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這一飛虹指,出手得正是時候,長白飛狐一見捲起塵霧中,白光疾射而來,心知是神燕索娥的飛虹指,心中一駭,硬生生將下撲之勢一頓,左掌向下虛空一按,人在虛空中一個滾翻,斜斜的落在數丈以外。
等他落地,那綠珠早已到冷如冰身邊,正自問道:“少俠,你沒事麼?”
冷如冰生平在硬鬥場合中,很少失手,想不到今天險險地敗在長白飛狐手下,傲然一笑,道:“謝謝姑娘關心,我沒事!”
綠珠一見冷如冰並未受傷,心中才算放下,甜甜一笑道:“還是等我來收拾他吧!”
哪知冷如冰冷笑一聲道:“姑娘請站開,我若不把這隻老狐狸廢了,便不叫追魂手!”
綠珠臉上微微一怔,心說:“你明明不是他的敵手,硬充好漢怎行?”
但口中並未說出,笑了一笑,又道:“你也該歇歇啦!”
冷如冰仰天朗笑道:“姑娘別耽心,冷某人自信,尚未落敗!”
口中在說,人已晃身向長白飛狐撲去。
綠珠見攔他不住,又不便出手拉住他,只得跟著人似輕雲,飄閃而出。
長白飛狐真還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娃娃,居然將神燕素娥的成名絕技“飛虹指”,已練到如此火候?一個冷如冰,已經使他在傾全力之下,勝了一招,若然兩人聯手,自己今天絕無必勝把握。
但他又不能放棄那隻玉龍鐲,這次他潛入關內,就是為了竺三寶而來,那肯就此放手一走。
當下,一對白眼珠中,光芒亂閃,註定落在身前的兩人,詭譎的一笑,道:“娃娃,是不是想兩個打一個?”
冷如冰朗朗笑道:“姓冷的出道以來,從沒這等事。”
說罷掉頭向著綠珠道:“姑娘,請你退遠一點。”
綠珠道:“你……”
冷如冰冷笑道:“即使冷某落敗而死,那是冷某學藝不精,也死而無怨,姑娘這份關懷,冷如冰心領了。”
長白飛狐一見自己陰謀得逞,嘿嘿一笑,道:“不錯,想不到你娃娃倒有志氣。”
綠珠欲語又止,她當然是耽心,可是人家話已說出。自己又哪能強自出頭,落個為好不得好的局面呢?綠珠又催促道:“那少俠小心了,這老狐狸不可輕敵呢!”
冷如冰大笑道:“在下知道,姑娘放心就是。”
綠珠只得晃身後退,但她也只退丈許,她是想,萬一冷如冰遇險,也好再次出手相助。
長白飛狐這一下放心了,只要拿話穩住,不致兩人聯手,他便有致勝辦法,嘿嘿道:“娃娃,你動手吧!”
冷如冰嘴角擒著冷極的微笑,默誦震天心訣,功行兩臂,喝道:“老狐狸,你要小心了,冷某這一掌,只伯你擋不住!”
長白飛狐與冷如冰動手了這一半天,已試出十二地煞手雖然威猛,但自信還不致敗落,嘿嘿大笑道:“娃娃,那咱們就動手吧!最好你連吃奶的力量也十齊施出來,看看可奈何得了老夫?”
冷如冰口角掠過一絲冷漠的微笑,他是恨極這老狐狸太以狡詐,安心讓他上一次大當,所以,連震天掌的起手式也不擺出,僅暗自功行兩臂,氣運百骸,因身流轉,蓄勢待發,人卻口角擒笑而立,看來意態甚是從容悠閒。
但長白飛狐是何等狡詐之人,一見冷如冰神態悠閒下來,反而暗自吃了一驚,他已意識到冷如冰悠閒得可疑,這等反常現象,只能使粗心大意的人疏於防範,對長白飛狐來說,則恰恰相反,中了他的慎懼。
因為冷如冰這時表現出悠閒自若的神態,並不是表示他目空一切的狂傲和自大,而是自信和自負,兩人已經動過手,一個險險敗落在自己手下之人,突然面對自己從容悠閒起來,那意味著他有致勝絕招。
因此,長白飛狐反而將狂傲之色收起,一對白眼珠中精芒流動,破道袍無風自動,不但也在蓄勢,而且是在集中全身功力,準備作亡命地一拼。
這情形看在綠珠眼中,這也是大惑不解了,長白飛狐的運功待發,那是意料中事,這可以解釋為他不敢輕敵,也是勝而不驕的態度。
但冷如冰為什麼呢?適才還不敵長白飛狐,一個面對強敵的人,怎會突然滿不在乎起來呢?她不禁皺起眉頭,但卻又不便出聲招問。
這時……
長白飛狐凝立不動,只有身上破舊道袍,被髮自身上的氣勁,鼓動得簌簌有聲。
冷如冰也是傲然而立,一襲破儒衫,卻被山風輕輕飄起,不但悠閒,而且飄逸,好像不知對面的敵人,即將發出拼命的一聲。
因此,綠珠的眉蜂越聚越攏,而且雙目中更現出緊張和不安。
因此,她那芳心中,更像小鹿兒在亂撞!
她身不由已的向前輕輕邁了兩步,暗自作著萬一的打算,但是不是來得及搶救呢?在這種時候,已經無法考慮,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於是長白飛狐雙掌平胸舉起!
冷如冰雖然也跟著提起雙掌,但卻似有氣無力,好像一點勁力也未用。
空氣窒息而緊張!
綠珠的臉色,隨著兩人的手掌提起,面更為蒼白起來。
終於,長白飛狐嘿笑一聲,雙掌子胸推出。
掌風起處,狂風潮湧!
但冷如冰並未立即發掌相迎,好像臨陣怯敵的退了一步。
綠珠驚呼了一聲:“少俠!你……”
但就在綠珠“你”字下面的話,尚未說出瞬間,只聽冷如冰突然舌綻春雷地大喝一聲,隨著一聲大喝,左掌撐天,右掌覆地,掌心忽地一翻,同時向外,動作有似推動一扇厚重的木門一樣,向外緩緩推出。
綠珠“啊”了一聲,不是吃驚,而是驚喜,道:“原來你會震天掌?”
就在她喊聲中,龍吟聲起,有似奔雷。
長白飛狐不但老奸巨滑,而且在武林中混了數十年。當然認得這是什麼掌式!但是等他認出時,遲了,連主意尚未打定,兩道掌風,已如電掣雷奔一般,撞在一起。
半空中一聲驚雷!一道電閃!
不!是兩道無聲勁力,驚天動地的掌風,撞在—起而發出和力。
巨響聲中,一聲悶哼,一條身影,似拋出一個皮球般,落自松樹梢頭,但又隨著向後倒去的樹梢,滾了出去。
說時遲,谷崖上忽然傳來噤噤怪笑,—條似虹非虹的紅影電閃而至,紅影閃晃間,那被拋出滾飛在樹梢的人影,已被那紅影一卷而停,而且石破天驚的狂風,立即化於無形。
“是血影子?”
冷如冰驚得心中才—轉念,那看來似湖似霧,面又非煙非霧的紅影中,陡又傳出一聲怪笑道:“娃娃,嘿嘿!老夫正在找你。”
話聲中,一般排山卷地的氣勁,已無聲無息地湧至,逼得冷如冰連呼吸也將窒息,立腳不住,踉蹌而退。
也就在同時,冷如冰身後,陡又傳出一聲嬌叱,一道隱隱的白光,隨著晚聲射出,而且—條靈巧的綠影,直向那疑虛疑實的紅影撲去。
冷如冰驚得一身冷汗、匆忙中,大喊一聲:“綠珠姑娘,使不得!”
但是,等到他的聲音喊出時,綠珠已一聲嬌哼,去得快,飛回得也快,已然撞射回來。
冷如冰驚得“啊”了一聲,運足全身勁力,才勉強將身子斜掠而起,總算他動作快捷,堪堪將綠珠一個軟綿綿的身子接住。
冷如冰連低頭看一下的時間也來不及,驀又一個起落,再次斜掠而出,才算脫離了那股無形無聲氣勁的範圍,落在一塊大石之後,忽見那是兩大石架在一起,上面密接,下面卻有足可容人的空隙。
驚魂未定,滿谷的紅霧,似一張網一般,在谷口上空張了開來,紅霧中飄渺無定的怪笑,震山應谷,刺耳如鏈,他此時已無暇考慮,身形緊接著一閃,鑽入石縫之中。
冷如冰心想:“完了!今天遇上這個魔頭,自己萬無生理不打緊,人家綠珠姑娘,可就跟著死得冤枉!”
他本想咬牙衝出去硬拼一下,才不愧為一個鐵錚錚的漢子,但是,雙手觸懷中軟綿綿的綠珠,他不由又猶豫起來。
就在此時,驀又聽谷外遠處傳來一聲嬌脆脆的喊聲道:“冰哥哥,你在哪裡啊?冰哥哥,我在找你呢?”
聲似黃駕,那是一個充滿嬌美甜脆的聲音,是屬於一個燦爛生命而又聖潔無暇的姑娘所發。
這一下,冷如冰更急了,他想不到這時蓉兒會來,這何異在向死亡報到,他不是小看蓉兒和自己,而是血影子已功參造化,連南殘北缺和一指神魔這等人物,也要聯合三人之力,才勉強打成平手的巨魔,自己的武功,再加一個蓉兒,仍是脆弱得有如拿雞蛋去碰石頭,那麼蓉兒在此時前來,不是向死亡報到是什麼?他心急如焚,手中抱著一個半死的綠珠,現在再加上一個蓉兒,她真若聞來,那後果只怕不比自己懷中的綠珠更好!
繞空的紅霧,像一道氣旋,正自盤旋下罩,紅霧中的刺耳怪笑聲,震得冷如冰兩耳嗡鳴,心頭不斷血氣翻湧,若非他幸運地藏身在兩塊大石之間,只怕那旋風似的氣動,便會將他盪出老遠。
蓉兒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已在谷外不遠處響起:“冰哥哥……
冰哥哥啊!”
冷如冰幾次想應聲,也想出聲喝止,但他終於忍住,因為一出聲,蓉兒便會飛快地撞來,現在,他只希望她經過谷口向別處尋去,因為這深邃而青蔥的幽谷,現在已經是生命的禁地。
偏是蓉兒清脆悅耳的喊聲,越來越近,而且是直向這谷中前來!
冷如冰連呼吸也感覺到困難了,是因為蓉兒的聞來?還是那疾旋在上空的紅影,帶起的氣勁,使他無法呼吸,連他也弄不清楚?這真是比讓自己即將死去還難受萬分,一個燦爛生命,芬芳得有如正將開放的花朵般的年花,轉眼即遽爾死去,他感覺到命運對於自己算是寬厚,對於一個如花少女,卻是殘酷。
他懷中的綠珠,微微動了一下,口中輕輕發出一聲呻吟。
這時,他才有時間低頭看了一下,只見綠珠面色蒼白得有如白紙,平素春山一般的秀眉痛苦地緊緊皺在一起,自然她慣有的嫣然,和少女特有的嬌紅,在她臉上,已不留下半絲痕跡。
痛苦啃齧著他的心,憤怒卻已奮起他不屈的豪氣,他正想輕輕地將綠珠放在大石之間,然後奮身而出,作殊死一搏,雖然,他知道那是連萬分之一的僥倖也不會存在的。
“冰哥哥,你在谷中麼?怎地不答應呢,蓉兒找你啊?”
聲音已近在谷口。
平素聽來甜美悅耳的聲音、但現在卻變得非常刺耳,使他心驚肉跳。
忽然……
一個細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少俠,就在那兒別動,我會將他引走的!”
“誰?”因為這聲音不像適才還與自己在一起的白衣女人!
半空中兩聲燕語,谷深處卻傳來幽幽吟聲:“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唉!”
“雙燕主人?”冷如冰一怔,暗忖:“原來她也在這谷中?”
只聽谷中蓉兒“咦”了一聲,道:“怪啊!適才還看見這兒是個山谷明,而且谷中還有聲音,怎地現在會變成一座高山了呢?”
停了一停,又聽她自言自語地說道:“啊!是啦,大約是我看錯了,冰哥哥、冰哥哥!……你在哪裡啊?”
聲音又由谷口漸漸遠去。
只聽半空中響起一陣沙啞刺耳,有如破鐵一般怪笑之後,嘿嘿道:“原來有人把那小子救走,嘿嘿,不管你是誰?今天老夫也容你不得。”
話聲中,漫空的紅霧閃了一聞,隨著話聲,向谷底飄渺而去。
冷如冰這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他出道以來,從來沒這麼緊張過,現在總算緩過口氣來,但現在他急切要作的,是趕快離開此地,以便救治綠珠。
哪知他才探出頭來,又是一聲破空聲響,跟著怪笑聲也劃空而來。
冷如冰又是一驚。趕緊又縮了回去,心說:“真糟,怎地鬼斧神也趕來了?”
如何不是,心念未完,大石前面響起鬼斧神的聲音嘿嘿道:“娃娃,這兒是怎麼回事?”
只聽一個年輕的聲音道:“老前輩,這兒好像有人打鬥過呢?”
冷如冰又是一怔,心說:“原來這個小狐狸沒死,把鬼斧神勾引前來。”
鬼斧神嘿嘿道:“你看鬥痕猶新,是不是才打鬥不久?”
飛狐公子諂笑一聲,道:“老前輩當真眼力過人,不錯,好像打鬥的人才離去不久呢?”
鬼斧神嘿嘿道:“你說你那瞎眼老子是朝這方向來了,是不是他在和人打架?”
飛狐公子似是鼻頭兒聳了兩聳,咦了一聲,道:“不錯!不錯!
老前輩真是料事如神,我聞著這兒有家父‘天芒寒星’炸過的味兒呢。”
冷如冰一怔,心說:“這小狐狸不但狡詐,連嗅覺也靈敏得異於常人,居然被他嗅出了。”
鬼斧神哼了一聲,道:“提起你那瞎眼老子,我老人家就有氣,嘿嘿!跟我老人家在一起,凡事畏首畏尾的,而且居然從梅村偷偷溜走,我若不是看在你師祖的面上,再碰上他,不將他的頭扭了下來才怪!”
鬼斧神罵他父親,飛狐公子居然不氣,反而諂笑道:“這是老前輩的仁慈,唔!不過……唔……不過家父他老人家畏首畏尾,必然是對手武功太強了,他又怎能和你老人家相比,而且……而且……跟你老人家在一起,哪有他出頭的份兒,這不是……不是僭越了麼?”
鬼斧神被飛狐公子恭維得哈哈大笑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這小子嘴巴真會說!”
飛狐公子又諂笑一聲,道:“老前輩,這是事實呀!”
鬼斧神又微怒道:“那你那瞎眼老子,為何又先從梅村溜走?嘿嘿,若不是我老人家,換個別人,不死在黃梅英那丫頭的亡魂曲下才怪?”
又聽飛狐公子道:“當然不會,普天之下,再奇詭的武學,又哪能奈何得倒你老前輩,家父……家父之所以先走,晚輩想來,唔唔,必然也知道老前輩不會有事,他老人家先走,可能也有來不及請示你老前輩的理由,依晚輩想來,他必是在跟蹤什麼人,說不定他還在為老前輩跑腿效力呢?”
冷如冰一聽,心中暗罵道:“這小子油腔滑調,跟那老狐狸狼狽為奸,包藏禍心,只有鬼斧神這等自大自滿的人,才會相信。”
鬼斧神被他幾句話說得怒氣全消,哈哈笑道:“小子,真有你的,這麼說,我卻錯怪你那瞎眼老子了。”
飛狐公子又奸又諂地笑了一聲,道:“只要你老前輩相信,我們父子永遠是為你老人家效力的。”
鬼斧神道:“好好好!將來總有你們的好處就是!”
飛狐公子道:“晚輩和家父,倒不希望好處,只知為你老效勞,那是光榮!”
鬼斧神哈哈笑了一聲,又道:“小子,你小嘴兒真甜,那麼你那瞎眼老子又到什麼地方去了?你小子向谷里看看,是否有人?”
飛狐公子一連應了幾聲:“是是是!”
風聲微響,似向谷底飛掠而去。
冷如冰心中好生焦急,因為飛狐公子雖走,鬼斧神卻在大石旁邊走來走去,他無法出去,看看懷中的綠珠,氣如遊絲,已經臉如死灰,若不施救,只怕會立即死去。
只得自己盤膝坐下,將綠珠倚坐在對面石壁上,略一猶豫,現在是救人要緊,只好解開她胸前的衣服。
立時,一雙豐滿堅挺,巍然高聳而又富有彈性的肉球,呈現在眼前。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看見女人的胴體,第一次是蓉兒,但蓉兒可沒綠珠這麼豐滿誘人,身上感到一陣奇熱,一顆心竟狂跳不停。
他連忙深深吸了一口氣,明心靜慮,收攝激盪的心神。
他不敢多看,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真力運聚靈泉,流轉自己掌心,然後右掌直立,將掌轉貼在綠珠丹田穴上,緩緩將真氣輸入綠珠體內。
雖然他掌心觸到的是滑如凝脂,凸凹冷斑的玉體,但不敢生出一點綺念,一面以真力逼入綠珠體內,替她療傷,一面還得留心著大石前面鬼斧神的腳步聲,自己連呼吸聲也控制得最微最弱,不然,萬一鬼斧神聽見石縫中有人,自己和綠珠,絕難逃過這魔頭的毒手。
鬼斧神沉重的腳步聲,時而去遠,時而又鍍了回來,從腳步聲中,已顯得他已等得不耐煩了。
就在此時,忽又遠遠的聽到蓉兒的聲音傳來,仍在喊道:“冰哥哥,冰哥哥啊!你到哪裡去了?”
而且聲音越來越近,似是蓉兒因尋找自己不著,又折了回來。
冷如冰大吃一驚,先前血影子是因為自己溜走,所以才對谷外的聲音,未予置理,但現在可不同了,鬼斧神此時正在找人,豈有聞聲不去看之理,固然,也許蓉兒這一折回,會將鬼斧神誘開,使自己脫身,但蓉兒若遇上這魔頭,一定會查問她找什麼人,蓉兒天真未泯,可能直說,而且飛狐公子也可能這時回來,鬼斧神一得知蓉兒與自己關係,又哪能會放過她,所以心中大驚。
果然不出冷如冰所料,只聽鬼斧神嘿嘿一笑,破空聲響直向谷外飛去。
冷如冰這一驚非同小可,可是現在他在療傷,又不能停手,何況人家是為自己才受的傷,哪能棄而不管?這時冷如冰心中為難已極,凝神一看,綠珠臉色已微轉紅潤,正是緊要關頭,若然此時撤手,不但功虧一簣,如何對得起人家。
心中正在為難,驀覺一點白影,直向石縫中射來,冷如冰又是一驚,左手一揚,一把將那白影抓住,留心向外一聽,除了松風低嘯外,沒再聽出可異的聲音。
這才推開掌心一看,卻是一個紙團,心中一動,用左手將那紙團打開,果然上面現出宇跡,道:“蓉兒已傳浮雲身法,脫身不難,餘亦會暗中護衛,不必耽心。雙燕主人雖非血影子之敵,但尚可自保,少俠宜速趁此機負傷者南行,孤峰之下石室相候。”
字體娟秀,為女人眉筆所書,自然是那位尚不知姓名的白衣女人所書了。
又過了片刻,綠珠又輕輕“嗯”了一聲!
心中一喜,知道無礙了,趕緊將她衣服掩上,用左臂挾起綠珠嬌軀,略一諦聽,大石外面無人,身形三閃而出。頭也不敢回,直向正南奔去。
他剛奔出谷口,只聽蓉兒聲音,已在左面松林中“咦”了一聲,道:“你是誰啊?”
冷如冰已知蓉兒已然遇上了鬼斧神,但因知道白衣女人在暗中護衛,也就放了心,不敢怠慢,掠身撲入右面松林中。
奔入松林,已能掩蔽身形,冷如冰才放了心,長長吁了一口氣,側耳一聽,正聽鬼斧嘿嘿道:“女娃娃,你在找誰?”
蓉兒天真地說道:“你管我啦,我找冰哥哥啊!”
冷如冰不敢多聽下去,只得狠著心腸身形一閃,直向南面奔去。
約有一盞熱茶時間,已然穿出松林,放眼一看,遠處果然孤峰聳立,直入雲表,估量尚在十數里外。
當下微一吸氣,施展輕功,直向那孤蜂撲去,十來里路,不過眨眼工夫即到。
到了峰下,卻不見屋子,略一沉思,心說:“是了,這等荒山中,哪來的屋子,她說的石室,必是崖洞之類。”
忙又抱著綠珠,繞峰腳尋去。
果然在一片高崖之下,兩株古松之後,藤蔓微掩著一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