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神功”和“密宗神功”兩大絕學再度狹路相逢,可惜孔雯香畢竟年輕功淺,一招之下當場負傷而逃。
儘管她身負重傷,卻憑著堅強的意志,以空前的速度脫離險境,終至體力不支,口吐鮮血的昏倒路旁。
林道往來的人車雖然不多,卻有兩組人馬一南一北同時發現,而且不約而同的飛趕過來。
皇甫天龍首先趕到,他一見孔雯香嬌豔的姿色,不禁動容的忖道:“好個美豔動人的小姑娘。”
孟文華立刻為她檢查傷勢,不禁臉色大變道:“她是中了烈陽神功的掌傷。”
“什麼?她是北天王的敵人。”
“應該是這樣沒錯,因為普天之下除了北天王之外,並無其他人會這種霸道的神功。”
人影一閃而至,只見上官飛揚狂笑道:“她既是我爹的敵人,絕不容許任何人救她,你們還是乖乖將她交給本公子吧!”
皇甫天龍又是一驚道:“你是上官飛揚?”
“不錯!”
“這……既然是上官兄的敵人,小弟身為第三者也難以插手,請恕小弟先行告辭了。”
“嘿嘿!算你識相……
孟文華不悅地道:“慢著!”
上官飛揚冷笑道:“你想逞強出頭?”
“在下身為武當弟子,豈能見死不救?”
“我道是何方神聖,原來是玄松老雜毛的徒子徒孫……哈哈……”
任何人也聽得出他的笑聲充滿了不屑和嘲弄之意。
孟文華怒道:“你敢羞辱掌門師尊,饒你不得……”
他大怒之下,立刻拔劍準備攻出。
皇甫天嬌見狀,連忙阻止道:“華哥,我們何必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而得罪北天王的人。”
上官飛揚聞言,怔了一下道:“你就是玉面書生孟文華?”
孟文華甩開皇甫天嬌抓住的手,道:“不錯!正是本公子。”
得知他是兵部侍郎孟庭宇之孫,上官飛揚不禁顧忌道:“你想仗著你祖父兵部侍郎的官位,欺壓武林同道?”
“哼!你還不是仗著你父親北天王的淫威,到處惹是生非。”
上官飛揚聞言,不禁惱羞成怒道:“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遜的話,等一下你就知道本公子究竟是不是仗著父親的威風嚇唬人了。”
孟文華也不甘示弱道:“很好:本公子就拋棄孟家的權勢,以個人的武功領教一下你的烈陽神功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眼看兩人箭拔弩張的緊張情勢,一旁的理惠公主不禁心中一動:“孟文華既是兵部侍郎之孫,我河不趁機親近他,甚至可以假意委身於他,以便將他套牢。如此就可以利用兵部侍郎的權威,逼迫戚繼光退兵,以利父皇派遣的第二波援兵登岸。”
她又以陰毒的眼光注視著上官飛揚,心中恨極的忖道:“根據我方奸細探聽來的消息,已得知上官飛揚之所以與我訂婚,不外是想利用我方侵略沿海各省之便,再趁明朝官方分心之時,以便發動伏兵攻入京城造反稱帝。我本以為上官飛揚只是個有勇無謀,而且生性貪婪的土匪山賊,只要將搶來的財物分他一半,就可以將他收買的匹夫,萬萬沒想到他竟是個心機深沉的奸詐小人,我的清白身子也被他強行佔有,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此仇此恨不報的話,我足利理惠如何忍得下這口怨氣。”
想到這裡,她連忙阻止上官飛揚道:“揚哥何必為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而得罪兵部侍郎,如此做法豈不是愚不可及。”
上官飛揚餘怒未消的冷哼道:“你知道什麼?這個半死不活的女人可不是一般人。”
“哦!她是誰?”
“她就是南天王之女孔雯香。”
“是她!”
不但理惠公主大感吃驚,就連孟文華三人也是錯愕失措,同時也大感後悔不已。
畢竟風雲幫屬於黑道兩大惡勢力之一,其為惡的程度並不比齊天寨遜色多少,對於七大門派的威脅,同樣是不相上下。
自古以來黑白兩道壁壘分明,尤其近十幾年來南、北兩大天王聲勢日壯,對於白道群雄的生存威脅也與日俱增,雙方對峙的緊張情勢,可謂一觸即發,形同水火,就算雙方沒有當場翻臉打起來,也絕不可能去救一個敵人。
如今孟文華一時不察,不但救了敵人的女兒,還為她得罪另一個強敵,孟文華心中的窩囊就不用說了。
上官飛揚不知他的想法,依然怨恨不已道:“孟文華,這可是你逼我動手的,九泉之下你可別怨我……哇啊……”
理惠公主突然毫無預警的一掌拍中他的背心,當場將他打得吐血倒地。
孟文華三人不禁被眼前的意外演變,感到驚訝不解。
上官飛揚更是滿臉錯愕,道:“你為什麼……”
理惠公主怨恨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當然是為了你在泉州汪府所做的罪行,才會對你施以報復。”
“可是你不是已經原諒……”
理惠公主企圖親近孟文華,豈肯讓他說出自己失貞之事,連忙插嘴道:“這還只是個人小事,最重要的是,你們父子暗中早有計畫,準備趁著官兵對付倭寇,難以一心二用之際,打算趁機興兵造反。”
上官飛揚聞言,不禁臉色一變道:“你怎麼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殺了你這個表裡不一的卑鄙小人……”
話未說完,理惠公主不待他反應過來,立刻一掌攻了過去……
上官飛揚在驚慌之下,確實想不通她臨陣倒戟的理由,如今又重傷在身,更非她的對手,忍不住悲呼一聲,立刻如飛而遁。
理惠公主本想殺他滅口,沒想到他在重傷之下,竟還能以如此敏捷的身法逃遁,讓她突擊無功,當場令她呆怔住了。
孟文華這才驚疑地道:“姑娘說北天王有不臣之念,不知是真是假。”
理惠公主嘆了口氣道:“當然是真的。”
“這……不知姑娘與上官飛揚是何關係?”
“我是廣州首富連員外的侄女,名叫連理惠。這個月初上官飛揚勾結了一群海盜洗劫了叔父一家,害我無親可依,這惡賊以為我年輕可欺,就騙我隨他北上以便投靠親人,他卻不知我暗藏絕學,正好趁著大俠在此之便,才壯著膽子向他突襲報復。”
“原來如此!不知連姑娘的親人在何處?”
“唉:我自小父母雙亡,唯一的叔父又死在這惡賊手中,如今已是舉目無親了。”
孟文華見她身世可憐,不禁深感同情地道:“既然連姑娘無親可依,不如暫時與我們同行如何?”
理惠公主大喜道:“多謝孟公子大義收容,小女子在此先謝了。”
說著,她便打算下跪叩謝,卻突然失去重心跌了下去。
孟文華本待躬身阻止她下跪,突見她倒了過來,本能地雙手一抱,頓時軟玉溫香抱滿懷,尤其胸前被兩團豐滿的玉乳頂著,更讓他心猿意馬,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斯情斯景只看得皇甫天龍又羨慕又嫉妒的忖道:“華哥這小子真是豔福不淺,不但妹妹喜歡他,就連這嬌媚動人的小妖精,才認識不過半個時辰,就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為什麼我就沒有這種豔遇。”
一旁的皇甫天嬌更是氣得臉色鐵青,忍不住怒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是成何體統?”
兩人一驚而醒,連忙放開對方的身體,忍不住羞紅了臉。
皇甫天龍突然驚呼道:“咦!那丫頭怎麼不見了?”
眾人這才發現孔雯香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只留下點點血跡而已。
孟文華皺眉道:“看來有人趁亂將她劫走了。”
理惠公主冷哼道:“莫非有好色之徒想趁機劫色?”
皇甫天嬌不屑道:“她反正是敵人,我們何必管她的死活。”
“有道理!如果我們救她的消息洩漏出去,我們確實不好向同道交代。”
“不錯!”
“如今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既然我們獲知北天王有不臣之念,就必須及早通知江湖同道準備應變,不過現在天色漸暗,我們先進城找一家客棧安頓下來,一切等明天再做打算。”
“太好了!我肚子正好也餓了。”
孟文華見兩女意見一致,自然不便表示反對,便隨著她們進城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當夜,皇甫天嬌突然進入兄長房中,語出驚人地道:“大哥是不是有迷魂散?”
皇甫天龍大吃一驚,不禁羞紅了臉道:“你怎麼知道我有?”
“哼!我的婢女小香都被你‘吃’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你要迷魂散做什麼?”
“我要用來迷倒華哥,以便獻身給他。”
“什麼?你可不要胡來……”
“我才沒有胡來呢?如果我不早日和華哥生米煮成熟飯的話,恐怕華哥就要被姓連的狐狸精搶走了。”
“唔!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看孟大哥似乎對連姑娘有點動心的樣子。”
“可不是嗎?如果我不先下手為強的話,爹想攀附兵部侍郎孟大人的計劃,不但希望要落空,對於大哥你的前途也影響至巨。”
“好吧!我可以給你迷魂散,可是我可警告你一聲,迷魂散是一種烈性媚藥,如果一次下太多的話,你一個人恐怕吃不消,萬一明天下不了床,你可別怨我這個大哥沒提醒你。”
“好啦,你真羅嗦!”
皇甫天嬌急欲進行“奸”謀,也未詳問使用份量,一把取過乃兄手中的藥瓶,便興沖沖的吩咐小二準備酒菜。
孟文華見狀,心中雖然犯疑,可是皇甫天嬌擅於獻媚,不過三言兩語的工夫,孟文華就被她哄騙得團團轉,幾杯美酒一下肚,已經醜態畢出,不斷地對她輕薄起來。
皇甫天嬌眼看“奸”謀得逞,不禁又驚又喜的忖道:“怎麼才幾杯酒而已,華哥就已經‘性’趣勃勃,莫非我下藥太重了,果真如此的話,那我豈不是災情慘重?”
她一見孟文華眼睛通紅,宛如野獸盯住獵物般,目光陰森可怕,不禁心生悔意,只嚇得她心慌意亂,一轉身便待逃離現場。
可惜為時已晚,孟文華突然狂吼一聲,便將她佔有了。
皇甫天嬌當場慘叫一聲便昏死過去。
聞聲而至的理惠公主歡呼一聲,立刻主動投懷送抱。
孟文華緊抱她的豐滿胴體,不斷地採花盜蜜,問津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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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次直搗黃龍,回回攻破賀蘭。
孔雯香在江長楓的無情摧殘之下,不禁聲聲嬌啼,輾轉哀鳴……
一度春風之後,她不禁傷心欲絕的哀哀而泣。
江長楓安慰道:“我願意為此事負責,請香妹相信我。”
孔雯香疑慮道:“你不是愛慕著莉妹嗎?”
“那是孔君山為了拉攏我,才故意安排的,我並未答應。”
“這……可是爹準備將我許配給‘礦王’黃金多之子黃寶山,豈會答應我們的婚事?”
“幫主之所以欲將你嫁入黃家,無非是想拉攏黃家的財力支援,如今我已將‘米王’李家的財富獻給幫主,較之黃家的聘禮獲益更大,已無嫁女拉攏黃家的必要,更何況你我已有夫妻之實,這門親事也等於告吹,所以幫主非成全我們的婚事不可。”
“你如此說法,雖然十分有理,可是爹的個性一向堅決果斷,極難受人左右而改變心意。”
“關於這一點你只管放心,如今我娘甚得幫主的寵幸,我會請求娘幫我美言幾句,相信幫主一定會愛屋及烏,讓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討厭!誰跟你是有情人?如果我不是被你偷嚐禁果得逞,我才不會答應你的求婚呢!”
“小兄已經知道錯了,香妹就別再責備我了。”
“唉!只怪我紅顏薄命,才會碰上你這冤家,我也只好認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娘既是我爹的寵妾,就輩分而言,你我等於是異姓兄妹的關係,爹豈肯答應讓我們成親,這豈不是亂了倫常?”
“你我並無血緣關係,豈會有亂倫之議?再說你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幫主除了答應將你嫁我之外,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好吧!那我們就快點返回風雲幫吧,我們的婚事雖然重要,更迫切的是,通知爹北天王偷襲風雲錢莊的消息,以免爹一時大意誤中他的聲東擊西之計。”
“香妹所言極是,既然情勢緊急,你又初遭破瓜行動不便,小兄抱你上路如何?”
個郎體貼入微,使得芳心悽苦的孔雯香滿心甜蜜,便嬌羞不勝的答應他。
江長楓一面抱她飛掠急趕,一面暗暗心中得意:“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我略施小計,只獻出一個殘花敗柳的上官珍珠,再暗中派人送了一封密函到齊天寨,就可以挑撥南、北天王的衝突,只要局面愈見混亂,我便可以從中牟利,第一步就是得到孔雯香的身體,接下來再利用她獲取密宗神功的秘笈,以便將來順利奪取風雲幫主的寶座。”
想到得意之處,他的心情也愈是開心,不知不覺神力頓生,縱掠之間更是輕快如電。
翌日,兩人便趕回風雲幫總壇。
當南天王獲知孔氏失蹤和風雲錢莊失陷的消息,不禁怒不可遏的大喝道:“上官老賊竟敢輕啟戰端,簡直欺人太甚,來人呀!立刻將上官珍珠斬首示眾,以洩我心頭之恨。”
孔雯香聞言,大急道:“爹,千萬不可鹵莽,娘說不定已經落在他的手中,如果爹殺了上官珍珠,孃的性命豈非難保。”
南天王心想有理,這才收回成命,卻苦惱不已道:“既然如此,我們難道就此忍氣吞聲,這對風雲幫的威信豈不是傷害至鉅?”
“雙方各有人質被押,難免心存顧忌,只要不傷害到人質的性命,其他的報復行動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唔!香兒所言有理,他既然偷襲我們的風雲錢莊,我也可以趁他遠離老巢,內部空虛之際,趁虛而入攻下齊天寨總部,以報復他的奪妻之恨。”
“為了避免重蹈北天王覆轍,爹應該坐鎮幫中以對抗北天王大軍,反正齊天寨內部已虛,我們只要派遣精英部隊前往,必能一舉成功。”
“既然如此,由山兒和莉兒率領雲堂眾高手前往,不計任何手段,務必攻下齊天寨,順便劫掠其妻呂文君和財富以示報復。”
孔君山和孔雯莉立刻應命而去。
孔雯香皺眉道:“爹一下子派出一半兵力,只剩下風堂人馬單獨抗敵,力量不是顯得太單薄了嗎?”
南天王卻胸有成竹地大笑道:“香兒多慮了。單憑本幫的機關埋伏和先前購自四川唐門的毒藥暗器,就足以擋住北天王的千軍萬馬,更何況為父還另外安排了一支伏兵,更是勝券在握矣!”
“哦!不知爹安排了什麼伏兵?”
“四川唐門的掌門人唐伯文,已經答應出兵支援我方抗敵,相信北天王在不備之下,以唐門的霸道暗器和毒藥,必能折損他一半的兵力,所以風堂的人馬應付另一半的來敵,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太好了!這樣女兒就放心多了。”
這時江長楓已將他佔有孔雯香之事告知母親,並請她設法促成兩人的好事,以便進一步完成篡位大計。
殷詩詩一聽兒子已然完成初步計畫,便興沖沖地道:“夫君不是答應了讓楓兒入贅之事,如今大敵當前,夫君何不早日成全他們,以便親上加親,大家同心協力抵禦外敵。”
南天王遲疑道:“此事不急在一時,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可是香兒已經懷了楓兒的骨肉,實在不宜再拖下去。”
“什麼?此事當真!”
孔雯香見父親驚怒的目光望向自己,雖然暗怪殷詩詩加油添醋的誇大其詞,卻以為她是一片好心幫忙,便含羞帶愧地點頭默認。
南天王不禁驚怒交加地道:“你怎麼可以如此糊塗?這樣一來,我如何向礦王交代?”
“爹可以改嫁莉妹給黃寶山為妻,反正他也從未見過女兒,應該可以順利瞞騙過關才對。”
“你說得倒輕鬆。這一次唐伯文之所以肯答應出兵協助,條件之一除了豐厚的錢財之外,還要為父將莉兒嫁給他的獨子唐志明為妻,為父縱有通天之能,也不能讓莉兒一女雙嫁。”
“這……爹不如退了黃家這門親事,反正楓哥已將米王的全部財產獻出,所得不知高出黃家多少倍,何必再貪圖黃家的小小聘金。”
南天王心想有理,果然釋懷不再計較,更伺況孔雯香已經失身,黃家也不可能接納這種媳婦,不得已只好同意兩人的婚事。
江長楓一見狡計得逞,竊喜之下連忙大禮拜見,從此確立他的東床快婿身分。
當夜他和孔雯香新婚燕爾之際,便哄騙她交出密宗神功的口訣,她被一番狂風暴雨的採花盜蜜下來,便在食髓知味下,身不由己的依言交出口訣。
江長楓一見第二步計畫順利達成,更是欣喜若狂的對她一陣翻雲覆雨,直到她樂極生悲的昏死過去,他才離開她的身體,盤坐一旁加緊修練起來。
突聞一陣金鐵交鳴聲傳來,夾帶著慘叫呼喊聲不絕於耳,顯見戰況激烈異常。
江長楓一驚而醒道:“不好!莫非北天王的人馬提前攻到?”
他連忙搖醒孔雯香,兩人便慌慌張張地整裝掠出,赫見眼前一片火海,整個戰局陷入十分混亂的窘境。
孔雯香不禁驚慌道:“爹,這把大火一燒,我們辛苦建立的機關陷阱,豈不是完全失去作用了?”
南天王也十分懊惱地破口大罵道:“這該死的上官老賊毫無一方霸主的氣概,不但率眾趁夜偷襲,還仿效土匪強盜一樣的殺人放火,簡直是標準的卑鄙小人一個。”
“哈哈!你孔定邦可以扮膽小烏龜躲在家中,妄想以機關埋伏以逸代勞,怎能怪老夫以牙還牙,如果不放上一把野火將你燒出,恐怕你這龜頭還不敢出來見人呢!”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南天王乍見北天王率眾攻來,還嘲弄他是縮頭烏龜,更叫他忍無可忍。
“難道你上官無忌之所以揚威武林,靠的就是口舌之利嗎?有膽子的話,就和老夫一決生死。”
“哼!老夫怕你不成?”
北天王恨火難消的大喝一聲,一股炙熱焚風呼嘯破空,威震天下的“烈陽神功”應掌而出……
南天王也不甘示弱地怒吼一聲,一股空前雄渾的“密宗神功”,如狂濤巨浪般洶湧而出……
“轟隆”一聲爆炸巨響,現場一片飛沙走石,天搖地動……
爆炸的威力驚人,所迸射出的氣勁和聲浪,迅速波及三丈方圓內的人,不論敵我雙方几乎無一倖免,紛紛慘叫一聲,當場倒了一地的人。
南天王和北天王不約而同的悶哼一聲,當場震退出五尺之外,兩人同時露出痛苦的神情,顯然這雷霆萬鈞的一擊,雙方都受到不輕的內傷,可謂兩敗俱傷,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十多年不見,你上官老賊果然進步神速,令人刮目相看,只可惜你孤軍深人敵營,犯了兵家大忌,明年的今天註定是你的忌日了!”
“憑你孔老鬼的這點功力,還不配當老夫的對手,納命來吧!”
兩人已經騎虎難下,同時大喝一聲,再度攻出性命交關的霸道掌勁……
威震天下的“烈陽神功”和“密宗神功”,幾乎不約而同的再度棋逢敵手,兩大絕世神功即將遭遇之際,突見一道人影幻現在威力中心……
一股詭譎多變的無邊力場突然形成,彷佛深不可測的宇宙黑洞中心,不斷地吸納百川,不斷地吞沒四周的能量……
這時南天王只覺得全身功力正在迅速流失,不禁驚恐不已的叫道:“鯨吞魔功……”
北天王更是如見鬼魅般,心膽俱寒的驚叫道:“師祖饒命……”
其實戴著血魔面具的林沖,也是一臉的痛苦表情,只是在面具遮掩下外人無從得知罷了。
畢竟他正處於當世兩大絕世神功的夾擊下,一陰一陽兩種極端的功力,正在悴煉他的四肢百骸,侵入他的奇經八脈。
由於北天王臨時發動攻擊,使得待機而動的林沖措手不及,匆忙的趕到混亂現場,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突聞一陣猛烈的氣功爆炸傳來,本能地循聲掠到現場,才赫然發現自己闖入威力中心,想要退出已經來不及,迫不得已才運功自保,終於形成這種進退不得的窘境。
突見北方屋頂出現一名勁裝中年人,眼看著三人詭異的僵持局面,不禁臉色大變的忖道:“這名老者究竟是何方高人?竟能單獨力敵南、北兩大天王。如此驚人的強大敵人,如果不趁現在僵持的機會,將三人永除後患的話,我唐伯文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取代他們成為武林霸主?”
敵我雙方眼看著南、北兩大天王的痛苦掙扎,不禁嚇傻了眼,身不由己的停止了打鬥。
孔雯香眼見父親身陷危機,不禁心急如焚地悲呼一聲,突然飛身掠起,一掌攻出“密宗神功”
江長楓大吃一驚,想阻止已是不及,忍不住驚叫道:“香妹,危險……”
“轟”地一聲巨響,孔雯香乍見自己擊出的掌勁突然反震而回,不禁大驚失色,想要躲避已是不及,當場慘叫一聲,口噴鮮血的死於非命。
這意外的變化,當場驚醒敵我雙方的人馬,不知由誰首先發出一聲驚呼,不分敵我紛紛轉身竄逃一空。
此時正處於龍虎交濟的空靈境界,精、氣、神已融於一爐的林沖,受此影響乍醒過來,突見一枚黑色物體平空而至,他幾乎同時意動功發,身影突然幻沒不見……
只聽一陣爆裂聲響起,現場頓時寒芒四射,黑霧沖天……
煙硝瀰漫中的南、北天王已是精力殆盡,根本無力脫身自保,當場慘叫一聲死於非命。
屋頂上的唐伯文忍不住狂笑道:“本門新開發的萬毒珠,果然威力驚人,如今三大勁敵既死,武林霸主的寶座,將是我唐伯文的囊中之物了……哇啊……”
突見刀光一閃,唐伯文在得意忘形之下,根本毫無所覺的慘叫一聲,一片血花飛濺中,身首異處而亡。
林沖餘怒未消的一腳踢開他的屍身,破口大罵道:“你這卑鄙的無恥小人,除了用見不得人的暗器偷襲別人之外,憑什麼當武林霸主?”
隨後趕到的唐門弟子,正好看見唐伯文被殺的情景,立刻怒罵不已的衝了過來,一片烏芒閃閃的歹毒暗器,宛如烏雲壓頂般籠罩而來……
林沖一見他們不但以多為勝,而且使用歹毒暗器攻擊,當場怒嘯一聲,屠龍刀化做萬丈光芒,迅速吞沒迎面而來的唐門弟子。
這一眨眼工夫,數百條活生生的唐門弟子瞬間死於非命,成為躺了一地的死屍,任憑江長楓膽識過人,也不禁嚇得魂飛魄散,當場鬼叫連天的如飛而遁。
不知經過多久,突聞門外傅來陣陣驚呼竊語聲,他才壯著膽子出來,發現林沖已經不見蹤影。
只見劫後餘生的風雲幫弟子,正不知所措的竊竊私語。
如今南天王戰死沙場,江長楓身為風堂堂主,理所當然的身為司令之人,立刻下令為死傷弟子善後,並且為南天王安排後事。
突見柯小雪悲呼而來,當場撲倒在南天王的屍身上泣不成聲。
江長楓心中一動:“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為了將來順利篡奪風雲幫主之位,我絕不能讓她再活下去。”
主意打定,他立刻暗運神功,一面佯裝安慰的接近道:“人死不能復生,請二夫人節哀順變……”
話未說完,一股暗勁立刻擊入柯小雪的背心,只見她全身一震,當場魂飛天外。
“二夫人你……不好了,快叫大夫來,二夫人氣極攻心昏死過去了。”
風雲幫弟子初逢大變,人人都是神情悲傷,根本沒有人發現他的奸謀,聞言連忙招來大夫察看,卻已經回天乏術了。
一名風雲幫弟子忽道:“幫中初逢鉅變,堂主是否應該派人通知孔堂主回來善後。”
江長楓不禁心中暗罵:“這小子真是多事,如果通知孔君山回來,我的幫主寶座只有拱手讓他的份,如此一來,我豈不是白忙一場?不過由此研判,顯然我在幫中的威望還不足以服眾,不如由他暫時出面穩住大局,等以後有機會再奪回幫主寶座。”
想到這裡,他立刻點頭同意,那名弟子立刻快馬而去。
江長楓望著遠去的背影,心中不斷地狂呼不已:“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期閒之內,練成密宗神功……”
※※※※※※※※※※※※※※※※※※
齊天寨。
南、北兩大天王正式交惡敵對的消息,如瘟疫一般迅速轟傳江湖,不論黑白兩道無不議綸紛紛,每個人都瞪大眼睛觀察著局勢的後續變化。
畢竟兩大黑道幫派的火併,事關勢力版圖的消長,對於黑白兩道群雄往後的生計,可謂影響深遠,所以不論是誰都無法置身事外,也無法等閒視之。
尤其北天王突擊風雲錢莊不久,隨即傳出北天王與倭寇勾結,準備趁亂興兵造反的消息,更是平地一聲雷,引起極大的震撼。
因為消息是由兵部侍郎府的玉面書生傳出,而且隨即獲得南宮世家的證實,所以沒有人敢懷疑消息是假的。
事態不僅嚴重,而且危機迫在眉睫,七大門派立刻緊急會商,最後決議派遣各派高手組成先鋒部隊,準備趕赴齊天寨查明事實的真相,以便應變之需。
因為七大門派擔心這項消息是風雲幫故意放出的風聲,以便造謠嫁禍給齊天寨,誘使七大門派與齊天寨鷸蚌相爭,結果唯一獲利者將是風雲幫這個漁翁。
七大門派為了怕中計,還慎重其事的要求各派高手,務必喬裝打扮的秘密前往,以化整為零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覺的往齊天寨集結。
所以七大門派異常舉動的消息,絲毫沒有洩漏,不但齊天寨沒有察覺,就連來勢洶洶的風雲幫弟子也不知道。
面對風雨欲來的緊張情勢,呂文君早就有心理準備,而且也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因此呂文君將西施託負給乃姊呂香君照顧,畢竟西施已經懷有上官飛揚的骨肉,她必須為上官家的香火傳承預留退路。
就婚姻而言,呂文君和上官無忌兩夫妻早已形同陌路,就親情而言,呂文君卻對一雙子女難以割捨骨肉情感。
對於她進退兩難的困境,其姊呂香君知之甚詳,也深表憂心同情,趁著安頓西施的同時,一面傳出北天王即將造反的訊息,一面飛鴿傅書請求其父東海龍王出面,順便勸告呂文君脫離風暴中心,以免淪為這場南北霸權之爭下的犧牲品。
所以東海龍王獲知急訊,立刻十萬火急的趕到齊天寨。
沒想到呂文君堅持死守,絲毫不為所動道:“爹不必再多說了,只怪女兒命該如此,不論這場南北霸權之爭誰勝誰負,女兒絕不逃避退縮。”
東海龍王大急道:“文兒,你別再傻下去了,就算上官無忌能僥倖勝過南天王,將來他一旦興兵造反,不論成敗,你都得不到任何好處的。”
“女兒知道。”
“你既然知道後果,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女兒實在丟不下孩子,如果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女兒獨自偷生又有什麼意思?”
“唉!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作父母的如果幹涉太多,對他們反而不好,而且他們也不見得會心存感激。”
“既然如此,爹又何必多管我的事情。”
“這……我是放心不下你呀!”
“這一點女兒十分清楚,因為女兒同樣是牽掛著揚兒他們,也只好辜負爹的一番好意。”
東海龍王眼見她固執己見,不禁心中大急,才想進一步勸說。
南海魔女嘆息道:“母子連心乃是天性,我們並無拆散你和兒女親情的企圖,只是想讓你暫時脫出是非圈,旁觀者清,你可以在情勢不利時,對他們父子適時伸出援手。”
呂文君聞言,不禁砰然心動道:“芳姨用心良苦,我心中十分感激,只是齊天寨的基業建立不易,我怎能輕言捨棄不管?”
“處事者要能屈能伸,才能留得青山在,以待東山再起之機。”
“好吧,只要情勢不樂觀的話,女兒再設法由秘道脫身以求自保。”
“你能及時通權達變,總算沒叫我們失望,但願情勢的發展不至於演變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才好。”
突聞四周一片金鐵交鳴聲大作,慘叫哀嚎不絕於耳,顯見戰況十分激烈。
“不好,風雲幫的人馬果然攻來了。”
東海龍王三人連忙趕至山寨大門,觀察兩軍交戰的情況。
儘管齊天寨的爪牙仗著機關埋伏的地利之便,佔了不少優勢,使得風雲幫弟子傷亡不輕,可是風雲幫卻以數量龐大的暗器反擊,總算扳回劣勢,雙方長短互見,情勢不明。
齊天寨在北天王的多年經營之下,設置了許多機關陷阱,還有預謀興兵造反的黑道勢力支援,但看在實力強大的風雲幫高手眼中,無異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些機關陷阱雖然造成孔君山不少困擾,也折損了不少兵力,可是仍然被他攻入齊天寨的中樞重地。
畢竟敵我雙方都是黑道出身,所以出手極為狠毒,更何況雙方形同水火,一旦殺紅了眼,更是不惜手段,就連受傷倒地的敵人,也一樣不放過的趕盡殺絕。
眼看著齊天寨人馬兵敗如山倒,呂文君心中的悲痛到了極點,忍不住怒叱道:“孔君山,沒想到你們風雲幫的人竟如此卑鄙,毫無男子漢大丈夫氣概,就算我們已經是生死大敵,也該光明正大以武功對決,你們卻以歹毒的暗器偷襲,這算什麼英雄?”
孔君山冷笑回應道:“與其做死了的英雄,倒不如做活著的狗熊,只要能獲得勝利即可,任何手段我都不計較。”
“你卑鄙!”
“哼!岳母大人如此毀謗小婿,難道不怕珠妹為難嗎?”
呂文君臉色一變道:“你將我女兒如何了?”
孔君山陰笑道:“令媛目前在本幫總壇待產。”
“她……你究竟準備對她如何?”
“珠妹思母殷切,特命小婿前來邀請岳母大人至風雲幫團聚。”
“這種大軍壓境的方式,就是你邀請的誠意?”
“哼!只怪貴寨弟子竟敢不識抬舉,怠慢本姑爺不說,還敢口出惡言、動手動腳,所以本姑爺只好給他們一個教訓。”
“由此可見你豺狼之心,昭然若揭,本寨弟子豈會受你瞞騙?事已至此,你還是坦白說明來意,以免浪費彼此的時間。”
“哈哈,岳母大人真是快言快語,本公子也不再拐彎抹角,只要你們肯棄械投降,本公子看在珠妹的面子上,還可以承認這段姻緣,而且對你們網開一面加以收編,否則的話……”
“你又待如何?”
“那就別怪本公子不念舊情,將你們趕盡殺絕,永除後患。”
“你少說大話!我們齊天寨能夠稱霸北方,可不是靠著嚇唬人才得到今天的地位的。”
“該死的!你既然執迷不悟,就別怪本公子下手無情,大家上!殺他個雞犬不留。”
話未說完,孔君山突然一掌攻出“密宗神功”……
事出突然,呂文君根本來不及反應,情急之下被迫以“天雷神功”反擊。
東海龍王夫妻眼看她身陷危境,大吃一驚之下,紛紛擊出雄渾掌勁圍魏救趙。
“轟”地一聲氣爆巨響,現場一片塵沙飛揚,勁氣奔流……
呂文君首當其衝的慘叫一聲,頓時口吐鮮血、香消玉殞。
東海龍王夫婦雖然功力深厚,仍然不敵威震江湖的“密宗神功”,雙雙悶哼一聲連退三大步。
孔君山面對三大敵人,雖有神功護體,卻承受不小壓力,情不自禁地連退七步之外。
他不禁臉色一變道:“原本雄霸北方的齊天寨,所依靠的是以多為勝的手段,本公子總算領教了,可惜齊天寨氣數已盡,才會黔驢技窮不惜手段,天要亡你,非我之過,納命來吧!”
隨即一股雄渾掌勁,如狂濤巨浪般再度洶湧而出……
危機迫在眉睫,南海魔女突然大喝道:“陽哥,快走!”
話畢,她已挾著雷霆一擊的掌勁撲向孔君山。
“芳妹!危險……”
東海龍王驚呼未落,只聽一陣氣爆巨響,南海魔女已經慘叫一聲,當場死於非命。
眼看來不及阻止悲劇發生,東海龍王忍不住悲呼一聲,立刻情急拚命的攻出“天雷神功”。
孔君山也立刻一掌擊出“密宗神功”。
“轟”地一聲氣爆巨響,頓時飛沙走石,勁氣奔流……
東海龍王慘叫一聲,立刻氣絕身亡。
孔君山不禁狂笑道:“宿敵已死,江湖將是風雲幫的天下。”
突聞外圍一陣殺聲四起,立見其妹孔雯莉焦急奔到。
“大哥快走吧,七大門派聯軍已經攻到,再不走的話,恐怕連我們都要步上齊天寨的後塵。”
“什麼?七大門派怎麼會來淌這場混水?”
“七大門派早已對我們南北兩大天王心存芥蒂,好不容易等我們兩虎相爭,他們豈肯錯過漁翁得利的機會。”
“可惡!只要度過今日,我孔君山絕不放過這些白道的卑鄙小人。”
“現在不是討論報復的時機,我們還是快點退兵,否則本幫弟子都已筋疲力盡,絕不是七大門派聯軍的對手。”
“只可惜了齊天寨中的龐大財寶,竟讓七大門派坐享其成,我實在心有不甘,可是……
罷了,一步之失,萬盤皆輸,改天再找七大門派報今日之仇,我們走吧!“孔君山斷然下令突圍,四川唐門的暗器畢竟霸道,立刻被他們殺出一條血路揚長而去。
七大門派對於唐門的毒藥心存顧忌,只好任由他們脫離,以免犯了窮寇莫追的大忌,陡增意外傷亡,得不償失。
不久,他們焚燬了齊天寨,各自帶著分配所得揚長而去。
這一場南、北兩大天王的黑道霸主之爭,至此宣告落幕,結果齊天寨全軍覆沒,風雲幫也元氣大傷,雙方都沒有佔到便宜,等於兩敗俱傷。
唯一佔到便宜的是七大門派,不僅消滅了長久以來的心腹大患,經此一役,更使得各派威望如日中天。
尤其少林、武當兩大龍頭,更有取代南、北天王之勢,受到武林各派極高的評價與尊崇。
將近一甲子以來,道消魔長的窘境從此改觀,俠義白道的勢力因而抬頭,黑道群魔的日子難過,不復昔日橫行霸道的囂張作風,宵小惡霸紛紛遠避他鄉,以免慘遭白道群雄的鯨吞蠶食。
武林大局因此丕變,黑白兩道優劣逆轉,濟弱扶傾的俠義作風大行其道,已取代巧取豪奪的腐敗氣息,社會風氣令人耳目一新。
可是在這一片祥和的表面下,卻暗藏了一股蠢蠢欲動的隱憂,畢竟數百年來黑白兩道的惡鬥,不論情勢如何消長,一旦涉及利害衝突,總免不了紛爭纏鬥,就像一場演不完的戲劇,永遠不斷的重複上演著。
而且風雲幫的虎威猶存,再加上齊天寨已經滅亡,黑道勢力從此統一整合。
風雲幫便成為黑道公認的精神領袖,黑道第一霸主的寶座,也已逐漸成形。
除此之外,更令七大門派掌門人憂心仲仲的,還有單獨擊斃南北兩大天王的神秘高手——刀神。
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神秘高手,不但行蹤如謎,就連背景來歷也是無人知曉,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般,突如其來的出現,而且單槍匹馬的力敵威震武林的南北兩大天王,一招之下便將他們擊斃。
消息一傳出,立刻造成武林譁然,每個人都難以接受這件事實。畢竟“密宗神功”和“烈陽神功”號稱當世兩大奇功,而且南北兩大天王更是雄霸江湖數十年的天王級人物,居然有人在一招之內同時將他們擊斃,這簡直太匪夷所思,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唯一有關刀神的傳聞,就是浙江雁門嶺一役,他曾經驚鴻一瞥的大敗東洋倭寇,將這些燒殺擄掠、無惡不做的海盜,殺得他們聞風喪膽,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有關於刀神的消息。
情勢變得十分詭異,不僅白道群雄對他深懷戒心,就連黑道群魔也對他恨之入骨,不論黑白兩道幾乎將他視為勁敵,不約而同的派人探聽他的底細。
可是他們所派出的人卻像石沉大海一般,久久不見消息傳回,就像泡影一樣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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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震天下的孔定邦和上官無忌終於共赴黃泉。
風雲幫一役,各據南北雄霸一方的兩大天王,雙雙命喪刀神之手,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引起江湖震驚。
不論黑白兩道都有相同的疑問——刀神是誰?
所得到的結論,幾乎都指向戚繼光一個人身上。
因為刀神最先出現的時候,便是為了救援戚氏母女,接著又協助戚家軍攻破雁門嶺天險,大發神威斬盡東洋倭寇,殺得他們膽顫心驚,簡直到望影而逃的地步。
不管是好奇心驅使,或是別有用心,幾乎所有的江湖中人都往浙江移動,各方勢力集結浙江,形成龍蛇雜處的局面,是非紛爭因而層出不窮,影響治安之大也就可想而知。
此時正處於年關新舊交替之際,也就是嘉靖四十一年間,東洋倭寇又再度捲土重來,趁著中國慶祝農曆新年,朝廷鬆懈警戒心之際,挾著優勢兵力一下子便攻陷了福建省的壽寧、寧德、龍巖、松溪、大田、莆田等縣,閩江一帶再度落入倭寇魔手,不僅人民的生命財產不保,就連妻女也慘遭姦淫。
浙江巡撫胡宗憲面對黑道匪徒犯案的內憂,還有倭寇四處掠劫的外患,簡直是窮於應付。
不得已之下,聽從師爺的建議,一面急檄調回戚繼光協助剿匪,一面實施宵禁以防止黑道匪類為非作歹。
宵禁的實施,雖然嚇阻了罪案發生,也限制了白道的活動。
飛雲莊一行人也因此耽誤了行程。
“刀神究竟是誰?”
姚雪華得知生父上官無忌遇害,不禁心膽俱裂道:“他竟敢殺死我的父親,我要找刀神報殺父之仇。”
姚淑君不悅道:“我不准你認賊做父。”
“娘,我知道父親對不起你,對我也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可是骨肉連心,我怎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被殺,而無動於衷?”
“北天王自己有兒女可以替他報仇,你如今姓姚,並非上官家子孫,根本輪不到你來多管他家的閒事。”
“可是……”
“如果你真想改姓的話,也應該和玉嬌一樣姓趙才對,因為我和你三姨已經改嫁極哥,你也等於是趙家的子女,豈能為了一個聲名狼藉,無情無義的上官無忌,而陷極哥於不義。”
姚雪華眼看著趙無極面色凝重,不禁內疚不已道:“女兒一時情緒失控,以致忽略了爹的立場尷尬,請爹原諒女兒的一時之過。”
趙無極嘆道:“你的心情為父可以瞭解,也可以體諒你的衝動,可是你如果出面替北天王報仇,萬一身世因此曝光,你叫你娘如何面對江湖同道的責難?她的處境豈不是太可憐了?”
姚雪華心中一驚,轉首一見母親悲悽的神情,才警覺到自己的一時激憤,已經傷害了母親深藏心中的舊創,不禁大感後悔道:“娘,對不起……”
姚淑君嘆息道:“我早知道會發生這種憾事,才會極力隱瞞你的身世,沒想到大姊卻……”
姚淑芬十分懊悔道:“只怪我口無遮攔,將華兒的身世洩漏出來,才會造成二妹處境的尷尬,二妹如果要怪就怪我好了。”
姚雪華急道:“不!這一切的過錯全是孩兒少不更事,才會惹娘如此傷心,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孩兒才對。”
姚淑君搖頭道:“你們都不必再說了,我並不怪誰,只求今生今世別再讓我聽見那惡賊的名字就好。”
眾人聞言,知道她哀莫大於心死,為了避免觸動她內心的傷痕,果然不再談起此事。
可是姚雪華卻暗下決心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出刀神,殺他以報父仇。”
趙無極連忙轉移話題,道:“如今官府實施宵禁,短期之內恐怕無法離開這裡,大家對於未來的行動可有什麼建議?”
姚淑美道:“反正極哥也已經辭退青城掌門之位,如今無事一身輕,何不找尋令徒林沖敘舊?”
趙玉嬌突然叫道:“我不要見他。”
“你這孩子怎麼還在鬧彆扭?從那天他急於尋你的情況看來,顯然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另娶她人,你應該給他一個解釋誤會的機會,以免造成將來後悔的憾事。”
“分明是他用情不專,我才沒有誤會他,也不想聽他的狡辯。”
“男人三妻四妾事屬平常,只要他是真心愛你就好,你也該有容人的雅量,與她們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才對。”
“我心目中的理想丈夫,只許用情專一的愛我一人,我絕不能容忍別的女人共同分享!”
“可是為娘看得出來,你依然深愛著林沖……”
“不:我恨死他了!”
“愛恨本是一線之隔,你不要死鴨子嘴硬,以免造成情海生變,步上為孃的後塵。”
趙玉嬌氣苦道:“娘再逼女兒的話,女兒就只好離家出走了。”
姚淑美大吃一驚,深怕將她逼急了,真的以離家出走逃避問題,只好住口不言。
“太好了!原來嬌妹也在杭州遊玩,小兄黃寶山正好替你導遊,不知嬌妹可願賞臉?”
自從三天前黃寶山無意中邂逅了趙玉嬌和姚雪華二姊妹之後,一時驚為天人,從此展開猛烈的追求行動,惹得她們不勝其煩,宛如嗜腥的蒼蠅一般,任憑她們如何叱責,總是無法擺脫他的糾纏。
趙玉嬌本來就心情不佳,一見黃寶山又來糾纏,立刻把一肚子悶氣出在他的身上,道:“你怎麼像個討厭的蒼蠅一樣,揮都揮不走?”
黃寶山陪笑道:“小兄誠心與嬌妹交個朋友,嬌妹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哼!你有什麼企圖,我還會不知道嗎?”
“嬌妹言重了!小兄只是想和你建立友誼,哪裡有什麼不良企圖。”
“這種冠冕堂皇之詞,只能用來騙騙三歲小孩,我豈會上你的當?而你如此緊迫盯人,說穿了不外是貪戀美色,以滿足你風流自賞的虛榮。”
“嬌妹真的誤會我了,如說我愛慕嬌妹,我並不否認,甚至希望娶得美人歸,絕無玩弄感情的意思,請嬌妹能夠諒解才好。”
“住口!誰是你的嬌妹?以後不准你亂叫!”
“這……那小兄該如何稱呼你?”
“你我素無交情,當然該稱姑娘或是冠上姓氏,以示尊敬之意,你連這點基本禮儀都不懂,憑什麼和人行走江湖。”
黃寶山情急道:“這豈不是太生疏了?”
“哼!你我僅有一面之緣,連彼此的家世背景都不瞭解,生疏乃是理所當然,這有什麼好奇怪?”
“原來嬌妹是想了解小兄的家世背景,都怪我一時疏忽忘了自我介紹,小兄乃是天下四大首富之一,礦王之孫黃寶山是也。”
“什麼?你就是礦王的寶貝孫子黃寶山?”
“不錯!”
此言一出,趙無極眾人不禁吃了一驚,本以為他只是一般的登徒子,大家對他並未重視,萬萬沒想到他的出身,竟是黃金山莊的唯一繼承人。
大家這才對他刮目相看,因為黃寶山至今未娶,又擁有億萬身價,可謂名門閨秀眼中的金龜婿。
姚淑美更有丈母孃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的心情,忍不住欣然笑道:“既然黃公子誠心結交,嬌兒伺不與他做個朋友。”
黃寶山大喜道:“多謝伯母成全。”
趙玉嬌冷哼道:“你且慢高興,我沒有答應。”
姚雪華卻興奮道:“只是交個朋友而已,小妹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對他沒興趣。”
“你對他沒有興趣,我倒是不反對結交黃公子。”
“二姊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為什麼不可以?黃公子出身富豪之家,身世又清白,更重要的是至今末娶,正是花樣年華的少女所心儀的理想對象,我為何要拒絕他的誠意結交?”
“可是黃金多剛過世不久,他不在家中守喪,反而一個人到處遊蕩,像這種不孝之徒,豈是我們所能託付終身的良人?”
姚雪華一怔,半天說不出話來。
黃寶山一見姚雪華答應結交,本來心中暗喜,突聞父親過世的噩耗,當場臉色大變道:“你說家祖過世的消息,可是當真?”
“江湖已經轟傳多日了,難道你不知道?”
“小兄是真的不清楚。”
“好吧!我相信你確是未得訊息,如今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黃寶山聞言,不禁依戀地望了趙玉嬌一眼,最後才長嘆一聲急奔而去。
趙玉嬌鬆了口氣道:“總算擺脫這登徒子的糾纏了。”
姚雪華不禁埋怨道:“小妹已經心有所屬,就該坦白一切讓他死心,何必如此作弄他?”
“誰作弄他了?”
“就是你。”
“我沒有。”
“你還敢否認?任誰也看得出你對林沖仍然餘情未了,只是你不肯承認罷了。”
“二姊別胡說,我對林沖已經完全死心了。”
“事實如此,不由得你否認,這一點爹孃都可以為我做證。”
趙玉嬌一見眾女的表情,知道心事被人看穿,忍不住羞愧地悲呼一聲,一轉身便狂奔而去。
眾女大吃一驚,任憑她們如何呼叫也喚不回來,連忙隨後追去,可惜街上行人眾多,一下子便失去她的蹤影。
姚淑美母女連心,不禁心急如焚道:“嬌兒對此地人生地不熟,萬一走丟了怎麼辦?”
趙無極當機立斷道:“事到如今,大家只好分頭找人,一直到實施宵禁為止。”
“我們總該有人留守客棧,以防嬌兒回心轉意而找不到我們。”
“華兒是女孩子家出外不便,就由她負責留守好了。”
姚雪華心中十分自責,便抗議道:“小妹會負氣出走,全是我一個人引起,如果爹叫我留守客棧,豈不是要急死我了。”
趙無極不耐道:“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人要緊,你就別再不依,以免耽誤大家找人的時間。”
姚雪華只好無奈的接受安排,乖乖地返回翡翠客棧等候消息。
趙無極等人連忙各自分開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