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葉夫人找上了熊烈,鳳劍在躍進中已自遞出,招發“風起雲湧”似白蓮朵朵般的朝熊烈身上湧去,排山倒海銀虹梭飛!熊烈心下震駭,劍影星射中看不出劍路,甚至不知這無數劍影流光中到底是虛是實,出之本能的大喝一聲,手中劍招出“亂撒墾羅”,胡亂封架上去,人卻向左邊方疾行閃避,以求能穩定下來.另謀對策!“錚………”雙方劍尖已經接觸交擊,錯劍的異聲乍傳,人影倏然分開!熊烈直退出三丈外,方擺脫了玉葉大人的鳳劍追擊,呼吸一陣緊,握劍的手臂微現顫抖,眼神驚懼著凝望向玉葉!這惡魔長年的喜歡服食人血。似乎能曉某種邪術,將身體保養的精壯.因之,能在危急中幸逃出玉葉的這一劍法,可說是險之又險!玉葉身形落地,鳳劍遙指著他,冷笑一聲道:“你果然了得,居然能逃出我這一劍去,小心了!”嬌叱聲中“風馳電掣”已自出手,劍氣排空,劍痕漫天,勁氣撕裂聲刺耳震心!熊烈得此喘口氣的空間裡,也暗自提聚一身功力來為自己的生死存亡力圖掙扎!往日他們兄弟兩人,凡事都由他的大哥熊飛出頭當家,他好像是唯唯諾諾.任哪不爭不管,在一般情況下給人以錯覺.認為他比他大哥差了一截似的!究其實,這便是他的陰險狡詐處,現在已到最後關頭,迫使他不得不表露出本像來,再事隱藏自己恐怕要失去了生存的權益了!這淫魔與吸血鬼,十年來暗自修練提升自己,是有些成就的,其本身的藝業功力比他大哥要高超的多了!待玉葉夫人的“風馳電掣”已臨頭,他搖身上步,出劍反擊了!他將其修練十年之久的“血魄魔功”押箱底的本錢掏出來了,那臉上的神色本來便有些赤紅,如今運集魔功,更似一具“血人”似的,鮮紅如滿,面呈妖像,在這車壘前數十堆火堆的照耀下,表像十分駭人!令玉葉大人劍式運出之後,盯視著他眼神變化中,猛的一怔,心忖:“這魔鬼要施展邪功魔法了,要小心在意………”豁的!風吼劍嗚,一束劍光切入她的劍幕中,劍光如匹練般的投入——“睜睜………”撞劍的聲浪不絕於耳!“血充華蓋”“一針見血”驚心動魄的劍山湧到,狂風似的一洩而入,快得令人目眩神馳,比之先前的他似換了個人似的,勇猛雄壯的多了!玉葉心到意到,猛吸口真氣,加速運轉“九轉玄功”外加“天雷掌心訣”迅即向下臂上增加功力,玄功已提至十成全力摧發而出,以茲爭取對抗這斗然而來的強大壓力!雙方對進,急如星火,熊烈是早有預謀,要在這一劍創敵之後來個撤腿走人,他已覺得戰況逆轉,石家有大批人手增援上來。“失敗”已成為定局,再不走人,稍事滯留使走不了,小命便得丟在這裡了!他雖然在意識中搶得剎那間的先機,然而,只可惜他碰到的對手卻不是他想像中那麼好對付!玉葉在石家女將中的戰搏經驗最是豐富,比之其他四位夫人都高出那麼一點,她是心無旁騖,專攻劍道的!沈瑤琴也從不將其他的雜務委任她去辦理,這妮子也不主動的去爭取,而石府女裙釵們的劍藝武功的教諭,便由她來主理了!因之,她是石府的武功女總教習!石府的男武士統由康青峰主理,由此可知她的藝業是超凡入聖的!熊烈這兩劍無功,已自氣餒,在玉葉緊密連環的劍招下,業已撤不出來了!玉葉採用了快劍式,宛如一卷“龍捲風”似的,變招之快,比平時加快了三倍,高明,聲勢極為靈活壯觀,手法精純已臻神化之境!而劍上帶出的破風厲嘯聲,一陣緊似一陣,層層相因,其功力之強,令人聞之毛骨悚然,不與敵人有一絲喘息之機!劍式已捲住了熊烈,令他非接招不可,不接招便得流血殘命,連接招慢了都不成,於是——熊烈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強力膠粘住了似的!那是欲振無力,擺脫無機,慘了!便是他自己平時練劍時,也沒有這般快法!逃走!他覺得已絕望了!他們捕斗的周圍,石家已排下了一層層的人四劍幕!尤其是石府女裙釵,難得有這機會觀賞到她們的總教習,親自與敵人對陣拼搏!“浴血奮戰”“血腥一片”“熱血沸騰”,難得一用的血劍精招熊烈已次第被迫施展出來,以求能取到一絲空隙!他認為對手這名女將終有力竭氣衰,漸次緩和下來的時候,女人的氣息總沒有男人的悠長耐戰,他在苦撐!堅持下去!正中下懷,玉葉正是要他如此,以“天雷掌心訣”由劍上發出,吸收他的功力。那是越鬥被消此長,千式已過,熊烈反而每況愈下,功力在消退中,臉色由紅暈中漸現蒼白,他身上所地藏的精、氣、神……逐漸離體而去!場地中“轟”然一聲震爆!熊飛在受死之中拉發的那枚”五雷分屍彈”爆炸了!這聲巨響全場震動,石家已經是”火藥專家”了,當然深明利害!玉葉先發制人,劍式立變,難得一用的“七煞劍式”出手了。腳下施出“變易四十九步”中的“神步凌虛”,手中劍發“煞氣填膺’,嬌軀形似一具幻影,切入熊烈的左胸,一劍中的,迅疾腳下乾坤倒讓,縱身而退,倒躍四丈!這一劍來的太快了,熊烈並不覺得自己已中劍,手中的劍式尚發出半招“揮戈碟血”,而心中已血泉噴射文遠!他止步眈目望向已離他遠去的玉葉夫人,已是無可奈何了,他懷中也藏得有一枚“五雷分屍彈”,只可惜玉葉的快劍攻勢,令他無暇取出來!當他仆倒下來時,心中不無遺憾,連與敵人同歸與盡的機會也沒有!場上黑獄魂的殘餘們被殺的多,被俘的少,迅快的結束了戰搏!這當中只缺少了一名主角——“九陰閻王”海金山老兒。他發動了這場爭壘之戰的大搏殺,人卻沒有親自來爭壘衝殺,躲在一處小高地的樹林邊沿前,背樹而立,向戰場中監視!此時離現場雖遠了點,場中火光通明,而以他這高手的目力,對戰況看得是一日瞭然,初則一喜,有人已衝上車壘!總之則對車壘後來射出之“雷火神箭”,激起莫大的震撼,接著便每況愈下,殘傷死亡,滿地都是自己的孩子們!待石府援軍已至,全軍盡墨,血本無歸,便連熊飛、熊烈這兩個孩子也魂消屍滅.他現在已是子然一身,弟子奴才,財富地盤,統統輸掉了!二十載的心血經營,四晝夜未盡,已輸得無家可歸,一文不名了,他深深長嘆一聲,連連搖頭不值,時不我與,人生那裡再有個什年給他從頭再來呢!心潮動盪中,陡的!背後“脊心穴”一酥,被人以劍尖刺穴,制住了動彈不得。空有一身武功,屋漏偏逢連夜雨,陰溝里弄翻了船,完了!晚了!獨來獨往,固然是方便,現在可是吃了大虧了,若有幾個護衛之士在身邊,永不會發生!不然,也應該早早離開才是,真的老了不成,他雖然被制,頭腦立刻冷靜下來,心忖:“這人絕不會是石府中的人.他們不會做這種缺德的事,事情或許還大有何為,說不定還有反覆的機公!”他道:“朋友!某家照子不亮,輸手了,你待怎樣,可否亮個萬兒聽聽,若非世仇大敵,有話好商量,朋友,你要什麼代價,只要某家能拿得出來,照付不誤,贖這殘命,某家雖是失敗了,卻也船破有底!”“老兒,好爽利的口氣,老江湖便是不同,你現在一敗塗地,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來呢!嗯!也不妨早結交待明白!”聽口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小輩,穴道中的劍尖尚未離體,可知這小輩的藝業工夫並不怎麼樣,他邊出村邊再道:“嘿嘿!家敗有藏,人言狡鬼之窟,千古艱難唯一死某家有買命的本錢!”“啊哈!說說看,你還有值幾個制線,也許咱家認為化算,便將你賣給你自己,不然,咱家便另找個買主去!”有意思,話是夠亮了,不是石府的人,也談不上是仇家,但可以搭上線,是黑道上的人物,也許正也在窺視石府的動態,現在尚未動手而已,老夫一頭撞進他網裡來了,唉!專走背時運!”“石青玉不屬那一類的人,人家可能不會接受這樁買賣,一般勒索,朋友!算盤不但要打得精,更要打得準,不如退而求其次,來得實惠穩當!”“我的事我自己清楚,先說你自己的價碼如何,夠不夠拿出來乞命的!”“某家只是替人跑跑腿而已,在石青玉眼中只是一名俘身,充其量得坐幾年苦牢黑獄而已,你別撿塊石頭,真當寶石賣,那可有得笑話看了!”“也許吧!人先開價我斟酌!”“某家代家主保管一坐寶庫,地點便在這烈山煤場中,以此貸命,你朋友認為有份量不,庫中存有精品古玩奇珍,十大箱櫃,大小總計若千件,其價值難以數計,當在二千萬兩以上。”“這些對我如糞土,留著你自己用吧,慢慢消遣!”“這!未免不上路吧!千里江湖,只為財,寶物都不要,那你要什麼!”“你自己斟酌,還能有些什麼夠份量的!”“這!可否先離開這裡,離車壘遠一點,咱們再商量,若讓他們搜捕到對你來說可是煮熟的鴨子飛了,咱們倆人都得被石家撿了去!”“你想左了!”“怎的想左的了!”“石家上下都不是那種人,我便是押著你大搖大擺的在石青玉的眼前走過,他也不會動我根於指頭!你已是咱家的俘虜,他不會過問一句話,你若不信,咱家這便押著你打他們車前走過,他們得幹瞪限,對咱家無可奈何!”“找信!找信!某家信你朋友有這個本事!”“不是咱有這個本事!而是對石青玉有這個信心!”“你!你好像比某家都瞭解他,怎麼可能呢?”“嘿嘿!實對你交待一聲也無妨,早幾天,咱們玩的比你這場小戰搏來得兇險十倍傷亡在四千人以上,四家門戶被石行玉一夜之間全挑了,你這裡才死亡不足五百人,便如喪考仳一般的心痛!”“這!那某家不自量力了!”“啊哈!你口氣有點不對吧!言多必失,你到底是誰,不交待清楚,怕是脫不了咱家的掌握,說!”那劍尖又入肉五分,製得他死死的.真氣是提不上來了,急忙道:“某家是!是!‘瀚海孽龍’座下九常侍之一,綽號‘流沙千里!”“那條孽龍若在世是百齡以上的老人,你別唬咱家孤陋寡聞,你的真正身分有待查證!”“某家年已七旬以上了,如何還能將自己的姓名都買了!”“那也說不定,有些人一生專幹些藏頭不露尾的事!”“那贖身之議怎麼說,某家乞命!”“好吧!你還能拿些什麼值得咱家一顧的!”“‘瀚海孽龍’的秘笈奇功怎樣,這份量夠重吧!”“好像那孽龍當年是被中原武林趕到大漠中寄生,不見得有甚過人的絕學,你先說說看!”“雖非字內絕技,也屬一技之長,絕非泛泛武學!”“是否真有些價值,尚待斟酌,咱家也是識貨的人,不是那麼容易上當吃餌的人!”“某家何敢打馬虎,句句實情,若要過目,使得先離開這裡!”“那是‘大漠金沙掌’‘天地玄費十六刀’‘金匱神功’‘血魄血劍’如何!”“嘿嘿!這‘血魄血劍’咱家剛才領教過了,熊烈那小子不堪石夫人一擊!”陡然——河岸邊有數人腳步聲傳來!海金山他驚然一驚,啞聲急道:“有人來了,請回避!”“沒這必要,咱家正等待他來呢!”遠遠傳來一聲朗笑道:“黎世兄久候了,多承兄臺對門下照顧,兄弟拜謝!”“不敢,當真是英雄所見略問,最初是不才在此落腳,後來,這老兒來此,雀巢鳩佔,不才只得讓了,那知這老兒眼見兵敗眾棄,心神不屬,不才不客氣,將他拿下了,為少主略盡綿薄,與他一派胡言亂語窮磨菇,見笑方家!“他是‘瀚海孽龍’之劣徒‘九陰閻王’海金山,‘黑獄飛魂’宇內大十劫匪之一的幕後主持人!所言這秘笈,現在本府這裡,黎兄不嫌,便即奉上,健兒,將這隻錦盒呈給黎世子過目!”健兒手捧錦盒,躍身上前笑道:“老弟臺,我老仙多有不敬,你多海涵!”黎不全搖頭對他道:“多承不棄,老哥哥時加教誨,這要情收下了,少主應知黎某所需並非在此,今日別過,壘上事繁,不容咕噪,後會有期!”話裡,他人已抽劍離位,老大扭頭回顧,只見一縷輕煙似的扭曲著身影消逝了,他什麼也沒有看清!健兒空出一手伸指重新給他點下石府的封穴指,取代替黎不全以劍刺穴的手法道:“老兒,你看也是白看,你並不比他高明多少,否則便不會受制了,本座與他會較量過一次,兩人功力在伯仲之間,嘻嘻!請,到車壘上去照顧一下你的門人部屬才是正理。這多人在替你賣命,你卻在此地閒磕牙,真不夠意思!”海金山垂下頭去長嘆一聲,自言自語的道:“被這小孩子耍了,人逢黑道,鬼打牆了!”他已看開了,這生死好歹已由不得他了,光棍點,免得臨死之刻為人恥笑!石青玉在山上撲下來,來的不算慢,那是因為兩位姑娘功力怎能與他及健兒相比,迫不得已,只有一手一個夾著姑娘們的小蠻腰,凌虛飛行,才能及時趕到!健兒對這二十丈河道,足不停留,一彈而過,看得兩位姑娘落地後,嘆惜著讚許,健兒笑笑.身不乏氣不喘的道:“給咱家少主當馬童,跑起來像只牛似的,這江湖就別闖了,沒姑娘們自在,隨時要人抱著上路!”鶯兒笑道:“蒙咱少主仁慈疼愛關懷這次,咱姐妹是終生難忘!”她羞怯忸怩中略顯興奮嬌柔,情懷款款,也別有一番嫵媚風味動人之處!十四大兄之回壘解圍,薛金鳳心才鬆了那口氣,立即開壘相迎!玉葉在前嬌呼道:“二姐受驚了,恕小妹歸遲!”“玉妹,十四大兄,辛勞了,二姐多謝大兄、妹子關愛!”十四兄要以膝行大禮拜見.立被薛金鳳止住,只得躬身抱拳道:“屬下晉見二夫人,敬謝夫人出壘,僅代兄弟姐妹們致意,恕軍次禮疏!”其他的人各忙各的去了,他們數人迴歸中軍大帳!少時,有女裙釵端進四大盤,鮮紅大蘋果來,眾人哭笑不得!石青玉少主回壘,又是一番儀節.不必細表。鶯兒與娟兒上前拜見了薛金鳳與玉葉兩位夫人.驚讚不已!收薛金鳳來接待詢問了些話,將她們暫歸路大娘處管帶!她們都年已二十五六了,出身平康,稍具姿色,面黃肌瘦,自是不怕她們作怪.能迷惑得了石青工去!天亮之後,沈瑤琴、金葉、飛煙等亦陸續回壘,俘虜人口什物一大堆!而坐鎮在“烈山煤場”的飛煙姬,在這三天中也已將他們整理出來。熊家老幼及開封府“八槐堂”轄下的“烈山花水站”中的一眾俘虜,再加上幾百名由“金城寶庫”中救出來的人,行行色色已近幹人!原有的煤場護車、煤鬼等人,便留在原地待命,聽候整編!這煤山關係到附近千里方圓世人的生計問題,煤是生活之必需品之一,不能中斷供應,不可棄而不管。新的經營立刻得安排下去,這事得由沈瑤琴主理,金葉與飛煙副之,處理了一整天,移交六號大兄接手,回石府徵調“龍式舊部”主理!石家車隊啟行了,車發永城,已進入河南省界。在啟行的前一天由石青玉親自大審“定案”,劫來的人口、財物,“智虎”原有清單,凡被滅絕的門派,憎愛分明,有子女被俘的,都做成“個案”歸還他們原有的一切財物!夜裡三更.進行“斬刑”,一應主從人犯,有五百餘人,由這些被淫辱殘害了數年之久的女子們執行著梟首大刑,而煤奴們乃一時被迫行兇,不在此列,訓戒寬赦!一時之間,被害之人呼天搶地,痛苦流涕,呼爺喊娘,簡單獻祭其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九泉,大仇得報!接著便是叩謝少主夫婦。有石府眾兄弟姐妹們的仗義使行大恩大德,場面由哀痛轉為肅穆!石青玉少不得不代表石府全體答謝,訓勉他們一番,要他們規矩做人,以此為戒,一體修身,齊家,謀福人群,仗劍江湖,除兇頑存公道。場面隆重,情節感人,觀禮的有數千隨車隊西行的客商,人心大快!這其中柳葉青、秋水鳳、血劍無痕、金筆秀士四人,怎生勸告也不回家了,跪在地上鐵了心也要追隨石家車隊西行大漠!石青天沒法只得由他們了,答應他們若能歸來,再行各自歸家,他們被列為隨車三等客卿,他們叩謝著歸隊!沈瑤琴手書一諭給六大兄,請其他為這四戶人家主理照應著,列為隨車“出證戶”,此事自是秘密安排!他們無形中已屬石府外面了!他們原是家大業大,家雖然被人挑了.那些土地、生意、居家莊園。還是有人在暗中主理著,親朋好友,怎能一下子斷絕了呢!他們要自願為石府報設之心,唯天可表了,忠義自在人心,石府武士、裙權們立即與他們打成一片,無間無我!車行五日——進入商邱大邑!包下了“通利”大客棧,車壘停在草料場,一千多人的住宿,數千匹馬的照料,夠客棧夥計們忙的了,石府要在這裡整頓三天,洗洗征塵!石家車隊撲滅了“黑獄飛魂”的訊息,迅速在這一路江湖地段上傳揚!管武鏢局主在此城的同道朋友也有人,地面上的武林名宿,江湖行業,都想由管武處,探聽些石府底細,英雄事蹟。為石青玉發起了一次接風宴,爭相結識,這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管武可不敢應承給石青玉惹下這大的麻煩,石少主怎會做這種無聊的應酬!他們不死心,便以“黑獄飛魂”做文章,請出大有份量的武林名宿為代表,拜會石青玉,誠意攀結!石青玉也不是窩在客棧中不敢見人,他有他個人的事,在安排行動拜訪客人!首件大事是拜訪此地的名醫家“一貼春回”姬老爺子!“一貼春回”姬慈心,世居府城南門名不足十里路的“回春坳”中,不算遠!石青玉與沈瑤琴打扮成青衣小帽,布裙荊釵,帶著健兒與除兒小夫妻,四匹健馬趁著朝陽初升,遍野青翠邑露時,小蹄慢馳,一路上野花芸芸,鳥語惆啾,好個山野擁翠的一片生機!那“回春草堂”只是數列茅屋,粉牆竹籬,花帳瓜棚!周圍花圃簇簇,各色相間,繁豔似錦.點眼悅心。板橋流水,小徑相連,呼雨不斷,槐花垂串,柳絮飛霜,翠竹浮蔭,白鷺樓枝!沈瑤琴看了悅心的讚道:“好一幅世外山居,隱士清修之所,不俗!不俗!”他們在百丈外的一處柳林下落馬步行,以示體敬之意。小路羊腸,彎曲通幽,芳草菲菲,蟲吟蛙鳴,一片和樂天籟,物我井存,天合造化,陸天道,令人忘去塵俗!忽聽得一處居落中,隱隱傳來了一陣撫琴而歌的朗誦之聲!音調清揚蒼古和穆,令四人停足傾耳聽真,不敢驚擾,但聞詞日:杏花村裡舊生涯,瘦竹疏梅處士家;深耕淺種值藥花,酒新酌,魚旋打;有雞鴨、竹節、吊青瓜,客到家常飯,僧來雨茶。閒時節——白練丹砂!山間林下,有草舍蓬窗幽雅。蒼松翠竹堪圖畫,近煙村三四家。飄飄好夢隨落花,紛紛世味如嚼蠟。一任他——蒼頭皓髮,莫徒勞心猿意馬。白種瓜,自採茶,爐內練丹砂;看一卷道德經,講一會漁樵話。掩上理樹籬,醉臥有葫蘆架。盡那——浮生一世自有煞!”詞意高雅,自是隱者卓見,拋卻繁華,與清風雲月相伴,令人慕孺,飛心思齊!建兒在前探路,除兒隨後。轉過一處花架洞門,便是一座草堂!堂內有個小童,與健兒一般高大,髮結兩個丫角,唇紅腮白,大眼服一閃,見了建兒,顯出十分驚訝!更大有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之意,啟齒亮音,清脆的道:“兄弟!是哪裡來客,這裡是師尊姬老爺子的仙居,且沒玩皮!”“咯咯!我叫建兒,由江南前來,伴隨我家石少主夫婦,拜會你家師尊姬老爺子,不是閒來玩耍!”“且沒騙我,堂中什物不可亂動,啊!江南!江南!遠著哩!”“不敢,你小子怎生稱呼,絕不欺你,看,我家主上這不來了!”他雙目溜回碧青滾轉,看到一雙青年男女已轉過花牆,走上堂前石徑!那男的是氣質高雅,倜儻軒昂,世不多見,女的是淡雅風姿,美豔絕世,如仙女蒞塵,益令他痴意呆神,忙懷應對之詞!“喂!你小子發的那一門子大呆,快去呀!”建兒向他眨一隻眼睛,調侃著促駕了!他問過神來,羞頰一笑,轉身急行三步,又頓足問顧問道:“你家公子怎生稱呼!”“嘻嘻!便說:金陵石府少主,石青玉夫婦前來拜見醫家高賢姬老先生吧!”“多承小哥哥指教了!”他尚未進入後堂,便由裡面渡出個青衣博袍的老者,面似嬰紅,白髮白髯,形似羽士仙侶般的修整和悅,透出欣快之情,撫髯笑道:“老朽便是姬慈心,簡居蝸處,喜見貴客蒞臨,迎訝慢待了!”石青玉緊上一步,遠遠抱拳行禮道:“陡來仙居,打擾姬老爺子清修,金陵石青工夫婦百拜!”“請!請!堂內息足,奉茶上敬,貴客!貴客!”“敬謝老爺子惠於接見,學生心感無已!”雙方客套了一陣才主客對坐,那小單端上香茗!石青玉品了一口,話入正題道:“學生之師尊在金陵業醫,設有‘懷仁堂’藥局一處,薄有虛名,再晚前來拜見前輩,多求教益,仰慕倍至!”“啊!‘懷仁堂’大名如雷灌耳,老朽對此道小有心得,愧不敢當,以此自娛,犬子在市井設有‘回春堂’,非是疑難雜症者,他使自能應世,老朽樂得清閒!”“芝蘭其昌,萬民得慶了,再晚迴歸府城後再事拜訪!”“賢伉儷如人世之龍鳳呈祥,輝生蓬篳,西來乃是遊學麼?”“啊!壯哉,願尊駕揚找大漢聲威,老朽年邁,可有何項能以相助之事麼,不妨明言,以便斟酌!”“敬謝老爺子鼓勵,不以狂放視之,學生意欲沿途拜訪醫藥名家,共同攜手倡我醫學,將河西四郡之藥材東運,設站各地,共商盛舉,盼老爺子首肯支持持!”“大志高瞻,老朽欣喜以從,必不負所托,今日藥材得來不易,每非細民貧家所能負擔,望藥興談大有其人,若藥價下落,必令貧病者有慶矣!”“學生亦有同感.愛不能遍助!”於是,他們大談藥經本草,脈案方學,湯頭病理,針灸金丹,每每相互啟發!賓主甚歡,石青玉臨去之際,始提及十年前,老爺子可曾在本地會過一個夏姓青年否!姬慈心肅容仰首而思,喃喃道:“是了,那青年人對老朽也曾言道,要一路酉行,當日乃孤身一人.此之石哥兒你年長几歲,儒雅不俗,自稱性夏……”“那人乃學生的大師兄,十年未通音訊,只知其可能有西行之圖,今日學生有尋其下落之志,生死流落,終應有些遺蹟消息,敬謝老爺子見示一二,我夫婦多有打擾之罪,告辭!”他們離開“回春坳”的路上,沈瑤琴感情激動的道:“這是十年來師門所知唯一的一次大師兄行蹤訊息,天可憐見!”“果如本府所料,大師兄一路西行必會過訪各地醫學名家,以增益其所學,咱們且一路追蹤下去,必有所得,為兄想以大師兄之一身所學,天下去得,況醫者仁心,不論人生在那裡都會受到尊敬!”“是的!但願是另因他事所阻,不見歸訊!”他們回到客棧,已有訪客在相待!歸德府之武林名宿“麒麟寨”老寨主歐陽不群,“飛龍堡”堡主範世豪,“天鷹門”門主鐵毅,這三人乃歸得府的三隻金鼎!有十四、十五大見及薛金鳳,歐陽紅在廳中相陪閒話!歐陽紅與她爺爺行走江湖十幾年來,從未會碰到個有些成就的本家本姓的人,難得今日有幸得見這句老寨主。雖然是天南地北兩家相隔有數千裡,但以同姓之聯,心生慕孺,自是難免!他們對石家所知無幾,但對“黑獄飛魂”在這千里地界中橫行了十多年,神出鬼沒,無從追索,每每談虎色變每一思及便打冷顫!石青玉拜訪醫家,他們早有人暗中相隨回報了,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石青玉不願招搖,也得勉力應酬一番,以示同道之義!他們心中對石青玉不論間接直接,皆有功於地方,拔除了定在他們心頭上的大患,故對石青玉益見敬重,有心結納這股勢力依為奧擾!所謂: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對他夫婦年青有為,神宇非凡,和善謙虛,在敬佩中更有些懷疑!他怎生有這個能力剿滅了那批聞名膽喪的“黑獄飛魂”,而且一網打盡!他們集體連名邀請在“春風得意樓”晚宴,為石家車隊大洗塵,石府上下人等統為歸德府武林同道的貴賓!這壓力之大,令有青玉不能拒絕,當然,也是為人在世的一項光采!但石家車輛至關重要,萬一出了意外,那可有得笑話看了。如果石家門下人等只得分成三批前去赴筵,衛護車輛安全,那是半刻也不得馬虎,為吃一次飯,而弄丟了絹帛、雷火神箭、九天玄鐵寶刀、寶劍,那可是得不償失之事。仔細計算,石府精英將近百位,依正副隊長級的人物計也有七十餘人,這武力相當可觀了,由金葉夫人總提調安排先後次序!護法、客卿、大兄及石青玉夫婦總共有二十餘人,這些人是主客!陪宴的府城內外武林、江湖道、有份量的門戶之長與人人,多至百人,其部屬門下也有數千人之眾!好大的場盛會,府城鼎沸,車馬塞途,仕女如雲,英雄班排!他們準備來個通宵達旦的歡樂今宵!因石府議定分三班人赴宴,所以將時間拖長,他們也分三班伺候,聲色歌舞,燈紅酒綠,今夜城中的演藝行的門戶,宣佈不接外客,專門伺候石家貴賓!府城三金鼎在歸德府的勢力由此可見一般了!其號召力之強,令石青玉傈然心驚了!這也是古往今來一般世情,這勢力的表現,他們不會用在搏殺搜捕“黑獄飛魂”上,因那事是要死人送命,無力利圖,誰也不想先出風頭!現在卻是吃喝玩樂,大家便爭著表現自己,大出風頭,表示勢力,舍點小麻卻有大利可圖。石青玉知道了些鬨動府城的情況,心中惕然,暗中傳令戒備,不得放縱自己,這是一種無形的汙染,情韁世鎖,一旦萌芽發酵,對個人的武技進境便有所障礙!時時興起心猿意馬,渡那依紅偎翠的生活,不克自拔,暗自沉淪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