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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到底算是冷御覺的“誰”?

    這個問題,她苦思良久,後來才想到,問自己,還不如問冷御覺。

    畢竟,他才是最清楚答案的人,不是嗎?

    百合幾經思索,終於在深夜,像只小老鼠般,偷偷來到他的書房門口。

    門內傳來談話聲。因為那聲音分屬冷御覺與野玫瑰,讓她躊躇半晌,最後還是決定偷聽下去——

    “你要怎麼謝我?”

    “我已經幫你付清了你在老彼得那裏的帳款。”

    “那些錢我自己也付得起。”

    “不然你要什麼?”

    “什麼都可以?”野玫瑰斜睨着他。

    他點頭。

    “真的什麼都可以?”

    “大丈夫一言九鼎。”

    “看來你這個大丈夫,還真疼你家的小妻子。”野玫瑰笑得正得意。

    “那就不要怪我獅子大開口羅!”她本來就覬覦冷御覺擁有的某些科技防盜設備,還愁着開口直説會被拒絕呢,眼看着他就把大好機會送給自己了。

    “兩週。”她直接報出一個數字。“不管新舊設備,我都要玩一玩。”

    “敢情是你把我高價添購的防盜設備,當作兒童遊樂園了?”

    野玫瑰眼中閃亮。“對從事這另類工作的專業人士來説,的確如此。”

    “你想從什麼時候開始?”

    “三天後的晚上。”

    “謝啦!”她得意滿意的答覆,開門走了出去。

    躲在門外想要偷聽的人還來不及閃躲,野玫瑰已發現她的存在。

    她一把把百合推進門內。“去吧,有人正等着你呢!”

    “百合?”冷御覺望過來,眸裏有絲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應該睡下了嗎?”

    哎呀,她在門外鬼鬼祟祟的行徑,看在他們眼中,會不會很惹人厭?

    “我……”她支吾着,沒注意到自己的情緒焦點已不再集中於“恐懼”,而是“赧然”。

    “自負的男人,拜託體會一下小女人渴愛的心情吧。”野玫瑰眨眨眼。

    冷御覺立刻會意。他跨大步過來,右臂一舉,將門按上,左手落了鎖。

    百合隨即被困在他與門板之間。“你有什麼事要問我嗎?”難道他與野玫瑰夜談,激起了她心中的妒意?

    她紅着臉,從他的手臂下鑽過去,別到一邊,不敢看他。“沒有。”

    他料中了!百合吃味了。他表面不動,心中狂喜,故作冷漠地回到書桌後。“沒有的話,那我就什麼也不説明了。”

    好吧,其實有的。她緊張地望看他。“容易你不方便説也沒關係。”

    冷御覺眼中有深深的失望。“你就這麼無所謂?”

    不是的,她好在乎,在乎到幾乎要嫉妒,只不過……他會讓她過問嗎?

    算了,問了再説。

    “你好象跟野玫瑰很熟的樣子哦?”

    “嗯。”他勾了勾手,硬是把她勾到身邊來。

    百合一走過來,他立刻將皮椅一旋,拉她坐上他的大腿。

    她才一坐下,就發現全身上下的神經都變靈敏了,她的臀正抵着他慷慨送給她的“禮物”。

    “你的問題只有這樣?”他的手不安分地從和服的開襟處探了進去。

    每天只是看着他最愛的女人在面前走來走去,卻不能吃掉她,這樣的煎熬對他來説,已經太過了。他是個慾望強烈的男人,對心愛的女人更是如此。之所以沒有吃掉百合的原因,是因為男性自尊在作祟。

    他可以看出百合眼底對他的情意,雖然青澀,但他可不打算放她出去歷練一番,等她成熟,再來採擷。

    但他至少要確定,她願意跟他燕好,是因為她也想要他,而非“因為怕吉川出手,而與他上牀”。

    但他並不能管住自己做其他的事,見過她的美好,他怎麼可能不親近她?手指敏捷的找到她的神秘地帶,另一隻手迅速地解開腰帶,拋在地上。

    “御覺,你……”她的手徒勞無功地推拒,無奈他攻城掠地的速度更快,眨眼間和服已經被他“拆封”了。

    “只有這個問題要問我嗎?”

    “還、還有。”

    “再問。”他輕揉她的蓓蕾,熱唇在她頸後親吻。

    “你跟她很要好嗎?”

    “你説呢?”長指輕輕潛入底褲,找到了最珍貴的花瓣。“再問。”

    百合驚喘一聲,本能地夾緊雙腿,同時也夾緊他的大手。“你、你……”

    她的心念,全系在他長指的動作上。

    “你好敏感,我喜歡。”長指按着花瓣,輕輕分開,找到了通往天堂的甬道。“百合,問題。”

    “你……你也曾經對她這樣做過嗎?”她輕泣了起來,歡愉像雷一樣擊中了她。

    “不,我沒有動過她,也不想動她。”他的手温柔地推進又撤出,模擬交歡的儀式。“我只想動——百合,問題。”

    他的抽動忽然停住,長指撤出,將她打橫抱在腿上,和服滑下左肩,她半裸着躺在他的懷裏。

    冷御覺灼灼地看着她的嬌軀。雪一般的白皙,襯出三角地帶的黑亮茂密,以及花瓣綻放的豔紅……

    百合只覺得身側那個硬物不斷勃脹,頂向她。啊,那是他給她的“禮物”,是她的,不許是別人的……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

    她不自覺地在他身上輕扭,渴望他繼續充實她。

    她喜歡他看着她的眼神,兇猛、野蠻、充滿了佔有慾。他在失控與抑制的模糊地帶交戰,讓她莫名的興奮、莫名的顫慄,莫名的想迎合他。

    在他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是獨一無二,足以撼動他自制力的存在。“百合,問題,我要你對我問問題。”

    她抓回縹緲的神志。他剛剛答了什麼?他沒動過野玫瑰?

    那麼美麗,美麗到令她暗暗嫉妒的女人;那麼開朗,開朗到比她更能匹配他的女人,他竟然不想動她?

    她的唇勾起了魅惑的微笑,一種很不百合,但百分之百是百合的神情。

    她用手背摩挲着那熱燙的硬物。冷御覺毫不客氣,直接抓起她的手,按上去,要她感受他最最強烈的慾念。

    “那……你想動誰?”體內最女性的一面,讓她吐氣如蘭地問。

    長指再度侵入花瓣中,既狂野又温柔地進出她,逼出她的嬌吟。

    “你。”冷御覺額間冒汗。她生澀又熱情的反應,幾乎要讓他爆炸。

    “我只想動——你!”

    百合發現,野玫瑰真的是個很難擺脱的人。

    不管她避到哪裏,她都會鍥而不捨地找到她,以令人難以拒絕的熱情,跟她聊天。一開始,她不知道要回應些什麼,硬是被逼急了,跳出來的回答不是“太過”,就是“不及”,讓她暗自懊惱。

    然而,野玫瑰永遠是那副大而化之的態度,不生氣也不惱怒,不管她回了什麼,野玫瑰總是有辦法把話題繼續下去。

    百合很難拒絕這樣的人。

    這回,午後,才用過餐不久,她溜回主卧室發呆,就被逮着了,除了野玫瑰之外,羅蘭人人也來了。她結結巴巴地請安,羅蘭大人卻只是揮揮手,表示她只是隨意轉轉。

    野玫瑰倒是很興奮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又歪着頭,朝她看了看。

    “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為什麼老是穿和服,整個人捆得像火腿一樣,不覺得很拘束嗎?”

    百合訥訥的開口:“其實我……我不會穿你們穿的那種衣服。”

    “不會?”野玫瑰聽了簡直傻眼。“怎麼可能不會?”

    “從小到大,我只穿過和服。”她小聲囁嚅。

    “我的天啦,你實在該被列為保育類動物,或世界文化遺產。”

    百合站在一旁,像做錯事被責備似的,緊絞手指,

    “世界上還有些原始部落連電視也沒看過,算起來,她還不是最奇怪的一個。”羅蘭夫人坐在一旁的長沙發上,閒閒説着。

    夫人這是在替她解圍嗎?百合投去感激的眼神,但她好像沒注意到。

    “有道理。”野玫瑰點點頭。“我可以看看和服裏面是什麼嗎?”

    “呃……”她怎麼這麼大刺刺地要求啊?她為難了。

    “怕什麼?大家都是女人嘛,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也有,借看一下又不會怎樣。”野玫瑰豪爽揮手。“還是要我先脱給你看?”

    “不用、不用!”她嚇得連忙搖手。“你請便。”

    嘿嘿,她説“請便”耶,好誘人喔!野玫瑰搓着手上前。

    “你若不怕冷御覺知道後剝你的皮,你就動手吧!”羅蘭夫人提醒。

    “怕什麼?我會幫她還原的,保證那傢伙不知道。百合,幫我啊,我還真不知道這種玩意兒要怎麼脱耶,從這裏開始?”她指了指腰帶。

    “嗯。”

    “這個腰帶是纏着你的腰的吧?”野玫瑰壞壞的笑。

    她點頭。

    “如果我用力把它抽開來,會怎麼樣?”

    “嗄?”她老老實實地搖頭。“我不知道。”

    野玫瑰不滿了,嘟翹起紅唇。“喂,你很那個耶,問你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野玫瑰這麼直接地抱怨出來,百合慌了。“真是非常對不起。”

    “你不要老是對不起東、對不起西的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百合試着解釋:“因為我以前穿的時候,從沒想過這一點……”

    “那我們來試試看,好不好?”野玫瑰一臉賊笑。

    她點點頭。

    “你站穩,小心不要跌倒喔。”野玫瑰抓住腰帶一端。“要開始羅。”

    她為什麼會跌倒?疑問還在冒泡,一股強大抽力忽然從腰間傳來,她立刻在原地打圈圈。

    冷御覺進房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他快步過去,丟開公事包,雙臂一張,剛好將快摔倒的百合圈進懷裏。

    “你在做什麼?”他忍不住怒斥野玫瑰。“你以為在打陀螺嗎?”

    “等等……”百合捧着發暈的腦袋。“是我答應她可以這樣做的。”

    “對嘛,明明是她自己答應的嘛。”野玫瑰趕緊陪笑。

    冷御覺青了她一眼,低頭審視站不穩的百合,雙臂直接牢牢圈住。

    “再説,我這也是在為人作嫁啊!你看,我才剝了她的腰帶,你就進來‘接手’了。”糟糕,又被青了一眼,快溜!

    “清場清場!乾媽,我們在這裏只會凝了別人的眼。”兩個女人前一後地出去了。

    “等等……”百合開口想叫住她們。

    “在我的懷裏,你怎麼還會想着別人?”他忍不住有點吃味。

    “你別生野玫瑰的氣。”她緊張地看着他。“我的頭不暈了,真的。”

    這是一個好徵兆。以前害怕,她總是默默地不開口,只是忍受,但現在她會開口表達意見了。

    “百合,世界上不是隻有‘生氣’這件事。”他將下巴頂在她的頭頂心。“而且,這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她只是頑皮。”

    “嗯。”原來他知道!她放心了。看着被拋在一旁的腰帶,她拍拍他的手臂。“放開我,讓我先把衣服穿好。”

    “在我面前,不用管衣服的事。”他環抱着她,腳下輕輕移動,像在無聲的音樂中慢舞。

    他説錯了!“衣服”其實很關他們的事。她的小腹感受到他純男性的變化,她不禁羞紅了臉。

    “你為什麼老是喜歡抱着我?”她咕噥抱怨。

    冷御覺一嘆。如果她知道,他無時無刻想的不只是擁抱她,而是更深層的“互動交流”,八成嚇得她逃跑。

    “我喜歡抱你,這是無可比擬的享受。”他貼在她耳邊低語。“難道你就不喜歡我……”聲音漸漸收小,但他保證她聽得很清楚。

    百合紅着臉瞠他,想從他懷裏逃開,卻被他抱得緊緊的,脱不了身。

    他們又擁舞了一會兒。

    “對了,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早回來?”她忍不住疑問。

    “有點事。”他收緊雙臂,經過考慮,他決定誠實告知。“今天,你父親的律師來找過我。”

    她陡然一僵,舞步停止。“他想做什麼?”

    “他委託律師將你的身份證明文件、護照等等,一併交給我。”

    事實上,他正是因為此事而提早回家。

    她抬起眉。“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你自由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冷靜説道。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冷御覺放開她,趁她將腰帶系回去的時候,從公事包裏拿出一疊文件,交給她。

    她拿着自己的護照。“我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

    這不稀奇,只要有百合在手,吉川自會找人幫她代辦。

    “他真的放我自由了嗎?”百合狐疑。

    “是。”即使不確定,他仍直接肯定,不想讓她擔心太多。

    當他拿到這些文件後,立刻請了鑑定專家,監別文件真偽,答案是肯定的。有關百合的文件都在這裏了。

    “有了那些,我可以做什麼?”她始終不太明白這些白紙黑字的意義。

    “你可以跟着我到世界各地收購藝術品或洽談生意。”他牽起她的小手,在唇上一吻。“而我,就要開始傷腦筋,該怎麼向你求婚,而且還要為了你答應與否,開始坐立難安。”

    “求……求婚?”她的眼中閃過琉璃股的七色光彩。

    如果可以,好想現在就點頭,但那實在太不矜持了。

    “對,求婚。”他拉起她的手,看着無名指,彷彿在目測她戴幾號戒指。“這次,沒有任何人敢對你趕鴨子上架,唯一有的是一個不確定自己當不當得成新郎的男人,在等待你的答案。”他説得可憐兮兮。

    百合瞠了他一眼。他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她非他莫屬。

    “你父親的代表律師也擬了合約,正式載明與你脱離父女關係,他希望你放棄繼承權。”合約,他也委由資深律師看過了,沒有問題。

    百合想了想。“這樣做,他就不能再逼我做任何事了嗎?”

    “沒錯。”但得提防吉川孝太郎出賤招。

    他暗暗立誓,要保護她到底。

    百合彷彿看見未來出現了曙光。“我願意放棄。”

    冷御覺抽出一份文件,讓她閲讀,但她信任他,忙不迭地揮筆就籤。

    “還有,你父親派人送來一些你以前的衣物。”

    他當然要人檢查過那些東西了,但的確只是些生活小物,沒有任何高科技追蹤器,通訊器之類的物品夾雜在裏面。“雖然我不喜歡你穿別的男人買給你的衣服,即使你父親——”

    “那你就直接丟掉啊!”她脱口而出。

    天啦,她在説什麼,以前這些話絕對不可能從她口中冒出,但現在她發現她説出口,也沒有任何罪惡感。

    畢竟,那些漂亮的衣服、精緻的頭飾,都只是為了把她妝點得更美麗,好讓父親換到想要的東西……夠了!那些骯髒事,她不願再想起。

    見她沒有急急出手攔住自己的話,冷御覺察覺到她的轉變。她不再像之前那樣,一覺話不得體就緊張得要命,任何風吹草動都讓她畏懼。

    “你要我直接丟掉?”她與過去劃清界限的決心,他看得到。

    百合想了想。“不了,先放着吧,或許哪天我會想看一看。”

    又是另一個轉變——她並沒有依循以前的思路模式,順着他的意思附和,或默默聽令行事。

    果然,請野玫瑰來當她的朋友,打開她的心門,是正確的一步。

    這時,百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玉子姨他們呢?”

    他心中打了個突。為什麼特意問起他們?她甚至沒有多問吉川孝太郎的近況,為何獨獨關心起伺候她的下人?

    “如果你指的是跟你一起坐飛機來的那四個人,他們還在英國。”

    百合急切地問:“他們好嗎?”

    “我沒問。”他不着痕跡地留意她的神情。“這很重要嗎?”

    百合倉促一笑,搖搖頭,不説話了。

    她不知又隱藏什麼在心底了。也許,這四個人才是關鍵,比吉川孝太郎更重要的關鍵,所以她才會在真情流露後,再度封口不談。

    他們為什麼比吉川孝太郎更重要?

    他所得到的資料無法顯示這一點,唯一猜得到的可能是他們從百合小時候起,便服侍在她身邊,因此她對這四個人比對吉川更有感情。

    但,僅僅是這樣嗎?

    對於這四個人為何還留在英國,他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們伺候的是百合,現在百合不再回吉川家,按理説,他們應該回日本去才對。難道説,他們都被留下來當下人了?

    再想想剛才百合神態有異,他得再認真琢磨,慎重應對。

    吉川出手,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又另有所圖。

    如果他不是徹底放棄了百合,那就是他還留有一張最大的王牌,正等待機會祭出。

    “再來再來,我們繼續昨天沒有做完的事。百合,脱和服!”

    隔天午後,野玫瑰又來造訪主卧室。一向疏疏冷冷的羅蘭夫人彷彿也覺得她的點子有趣,跟着來看戲。

    百合嘟了嘟嘴巴,做出一個全新的表情。“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哪有?我才拆掉腰帶,你家男人就進來了,我根本什麼也沒研究到好不好?”野玫瑰沒好氣地説道。“讓我研究一下啦。我記得曾經在@#¥……”

    她説了一個模糊的地名。“看到過一套花色很雅的古董和服,我可以把它“拿來”送給你。”

    送給她?

    “不,不好,和服好貴的。”

    “花不了我幾個錢啦。”野玫瑰乾笑兩聲。

    “怎麼會花不了錢呢?”百合覺得她話中有話。

    “哎呀,我有我的門道。你別岔開話題,快點,借我研究一下。”

    百合連忙拉住襟口。“借你研究可以,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唷,會講條件了,是吧?”野玫瑰真希望此刻有一台攝影機,將百合的言行拍下來,放給冷御覺看。嘿嘿,説不定他會因為感激她把百合“帶壞”至此,而犒賞她到金庫去玩“破關遊戲”。

    “説,只要我辦得到的,一定幫!”

    百合一臉羨慕地看着她。“你可不可以教我穿你那樣的衣服?”

    她看到野玫瑰一天着褲裝、一天着裙裝,有的時候,看到她在健身房裏做運動,還穿着一種叫“韻律服”的緊身衣,行動相當自在。

    哪像她,穿着和服,跑也跑不動,跳也跳不高,整個人好像被捆住了,那種束縛感一天比一天更令她難受。“那有什麼問題?包在我身上!走走走,我們移駕到更衣室去。”

    三個女人進入更衣室,野玫瑰一看到洋服區,整個人就興奮得語無倫次了。

    “我的天啦,冷御覺的手筆真大,天底下這麼多漂亮衣服、限量精品,他都為你買來了。”她邊翻邊嘖嘖稱奇,接着,她按下一個隱藏鈕。

    “看看這裏,還有暗藏式珠寶展示櫃,成套的珍珠、翡翠、祖母綠,還有鑽石飾品,都是極品耶!”

    百合被她這麼一喊,也好奇地湊過來。“真的,好漂亮啊!”

    “小姐,這是你的東西耶,別裝得好像第一次見到,好不好?”

    百合無辜地看着她。“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呀。”

    “這些東西就在你的更衣室,別告訴我你每天進來,穿着和服就走。”

    對啊,她就是這樣。百合像小鴿子般垂下了頭。

    羅蘭夫人冷冷一曬。“可惜我那傻兒子費了那麼多心思,在你住進來之前,就大肆裝修、採買珍品,看樣子你還不想領情呢!”

    百合怔住。這些……這些全部都是冷御覺為她準備的?她因為膽小,不敢嘗試新事物,所以也就不曾晃到這一區來看看。

    看着這些美麗名貴的夢幻逸品,她心疼了起來。

    她從沒送過任何禮物給任何人,但如果她費心準備了好多東西要給某人,她會希望看到對方快樂、滿足、驚奇的神情,她會希望這樣的巧思,收禮者能夠感受得到。

    因此,只要一想到冷御覺也許每天都抱着這樣的期待,卻每天落空,她的心裏就難受得緊。她為什麼這麼鈍呢?

    “這些寶石成色很好,手工也都相當精緻,也許我該從這裏下手。”價值不斐的珠寶飾品,勾惹了野玫瑰的賊性。

    “可惜我發過誓,絕對不對朋友下手。唉,當初我幹嘛要發這種蠢誓呢?”

    百合忽然警覺地看着野玫瑰。“你要下什麼手?”

    羅蘭夫人覺得很有趣,便幫她解答。

    “能被橫行歐洲的豔賊野玫瑰稱讚,這些珠寶如果有靈,也該覺得很榮幸。畢竟野玫瑰的眼光可是高得很,能人眼、想下手的東西不多。”

    百合精準捕捉到一個字。“賊?”

    野玫瑰笑咪咪地看着她,指着自己,愉快地點點頭。

    “你是個賊?”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表情允滿驚訝。“小偷?”

    “哎呀,什麼“小偷”?不要説得這麼難聽嘛!我是徊很有格調、很有操守,具備專業技術與智能,富有幽默感義豔名遠掃的賊。”

    百合驚跳起來,緊張地望着她。“不准你碰這些東西!”

    “喂,你該不會是看到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就動了貪念吧?”野玫瑰斜睨着她。“分我一半!因為要不是被我找着,你也不會發現這些東西。”

    “別説一半,連最小的一件也不給你!”百合撥開她的手,緊緊護住。

    “不關錢的事,這是冷御覺給我的,我不要他送我的心意被別人帶走。”

    雖然她彎着腰,抱着珠寶展示架的模樣,看起來很可笑,但她的眼神卻流露出絕對的認真與堅持。

    野玫瑰與羅蘭夫人互看一眼。“好了好了,別這樣,我剛剛不是説過了嗎?我早就發過誓,絕對不會偷朋友的東西。”

    百合仍戒備地看着她。

    “除非我們絕交,否則我不會動歪腦筋。”見百合還是不肯退讓,野玫瑰嘆口氣。“你以為,冷御覺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

    “他知道?”

    “乾媽也知道啊!我十六歲‘出師’,冷御覺跟乾媽還幫我慶祝過呢!”

    耶?百合猶豫了下。如果是冷御覺與羅蘭夫人都信得過野玫瑰,那她的確沒什麼立場去質疑她。她退開去。“但是,我今晚會再跟他説一遍喔。”

    “你想跟他説一千遍也是你的事。快點,我們來玩芭比娃娃變裝秀。”

    “什麼是芭比娃娃?”

    “唉唷!”野玫瑰終於受不了了。“改天我買一個送給你。現在,讓我看看你的和服裏面裝着什麼,還有,背後這蓬蓬的一包是什麼?!”

    “這是太鼓,裏面是枕物事……”百合解説着配件。

    褪掉和服之後,野玫瑰驚訝地看着她,眼角一抽一抽的。“冷御覺……他知道你和服底下,部只有穿這樣而以嗎?”

    “他看過兩次。”見兩個女人驚喘一聲,百合趕緊改口:“他知道。”

    “那他的反應怎麼樣?餓虎撲羊?”最裏的白色單衣根本啥也遮不住啊!

    “沒、沒有啦。”百合一想到之前的情景,臉兒都紅了。“你……你們不要亂想。”

    “什麼都沒有?”野玫瑰無限惋惜地搖搖頭。“可惜了,我看他氣宇軒昂、充滿男子氣概,還以為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呢,誰知道他居然這麼‘不行’,見過你穿這樣都不動心,真不知道該誇他紳上,還是罵他無能。”

    聽她的口氣,好像冷御覺很‘不好’似的,百合總覺得自己有義務為他辯解一下。“其實,他沒有那麼、那麼……”

    “‘不好’?”野玫瑰淘氣地説。

    “當心你在説誰的兒子!”羅蘭夫人敲了她一記爆栗。

    “請問,我穿這樣……有什麼問題嗎?”雖然都是女人,但她還是害羞地掩住了重點部位。

    “基本上,現在的女人大部分都是穿這樣。”野玫瑰飛快地寬衣解帶。

    百合看得一呆。“你……上半身那一件是什麼?”

    “胸罩。因為我們不像你一樣,包得像顆肉粽,為了避免‘激突’,我們都穿這個玩意兒。你從來沒穿過?”

    她搖搖頭。別説穿了,她連看都沒看過。

    “可憐的女孩,幸好上天眷顧你,沒穿過胸罩,胸形還這麼漂亮。我來找找,我不相信冷御覺會忘了準備對他來説,太過重要的“娛樂配備”。”

    她再度埋回衣櫃。“哈,我就知道那傢伙會給自己準備最好的享受。”

    櫃子裏不只有一套套嶄新的貼身衣物,還有足以讓天底下的女人臉紅心跳又尖叫的性感睡衣。

    百合看着那一件件半透明的紗質薄衣,臊紅了臉。

    “這、這、這……”她的舌頭快打結了。“能算是衣服嗎?”

    “當然算。”其他兩票都同意,少數服從多數。

    百合只覺得她們的笑容奸詭異。“穿上這個,不就都被人看光光了?”

    “這種衣服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要讓你被你的男人看光光啊!”

    野玫瑰冒出一個頑皮的笑容,朝百合眨眨眼。

    “今天晚上,我們負責打點你,讓冷御覺為你瘋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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