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老軍“金帳公主”也曾見過,怎能不聞不間,寄養在石家車隊中呢!希望能早些議價給付他們,若不嚴密封鎖消息,一旦暴露天下!那就難看了!則對“蒙古大軍”的軍威士氣,影響頗巨!想當年的遠征軍,有陡然覆滅萬軍之大疑案,也是“旭烈兀”大帝之恥!也曾心痛關懷過,找不出原委始末,三十幾年了,爾今幾已不憶!這時,舊話重提,所剩千人,受虐歸來,此中玄虛奇詭,他確有追究補償之義!以表達他乃英雄豪傑之心態!各自冷靜下來!於是,石青玉詳述了“卡維爾”大漠中寶石礦區之役!大帝與公主,感嘆側隱不已,議決給付老軍們一次適當數額的補償金!交付石家代為發放,希望不得宣揚於一般市民知悉!那個得利虐待了“蒙古大軍”的阿拉世家大族教黨“伊斯馬義”派,因為他們想獨自保有礦區開採權,就必得自己保密,嚴防別人插手!他們不敢暴露自己!如是,帝國應暗中偵察他們的主要黨羽首腦,發動一次大捕殺,誓報此仇,以解脫這可悲的大恥與大恨!“旭烈兀”要求石家車隊,一本忠義,協助帝國暗中完成此事!石青玉謙虛著勉強答應下來!他也深知那批人,對石家絕不會善罷甘休,明裡暗裡都有一番生死存亡的大爭鬥!這深仇大恨早已結定了,除非他們能死絕、潰散、流亡他去!如是,石家在大帝親口支持下,這西去之途,在官方應是壓力不多了!彼此之間有了相當程度的溝通與瞭解,合則兩利,分則兩危!石青玉有自信,若無官方對他牽制,有關各地區之“阿拉盜匪”,他能過關斬將,逐次捕滅他們那批跳樑小醜!他們的武功、勢力是不足以動搖石家的護車武士的!這次覲見大帝,算是一次成功的外交了!沈瑤琴少夫人在“布蘭拉蒂”宮中,逐次排號接見了一批拜訪者!安排首位進見的人是“穆達利”清真寺大主教“斯亞旦”!這人乃“德黑蘭”城“伊斯蘭教黨遜尼派”的大首領,也就是“先知”領袖,名動國君,主導萬民,潛勢力雄厚!這是由“麥鐵腳”老丐頭所證實的消息,有份秘密資料,將此城中的“牛鬼邪神”已調查得八九不離十了!昨夜才送達少夫人手中,作為變良地方上知名人士的參考!“斯亞旦”年已七旬,高壯魁偉,相貌堂堂,沉穩堅韌、神宇高峻,不怒自威!連車君左大武士見了他也有些惕凜之意,暗許此老不可輕辱,不愧是領袖一方的大人物!兩人並肩一同行進走在宮中的步道上,只見花木扶疏,環境優美,比之他所住的“清真寺”更加氣派!令他心頭感慨萬千,這些都屬民族祖先的遺產,如今已淪蒙古人之手,但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物歸原主!現在蒙古人氣勢鼎盛,他這一代但求能和平相處,少見殺戮,也就是真主保佑了!進人堂皇富麗高敞的大殿中,石家擺出了朝儀形式!男女老幼或站或坐足有百人之眾!主壇之上由少夫人領銜,由三位夫人陪同主會賓客,頗有陰盛陽衰之慨!杜巧娘是翻譯,飛煙姬是文案、金葉是陪談!沈瑤琴已起座,步下壇臺,相迎貴賓於客座!相互簡介獻茶之後,她道:“本座為石家主理一般事務,希望大主教無須介意,三位府主皆赴帝宮覲見大帝去了,依漢人江湖慣例,是屬家事,男女沒有明顯分別!”“不敢,各民族之習俗不同,老朽代表本派,得蒙少夫人首見,已自榮寵加惠了!絕無重男輕女之心!”“教長乃人世之超人,不知對石家車隊有何見教,本座不敏,望能長話短說,明言實告是幸!”“老朽掌理本教“遜尼派”教民眾多,或有不馭之徒見利忘義,冒犯石家眾位英雄之處!老朽先行負荊請罪,希望少夫人能網開一面!”“貴教組合龐大,支派甚多,全民皆是教友,石家一路西來,時有殺戮自保資財之事故發生,以刑加頑劣之徒,意生盜心者!對於貴派教民,喜見教長領導有方,未曾涉及吧!”“老朽只是對石家尊敬,以盡四海之內皆朋友之禮,誠心交結天下正義之上,祈能先容是幸!”“教長高瞻遠謀,本座欽佩之至!”這是說他來此目的乃未雨綢纓,觀察形勢,雖未反目成仇,先要讓人寬待他們一步,勉得多有尷尬!“如今,本教良莠不齊,老朽無能管束,車隊未來本城之先,已流言中傷,滿城鼎沸,或有急相圖謀這非份之財!竊望少夫人能謹慎將是,無為宵小所逞!”“多謝關愛之情,若有貴派之人,有所蠢動醞釀對石家劫財者,望教長期能規戒是幸,若真有人敢犯壘鬧事!石家依規律,其罪不可免,殺無赦!”“理應教訓彼輩,老朽儘可能加以宣導安撫,無蹈法網!少夫人亦應上體天心,對兇暴愚劣之輩,能恩威並濟才是!”“教長德郡良言也,敢不從命如流!”“如是,老朽多有打擾之罪,敬拜早辭!”“家中諸事待理,而門外貴賓尚多,不克多與教長論道清益了!送客!”“斯亞旦”禮謝辭出,另有人陪同他離殿出宮!金葉待他走後慨然的道:“大姐,這老胡兒怎麼了,來此放些閒屁,無聊極了!”一殿之眾皆有此感受,只是身份不同,別人不敢開口放肆直言!沈瑤琴冷麵沉思,整容抬首道:“三妹,俗言:不在其位者,不謀其政,事情焉有表面上所見到的那麼簡單!大姐我若是警覺不足,幾乎栽在他胡兒手中呢!”少夫人此言說出,滿殿列班屬下大吃一驚,群相震動,心忖:原來少夫人暗地裡已與敵人較量過了,可真是談笑殺戮!怎的看不出來呢?“大姐,可嚇死妹子了,身子還好吧!”“大姐我對待生人初見,當年曾讓青玉指教過一次,因之,終身不忘,一旦面對生人立即暗加戒備!以防萬一之變!你等都看到了,這老胡兒面帶忠厚,大義凜然,一方之大豪領袖,誰能想到他竟敢隻身人虎穴施以暗箭手段,意欲傷人於不備之際!”“唉,若是由小妹主理此事,可能早著了他的道兒!”“尚幸,大姐對他們教黨的武功,有所涉獵,而且尚會他回家的上古絕學!那特異的武功心法,可能連他老胡兒也不一定明白,只是碰了個軟釘子,即刻急急逃走!”飛煙姬手一抓,將那份寫好的記錄揉得粉碎如屑,開口道:“悶死妹子了,要這篇爛字做何用!”“五妹,少安無燥,大姐可不是對你賣關子,且聽我這便詳細道來:當時,大姐與這胡老兒面面相對之際,全身布“罡”,不過只有一尺,先觀其面後相其心!因為他言語無味,自應志不在此,拜會石家只是個幌子,其目的自然是以武功試探石家的成就了!以為他圖謀石家咱們的財帛張本,假如他現在少事表現,取得勝利,那麼他那賊膽便養大了,便認為能吃定石家!”“大姐,妹子們不曾見到他有甚行動表現出來?”“是的,他不曾指手劃腳,其貌徇徇如也,似乎是個慈愛的長者,風度頗佳!然而這卻是他的假面具,其內心深處陰險刻毒,誠乃大奸大惡之徒,久常事故不顯現於形色的利害人物!可能“旭烈兀”大帝以先入為主,為他溫順謙卑的正派外表所感,對他失去戒心,如是,他在帝國中已被聘為“國師”了!”屬下們肅容點首,所謂: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但,面惡心善者,世上又有幾人,反之,面善心惡者,常人失察,往往墮其術中而不自知!“這胡老兒在談吐之中,以“回家心法”摧動真氣,打由鼻孔中洩出,逕向大姐我胸前暗襲擊來!他已能將武功修練至怎的不見形體的成度了!”經少夫人如是指點,眾人皆以鼻孔呼氣,試試這殺人不必動於形體的絕招秘法!如是殿中“哼哈、呼吸、吐放”之聲大作!“這,咱們已知的是“一陽指”,“六脈神劍”等工夫,乃是氣由指尖透出!”“這由鼻孔中洩出玄功內力,豈不是比“一陽指”“六脈神劍”更上層樓了嗎!大姐請指點!”“也不見得比以指洩功高明,但,他只是告訴咱們“力發無先肇”,若是以指取敵,那指尖實非對正人體,令人立生感覺!這也許是他們最高層次的“大刺客流”的偷襲暗殺心法了!”“蒼天,若非面對敵人時,得極端小心,可真難防也!”“一旦面對生人不論敵、我,都應心存戒心,江湖險惡之義,乃是指此了!”“孔老夫子曾言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這話正是個反證,子羽雖醜其心則善,此人面似忠厚,內藏奸邪險詐!”“大姐,你當時可有何感覺呢!”“問得好!這“一陽指”是男人練的工夫,咱們女性所修的是“玄陰指”,大姐的“玲瓏手”便是此類工夫了!這老兒雖是以“遜尼派”的領袖自居,狗走天邊也吃屎!他還習過回家的“大刺客流”的工夫!可能這也是阿拉教民的天性吧,總想投機取巧,自作聰明!”屬下那些裙釵們已被她說得都裂開櫻口笑了!飛煙姬眨著秀目嬌憨無限的道:“真氣由鼻孔中流出傷人,那,那不成了“哼、哈”二將了麼!這只是傳說而已,他道也不謀而合呢!”“也大同小異,他只能在近距離中施展,遠則不及了!”金葉夫人也在自行試驗幾次,這玩藝可也滿新鮮的!但,她不明白心法,真力不能凝聚起來,這種工夫也非馬上可以邯鄲學步,一練就會,沒那簡單!她弄不成氣候,再次求告沈瑤琴了道:“大姐既然事先有所防範,絕不會中了他老鬼的暗算!”“大姐往時雖然不曾想到這上面,但已先有戒心,反應快捷,所佈列的“罡力”這也是將將真氣由全身毛孔中洩出!只不過不堪與鼻孔中洩出的銳利壯大而已!既然他手足未動,而陡然有兩股銳氣向胸前襲來,一接觸到我身前尺外所佈的“罡力網”,便即警覺到了,“罡力”只能有預警的效果!要想立即回手相抗,對敵反攻,那是不可能的!”“蒼天,在這電光石人之間,若是小妹捱上,可能已心慌意亂,坐不住椅子,或為其所逞了!”這是飛煙姬所發表的感嘆之詞!“小妮子,怎的多心了,你是在套問大姐當時是以什麼手段反攻過去!”飛煙姬紅紅臉,嬌笑著垂首,對大姐姐撒嬌了也!是的,沈搖琴是頂喜歡她那嬌柔不勝情的神態意給,此乃天生“尤物”!連她也不克自制的心蕩意酥,內心中卻升起那股頂快活的感受!不但是共侍一夫的姐妹之情,又似單中密友,膝下兒女般的痛愛她!她素手外楊,比了比道:“是將真力凝聚貫送手掌心中,以“天雷掌心訣”推出!這真力之強大足夠阻攔下那胡兒的“氣貫牛鬥”,不但擋住了他的攻擊偷襲,而且尚可“反轉倒懸”!以他們回家“反”字訣心法,漸次的吸枯他的真氣入體自用呢!那是兩手交替運用,也是不著邊際,不顯形體,而真氣卻無影無蹤在相互鬥爭不休了!故而你等在表面上看不出誰有出招換式的架式形象!”飛煙姬閉上秀目回想剛才沈瑤琴只是以肘支案,手心朝前,拳指未伸,還不時的搖動側轉,有時兩手互換!如是這般,他們兩人已互相較量殺伐起來了!若不講明,又誰能觀察出來呢!而石家一殿人眾都變成一群傻鳥了,各站陣位,為主母負安全警衛之責呢!天知道,是誰在保護誰!“這胡老兒平時可甚是自負,膽敢逞兇而不信邪,依他們的習俗天生養成他對大姐不甚尊重的意念!總認女人,大姐是因人成事,權高位尊,本身武功絕不會高過他去!因之!毫無顧忌,傾其所有的猛攻不休!他怎能瞭解石家有天材地寶的“青空石乳”為修練武功速成之本,大姐之武功取之“天授”,一通百通、三歲已組基行功練“儒家”小周天心法,其慧覺靈智,發之天聰!”她隨手出指點著額頭回顧殿中石家群豪英雌笑道:“本座腦力之強,過目不忘,一目十行,辨晰能力,機智反應,舉一反三,此中寶庫,包羅萬象!”屬下對少夫人的佩服,平時已習已為常,這時聽她自道機密,原來她的腦子與別人不同也!這種事,除了去“金陵石府”尋問她老子“沈世禮”老先生之外,問別人恐怕會得不到多大要領也!那是人人都會“造人”,而不同的卻分別成為賢、愚、智、不肖!不得“造人”的要領之道,個人才識乃來自“天授”,非“造與學”之不力也!也非在“造人”之刻,不曾用心全力以赴也!這“造人”之學,究竟有沒有秘法特招呢?所謂:“品種改良”乃是乏指一般動,植物而言之!而人呢?大半是出之於“後天”教養之功也!所謂:勤學就習,以教化為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應等列中庸之智的平常人,非超絕之士!近有某政軍大員,不務本份正業,為國獻身,不謀其政,異想天開,尋佛慕禪,思已人邪,而又強辯奪理!古代之帝王將相,學者,士大夫階層的人,也多有之,當然,他們另有一套說詞,鼓吹鳴世!玩玩那調調,附會潮流可以,不能認真,偏離了我中華文化之傳統根本大道!否則,即是“思入邪”,不是入邪,而是意識沉淪入邪思異說,自以為是了,果不其然,其家屬已連帶中毒,而剃度出家了,發心願要修“正果羅漢”也!這人剛入中年,不能說他“心智”不成熟,吃飯飽漲的慌,無所是事,心志慌慌,沒的個坐落處,故而選擇了“佛化”之途!自私自利,不為民牧,不為世用,埋葬了自己,自得其樂,不知他想樂得些什麼!自願投入“行屍走肉”之例,將來挾其父兄世交餘蔭,可能會更加危國人、族人於一代,至死方休!這便是典型的教化之功,人不受教化,即退化為“混混厄厄”之野人先民了!若教化之不當也不知不覺走入邪途異域!這是“後天”教養之功!而更深入探討,便是“先天”之功,此中立論者,各有說詞,精闢邪惡者令人不知所從!也可稱之謂“造人之術”,發“先天”之功!若想得佳子弟,非此不為功,這理論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世人習而不察,往往忽略了,咱們漢人古代留下的“性典”謂之“房中術”!其中除了有“陰陽交合之道”外尚有“胎教”“求子”“食補、藥補”之說!所申論者,不能驗證!筆者,容於後文中略加小論,可為參考,信不信由你!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便牽扯上人之本性“善、惡”論了!其中奧妙無窮,人生有涯,而理無涯!深不可測,誰能識透呢!但若謹慎將事,我想雖不中亦絕不會造出個“兇殘萬惡之子弟”來害人而累己!此中造化多端,千頭萬緒,就此不贅!且說!少夫人申未終結,車君左又帶來一人進見了!這人身穿道服,自然是“全真教”的老道爺了,族系漢人,身為帝國王之六大護國法師之一!他的權威已散佈在“蒙古大軍”的漢藉武士之中,信仰即產生力量!“旭烈兀”大帝對他老道不能等閒視之,乃關係到軍心士氣之消長問題!而現在更密秘指望他醫治大帝之“壯物”不舉之疾!寵信有嘉!不過,他老道若想將“全真教”教災逞阿拉子民,可就難以發展了!“伊斯蘭”教黨之排他性甚強,他在此居住了數十年,對他的教務是毫無進展!而有每況逾下之嘆!阿拉子民為環境所迫,不吃他下的“餌”!令他愁眉深鎖來此進見石家首腦,也只是依同族、同鄉之義,應應卯,表示親善之意,石家的偉大成就,等同身受,他已無形中沾了大光采了!近幾天來,一般阿拉子民,見了他老道爺,也顯得比已往尊敬多了!乃是說,你家漢人呀,也有個如此大商團組合!令人另眼相看,應許為天下第一流的威武不凡,財帛億萬了!他若能得到石家少夫人提攜一把,未來的日子便好過得多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他獲得大帝賞賜下的那百萬枚小銀餅,正不知應該怎樣的花用出去,有見於石家聲譽之隆,乃是出之少夫人之掌軍,他要請教些訣門法則!這人便是“天機真人”,在帝國中被列為第二位有職的“護國法師”!首位是由“旭烈兀”大帝的“坐家僧”大喇嘛“邊渡法王”擔任!那是主理了蒙古族系武士們的宗教信仰問題!“天機真人”統合了漢軍武士的信仰,漢軍是帝國武力中兩大支柱之一!若想帝業久遠不敗!是不能等閒視之的,若護國大軍垮了,那帝國則來亡了,這是一清二白的事!“旭烈兀”還不曾那麼混蛋.坐定了江山,來個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絕戶計”!只管自己權威,與當地之阿拉教民諂媚之徒互相勾結,只求詐取財富,不捨得分給老軍們養家過活!弄得窮困潦倒,處處碰壁,無家無業,求天不應,入地無門,老而無用,被人遺棄,盼其速死!在其大位的阿拉政務官,也是有人曾縷次建言請求建立新軍,淘汰老軍!大帝雖然採納了,那是有一定數額!蒙軍老邁不堪者,由其子弟世襲,漢軍也是如此!在這關鍵性的問題上,是不能馬虎的,貪圖小便宜,他真怕被人弄得絕子斷孫!阿拉年輕子弟,唯一出路是參加世家組合,列為家卒!社會地位則差兩級了!他老道也有七旬上下了,目光雖有精芒,面色卻是不佳!這是久常憂傷所形成的外貌!是誠慌誠恐的被帶人大殿之中!猛然見到石家威儀,促使他立求振作起來!在未來之先,已同隨石家而來“麥什德”城的道長“雲霞真人”見過面,他乃老道之子侄輩!“雲霞”已歸附石家,對少夫人及金葉夫人都有真切觀察,透露些心得與他了!因之,他已不算是對石家車隊一無所知之輩!少夫人起座親切相迎,萬里外之遇合,難得也,倍感榮耀,如見故人舊友!老道受寵心安,這初會的尷尬場面是應付過去了!“道長年高德邵,應是在晚至貴觀拜會才是!”“不敢,天權在此地濫竿充數,今日有幸得蒙少夫人班排前位召見,至感光采!”“客氣,理應如此安排,請坐下長談,道長可是有年不曾歸漢了吧!”“正是,俗事太多,人手不足!減少道心,實是罪過!已三十多年了!”“你我想來,是無甚利害衝突才是!”“是的,是的!天權是抱著顆虔誠的道心,向少夫人求救而來的!”“這話如何說起,果有困難,本座希望能瞭解情況,為道長代箸,誰讓咱們是同族同宗呢”!“說來話長,少夫人軍務甚忙,老道只應自愛些,長話短說,開門見山!”“爽快之至,正應如此!不必見外!”“老道無能,終日如坐針氈般的過度,慚愧了!”“請道來,本座斟酌,不敢自許有何大策,小計總是順理成章,為長老參詳!只算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項付託乃本座之光采了!”老道起身再拜一禮道:“如是,要言不繁,請少夫人裁決是幸了!全真教之教務在此地是一無進展,愧對大帝之心願,漢軍之希望,數十年來,只養肥了“伊斯蘭”教黨一支獨大了!””少夫人點臻首一笑即消道:“這事許是道長始料未及之故,而今已形成規習,久而不知其非了,明言實告,有傷各方虛偽的感情!”“對!對!正是如此,慢慢已形成漸化!”“漢人老軍,壯年衛國,天下抵定,應以家為,可惜離鄉萬里,不克成行,能結合成異國鴛鴦也不差呀!”“那知,阿拉蠢婦,嫁身歸漢,而心不在漢,仍沿舊俗,連帶子女統成棄宗叛教之民了,如之奈何,不能強制!”“如是,道長憂心如焚,無計駁正,眼看著一群群小漢鴨子,長大成人了卻飛入阿拉百姓家!”“好譬如!少夫人高論!可是……”“道長不善弄財積貨,是個窮教門,是戀不住人的!”天機真人羞顏點首,人焉能只說“道”而不顧及生活!安貧樂道,回也不改其樂,乃是聖人,賢人的事,平常人焉能比並同論!而且,顏回,算是早亡之人,營養不良,身體抵抗力弱,一病不起,回天乏術了!這事連孔老夫子也無可奈何!若是他進人“孔門”學點“儒術”,住!”廈,豐衣足食,環境良好,便不應早亡才是,他是“窮死了”的!他老道之宮觀內,除了有幾個老軍戀舊之外!別無年輕人來拜他的“重陽”真人祖師爺的;可謂:門可落雀!“話雖如此現勢,希望少夫人能指點迷津,他們阿拉教黨所行所為,也不見得比咱們高明多少,老道就是不明白其中訣門!”“他們能掌握重點,千百年來,是由低俗之教而成定理,要爭回已失去的漢家子弟,勢非出些奇招異策才能見功!”老道一聽少夫人的口氣,便知道真遇上了世間的超智慧靈之士,不需賣這老臉!如是,莊嚴整襟正坐,以受教誨的道:“請少夫人示下金言!”“不敢當,此事可分為遠、近兩策!近策是:召集已成年之男丁、女娃,以道家,“重陽真人”之嫡傳武功相授於佳子弟!本座相信道長是挾技自秘,身下子弟群不多!是為一無誘因,空談玄奧經義,不堪實用,何以聚眾,又何以馭眾!本座更相信“蒙古大軍”對武技亦有喪失之虞,軍老無繼,不堪戰搏了!”老道誠懇坦白的點首承認,他是認為人為弟子者要求師父才是!他們子弟們已隨其母,從小即去拜“阿拉”了,已是非我族類,如何能再傳以漢家絕學秘技呢!他嚅嚅不敢直言,事有顧忌也!少夫人察顏觀色,已知其心意之尷尬處,再道:“當向大帝建言,重用老軍子弟,以為國之張本!子弟們習得武技,爭得軍藉,自然會改隸道統,有人必有勢,不論國家、世族、教派、社團其理一也!而子弟因年幼無知,隨母入教!請問早年幾嫁我軍之眷屬,道長可曾加以照顧關懷她們,邀請她們信仰道教,放棄“伊斯蘭”教麼!接受教義之薰陶!”“這個……不曾!”“俗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漢人便應漢化,爾等不曾主動去感化她們,說服她們,解放她們,這時怎能指責她們呢!據本座所知,他們阿拉族系並不尊重婦女,在家庭中無地位,漢人所娶之婦,皆應是比同貨物般的買來的!她們之信仰“阿拉”只是習慣而已,心無所主宰則神志慌慌,無所寄託!”這話一言中的,解開“宗教之密秘”了!“天機真人”仔細想來,這些事,他都不曾做到!卻怨恨子民們不信他的道教!“再者,子弟們依附他們,也不可能獲得信任,傳出“回家”武功秘藝,有者也只是普通套數,只是用以吊住咱們的佳子弟供其奔走奴役而已!”老道怔然,此事不曾深究想透,果然,其中大有玄虛,信奉了“伊斯蘭”教而又身歸軍藉者太少了,可說是沒有!統歸世家中為人所用!之基本教育,文武兩途,同時並進!各別教養,打下基礎!“這遠策麼,可設置幼教組合,凡漢子子弟男女,三五歲時即離開其母,接受道家之基本教育,文武兩途,同時並進!各別教養,打下基礎!以本座為例,乃是由三歲組基,人已離窩,那旁門左道如何能宣染得上呢!教以儒家之“禮”,數年後已進退有方,友愛恭良了!此乃撤匠根絕彼方教黨之奴化之俗,行那一日數拜之惡習!”“夫人之言,誠乃金玉良言,慚愧之至,不曾進行過!”“不過,此事十分繁勞,若道長早為之謀,十年、二十年之後便是一大豐收之日,子弟忠貞滿異域,但,並非一蹴而成!道長回首前塵,是否覺得一無所有,而今終日慌慌!道宗若要久傳,得抱盡其在我,前人種樹,後人納涼之心,始能終有所成!”老道啞然開口,結舌無言,“植人”並非種田,一年兩季,時日到了總有收穫之時,而人,那得十載二十年才能收到結果呢!而他已七旬,種下“佳田”,鐵定是見不到“善果”了!若求個人逍遙,不事耕耘,富貴一世了!世間焉有“密法”,偃人苗而求助長速成之道,這事實非按步就班的來才是!難哉,他老道如何能破除萬難,堅忍不拔的來進行呢!少夫人知他已陷入投機取巧,不勞而獲的泥淖深淵中不克自拔了!這是“道家”之人生基本心態:“清靜無為”,自了漢也!此良言美意,不但婆心苦口,而且得勞心勞力!勤勉經營,難合心志!“天機真人”沉吟至再,不敢向少夫人承諾下來!如是,少夫人開脫他道:“本座之言,僅供道長參考而已,得詳加規畫,做成細目憲章,才能推行無誤,並非一言立決,回去後,先做個定案才是正理!”“正是,正是!容老道思慮周詳,回報少夫人斧正!”“如是甚佳,那麼容後再聚長談吧!”“今蒙少夫人教誨,獲益良多,點醒迷津,多有打擾之罪,老道拜辭!”“道長慢行,送客!”他出殿之後,少夫人回顧左右,徵求姐妹眾人之評論!金葉夫人笑著搖頭道:“這老牛鼻子,本認為大姐能為他籌謀出“仙丹妙法”,點石成金,一夜之間可風雲景從,萬眾一心向道!怎知大姐為他出了個笨法子,各事皆要從頭做起!而人生苦短!老命卻日薄西山在日無多了,大有力不從心之慨呢!”“這策略若能認真推展下去,二十年後,不難造就他一代之雄的大組合,堅如磐石能所向無敵,世間焉有白吃的午餐!”這是飛煙姬的感慨之辭!這老道入世身歸帝側,官場浮沉,他焉肯幹這種傻事,他種田由別人收穫!少夫人的口舌是白費了,他不是那種埋頭苦幹的人選,算是對牛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