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賭才道:“這很簡單,老賭才一直跟在那個名叫‘九哥’的人身後,自然就會找到這裡來!”。兩人聽了,臉色一變,謝長安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行蹤還躲過了令狐松?”老賭才微微一怔,道:“令狐松?令狐松是誰?”突然想起一個人來,神色顯得極為的凝重,道:“原來天尊的名字就叫令狐松!”鬼谷子臉色一沉,道:“上官無錯,看來我們又低估了你,你究竟知道我們多少秘密?”老賭才“嘻嘻”一笑,道:“你猜呢?”鬼谷子向謝長安使了一個眼色,口中冷笑道:“用不著老夫猜了,因為你就要去見閻王去啦!”
話聲未了,騰身而起,雙掌凌空一揮,掌力狂卷,擊向老賭才,與此同時,謝長安大吼一聲,全身功力注入雙手,向老賭才殺了上來。那十個勁裝漢子自知插不上手,遠遠的退到了一旁觀戰。
鬼谷子和謝長安一心要取老賭才的性命,一撲上來,就是成名絕技,龐大的氣勁籠罩著方圓六丈之內,氣流詭異的掀動起來。這兩人的武功雖不能說能同天榜,地榜高手相比,但相差也是極微,二人聯手,老賭才焉敢大意!老賭才面色凝重,心神一沉,雙掌一推,兩道強大的真力破空打出,狂風大吼,勁氣四溢,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砂土翻飛,地上出現了一個深坑,同時,兩道龍捲風沖天而起,離得近的竹子不安的搖動起來,氣流衝入竹林內,只聽“咔嚓……咔嚓……”響個不停,轉眼斷了數十根竹子。那十個勁裝漢子身在遠處,也能感覺到這強大的力量,背上流出了一身冷汗,他們別說插手,就算是靠近,也顯得極為的苦難。
巨響過後,只聽老賭才沉聲喝道:“老賭才一生經歷無數次大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兩個還能攔得住老賭才!”隨著話聲,只見數十枚麻雀從老賭才身上飛出,劃破氣流,向二人擊去。鬼谷子同謝長安見了那些麻雀,臉色大變,氣色凝重起來,身法變慢,兩人均是雙掌上下翻飛,在身前佈下一道氣牆,麻雀撞在氣牆之上,兩人的身軀禁不住晃了一晃。而老賭才眸子內閃現出一道一道的精芒,猶如實質。隨著麻雀一顆一顆的被氣牆震碎,老賭才的臉色越發沉重,鬼谷子和謝長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倏的,老賭才長嘯一聲,嘯聲一起,老賭才的身形沖天而起,只見他右手一揮,從左往右的一甩,一排麻雀破空射出,一道悶哼聲過後,老賭才飛身投入竹林之中,起落之間,很快消逝了蹤跡,那十個勁裝漢子想飛身去追,那裡還能來得及,就在老賭才飛身而去的一霎那,一道黑影如同幽靈一般飄了上去,身法之快,那十個勁裝漢子還不曾發覺。
鬼谷子和謝長安聯手將那一排麻雀打落之後,飛身落到了竹林之內,看著老賭才消逝的方向,動也不動。那十個勁裝漢子正待要去追蹤,卻聽鬼谷子微微一哼,緩緩的道:“不用了,你們都退下去!”十人道了一聲“是!”退到暗中。
謝長安神色古怪,將目光從遠處收回,移到鬼谷子臉上,一字一句的道:“看到了麼,毒神大人已經追上去了!”鬼谷子點點頭。謝長安道:“毒神大人出手,上官無錯再怎麼厲害,也難逃一命!”鬼谷子陰沉沉一笑,道:“說得極是,毒神大人難得出手,只要他一出手,便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何況上官老兒還受了一些內傷,更是難逃一死!”兩人站在林中,看著遠處,嘴角泛起冷笑,片刻之後,只聽遠遠的有長嘯傳來,長嘯直衝雲霄,令人驚心動魄老賭才騰身退走,閃入竹林之中後,將輕功運到極致,風馳電摯般的穿過竹林。他剛才同鬼谷子,謝長安硬拼了幾下,內力多少有些虧損,而且還受了一點內傷,他還不想死在這裡,他得出去報信。出了竹林,他徑直往南飛奔,本來在竹林之外還有一個陣法,但早已被老賭才給破了,所以老賭才輕輕鬆鬆的就穿了過去,一路向南方而去。
轉眼之間去了數百丈開外,翻過一個山峰,老賭才的身形微微緩了一下,就在這一霎那,一道黑糊糊的人影自左首輕飄飄的搶到老賭才前頭,將他的去路給攔住了。老賭才心頭一凜,驚道:“這人是誰?輕功竟然這般高強,似乎還在老賭才之上!”不敢大意,放慢腳步,運足功力,走近了一丈,凝眸朝對方看去。一看之下,心頭一怔,這人極為陌生,他是第一次見到。
只見此人一臉冷煞,一對眼珠陰森森的,就如野狼的眼神一般,看年紀,大概在六十上下,穿著一件漆黑的長袍,長袍上帶有一個帽子,帽子戴在頭上,渾然一體,十分怪異,他的身材又是極高,一看之下,還以為他是山間的幽靈。
老賭才不知是敵是友,沉聲問道:“閣下是誰?緣何攔住去路?”黑袍人嘴唇沒有動,但聲音卻傳了過來,道:“你沒有必要知道,你自殺了事吧!”老賭才聽了,明白對方是那個組織的人,“哈哈”大笑一聲,道:“閣下的口氣簡直就是大得驚人,你知道老賭才是什麼人麼?”黑袍人冰冷的聲音道:“老夫不管你是什麼人,你擅自闖入此地,非死不可!你難道要讓老夫親自動手嗎?”老賭才傲然一笑,道:“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能令老賭才自殺的人,還沒有出世!”話聲未了,只見黑袍人一對眸子陡然一亮,直視著老賭才。老賭才神色一變,雙肩一晃,向左移開了一丈,身後的一顆小樹“篷”的一聲,冒出了一團火花,幽藍色的火花落入老賭才的眼裡,令老賭才大吃一驚。
黑袍人冰冷的聲音道:“你還不自殺嗎?”老賭才冷笑一聲,道:“你剛才的這一手,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真氣之火’!”黑袍人道:“你還有些見識,不錯,這正是‘真氣之火’!”老賭才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沉聲道:“看來,你早就進入了無上天道境界!”
黑袍人冷笑一聲,道:“廢話少說,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選擇自殺,還是讓老夫親自動手!”老賭才聽了,哈哈一笑,道:“‘真氣之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還嚇不倒老賭才!”黑袍人低沉的冷哼一聲,身形一晃,幽靈一般飛了過來,老賭才退後半步,右掌斜劈而出,掌風如柱,卷向對方,喝道:“閃開!”黑袍人身形一起,只見人影一晃,倏的就從老賭才頭頂掠了過去,只聽“篷”的一聲,老賭才悶哼一聲,感覺氣血有些沸騰起起來。伸手一抓,反手打出一枚麻雀,身形朝前飛奔,誰知黑袍人早已料到老賭才會有這麼一手,身形一折,發出一道氣勁,老賭才急如車輪的翻了三個筋斗,黑袍人已如幽靈一般的落到了他的身前,冷冷的看著老賭才,雙臂緩緩張了開來。
老賭才見了,心神一沉,試探性的發出了一道氣勁,氣勁飛到對方身前一尺之處,卻遇到了一股無形的氣牆,眨眼消逝得無影無蹤。
老賭才臉色沉重,忖道:“看來今天老賭才是逃不出去了,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在這個組織中又是什麼身份?他的武功如此高強,就算是獨孤動天覆生,在他手底下,恐怕也支撐不下百招!”心頭思量著,猛地大喝一聲,閃電般撲了上去,攻出八掌,掌影翻飛,將黑袍人籠罩在掌風之下。黑袍人冷哼一聲,道:“不自量力!”雙臂展平,一股毀天滅地的真力從他身上發了出來,老賭才所發出的掌勁在這股真力面前,顯得不堪一擊,消逝得無影無蹤。
老賭才心頭大駭,急忙身形一轉,一掌由下而上的翻拍出去。黑袍人左掌輕輕的一揮,一股陰森森的寒風擊向老賭才,掌風襲來,老賭才只覺頭昏目眩,暗道:“不好!掌上有毒”屏住呼吸,不敢硬接對方的掌力,施展全身本領,同黑袍人激戰起來。黑袍人的武功比老賭才高了不少,但是最令人恐懼的是他的毒掌功夫,他每打出一掌,老賭才儘管屏住了呼吸,依然能感受到毒掌的威力,身形免不了要微微一滯。老賭才越打越感到心寒,他這一生,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變態的敵手,老賭才第一次有了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眼看兩人交手過了三十多招,隨著老賭才內力的耗損,而黑袍人將毒掌功夫逐漸加強,老賭才再怎麼屏住呼吸,毒風也能透過身體,侵入體內。方圓二十丈之內的樹木花草,再也沒有一棵還是存活著的,均是化成了一團灰燼。倏的,黑袍人起落之間,搶到老賭才前頭,一掌印下,這一掌來得極快,老賭才想躲也躲避不了,狠下心來,一提左掌,同黑袍人硬拼了一掌,只聽“篷”的一聲,兩人手掌相接,黑袍人一聲冷哼,喝道:“你會死得很難看!”掌力一吐,毒氣鑽入了老賭才的掌心,老賭才悶哼一聲,摔了出去,撞斷一顆大樹,老賭才“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黑袍人也被老賭才的內力震退了三步,但他只是吸了一口氣,便慢慢的走了上來,就在他走到老賭才身前一丈開外時,從老賭才身上發出了一道強大的氣勁,黑袍人心頭微微一凜,暗道:“天榜高手就是天榜高手,受了如此沉重的一擊,居然還能反抗!”
老賭才挺身站了起來,眸子內閃出一道白芒,猶如實質,此時,在他的臉上,左半邊臉呈黑色,黑色的部分死氣沉沉,所中的毒也不知道是什麼毒,以他深厚的內力,都不能將毒逼出體外,可見這毒是何等的厲害!老賭才長嘯一聲,嘯聲遠遠傳出,震耳欲聾。黑袍人不為所動,陰森森一笑,道:“困獸猶鬥,你離死不遠了!”老賭才在身上一抓,兩枚麻雀抓在手裡,他的臉色突然一變,顯得極為的自負,淡淡一笑,道:“老賭才就算死,也能讓你受到重創!”說完,就要打出那兩枚麻雀,黑袍人見了,心頭一跳,神色顯得凝重,緊緊的盯著老賭才手裡的那兩顆麻雀。
突然,一聲“叮呤呤”的異響傳來,落入兩人的耳內,兩人都是微微一凜,這聲異響來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從何處傳來的。聽了這聲異響,黑袍人臉色一沉,轉頭看向了遠處的一個山頭,只見兩條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山頭一晃而過,眨眼之間,來到了近前。兩人一來到,就發出兩道氣勁,向黑袍人打了過來。黑袍人冷哼一聲,身形一晃,發出了兩道氣勁,氣勁相撞之下,只見氣流不安的轉動起來,十丈之內,隱隱有風雷之聲。那兩個人來到六丈開外,內中一個相貌威武的老者看了看黑袍人,又看了看四下,臉色一沉,喝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在此行兇!”黑袍人看了看二人,目光停留在另外一個人身上,道:“老夫是你的鄰居,你不知道老夫,老夫卻知道你!”
威武老者大吃一驚,看到老賭才的臉色,知道老賭才中了劇毒,喝道:“祁連山竟然有你這種人住著,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就不要怪老夫對你不客氣!”黑袍人聽了,冷冷笑了一聲,道:“老夫就站在這裡,看你怎麼來拿解藥!”話聲一落,只見那威武老者大喝一聲,道:“好!看招!”騰身一躍,一掌劈出,掌力強勁,擊向黑袍人。黑袍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右手輕輕一揮,用毒掌去擊對方,只聽一聲“叮呤呤”的聲音傳來,黑袍人臉色一變,發覺毒掌功夫使出去後,竟然不及平時的一半,只聽“篷”的一聲,威武老者翻了一個筋斗,大吼一聲,道:“好你個妖人,竟敢使毒!”五指一揮,一記“玄鳥劃沙”,攻向對方。
黑袍人按下心頭的驚詫,同威武老者大戰起來。同威武老者一起來的人,是一個青袍中年人,在他的手裡,拿著一塊幡子,幡子上寫著“麻衣神算”四個大字,幡子的下端繫著一串小鈴,只要他的手腕一抖動,那串小鈴就會發出“叮呤呤”的聲音。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聽了這聲音,黑袍人的毒掌功夫就會失色不少。黑袍人心中的驚詫越來盛,一掌逼退了威武老者,怒喝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壓制得住老夫的毒掌功夫!”青袍中年人冷笑了一聲,道:“我這個幡子和鈴兒,就是專門來對付你這種人的!”口中說著話,手中的幡子不斷搖動,“叮呤呤……”的響聲傳出,暗中相助威武老者,他便搖便走,很快來到老賭才身旁,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丟給老賭才,道:“上官前輩,你中了劇毒,快些將瓶子裡的那枚藥丸吞下,再晚就來不及了!”老賭才正在運功逼毒,聞言抬起頭來,詫道:“你怎麼認識老賭才,你是?”
青袍中年人壓低聲音,道:“家師人稱武林萬事通!”聽了這話,老賭才驚喜不已,道:“你……你就是江湖……”青袍中年人點了點頭,道:“前輩,你放心吧,有我們在此,誰也傷害不了你!”正說到這,只聽黑袍人冷笑一聲,道:“老夫不用毒掌功夫,也一樣能將你們擊斃於掌下!”雙掌一提,印向了威武老者。威武老者見了,臉色凝重,使出了平生最得意的一招功夫,名叫“反彈琵琶”,身軀一轉,甩手就是一掌,五指張開,姿勢美妙的打了出去,只聽“砰”的一響,黑袍老者身軀晃了一晃,威武老者卻飛了出去,人在空中吐出了一口鮮血。
青袍中年人見了,臉色一變,急忙心神一沉,將全身的內力注入幡子內,右手一抖,鈴聲響起,黑袍人神色一凜,目光看向了青袍中年人。青袍中年人一聲大喝,道:“仇前輩,這妖人武功太高,我們對他就不要客氣!”說著,手中的幡子在一片鈴聲中,鋪天蓋地的罩向了黑袍人,威武老者沉聲道:“賢侄小心!”雙手一分,從左首攻向了黑袍人。
老賭才知道青袍中年人的身份之後,十分放心的拔開瓶口,倒出瓶內唯一的一枚圓圓的藥丸,這藥丸一出來,立時就有一股香氣飄出,一聞之下,心頭感到萬分舒爽,倘若服下去,豈不是更加的爽快!老賭才將藥丸一口服下,盤膝而坐,運功逼毒。片刻之後,只見他的頭頂逐漸的聚攏著一團白霧,臉上的氣色好了不少,臉色恢復了常態。這時場中的激鬥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三條人影在場中急如閃電的來往奔突,誰要是稍一有所不慎,不死也得重傷。論武功,威武老者和青袍中年人都不是黑袍人的對手,但是他們二人一聯手,每一招均是拼命的打法,加上青袍中年人手中所拿的幡子不是普通之物,那鈴聲更是一件寶貝,能迷人心魂,黑袍人最拿手的是毒掌功夫,他不敢使出來,相形之下,黑袍人的武功儘管要高出二人許多,竟然只能同二人打了一個旗鼓相當!
突聽黑袍人冷哼一聲,道:“今日老夫就暫且放過你們,他日老夫一定取下你們的頸上人頭!”話聲中,雙掌一劈,掌風狂卷而出,將二人震退,身形一飄,掠出了數十丈外,轉眼消逝不見。二人也不去追趕,他們已打得心中有些膽寒,那裡還敢去追。威武老者神色凝重,道:“賢侄,這黑袍人是什麼來頭?武功竟然這般高強,要不是有你相助,我恐怕早就被他打敗了!”
青袍中年人眉頭一皺,道:“天下使用毒掌功夫的人也不少,但武功高到他這個境界的人,似乎還沒有一個,我也沒有聽家師說過此人。對了,仇前輩,你家住祁連山,你老對此人的底細一點也不清楚麼?”威武老者苦笑一聲,道:“祁連山這般大,我府上同此地相隔甚遠,這裡有沒有人,我也不清楚!”青袍中年人沉思了一下,笑道:“好在我們早來了一步,不然的話,上官前輩就要遭到不測了!”威武老者神色一驚,問道:“你說他複姓上官?”青袍中年人點點頭,笑道:“仇前輩,你還不知道吧,他就是天榜上的‘賭神翻天’上官無錯上官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