻將兩賊的罪行訴說一遍,話畢,他仍然餘怒未遏的罵道:“這兩個畜牲色膽包天,意敢闖入我家欲圖姦淫良家婦女,請大人主持公道。”
周大人見兩賊血流不止,呻吟不已的模樣,顯然傷勢不輕,便道:“此刻天色不早,而且兩人傷勢不輕,也無法開庭對質。依本官看法,郝員外先留下狀紙,等明日一早再重新開庭審理。本官也好派人請大夫為他們診治,以免延誤傷勢,員外反而要擔負人命的關係。”
押送途中,郝老實已發現兩賊傷及要害,再拖延的話,恐怕有生命之虞,便點頭答應周大人的建議,將狀紙交予師爺,便轉身而去。
周大人一面派人通知胡、劉二家,一面請武林盟主前來會商對策及診治。
不久,胡、劉二位員外聞訊趕到。
“大哥上錄兒的傷勢要不要緊?”
呂總管搖頭嘆道:“他們的傷勢已經被我控制住了,只要靜養一段時間,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
“只不過怎麼樣?”
“兩人的生殖器被人以指力震斷,今後恐怕不能傳宗接代了。”
“什麼?”
胡員外聞言色變,大叫道:“是什麼人如此狠心,竟然下此重手,讓我胡家就此斷子絕孫?”
劉員外更是悲憤叫道:“郝老實這個老匹夫太可惡了,就算群兒有千萬個不是,他也不能下此毒手,讓我劉家從此絕後。更何況他家丫頭並未受辱,大不了事後娶她過門就是,他如此辣手狠心,我劉某誓不與他善罷甘休。”
周大人搖手道:“兩位先請息怒,兇手另有其人,並非郝員外。”
呂總管面色凝重的點頭,道:“周大人所言極是。依照豪兒的創口傷痕判斷,乃是遠距離強襲所造成,如無高深功力作後盾,絕對無法形成爆破的傷口。由此可見,兇手是個武林高手,而且修為絕不在我之下,放眼當今武林,具有這種高深造詣之人,可謂屈指可數。絕不是郝老實這等庸祿之輩,所能達成的高超境界。”
武林盟主點頭道:“目前災情混亂,民心浮動,正是黑道魔梟擴展勢力的最佳時機,也許這件兇案是他們所下的毒手也不一定。”
胡員外連忙跪求道:“請章盟主為我們作主,務必捉住行兇之人,為我們出這口怨氣不可。”
劉員外也跪下來哀求。
武林盟主將他們扶起道:“你們放心,這件事情老夫一定會追根究底,將兇手擒拿到案,為你們主持公道。”
“多謝盟主。”
“兩位公子的傷勢雖然已經控制住,可是傷勢不輕,極需好好調養一番,你們還是將他們領回家去,請人小心看護進補調養。”
胡、劉二人連忙千謝萬謝,才隨師爺而去。
周大人面有難色道:“原告尚未撤銷告訴,章盟主讓他們領走現行犯,明日開庭本官如何自處?”
武林盟主微笑道:“老夫陪大人走一趟郝家大院,相信郝老實還不致於不給我們面子吧?”
周大人這才回嗔乍喜,連忙命人備轎,往郝家大院而去。
呂總管又作了一番安排,才隨後趕往胡府。
才一進門,胡夫人立刻向他哭訴,道:“大哥!你一定要為豪兒作主呀。”
“二妹放心好了,這件事情盟主自有打算,兇手絕對難逃公道。”
胡夫人這才放心,連忙親切的為他搬了張椅子,讓他坐下。
胡員外哀聲嘆氣道:“豪兒雖然不長進,再怎麼說也是胡家唯一的命根子,如今成了廢人,以後胡家的香火如何延續呢?”
“唯今之計,恐怕只有讓娟兒招贅一途了。”
“這……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呂總管又為胡英豪換了藥,才問道:“豪兒,你真的沒有看清楚行兇之人的面貌?”
胡英豪臉色蒼白的呻吟,道:“當時我被郝玉香的胴體迷得意亂情迷,根本不知有人潛入房中。只聽見有人怒喝一聲,便感覺下體傳來一陣劇烈疼痛,小侄就痛昏過去,什麼事都不知道了。”
胡夫人忍不住罵道:“沒出息的東西,平常叫你勤練武功,你就不聽偏要偷懶,現在才會丟人現眼,連兇手的面貌都未見,便落得殘廢傷身的下場。”
胡英豪可憐兮兮地,道:“娘,你就別再罵孩兒了,還是快點醫治孩兒的傷,免得延誤傷勢,影響胡家香火的傳承。”
胡夫人嘆息道:“你舅舅要娟兒招贅,這樣你還聽不出來他的意思嗎?”
“娘……你的意思是說……”
“不錯,你已經不能人道,更別說是傳宗接代了。”
胡英豪聞言,臉色一陣慘變,突然瘋狂大叫道:“不!我不信,一定是你們故意騙我的,是不是?如果不能人道的話,以後我活著還有什麼樂趣?我不如死掉算了……”
胡夫人臉色一變,深怕他一時激動,受不了打擊之下,真的做出什麼糊塗事來,連忙制住他的昏穴,讓他安靜下來。
胡員外不禁搖頭嘆息道:“都怪我平常將他寵壞了,他才會如此無法無天,終於肇下今日的惡果。”
呂總管連忙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自責,事已至此,我們應該設法補救才是。”
“大哥所言有理。為了避免憾事重演,小弟決定儘快完成娟兒招贅之事,以便繼承胡家香火。”
“那麼收購上地之事……”
“同時進行。兩件事並未衝突,豈能因小弟私人之事,而延誤了章盟主的重託?”
“那就好。”
胡夫人卻心有未甘,道:“這件事情追根究底,都怪郝家那丫頭壞事,難道我們就此認栽,讓她消遙法外不成?”
“二妹只管放心,等這件風波稍微平靜之後,小兄一定會對她們施以懲戒的。”
“一切就有勞大哥多費心了。”
“你放心,大哥的作風一向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絕不會讓仇家好過的。”
胡員外也不是善男信女,恨聲道:“真正下手行兇的惡徒,大哥可有線索?如果知道對方來頭的話,任他是三頭六臂的人物,小弟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請高手討回公道。”
“根據本盟的調查,目前在開封一帶活動,而且具有威脅性的,唯有幽冥教一派,兇手極可能是他們的人。”
胡夫人驚訝道:“幽冥教在開封設有分壇?這件消息我怎麼完全不知道?會不會是消息有誤?”
“消息來源絕對可靠,我們不必懷疑。而且這件消息,也是在震災之後,才暴露出分壇的蹤跡。由此可見幽冥教刻意隱藏此壇,其中的用心,令人十分懷疑。”
“近年來幽冥教的勢力擴展極快,不僅教徒眾多,而且教中高手如雲,人材濟濟。其實力之雄厚,幾乎不在‘金陵王’之下,因此有部分好事之徒,將他們與武林盟並稱為‘江湖三霸天’。如果兇手是幽冥教的人,豪兒的血仇,恐怕無法討回了。”
胡員外怒道:“任他是天王老子的人,也休想逍遙法外,只要我不惜重資,就不相信請不到高手對付他們。”
胡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首富洪國通不成?就算你出得起高價請殺手,恐怕也對付不了人多勢眾的幽冥教。就算有再多的錢,沒命享受的話,豈不是白搭?”
“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能如此輕易饒恕他們。如果兇手真是幽冥教的話,我們就不能操之過急,必須謀定而後動,等待良機再報仇未遲,畢竟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呂總管點頭道:“二妹所言極是,一切有盟主為我們主持公道,相信兇手一定難逃公道。”
胡員外無奈道:“好吧,一切就請大哥多費心了。”
“你放心,豪兒的事我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接下來的幾天,胡、劉兩家有感於傳宗接代的責任重大,十分積極的展開招贅事宜。
只見媒人婆不斷地在兩家進進出出,街坊鄰里更是傳言不斷,為悽迷的災區,增添了不少趣事。
至於郝老實的控訴官司,由於武林盟主和周大人的出面說情,不得已只好撤銷告訴。畢竟民不與官鬥,何況武林盟主是白道至尊,多少要給他們一個面子。更何況胡英豪兩人已經殘廢,算是得到報應了。
所以胡員外二人得知消息,立刻又再一次登門致謝。
周大人客氣道:“本官只是略盡本分罷了,兩位不必如此。”
武林盟主哂然道:“吾等關係非常,利害一致,本該共同進退,實在不必如此客套。倒是周大人託付你們的任務,究竟進行的如何了?”
胡員外欣笑道:“整個開封城的土地,已經被我們收購了四成七左右。黃金地段的店面,也買進了七百六十八間,幾乎佔了六成之數,可謂成績輝煌呀。”
劉員外也附和笑道:“我和胡兄買進這些房地產,只不過花了九千八百多萬兩,僅佔往昔市價的三成左右,將來轉手的收益,將可進帳兩倍的利潤。”
周大人興奮地道:“太好了,如今災情已經獲得控制,只要我們儘快完成重建工作,早日恢復昔日繁榮,我們便可將這些產業脫手,大夥兒就可以在家裡數銀票了。”
武林盟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想要數銀票的話,目前還言之過早。如果治安一日沒有平定的話,別說是恢復繁榮了,想要完成重建都有困難。”
周大人暗驚道:“盟主是否發現什麼異端?”
“當前最棘手的,就是黑道第一大派的幽冥教,他們趁著災區混亂,正在擴大招兵買馬。目前已經證實該教的第三號人物,總護法‘白髮魔君’已經親自前來督陣,可見幽冥教是勢在必行。”
“哎呀!目前災區盜賊橫行,極需大力整頓治安,如果幽冥教在一旁興風作浪的話,豈不是雪上加霜?”
“大人放心好了,老夫已經研妥對策,只要過了今晚,相信治安問題必可迎刀而解。”
“真的?盟主準備了什麼對策?”
“大人不必過問。只要你今晚關好城門以後,立刻召集兵勇攜帶弓箭,全力固守出口就好。”
“好吧,一切就遵照盟主的指示,本官必定全力配合。”
黑白兩道的衝突,由於震災的發生,提早引爆雙方的心結,從暗鬥轉為明爭。
城西的范家莊夜晚仍然通明,人影幢幢,顯然主人尚未就寢,而且客人眾多,談話聲不斷,似乎正在商討大事。
“範壇主,你的消息是否正確?”
“啟稟總護法,屬下得到的消息,絕對沒有錯。”
“易牙居的少年,當真是太子沒錯?”
“是的。”
“很好。教主早已下達鬼王令,凡是本教教徒通報太子下落者,賞銀一千兩,活捉有功者,賞銀五千兩。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等今晚捉到太子之後,本座一定稟報教主,升你為刑堂堂王。”
範壇主聞言,滿臉驚喜的叩謝,道:“多謝總護法栽培。”
白髮魔君哈哈大笑……
寂靜的夜空,突傳來一聲慘叫,接著殺聲四起,戰況極為慘烈。
範壇主臉色一變,道:“這是誰吃了熊心豹膽,竟敢來犯我幽冥教分壇?”
白髮魔君冷哼道:“管他是誰?只要是敵人,一律殺無赦。”
他們立刻趕到莊門口,只見敵我雙方人馬,正廝殺的激烈。
範壇主怒喝:“來者何人?”
一聲怒嘯傳來,隨即出現一名銀衣青年,對他怒目而視道:“少爺乃青鋒鏢局的黃文海,今天特來為黃家一百餘口報仇雪恨。”
範壇主不屑的狂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刀下游魂,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闖來。你既然來送死,本座就成全你。”
黃文海怒罵道:“老匹夫!還我父母的命來。”
怒嘯一聲,他立刻揮劍撲向範壇主,兩人立刻兇狠的殺成一團。
接連三招搶攻,都被黃文海驚險的避過,範壇主不禁大感意外道:“好小子,這一年來你的武功倒是精進不少。”
黃文海狂笑道:“不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放屁!”
範壇主不甘示弱的奮起餘勇,全力搶攻。
白髮魔君見他久戰不下,頓時不耐道:“範壇主不快點收拾他,還等什麼?”
範壇主見總護法口氣不耐,心中一急,立刻精招盡出,頓時將黃文海殺的節節敗退。
“你如果想早一點死的話,老夫可以成全你。”
白髮魔君臉色一沉,向左邊出聲方向看去,心中突然一跳,微驚道:“你是誰?為何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老者冷笑道:“想知道老夫身分的話,只要你能勝過老夫手中的劍,老夫自然會告訴你。”
“不必了,對於將死之人,本座沒有興趣知道。”
白髮魔君怒叱一聲,整個人飛撲而出,一股凌厲掌勁隨之而出。
蒙面老者連忙揮劍攻出,白芒一閃,“錚!”一聲,劍身突然崩飛。
蒙面老者不禁驚呼:“赤煉神掌,銳不可擋。”
白髮魔君哈哈狂笑,道:“不錯,你現在才後侮,已經來不及了。”
火焰般的鐵掌,不畏利刀的抓向對方。
驀地,狼狽退走的蒙面老者,突然一分為二。迴旋的氣流,像被劈開一般,向兩端急奔而去。
白髮魔君馬步一陣浮動,攻勢頓時停止,不禁驚叫道:“兩儀大真力,你是……哇啊……”
彷彿天外流星一閃而過,白髮魔君慘叫突起,血花飛濺中,他的身體已被劈成兩段,當場慘死。
“不好了,總護法被殺死了。”
彷彿青天霹靂一般,頓時把激鬥中的幽冥教徒,嚇的魂飛魄敵,人人紛紛逃走。
“殺!一個也不許讓他們逃走。”
群雄歡呼一聲,立刻士氣如虹的追殺不已。
範壞主也嚇了一跳,心神一分,立刻被黃文海捉住機會,一劍將他穿心刺死。
不久,幽冥教徒除了少數人僥倖逃脫之外,幾乎全軍覆沒。
黃文海神情激動的道:“多謝盟主的幫助,晚輩才得以報仇雪恨。”
蒙面老者除去面巾,正是武林盟主,道:“少俠不必客氣,除魔衛道乃是本盟的宗旨,這點小事,少俠就不必掛在心上了。”
黃文海又千謝萬謝,才退人群雄行列。
不久,呂總管率領一群人搬來十幾個木箱,道:“啟稟盟主,地下密室共搜出金銀財寶十六箱,請盟主定奪。”
“很好,你設法將它們變現,以便支應救災所需。”
“屬下遵命。”
“如今心腹大患已除,從明天開始,吾等便可以展開掃黑工作,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開封的黑道流氓全部剷除。”
“屬下等一定不負盟主所望。”
“很好,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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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教總壇。
“什麼?總護法被殺死了?”
幽冥教主乍聞惡耗,不禁大為震怒,破口大罵道:“既然如此,你們還敢回來見我?來人呀!全部拖出去斬了。”
幸運逃回的三名青年,嚇的大叫饒命。
修羅公子連忙阻止,道:“爹請息怒,還是問清楚事情經過,再決定他們的罪行不遲。”
“有什麼好問的?臨陣逃跑,罪同叛逆,論罪唯一死刑。”
“對方能夠殺死總護法,想必是大有來頭的人物,豈是他們所能應付的?更何況對方趁夜偷襲,必然是有備而來,戰敗乃是意料中的結果,豈能將所有責任全部怪罪在他們身上。”
“嗯!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就饒恕他們的死罪。”
三名青年死裡逃生,紛紛向修羅公子叩謝道:“多謝副教主救命大恩。”修羅公子皺眉道:“你們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教主雖然免去你們的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們仍是戴罪之身。”
三名青年聞言,臉色又是一苦。
“你們可知道對方的來歷?”
“這……行兇老者臉上蒙著黑巾,卑職實在無法分辨對方來歷。”
“哼!難道其他人也認不出來?”
“只有一名銀衣青年,自稱是青鋒鏢局的黃文海,找上範壇主報殺父之仇。”
“哦!青城派的青萍劍客黃文海,這麼說的話,下手之人難道是青城掌門蓮花道人?”
幽冥教主搖頭道:“不可能,蓮花老牛鼻武功雖然不差,但是想三招之內殺死總護法,諒他還沒有這份能耐。”
“根據他們描述的交手情況判斷,蓮花道人一開始故意示弱,讓總護法失去戒心,才會遭他毒手的。”
“就算是總護法大意輕敵,以蓮花老牛鼻的功力,想要突破赤煉神功的護體,將他劈成兩半的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最多隻能造成一道劍傷而已,畢竟總護法的內功,比蓮花老牛鼻略勝一籌。”
“如此說來的話,兇手究竟是誰?”
“我在懷疑行兇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武林盟的章嘯天。”
“可能嗎?以他沉穩的作風,應該考慮到如此作法,一旦事蹟暴露,等於引爆黑白兩道的全面決戰。長久以來,雙方極力避免明爭,只許暗鬥的默契,豈不是就此打破?他難道不怕因此掀起江湖殺戮,造成腥風血雨的武林浩劫?”
“照道理講應該不是他才對,可是總護法被殺之時,他本人正在開封救災,而且以他的功力,正好符合兇手的條件。”
一名青年突然驚叫道:“卑職想起來了,總護法臨死之前,曾經叫出對方的武功名稱。”
“你快說,是什麼武功。”
“兩儀大真力。”
幽冥教主聞言,大怒道:“可惡!果然是章老匹夫下的毒手。”
修羅公子也是怒不可遏,道:“爹!武林盟不顧後果殺死總護法,等於是向我們幽冥教宣戰。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討回場子,否則,以後幽冥教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來人呀!召集人馬,準備進攻開封府。”
眾人悲憤地齊聲呼應。
一念之差,使得黑白兩道,彼此水火不容的心結,從此陷入不可挽回的仇恨中,終於引爆百年來的武林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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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武林盟主的居中介紹,使得劉、胡兩家得以順利找到乘籠快婿,兩位姑爺都是出身武林盟的青年才俊。
一個是青城派的青萍劍客黃文海,入贅胡家成了胡慧娟的夫婿。
另一個幸運兒是崆峒派的玉筆書生柳長生,由於也長相清秀俊美,第一眼就被劉員外看中,急忙邀他回家餐敘。暗中躲在屏風後偷看的劉惠珍,更是一見傾心,當場向乃母表示非君不嫁的決心。
於是,兩家便決定將婚期定在同-天舉行,分別由周大人和武林盟主擔任介紹人,在熱鬧的氣氛中,終於完成了兩對新人的婚事。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劉員外和胡員外二人,完成了傳宗接代的大事,兩家香火傳承有人,他們都感到無比的滿足。
所以,酒宴中,他們立刻熱情的向介紹人敬酒。
周大人首先不勝酒力的醉倒,由婢女扶回臥房休息。
武林盟主見狀,心中竊喜不已,連忙道:“我們交情匪淺,這點小事你們不必掛在心上,只要大家高興就好,不必如此狂飲,以免喝多了傷身。”
劉員外笑道:“盟主功力深厚,豈會在乎這點小酒,正好趁此大喜之日,大夥兒來個不醉不歸才對。”
“酒能亂性,應該適可而止,以免誤了明日要辦的正事。”
胡員外看出武林盟主心意已決,便不再勉強,道:“盟主身負皇上託付救災重任,確實不宜放任行事,劉兄就不必再為難盟主了。”
武林盟主心中暗樂,忖道:“還是胡員外上路。這幾天忙於剿匪擒盜,難免冷落了兩位周夫人,今夜趁周大人酒醉不醒之際,正好趁虛而入,非把她們一起征服不可。”
劉員外見狀,只好點頭不再勉強勸酒。
就在此時,衙門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金鐵交鳴聲,挾帶著慘叫聲不絕,聞之令人心中怦然不已。
像一盆冷水淋頭般,熱鬧的氣氛立刻蕩然無存。
武林盟主驚道:“何方鼠輩竟敢到宮衙行兇?”
只見呂總管焦急奔來,道:“稟盟主,幽冥教主率眾來犯。”
武林盟主臉色一變,立刻抓起寶劍掠出。
等他趕到門口,戰況已經呈現一面倒的劣勢,群豪疏於防備,再加上喝多了喜酒,被幽冥教徒殺的節節敗退,傷亡極為慘重。
武林盟主又驚又怒,道:“幽冥教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人影一閃而王,只見幽冥教主扛傲笑道:“這是回報你殘殺本教總護法的代價。”
“你少含血噴人,本盟主忙於救災,豈能一分為二?”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儘管你事先蒙面隱藏身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讓人聽見總護法臨死前,叫出你所施展的兩儀大真力。”
武林盟主心中暗罵:“我就知道漏網之魚,一定會識破老夫唯一敗筆。”
事已至此,他知道否認不易,將心一橫,二話不說,突施殺手。
冷芒電閃,厲嘯聲陡起,雷霆萬鈞地襲向幽冥教主。
警戒中的幽冥教主立刻避開,狂笑道:“章嘯天,你終於不打自招了。”
“廢話少說,你率眾前來突襲,簡直欺人太甚,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錚錚……”金鐵交鳴不斷,聲聲低沉,震耳欲聾。
一聲沉叱,武林盟主首先不耐的揮劍疾剠,身形像是沒入劍身一般,看不清劍的實體,只見一束耀眼炫目的光柱,快如閃電地卷向對方。
“身劍合一!”
徹骨的劍氣,如排山倒海般湧到,利刀破風的尖銳厲嘯,令人心膽俱寒。
幽冥教主大喝一聲,不退反進地掌出如雷,罡氣勁流,勢若雷霆般擊向光柱。
“幽冥鬼爪!”
武林盟主見他悍不畏死的正面交鋒,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不禁大感意外。
太快了,等他想要避開已來不及了。
轟隆巨響,震耳欲聾。
人影乍現,塵埃滾滾。
武林盟主悶哼一聲,口吐鮮血的跌飛丈外,顯然傷勢不輕。
他幾次想挺身而起,終因傷勢嚴重而告失敗,等他抬頭一看對手的情形,不禁大感震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驚恐叫道:“怎麼可能?難道你已將幽冥神功,練至金剛不壞的最高境界?”
只見幽冥教主手按左肩斷臂,還有兩腿多處劍傷之外,並無其他嚴重的傷痕。
見及武林盟主狼狽的模樣,幽冥教主立刻撕去上衣,得意地狂笑道:“意外吧?本教主早知黑白兩道,終有正式決裂的一天。特地親自出馬,從皇宮寶庫劫走天蠶寶衣,為的就是對付你的兩儀神劍……”
武林盟主見他身穿金縷背心,心知上當,立刻怒喝一聲,點點寒星一閃而沒。
幽冥教主得意忘形之下,料不到他還有反擊餘力,當場身中數箭,大怒之下,幽冥鬼爪再度攻出……
兩人幾乎同時慘叫倒地,落的兩敗俱傷的下場。
“五步斷魂箭?”
武林盟主口溢鮮血地狂笑道:“不錯!這也是為了你準備的。”
“你……身為白道至尊……竟敢使用這種……歹毒的暗器?”
“只要能達到……衛道除魔的目的……任何手段都是……正當的。”
“你……卑鄙……”
“彼此……彼此……”
幽冥教主心有不甘,雖想重新爬起。可是五步斷魂箭奇毒無比,他終於死不瞑目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武林盟主狂笑幾聲,接著便昏死過去。
兩人石破天驚的惡鬥,最後竟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令雙方人馬震驚無比,不自主地停住了手,呆楞當場。
一陣鴉雀無聲的寂靜之後,不知是誰首先驚叫出聲,立刻驚醒了眾人,紛紛逃離現場。
呂總管一見武林盟主跌倒,立刻將他扶住,卻發現他傷勢沉重,連忙喂他服丹療傷。
可是他心中明白,如無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恐怕難以醫治幽冥鬼爪的毒傷。
突聞衙門一陣騷動,群雄不禁大感緊張,以為幽冥教徒重新捲土再來侵犯。
呂總管忍不住怒笑道:“不怕死的幽冥教,有膽放馬過來,本總管保證讓你們來得去不得。”
“住手!是我。”
呂總管一聽喝聲熟悉,抬頭一看,連忙停住攻勢,難掩驚喜地道:“小少爺!真的是你?”
人影迅速衝到,顧不得理會他的問話,一把扶住武林盟主,悲傷地叫道:“爺爺,您醒一醒,是我小魚兒來看您了。”
奄奄一息的武林盟主精神一振,勉強睜眼一看,不禁老淚縱橫,道:“太好了……爺爺還在擔心……死後……怕見不到你……”
“爺爺,您振作一點,魚兒立刻幫您療傷。”
“不……你別走……爺爺馬上來……找你了……”
話畢,只見他頭一低,便昏死在小魚兒懷中。
呂總管見小魚兒想行功為武林盟主療傷,連忙阻止道:“小少爺千萬不可造次,以盟主的沉重內傷,如無神奇靈丹護體的話,貿然行功反而加速毒傷的發作。”
小魚兒嚇得立刻放棄行功,慌亂問道:“這該如何是好?目前爺爺傷勢沉重,命在旦夕,又該向誰求取神奇靈丹?”
“少林派的掌門方丈空靈大師是盟主至交,向他求取少林至寶‘大還丹’回來治傷,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對了,我怎麼把近在咫尺的救星給忘記了?事不宜遲,我立刻趕往嵩山少林,爺爺就拜託總管關照了。”
呂總管連忙答應。
救人如救火,小魚兒不敢拖延,連忙施展輕功趕赴少林。
雖然小魚兒從未出過武林盟一步,可是章氏父子並未禁止小魚兒面會群雄,所以七大派掌門及長老,他幾乎都見過。
因此知客僧一眼便認出他的身分,不敢怠慢,立刻迅速地為他引見空靈大師。
空靈大師乍一見到小魚兒,便開心地哈哈大笑道:“小魚兒,你可是回心轉意,願意拜老衲為師了?”
小魚兒苦著臉道:“大師說笑了,小魚兒現在那有這份閒情。”
“哦?莫非發生什麼事了?”
“我爺爺他身受重傷,極需少林大還丹來救治。”
“什麼?章盟主受傷了?是誰有這份能耐將他擊敗?”
“是幽冥教主。”
空靈大師臉色突變,大叫道:“糟了。”
小魚兒一楞,未及提出心中的疑慮,只見空靈大師慌慌張張地拉著小魚兒直奔藥膳殿,向駐殿長老說了幾句話,便從他的手中接過藥丹,而且一刻未停的出了寺門,直奔開封城。
空靈大師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樣,一路上不發一語,神色顯得凝重異常。
小魚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師神色如此焦急,能不能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章盟主難道沒有向你們提及,武林盟之所以坐視幽冥教迅速壯大,卻遲遲沒有采取行動的原因?”
“沒有,爺爺從未提及此事,難道不是忌諱幽冥教主嗎?”
“唉!幽冥教主的武功雖高,卻是個魯莽衝動的武夫,尚不足以對本盟構成威脅。更何況老衲的菩提禪功,也可以抵擋住他的幽冥鬼爪,何來忌諱之理?”
“既然如此,本盟為何放任幽冥教坐大,而未採取抵制行動?”
“因為本盟唯一忌憚之人,並非幽冥教主,而是另有其人。”
“什麼?還有比幽冥教主更厲害之人,這個人究竟是誰?”
“這……等救醒章盟主之後再說吧。”
小魚兒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顯然這個人來頭不小,才會讓空靈大師如此忌憚,連名諱都不敢提起。
他心中不禁犯疑,知道再追問也枉然,暗下決心伺機再追查個水落石出。
不久,兩人順利趕回開封府,空靈大師立刻取出大還丹,並且行功為武林盟主療傷。
少林大還丹不愧是武林至寶,不到盞茶工夫,武林盟主便已甦醒過來。
“多謝大師救命之德,章某感激不盡。”
“章盟主不必客氣,如果不是貴派的龍虎金丹護體得宜,恐怕老衲的大還丹也難以迴天。”
“無論如何,章某永遠感激大師的這份恩情。”
“這點小事章盟主千萬不必掛心,倒是章盟主怎會突然與幽冥教發生衝突,而且造成如此大的死傷?”
武林盟主嘆了口氣,將事情原委述說一遍,道:“我已經刻意隱藏身分,料不到事蹟不密,依然走漏了風聲,終於造成兩敗俱傷的下場。”
“唉!事到如今追悔無益,章盟主所要擔心的,是如何對付那個人。”
武林盟主聞言,臉色立刻凝重起來,沉聲道:“大師是指‘九陰魔女’?”
隱在窗外的小魚兒心中一跳,忖道:“這個九陰魔女究竟有何厲害之處,竟讓他們如此忌諱。”
空靈大師沉重的道:“不錯,章盟主應該沒有忘記十五年前的事吧?”
武林盟主嘆息道:“我怎麼可能忘記十五年前,那妖女單人獨闖各大派山門,當著各派數千名弟子的面,在十招之內挫敗各派掌門。不僅造成俠義白道的聲望從此一敗塗地,更讓幽冥教趁機迅速坐大,致使道消魔長。”
“不錯,包括家師在內的七大派掌門,從此閉關潛修至今,為的就是要一雪前恥。如今章盟主一時大意,從新挑起禍端,萬一師尊和眾師叔來不及練成神功出關的話,即將展開的黑白兩道大對決,豈不是要重蹈覆轍?”
“事到如今,我們只好儘速通知各派準備應變,必要時由七派掌門聯手對付九陰魔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十五年前的慘狀重演。”
“這樣好嗎?就算僥倖獲勝,也是勝之不武,而且傳揚出去的話,對於日落西山的白道聲威,恐怕更是雪上加霜,更惹江湖同道的譏議。”
“這是萬不得已的最後手段,如果有其他辦法的話,我也不願採取這種不擇手段的激烈行動。”
“唉!想到吾道竟然也會走至這種窮途末路的困境。”
“大師不必如此灰心,古人有云,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必能度過眼前的難關,否則白道俠義精神一旦淪喪,受害最深的將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百姓。”
“章盟主所言極是,老衲這就回寺準備應變。”
“大師如有任何需要,可隨時透過丐幫傳訊,以便各派相互支援,發揮本盟團隊的精神。”
空靈大師唸了一聲佛雲,便轉身而去。
小魚兒這時進來探視武林盟主的傷勢。
武林盟主一見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喜叫道:“魚兒!真的是你嗎?”
“爺爺,您的傷不要緊吧?”
看著武林盟主喜極而泣的擁抱著小魚兒,一旁的呂總管忙道:“如果不是小少爺請來空靈大師,恐怕盟主的傷勢,還不能如此快痊癒呢。”
“真的?乖魚兒,總算不枉爺爺疼你一場。”
“爺爺重傷初愈,尚需靜心養病,如何能對付幽冥教的攻擊,而且還肩負救災的重責大任,依孫兒看法,不如都辭掉算了。”
“傻孩子,爺爺身負皇上重託,怎可辜負皇恩呢?更何況濟弱扶傾本是武林盟的宗旨,豈能為了小小挫折而臨陣退縮?”
“可是您的身體……”
“唉!老實說爺爺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咬著牙硬撐場面,否則整個江湖,恐怕都將淪入幽冥教的魔手,後果將十分嚴重。”
“那個九陰魔女真的如此厲害?”
“是的,十五年前的正邪大戰,她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極,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
“難道沒有人可以剋制她嗎?”
“也許有一個人可以對付她。”
“誰?”
“他是貌比潘安再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白衫神龍’皇甫俊。”
“既然他可以剋制九陰魔女,為何坐視幽冥教茶毒江湖,卻不見他出面阻止呢。”
“唉!他已經失蹤將近十五年了。”
“咦!他失蹤的時間,怎會與九陰魔女作孽的時間相同?”
武林盟主讚許的點頭道:“你果然機敏,一下子便發現了問題的核心。其實九陰魔女在十五年前,只是個初出茅蘆的武林新秀,江湖中人並沒有太在意她。可是她卻愛上了白衫神龍,而且已經懷了身孕,逼得上一任武林盟主皇甫英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婚事。”
“問題一定是出在九陰魔女的出身吧?”
“唉!你說的一點也沒錯。顯然九陰魔女也是有自知之明,才會刻意隱瞞身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們即將完成婚禮之時,卻被闖入的地獄魔梟叫破身分。於是一場歡天喜地的婚禮,也因此告吹。”
“後來呢?”
“後來皇甫英嚴禁兩人交往,並將白衫神龍軟禁,使得九陰魔女懷恨在心。事情經過了一年,九陰魔女生下女兒之後,憑著她一身超凡人聖的魔功,單人獨力重挫武林盟的七大掌門。不但震驚武林,使得俠義白道人人自危,終於造成今日道消魔長的窘境。”
“九陰魔女的武功,竟然比幽冥教主還高,難道她另有奇遇不成?”
“有關九陰魔女的底細,江湖傳聞不斷,卻沒有多少人能夠證實。所以,在知己不知彼的情況下,上一任的七派掌門雖然閉關有成,卻沒有人敢出面挑戰一雪前恥。”
“那怎麼辦呢?如今幽冥教主命喪爺爺手下,九陰魔女得知訊息,一定會來找爺爺報仇的。”
“這件事情你不必多管,空靈大師一定會召集七派掌門共商對策,只要我們齊心合力,九陰魔女武功雖高,也不敢輕犯眾怒。”
小魚兒不敢如此樂觀,知道武林盟主怕他擔心,才故作輕鬆安撫他,不禁暗自盤算著。
武林盟主正是此意,連忙強笑道:“幽冥教主的天蠶寶衣,可抵擋刀劍暗器,甚至不畏任何掌力。你已經長大成人,即將行道江湖,穿上它防身,可補內力不足之憾。對你的安全助益不小,等一下你就將它穿上吧。”
小魚兒連忙拒絕道:“爺爺肩負武林安危,隨時要對付幽冥致匪徒,還是爺爺留下來防身吧。”
“不!爺爺的功力深厚,只要不是切金斷玉的寶刀,或是歹毒掌力,都休想突破護體神功,對我造成任何傷害。可是你功力尚淺,敵對經驗不足,唯有天蠶寶衣才能保你平安。這是爺爺對你的關懷,你不可推辭,否則便是不孝。”
小魚兒無奈,只好從他手中接過寶衣穿上。
武林盟主這才回嗔乍喜道:“這陣子你究竟跑到那裡去了?害得爺爺擔心不已。”
小魚兒連忙將最近的遭遇敘述一遍,卻故意隱瞞母子相認的事實。
武林盟主聽他來不及上天山求證身世,不禁暗叫僥倖不已,卻對峨嵋玉女不小心洩漏小魚兒的身世秘密,心中暗惱道:“雲兒分明是故意洩漏,以便達成趕走魚兒的目的,等此事一了,非找她算帳不可。”
接著聽及二太子也微服出巡到開封,不禁大驚失色道:“你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能將二太子一個人丟在客棧不管,萬一出了意外,你將難逃失職大罪。”
小魚兒笑道:“爺爺放心好了,二太子有皇家侍衛保護,絕不會有事的。”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將他丟在客棧不管,應該請他到驛館休息才是,這麼做實在太失禮了。”
“千萬不可,二太子是奉旨微服出巡,一旦驚擾了地方,豈非違背皇上旨意?”
“這……”
“爺爺還是裝作不知此事,照常進行救災工作,以免二太子怪罪孫兒洩漏秘密。”
“好吧,爺爺只要知道你平安無事,這樣我就放心了。既然你已經是二太子的貼身侍衛,責任比爺爺還要重大,你還是快回二太子身邊保護,如有任何需要,可隨時透過丐幫傳訊,以便彼此支援。”
呂總管突然來報,易牙居發生兇殺案,小魚兒聞言大急,立刻轉身趕回易牙居。
只見現場殺聲四起,為數眾多的黑衣人,不斷地向皇家侍衛展開猛烈攻擊,雙方死傷極為慘重。
小魚兒大驚之餘,立刻抽劍加入戰局,迅速地殺出一條血路,輕易地衝入二太子的客房。
二太子見他到來,大感驚喜道:“我的天!你跑那裡去了?害本宮擔心死了。”
小魚兒忙道:“殿下安好吧?”
“本宮沒事,倒是賊徒眾多,侍衛恐怕難以抵擋,這該如何是好?”
“他們的目的,難道是想劫持殿下?”
“不錯!他們一來就表明要捉本宮,才會與侍衛發生衝突。”
“對方人數眾多,顯然是有備而來,為防萬一,請殿下儘快與卑職互換服裝,以便轉移對方的目標。”
“這……本宮怎可讓你替我涉險?”
“哎呀!都什麼時候了,殿下還在三心兩意?卑職唯有這麼做,才能保護殿下的安危,順便也可查出對方的來歷,以便追究主謀兇手。”
二太子惶恐地道:“對方下手兇殘,顯然不留活口,就算本宮能僥倖逃過此劫,又該如何善後?”
“殿下放心,等一下卑職佯裝逃走,引開他們的注意,只要再拖一點時間,武林盟的援兵必可趕到,殿下就可以請求他們保護返京了。”
“好吧,只要本宮能夠逃過此劫,必不忘愛卿捨身救主的大義。”
兩人立即互換服裝,並且找來兩名侍衛佯裝保護,且戰且走的逃向後院。
經此一來,黑衣人果然被他們的一番做作所惑,立刻轉移注意,逐漸向他們圍攻過來。
由於發現了目標,黑衣人的攻勢更是猛烈,使得所剩無幾的侍衛,更顯捉襟見肘,情勢極為惡劣。
突聞一聲長嘯傳來,接著出現一名白髮黑衣人。
他雙目如電的掃視一遍,立刻怒罵道:“全是一群飯桶,叫你們捉一個人卻拖延如此之久,再不快一點的話,武林盟主那些人就要趕到了,到時候看你們如何收拾?”
一名黑衣人苦著臉,道:“點子已經被我們逼出來了,可是這些鷹爪實在難纏,恐怕非得副幫主親自出馬不可。”
白髮黑衣人冷哼一聲,突然飛身而起,一股令人窒息的雄厚掌勁,立刻襲捲而出。
轟隆巨響,當場便將兩名侍衛劈得吐血倒地。
接著再將小魚兒制住,挾持而去。
黑衣人一聲歡呼,立刻怪叫撤離現場。
不久,呂總管終於率眾而來。
等他了解事件經過,立刻護送二太子等人返回官衙,一面派人追查黑衣人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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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幫。
凡是在江湖上稍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幽冥教是黑道霸主,幽冥教徒人數眾多,人才濟濟,具有橫行天下的雄厚實力。
這些年來,隨著幽冥教勢力不斷澎漲,陸陸續續併吞了不少黑道幫派,終於形成江湖三大組織之一,與金陵王、武林盟呈鼎足而三之勢。
可是幽冥教卻不敢對飛龍幫輕動干戈,這一直讓江湖中人百思不解。
猜想主要原因,不外飛龍幫與武林盟早有嫌隙,時有衝突發生。對幽冥教而言,凡是武林盟的敵人,都是幽冥教極欲拉攏的對象,自然不可能自相殘殺,讓武林盟佔便宜看笑話。
當然這只是外行人看到的表相,真正明瞭內幕的只有少數幾個主事人清楚。
其實飛龍幫的背後,另有一股龐大勢力在支撐,那就是——蠻國。
數千年來,蠻國無時無刻不想進犯中原。經過歷代祖先強攻失敗之後。蠻國終於改弦易轍,暗中網羅異域高手,潛入中原組織飛龍幫,一面到處犯案製造事端,以便破壞治安擾亂民心。另一方面暗中策應蠻國,以便蠻國大舉之時,作為內應之需。
所以飛龍幫人數雖然不多,實力卻不容幽冥教小窺,這才是飛龍幫得以在強龍環伺下,佇立不搖的主要因素。
這一次飛龍幫會大舉進犯易牙居,妄想劫持二太子為人質,便是受到假冒東宮皇后的蠻國王妃所指使。
此刻,他們正為完成任務而大肆慶祝。
飛龍幫主開心地哈哈大笑道:“副幫主果然不愧有‘大力鬼王’的稱號,鬼王爪一出手,便輕易地將鷹爪殺得潰不成軍,順利的劫走二太子。”
大力鬼王得意洋洋道:“幫主太誇獎了,只怪那些鷹爪的武功太差,使本座的鬼王爪毫無用武之地,實在令我大失所望。”
他的話說得狂妄,任何人都聽得出,他對付皇家侍衛時,並沒有使用鬼王爪,憑普通的武功便將二太子手到擒來。
“副幫主不必遺憾,如果本幫主沒有料錯的話,二太子在開封遭劫的消息,不久便會傳回京城。狗皇帝一定會責令章老匹夫救援,到時候我們便可設下圈套,引章老匹夫中伏,到時候副幫主便可以大開殺戒了。”
“幫主放心,到時候本座一定會用鬼王爪,將章老匹夫的心肝抓出,獻給幫主當下酒菜的。”
“太好了,本幫主衷心期待這一天早日到來。”
飛龍幫主開懷大笑著。
眾人連忙向他們祝賀敬酒,現場氣氛更形熱絡起來。
一旁的美少女,突然皺眉道:“爹!您真的要將二太子交給蠻國使者?”
飛龍幫主一楞道:“雅琴!莫非你另有看法?”
黃雅琴輕笑道:“依據我們在京中收買的內應所傳回來的消息,蠻國王妃取代東宮皇后,只是為了報復左相的偏心。她雖然發洩了多年怨氣,卻錯估了局勢,以為皇上一定會冊立東宮太子為儲君。其實皇上心中的儲君人選,就是西宮皇后所出的二太子,顯然蠻國王妃已經發現問題,才會急欲剷除眼中釘,指使我們劫持二太子。”
“你的分析一點也沒錯,京中內應確實是如此看法。”
“所以女兒想到了一個鯉躍龍門的妙計,不知爹可有興趣?”
飛龍幫主眼睛一亮,好奇道:“你快說,是什麼計策可以鯉躍龍門?”
“爹不是一直感嘆,天下的青年才俊雖然不少,可是多屬武林盟旗下的白道菁英。咱們黑道綠林中,想要找到足以匹配女兒的,實在如鳳毛麟角,萬中難以尋一。”
飛龍幫主會意道:“你是想嫁給二太子為妻?”
黃雅琴俏臉一紅,道:“不錯,只要女兒能與二太子玉成好事,我們不但可以脫離蠻國操縱,免去朝不保夕的江湖仇殺。一旦二太子將來順利接掌大位,咱們飛龍幫也可以託他之福,從此一步登天,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飛籠幫主只聽得怦然心動,不自主地眉飛色舞起來。
大力鬼王也心動道:“這個計策真是太妙了,本座全力支持賢侄女的計畫。”
“可是如此一來,豈不等於公開與蠻王決裂,本幫所承擔的風險不小。”
“正所謂財富險中求,咱們是做大事的人,豈會在乎這點風險?更何況咱們幫蠻國作內應打天下,同樣冒著抄家滅族的危險。既然風險一樣的話,與其幫人作嫁,倒不如為咱們飛龍幫的榮華富貴,好好的大拚一場,賭輸賭贏就看我們的運氣了。”
飛龍幫的所有成員,幾乎都是亡命之徒。
他們在江湖上拚死拚活,為的就是想將來有好日子過,如今有榮華富貴的遠景,如何不叫他們動心?
他們立刻紛紛表示贊同,更有人搶先宣誓效忠,眾人連忙跟進起鬨。
飛龍幫主大悅道:“好,既然各位弟兄如此愛戴,本幫主在此向各位保證,只要雅琴順利入宮為妃,各位弟兄都是大功臣,無論是封官晉爵,或是子女金帛,都任由各位弟兄自由選擇。”
眾人紛紛叫好,氣氛立刻瘋狂熱鬧起來。
黃雅琴儘管嬌羞不勝,卻難掩心中的竊喜,暗自得意狡計得逞,不僅平空得到一個理想的乘龍快婿,榮華富貴也將垂手而得。
她這邊歡欣鼓舞,另一邊卻妒火中燒。
那就是長伴小魚兒身邊,已化作一縷幽魂的蝶舞公主。
黃雅琴毛遂自薦的舉動,立刻引發她的不滿,只氣得她不住叫罵:“不要臉……”
可惜她忘記幽魂本身,不僅無影無形,就連聲音也不會比蚊鳴大多少。
所以,儘管她氣極敗壞的叫囂不已,眾人仍無視於她的存在,依然故我的歡叫不休。
不得已她只好跑回地牢,轉向小魚兒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