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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是不是鬼很重要嗎?

    人鬼殊途又如何。

    她上官微笑是怕鬼的膽小鬼沒錯,但有誰能預料她不會愛上鬼?在她知道他是鬼之後已經來不及了。

    就像吞下肚的螃蟹再吐出來也活不了,早就嚼得稀巴爛了,誰要吃口水和一肚子酸液,化成屎了還要不要,能去糞坑挖嗎?

    所以說她只有認了,勉強拿個鬼當男人,看能不能獲頒最佳勇氣獎。

    瞧風朗日一臉陰森森地活似別人倒了他一堆冥紙,要不回來又不好意思開口索討,憋在心裡憋成氣,氣自己不該是個討債鬼。

    可是誰理他呢!就讓他氣個過癮,沒事愛生氣的鬼活該他被冷落,沒人同情他自作自受。

    想要人家聽不見他的聲音就別在床邊吼嘛!又不是死人哪能直挺挺的躺著,若無其事地繼續作著數著鈔票的美夢,笑咪咪的請他們還可以吵大聲點。

    鬼見得不多,但想侵入她的夢中搶錢可就不行,管他食不食夢,既然夢境屬於她所有,那麼她有權任意使用它,隨便下個鈔票雨淹死入侵者,看誰還敢「侵犯」。

    「笑容呀!先生,便秘請上二樓左手邊第一間房。」溫柔的馬桶小姐會服侍他。

    「我沒有便秘。」她到底聽到了多少?

    「喔!拉肚子也請上二樓左手邊第一間房。」反正是同一個屁眼,拉不拉沒關係。

    別臭死人。

    「我腸胃很好,沒有那方面的問題。」她的神情很自然,應該沒聽見他和雲孃的對話。

    雖然如此勸自己寬心,可是風朗日的心情仍是沉重的,即使她能諒解他不是人的事實,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畢竟陰陽兩隔。

    一想起此,他的神情更陰鬱了,冷得像終年不化的寒冰,近身三尺立即凍成人形冰雕。

    「那麼你的大限到了嗎?要不要先把行李準備好,我最擅長寫遺書。」他那張死人臉和掛在牆上的歷代祖先相沒兩樣。

    除了他有呼吸,還會瞪人。

    「你很希望我死嗎?」他能再死一次嗎?他不知道死兩次是什麼滋味。

    上官微笑無所謂的聳聳肩。「人命輕賤,閻王要你三更死又豈能留到五更,有時想死死不了,不想死的搶第一個報名,反正你絕對不會比我早死。」

    微訝的他側過身擋住她飄來飄去的視線:「為什麼我不會比你早死?」

    「你死了我找誰作伴?」她輕描淡寫的說道,一反平日的言不及義。

    「如果我比你早死呢?」因為他已經死了。

    在四、五百年前。

    她當在看無知小孩似地斜眼以視:「那就再找回來呀!你忘了我乾的是哪一行呀!」

    四分院偵探社無所不能耶!他在操什麼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不行還有四位高手在,上天大地也能把他挖出來。

    何必把人憂天呢!船到橋頭自然直。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你進不了地府。」唯一的方法是——死,

    上官微笑笑得很假的一擰他的手臂。「非常不好意思,我們四分院的成員就是有本事下地府,管他大鬼、小鬼、邋遢鬼,我們小指一勾就收服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提出來,本偵探社一定服務到你會笑為止。」

    「事情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人死是不能重生……」暴力的丫頭,她一定要用鞋跟踩他才證明他還有知覺嗎?

    他不是人嗎?「風先生,你再下一次委託好了,下一回我親自下地府找你以示我的服務熱忱,絕不因為你的小看而任你在地府腐爛。」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是什麼?」他沒有小看她,只是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請款單。」他不認識字嗎?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絕不坑人。

    「五百萬?!」她是不是填錯數字了。

    「太便宜了是不是,我也這麼認為,畢竟一個食夢鬼害人無數,我也差點成為受害者,才收五百萬是低估你的財力。

    「不過本偵探社本著童叟無欺的誠信開門做生意,你要過意不去可以丟給百萬、千萬來砸我,我絕對不會跟你客氣。」

    為之失笑的風朗日發現她一提到錢特別伶牙俐齒。「你沒聽見什麼嗎?」掛心這事,他還是出言試探。

    「有什麼事是我該聽見的?」她反問。

    「呃,這……」他語拙的一囁,心中有幾許不安。

    「放心,我這個人很有職業道德,守口如瓶,不可能到處向人宣揚你的鬼未婚妻叫宋雲娘。」

    一說完,上官微笑逕自走開,留下滿臉錯愕的他。

    她的不宣揚已滿場皆知,特意提高的音量不差一分地繚繞全場,與會的賓客全露出怔愕的神色,直往風朗日投射怪異的眼神。

    等到他明白她已全部知情時,她已混入人群中四處和人寒暄、打招呼,好像所有的人她都認識,不管老少全和她很熟。

    這是三色集團中關老夫人蘭茜奶奶的壽宴,她是一位優雅的老婦人,具有英國國籍,和善得像自家祖母,因此受邀的他不便拒絕。

    而三色分別為紫、綠、青,聽說這是三位總裁摯愛的妻子姓氏,為了彰顯對她們的愛而先合併再易名;由三人共同參與公司運作。

    唔!她又在幹什麼?離那個老色狼遠一些,他是有婦之夫,而且快六十了,別被他年輕的假象矇騙。

    當風朗日看到上官微笑主動親吻一個「老」男人時,什麼人鬼殊途、陰陽有別的鬼話全拋向腦後,怒氣衝衝的衝上前欲拉開親暱擁抱的兩人。

    驀地一道聲音響起——

    「別衝動,打錯了人你可會哭一輩子。」老爸,不肖子來救你了。

    「是你?!」他怎麼也來了?

    「呵!呵!呵!繼續喝醋吧,那個不老的『老不修』你可不能動。」否則他會被一群媽媽們盯上。

    「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看下去就知道。」他言盡於此,吊個胃口打發時間。

    上官可憐的篤定語氣讓風朗日靜下心,心平氣和的鬆開握緊的拳頭,儘量以平常心去觀察兩人之間的互動,不讓磨牙的聲音太過響亮。

    可是他的神情仍舊繃得很緊,彷彿拉緊的弓準備發射,誰敢輕舉妄動就射誰,凌厲的目光叫人好笑又好氣,以為他是來尋仇的。

    而宴會的另一端正上演著連場好戲,

    「小甜心,小心肝,我的小情人,你好久沒來看我了,叫我想你想得茶不思、飯下想,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大概打太多小白球了,運動量過度。

    「哎呀!真的嗎?我好心疼喲!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別熬夜,我未來的幸福全靠你。」他不能有事,再活一百歲好了。

    「好、好,從今天起我努力加餐飯,把自己喂得腦滿陽肥,讓你認不出我的帥樣。」人太帥也是一種麻煩,瞧這全場小女生的眼神……

    唉!真是罪過,誰叫他上官日飛只愛老婆呢!她們只好抱憾而歸了。

    可別太肥!七月半還沒到。「不好啦!我最親愛的老帥帥,你要是變醜了我可不認你喔!我是美貌保護協會的會員之一。」

    「我的小糖果,你幾時加入美貌保護協會,我這跟你關係密切的人怎麼不知情?」世上哪有什麼美貌保護協會,瞎掰。

    「因為我怕你為了讓我的美麗永垂不朽,私自賄賂會長『保存』我。」她不想當木乃伊。

    「小乳鴿愛調皮,來,讓帥哥香一下。」白嫩嫩又香噴噴,好想咬一口。

    上官微笑的臉湊過去,一隻男人的手擋在兩人中間。

    「她是我的,麻煩你另找對象下手。」不能揍他是吧!他把自己的女人捉回來總成。

    中年帥哥不悅的板起臉。「錯,她是我的,你這小子才給我放手?」

    「『老先生』,我記得你已有老婆、小孩,別再殘害年輕小姑娘。」休想他會放手。

    「你叫我老先生,我有多老?」真是不識相的小子,一點都不懂什麼叫敬老尊賢。「小蜜糖,你千萬別和不三不四的傢伙攪和,快到帥哥懷抱來。」

    不信他的小親親會站在那小子身邊,他可是她的愛。

    「呃,他也很帥耶!我很難抉擇。」不是她不過去,而是她被扣押了。

    「你不愛我了?」上官日飛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想爭取她的注意。

    「我當然愛你,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她不能不愛他,這是天性。

    「微笑。」警告的聲音低沉,風朗日不承認出自嫉妒。

    她從來沒說過愛他,卻對一個老男人「愛」不停,她實在令人生氣。

    「不愧是我的小寶貝,我也愛你人心肝,早也愛,晚也愛,天天愛。」上官日飛滿足的笑了。

    「我也一樣,帥哥……啊!你幹麼咬我?」很痛吶!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小肚子小腸子小心肝,氣量狹小,

    「懲罰你,滿嘴瘋話。」略帶怒意的風朗日用力地吻上官微笑,宣示主權。

    「喂!小子,你尊重我一些,你敢在面前欺負我心愛的小女人。」唉!女大不中留,沒想到這一天這麼抉來臨,好捨不得。

    「微笑是我的小女人,我愛她,你這老小子給我滾一邊去!」他憤怒的一吼,

    左一句心旰,右一句寶貝,再來個心愛的,他以為他是悶燒的火山沒火氣嗎?一大把年紀還為老不尊,真替他的兒女感到羞恥。

    風朗日沒發現他吼完之後,所有人都笑了,而且差點鼓掌叫好。

    「丫頭呀!他叫我滾,我要不要滾給他看?」上官日飛打趣的朝女兒眨眨眼。

    「你還滾得動嗎?萬一閃到腰可不是開玩笑的,我怕你老婆拿刀追殺我。」對喔!她的媽呢?

    那群婆婆媽媽肯定闢室密談,看如何處置她。

    「哈……不可能,我身體硬朗得不輸年輕人,抱著你滿場飛都行。」因為他名字裡有個飛字嘛!

    「老先生……」他愛抱誰都成,就是別招惹他的小女人。

    「該改口了,老叫老先生不覺生份嗎?」瞧他的心肝都偏向外人了,他怎能不放下身段。

    「什麼意思?」

    風朗日的不解很快的獲得解答,而且表情尷尬得無地自容,婉柔的女音帶著譴責的笑意響起。

    「你們父女倆還沒玩夠呀!想把咱們的客人嚇跑不成?」一個比一個還不像話。

    父……父女?!

    是他聽錯了吧!

    「老婆。」

    「媽。」

    老婆?媽?那不就是……

    臉上出現三條黑線的風朗日臉部微微抽搐著,嘴角扭曲得往下垂,發怒的神色一轉恭敬,手腳不知該往哪擺放才適當。

    這麼年輕又具知性美的女士,怎麼可能有一對二十四歲的雙生子女,是不是有人搞錯了,還是惡意玩笑?

    他真的把胡塗了。

    這一家人……

    他不得不承認,非常出色。

    「風先生在哪高就呢?」

    「我開了一間人力資源公司。」

    「聽來挺有意思的,有沒有考慮轉業?」

    「目前無此打算。」

    「養我女兒很辛苦的,她是出名的小錢精,也許你該考慮換個高薪的工作。」

    有這種出賣女兒的母親嗎?青翡翠說得一點也不心虛,只差沒直接拍賣她。

    「我養得起。」多少才叫高薪,他月入數百萬算低嗎?

    已經被搞得頭暈腦賬的風朗日忘了他是陰間守將,一心想從焦頭爛額中脫身,被一群虎視眈眈的媽媽們包圍,他懷疑自己為什麼還沒散掉。

    「這不是養不養得起的問題,而是你必須扛起的責任。」一襲紫衣的美麗婦人慎重的說道。

    「責任?!」這又關責任什麼事?

    「養兒防老這句話你聽過吧?」

    「嗯。」他以為早就沒這觀念了。

    「我們也不指望她來養,反正女兒大了終究得嫁人,她該負的責任相信你不會推卸才是。」女婿半子,算計他也是應該的。

    這是陷阱。

    當思考能力嚴重受到考驗的風朗日正在點頭時,一道似有若無的微妙電波忽然竄進腦海中,他感覺到四周磁場的變動,似有人以外的靈氣波動侵入。

    一閃而過的靈光乍隱乍現,他倏地起身眯起眼,掌心的光劍呼之欲出。

    那是叛鬼的氣息。

    很淡,彷彿從遙遠的地底傳來,又像近在眼前,混雜在人的各種氣味之中,不甚明顯卻刺激他敏銳的感應,五指間隱隱浮動殺氣。

    九十九。

    這個數字清晰的出現在眼前,風朗日心裡湧現不安,誰是下一個受害者?

    關鍵在於處女。

    「微笑呢?!」一陣心驚攏上他焦慮的眼。

    他怎麼沒想到她會成為第一百名犧牲者,以叛鬼的個性不可能饒過曾經錯待過他的人,他的報復心一向較常人旺盛。

    「怎麼一時半刻也離不開,她剛內急上了樓。」她看是怕遭圍攻,腳底抹油先溜了。

    「好像江家那小鬼也來了,我看他跟著丫頭上樓。」紫衣美婦眼中閃過詭譎的眸光。

    江?!「你是指江達?」

    「不就是他嘛!那小子最近挺紅的,連眼睛也紅得像血。」她不忘補充這點。

    「啊!槽了。」他又被附身了。

    一心急就慌了的風朗日掛心女友的安危,像無頭蒼蠅似地在賓客之中尋找上官微笑的身影。

    「請上二樓左手邊第一間房。」這小子……不,應該說陰間守將吧!怎麼都當了鬼還這麼莽撞?

    風韻猶存的紫琥珀啜飲著香茗,神情輕鬆的望著急奔而去的身影,不由得感嘆歲月催人老,娃兒都找到歸宿了,他們也該放手了。

    可是和她父親一樣怕鬼的丫頭,怎麼愛上一名鬼將呢?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是命運的滑稽安排吧!讓兩個完全搭不上線的男女有了交集,即使陰陽的距離遙如一根線,拉拉扯扯總會聚頭,不用老一輩的他們操心。

    接下來是他們的故事了,幾個老女人插不上手,安心的喝茶吧!

    一道撞門的聲響驟起,她笑得平靜。

    「不許傷害她!」

    戛然而止的聲音忽然多了一絲岔氣,憤怒的黑瞳由充滿殺氣轉為難以置信,握著長劍的手忽地處軟無力,像被蛇咬了一口。

    眼前的一幕只能用傻眼形容,風朗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許是出自幻覺吧!如此離譜的事怎麼會發生?

    深吸了口氣,他將長劍握緊的走近,眼神凌厲的注視令他心神不寧的人兒,再三確認她並未遭害才安下心,戒慎地防著正嗚嗚咽咽的江達。

    「這是怎麼回事?」

    一跳跳到他懷中的上官微笑,第一件事是伸手要錢。「我逮到他了。」

    「咳!微笑,除了錢以外你沒旁的話要對我說嗎?」她要多少都可以給她,只要她平安無事。

    「有呀!這個比較難搞,你要多付我一百萬當精神受損賠償金,我用自己當餌可是驚險萬分,你絕對不能賴掉我那一份辛苦錢,繩子算是免費贈送,以後你拿來上吊或玩SM都成……」

    「你說什麼?!你拿自己當餌——」這個瘋丫頭非得瘋得這麼徹底嗎?

    忍不住大吼的風朗日拳握得泛白,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聽的不是人話,而是一堆莫名其妙的鬼話,她根本是惡鬼的化身,比他更像一個鬼。

    要不是他太愛她了,愛得無以復加,否則他會先掐死她再說,除掉禍害是他應盡的責任,而他不會手下留情。

    因為她有可能是假的、是幻影,是他神經衰弱下產生的虛擬人物,真實得很虛假。

    他快要被她逼瘋了。

    「我耳朵正常得很,你用不著吼來吼去表示你肺部健康,雖然你是個鬼。」做人有人樣,做鬼有鬼樣,他好歹節制些。

    氣弱的風朗日對她是愛恨交加,無奈又使不上勁。「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人?」

    「第一眼。」

    「第一眼?!」她在說笑話嗎?

    他又吼了,真沒風度。「你聽過有影子的鬼嗎?」

    「我有影子。」但他是擁有人身的鬼魂。

    「但我看不到呀!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嘛。」她從沒認為他是人。

    「萬一你的直覺錯了呢?」她沒考慮到後果嗎?

    「你這鬼很龜毛吶!老愛斤斤計較,錯了就錯了有什麼關係,難道你要咬我幾口洩憤呀!」哪來那麼多萬一,他開的又不是「萬一」保險公司。

    「你……」臉一抹,他哭笑不得。「你不是最怕鬼?」

    「是呀!到現在還是很怕。」他們很醜耶!而且沒有當鬼的榮譽心,隨便嚇人不專業。

    「那你還跟我在一起?!」他的心臟無力,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上官微笑一臉委屈的噘起嘴。「我被雷劈到嘛!反常地愛上了……」

    「你愛我?」如洗三溫暖,他的心忽冷忽熱。

    「你興奮個什麼勁呀!嘴巴都咧到耳朵後頭,我很倒楣吶!你居然笑得出來。」她好哀怨呀!真想哭。

    「我也愛你,雖然你鬼點子多得叫鬼生氣。」而現在他只想寵地。

    這個鬼靈精。

    「什麼嘛!我幫你捉到叛鬼你還趁機損我,你真不是個人呀?」早知道就不多事,讓他自己主忙得團團轉:

    他本來就不是人。「你怎麼知道是他?」

    追了十年,她竟輕而易舉地做到他做不到的事,這是身為鬼將的恥辱。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聞得到你們聞不到的氣味,而且我是處女……」

    笑什麼笑,牙齒白呀!她不能是處女嗎?潔身自好是她最大的美德?

    當她聞到那股近乎死人的味道時,她直覺的看向賓客中的江達,他直直的眼神盯著她不放,少了靦然和怯意,她能不明白是鈔票上門了嗎?

    有錢賺的事她最敏感了,只要眼尾一瞄就能看見鈔票朝她跳起舞,不伸手一捉怎麼對得起自己,枉費她多年經營的錢精形象。

    所以不先讓自己處於最易下手的環境裡,怎麼可能引得出笨蛋,滿屋子的靈異專家他還敢現身,這不叫甕中捉鰲叫什麼。

    真不會看場合,難怪會被五花大綁。

    「他居然想從背後偷襲我耶!以為我是弱不禁風的小跳蚤,隨便一捏就能要我命,我們四分院的人哪那麼容易應付,我好歹也是上一屆的全國女子武術冠軍好不好?」

    「你學武?」這……看不出來。

    「你要不要試試?」敢瞧不起她,鬼她一樣照摔。

    談不上失落或滿足,事情結束得出人意表。「解開他吧!我得帶他回去覆命。」

    還沒分開,他的心已失空了一大片,思念起她的搞怪又愛鬧,他不想離開她。

    「你確定?」

    「是。」

    上官微笑拿出一張符紙一燃,然後在江達臉上比劃兩下,取走他口中無形的鬼塞布還他說話的自由,再以解咒水化開束縛的繩索。

    怕鬼的人什麼玩意最多,不用說當然是防鬼的必備用具,不管是科學的還是道聽途說的,有用就好,她一樣也不會錯過。

    「鬼將,你太卑鄙了,勝之不武,竟然利用女人引我上勾,就算你逮我回鬼間我也不會甘心,我會想盡辦法再逃出來,鬧得你天翻地覆……唔……唔……」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死丫頭!

    「他的話真多!你怎麼受得了?」將鬼塞布再塞回原處,上官微笑沒有離別的哀傷,只有不耐的神色。

    不會比你多。「我要走了。」風朗日輕聲道。

    「喔!好,不送,祝你一路順風,別再讓他跑了。」要再捉就很難了。

    「我的意思是,要回到我來的地方。」難道她一點都不在意兩人的感情,毫不難過?

    「好呀!待會見。」她笑笑的朝他揮手。

    「待……待會見?」她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地府不是人人可去的觀光景點。

    「你這男鬼很羅唆吶!快去快回想我哭給你看呀!你想都別想,你要三天之內沒回來,老孃就下去把地府給掀了,看誰比較神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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