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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雷霆修羅 血灑聚花宮

    艾中庸不得已,也只得認了,因為沈搖琴並非府主,由他來答覆也説得過去!“本席是宮主夫人之左士,姓艾草家中庸,石夫人所言,強詞奪理,這時已不是論是非之時!石家以武力侵犯本宮是事實!其他言語是強辯之辭,各位豪傑之士。已聲明協助本官消滅侵犯本宮之盜匪!那是有來路無去路!本席受宮主所託,提調軍務,爾等擾我宮室安寧多日,罪該論斬以儆效尤!哪位願意立此首功,出場搏殺妖女倡亂之徒!”“慢來!急不在一時!本座尚有言語交待!”“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也許是吧,在場上的本宮之主,你可真是花蕊夫人麼!”沈瑤琴自是不敢相信,身在主位的這位青春少婦,滿身寶氣的便是傳説中的老妖婦,這話正是代表了石家眾男女們的共同心願!場地上有千支火炬的照耀下,接近萬人之眾的對峙中。沈瑤琴那中氣十足的銀鈴也似鳳鳴聲,傳進在每個人的耳輪中!多數是有所懷疑與企盼的!以花蕊夫人的身份,怎能令人懷疑她妾身未定!便是不為別的但只這場戰搏之外,她身為主人的也應交待幾句場面話!花蕊夫人內心是有太多的震盪!早就默默在注視着對面這位能名揚江湖的女英雄了,不但姿容超羣脱俗,而其形態之間的表現,更是英風奕奕,一派領袖羣倫的神采!她雖是一宮之主,自覺在這種場合中,已差好一截了!她手欖天下江湖豪傑,不是出之於“媚力色相”,而是以智慧與武功,以一套光明正大的意念,來驅使千萬人甘心情願為她效命爭生死!她們兩人之相會,可説是有王對王的感覺,同是今日江湖中響得拔尖的兩個女性,可悲的是,她身佔主位,卻事不由己!而沈瑤琴,身不在主垃,卻大權在握,令行天下!如是她思忖了些辭句道:“本宮便是花蕊夫人無疑!江湖傳言石夫人為石家之靈魂人物,今夜一見,果不虛傳!將士提調有方,已直逼宮內了!本宮早年曾有奇遇,薄姿已具長春不老,今與夫人相比,見笑方家了!“沈瑤來對她能無動於衷的表態,甚是迷惑不解。眼看着便是場灰飛煙滅的場面,而她卻一無反應!這其中到底隱藏着何種玄虛!哪些憑仗呢!“既然宮主如此向天下交待,本座應無疑!門下兄弟姐妹,必盡其所能向宮主討教了!”“石家有甚卓絕之士,只管出場,可惜人生苦短,時不我與,一個人一個的上場,在場這多人,不知何日才能有個結果!”“宮主所言,正獲我心!石府天威,應集體為天下人討此血債!”兩人一拉一唱,立即將單人獨鬥,變成集體羣毆了!艾中庸一聽更不怠慢,轉身向後調派人手,在一片火炬的光輝耀晃下一組百人先鋒隊已手附雪亮短刀,個個虎背熊腰的彪悍大漢闊步而出!艾中庸目不斜視無表情的道:“這是本宮‘護花天罡陣’中的‘天地四修羅’及他們的手下,專門用來伺候你石家的姑娘們的最適當的人選!”話中語含輕薄,令沈瑤琴秀眉上挑,仔細打量着這四個位佔領隊的凶神惡煞,只見他們兩人是一臉大麻子的醜漢,兩人是一對五短身材的肉球,比石家的值位十二童只高出那麼三五寸,那是頭大腰粗腿短俗世所稱的侏儒也!她身後的龍虎鸞鳳,四名男女護車隊長,都搶上一步出列討令出戰!沈瑤琴臻首略點的對他們道:“本座見他們也有些女殺手在列,鸞鳳兩隊將這機會讓與他們兄弟吧!暫且退下!這多的殘害我女兒家的兇手!有得你們揚劍立威的機會!”崔玉鸞、梅玉鳳只得躬身退下!而童飛龍、許自強兩人再行向前,將他們所帶的兄弟一百二十作人整隊帶出!回身時隊尾的副隊長艾士新、瞿世宦也跟了上來,四人附刀單跪一膝行下受命大禮,他們身後的眾兄弟也隨着集體跪下受命了!場面莊嚴而肅然,令對面百步外“聚花宮”的傢伙們羣相譁然大變,交頭接耳不已,都認為這個石家小女人作威作福得太過份了!要兄弟們上來拼命了,尚須向她行此跪拜大禮!好似能求她應允出刀,是個莫大恩典似的!太豈有此理了!簡直不拿他們英雄好漢當人看待了!在一片嗡嗡不平中卻聽得她道:“各位出戰的弟兄,大姐我代少主接下你等的忠貞,敵人只有百人,多餘弟兄只得留下來了!但,這榮譽是整體的,不必慼慼!你等是為天公執法,理直氣壯,保民安良,視死如歸!大姐我企待甚殷!由大武士厲明宗給你等掠陣!”歷明宗虎吼一聲,躍身而出,伏地垂首道:“屬下應點!”“代本座謹防肖小們施詐,多有照顧兄弟們!”“謝少夫人恩典!”他站起來對這四名正副隊長們道:“好兄弟!但只放心,若中敵人之中滲水弄假,大哥絕不輕饒了他們!”“敬謝厲大哥關愛!”四人同聲回禮!以示尊敬!這又令幫閒的一羣由各地彙集而來的草莽好漢們不甚理解,石家怎的如此婆婆媽媽的不上路!還派了個小保姆上陣,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了!回頭向天罡陣中的宮中直屬人員臉上望去,他們表情木然!這令他們的評論斗然終止下來!混江湖混的心靈手活,諤然垂首忖道:“難道果然被石家這位大主婦所料中,但,只一個人又關甚用!奇怪!奇怪!”這戰搏之詭奇與他們早年所經驗的不大相同!雙方都透着古怪!內藏玄機!童飛龍與許自強各自點了五十人,連他們四人共一百零四人,提盾抽刀,步伐整齊的分成前後兩列向中線前進了!每人間距逐漸散開,每人相距一丈!而厲明宗在他們身後四五丈後押陣!走在中間那是可以招呼到全源上弟兄們的!他的作風一向以厲烈見稱石府。平時人滿和氣的,但已上陣,便似為厲鬼附身般的殺氣盈胸!變了個人似的!簡直能令人見了他的氣勢,心寒膽顫,有十成功力也能嚇掉了二成!明知功力高過他幾分,事到頭上,卻不是他的敵手!他是石家的拼命三郎,也許當年“雷霆刀”的老祖宗穆和老爺子當年,便似他這般個性吧!敵人見了他便似小鬼見了專門吃鬼的大鬼王——鍾魁般的膽寒!江湖搏命除了有人專門練鐵牌的之外,大多數是以躍縱迴旋靈動為主!沒人願意帶着這個笨東西!這是陣戰上用的!宮中的“護花天罡陣”早已到達中線附近,以逸待勞!童飛龍在距敵人三十步時,停下喝道:“落盾!”如是有百支長方形鐵盾被支架在場地上擺成兩長列!武士們徒手超前而上了!二十步、十步……他們手挽刀花,挺胸向前了!集體大搏殺即待展開!刀上已撲出一陣凜列的寒風!場外邊千支火把,那雙雙細白的素手,已見抖顫!她們是羣宮中的小雛妓!無拳無勇!平日裏只是被人玩弄調笑的對象,爾今卻要面臨這血淋淋的大開殺戒的場面!怎能不令她們心顫手抖呢!萬人之眾都在目睹這正正堂堂的一觸即發的大搏殺!是時誰能夠判斷出勝負呢!童飛龍的身前正對着一名一瞼大麻疤望着令人生畏醜陋的中年人!這人被尊稱為“天九牌”中的兩張“天牌”之一!兩人在相距五步左右直逼而上,那把“雷霆刀”在豹吼中瞬息間劃過一道虹彩!快似閃電般的超越時空而去!“風雷乍起”,他的弟兄們更不怠慢絲毫!一式的動作統一的變化,剎那間產生了一股子神秘狂飈向敵掠泄而去!他們的氣息之壯,招法之精,無以倫比,令面對他們的江湖豪傑,悚然一震!而艾中庸面上卻表現出一股子傲然之色,對石家健兒們的這一刀無動於衷!似在意料之中,他乃是“色魔”之徒,自然武學高人一等,由他親自訓練出來的一隊精練之師自然也是一批高手無疑!陡的!“聚花宮”的丁勇們拿捏時機,集體向後退躍了一大步!令石家武士的“雷霆刀”走空了!這令羣豪們愕然狂喜,“天牌將”的手下健兒們也不差池!令威震江湖百戰百勝的石家軍一無斬獲!童飛龍刀轉身側又吼叫了聲!這二招業已連環使出,“蹄雷滾滾”,塌身而前!攻向敵人的下三路!風雷貼地而過!才退更進,天罡陣中的丁勇們勇氣迸發,聲加厲鬼般的叱喝而前,手中的“雪片刀”抖出漫天寒星流芒,在嗤嗤的刀嘯裏,刀刀削向敵人頭顱!縱橫交錯,彷彿拋旋着一排巨浪揪天而落!交織成肉眼難辨的採環圈向敵首!刀鋒在進入敵人的腦袋,有的只差幾寸之時!在這閃電星火投的危機中!眼看着那棵毛頭即待飛起!再無回刀救援之可能之時!石家的健兒們,卻以臂架刀!可嘆也!這不是急昏頭了麼!那是連頭帶臂得一齊滾出老遠去!這一刀之威!“聚花宮”已勝利在望了!有許多人已隨刀或喊出好來!心胸舒爽極了!“蓬蓬鏘鏘!”一陣金鐵交鳴!已打斷了他們的“好”聲!定睛看去,敵人那雙臀側的鐵腕燕翅!已四向翻飛!截擊上下天罡陣中健兒們這一刀之威!刀來臂往,一隻手臂比轉動身手靈活了十倍也不止,刀刀俱被封了出去!令天罡陣的這一刀殺着勞而無功!他們還真不信邪!明明是已佔了半分優勢!有人死纏不退的人倒黴了!他忘了一個原則!敵入業已由鐵腕擋住了你這一刀!那麼敵人右手中的那把刀呢!那刀已削向兩條大腿!剎那間有一半人的大腿及身子分了家!腥血四濺!人便似一個個怪物似的在地上亂滾!口中發出淒厲的哀號,或者是怒鳴“我的腿”!這慘絕場面動盪中,石家健兒,連理也不理他們!躍身而起,又是一招“雷聲隆隆”,人與刀已由空中掠過!兩個殺一個!瞬間那人便頭飛腰斬!比斷腿的人更加慘絕人寰!恐怖之極!天罡陣後列的人已厲號着衝殺上來,要挽救這場浩劫,替兄弟們報仇!但石家的後隊也沒閒着!針鋒相對的越過前人接應上去,他們是勝利者,信心十足,勇氣倍增,腦子靈智清爽的很!在這個當口,嘴巴狠有個屁用,那得手上狠!心志清醒,氣沉力猛,才能保命殘敵!又是一面倒的局面!天罡陣的丁勇,在急怒交攻的情況下被石家武士殺了個落頭流血,比落花流水嚴重得多了!而兩個大麻臉及兩個侏儒卻因武功較高,不是一時半刻所能收拾下來的!他們孤立在場中竭力抵擋,卻立即顯出其捉襟見肘的窘困,功力在節節衰退,刀招是九守一攻,想要退出敵人的刀網,已力不從心!在雷霆之威的強大壓力下,但憑着那股戾氣與江湖經驗!多支持了三五招!童飛龍與許自強殺得性起,刀起“雷電交加”“雷動山搖”,人已凌空竄起雲空,合身撲下,傾出全身所有的能量,集中在右臀之中!奇蹟般的產生了那股所感覺不到神秘力量!有與敵同亡、破釜沉舟的心志!力——似如脱繮之怒馬,有一泄千里之慨!刀——光華採芒院盛,那力源摧動起霧生煙!似乎要脱掌而馳!飛騰而去般的光臨到敵人的身上,似覺敵人身上產生了無窮無竭的吸力!兩個麻面漢子似乎也感應到這殺搏已到了分際,生死存亡便在此一擊了!在再無轉環的餘地中各自發出“雪擁藍關”“雪泥鴻爪”奮力相抗!遺憾的是敵人攻勢先發,寒風撲面,卻看不清敵刀的變化莫測!因被一族霧氣遮沒了!只能神領心會到敵刀已臨頭而已!猝然覺得刀招已走空,心神猛震之餘忘記向後躍退,以避鋒鋭!陡的流焰飛肉,冷虹穿掠中,悄無聲息的天空拋起兩個綵球,打着旋轉兒帶出一流血雨!腥血之飄揚擴散中!形成兩條雲帶,嫋嫋斜懸在空中!而兩具沒有頭的屍身,如丟出去一段枯木!在敵人授首的剎那間,重飛龍與許自強也終於弄通了“雷霆刀”的奧秘!兩人壓力斜身,凝視着陣尾的副手——艾士新、瞿世宦他們的戰況!這兩個侏儒也十分詭詐難纏!高大的上他閃,因為刀招的部位變易了!上三路刀招得棄而不用,身子尚得彎一彎,才能發刀!如眾所知,除了滾堂刀之外,大多是略備一格!不一定在十場、百場搏手中才能碰上一個小矮子!兩個侏儒善於施展“陀螺功”,專攻敵人的下三路,他們的步法,使打着轉兒東飄西蕩!速進速退!令人對他們產生無力感!場上只剩下他們這兩個人了,殺得是難解難分!艾士新與瞿世宦被他們不時的轉到背後去了!那得急速的轉動着應付!“雷霆刀”發不到正確身體部位上去,一切都走了樣!大有慌腔走板,無隙可尋之苦惱!而“聚花宮”出場掠陣的人,是那紅衣大喇嘛拉薩活佛!對死了一地殘屍,半點也不在意!盯視厲明宗思忖道:“這小子年不過三十,與這幾個隊長高不了多少!他有何資格,替人掠陣!咱家不妨撿他個便宜!只殺這一場,對艾左上也有了交待!“如是他手提禪杖,灑灑脱脱的走上前來!厲明宗當然是依步而前,你一步,他一步誰也不想吃虧在逐次接近!“咱家稱拉薩活佛!我佛慈悲!”“術座厲明宗,少主隨行帶刀!”“咱家要討教石家絕藝!”“本座也有同感!”“藝出密宗佛法!”“邪魔外道之徒施虐江湖,污我武林!”“辱我宗派,應下十八層阿鼻地獄!”“怎能憑口宣咒遂你心願!狂話恐嚇,只便施之於愚民!”“你石家藝出何門,你尚未答覆!”“刀藝上宗出我漢家三代列祖商湯氏,永垂後世!代有人才掃蕩羣魔!““我佛大日如來,魔昆河爐遮那!”“一派胡説八道!天上的太陽,普照萬物,不是你家專有之物!漢家有一則‘杞人憂天’之諷刺愚人怕太陽落下來之混蛋之憂慮,你等也差不多了!我等嗤之以鼻!”“活佛發大宏願以禪杖教訓你!”“你是活見鬼了!自吹自擂,欺世騙人,本座要一刀送你去大日如來處!”“孽障!孽障!”“要你成死佛!明天太陽出來,由大日如來來接你吧!”他們在場上罵起仗來了,羣豪們臉上充滿了笑意!他們是不信宗教的一羣,只信功夫,功夫好的人才能有權有勢,多活幾年!拉薩目光鋭利,晃着兩道寒森森的箭矢,凝視着厲明宗!本是要他心生“生障”!但這小子卻不上當入網!人得出杖了!一支丈五長的鋼禪枝,金華爛麗,閃閃生寒!躍起一股杖風,夾雜着幾十個小銅環碰撞着響起一串噪音,便能搞得人心意亂!這也是他的魔法之一!有如千鬼泣命!向人哭訴,不得寧神致刀,使功力打個折扣!厲明宗立即運“天雷掌心決”封閉了耳關,躍身出刀向這惡喇嘛出擊了!直上青雲,登天梯高若五丈,空中打個旋轉,頭下腳上,鯉魚打挺!口中發出獅吼虎嘯,那刀葉在打旋中,已形成了個雲霧環,他的人便是這圈白氣環的中心!招出“雷霆萬鈞!”那是直上直下的劈落!是由一團雲霧中如“雷神”之顯形!萬夫莫敵!這刀藝之精妙,氣象之玄奧叵測,已是人、神相合!百邪難抗了!拉薩大喇嘛作夢也沒料到他碰上了個這麼厲烈的殺胚!而又喪失了制空權!他的禪杖長度夠長、重量夠足,這時已失去了優勢!銅環的撞擊亦壓不住厲明宗口中發出的“雷霆之音”,直鑽耳膜!他口中默唸咒語,以鎮懾心魂,堅守佛果心燈!力求這意識上的掙扎!若心志潰散,那全身功力便為敵人所制!發揮不出其應有的水準了!那刀在空中被勁力玄功所摧發,刀尖前已射出刀芒!如一丈冰線!在火炬搖晃中,已超前射出,疾向拉薩那高聳起來的右肩劃去!“刀芒!”己震醒了羣雄的迷夢!有種自愧不如之感受!面孔上清一色的陰沉下來!艾中庸向駱家驊望了眼,高叫一聲道:“衝呀!咱們的人數比敵人多一倍,還等什麼呢!”一跌三丈,向搏鬥中的兩人撲去!他不想讓石家的人各個擊破!那是越打士氣越低落,潰敗之局已定!“刀芒”絕學在他四魔之一的高弟眼中,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他明白現在若不揮眾而上,優勢就快要轉變,拉薩若被斬,這場戰搏越變化對他越糟,若是來不及,起碼也要立還顏色,將這姓厲的小輩血債血還!隨身在他身後立即形成一線人潮匯動着向中線撲去!這其中以雷三爺緊隨在他的身後,大有超越之勢!而黎不全只落後一肩而已,他在預防雷三爺在這時被人抽楞子中人暗算!場中的拉薩已被歷明家一刀大劈!屍分兩半,五臟外泄,一團血霧隨拉薩腹中的氣血噴灑了出來!厲明宗在屍堆前怔仲着調運玄功,這也是他初次獲得“刀芒”的大成就!體力有相當程度的虛乏感,及刀藝之領會!兩者都迫使他鎮定下來,將自己更向上提升!而幾口真氣呼吸未完!敵方這名老秀才型的領導人已接近前來!這明顯的是大危機!但,時機太急促了!令他無能為力!已方雖有此他功力更高的三名大兄及二府主等人在,他們卻遠水救不了近火!也使他作了個明智的選擇!便是拼命的再調整自己,功力再一次聚攏於手臂上!以等待這個敵人的擊襲!來人的形象已修至,不着皮相的武學領域,那是有少主般的功力了!他比人家已差了三五級的火候,這還不包括手法招式而言!這要他如何能初遇強敵便不戰而退呢!他以生命為賭注,絕對不能不可以!要付出所有的力量與之對抗!雖死猶榮!石家這方也在超越着前撲!不過第一線的一羣特級高手卻相當整齊!而夾雜在中間的艾士新、瞿世宦也在拉薩死亡時得手了!將兩名侏儒以“雷霆萬里”的絕招斬殺在地!他們那一百名屬下已回身去提取“鐵盾”!用以阻絕像潮水般推湧上來的敵人!混戰亂殺已成定局了!他們快速的連線結成多座“梅花小陣”以謀自保!五人一組鐵盾外向!已開始起步運轉了!形成一座座的“人陀螺”!文中庸看在眼裏暗贊石家軍之平日訓練有素,臨危不懼、不慌、不亂!按步就班,一絲不苟的鐵的紀律!視死如歸的表現!這真是一批千錘百練打不爛的勁旅!但,他的目標卻不是他們這批少卒們,他要拿這功力已至“刀芒”成就的這人開刀祭旗!手出人亡!立下威煞!雷三爺的身法之快,簡直已到了“如影隨形”的地步!不止!已與他並肩而馳!再有三步已越身而過,便超越了他!人身已穿入地布達在團身的罡氣裏來了!這感嘆令他猛然震驚了!是誰呢?他猛回頭,只這分秒之間那人影已越他而過,超出十步以外去了!又猛回頭,他想加勁猛追,那人已迴轉身相待着啦!令他上步不前!他又是一震!不得不止步!因為他的護身罡氣,並沒有衝破這人的“護身罡氣”,這象徵着這人的功力與地相比是在伯仲之間!心忖:“雷三爺!是他!現在已十分明顯的形成一種阻力而不是動力了!”瞼上擠出一絲笑意,甚是難看的冷笑,卻謙遜的道:“雷三爺好身手!將艾某比下來了!但不知……”“艾師爺許是認為太意外了麼!“雷三爺可是另有説詞!”“師爺之言深護戒心!”他們在劃圈子,尚未劃到正確問題上去!而後面的羣雄已超越他們撲向前去!只有黎不全停下來在陪侍着雷三爺!站在中線間石家的一百零四人,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了!其身後到達得最早的是十二、十三、十四三大兄!腰下“雷霆刀”雖然尚未出鞘,卻淵亭獄峙的一排站位!令列在他三人身後的這些兄弟,感激不已!這是説他們已解除將來的強大的壓力!而金葉在“五珠樓”外的草坪地拖住了“山海關”來的杜松!這位大豪與大都“萬豪門”的何俊及天津衞的宗漢,結伴來長安與胡商們進行交易,三家帶來的屬下約二百餘人!百夫長級的也有三四十人!他的二十四溜馬被人一總擺橫在地上,他如何肯罷休!聯絡好了另兩家!一定要找回這次場面!當然,股子裏“一後四妃”的色藝雙全也是誘人之極!金葉懷中的金票也是明財一宗,若生吃下來,但憑雷三爺一個人又能將他們怎樣呢!如是,金葉與彭大偉已拖住了他們三家!不如説是他們已拆掉了雷三爺的翅膀!待石家車隊的人在大廣場奮殺搏鬥之時,他們也劍拔弩張,圍着金葉這四十人不放!因之,金葉與雷三爺人分兩地!雷三爺道是不怕有人能吃掉金葉這些人,同時也沒時間與金葉連絡!他認為他們應頂安全呢!四日、六耳、七爪、八舌、十三牙每人都是百夫長級的人物了!若他們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那“石府飛鷹”早該解放了!而藏在“寶庫”中的十五大兄與歐陽紅,也在那“雷火神箭”大爆炸中,一個個由炸開大了送飯小洞中冒出來了!只是洞口不大,近千人之眾不是一時半刻便能集結完畢!場上除了花蕊夫人被一羣女人擁簇着登上了一部華麗的寶車之內,停在原地未動之外,場上的人已全部投入中線上,展開了萬頭拈動,兩相突擊的大屠殺!花蕊夫人這部“飛雲車”由三殿公主、四樓郡主,幾名葉字輩的迎客,各自站位戒備着!她的男女護衞侍女儀仗,也有百人之眾!形成一組極特殊的組合體!表面上看去,也屬一批極為堅強的隊伍!嚴陣以待了!艾中庸向全場溜了眼!皮笑肉不笑的最後道:“雷三爺可是想變更初衷,失信於天下!吃裏扒外!向艾某動手麼?“雷三爺凝緊了他,臉上不透露任可神色,只是平淡的道:“三爺乃一本初衷,正在為聚花宮效力,將吃裏扒外的人拿下!艾師爺你不覺得你玩的這場把戲己該終止了麼!”“艾某不知三爺話之所指!”“最初三爺認為你只是挾天子以令諸候!怎知居然是與外人勾結成羣伴京吃掉了”聚花宮“,將宮主提縱收放、視為傀儡,任由擺佈了!怎好的心計,怎毒的手段,直至最後才為三爺發覺!嘿嘿!便是你真是“色魔”的嫡傳門人,三爺也不容為人如此戲弄!“這話已算是將他脱光了身子似的,令他不自在了!十幾年來,每以此沾沾自喜的大秘密,已掩蓋住天下的人耳目!如今人如此不堪的掀了出來!怎能不令他驚駭雷三爺智力之高,又在他武學成就之上!這是他的心結!他能憑此“心結”激起無盡的鬥志!能形成目已高高在上的權威感!優越感!從而產生出種力量,以茲取敵殘命!這時被揭發出來,他心中已空無所有了!已失去了動力感!駱家驊這時跟行縱了上來,接近着道:“艾老弟!成敗在此一擊!還等什麼呢?”“姓駱的你那狐狸尾巴終於自己露出來了!搭檔的天衣無縫!也有你窮途末路的時候!”“你想在長安興風作浪,可一不可再,我霸橋駱家已是千年以上的原居民,憑你這小輩能將老夫怎樣?”“不怎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是個披着人皮的色魔,殘害地方父老女兒的禽獸,你自認為你有萬民為你撐腰麼!一旦這樁害人的大罪被公開出來!你得被地方父老所唾棄,便是抄家族也不抵這萬般惡孽於萬一!”“嘿嘿!也許是吧!你得憑這張會叫的嘴巴才成!”“你認為憑你們兩人聯手便能擺得平雷三爺嗎?哼,不是猛龍不過江!”“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撈過界了,小子!”艾中庸看到場中高手們,並沒有認真的替他賣命,來是來了,只作壁上觀!而石家的人説也奇怪,不想動手的人,他們絕不主動上去撥撩他們!那個小婊子瑤琴就在後面指點所屬,調兵遣將。指揮若定!將他投入的“聚花十六醜”中剩下來的人,一一接住!天罡陣中的人,一羣男女都上陣了!他們人手不足,連一羣小孩也被派了出來!而這羣小孩子,反而得手的較快,這是怎麼回事!可惜,他被拖在這裏已失去靈活運用調度的機會!他們多是各自為戰!外來的這些三八蛋,算是白養了他們、吃好的、住好的,還供應姑娘給他們“幹”好的,事到頭來,沒人推着他們便打起馬胡眼了!他再回頭向花蕊夫人那堆人看去,花團錦簇般擺了個大花籃似的,只是好看而已吧,卻不真的能參與這場大搏殺!這些都曾由他—一干過、幹得她們哀號乞命,這時她們真恨不得自已早早死掉哩!嘿嘿!可也沒那麼容易!他們不搶先動手,雷三爺也不先上,心知他們在等待,只要能將他們“耗”在這裏便成!雷三爺也在等待!他認為等待對他有利,憑沈瑤琴大主婦的才華,這場勝利應是掌握在自己手中!黑暗中!十五兄等已急速由“花蕊宮”中撲出,率人投入這場大博殺中!這股生力軍的投入,給石家增加了快速結束這場戰博的可能性!也令艾中庸臉色大變!不明白他們怎能由自己的後防裏竄出來!心忖:“難道他們是‘寶庫’中出來的!寶物是否已被他們偷去了!”這寶庫也是他在兵敗逃走時,唯一的藏身之所,他已在複道中的機關室中,秘密的向上挖通了一個出入口!不過,並沒有真的挖通,只餘下一丈多深的地面,是他預防萬一的老鼠洞!在危急中,可利用作為逃生的秘密,是他自己親自挖掘的!“穿山甲”與十五大兄,並沒有冒險進入腹道及幾個機關室!臨離開時卻設下了十幾處“火雷!他們能判斷出這裏一定會被人利用為兵敗逃生的門户!就怕他們不進來!一旦進來觸到火線!這座寶庫就能被炸垮下來!掩蓋了一切,石家的炸藥多得很!而且由歐陽紅這位“火藥專家”親自動手裝置的!那是萬無失手的事,只等待着有人來上這個大當了!拉薩之死是有價值的!這話是對某些人來説,令他們怯前,遲遲的相待,來觀察戰局的消長!別是上去被人宰了還不知為什麼死的,死了也是白死,那才冤呢!這意念之來,連拉薩的師弟拉瑪也是這樣想法!命是自己的,仇是喇嘛的!能活着離開,通知“拉薩宮”便已盡到他的責任了,是仇是恨由主持活佛來決定!而那個巴魯多羅,心中更冤得叫屈,也才來廣沒有兩天,享受沒多少,便得替他們賣命!他不幹,人還沒有這麼傻吊的!天山二老更是無動於衷!他們不是馬前小卒,得最後時機才能上場!這最後時機説不定已不必打了!而且,他們早已明言,人已老邁,出手只有三擊之力,他們賣給“聚花宮”的只是江湖聲望,嚇嚇的名頭!殺戮在狂熱的進行中!陡的!山下的石府大營車裏外,響起了一串串的雷火爆炸聲!火光一堆堆的掀天而起!同時也照亮了那處大地!在山半腰“聚花宮”中搏鬥的人,都能看到這奇妙的!震憾人心的景象!在火光照耀中,有一批千人之眾的騎兵,在向車壘衝馬踹車,而被炸得人仰馬翻,亂成一堆!那鬼哭神號,馬嘶人叫的悲烈悽慘聲音!已遠遠隱隱傳上山來!石府的男女人等,知道了有人在向他們偷襲大營,人人心中鎮定得很,只要耳中能聽得到一串串的爆炸聲!那是石家勝利的聲響!就好比一支支生蛋的老母雞,當它生下蛋來,得意着叫了起來!偉大啊!老公,我生了一支“蛋”!石家的“雷火神箭”也是如此的“叫”着,告訴主人,它炸死了許多敵人!若是下面大營車壘外的爆炸聲突然中斷了!可就值得令人擔憂了!那是説車壘已被人攻破了。“雷火神箭”已失去了功能!變成車壘上的人對人的肉搏戰了!而且,響的聲音有多大,有多少,有各種不同的聲音……每種不同的聲音,便代表了每種不同的“火器”在使用中!同時也能判斷出實際戰況已進展到何種程度!這事大家都有些經驗,絕對不會弄錯了!因為今日江湖,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不可能混擾不清,分不出誰是誰非來!最初的雷聲那是敵人的馬蹄觸動拉發了石家所佈下的“蜘綱拌馬雷”!距離也有一定的規定,當在五百步外,一里地之內!只是種警告!將敵人的目標指示出來!地雷中含有大量的發光燃燒物!是一種照明雷,最前哨!他是“弩弓”射程的標的物!是射擊手的導師,指示他要射擊多少發神箭,才能將敵人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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