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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內藏書任吾閲

    於腮大漢吸口氣道:‘一枝梅要客人進去給她瞧!’蓋安含笑道:‘挺鮮的哩!你進去了沒有?’‘進去了!’

    ‘後來呢?’

    ‘俺跟着王八頭(指龜奴)帶着登樓,那知……卻……卻……’‘怎樣?’

    ‘俺打不過一名丫頭,只好出來啦!’

    ‘哇操!嫖姑娘還要先和丫頭打架啦呀!你長得如此魁,稍為一揮手,那丫頭一定就滿地找牙齒哩!’‘俺正是被打落兩隻牙齒哩!’説着,立即張口指着右側牙齦。

    ‘哇操!竟有此事,你不是慘大啦?’

    ‘誰説不是,俺不但掉了兩顆牙齒,又失了十兩銀子哩!’‘那丫頭還搶錢呀?’

    ‘不是,欲見一枝梅,必須先交十兩銀子!’‘哇操!高明,朋友,你有沒有妹妹?’

    ‘有!怎樣?’

    ‘你快去把她帶來此地,你在外面收銀子,我來揍人,我保證沒有能動令妹一根汗毛,咱們穩賺的啦!’‘這……可是,俺那妹子長得似俺一樣,至今尚未出閣,那似一枝梅那麼美若天仙,人人願意去花錢捱揍呢?’蓋安一見他如此的楞,立即哈哈一笑,道:‘你打算怎麼辨?’‘我非見一枝梅一面不可!’

    ‘好!咱們去瞧瞧!’

    ‘好,大哥,有你出面,俺一定可以出口氣,走!’‘走!’

    兩人一走,立即有一大批人遙跟在後面。

    蓋安會打算瞧瞧一枝梅,便是懷疑她是黨大娘的手下,再加上一時沒事幹,便打算去瞧瞧熱鬧。

    他們這一大票人立即引起路人的好奇,他們再仔細一瞧蓋安,馬上想起今晚最熱門的人物一曹史仁。

    於是,他們邊走入行列邊低聲探聽發生何事?

    蓋安邊走邊收聽身後那批人的交談,他更樂了。

    不到盞茶時間,立聽於腮壯漢指着右側叫道:‘大哥,就是這一家!’只見右側一座燈火輝煌的高大門樓下方懸着一方結綵巨匾,匾上赫然漆著『温柔鄉”三個大字。

    蓋安心中一震,忖道:‘哇操!温柔鄉?完全就是擋不住温柔鄉的化身呢?嗯!那馬仔的斂財手法挺肖的哩!’他立即含笑行去。

    四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乍見到這數百人成羣結隊而來,她們一怔之時,頓時忘了打招呼。

    一直到蓋安含笑跟着於腮壯漢沿階而上,其餘的那一大票人停下不動,她們方始嗲呼恭迎大爺的迎上前來。

    於腮大漢立即叫道:‘走開,走開!俺二人要去瞧瞧一枝梅!’‘不要嘛!她只有一個人,你們兩人怎能一起上呢?’‘俺不上!’

    ‘人家陪陪您嘛!’説着,四人立即朝他抓去。

    他邊躲邊揮手叫道:‘少來,少來!俺要見一枝梅!’‘不要嘛!人家並不比一枝梅差呀?’

    ‘是呀!燭一熄還不是統統一樣,讓人家陪陪您嘛!’蓋安就在他們玩“貓捉老鼠”之際,已朝敝廳行去。

    敝廳中有七名豔裝女子正陪着一羣嫖客調笑,桌上杯盤狼籍,看來他們已經準備“上戰場”啦!

    立見一位身穿灰衣白短裙,頭戴白氈小帽的中年人吆喝道:‘見客啦!’蓋安首次踏上這種場合,心中難免不自然,可是,為了完成任務,他故作從容不迫的點點頭,然後步向牆上的“花名牌”。

    立見那四名女子指着自己的花名牌,嗲聲道:‘這是人家,人家叫珍珠,人家叫愛珠,人家叫惜珠,人家叫抱珠!’‘哇操!珠能抱嗎?不破才怪!’

    ‘討厭,人家這樣子抱得破嗎?’説着,故意挺起雙乳及輕扭着。

    蓋安正在暗呼吃不消,立聽於腮壯漢邊奔邊叫道:‘走開!走開!俺大哥是要來找一枝梅啦!’四名女子立即悻悻的退開。

    其中一女更嘀咕道:‘死賴皮,自己捱揍,還找人來一起捱揍!’蓋安正慾望向她,卻聽遠處後院傳來一聲“砰!”響及“哎唷!”叫聲,他不由暗怔道:‘哇操!又有豬哥捱揍啦!’立見於腮大漢面有餘悸的道:‘大哥,她就在後院!’只見灰衣小帽中年人諂笑行禮道:‘大爺,您要見一枝梅嗎?’‘是的!’

    ‘這位大爺!……’

    ‘他亦要瞧瞧一枝梅!’

    ‘請!’

    三人出廳登上回廊,又穿過一道月形拱門,赫見一座花園,花園的盡頭是一座燈火明亮的精舍獨院。

    院中是一座雕樑畫棟的白漆二層小樓,小樓是白漆,窗簾是白紗,連二樓欄台正門上的竹簾也是用白漆漆成。

    白色代表純潔,這個一枝梅挺費心思的哩!

    三人尚未走進門便看見一位錦衣中年人捂着腰部及右腮狼狽的奔出,三人便自動讓道。

    不久,中年人在門樓前吆喝道:‘有客拜訪姑娘!’院中立即傳出一聲嬌哼嗔道:‘竟有如此多人皮癢!’中年人諂笑道:‘大爺,請付出二十兩銀子!’蓋安取出一錠銀子道:‘剩下的拿去喝茶吧!’‘是,多謝大爺的厚賞!’説着,立即笑嘻嘻的離去。

    於腮壯漢低聲道:‘大哥,方才那姑娘們很兇哩!小心些!’‘安啦!我比她更兇!’

    一進門樓,立即看見一位雙眼明亮的白衣少女俏立不語。

    於腮大漢面有餘悸的自行“立定”。

    蓋安上前道:‘你就是一枝梅?’

    ‘小婢小梅,你諳規矩吧?’

    ‘聽説必須先通過你這一關,才可以上樓!’‘正是,接招!’説着,足尖一點,飛身前撲。

    一雙玉手迎空一揮,立即幻起一片翩翩掌影,逕向蓋安的雙肩和麪門拍來。

    蓋安含笑凝笑立,直到掌影即將臨身,方始雙掌一揚及一甩,一聲悶哼之後,那少女便飛向於腮壯漢。

    於腮壯漢嚇得立即“向後轉”,“跑步走”。

    少女身子一翻,落地之後,一見蓋安已經步向梯口。

    她叱聲:‘站住!’立即一式“乳燕穿簾”疾撲而去。

    蓋安不疾不徐的循梯而上,一直到少女揚掌抓向他的“命門穴”,他方始轉身揚掌一戮。

    少女悶哼一聲,立即捂掌連退。

    蓋安一登上樓口,立聽一聲:‘接招!’一股勁風疾卷而來。

    他將右掌直立似刀,那些勁風便似一張紙被利刃切開般,沿着蓋安的身子兩側疾飛而過。

    只見一位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女身子一彈,駢掌疾抓而至。蓋安閃身又將右掌一揚,立即扣住她的雙腕。

    他的右掌一提,左掌朝她的臀部一拍,她立即跨坐在樓梯欄杆,好似在玩溜滑梯般向下滑去。

    小梅見狀,立即掠過去接住她。

    等她們兩人掠上樓,蓋安已經站在門口。

    只見屋中放着一張小矮桌,桌後放着一個小錦墩,右面懸着一面大幅竹簾,簾內一片漆黑。

    一股幽香自簾後飄出,並沒有蓋安猜想的“安仔”香味,難怪他會默默的站在原處觀察着。

    兩名少女一掠近,他立即含笑道:‘一枝梅呢?’立聽簾內響起一個清脆嬌低的聲音道:‘大爺請坐!’小梅立即朝桌後一指。

    蓋安微微一笑,便坐在小錦墩上。

    另外一位少女送上一杯香茗,立即退去。

    立聽簾後又傳來清脆嬌滴聲音道:‘大爺尊姓大名?’‘曹吏仁!’

    ‘喔!大爺就是方才在冠湖樓豪氣干雲者嗎?’‘哈哈!正是,你的消息可真靈通哩!’

    ‘大爺一掌震退兩名鐵掌幫正副香主,又於談笑間制住五名差爺,此事已傳遍西湖矣!’‘哈哈!小事一件,我已付過銀子及通過考驗,你為何不肯現身?’‘大爺可願先聆賤妾撫琴唱詩?’

    ‘無妨!’

    簾內立即傳出一陣悦耳的“叮冬!”琴聲。

    不久,一陣圓潤歌聲道:

    ‘繞廓荷花三千里,拂城柳樹一千株;

    坡上平臨三塔影,湖中倒浸一輪秋!’

    ‘哈哈!好一個促夏漫月賞荷,聽着!’他立即吟道:

    ‘客中客入畫中畫;

    樓外樓看山外山!’

    琴音未歇,竹簾卻“唰!”一聲,自動向上捲去。

    火折一亮,明亮的燭火旁,立即現一張閉月羞花的容貌,蓋安乍見之下,雙眼不由一亮。

    那火炬般的眼神頓令那少女心兒一顫。

    她不由自主的起立了。

    只見她秀髮高挽,上插風釵,左右鬢上排珠綴花,在燭光閃爍下;愈顯得她凝脂般的皮膚吹彈可破。

    她不但裝飾高貴,那柳眉風目,瑤鼻櫻口及一雙圓潤玲瓏的耳朵,更在姣美之一透着一分福相。

    她穿着白色薄綢羅衫,下着月白百褶長裙,外罩一襲白色無袖長襦,纖腰上更繫着一條金絲蠻帶。

    那婀娜身材頓時散發誘人的魅力。

    蓋安乍見至此,立即欲將她與海王爺之孫女何婉玉一比,念頭至此,他便憶起自己所負的任務。

    他的神智一清,立即哈哈一笑道:‘美,夠美!’一枝梅一見到他的眼神迅速由熾熱為澄澈,不由暗悚道:‘此人年紀不大,定力卻超人哩!’她重坐回錦墩脆聲道:‘大爺繆賞矣!’

    説話之間,媚態油然而生。

    蓋安忖道:‘此女天生媚骨,可能與黨大娘有關!’他立即含笑道:‘有姑娘在此坐鎮,難怪温柔鄉聞香客穿梭如織!’‘大爺繆贊矣!’

    ‘姑娘開價吧!’

    一枝要第望着他的雙眼道:‘大爺難道亦是俗人?’‘哈哈!若非俗人,怎會來此俗氣地方?’

    ‘此地方俗氣乎?’

    ‘然也!’

    ‘好,大爺若能勝賤妾一招半式,賤妾任憑您處置?’‘哇操!還要過一關呀?來吧!’

    他一起身,一枝梅立即嫋嫋行來。

    蓋安含笑道:‘似姑娘這付天仙容貌,委實令人不忍動手,奈因姑娘訂下此例,若有冒犯處,尚祈海涵!’‘大爺之斯文談汪,頗不符相貌矣!’

    ‘哈哈!這就印證“人不可貌相”這句格言,請!’‘請!’

    一枝梅身子一旋,迅即掠到蓋安的右側。

    蓋安凝立不動,她卻已經迅速的繞身一週道:‘大爺為何不動手!’‘客隨主便,請!’

    ‘請!’

    立見她又掠到蓋安右側,纖掌輕拂之下,一股潛勁便已經掃向蓋安腰脅之間,掌力委實夠疾。

    蓋安喝聲:‘好功夫!’

    立即躍立在桌上。

    一枝梅見機不可失,立即纖掌疾拍。

    蓋安雙腳忽移忽收,身子似迎着春風款擺的枝般忽側忽下的移動,險而險之的避開潛勁。

    少女連攻二十掌,倏地化裳為抓疾抓而來。

    蓋安身子一彈,立即落在簾後。

    少女彈身疾撲,雙掌十指箕張遙罩向蓋安的胸腹之間。蓋安右手食中一指一併,疾戮向她的掌心。

    少女驚呼一聲:‘蘭花指!’立即縮掌擰腰欲閃避。

    蓋安趁着她尚在半空中,衝力及扭力尚未平衡,倏地身子一滑,雙掌便已抓中她的藉臂。

    一枝梅嚶嚀一聲,立即向下落去。

    蓋安趁勢摟住她的纖腰,便貼伏在她的身上。

    倏見小梅二人疾掠而入叱道:‘還不放人!’蓋安哈哈一笑,反而吻住一枝梅的櫻唇。

    立見一枝梅的雙眼溢出兩粒晶瑩淚珠。

    小梅二人投鼠忌器的剎身喝道:‘放人!’

    蓋安右臂一揮,“唰!”一聲,竹簾立即落下。

    一枝梅掙開檀口道:‘小枝小梅,退下!’

    ‘姑娘,你……’

    ‘退下!’説着,淚珠不由自主的簌簌而落。

    蓋安暗暗一怔,立即拍開她的穴道,逕自起身。

    一枝梅拭去淚水,起身不語。

    蓋安望着走到門口的小梅道:‘我那位朋友走了嗎?’‘哼!早已逃之夭夭啦!’

    ‘哈哈!他無眼福!他無眼福!’説着,立即掀簾而出。

    立聽一枝梅道:‘你為何要如此做?’

    蓋安道句:‘高興!’立即朝房門離去。

    一枝梅神色一陣茫然,淚水不由自主的又滴下來了。

    遊客如織,蓋安跟着人羣沿着九曲石橋來到西湖最引人入勝之處“三潭印月”,然後憑欄欣賞着。

    昔年,蘇東坡疏清西湖之後,便在此地豎立三塔作為紀念,塔旁青藻交互碧影活現,委實一大勝景。

    蓋安賞景至此,立即又憶起一要支梅的琴音及歌聲:‘坡上面臨三塔影,湖中倒漫一輪秋!’他正在神智暗自盪漾之際,倏聽:‘姓曹的,你若有種,上船吧!’他循聲一瞧,立即看見二十餘丈外湖面停着一艘畫舫,正有三名黑衣大漢含着獰笑望向他。

    蓋安哈哈一笑,立即彈身射去。

    二十餘丈的距離並難不住他,可是,舷六突然現出十餘名黑衣大漢引弓射來十餘去箭,可就不好玩啦!

    遊客們立即驚呼出聲。

    他處變不驚的翻掌一劈,足尖朝落箭一踏,疾撲而去。第二波弓箭迅即又射向蓋安。

    蓋安哈哈一笑,振掌一揮,那些強矢好似紙箭般迅即紛落,而且疾落向舷旁的那十餘名黑衣大漢。

    驚呼聲中,那十餘人紛紛躲入舷後。

    蓋安哈哈一笑,立即掠向船面。

    他剛落入船面,三名黑衣衣中年人已經聯袂撲來。

    蓋安一見他們步法凝實,走位甚佳,心知他們不但修為不弱,而且必然熟諳合擊之術哩!

    他不客氣的立即揮掌劈向最遠處的那人。

    另外兩人正欲從左右兩翼佯攻,俾那人正面突襲,此時一見主力卻被逼退,二人只好合力攻來。

    蓋安哈哈一笑,身子一彈疾撲向遠處那人。

    那人哼了一聲,一式“猛虎下山”疾撲而來。

    蓋安振掌一劈,那人立即帶着悶哼倒飛如輪而去。

    蓋安只覺右掌微麻,不由暗贊對方掌力之猛乙他正欲追殺,倏聽坐在遠處傘下的黑衣老者喝道:‘住手!’他剎住身,含笑不語。

    老者沉聲道:‘你就是曹史仁!’

    ‘然也!’

    ‘你為何連挫本幫弟子?’

    ‘你們是什麼幫?’

    ‘老夫鐵掌幫龍堂主包天!’

    ‘包天?膽大包天的包天?’

    兩名中年人齊喝一聲:‘放肆!’立即撲來。

    蓋安置之不理的含笑望向包天。

    包天立即喝道:‘住手!’

    那兩人應聲是,立即悻悻的翻身站於一旁。

    包天沉聲道:‘你是何來歷?’

    ‘你欲幫我作媒乎?’

    ‘住口!本座不對付無名之輩!’

    ‘我名叫曹史仁,你可以動手啦!’

    ‘好,是你逼本座下手,休怪本座無情!’説着,立即起身穩步行來。

    蓋安一見他的一身衣衫無風自鼓,而且骨骼“畢剝!”沉響,蓋安便知道他已經動員全身的功力。

    他立即含笑默聚功力於雙掌。

    包天停在蓋安身前八尺遠處,倏地徐徐抬起右掌。

    蓋安一見包天的右掌迅速的膨脹為黑色,心知包天必然練過歹毒的黑砂掌力,他立即徐徐抬起右掌。

    只見他將食中一指一駢,遙指向包天的眉心。

    ‘你是少林傳人?’

    ‘我不喜吃素,豈會加入少林?’

    ‘既然如此,你為何會施展蘭花指?’

    ‘錯矣!它不叫蘭花指,它名叫“戮包指”,專戮妄想包天之徒!’‘可惡!’

    “呼!”一聲,一股腥風立即捲來。

    蓋安左掌倏揚,直立,似刀的平掌立即切向包天的胸口。

    包天駭呼一聲:‘住手!’立即收招向左掠去。

    “卡!”一聲,遠處那把大傘骨應聲而斷,駭得站在傘旁的六名大漢紛紛閃避。

    包天心有餘悸的道:‘你來自西藏?’

    ‘我又不喜歡吃獒犬肉,幹嘛要住在西藏?’‘你為何會施展密宗絕技火焰刀?’

    ‘錯矣!它不是火焰刀,它是切包刀,專切……’‘住口,本座在問你話,你敢胡言亂語!’

    ‘哈哈!問吧!’

    ‘你究竟是何來歷?’

    ‘你不配知道!’

    包天氣得身子一顫,立即喝道:‘上!’艙面的二、三十人立即一湧而上。

    蓋安哈哈一笑道:‘堂堂鐵掌幫居然只會這種以多欺少的技倆,委實可笑又復可悲矣!’説話之中,他專攻向弓箭手這種“肉腳(沒用的角色)”,揍得他們慘叫連連,卻又不敢臨陣脱逃。

    那兩名中年人急得出掌猛攻,可是,蓋安身子滑溜,他們經掌誤傷自己人,不由氣得怒吼連連。

    倏見運足功力的包天斜切而入,疾拍向蓋安的背部。

    蓋安向右一閃,順手接過一位弓箭手朝包天一拋,然後又迅速的朝包天拍了一掌。

    包天吼句:‘退下!’立即閃身疾攻。

    蓋安不攻反退的疾追向那些弓箭手,眾人迅即在艙面上玩著『貓捉老鼠”及“老鷹抓小雞”。

    包天怒吼連連,雙掌連劈,雙足猛追。

    蓋安哈哈連笑,邊閃邊揍那些弓箭手。

    包天在盛怒之下,毒掌連劈,功力不知不覺的大量消耗着,而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不到盞茶時間,那些弓箭手死的死,跳水的跳水,只剩下六名太漢及兩名中年人在圍堵蓋安。

    蓋安一見包天的額上已經現汗,倏地轉身劈去。

    包天吼聲:‘給你死!’

    立即揮掌劈來。

    蓋安使足功力一劈,喝道:‘再見啦!’

    “轟!”一聲,包天“蹬蹬!”的連退。

    艙面在“砰!”聲中,立即留下兩撐腳印。

    “卡卡!”兩聲,包天右腳在前,左腳在後,腳踝深入艙面而立,鮮血卻沿着他的嘴解溢出。

    ‘哈哈!包天?別包天啦!快設法包住嘴角的鮮血吧!似你如此壯,這些血若拿去藥捐,一定可以救很多人啦!’包天被震得雙臂疼痛欲折,內腑好似在開“運動會”般鼓盪不已,此時一聞言,怒火立即中燒。

    “呃!”一聲,鮮血疾噴而出。

    ‘哇操好紅的血喔!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呃呃呃!”三聲,三口鮮血接連噴出。

    包天全身連晃,若非雙腳卡在艙板中,一定倒矣!

    其餘的八人見狀,立即怒吼撲來。

    蓋安哈哈一笑,立即掠過去扶着包天道:‘包老爺子,看開些,輸就輸,別生氣嘛!划不來哩!’包天一見自己受制,急怒之下,鮮血一噴,立即暈去其餘八人投鼠忌器,惶急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蓋安哈哈一笑,雙手一扳,立聽“卡卡!”兩聲,包天的雙腳踝已硬生生的被扳斷,疼得他慘叫一聲醒來。

    蓋安拖着他行向斷傘處,包天只覺斷踝處被艙面磨得椎骨徹疼,不由自主的慘叫不已哩!

    ‘哇操!包堂主,忍着點嘛!別太丟貴幫的顏面呀!’‘你……啊……你會……不得……啊……哎……好死……’‘愛好屎?你喜愛吃屎呀!喂!你們八人聽見了吧?你們堂主愛吃好屎,誰的屎卡好,快拉呀!’包天氣得立即又吐血暈去。

    蓋安真力暗貫,包天立即又慘叫醒來。

    蓋安走到桌旁,一見桌上擺着六道佳餚,立即腳踩着包天的斷踝坐在椅上道:‘哇操!我真有口福!’他愉快的抖足取用佳餚了。

    包天疼得忽暈忽醒,終於在撐了盞茶時間之後厲吼一聲:‘老夫做鬼也不饒你!’立即嚼舌自盡。

    ‘哇操!老包,你怎會如此的想不開呢?’

    他將雙手一攤,道:‘各位,你們皆目睹老包自尋短見,我並沒有宰他哩!你們可別亂栽罪名!’立聽一位中年人喝道:‘姓曹的,你真陰損!’‘會嗎?’

    ‘姓曹的,你敢跟咱們返總舵嗎?’

    ‘聽説飛來峯勝景如織,我就去瞧瞧吧!’

    ‘好,啓錨!’

    沒多久,畫舫便朝北駛去。

    蓋安邊用膳邊欣賞兩側之西湖勝景,口中還不時的吟詩誦詞,清朗的聲音不時的傳出老遠。

    湖面上的遊船早已嚇得紛紛讓道,卻有一條小船跟在三十餘丈後面,而且不疾不徐的跟着。

    小船上面坐着一位年青儒生,另有兩位畫童默契十足的在兩側把槳,輕鬆順利的遙跟着畫舫。

    這位年青儒生正是一枝梅所喬扮,她昨晚想了一夜,越想問號越多,所以才在一大早就出來找蓋安。

    那對書僮正是她的侍婢小枝及小梅,以她們的造詣欲劃此小舟,簡直是易如反掌輕鬆極了!

    一枝梅遙聞蓋安的詩詞,心中更加傾折,她不相信蓋安會有那付粗獷的長相,她要追個水落石出。

    尤其蓋安痛宰這批魚肉鄉民,聚夥搶劫的鐵掌幫幫眾,更令她相信蓋安一定是位遊戲人間的奇俠。

    她在織夢了!

    綺麗的美夢佔滿了她的腦海了。

    飛來峯高僅有一六四公尺,與西湖隔水遙捫對照,峯上擺着甚多精工刻成的石佛,遊客常喜興石佛合畫。

    可惜,該峯在十餘年前被鐵掌幫所佔據,遊客只能乾瞪眼。

    蓋安笑嘻嘻的望着那批人挾着屍體躍上岸,立即哈哈一笑,然後張臂彈身朝岸上掠去了。

    岸上早已挺立着數百名持刀帶劍的黑衣大漢,他們沿着登蜂由道而立,蜿蜓所成兩道人牆。

    蓋安含笑走到一名大漢的身前道:‘朋友,你將鞋子穿反啦!’那人方才接獲“緊急集合”號令,迷迷糊糊的套上布靴趕來,此時低頭一瞧,立即滿臉通紅的不知所措。

    蓋安哈哈一笑,立即朝峯上行去。

    挾着包天屍體的中年人氣得沉聲喝道:‘拿下去砍了!’‘是!’

    兩名大漢立好上前挾住那人。

    ‘饒命呀!香主饒命呀!’

    ‘拖下去餵魚!’

    ‘是!’

    蓋安哈哈一笑,道:‘朋友,少賣弄幫令如山這套啦!’‘姓曹的,你休得意,上岸之後,你自會求饒!’‘哈哈!少來這套,我不是被唬大的啦!’

    中年人冷哼一聲,立即朝山上掠去。

    蓋安卻好似指揮官在閲兵般徐步登峯,遇有服裝不整或儀容不潔者,還出言糾正他們哩!

    那些人未奉命,豈敢動手,只好乖乖挨刮。

    何況,他們有自知之明,此人能宰掉包堂主,他們根本不夠看呀!

    蓋安就如此囂張的上岸了。

    隱在遠處遊船中的小梅立即低聲道:‘姑娘,他究竟是何來歷呢?為何如此的狂妄呢?’‘他有狂妄的本錢!’

    ‘姑娘,咱們要不要登峯?’

    ‘暫時忍耐些,此時戒備太森嚴,入夜再説吧!’‘姑娘,咱們何不先和老爺取上連絡呢?’

    ‘咱們已留下暗記,爹會前來此地!’

    ‘好吧!耗下去吧!’

    飛來峯原本是一個石質山崖,石洞如織,經過鐵掌幫的刻意經營,居然搭建起一片梅花形的精舍。

    風、龍、虎三堂及戒律、護法二堂分別依五行方位住在外圍,幫主及其家人,親信則住在中央。

    各堂另依五行方位搭屋而宿,堂主住在中央,頓時將飛來峯頂布成一座五行中的五行雄奇陣式。

    蓋安一走近鐵掌幫牌樓,立即看見右柱後方矗立一塊大石,石上赫然印着一個寸餘深的掌印。

    中年人們經過大石前,皆自動躬身一禮,再繼續前行,不由令蓋安暗暗覺得好笑及愚昧不已!

    他自付若運足功力,亦可以在大石留下這麼一個掌印,因此,他不由佩服天巖道長對鐵掌幫幫主瞭解之深。

    他續行不遠,便看見數百名年紀不一的黑衣人,殺氣騰騰的列隊站在一排精舒暢前面,而且皆怒視着他。

    他知道這批人一定是包天之手下,立即暗聚功力行去。

    倏見一大羣中年人自兩側精舍疾掠而來,蓋安一見到他們的矯健身手,立即停身聚功着。

    那批人剛在門前列妥隊,立即有四名老者自兩側掠來,他們那冷的戾氣,立即使蓋安暗悚。

    倏聽一聲:‘幫主駕到!’門前眾人立即面對房門拱手喝道:‘恭迎幫主!’兩名黑衣青年抬着一張虎皮蛟椅自門中掠出之後,他們一擺正蛟椅,立即掠入人羣中拱手而立。

    不久,兩名威猛中年人伴着一位威猛老者自門中行出,蓋安由他們的酷肖容貌,便知道他們必是父子。

    威猛老者朝椅中一坐,沉聲道:‘免禮!’

    ‘謝幫主!’

    威猛老者雙目一瞪,立即望向蓋安喝道:‘爾是何人?’‘曹史仁!’

    ‘爾為何殘殺本幫包黨主!’

    ‘他系自盡而亡,幫主請明察!’

    ‘住口,若非你恃強傷他,又一再侮辱他,他豈會自盡!’‘身為武者,理該忍辱負重,包天不配,死有餘辜!’人羣情大譁,立即望向蓋安。

    更有人喝道:‘稟幫主,屬下願為堂主復仇’‘且住!曹史仁,本幫與你何怨何仇?’

    ‘無怨無仇!’

    ‘既然如此,你為何連挫本幫弟子!’

    ‘幫主可知事情始末!’

    ‘秦香主!’

    立見那位被蓋安從“冠湖樓”拋入湖的中年人越眾出來,行禮道:‘屬下恭領幫主法諭!’‘你是如何與他結下樑子!’

    ‘稟幫主,屬下昨晚於冠湖樓用膳之時,這小子一上樓即強行索位,屬下不敵致使被拋入湖中!’‘曹史仁此事真否?’

    ‘千真萬確,不過,我當時並不知道他是貴幫之人……’立即有人喝道:‘小子,休想求饒!’

    蓋安淡然一笑,道:‘我若知他是貴幫之人,而且尚高居香主之職,我一定當場廢了他!’現場立即傳出一陣怒吼。

    鐵掌幫幫主廖敖右手一揮,現場立即恢復平靜。

    廖敖沉聲道:‘你為何會那麼做?’

    ‘我默觀江湖大勢,唯有貴幫夠格稱尊,可惜,竟將這種角色擔任高職,幫主,你該把握“寧缺勿濫”原則呀!’廖敖神色一悚,道:‘你如何研判本幫配稱尊?’‘目前黑白兩道或多或少皆被黨大娘那批婦子所染,唯有貴幫卓立自守,此必是有位堅強,英明的幫主。

    此外,外界對貴幫之風評雖然欠佳,但是,自古以來,弱肉強食,非毒不君子,貴幫之作風正有霸主之風範!’廖敖神色一和,沉聲道:‘説下去!’

    蓋安昂首挺胸道:‘曹某自負所學,原本欲毛逐自薦,今日登峯一見,卻大失所望,不提也罷!’‘你方才見到什麼?’

    ‘我方才看見一人將靴穿反,十二人衣衫欠整,二十三人未洗臉,這是一個大幫派所應有的表現嗎?’‘説下去!’

    ‘我方才與你交談之際,那批人不時妄自插嘴及吶喊,紀律何在?’‘説下去!’

    ‘貴幫弟子是否皆需向牌樓後的掌印行禮?’‘不錯!此印乃是本座之傑作,其目的在於激發他們苦練功夫及堅定服從信念,有何不妥?’‘他們苦練了嗎?為何不堪一擊?’

    廖敖的臉色頓呈豬肝色。

    ‘他們有堅定的服從信念嗎?為何有人在與我交手之際,會躍船入湖“水遁”呢?該檢討啦!’廖敖雙拳一握,沉聲道:‘你看何建言?’

    ‘立即廢去掌印及嚴整幫規!’

    ‘好,你去廢除掌印吧!’

    ‘當真?’

    ‘不錯!’

    ‘不計手段的廢去它?’

    ‘不錯!’

    ‘我辨得到呢?’

    ‘開出條件吧!’

    ‘由我接掌龍堂堂主!’

    眾人不由神色激憤。

    廖敖卻沉聲道:‘行,你如果辨不到呢?’

    ‘束手就縛!’

    ‘嘿嘿!本座也不怕你插翅飛去,動手吧!’蓋安哈哈一笑,立即掠向大石。

    他一掠到石前,立即解褲掏“槍”疾射。

    憋了甚久的尿液迅即射向掌印。

    羣情大譁,立即撲來。

    ‘幹什麼?想看呀!先付錢吧!’

    廖敖忍住盛怒喝道:‘歸隊!’

    眾人恭聲應是,悻悻的退回原位。

    蓋安籲口氣道:‘哇操!真爽,差點撐破矣!’他取出在途中“黑吃黑”弄來的一瓶“化屍粉”朝石上一倒,頓見一陣褐煙伴着騷味出。

    他的右掌一揮,沒多久,掌印不見了!

    ‘哈哈!幫主,請瞧!’

    ‘高明,龍堂弟子準備參見新任堂主!’

    ‘是!’

    立即有三百餘名黑衣人迅速的在門前列妥隊。

    蓋安昂首走到廖敖身前拱手道:‘幫主,我可以就職了嗎?’立聽那位掌理刑堂的老者沉聲道:‘尊駕措詞客氣些!’‘哇操!你是誰呀?’

    ‘老夫孔念祖,掌理刑堂!’

    ‘哇操!你原來是刑堂堂主呀!你必然深諳本幫幫規,你説,妄自插嘴,是否對幫主不敬,該當何罪?’‘你……你……’

    廖敖沉聲道:‘罷了,孔堂主,你妥慎的研擬修正一下本幫幫規,自明日宣佈起,人人遵行,違者重罰!’‘是!’

    ‘曹史仁,你自現在起是本幫龍堂主啦!’

    ‘是!屬下遵令!’

    説着,立即向後轉。

    那四百餘人立即咬牙行禮道:‘參見堂主!’‘亨!你們沒呷飯呀?’

    那些人立即怒吼道:‘參見堂主!’

    ‘很好,聽着,本幫新幫規一頌佈下來,每人必須各抄一份,隨時背誦,三日之後,本座隨時抽問,若等不出來者,哼!’冷哼聲中,他倏地朝門前右側大石揮出一掌。

    “轟!”一聲,石屑紛飛之後,一個近寸深掌印赫然出現在石上,眾人不由相顧失色了!

    ‘聽見沒有!’

    ‘是!’

    蓋安轉身道:‘稟幫主,有何金言指示?’

    孔念祖立即行禮道:‘稟幫主,恕屬下插嘴,曹堂主在您面前立威毀石,實乃大不敬,該依幫規嚴處!’廖敖搖頭道:‘算啦!一切自明天開始吧!’孔念祖雙頰一紅,乖乖的應是低下頭。

    廖敖朝蓋安道:‘曹堂主,隨本座來吧!’

    ‘是!’

    蓋安跟着進入崖頂那棟精舍之後。

    立見廖敖朝右側第二張太師椅一指道:‘坐吧!曹堂主!’説着,他逕自坐上中央的蛟椅上。

    蓋安卻拱手行禮道:‘幫主器度超人,不但包容屬下冒犯,頂撞之罪,更破格擢用屬下,委實令人佩服!’‘呵呵!本座今年已近七十,平素無人敢直言,今日聽你之言,恍如久旱逢甘霖,實乃一大快事也,坐!’蓋安道句:‘是!’立即入座。

    廖敖含笑道:‘曹堂主,令師必非凡人,否則無法調教出你這種奇才,本座是否有獲悉令師的名諱?’‘先師自號無名,一直隱居於崑崙,三年前已經仙逝!’‘喔!你府上是……’

    ‘屬下自幼失怙,得蒙先師養育,依先師所言,屬下是被先師在巫山神女附近所撿到!’‘唔!令師事後沒探聽嗎?’

    ‘有呀!,可是一直沒找到答案!’

    廖敖想了一下,道:‘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曹堂主,你好好的幹,副幫主的寶座等着你來坐哩!’‘屬下不敢有此奢望,屬下只求幫主能容屬下放手管理龍堂,屬下保證在二月之內替你毀掉鐵臂幫!’廖敖悚容道:‘你真有此把握?’

    ‘不錯,屬下在抵達此地之前,早已暗中估算綠林道上的大小幫派,鐵臂幫一除,幫主的綠林霸業穩矣!’‘可是,鐵臂幫不好惹哩!以本幫的兩千餘人,欲除鐵臂幫,至少要折損近千人哩!’‘不必,龍堂目前計有多少人?’

    ‘這……本座也不大清楚,大約有四百人以上吧?’‘可有名冊?’

    ‘有,放在龍堂中,你可以去向今副堂主索冊!’‘是!幫主,你放心,不必兩個月,屬下就率領龍堂弟子踏平鐵臂幫,你等着驗收該幫的產業吧!’‘好,事成之後,一半歸你!’

    ‘當真?’

    ‘本座向無虛言,你日後自會明白!’

    ‘好,幫主,本幫不宜侷限在此地,否則,發展有限!’‘本座明白,可是,九大門派盯本幫甚緊,本座在沒有把握之前,尚無輕舉妄動或遷移總舵之打算!’‘稟幫主,何妨佔據鐵臂幫之總舵!’

    ‘本座早有此意,曹堂主,你若能擺平鐵臂幫,本座與你共享該幫產業之外,必擢升你為副幫主!’‘好,屬下必然不會讓你失望!’

    ‘嘿嘿!鐵臂幫一垮,不愁那些芝麻小幫不來歸隊,屆時,本座多年來的心願必然可以完成!’‘不過,幫主必須完全將龍堂交給屬下掌管!’‘沒問題,本座會面令他們服從你的命令!’‘多謝幫主的支持!’

    ‘呵呵!本座獲你這名猛將,如魚得水矣!’蓋安卻暗笑道:‘這池水日後必讓你拉屎丟尿不止!’表面上,他卻含笑道:‘幫主生具霸主異相,遲早必可如願!’‘呵呵!很好,很好,本座不會輕待你!’

    ‘多謝幫主的栽培!’

    兩人便呵呵及哈哈連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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