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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隔天一大早吃過早餐.暗香就不知去向。

    中午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大隻皮箱、一大包女性用品,更教人瞠目結舌的是——她手上還提着兩大桶的油漆!

    “你買油漆回來做什麼?”嚴殊影打開門,先幫她將行李提了進來。

    “我選了我喜歡的油漆顏色,我要把工作室的牆壁塗成温暖的米色系。”她揚揚手上那兩大罐油漆,一臉的自得其樂。

    “你想換掉我牆壁的顏色?”他皺眉。

    “你不要緊張嘛!我沒有要換掉全棟屋子的牆壁顏色,我只想換掉工作室的,我討厭白色的牆,好像整個人被關在醫院。”

    她的話勾起他的興致,他濃眉一挑,“我的室內設計師可能不喜歡你這麼做,他對自己的設計很堅持。”

    “我對自己的品味也很堅持,等你看到我的工作室煥然一新,説不定你還會拜託我把你整間屋子的設計都改掉。”

    話落,她提起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和女性用品走到房裏去。

    嚴殊影再回到書房後,發覺自己無法專心去審閲桌上的企劃案。

    他的心思一直懸在梅暗香的身上,腦海中盡是她那美麗的臉龐、滑膩的膚觸、動人的雙眸和笑容……

    該死!他不是早上才要過她而已?

    就在他怔忡出神時,工作室裏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碰撞聲,嚴殊影連忙起身,跑到她的工作室,看看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一到工作室前面,他整個人頓時傻眼。

    才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整間偌大的工作室牆壁,已經被她改為米黃色,她的粉刷技巧非常好。不但顏色均勻,而且油漆也沒有弄髒地板上任何一個角落。

    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正坐在鐵製高梯上,悠悠哉哉的在大牆上畫着一朵巨無霸向日葵。

    “你在做什麼?”他瞠目結舌,這個小女人永遠能帶給他驚奇。

    “你先等我一下,我快畫好了。”她拿起掛在身邊的綠色油漆,頭也不回的説道。

    起初嚴殊影還有些錯愕,但平心而論,她畫的圖還真是好看。

    “這朵向日葵很美吧?和米黃底色的牆壁很搭調,進入這個空間不僅會有心情開朗的感覺,還會有温暖的感受。”

    “你的靈感是從哪裏來的?”

    “我住在公寓的時候,有個可愛的樓友叫銀杏,有天她從中部農莊旅行回來,告訴我們她看到一大片的向日葵花田,心底是滿滿的感動。”

    她才不管嚴殊影有沒有在認真聽,一臉幸福的繼續説道:“你知道嗎?人不見得需要一個富麗堂皇的家,但是感動和温馨的感覺永遠是我們想追尋的。”

    嚴殊影點點頭,表示贊同。

    畫完圖,她步下高梯,跟他一起坐在地板上欣賞牆上這朵巨型向日葵。

    “你怎麼不説話?你是不是生氣我把你家搞成這副鬼樣子?”她凝視着他的表情,將頭埋入他的懷裏,不安分的雙手玩弄着他襯衫上的鈕釦。

    “我在專心欣賞着牆上那朵向日葵,我不知道你這麼會畫圖。”

    “真的嗎?謝謝你的讚美。”她的視線調向牆上,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連忙又跑到牆邊,拿起了綠色油漆自言自語:“綠葉的部分我沒有塗好,再上一次色……

    她興匆匆的又跑到牆邊,打算繼續補上顏色。

    嚴殊影興味盎然的緊盯着她纖柔的背影,她身上那件火紅色的小可愛,將她美好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緊身熱褲下是一雙修長勻稱的長腿,他還記得這雙長腿曾在夜裏緊緊的勾着他的腰際……

    光是單單望着她的背影,他的慾望竟然就開始蠢蠢欲動。

    他不想再等待,這一刻他寧可讓慾望凌駕在理智之上!

    於是他走上前去,從她的背後輕輕抱住了她。

    “啊……你動到我了,害我上色出了界……”她轉過身子,一臉嬌憨的填視着他,卻發現自己掉落兩泓幽沉、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嚴殊影正以着一種充滿憐惜、嬌寵的眼神看着她,他的大手緩緩的滑上她的纖腰,手掌滑入了她的上衣內……

    她的口中逸出一聲輕喘,水亮的雙眸裏帶着羞澀,她不敢説話,更不敢喘息,整個人像被一張巨大的網給罩住,連呼吸都顯得困難。

    “暗香……”

    “嗯?”

    “昨夜我有沒有弄痛你?”

    她羞赧着一張粉臉,搖搖頭。

    “那就好,我很擔心我弄痛了你。”話一出口,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一整個上午心頭沉甸甸的了。

    原來他在擔心她!怕她明明覺得不適,卻又一心想配合他,所有的苦楚都一個人承捏。

    他憐惜的凝望着她,唇舌嫺熟的滑入她口中。

    原本只是一個輕柔的吻,後來演變成肆無忌憚的深吻,張狂的情慾讓他迅速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兩人跌落在地板上不斷探索着彼此的身軀……

    ☆☆☆

    嚴殊影在一片黑暗中醒來,牆上的鐘指在八點十五分。

    他飢腸轆轆,這才想起,他們從早上吃過早餐後,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過什麼東西。

    這陣子他簡直忙翻了,他把經營的觸角延伸到金融界和保險界,已經吸收到不少“大腳”的客户,業績方面更是蒸蒸日上,他深信他的金融事業往後一定能在台灣金融界佔有一席之地。

    雖然事業上捷報頻傳,但他從來不志得意滿,可是這一刻當他看到暗香就躺在她的身邊時,他竟有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望着暗香那張熟睡的嬌憨面容,他漾出一抹淺笑,然後滿足的嘆息。

    這可怎麼辦?才剛和她同居而已,他的心就已經全然掛在她的身上,從沒有任何女人可以讓他有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

    既然如此,他又是怎麼度過暗香留法的那漫漫四年的?回想起來,還真是有點好笑。

    他俯下頭,偷偷在她的粉頰上印下一吻。

    “嗯……”暗香嚶嚀一聲,往他的懷裏偎靠而去,一隻玉腿橫跨在他的腿縫之間。

    嚴殊影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她的睡相實在不怎麼好。

    這時,她的眼皮翕動了幾下,緩緩睜開雙眸,“殊影,你醒了?”

    “嗯……不要説話……”他的喉間發出一串沙啞的輕笑,趁她有機會開口説話之前,又吻上了她的小嘴。

    她發出一串咿咿唔唔的抗議聲,沒多久,就轉成一陣春情盪漾的嬌吟。

    半小時後,滿室只剩彼此的輕聲喘息。

    “你肚子一定也餓了吧?等下我們去吃燒烤。”

    “好。”她點點頭,當心跳慢慢平復後,隨即又説道:“對了,下個禮拜開始我會很忙。”

    “忙什麼?”一想到接下來幾天無法擁有全部的她,他忍不住皺眉。

    “婚紗館為了聚集更多的人氣,要幫我辦一場個人婚紗展,為了這個婚紗展我忙好久了,這個月底就要登場了。”

    “所以呢?這段期間我會很少看到你?”

    “我可能會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裏漫無天日的工作,你回家看到我關着工作室的門的話,請你不要太擔心我。”她話中暗示的很明顯,意思就是當天把自己關在工作室時,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

    嚴殊影撇撇唇,笑了笑,“這件事的主導權恐怕不在你的身上。”

    他是不可能應允她這個要求的,當他想要看到她、想要親吻她、想要她的時候,她必須隨時在他身畔。

    “你好無賴!我跟你同居後,不是就得二十四小時都和你黏在一起?我有我的事要做,我想你比我更多事要忙,對不對?”

    聞言,嚴殊影哈哈大笑,隨即又吻住了她那張準備抗議的小嘴。

    就在這個熱吻即將演變成電流之前,暗香連忙推開了他,急忙喊停:

    “你不是説要帶我去吃燒烤?”

    “你肚子餓得真快。”他發出一聲挫敗的嘆息,站起身子,心不甘情不願的穿上衣服。

    他那副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暗香,和他同居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們的同居生活比嚴殊影想像中的更好。

    這一個月,暗香幾乎天天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裏,準備婚紗展的工作事宜,為了能夠專心一志,這段期間她幾乎都留在家裏工作。

    她和梅奕棋目前還持續冷戰中,梅奕棋在遍尋不着女兒後,立刻想到她一定是在嚴殊影這裏,他當下就打了通電話過來。

    嚴殊影以着堅定、不容反駁的語氣,告訴梅奕棋他和暗香兩個人已經同居的事實。

    這一次,梅奕棋沒有再像從前那樣,表達出強烈的反對,他緘默半晌後.拜託嚴殊影好好照顧任性的暗香,然後掛上電話。

    看來梅奕棋已經默許他們在一起的事實了,現在只等暗香氣消後,就可以消弭他們父女間的心結了……

    很快的,月底到了,夏娃婚紗館為暗香主辦的婚紗個人展也沸沸揚揚的上場了。

    今晚眾多政商名流紛紛前來觀賞這場時尚婚紗秀,整整一個小時,模特兒展示了將近二十餘套的婚紗,將梅暗香的才華展露無遺

    “暗香,今天你的個人婚紗展很成功,剛才模特兒展示出來的婚紗,幾乎被訂走一大半了。”

    “這都是大家的功勞。”她淺笑盈盈,不敢居功,把今晚的成功分享給所有的人。

    這個時候,她微一甩頭,掃視到嚴殊影正在某個角落裏注視着她。

    她的心底雀躍一片,她就知道他會來!

    他今天穿的很稱頭,彷彿是來出席什麼重要會議似的,他可以穿得輕鬆一點,而不是這麼正式。

    暗香朝他揮揮手,筆直的朝他走了過去。

    “嗨!晚安,我就知道你會來。”

    “今天會議提早結束,所以我有時間就過來了。”其實為了來觀賞她的婚紗處女秀,他推了今天下午以後的所有行程,會議也延後舉行。

    “謝謝你趕過來,這場婚紗秀對我意義重大。”暗香笑着説道。

    這時,前方一個身材窈窕,穿着一襲香奈兒禮服的美麗女人,緩緩朝他們走了過來。

    “殊影,好久不見,這陣子你好嗎?”嶽以潔介入他們之間,帶着一臉笑意説道。

    “我還是老樣子,你呢?”嚴殊影對她頷首示意。

    “我最近很忙,我在東區籌備了一家珠寶店,再過一陣子就可以開張了。”嶽以潔明豔的臉上,春風得意,“哦!你就是今晚婚紗秀的設計師梅暗香小姐,真是幸會!”

    “哪裏哪裏!我才久仰嶽小姐的大名呢!”暗香強迫自己堆出一臉粲笑,老實説,她不喜歡豔麗過火的嶽以潔。

    “你們兩位是今晚才認識嗎?”嶽以潔看他們交談似乎非常熟捻,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不是的,我和暗香認識多年了,直到最近我們決定給彼此一個機會。”話一説完,他温厚的手掌立刻搭上她的纖腰,對她温柔一笑。

    這樣體貼親暱的動作,給了暗香一絲温暖和感動,原來和他在一起後,他是很樂於公開彼此的關係的……

    “這麼説來,你們目前的關係是——”嶽以潔美麗的眸子問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我們目前處於同居的狀態。”暗香搶先嚴殊影一步,以着愉悦的口吻説了出來。

    笑意從嶽以潔的唇畔隱逸而去,但她很快就恢復了世故的媚態,“原來如此,很高興聽到殊影有了新對象,一個是成功的企業家,一個是小有名氣的婚紗設計師,你們真是一對金童玉女。”

    “謝謝你的讚美。”暗香皮笑肉不笑。

    “你們兩個先聊一會兒,有個世交的伯伯走進大廳,我現在要過去和他打聲招呼。”

    嚴殊影先行離開後,嶽以潔便把矛頭對準了她。

    “梅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是殊影的前未婚妻吧?”

    “我知道,時間可以追溯到五年前。”暗香語帶譏諷的笑着説道。

    對於暗香的冷嘲熱諷,她不但不生氣,還好脾氣的一笑,“梅小姐,我和殊影這五年來,其實沒有真正的分手,你會不會太快以為自己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了?”

    “沒有分手?”暗香冷冷地笑了,鎮定地等她説完。

    “那時我們説好,倘若五年後我們都事業有成,男未婚女未嫁的話,我們就繼續走下去。”

    梅暗香原本的自信滿滿,頓時被她這番話刪減了大半。

    從嶽以潔的話聽來,好像她和殊影這五年來還在“暗通款曲”……

    不不!她怎麼可以有這種懷疑嚴殊影的念頭呢?現在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怎麼可以輕易就推翻自己對他的信任?

    她很清楚嚴殊影這五年來的感情動向,或許他曾有過幾段露水姻緣,也曾和幾個女人做過短暫的交往,但是從沒任何女人能成功的將他拴在身邊。

    無論如何她都要相信殊影,經營一段感情除了彼此的信任外,還要有和對方一起面對所有考驗的決心,愛情並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後就萬事OK了。

    “嶽小姐,殊影從沒有跟我提過你們的‘五年之約’,即使真的有,我也不會介意,畢竟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暗香昂起下巴道。

    嶽以潔微微一愣,暗香的反應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為她會表現出傍惶和不安的模樣,但沒想到她會這麼鎮定。

    “好吧!梅小姐,既然你執意這麼認定,那我也不想多説什麼,免得讓你誤會我在挑撥你和殊影之間的感情。論年紀,我整整大你八歲,我是用怕你受到傷害的心態來對你説這些話。”

    “你真正想説的是什麼?”暗香憋着氣,心底是一陣止不住的冷笑。

    “我和殊影五年前解除了婚約,卻從不曾疏遠,我們一樣會找彼此吃飯。看電影、觀賞美術展覽,遇到挫折時仍忍不住想要尋求對方的慰藉,有時免不了有擦槍走火的時刻,就會順應肉體上的需求而和對方——”

    “我不想再聽這些,也請你不要再説了。”嶽以潔成功的激起暗香的妒意,她難掩怒意的説道。

    看來她的這套説法已經奏效了,她得要再下猛藥才行!

    “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如果我讓你感到不舒服的話,那麼我很抱歉。”嶽以潔望着大廳中央説道:“現在正和殊影交談的男人是我家族裏的長輩,我也得要過去和他打聲招呼,失陪了。”

    嶽以潔很快走到嚴殊影的所在,愉快的和他們攀談起來,暗香望着她那優雅的背影,心底一抹悲哀逐漸蔓延開來……

    嚴殊影和他們聊得非常愉快,而且他們站在一起的模樣實在非常登對,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戀人。

    暗香就這樣痴痴的看着他們,一整個晚上都在追逐着他們的身影……

    ☆☆☆

    回到家裏,暗香脱掉高跟鞋,將手上的晚宴包往牀上一丟,故意打了幾個呵欠,對他説道:

    “我今天晚上很累了,想要早點休息。”

    嚴殊影斜倚在她房間門口,懶洋洋的説道:“你怎麼了?晚上遇到以潔後,整個人就變得意興闌珊,回家的路上也沉默許多。”

    “你想太多了。”她淡淡的下了結論,吃味地繼續説道:“而且宴會下半場的時間你都和嶽以潔膩在一塊,怎麼會有空注意我那麼多?”

    “你在吃醋?我和以潔分手雖已五年,但我們兩個有很多共同的朋友,所以要完全斷絕彼此的聯繫是不大可能的事。”

    “但我不喜歡看到她和你卿卿我我的模樣。”咬着下唇,她的雙眸一轉為哀求的神態。

    “我什麼時候和她卿卿我我的?你擔心我們會複合?”嚴殊影的唇畔勾出一抹笑弧,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很性感。

    “我——”她的粉頰酡紅,突然為自己的亂吃飛醋感到羞赧。

    唉!她和嚴殊影的感情路一路走來備感辛苦,現在即使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她的世界仍舊不得安寧。

    心一橫,她決定問清自己的疑慮,一顆心或許就不會那麼難受。

    “殊影,我聽説你和嶽以潔之間有個五年之約?”

    “你指的五年之約是什麼?”他皺起眉頭,顯然對這個名詞也感到疑惑。

    “我聽説你和嶽以潔在五年前曾有過約定,願意給彼此五年的時間,五年後若你們都事業有成了,會考慮繼續和彼此走下去。”

    “這個消息你又是從哪裏聽來的?又是從八卦雜誌?”嚴殊影故意板着臉孔,看看她會不會從實招出來。

    “消息的來源你先不要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

    嚴殊影一瞬也不瞬的緊盯着她,然後點點頭,慢條斯理的説道:

    “我們的確曾經這麼説過,但我從不認為這是一個約定。”

    “為什麼?如果嶽以潔真的把它當成一個約定,準備履行呢?”

    “那只是場面話,不想把解除婚約一事搞得太僵才説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暗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五年之約”是這麼來的。

    “所以你從來沒有把五年之約放在心上過?”

    “暗香,我對嶽以潔沒有火花。”

    “但是,嶽以潔這五年來並沒有出現比你更合適的對象,我怕她一直在等待機會和你複合。”

    嚴殊影一愣,緊接着哈哈大笑起來,他親呢的摟住了她的雙肩,“你的想像力真的很好。”

    “可是我——”不待暗香把話説完,他逸出一聲濃濃的嘆息,便俯下頭堵住她的雙唇。

    夜風吹進了室內,風兒掀起窗簾的一角,月光偷溜進來照亮了牀上那一對寸縷未着的男女歡愛過後,嚴殊影緊摟着身子微濕的暗香,兩人沉沉睡去。

    風兒漸歇,室內又恢復先前的熾熱,他懷中的可人兒逸出一聲嚶嚀,皺着眉頭醒來。

    呼呼!好熱喔!

    睜開雙眸,暗香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發覺自己的身於濕答答的,於是離開他的懷抱,躡手躡腳的下了牀,打開室內的空調,不一會兒的工夫,室温就變成了宜人的二十七度。

    她赤裸着身子坐在牀沿,以着無限憐愛的眼神望着熟睡中的他好半晌,然後才起身走入浴室。她決定先洗個澡,再回到牀上抱着嚴殊影入睡。

    暗香心情愉悦的進入浴室,將水龍頭開到最大,她要痛痛快快的洗個澡。

    而嚴殊影自始至終都沒有熟睡,他只是輕閉着雙眸小寐片刻。

    這時,暗香小巧的晚宴包裏傳來一陣細微的音樂鈴聲,他起身下牀拿起她的包包,原來是她的手機響了。

    打開皮包、拿出手機,來電顯示上寫着房東兩字,嚴殊影突然想幫她接電話。

    一接起電話,他都還沒出聲,對方已經像機關槍迸出一堆彈殼:

    “喂?怎麼最近都沒看見你?是不是和你的大老闆打得火熱?我想也是啦!我早就跟你説過,只要你假裝成對別的男人有興趣,他就一定會乖乖的回到你的懷抱裏。我沒説錯吧?現在還不是乖乖跳上了你的牀!

    接下來,我們要一起想辦法對付那個女人,別忘了,她才是你最大的敵人!

    哦哦!對了對了!你説你想二十四小時監控他的行動,我已經都幫你聯絡好徵信社了,你很快就能拿到照片了……

    不好意思,我今晚心情不好喝了點酒,話有點多,就這樣-!拜拜!”

    夏沐悠的話讓他臉色驟變,一張俊臉頓時鐵青不已。原來這小妖精一直處心積慮在設計他!

    該死!他整整大她十二歲,卻跟一個青春期的少年郎沒差多少.一遇到愛情就被衝昏頭,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最數他憤怒的是,原來女人都擅長演戲,嶽以潔是這樣,沒想到梅暗香也是這樣!他一直以為暗香是最特別、最不同的,沒想到她和那些工於心計想要接近他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嚴殊影關上暗香的手機,將它放回她的晚宴包後,瞼色陰沉的坐在牀沿,胸口有股澎湃的情緒正在翻騰着。

    原來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單純天真的小女孩,為了報復他、為了得到他的愛,她變成了一個陰險的女人……

    “你醒了?是我洗澡吵醒了你嗎?”暗香洗完澡,嬌軀上和頭髮上各包裹着一條浴巾,模樣看起來十分性感撩人。

    如果不是他現在太過生氣,根本沒有心情做愛,否則他會直接把她再帶回牀上去。

    “暗香,為什麼你堅持要和我在一起?”壓下滿腹的怒氣,他沉聲問道。

    “不為什麼,我就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男人統統都不行。”

    “我有這麼好?”他的唇畔泛起一抹譏嘲的笑意。

    “當然啊!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擦乾了一頭長髮,她詫異的看着他,“你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你喜歡我,所以就找你的房東一起來設計我?”

    “我?我才沒有找任何人來一起設計你!”暗香十分錯愕。他怎麼會突然説出這種話?

    “剛才你的房東來過電話,她搞不清楚接電話的人是誰,就已經劈里啪啦的説了一堆。你處心積慮想把我弄上牀,又請徵信社的人監控我的行為,接下來你還有什麼更瘋狂的舉動?”

    天啊!沐悠到底是對他説了什麼?為什麼殊影會這麼生氣?事情好像非同小可!

    “你怎麼會這麼説?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暗香急忙想要解釋。

    就在這個時候,家裏的電話響了起來,嚴殊影順手一接。

    “喂?以潔?什麼事?”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好,我馬上就過去。”

    話落,嚴殊影看也不看她一眼,立刻穿好衣服往大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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