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輕輕皺了一下翠眉,扯了他的衣袖一下,道:“別問啦!走吧!”
三人走過小橋,已步入一條花徑,雖是初冬,各色異種名菊,開得有如一片雪海,再前,忽然清香更盛,指眼一看,原來小院前面,兩株白蘭樹,綠葉叢中,繁星點點,淡雅宜人,令人有身入香國之感。冷如冰冷笑一下,心說:“天下名山僧佔多,這句話一點沒錯,可惜被這些萬惡的和尚汙辱了。”
兩人隨在和尚身後,緩緩的步入院門,指眼一看,那裡是和尚清修之所,紅欄綠宇,朱戶西窗宮燈高懸,珠簾垂地,一派富貴氣象。
這時,只見走出四個垂鬃少女,捧了茶點進來,放在廳中桌上。
黃龍和尚又吩咐道:“快去準備酒菜。”
四個服侍少女退出後,那個叫蓮花的少女,粉臉兒一沉道:“大師,你可以去休息了,這位公子,我會照料他!”
黃龍和尚微微一怔,突又哈哈大笑道:“蓮花姑娘也是客,貧僧理當奉陪,反正時間還早,壇主不會馬上回來。”
那蓮花冷笑一聲道:“適才壇主吩咐,你沒聽見麼?此地你既借我們暫住,我便是主人,你請吧!”
這黃龍和尚是綠林中有名的花和尚,武功也甚了得,生平手狠心毒,厲害無比,但對這位紅花教的蓮花姑娘,倒像十分敬畏。
當下哈哈一笑,道:“好!好!姑娘吩咐,貧僧哪敢不遭,這兒缺少什麼?姑娘儘管吩咐她們照辦,我就告退了。”
那蓮花姑娘,毫不理睬,黃龍和尚似還想說些什麼?但怔了一下之後沒出聲,只得起身離去。
冷如冰目注著黃龍和尚離去後,才回過頭,仔細的看了蓮花姑娘一眼,見她生得雖然不及那位蓉兒,倒也是個美人胎子,桃花為面,柳葉為眉,合度的細腰,著實惹人憐愛,無怪這黃龍和尚要為她著迷了。
“冷相公!”蓮花低著頭,輕輕晚了一聲,但卻欲語又止。
冷如冰卻收回了目光,故意掉頭去打量屋中的陳設,口中慢應道:“唔!姑娘要說什麼嗎?”
蓮花站娘微微笑了一下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冷如冰冷淡的一笑,道:“在下子然一身,早已沒有家了,所以才落魄天涯,萍蹤四海。”
蓮花姑娘偷偷的瞥了他一眼,道:“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冷如冰笑道:“問吧!”
蓮花姑娘卻不問了,低著頭緩緩的解著頭上的白色條帶,但動作非常之慢,好像心中在想著另一件事。
冷如冰有趣的瞅了她一眼,心說:“這姑娘倒像秉性十分良善之人,但為什麼會投身紅花教呢?”
蓮花姑娘將披風解下,輕輕掛在椅背上,現出緊裹在黑緞勁裝中的優美之極的身段,微一晃身,在院門口向外瞥了一眼,再又回身撲到兩間旁門口探望了—下,才又緩步走到冷如冰對面一張椅子上坐下,輕聲說道:“你真是一個落魄的文士麼?”
“唔!”
“那又是什麼樣人呢?”
“我看得出,而且可能我們壇主也看得出!”
冷如冰不置可否的笑丁一下,道:“假若姑娘信不過,那麼在下可以馬上走。”
“不是這個意思!”蓮花掠了一下鬃發,輕輕的,若有若無的嘆了一口氣,道:“從公子的氣度和神采上看來,你不像一個淪落天涯的落魄人呢!”
冷如冰幾乎朗笑出聲,心說:“好厲害的一雙妙目!”笑了一笑之後,說道:“姑娘怎麼猜想?對在下無關重要。在下一生認不要人憐惜,也不願向人乞取同情。”
“這一點我也知道!”蓮花姑娘一雙妙目飛快的掠了他一下,又道:“我不是惡意的懷疑,而是善意的關懷;關懷不是憐惜,也不是同情,這一點我說對了麼?”
冷如冰微微一怔,忽然間,他發覺這位紅花教下的那位蓮花姑娘,果然不是一個庸脂俗粉,因為,從她這談吐上看來,還是一個很有教養的少女。
於是,他用微帶驚異的目光,注視著蓮花姑娘,徐徐道:“一個人,有時總有—點秘密,只要他出發點正大光明這不能算欺騙,這一點,姑娘可同意?”
“這就夠了!”蓮花一對明如秋水的雙醉,含情的掃了冷如冰一下,道:“我不會追查你的來歷的,公子能如此說法,足見是胸懷磊落之人,只是,公子可知我們是什麼人?”
“紅花教!”
“唔!”
“紅花教下分做‘玉女’‘素娥’‘神姬’三壇,只不知姑娘是那一罈?”
蓮花臉上微微一紅,但稍為猶豫一下之後,坦然道:“我是神姬壇!但神姬壇也有清白人。”
冷如冰笑了一下,但十分冷漠,道:“這麼說,適才那位,便是神姬壇的壇主,人稱‘蝕骨仙姬’的花襲人?”
“是的!公子既然知道,便知我關懷什麼了?”
“那真是謝謝了!”冷如冰傲然一笑,又道:“但是在下可還沒放在心上呢?”
蓮花姑娘心中微微一驚,帶著愕然而又不相信的神色,看著冷如冰,心中說什麼也不相信,看來文弱儒雅的一位年輕人,竟然沒把燭骨仙姬花襲人放在眼裡,據他所知,蝕骨仙姬武功,在現今武林中,能勝得過她的,已屈指可數,武林中人,提到她那蝕骨消魂七毒迷砂,誰不變色?想不到眼前這位少年公子,提到她竟然全不當一回事?她微帶驚異的看著冷如冰,道:“這麼說,我的關懷是多餘了。”
冷如冰仍是冷淡的笑了一下,道:“紅花教教律最嚴,輕則罰作花痴,痛苦一生,重則烙刑慘死,姑娘何以對一個陌生人,首冒這種危險?”
蓮花悽然一笑道:“一個人走錯了路,難道不想回頭麼?只要能得一個知己,死又何憾?”
這一句話,恍如一記重錘,擊在冷如冰心上,耳中更是嗡地一聲,本來他還想從她口中,探聽一點她們來此目的?現在,他覺得必須作慎重的考慮,因為,他雖是生性冷漠,但卻不是隻取不捨之人,現在事情非常明顯,他若從這個少女身上得得太多,付出的便不能太少,當然,其他的付出,再多他不會吝惜,可是這位少女所需要的,不是其他的幫助,而是他從來最為珍惜的“感情”。
冷如冰一生不知道遇上過多少高手,也不知經過多少次生死縛鬥,在死亡邊沿上,也從沒像現在這樣驚駭過,現在他居然驚得身子猛然一震,緊張的喊了一聲“姑娘你……”
蓮花姑娘低垂著粉頸,兩頰被羞紅整個掩蓋著,她也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勇氣,也不知為了什麼?居然對一個連姓名也不知的陌生男人,突然間傾訴出自己的心聲,話一出口,才覺有些失悔,芳心中小鹿亂撞,指尖兒扭著衣角,頭也不敢始起。
但是,她口中仍然應了一聲:“嗯?公子,你要說什麼?”
冷如冰口角扭動一下,顯得艱辛的說道:“這一點,只怕在下要辜負姑娘的好意了,在下姓冷,個性也跟姓氏一樣,在下之所以取名一個秋字,那就是在我這一生中,永遠不會有春天。”
頓了一頓,又道:“在下這麼說,也許會傷害姑娘的心,但是,姑娘若只是想脫離紅花教為目的,在下倒可略盡棉薄。”
冷如冰的話,何殊對一雄火炭,澆上一盆冷水,他刺傷了一顆心,也使一個善良的靈魂受到委屈,蓮花姑娘全身一冷,失望、羞辱、憤怒,幾種極為複雜的表情,交織在她的臉上。
於是,她呆了!
那是過份的震驚,最後,她好豫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進出了聲音,道:“你……”
但“你”字之後。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冷如冰當真姓如其人,他無動於衷的口角仍漾著他慣常的冷淡微笑,道:“既然行藏已露,在下本可現在離去,但是為了姑娘,在下只有等蝕骨仙姬花襲人回來再作打算了,那時,姑娘直說,或是暫時替在下保密,全由姑娘去決定!”
蓮花站娘拼命的咬緊櫻唇,雙目注視著地下,很久,才忽然幽幽一嘆,道:“好啦!我們不談這些了,等一下若是動起手來。公子慎防蝕骨仙姬的七毒迷砂,而且,我也會給公子一個走的機會。”
冷如冰傲然一笑,道:“那真謝謝了,可是冷某人也要告訴姑娘一句,等一下冷秋的貼子,也不會有姑娘的份。”
“貼子?”
“嗯!那是冷某人與人動手時慣有的禮貌!”
冷如冰當真倔強自傲,蓮姑娘這一點善意,也不願意白受,真是投桃報李,一點也不含糊。
但他這句話,卻又使蓮花姑娘吃驚了,身子一震之後,睜大著一對秀目,有點不信似的,說道:“你就是追魂手?”
“那是朋友指愛,所贈的小小名號!”
“啊!那真是失敬了,冷大俠!”
這時,蓮花姑娘才將那因羞辱而含蓄在心中的不快拂去,因為,這追魂手冷如冰,誰都知道為人最是冷酷無情,從來不願與人打交道,更不接近女人,一生獨行其是,所以又有人稱他做“獨夫”,在一個“獨夫”之前,傷害了一點自己自尊,那也就坦然了。她抬頭凝視著眼前這位聞名武林的追魂手,眼睛眨也不眨,好像是想從面前這位丰神如五的美少年臉上,看出他何以會這樣冷酷,這樣無情,是天性使然?還是在他這短短人生中,已遭遇到很多的不幸。
忽然,她自以為是的下了一個夾心,輕輕嘆口氣道:“真的,冷大俠,我將盡我所知,盡我所能,無條件的作為我錯誤的投身紅花教而仟侮,你來此的目的是什麼呢?我是否能盡一點力?”
冷如冰傲然一笑,正想說什麼?忽然他微一凝神,一抹令人無法捉摸的表情掠過臉上,低聲道:“蓮姑娘,大約是你們壇主回來!”
活聲才落,大廳前人影晃,果然是蝕骨仙姬花襲人已停身在門口。
蝕骨仙姬向大廳中膘了一眼,格格一笑,風情萬種的走進廳來,蓮花忙起身傅手去替她解下披風,只聽她吁了一口氣,道:“哎呀,真累死人!”
說罷,一雙含情妙目,移在冷如冰臉上,又格格笑道:“相公,勞你久等啦!”眼珠兒靈活的一轉,又道:“喲!蓮花,怎麼也不給相公沐浴更衣!”
說罷,輕掣玉掌,先前那四個少女,應聲走出,垂手而立,一女躬身問道:“壇主有何吩咐!”
蝕骨仙姬道:“快準備浴水和一套衣服,給這位相公稱浴,你們方才也真是,連這一點也不替我想到。
冷如冰靜靜的坐著,他悠閒假裝欣賞著室中的一切陳設,其實,他卻在暗中欣賞這位“神姬壇”壇主即將導演的一幕活劇,暗自冷笑一下,心說:“唔,好戲快開始啦!且瞧她如何演下去,可惜啊,你真倒黴,偏生遇上的,是我這個追魂煞星。”
蝕骨仙姬花襲人早又吩咐道:“蓮花,你去外面看看,適才我看見峨嵋那兩個該死的和尚,在竹索橋上頭瘋瘋顛顛的,別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冷如冰一聽,心說:“果然自己沒料錯,若非這青城山有事,峨嵋瘋顛二僧,還流連在這裡作什麼?”
蓮花姑娘看了冷如冰一眼,似要說話,櫻唇微動,冷如冰連忙將頭掉開,生怕她會說出什麼來,使蝕骨仙姬生疑。
蓮花姑娘走後,一個少女己由廳後走出,向冷如冰屈膝察道:“請公子沐浴更衣!”
冷如冰冷淡一笑,他是想看看這位蝕骨仙姬,倒底是怎樣一個安排,也不表示什麼?隨著那少女身後,走入後院。
那後院又是一重小小院落,約有七八間房屋;全是繡簾低垂,綠窗輕掩,儉空氣中都散發著不少脂胭香氣,不用想,便知是女人居處,也是黃龍和尚宣淫之地”
冷如冰臉上冷峻的笑了一下,心說:“好賊驢,今日算是你死期到了。”
那少女將他引至一間小屋前,伸手卷起繡簾,冷如冰抬眼一看,這浴室好生考究,屋中央用大理石砌了一個方形浴池,約有兩丈大小,周圍是綠絨鋪地,四壁懸著的,盡是男女戲春圖,淫汙不堪入目。
少女看了冷如冰一眼,道:“公子要婢子伺候麼?”
冷如冰揮了一下手,但口中卻問道:“這是你們大和尚沐浴的地方麼?”
少女神秘的一笑,低聲道:“是啊!”
冷如冰冷笑一聲道:“你去吧,我不要人伺候!”
少女這才掩門退出。
他哪裡真要沐浴了,心中略一盤算,身形如煙,早又由後窗飛出,幾個閃晃,已然回到大廳後面,隱身在一叢風尾竹中。
這時,卻聽黃龍和尚笑聲自大廳左面屋中傳出道:“壇主,你看出什麼來了?”
格格兩聲,正是那蝕骨仙姬在媚笑道:“老孃眼中還能探沙子麼?”
冷如冰冷笑了一下,微一晃身,撲到屋後窗下,由窗隙中側眼望去,只見,這時的蝕骨仙姬己換了一身蟬翼般的輕紗,裡面僅穿著一件粉紅色內衣酥胸微現,妙相隱呈,斜倚衣床上,一幅誘人之極的姿態。
那黃龍和尚就坐在床前一張椅子上,一雙貪婪的色眼,在蝕骨仙姬身上不斷轉來轉去。
又聽蝕骨仙姬又笑道:“和尚,那件事情怎樣了?”
黃龍和尚似是嚥了一口口水,哩笑了兩聲,說道:“我已派人去摸底去了,只是我這二郎廟同天師洞相距數尺,從來就沒有發現過那老道有何異處?”
蝕骨仙姬格格笑道:“虧你還算是綠林中的一塊料,這樣看來。
可是一塊廢料了,據我所知,那老道兒神秘得很呢?而且.大約還與武林中一件絕大的秘密有關?”
黃龍和尚一怔,道:“壇主可否說明白一點!”
蝕骨仙姬格格笑一聲,道:“告訴你也沒用,不是我小視你,你那兩手兒,真還不能派用場,我只是因你住在這兒,才要你替我留心,其實呀,你派人去有屁用!”
黃龍和尚堆滿肥肉的臉上,滿是不堪,嘿嘿的笑了兩聲,又道:“那麼這小子是誰?”
冷如冰微感詫異,原來自己連這和尚也沒瞞過!
只聽蝕骨仙姬格格笑道:“你也別問啦,等一下你就知道,酒菜準備好麼?”
黃龍和尚道:“早擺在廳上了!”
蝕骨仙姬在床上輕舒玉臂,伸了一個懶腰,隨又笑道:“你先出去吧”
黃龍和尚緩緩姑起身來嘴唇嚼動著,好象還要說什麼?蝕骨仙姬道:“和尚,你還有事麼?”
“嘿嘿,壇主慈悲!我想……我想……”
“撲”一聲輕笑之後,蝕骨仙姬道:“你呀!也不拿鏡子照照,我知道,你在轉我那蓮花的念頭,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她吧!不過,吃了苦頭,可別怨我!”
就在這時,冷如冰忽然聽見廳上傳來杯筷響聲,而且似還挾著咀嚼聲音。
他聽見,房中的黃龍和尚和蝕骨仙姬自然也已聽見,兩人同是一楞。
黃龍和尚沉聲喝道:“什麼人在廳上?”隨著話聲,人已撲出。
蝕骨仙姬也一掠而起,匆忙穿著衣服,就在此時,只聽廳上傳來兩聲哈哈,一個帶醉的聲音嚷道:“瘋子,你別隻搶雞腿呀!”
蝕骨仙姬動作何等快捷,快速之極的已到了房門口,一眼看見正有兩個和尚,坐在桌上,同時抓著一隻雞腿,相持不下,竟然是那峨嵋的瘋醉兩僧,那黃龍和尚,卻瞪著一對怪眼,僵在桌邊,一動也不動,一看便知已被人點了穴道。
兩個和尚對蝕骨仙姬現身,似是渾然不覺,只見瘋僧向醉僧瞪著眼道:“醉鬼,你喝酒,我吃菜,怎麼不行?”
蝕骨仙姬全不吃驚,反而臉帶媚笑,哆著聲音,道:“喲,原來是兩位呀!真是請不到的稀客!”
不知是兩個和尚是在全神爭奪雞腿?還是沒把蝕骨仙姬放在眼裡?只聽醉和尚“呸”了一聲道:“不行!這一隻雞腿應該我吃!”
瘋僧怪眼一翻,大聲嚷道:“醉鬼,你敢跟我搶?”
醉和尚道:“為什麼不敢!”
說時,腕上一用力,竟然被他奪了過去。
瘋僧突然張著大嘴哭了起來,哭得好不傷心,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冷如冰此時已再又撲到廳後窗下,心中暗笑!“這兩位和尚敢情真面目甚似聞名,我倒得看看,這位蝕骨仙姬,怎生打發他們?”
只見蝕骨仙姬粉臉突然一沉,嬌叱一聲:“你兩個想找死?”
兩個和尚這才聞聲回頭一眼看見蝕骨仙姬,口中同時驚呼一聲:“啊呀!”
聲音一落、兩人同時站起,掉頭就向廳外跑,那瘋和尚邊跑邊嚷道:“不是我要偷吃,是醉鬼要我來的,別打我,打他。”
蝕骨仙姬是何等身手,冷笑一聲,流霞一閃,已擋到大廳門口,纖手一翻,驕指向兩人胸前點去,快如電光石火。
兩個和尚未等蝕骨仙姬纖指點到,又同時一聲:“啊呀!”
聲音一落反身向廳後跑去,這次是醉和尚在嚷道:“瘋子呀,你偏吃得最多,為什麼叫人家打我?”
哪知蝕骨仙姬香肩一晃,又攔在後廳門口,這次她不出手了,僅面罩寒霜的冷笑一聲,道:“兩位別裝瘋裝醉了。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既然來了,總得給我一個交待呀!我蝕骨仙姬可不是任人戲弄之人?”醉和尚好像怕極了,一把將瘋僧拉來擋在身前,道:“他偷吃得最多,打他!”
瘋僧雙手亂抓亂舞,又嚷道:“醉鬼呀,別抓住我呀,我怕打!”
冷如冰看得忍俊不住!
蝕骨仙姬冷笑道:“我早見兩位在這附近徘徊,想不到果然是衝著我來的?”
醉和尚左手抓著瘋僧不放,右手亂搖道:“大娘,你千萬別誤會,我們這兩個和尚,大廟不收小廟不留,餓了三天沒吃飯,適才走這兒過路,看見桌上有酒有萊,所以便偷吃了,你行行好,饒了我們吧!”
蝕骨仙姬臉上掠過一抹殺機,冷笑道:“兩位再瘋言瘋語,可別怪本壇主要兩位的命!”
瘋僧仍是手舞足蹈的嚷:“醉鬼呀,聽到了沒有?人家要命啦,我可不能死呀!我老婆還未出世,那還得等呀!”
仙姬突然一聲厲叱,右手陡地一揚,掌心一片紅霧飛出,雙方距離不過數尺,這蝕骨消魂七毒迷沙,乃是蝕骨仙姬成名絕技,登時將兩個和尚罩住。
冷如冰吃了一驚,心念電閃,正想現身相助,已聽“蓬,蓬”兩聲,兩個和尚已一齊栽倒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