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不由跟著疑惑的問了一句。
南殘移動著目光,落在冷如冰臉上,問道:“你小子知道?”
“聽家師說過!”
南殘幹笑了一聲,道:“武林中知道這種功夫的人不多,見過這種功夫的人,可以說更少,但這功夫卻是我老人家偷來的武學!”
“偷來的?”蓉蓉小嘴一嘟,道:“偷來的我不要學,人家會笑我!”
南殘哈哈大笑道:“孩子,不是你爺爺,別人還偷不來呢!你問問這小看!”
蓉蓉回過頭,看著冷如冰道:“冰哥哥……”
這聲喊出,蓉蓉立時雙頰霞飛.連話也問不下去了,低著頭,又向南殘懷中一鑽,嚷道:“爺爺,你壞死啦!”
南殘哈哈大笑逭:“爺爺又沒要你叫人家做冰哥哥,為什麼壞?”
蓉蓉又是一陣亂扭,道:“是你……你叫我問的。”
南殘道:“好啦,算爺爺壞,快起來聽他告訴你!”
蓉蓉這才含羞帶愧的站起身來,又偷瞟了冷如冰一眼,兩個梨渦兒卻帶著笑,道:“說呀!”
冷如冰道:“聽家師說,玄陰氣煞不但功能護身,而且能借力生力,傷人於無形!”
蓉蓉大眼睛睜得圓圓的,訝然道:“真的麼?”
南殘道:“為什麼會假,他只是道聽途說,一知半解而已!”
蓉蓉道:“爺爺,你快說呀!”南殘道:“你又不學,告訴你也沒用!”蓉蓉急得什麼似的,道:“不來啦!爺爺,快告訴我啊!”
南殘幹咳了一聲,才笑道,“這玄陰氣煞,若練到十成火候,火水不能近身,刀劍遇氣而折,能隔屋傷人,隔山阻敵!”
蓉蓉歡喜得亂跳,道:“哎呀!爺爺,我學!我學!那一定好玩得很!”
南殘道:“你不怕人家笑你了麼?”
蓉蓉嘟著小嘴兒一扭纖腰道:“不學就不學,誰稀罕了?”
南殘笑道:“真的麼?”
蓉蓉嘴唇翹起老高說道:“我什麼也不學!”
南殘哈哈一笑,道:“看你這孩子,爺爺說是偷來,那只是說,不是爺爺本門武學,是由一本前輩異人的秘笈上,無師自通的學來,你會這種武功,別人為什麼會笑你?”
南殘由身邊摸出一本破舊不堪的冊子,遞給蓉蓉道:“心法,口訣練氣圖式和說明,這上面全有,只是你能學,姓冷……
“為什麼啊?”
“因為……因為……”
南殘目注自己嬌憨的孫女兒又是哈哈一笑,道:“你爺爺就因為習這功夫,使你婆婆不高興,後來起了誤會,才與我決絕!這種功夫,女人屬陰,沒有忌證,但男人習它,則需永遠獨身,不然便自尋死路,我當年因偶然得了這本秘策,嚮往這種神奇絕學,未多考慮,便自行修練起來,想不到卻成了我與你婆婆反目的原因,你願意他學麼?”
蓉蓉半懂不懂,一雙明眸不斷的眨動著道:“哎呀,爺爺,你說話吞吞吐吐的,說明白點好不好?”
南殘笑道:“傻孩子,這還不夠明白麼?你再想想。”
蓉蓉眨動大眼睛想了一陣,忽又雙頰徘紅,默不做聲了。
南殘這才回頭看著冷如冰道:“你小子的十二地煞手,和六脈神功,已有八成火候,我再傳你三式震天掌,但需切記,非到萬不得已,別輕易使用,不然,殺戮過重,也非你們年輕人之福。”
冷如冰一聽,心中一喜,這“震天掌”他也聽說過,是最威猛的掌式,練到極限,能懲一掌之力,橫掃千軍,這傳說雖然過份,但不管有多少人,只要近身,便休想逃得脫一掌震力。
當下,忙起身躬身一揖,道:“謝謝老前輩之賜!”
南殘將掌式和運勁的訣竅傳授了一遍,等冷如冰記住了,才又說道:“適才令狐孤說過的水火谷,便在此地向西十里的山谷中,他約毒無常前去試玉龍鐲真假,你明白他的用意麼?”
冷如冰道:“三人各自打著如意算盤,我知道那狡狐不是誠意?”
“說對了!”南殘點了一下頭,道:“其實那藏寶之地,便在那谷中,但必須經過水火十關,才能進入,但詳細地點,仍須從藏寶圖上才能查出,你小子必須奪回玉龍鐲,獲得藏寶,才能得到三寶,但你小子就算得到了那兩樣東西,仍要特別小心,別認為垂手可得,要知天下事出人意外者,十常八九難保沒有武林怪物窺伺在側,也許更有靈離異獸之類的畜牲守護,或其他意想不到的設施,也不一定,怎麼作法,全看你小子的了。我得走了,先去將那兩個老不死的設法誘開。”
說至此,南殘忽然看看蓉蓉一眼,道:“也許我會回來,但你們千萬別找我,也別打聽我,我回來時自然能找到你們,我答應過蓉兒的事,希望能不使這孩子失望!”
南殘說罷,人已緩緩立起,又道:“從現在起,你們兩人好好練習我傳給你們的武功,不要中綴。好了,我走了!”
蓉蓉一聽南殘要走,一聲驚呼道:“爺爺,你別走!”
口中喊人已向南殘撲去。但她撲了一個空,因為南殘“走”字才落,人已杏如黃鶴,怎麼走的?不但蓉蓉,連冷如冰也未看清,只彷彿覺得林中拂過一陣山風,南殘便已不知去.向。
兩人驚得目瞪口呆,以兩人輕功武學,全是獨步武林一源絕學之秘的人,但是,南殘怎麼走的?兩人一點也未看出。由此可見“武林三魔”之所以名震武林,並非虛名了。到此,兩人才知自己所能,實在微不足道。
那冷如冰更因此聯想到那魔峰主人,以三魔這等身手,尚非其敵,那麼懲自己這一點武學,要想擔當拯救武林大任,那真是何異痴人說夢。
兩人相對怔了一陣,終於還是冷如冰說道:“蓉妹,咱們走吧!”
蓉蓉幽幽一聲輕嘆,道:“冷哥哥,爺爺會再來找我們麼?”
“會的,蓉妹!”
“爺爺說,我婆婆去了很遠的地方,真的麼?”
冷如冰黯然的點了一下頭,他知道這天真無邪的姑娘,再也見不到芙蓉婆子了,即使南殘能來,真能帶她去,但見到的一定是荒煙蔓草中的一坯孤墳。一代武林女傑,早已肉化形消了。
但冷如冰能說出麼?他不能傷一個少女的心,於是,只得說道:“你爺爺哪能騙你,蓉妹放心吧!”
蓉蓉嘆了一口氣,突然秀目中,含著兩包眼淚,又道:“冷哥哥,我們現在到哪裡去啊?”
冷如冰想了一想,暗忖:“照說,要想奪回玉龍鐲,便得趕去梅村,但是,那飛狐公子已與毒無常相約前往水火谷,他們事情搞定,必然踐約前往,我們不如去水火谷口相等,等他們前去,我再相機取得該物?”
心中懲地一想,便道:“我們先去水火谷如何?”
蓉蓉眨眨大眼珠,道:“冷哥哥,可是我好餓啊!”
冷如冰一聽,這才想起,蓉蓉已一天一夜未進飲食,心說:“是啊!怎麼我忘了此點。”當下笑了一笑,道:“現在天已傍晚,我們先去尋一個農家覓物充飢,今夜咱們就得開始練習你爺爺所傳武功,也許我們到了水火谷能用上呢!”
於是,兩人向西而去。
此時已是日薄蠅峻,夕陽染遍了滿天紅雲,山風吹過,寒意侵人。
兩人一面前行,一面注意著山中是否有農家,蓉蓉一面又口中間道:“冷哥哥,你真狠啊!那天你將秦嶺四凶一齊劈落江心,一個也不讓他們活著!”冷如冰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蓉蓉嫣然一笑道:“我就在你身邊?為何不知道!”
冷如冰一驚道:“那天的農家姑娘就是你?”
“嗯!你沒有看出吧?後來我還去過二郎廟山的禪院呢?”
“這一點我倒知道!”
“你知道?”
“唔!你殿婆婆離去時,我正隱身梅樹之後。”
“你好壞,為什麼不出來見我們?”
冷如冰笑了笑道:“那時我們不相識,而且我當夜有事。”
“啊!對啦,那兩個和尚你認識麼?”
“你說的是峨嵋醉顛二僧?”
“那瘋和尚壞死了!”
蓉兒一想到天師洞那夜,瘋和尚不穿褲子之事,粉臉不由又是—紅。
冷如冰笑道:“天師洞之事,你還在恨他麼?但據我揣想,他們是故意在製造趣劇脫身呢!”
“那夜你也在?”
“唔,在殿中樑上!”
“啊!對了,有人示意我婆婆趕快離開,是你麼?”
“是的,正是我!”
蓉蓉道:“無怪婆婆說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後來,我又偷偷跑回去,正見你一招殺死嘉陵三劍!”
冷如冰道:“那時我也發覺廟外有人,原來是你。”
“後來我告訴了婆婆,所以我們才追蹤你。”
“啊!蓉妹,你還沒告訴我你如何落入血影子手中之事呢!”
“血影子?哎呀!這名號好怪,我幾時遇上他了?”
冷如冰一怔,道:“我不是從他手中將你救出的麼?”
蓉蓉吃驚的說道:“我根本不知怎麼落入別人手中的?”
“難道當時你們沒遇上一個人?”
“啊!對啦,有一個人,是一個白髮紅面的老人!”
“大約他就是血影子了!”
說到此處忽然想起冷如冰說過,自己昏迷時赤身露體之事,芳心不由怦怦亂跳,臉上又是一紅,咬緊銀牙道:“我一定要找他,原來他比誰都壞!”
冷如冰搖頭道:“只怕憑我們兩人的武功,再加上你爺爺新傳的武學,目前仍奈何不了他,你可知,他就是魔峰上的三燈使者之一,又叫做紅燈使者的。”
“紅燈使者?”
“唔!”“他就是爺爺跟你說的什麼魔峰主人?”
“不是啊!他還僅是魔峰主人手下的使者之一呢!”
蓉蓉突然在前停下步來,回頭驚疑的看著冷如冰道:“是啊!遇上那怪老兒時,我們當真先看見一盞紅燈的!”
冷如冰道:“那就對了!你說說看?是怎麼遇上那白髮紅面老人的,一直到你不復記憶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