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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美豔少女龍鳳午

    亥中時分,情郎和池敏並坐在表演臺右側的牆後,他由一排小圓孔中瞧見大廳已經座無虛席了!只見池敏在他的右手中寫道:“瞧瞧前排中央那位青年。”

    只見情郎以前坐過的座位上正坐著—位錦袍俊逸青年,在他的兩側及後面則坐著十餘名兩側太陽穴鼓的青年人。

    他立即問道:“他是四海牧場的人?”

    “是的!前面五排皆是他們的人!”

    “他們若上來,怎麼辦?”

    “殺無敕,不過,那青年例外!”

    “為什麼?”

    “她姓龍,單名華,乃是龍藍的妹妹!”

    “她是女的?”

    “不錯!你瞧她的頸部有否喉結?”

    “衣領太高,瞧不見!”

    “向左側瞧去!”

    “嗯,果然渾圓無凸物哩!”

    “哼!她在外面另外佈置六十四人,打算裡應外合哩!”

    “敏姐,你挺得住嗎?”

    “你拭目以待吧!”

    倏聽一陣絲絃聲,聲音自紅絨幔後方傳出,紅絨幔亦冉冉捲起,坐在第六排以外諸人立即鼓掌喝采。

    錦服青年入境隨俗的鼓掌著。其餘五排之人亦鼓掌著。

    那知,紅絨幔則捲起尺餘高,立見幔後中央端坐著一位褂色套整個罩住全身的人兒!

    臺下立即有人呀呼出聲。

    情郎立即在池敏手中寫道:“她是龍藍?”

    “不錯,慢慢欣賞吧!”

    錦服青年雙目神光一閃,緊盯著臺上那人的那兩個眼洞。

    不久,紅幔完全捲上去了,立聽右側臺旁傳出一陣悅耳的歌聲道:“世上之人何其多,奈無一人瞧上儂!情郎呀你在何?休讓儂夜夜孤眠?”

    吟唱之中,那位頭戴大圓帽,相貌冷豔的小秋已經披著紅色厚襖,踏著撩人的舞步嫋嫋步向臺中央。

    她每一旋身,祆角向上一掀,她那僅被一條穿紅褻裹住妙處及臀溝,立即展露出來。

    遠處諸人喝彩鼓掌了!歌聲方歇,絲絃聲立即轉為低沉。

    小秋將左臂擱在椅背右側嘆道:“知己難覓呀!”

    臺右立即傳出:“小秋!”

    “嗯!”

    “你在怨嘆什麼呀?”

    “找不到老公呀?”

    “你身旁那個不是現成的嗎?”

    “當真?”

    “瞧瞧呀?”

    “好嘛!”

    她立即一蹲身,將臉兒鑽入黑袍下面。

    “要死啦!是母的啦!”

    “母的?不會呀!他明明是下午自動來這,他表明仰慕你之心意,咱們才發排這幕戲,打算讓你驚喜一下呀!”

    “討厭,你分明在作弄人家嘛!”

    “怎會是女的呢?掀開吧!”

    “好嘛!真討厭!”

    說著,立即將黑袍向上一掀。

    她掀得很有技巧,—掀到椅上人之雙膝,立即停道:“你自己瞧嘛!男人的腿會如此光滑渾圓嗎?”

    “不一定哩,曹操就沒長鬍子及有雙美腿呢?”

    “討厭,瞧吧!”

    “刷!”一聲,袍立即掀到椅上人之腹部。

    會下立即有人“啊!”聲。

    小秋立即放下黑袍道:“是不是女的?”

    “我沒瞧清楚呀!”

    “討厭!”

    “刷!”一聲,黑袍一下子被掀到肩上。

    臺下立即轟然喝采。

    坐在先座的錦袍青年卻全身一震,雙眼寒光疾閃。

    “小秋!”

    “嗯!”

    “此人的身材挺棒的哩!”

    “是呀!一定是你搞的鬼,打算把人家擠掉吧!”

    “冤枉,我不知道她是母的呀!”

    “討厭啦!快抬她下去啦!”

    “不!不!臺下的大爺們,她該下去嗎?”

    “不該!不該!”

    “小秋,你聽見了吧?”

    “聽見啦,你最討厭啦!”

    “我有個點子。”

    “快說嘛!”

    “你和她表演如何?”

    “這……”

    臺下立即瘋狂的喊道:“對,對露一手。”

    “是呀,有賞!”

    “叭……”聲中,銀塊疾拋上臺了!

    錦服青年一示意,他右側那人立即喝道:“掀開黑巾啦!”

    小秋搖頭道;“不要嘛!替她保留些顏面吧!”

    “這……”

    遠處人立即有人催道:“快呀!”

    小秋格格一笑,立即自右袖中取出一根兩頭粗,六、七寸長的圓棒道:“大爺們,別急嘛!好不好嘛!”

    “別吊胃口啦!”

    “好吧!快弄吧!”

    臺下鬨然喝采了!銀子又飛來了!

    倏見—錠銀子疾飛向小秋的右肋間,臺下方傳出:“啊,小秋,小心!”小秋已經揮動圓棒掃去。

    “叭”一聲,那錠銀子已被掃落在一旁。

    臺下立即鬨然叫好。銀子拋上來了!

    錦袍青年脫口喝道:“站住!”

    “喔!公子你想親自出馬嗎?”

    “住口!揭開她的面罩!”

    “別逼她嘛!”

    “揭開!”

    “公子,別搗蛋嘛!”

    遠處立即有人喝道,“是呀!別搗蛋嘛!”立見坐在第五排的大漢起身向後一瞪,遠處立即靜了下來。

    小秋嗔道:“你們在幹什麼嘛?”

    錦袍青年冷冷地道;“揭開!”

    小秋朝龍藍的心口一按道:“不要!”

    “好……”

    “坐下!”

    錦袍青年一咬牙,恨恨的坐下。

    “你在搞什麼鬼嘛!”

    “這位公子既然急著要見她,你何不成全他呢?”

    “這……”

    “公子,出個價,如何?”

    錦袍青年略一猶豫,沉聲道;“多少?”

    “一萬兩銀子!”

    “住口,你在獅子大開口呀!”

    “小秋,談不攏。”

    “好呀!”

    錦袍青年急叫道:“等一下!”說著,立即伸手入袋取出一疊銀票及望向右側,右側立即有六人各掏出一疊銀票,錦袍青年匆匆一數,道:“過來取走吧!”

    小秋格格笑道:“拋入帽中吧!”

    錦袍青年一咬牙,便將那疊銀票拋入帽中。

    小秋格格一笑,順手扯去黑袍。

    立見龍藍雙眼淚下如雨的張口不語。錦袍青年脫口一句:“姐!”立即掠上臺來。

    小秋喝聲:“站住!”立即按住龍藍的天靈穴。

    忽然錦袍青年站在臺沿道:“鬆手放人,否則雞犬不留!”

    前面那五排人立即起身自腰間各取出兵器。

    後面的觀眾們嚇得紛紛奪門而出。

    遠處立即傳來慘叫聲音。

    池敏立即朝情郎:“速回房中。”

    情郎便轉身離去。

    倏見小秋將手中的圓棒向臺下右側第三排一拋,一位大漢冷哼—聲,長劍一揮,頓時將圓棒削斷。

    卻聽“咻……”連響,兩蓬藍汪汪的毒針迅即自被削斷之處疾噴而出,當場便有八人中針倒地。倏見臺前中央木板砰砰連響,一蓬蓬的毒針迅疾射出。

    當場匣又有十餘人中外倒地了。

    “裂!”聲中,那五名在臺後奏樂之少女疾掠而出,只見她們的雙袖連揚,一蓮蓬的毒針便疾射而出。

    小秋挾著龍藍迅射而出。

    錦袍青年緊掠而去。

    情郎剛走回房中,小秋已經將龍藍送回他的身前道:“張爺,小心些!”立即轉身疾掠而去。

    情郎望著雙頰抽動、淚下如雨的龍藍,立即白櫃中取出—件睡袍套上她的全裸胴體,再將她放入錦被中。

    不到半個時辰,池敏已經夾著錦袍青年掠入房中,情郎一見池敏的右臂紅衫破了一大塊,心知她也吃虧了。

    只聽池敏恨恨的道:“臭丫頭,竟敢傷老孃,真該死!”

    “敏姐,你負傷啦!”

    “被這丫頭以劍殺傷右肩,所幸沒傷及筋骨,好弟弟,準備替姐姐好好的出口氣吧!氣死老孃也!”

    說著,立即迅速的撕裂錦袍。

    剎那間,一具略帶豐腴的胴體出現了。

    池敏將對方的皮帽及面具一卸,一張和龍藍頗為相似的豔麗面孔帶著如瀑的秀髮便呈出來了。

    她正是龍藍之妹龍華。池敏冷冷的朝一旁的龍藍道:“臭丫頭,你的救兵已到,她能奈何老孃嗎?”

    說著,立即恨恨的退到一旁取藥治療。

    不久,池敏走到榻前喝道,“臭丫頭,海霸王所造的孽已報應在你們身上了,你們好好的享受吧!”

    說著,她立即匆匆的打開暗門。

    門一開,一記掌力已經疾掃而入。

    她向側—閃,兩名中年人已經衝入。

    她喝聲:“該死!”立即揚掌劈去。

    三人迅即在門口撕拼著。

    倏聽遠處傳來少女的慘叫聲,池敏心神一分,險些中了一掌。

    一名中年人立即喝道:“魔女在此,速來!”

    池敏邊加緊還擊邊道:“好弟弟,速打開抽屜取來小圓管。”

    情郎便跑向桌旁。

    抽屜一開,果見裡面擺著兩把圓鐵管,他立刻拿起它們問道:“如何使用?”

    “好弟弟,你瞧見管上有個小按簧嗎?”

    “有!”

    “將管口對準這兩人,按下去!”

    “好!”

    那兩名中年入嚇得轉身疾逃。

    “好弟弟,快拋給我!”

    情郎道句:“好!”立即拋去鐵管。

    池敏一接住它們,立即追去。情郎尚在猶豫要不要趁打劫的盜些銀票來之際,立聽遠處傳來兩聲慘叫及“娘,怡兒來了。”

    “好怡兒,來得正好,外面怎樣啦?”

    “尚在混戰。娘,那人呢!”

    “那位?”

    “姓張的!”

    “在房中!”

    “娘,你速來一下。”

    情郎心中一動,忖道:“哇操!我穿幫了嗎?”

    他凝神一聽,卻沒聽什麼,他越想越不對勁,立即猛絞腦汁。

    不久,池敏獨自回房,她乍見情郎站在榻前,立即嗲聲道;“好弟弟,你怎麼狠心讓臭丫頭受苦呢?”

    她越親熱,他越覺不對勁哩!

    不過,他仍然苦笑道:“敏姐,小弟擔心有人會衝進來哩!”

    “安啦!小女已回來啦!”

    “是。”

    池敏默默的上藥,同時盯著情郎,瞧她的眼珠疾轉,分明正在思忖一件難以做下決心之事情。

    情郎早已瞧出池敏的神色有異,他不由暗忖道:“好吧!大不了翻臉,我若制住你們母女,鐵定可以衝出去。”

    池敏淡然一笑,道:“很好!”

    情郎輕咳一聲。池敏轉身啟櫃,取出那盒“夢幻珠”道:“你還記得它嗎?”

    “記得,它叫夢幻珠,是我給小紅的見面禮。”

    “你從何處得到它?”

    “天橋地攤購得!”

    “你持有它多久了?”

    “三、四年了吧?”

    “一直未離身?”

    “是的!”

    “好,你最近曾去過陝北嗎?”

    “去過,我在來此地之前,正是經由陝北。”

    “你曾將此盒向—位賣鑼的老者展示過吧?”

    “是的!不過,那老者是位美豔少女!”

    “你為何知道此事?”

    “我原本要託她帶我去敲鑼,她估量我的,財力不足,我只好現出此盒,那知,她卻以送我到無人處企業劫貨殺人。”

    “於是,你制住她,又姦汙她?”

    “不錯,你與這人有關?”

    “她正是小女!”

    “啊!這……這麼巧?”

    青年將右掌一揚,以鐵管對著情郎,冷冷的道:“你真大膽,居然在姦汙了舍妹之後,尚混到此地。”

    “姑娘休誤會,我原本不知令妹與令堂之關係。”

    “哼!你如今已經明白,準備吧!”

    “不……且慢!”

    “你尚有何遺言?”

    “殺了我,能解決此事嗎?”

    “這……”

    池敏沉聲道;“你很冷靜,你究竟是何來歷?”

    “令媛沒向你報告我的來歷嗎?”

    “你真的是情郎?”

    “正是,衣冠楚楚的夢中情郎就是我。”

    青年冷哼一聲,道,“你曾赴黃山毀了海霸王的手下?”

    “我並無毀人之心,是他們逼我出手的,那情形就好似令妹見寶起意,才會逼我作出那種事。”

    “住口,你可以殺了她,卻不能汙了她。”

    “為什麼?”

    “女人的名聲重於生命。”

    “很好,夫人,令嬡方才的話,你一定聽見了吧?你逼我毀了海家姐妹的清白身子,好似有些不應該哩!”

    “哼!她們該替海霸王還孽。”

    青年冷冷的道;“這不是正是你的心懷嗎?”

    “姑娘,你很瞭解我哩!”

    “住口,你休嘻皮笑臉,束手就縛吧!”

    “慢著,姑娘,別讓令妹沒老公!”

    “住口,她已經痛不欲生,只待宰你之後,即行了結殘生。”

    “何必呢?可以化干戈為玉帛呀!”

    “住口,你少打如意算盤!”

    倏聽池敏道:“怡兒,你出去吧!”

    “娘……”

    “出去瞧瞧現場及善後吧!”

    “娘,小心他的詭計!”

    “我知道!”

    青年冷冷的瞪了情郎一眼,立即離去。

    池敏嘆了—口氣,道:“先制住那兩名丫頭吧!”

    情郎便轉身—拂二女的“黑甜穴。”

    “好弟弟,坐吧!”

    “敏姐,你……你不怪罪小弟?”

    “咳!小女不該見寶起意,不過,你也重創她哩!她一向春風得意。那能受得了那種打擊呢?”

    “小弟慚愧,小弟不該任意行事!”

    “你修煉過此功?”

    “我來自西藏!”

    池敏的神情倏變,強笑道:“怪不得你有如此高深的修為。”

    情郎心中有數,淡然—笑道:“敏姐,你好似很訝異哩!”

    “不錯,因為,西藏罕有人出現在此地或中原武林哩!”

    “武林中亦罕有人具備似敏姐這麼精湛的功力,是嗎?”

    “不錯!”

    “敏姐可否賜知功力之來源?”

    “家傳武功。”

    “令堂是……”

    “親人皆已歿,好弟弟,你莫非為了要摸姐姐的底,才留在此地?”

    “姐姐要聽實話?”

    “不錯!”

    “好,小弟就直說,先師臨終前吩咐小弟在中原尋找陰功高手。”

    “為什麼?”

    “敏姐,你聽過西藏喇嘛火拼之事嗎?”

    “沒有!”

    “當真?”

    “真的!”

    “那就別談了!”

    “為什麼?”

    “喇嘛火拼之主因乃是被一名深諳陰功女子所挑起,你既然不知道此事,小弟只好另謀出路!”

    “你一直懷疑是姐姐挑撥喇嘛火拼?”

    “不是,你與那人年紀差一大截哩!”

    “你有否想到那件事是姐姐的先人所為。”

    “人已死,查之何用?”

    “你打算如何再查下去?”

    “海霸王的手下不乏能人異士,我想去查查。”

    “如何進行?”

    “恕難奉告。”

    “你打算如何對待小女?”

    “姐姐有何卓見?”

    “娶她!”

    “這……”

    “姐姐保證她會化解前嫌的跟從你。”

    “小弟目前尚無成家的打算。”

    “先訂名份。”

    “這……小弟對姐姐尚欠瞭解。”

    “喔,姐姐明白,你嫌小女的出身?”

    “不!她好歹也是被我毀去處子童身,我豈可嫌她,不過,恕小弟直言,小弟並不想助紂為虐?”

    “格格!好一個助紂為虐,不過,你明白姐姐這作之用意嗎?”

    “請指點!”

    “當今武林盟主是誰?”

    “聖掌明珠歐陽仁義。”

    “聖掌明珠?格格……格格……”

    那笑聲雖然仍是那麼嬌脆,可是,其中之悲憤聲聲震顫情郎的心田,他不由皺起眉頭瞧著她。

    好半晌之後,池敏冷冷的道:“他該名叫血掌魔心歐陽邪惡。”

    “為什麼?”

    “眼見為真,你稍候?”

    說著,她立即朝外行去。

    情郎籲口氣,默默的整理思緒。

    好半晌之後,池敏母女聯袂回房,只見池敏啟櫃取出三盒銀票和那夢幻珠放在一起道;“請收下吧!”

    “請夫人直言,否則,我不便收下它們!”

    “此地即將毀去,你先收下它們,我自會帶你去見—個人,說不定對你所要尋找之事頗有助益!”

    “好!我收回此盒夢幻珠……”

    “另外三盒銀票一併收下吧!”

    “我已在令嬡處取走不少的銀票矣!”

    “收下吧!”

    “好吧!請夫人直言!”

    “我希望你協助我除去歐陽仁義這個偽君子。”

    “這…我必須先確定他是否是偽君子。”

    “我正是要帶你證實此事,走吧!”

    “這……海家姐妹……”

    “你是否仍要利用她們接近海霸王?”

    “不錯!”

    “好,我會成全你,不過小女必須先帶走她們!”

    “好吧!”

    立見青年猶豫的道:“娘,你…”

    “怡兒,聽孃的話吧!”

    “可是,他……”

    “他可能會變成你的妹婿,別多心!”

    “這……”

    池敏道句:“走吧!”立即將那四盒銀票包入情郎的包袱中,然後路包袱交給情郎。

    情郎望了青年—眼,方始跟了出去。

    —出暗道,立見小紅和兩名少女三人負傷,卻仍在搬運屍體集中到臺上,他立即停下來望著小紅。

    小紅輕輕—震,立即低頭行向另一具屍體。

    池敏沉聲道:“走吧!”立即朝前行去。

    情郎跟著出廳之後,立見院中散倒著不少具屍體,那隻大兀鷹正在津津有味的啄食著一具屍體。

    池敏沉喝句:“小黑!”它立即振臂掠來。

    池敏便飄落在它的身上,情郎跟上。

    她沉喝一聲:“起!”隼鷹迅即振翅破空而起。

    她稍一抬鷹首,它立即朝南飛去。

    萬籟俱寂,寒風撲面,情郎雖不懼寒,雙眼卻為之一迷!他望著幽暗的地面,不知它將飛向何處?群山萬水在隼鷹的翅下紛紛消逝,黎明時分,情郎望著魚肚白的東方,不由自主的吁了一口氣。

    “好弟弟!”

    “敏姐!”

    “姐姐很高興你仍能由衷稱呼我,可是……唉!”

    “怎麼啦?”

    她又嘆了—口,情郎的臉兒倏覺一涼。

    “敏姐,你哭啦?”

    “我……夜風太大,眼兒經受不住!”

    “不!你的聲音已咽……”

    “別說了,快到了。”

    “咦?這不是刮蒼山嗎?”

    “不錯!它該名為刮創傷哩!”

    “為什麼?”

    “你下去一見,就會明白。”

    說著,輕輕一拍鷹首,隼鷹旋即雙翅一張,盤旋而下。

    不久情郎便發現底下是一座山谷,四周峰壁似刀,若非藉鷹出入,真不知該從何處入谷。

    谷中搭有三間並排草屋,倏聽一陣“格格……”笑聲自屋中傳出。

    池敏立即一拍鷹首及捂住臉部。

    情郎由她的聳動雙肩情形,知道她竭力在控制哭泣。

    隼鷹給她一拍,下降之勢一頓,立即在空中盤旋。

    “敏姐,她是?”

    “家母。”

    “你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

    “她這付模樣會比死好嗎?”

    “這……”

    “她已經如此過了二十年啦!她……”

    說著,她嗚咽的說不下去了。

    “她口中的義哥就是歐陽仁義?是嗎?”

    “當真?小弟從未想過哩!”

    “你仔細想想吧!”

    情郎果真立即沉思!池敏欣喜的包妥破裙,立即進入草屋。

    她悄然掠到瘋婦的身後,立即制住對方的“黑甜穴。”

    瘋婦一昏迷,她立即抱著對方低泣不已!情郎卻邊比手劃腳邊思忖著。

    黃昏時分,倏聽天空傳來一陣異響,情郎一抬頭,便發現兩位青年坐著那隻大隼鷹正向前院掠去,立即默然而立。

    “娘,你怎麼啦?”

    “沒什麼,萍兒,你們怎麼來啦?”

    “孩兒放不心!”

    “海家雙妞呢?”

    “已按您吩咐送交小紅他們看管。”

    “悅目樓炬了吧?”

    “付之一炬,財物及小紅四人已安全撤離。”

    “很好!走,去見見他吧!”

    情郎暗自苦笑,只好默然而立。

    不久,池敏帶著兩女來到情郎的身前,情郎立即朝左側那位低頭而行的青年行禮道;“請姑娘原諒在下的冒犯!”

    那人正是薛曼萍,她已由其姐薛曼怡的口知道其母有意將她嫁給情郎,因此,她立即窘得低頭而立。

    池敏含笑道:“大家皆卸去易容吧!”

    “是的!”

    “這……”

    “姐姐知道你仍然不相信,咱們向屋後去吧!”

    “會不會驚醒她?”

    “不會的,她對外界已經渾無知覺了。”說著,立即輕輕一拍鷹首。隼鷹便斂翅俯衝而下。

    不久,隼鷹已經落在草屋後方,池敏朝外一掠,迅即趴跪在一座墳前。墓書:“恩公神鷹老人佳城。池敏泣立。”

    情郎望著墓碑,忖道:“那兩隻隼鷹原來是神鷹老人之靈禽呀,想不到他居然會埋葬在如此荒涼之地!”

    不久,池敏起身拭淚朝隼鷹道:“回去接姑娘吧!”

    隼鷹會意的立即振翅飛去。

    池敏掠入右側草屋不久,取來一個包袱,她一打開包袱,淚水便不由自主的滴下來。

    只見包袱中留著一件發黃的白色衫裙一展開,立見它被撕得險些對分,右側裙襬上卻有一行黑色字:“淫婦生蕩娃,蕩娃即玩物!”字跡龍風舞,剛勁豪邁,那黑色分明是由血所變成。

    “敏姐,這是歐陽仁義的血跡?”

    “不錯,他毀了我的童身,以我的落紅寫了這行字!”

    “他原來不是和令堂在一起嗎?”

    “不錯!他出身丐幫,遇見家母之後,明知家母積聲汙名,為了竊取財富及武功便虛與委蛇三年之久。”

    “當他取得財富及秘笈之後,居然制住家母,再當著她的面將我姦汙,最可恨的是,他臨去之前,將家母整成這付慘狀。”

    “這是什麼手法?”

    “群鷹朝聖!”

    “什麼?你怎知群鷹朝聖?”

    原來,活佛心經招式中,正有“群鷹朝聖”這招呀!

    “我曾瞧過家母那本秘笈。”

    “是不是活佛心經?”

    “你……你怎知道活佛心經?難道你是歐陽……”

    “不!不!敏姐,你誤會了,這套心經乃是我西藏喇嘛的鎮宮絕學,小弟正是修練此技!”

    “當真?”

    “小弟豈會瞞你?”

    “施展一次吧!”

    他道句好,立即開始施展開來。

    她凝神瞧了一遍,不由大喜。

    “敏姐,你相信了吧?”

    “相信,相信!這才是全套的活佛心法,家母秘笈中的記載根本就殘缺不全,大約只有十之二、三而已!”

    “當真?”

    “不錯!好弟弟,你能否治療家母之疾?”

    “這……可能嗎?”

    “理該可行,姐姐已經思忖多年,這些招式相生相剋。”情郎苦笑一聲,立即朝臉上一陣輕搓。

    二女也卸去面具及皮帽,立即呈現出兩張美豔的容貌,立見她倆偷偷的瞄著情郎哩!不久,情郎卸下易容膏,恢復那張甚具個性及俊逸的容貌,薛曼怡乍瞧見,芳心不由一陣輕顫。

    池敏暗自苦笑,立即平靜的道:“好精細的易容,連我也瞞過了哩!”

    “請海涵!”

    “算啦!往事如煙,休再介意,你已想妥療法?”

    “尚無把握。”

    “別急,小女已攜來食物,入內取用吧!”

    “請!”四人一入屋,薛曼怡立即步向昏睡在木床上面的老婦,只見她斜托起老婦,拿起一個瓷瓶輕輕的將瓶中液灌入老婦的口中。

    池敏嘆道;“若非小女每天固定將這些藥液灌入家母的體中,她早已作古唉!”

    “令堂之傷無藥可解嗎?”

    “有藥無效,請!”

    “請!”

    三人便默默的取用木桌上的滷味。

    好半晌之後,薛曼怡替老婦蓋妥破被,方始入座取用滷味。

    情郎問道:“夫人我可否替令堂切脈?”

    “請!”

    情郎坐在木床沿,立即默默的探視她的脈象。

    只覺她的脈象忽而低沉,忽而兀昂,他把脈良久之後,立即沉聲道:“請恕我察視令堂之身子。”

    “請!”

    他仔細的瞧過一陣之後,喃喃自語一句:“怪啦!”立即仔細的瞧著她的頭部。

    池敏忙道:“家母是在和他合身之際受害的。”

    “令堂深諳陰功吧!”

    “正是!”

    “對方傷令堂之時,是否練過活佛心經?”

    “已練過半年。”

    “半年,半年!他出身丐幫?”

    “是的!”

    “以他今日的地位,當年在丐幫的地位必然不低呢?”

    “他是丐幫前兩任幫主的關門弟子。”

    “嗯!他必然曾練過丐幫的‘降龍心法’,再經過修練半年的活佛心經。所以才會進步神速,進而……啊……”

    “怎麼啦?”

    “夫人你所練的陰功若被制住,會有何現象?”

    “不是脫陰而亡,就是陰火逆血,啊,難道家母是陰火逆血?”

    “不錯,否則,她不會有這種現象。”

    “能救嗎?”

    “這…她的經脈已經沉陰七、八成,甚難強力打通,這……”

    “請費神思量!”

    說著,立即仔細的按損壞瘋婦的穴道。

    薛曼萍朝池敏一示意,立即朝外行去。

    不久,她們母女三人已經聚在崖壁旁,立聽薛曼萍低聲道:“娘,大姐,你們是否尚記得‘坎離濟陰術’?”

    “萍兒,娘心亂如麻,直言吧!”

    薛曼怡卻雙頰一紅,低聲道:“妹子,你要姐姐……”

    “不錯!他的功力甚高,你尚是元陰之身,此術可行!”

    池敏驚喜的道:“好點子,確實可行哩!”

    薛曼怡羞窘的道:“可是,孩兒……孩兒……”

    “怡兒,他的人品不凡,你……”

    “可是,咱們不知他的來歷及目的!”

    “他來自西藏……”

    她接著敘述情郎與她交談之內容。

    薛曼怡忙道:“娘,會不會是奶奶挑起喇嘛火拼及竊去活佛心經?”

    “這……挺有可能哩!這……”

    “娘!若是如此,你可要了解他獲悉真相後的態度,再作決定。”

    “這……為孃的為了救你們奶奶,不知已經吃了多少的苦頭,只要能救她,娘願意替她承受那份罪!”

    “這……他若不知足,欲誅及奶奶呢?”

    “這……”

    “娘,先探探他的口氣吧!”

    “好吧!”

    說著,她立即朝草屋行去。

    情郎乍見池敏獨自返回立即苦笑道:“夫人,你是否有良方?”

    “別急,已拖了二十餘年,何必急於一時呢?”

    “是,夫人有何指示?”

    “你是否已判斷家母與喇嘛火拼之事有關?”

    “這……確有此念,不過,必須確定再說!”

    “家母若確實做了那件事,怎麼辦?”

    “這……”

    “唉!家母受了這二十餘年之非人生活,是否已贖滿罪孽?”

    “這……”

    “唉!為了救治家母及為她及自己復仇,我付出不少的代價,你若能救家母,我願意替她盛擔所有的懲罰!”

    “這……”

    “我費盡心機吸收、訓練將近百名少女及青年,利用女色謀利及盜取他人的功力,原本要對付歐陰仁義。可是,他的聲望及勢力擴展到我苦追不上,我一度打算拉攏海霸王,結合他的力量來對付歐陽仁義……”

    “談不妥,絕對不可與虎謀皮。”

    “情大俠……”

    “別如此稱呼我……”

    “唉,只要你救治家母及答應揭穿歐陽仁義的偽面目,我願意遣散這批手下及和家母剃度出家,如何?”

    “何必呢?”

    “我該怎麼辦呢?”

    說著,不由盈盈欲淚。

    “我……我答應全力救治令堂,不過,你必須向她詢問喇嘛火拼這事。”

    “沒問題,若是她所為呢?”

    “她若有悔意,陪我到一處墳前祭拜一番吧!”

    “沒……沒問題,謝謝!謝謝你!”

    “至於揭穿歐陽仁義偽面具之事,乃是習武者之責任,我會全力進行,絕對不是隻在協助你復仇!”

    “你是好人,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自有打算,我馬上吩咐怡兒去遣散那批手下。”說著,立即朝外搶去。

    情郎怔住了!他已經和她纏綿逾火,怎能娶她的女兒呢?可是,他已毀了薛曼萍的童身,怎能始亂終棄呢?他該怎麼辦呢?哇操,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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