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蕪蓉在外面與其他的武林世家中的晚輩們對抗,已吃過幾次憋,只因自己門下人的武功不如人,吃了虧也只能認了。不過——心中念念不忘的便是怎生才能突破現狀,天降神兵,保護她登上領袖的寶座!但,這武功之道,各有淵源,要獲得一個年輕的超級高手,不啻大海撈針,這種一廂情願的好事只是幻想一下罷了!本朝鼎革,武人重行抬頭,社會風尚,凡事各不相讓之時,擠到最後關頭,便是以武功高低來決定是非權益!他家武功不如人,便八輩子抬不起頭來,乖乖靠邊站!身邊有一個武功高手,在華芙蓉的心中是刻不容緩的需要,然而,這不是能立時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之事!現在已被人家堵在府中出不去門,除非你退出長安的一切社會活動!不思爭取權益,將來聽人家的號令擺佈!要你站著不敢坐著否則,便得想辦法,打破這種不利的場面,重整雄威,與他們奮爭這一日之長短!這其中潛存著兩大存機!令她一籌莫展!她以憑本身姿色,被長安少年社會共推選為“三美之首”,便是長安第一花魁!一是有心要打擊她,擠掉她長安三美之首的頭銜取而代之;二是有些惡少想霸王硬上弓,挾制她為身邊禁宵,用以點綴他的英雄歲月!而她本身卻想,再過幾年,發起“皇”位爭奪戰,榮登上長安“女皇”的寶座:這兩種危機本是在暗中滋長,靠著自己運籌帷幄,拉攏甲方,威脅乙方,結交丙方抵消甲、方,巧妙安排,得以擺平,令各方勢力相抵消!合縱連橫,互相利用,以策略補助武功之不足!如今這方法不靈光了,車行出事,自己這紙老虎的身份已被折穿:就是有心在長安地面上禮賢下士,結交到幾個奇人異士來充實自己的實力,也實不可能,遠水救不了近火。況且自己還是個有了身價的女兒身,若來個引狼入室!那豈不是得不償失!而今——對魏天平之發現,便寄與莫大的希望,首先是他的底於清!魏騏這人武功不高,職位偏低,人也流氣無志,耽於賭博之局,但也別無過失,且是爹爹手下二十年的老部屬。如今,差一點便將老命賠上,對人與入之間的忠貞,這已到了極限,不能再挑剔!“魏夫人”美貌莊重,旬日之問,照顧傷殘,利我事業,人人誇讚,這“魏夫人”之尊封,口說簡單,要大家心中共認,她有顆菩薩心腸,談何容易!具有仁慈俠義之心,無須懷疑他有何非法活動的目的!華芙蓉陪著魏天平,來到場於裡,心頭怦怦鹿撞,感覺奇妙,情緒盪漾!她卻不知是何原因,自覺打從兩人相見之後,一顆心便已充滿了他的影子!便再也揮不去,撫不掉,而他並沒有挑逗自己,且不時表露出迴避自己!仔細分析是自己勾引他,這是從何說起呢?從女人的直覺中知道,自己需要他!她哪裡知道魏天平這五六年來,久服“羊霍草”功深精足,身體上能自然發散出一股子氣息,令女性對他產生莫大的引力!對他興起莫須理由的痴迷!一個懷春少女,與他接觸,自然的無形中被他融化,視他言行舉止每一部分都完美元缺,令人牽腸掛肚,朝思暮想,只想怎能與他親近,獲得他的愛憐!只是兩人心底清純,不知其所以罷了!魏天平象一頭雄壯的豹子,立於場中,仔細打量這演武廳!乃是他生平初次經歷見識到一般武林世家中人練武的場所,武技是怎生練的呢?他可是在荒山古墓中練出來的!這裡的處處事物,透著新奇,望著那些設施,不明究竟!又不便坦然相詢,便道:“大小姐你多指教,天平是打山裡來的,見識淺!”華芙蓉面上微微呈研,心下怔然,試探著道:“世兄的意思是說……”她真懷疑這楞頭楞腦,一身蘊滿了勁的呆頭鵝,是否真的會武功?她三歲時由父母領著她下這教場練習弓馬步,練舉重、擺架式……功夫是一點一滴,循序漸進中練出來的!看他這樣子,居然什麼都不懂似的!那麼功夫從哪裡來的!這不是透著邪著麼?看那樣又不像是是在尋自己開心!故意戲弄!“天平自小從未見過這些事物,不知大小姐要怎麼比劃,只要做個樣子,我看過了,便試著依樣畫葫蘆,大小姐你看可使得!”華芙蓉明白了,也啞然失笑!他出身於荒村埠卑壤,哪知道武場是啥玩意,住的是茅草屋,看到的是豬圈、羊欄、雞謝、鴨塘、狗窩……心中釋然而竊喜,一樣樣的來,何愁試不出他手上功夫深淺厚薄來!那敢情是最好沒有了,半點也取不得巧,偷不得機!“這些東西,都是一般練武之人練習基本功夫的工具!”“哦!領教,領教,天平一生未見過!”“那世兄功夫怎生練得?”“先由內功練起,三時由家母處習得吐納之術!”華芙蓉點頭,她也是三歲時起便內外兼修!“咱們先來練力,試看世兄臂力如何!”“好哇,怎生比法,請指教!”華芙蓉點頭轉首,玉手招招。只見一個粗壯五短身材的少年,若二十上下年齡,快步上前,抱拳道:“大小姐請吩咐!”“請童世兄陪魏世兄,搬搬石鎖!你先請!”童貫山應了聲:“現醜!”踏步來到一列石鎖前面,向魏天平點頭招呼。童貫山在他們這群少年當中,以他的臂力最強!只見他走到標有“七百斤重”大石鎖前面,彎腰抓住石鎖把手,運氣坐馬後,“嘿!”的一聲,便將兩隻石鎖高高舉起!只掙得咬牙面赤!脖子上的青筋浮起老高,顯得十分吃力的樣子!博得全場一片歡呼喝采聲!他放下石鎖,臉上十分光采,抱拳打個羅圈揖,躬身退下,讓出地方,便利魏天平出手!“見笑,見笑方家!”華芙蓉滿面春風似的轉首向魏天平:“世兄也請一展身手,如何!”“小可跟童大兄學步,不自量力!”魏天平煞有其事,將衣袖挽起,裸露出兩隻小臂,活動了一下臂上的筋骨,走向兩隻石鎖當中,曲膝坐馬運氣!手臂上的肌肉凸起如丘,如此這般,弄弄這裡,搞搞那裡,磨菇了半天,也沒見他舉起石鎖,正在打撐!場外觀看的人已耐不住性子,沉寂中已略起“嗡嗡”私議之聲。只礙著大小姐的面子,沒有敢喝“倒採”趕他出去!只道是這小於已坐上大臘頭了!在想歪點子矇混,但這比“力”之事,是椿笨事,再怎生蒙,不舉起來,是過不了關的!魏天平的雙手十指伸曲抓合了幾次,才重新抓向石鎖把手,身上的骨節處已響如鞭炮!“劈劈啦啦……”足有一百多響!那是將全身的關節都錯開了,再收縮回去!坐在主席上的一眾女護法們,大家互望一眼,臉色冷了下來,收起了輕視之心!最後但聽一聲巨響——“砰!”一聲響,令全場數百人心中一震,像是放了個大爆仗似的!在全場耐心已久的注視中,那一陣骨節開合,聽起來簡單,作起來大有困難!正自不知自己如何自處之時,只見魏天平他雙手各將兩隻七百斤重的石鎖舉起!尚轉頭對華蕪蓉笑道:“大小姐!你多擔待!真不好意思,擺了個拉屎式,一運功行氣,卻哪知氣打下面漏掉了,由不得人也!出醜!出醜!”舉著石鎖,轉了個旋兒,讓大家看個分明,連連點首,露出一臉無可奈何的憨像!向眾人道歉,最後才將石鎖放下!舉重若輕,像是舉了兩方磚頭似的那麼自然!這時!全場的人已目瞪口呆,鴉雀無聲,被他這一手震住了,駭然無措!她們發覺這土小於,舉著七百斤重的兩隻石鎖,尚能與大小姐開口講話,這時違犯常理,舉石鎖,人人練過。在華家童貫山能舉起一千四百斤的石鎖,在一群小輩當中已是拔尖兒的人物——人人敬佩!在長安的舉重排名也是坐二望一的人物1談何容易!沒有人敢想像到有人會舉著兩隻七百斤重的大石鎖尚能談笑自如!不當回事!華芙蓉見他舉起石鎖來,芳心開放著高興,總算自己沒有走眼!得意的向全場回掃一眼!能將骨節自行錯開,響如鞭炮,非有極精純的內力不要,也是練紹骨功的基礎!老實說全場數百人有此身手的沒有幾個人!不料——這最後一聲巨響,響得震人,卻不知道巨響來自何處,大家猜測胡疑,向他刻意注視:但見他屁勝的下方泥地上,已顯出一個小坑,一個兩寸深的小坑,隨著這陣長串的巨響,逐漸的擴大加深!“屁!”這渾小子,石鎖沒有舉起來,一鼓氣,氣打下面屁眼裡鼓出來了!放肆的在場子裡放了個響屁!這特大號的響屁,將泥地打出個小坑!好厲害的“屁功”!這稀奇古怪的事兒,已博得鬨堂大笑,鼓掌歡呼,笑謔不絕!人群在騷動,也不知是崇拜呢還是諷刺!連老一輩的大嫂子、老太大都坐不住了,掩口宛爾,臻首擺動,不勝羞赧!華芙蓉站在他身側最近,這股響屁放出,雖然不臭,卻也那個不“雅!”只羞得玉靨飛紅,笑也不是,惱也不是,尷尬萬分,這屁氣當門是由不得人的!表示她慧眼識英雄:不是亂蓋的,你等坐著瞧好了!陡的發覺氣氛有些失常的緊張,她高興得尚未回過神來,只是覺得他舉得輕鬆,尚有餘力,便道:“世兄臂力過人,可否舉舉那隻大號的!”素手遙指向盡頭上的那兩隻,豈有此理,簡直要人好看,一般情況是二十斤、五十斤的逐次上加,那裡有一下子蹦到六百斤上去的事兒!這兩隻大石鎖是每隻一千斤!這兩隻石鎖在華府來說,二十年來沒人動過,僅在當日設置之時,每隻由四名壯漢抬放在這裡!場中有些公正之人對大小姐略有微詞,舉石鎖哪有這種規矩,首先是小婢蘭兒,那顆小菱角嘴兒便翹得好高,暗自生氣,大小姐分明是在出大哥哥的洋相,抬他的轎子!魏天平面無難色,點點頭向那邊走去!場面眾人又悄然靜默下來!一雙雙的俏媚眼兒瞄賂他那闊肩蜂腰,想想之中“那活兒”力量之足,勁力之強!有誰能吃得消由他來擺佈?放一個屁便能打出個小坑來!若撤泡尿水,豈不是能將人的肚皮射穿!這可是嚇煞人的力量,能勁的“活兒”!也有人不相信他有這力量能將大石鎖舉起來。“吹牛!”只見他悠閒的走進兩隻石鎖中間!可惜石鎖的高度已高出他的大腿骨!兩手下垂些剛好抓住石鎖的把手處,不必坐馬啦!站著舉便,可!他抓緊把手提了提,石鎖已離地而起!雙臂向前一伸,石鎖平行高出肩以上,再一舉臂,便舉了起來,是分解開的慢動作!不是甩臂由巧勁舉起來的,他轉過身來,面向華芙蓉笑道:“大小姐!這次俺學乖了點,不敢再來個拉屎式,鬧出笑話來!”華芙蓉這才發覺他是舉著石鎖在說話,這還得了!一旦不慎弄岔了氣,豈不糟糕,自己的一切希望便泡湯了!親手連連示意,要他放下,怎敢與他回話!若是他講個沒完沒了怎辦:他連連點頭,轉身放下石鎖,那石鎖被他鬆手一頓,已沉入土中兩寸去!場地、圓柱、屋頂都為之震動!如遭地震!華芙蓉嬌呼一聲,身子似玉燕投懷般的縱躍上來道:“世兄神力,舉世無匹,小妹恭喜大哥的超人成就!”“隨手搬搬石頭,不算什麼,不算什麼!”天!蒼天!有些粉頭伸出小香舌來伸吐著道:“你們聽,他說得多輕鬆!”華芙蓉的媚眼中包含了一股於水汪汪的春情蜜愛,若沒有這多人在,真想一頭撲入他懷中由他撫愛摟抱著自己已發軟了的嬌軀:來酬勞酬勞他:“大哥!似乎尚有餘力未用盡呢!”魏天平點點頭回想一下道:“不清楚!也許是吧!在山上,俺一腳便能將比這大兩三倍的石頭踢得滿地滾!”他一腳踢向一個石鎖,那千斤巨鎖已飛了兩丈遠,在場地上翻筋斗!蒼天,他在踢著千斤之重的大石球玩耍!掌聲是從華夫人狄媚娘手中開始的!眾女掛女眷們這才發覺,大家震驚得已記了掌鼓叫好,給予他應得的光采榮耀!粉頭們百花齊放,喜呈笑靨,在崇拜中瘋狂,激動中歡呼!群情高漲如風中搖荷:一朵朵花枝招展著起鬨,尚幸有大小姐在場中,她們不敢跑下座次,將他撕裂了!若沒有家主們在場上鎮壓著!魏天平恐伯要被幾百張紅豔豔的大嘴巴,吻了個大花臉!撕了個光溜溜,分了他的屍!他四方打恭作揖了三次,歡聲尚未有停息之意!美人對英雄的祟拜,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這些瘋丫頭們像一大群野狼!華蕪蓉急得舉起雙手揮動制壓,打手式要大家靜肅!這瘋狂的一幕才漸漸沉寂下來!這比力之舉在華家不論老少,是沒有人敢不服氣的!而魏天平究意有多大的神力,華家沒有器材可以度驗出來只得不了了之也!華蕪蓉的那雙妙目,瞧著他那壯實得有千斤之力的手臂,心中實是愛慕,但不知其他方面如何!便道:“大哥輕功如何!可否表演一番,給眾家兄弟姊妹們開開眼界!”魏天平皺起眉頭,反問道:“什麼是輕功,是怎生模樣,可否先見識一遍!俺只會跑步!”華英蓉輕點臻首,表示可以,向那幾個姊妹行望去,心忖:跑步溜腿可不是“輕功”!“請哪位姊妹出場來為魏世兄示範一次!”暗歎可惜,對輕功看樣子他是一竅不通了,只會跑步,當真可惜這一表人才!木過尚可慢慢學識點竅門!這群少年男女,對魏天平的天生神力,心生敬佩,聽說他僅會跑步,都暗鬆口氣!眾人目光一齊落向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女臉上望去!魏天平也隨著大眾的目光向她望去!只見那少女知大家選舉她來做示範,甚為得意,輕功本是她最拿手的絕活兒!她秀靨含春,巧笑倩今,腳尖一點,一個細柳條似的身影直飛了出來!嚇得魏天平縮脖子、擺屁股,口中“啊!”了聲,腳下——“噔!噔噔!”後退了三大步,生性她一頭撞在肚皮上來,形成軟玉溫香抱滿懷!到那時候可不得了!只見這姑娘在他身前三尺許立定!那距離剛好是他退出來的三步!她那細巧一掐掐的柳腰,微擺著,略福了福道:“小妹柳飛絮,班門弄斧,打旗的龍套先行,請世兄多指教!”“不敢!天平虛心向姑娘學步!”這柳飛絮姑娘對提縱之術,在華家從不作第二人想,就是在這長安城中的小輩們一夥,也是坐二望一,風頭甚健的拔尖人物!在數十位對手的比較下,曾替華笑蓉爭取到唯一的一次光彩,令人對他們華家得以另眼相看,不敢輕侮!她是玉樓夫人的掌上明珠,人生得單薄清秀,冰肌玉骨,可能身具五陰絕脈,輕血不調發育不全,細骨無肉。但只一個身子就比人少負擔十幾二十斤重,輕功好一點不足為奇!這時——侍奉武場的女侍們知道柳小姐獻藝,立刻準備了三十朵蓮花盆,搬入場中,伺候她最拿手的絕活“步步生蓮,凌波微步”!霎時,場中已排出一組蓮花大陣!柳飛絮的裙下那一握握可憐生的香鉤尚未伸出,全場已提前鼓掌歡呼!她連連向四周飛眼點首回謝,心裡可熱絡拉風著呢!魏天平卻像只田裡插的稻草人似的,楞頭楞腦的掩撤著雙手,不知要擱在哪裡才好!華英蓉最關心的是他,見他有些失態,便側然的道:“大哥請看仔細了,這輕功身法,各家派有各家派的巧妙!大哥以自己所學的施展,法無定則,高不高明,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是!是!天平學過了再斟酌吧!”如是——柳飛絮已蜻蜓點水般的飛身站在一朵蓮花心中的蓮篷頭上,身子顫動有致,姿態秀逸,已縱橫交叉著飛掠而出!不進的以足尖虛點蓮花,瞬間換氣,在三十朵蓮花上飛縱跳躍!身上兩隻羅袖飄飄,衣據翻浪,裙角迴旋,穿梭燕掠,來去飛回,時斜時伏,翻滾彈躍,煞是美妙,有種飄飄如仙的韻律,似魚如鳥,足下蓮莖細長,只略有顫彈起伏而已!最後!只見她凌空飛上高懸空中的橫索上,在三丈高的細索上閃動來去,如鶴舞鸞翔!全場報以熱烈的喝采,歷久不絕!華英蓉飛目關切的向魏天平問道:“大哥,可有興趣上去走一趟!”魏天平點點頭搖搖頭,舉棋不定的樣子,最後道:“怕只怕一腳下去,踩了個稀巴爛,未免煞風景!”邊說邊抬下腳空踩了腳地面,踩出一個寸深的腳印來!這場地是以黏土合沙鋪成,經常灑水保持溼度,以免塵土飛揚,而富有彈性,摔一跤也沒什麼關係!華蕪蓉頰上梨渦深顯的嬌笑道:“大哥,若感足下不便,咱們比較拳腳可好!”她已放出口風來開脫他啦,若不會輕功也不要緊,只要拳腳、兵刃拿得出手,便可將就搭配著上陣,一樣可以藝壓群雄!最起碼比賽摔跤相撲,沒人能有這千斤神力,保贏不輸!魏天平搖頭木依,期期艾艾的道:“大小姐,天平雖知不如柳姑娘俐落,甚願藉此機會試試,也許又要出醜!”他邁開大腳,虎虎風威的走過去,一腳踏下!男人腳大,腳踏在蓮花瓣的幾片瓣尖上!只壓得蓮莖變了下來,卻沒有折斷!便迅速的松腳,敢情之間,像是嚇了一大跳,像是這朵蓮花是怎般的不經踩呀!已博得全場粉頭們一片“嘻嘻!哈哈!”的愉快喝倒采的聲浪!他並不在意別人的反應如何,我行我素,他躬著腰提起一隻腳,伸長脖子,像個小偷似的躡手躡腳,搖晃著頭!令人認為他在暗呼“難啊!難啊!”那隻提起來的腳卻饅慢的落下,蓮莖這次並未彎下!嘿!他成功了!立即將腰桿挺直,頭也抬起來了,面帶得色,似乎想要求人家給他鼓掌叫好了!大家的喧譁聲停止了!仔細看這個活土包子怎生將站在地上的那隻腳跟上去!因為——一隻腳踩在地下,一隻腳虛懸在花上,不會武功的人也會呀!重量乃是落在踩在地上的那隻腳上,他那壯實高大的身子,論重量少說應有柳飛絮的五六倍重!大家正企待看他一腳踩下,將花朵踩個稀爛的稀奇事兒!不料!他那另一隻腳卻慢慢的提了起來,收了上去,整個的人以金雞獨立般的站在那朵蓮花上,花莖穩絲末動!這時卻輪到那群粉頭們伸長脖子、瞪大眼,張口嬌呼“怪事”不已!華蕪蓉心頭一喜,首先鼓掌道賀,只這一腳“提縱術”便知有沒有了!心忖:“這個臭哥哥,實是作怪!又不像是故意作弄我!唉!這已經比柳姑娘高明十倍百倍了!”魏天平本身足有二百斤,而柳飛絮只有三四十斤而已一個踩在蓮花的瓣尖上,一個踩在其中蓮蓬頭上,其難易自明!只見——他站在花頭上,顯得手足無措似的!笨笨的一腳跨了出去!每朵蓮花,相互之間的距離不等,最近的是一丈,最遠的是三丈!他這一腳踩在一丈距離的花頭上!腳下花莖沒有動搖,他的身子卻在搖動!像是站得不牢靠,就要跌落下來似的!有些人已吐氣開聲,幫他用力,以保平衡!最後總算穩定下來!當他踏出第四步,這一步足跨出三丈,身子已橫臥欲倒,人人都在替他可惜之時,卻見他橫裡迴旋一週,便挺身站直,因為他的動作太慢,都替他捏把冷汗!實際上打一開始他便是凌虛著身子在施為!“凌塵凌虛”,那些動作都是逗人的障眼法而已!用以博取大家一笑,輕鬆!輕鬆!玉樓夫人看到這裡,向華夫人望去,嘆息一聲道:“連妹子也自傀弗如!難得他小小年紀有此登峰造極的成就!當真後生可畏也!”華夫人點首向龍五婆婆道;“老嫂子,你看出些明堂來了沒有?”龍五婆婆紅紅臉,頓一下手中的梟頭招杖道:“高深叵測,又不像是故意作著,看來像真的沒經過世面,是山裡土生土長的孩子!一定曾有過不平凡的奇遇!與魏騏扯不上關係!”“魏騏的兒子,半點不假,整年在荒山野地裡放羊,每月魏騏只給他們母子四人十兩銀子生活,清苦得使人不敢想像,連他自己都賭昏了頭!”發話解釋的人是“蘭陽車行”華府大總管谷青雲,他的職責是負責府中的安全事宜,對屬下數千之眾的家庭狀況調查得清楚徹底,俱細無遺!這幾天來,“魏夫人”的表現令他打心眼裡產生愛慕佩服!直恨不是他的夫人,他會以香花供養著她!使他存在幸福之中!因之,他提出保證,絕無懷疑此子來路不正,不能因為人家高明,便生歹心!不過,人之際遇各處不同,你不能認為你一生沒有機遇,便認為別人亦不能獲得!”這時——場子上又另有一番景象!魏天平的身子飛起,如大鵬展翅般的在空中盤旋,他只在大敞廳的三面牆壁上來去!形成一個三角形!只見他的腳尖或手指一接觸牆邊,便借力折轉飛回!眾粉頭們已看得忘了鼓掌歡呼!待他身落地面,臉不紅氣不喘,像沒事人似的!華笑蓉迎上手持汗巾,想替他拭擦汗水,哪知鬢角額頭,哪裡曾有一顆汗粒!不過,她還是伸出春蔥也似的素手,替他乾擦著,表達了對他的關懷與情意!四目相對,已暗自糾纏在一起,激出強烈的火花,令兩人心頭震顫!魏天平抬虎掌,緊握著那隻潔腕!使華芙蓉心靈蕩蕩!若不是這時有眾人在場,她真想就此接觸之時機撲入他的懷中,讓他緊緊擁抱著她的嬌軀,以解她怎多的愛慕之忱!以安慰他那浩浩坦坦的雄心壯志!然而!大小姐親手替這小於擦汗,也已激起全場譁然,這是至高無上的殊榮!叫嘯歡呼,掌聲雷動!華芙蓉柔情萬縷的轉動著靈眸,羞紅著嫩臉輕聲道:“大哥!累麼?”魏天平心湖久蕩,最難消受美人恩!靦腆著放鬆了入握的浩腕道:“不累!謝謝妹子的關懷!”稱呼他也自動的改了!大小姐變成妹子了!華蕪蓉心花怒放,今後有了這個大哥保護,所有的困厄,終將迎刃而解!他垂目凝視著華蕪蓉的小蠻靴的尖尖兒發大呆!不知怎生再言語。她立即感覺到,兩條腿已酥酥的站不住,挪動著香鉤,向後退去:面升紅潮似撲火般的燃燒!不勝嬌柔,只得再談些言語來轉移他的思維想法!古時女人將腳看得比手重要,雖然華蕪蓉並末纏足,但小蠻靴有個高底後跟,將靴子斜抬起來,(如問現在兩才高跟尖頭皮鞋差不多)顯得也是小巧可愛!再者,女人的腳,那是用來搭在肩上,握擎在手中辦那“好事兒時用的”!因之,女人已知男人在看她的腳,便聯想到他想握在虎掌中辦那事兒,幹那活兒;“大哥,你喜歡使用什麼兵刃?”“刀劍棍棒,都可以,只是從未同人打過架!”兩人再不約而同的相對而立,華英蓉已如鮮花初綻,蓓蕾乍放般的貝齒微露即隱,能令人魂銷魄散!魏天乎下意識伸出舌頭,舔舔嘴唇,他想親吻那變化多端頂誘人的櫻桃小嘴,可是能麼?當然不能!只得裝模作樣向左右靠牆邊處,兩列兵器架上望去!每邊架上有三十六般兵刃,長短輕重軟硬奇門,多數是他叫不出名堂的!他深深體會出當年老山羊曾言道:“武學深如渤海,能有一技之專精,也就出人頭地,終身受用不盡了!”他痴痴的望,旁若無人,半分不掩飾自己的意念感情。讓一望而知,他是見了這些兵刃而愁眉苦臉,心事重重。在坐的小輩不說,諸多長輩原是對他存著輕謾之心,待見到他的輕功,如龍回九天,鵬飛萬里,自覺比他差了十萬八千里,對他的深淺自是應重新估計!華芙蓉知他心意,是不願意比較兵刃,抬著四顧問道:“那位兄弟姊妹願意出場與魏世兄較量拳腳功夫,點到為止,不是真要你拼命流血!”一眾少年,你看我,我看他,誰也不願落得給入墊背,他人成名,自己取辱!華芙蓉見無人敢下場於,自找臺階道:“大哥!他們都存謙讓敬重之心,只得小妹來領教幾招大哥的拳腳功夫!”魏天平一聽不是迫他比較兵刃,立即大喜笑道:“大哥手上不知輕重,若有冒犯,還望妹子你體念,生平破題兒首次出手!”“咱們各自小心在意,點到為止!”華芙蓉家學深厚,無論拳、劍,在這一群小輩當中,無出其右者!隨母習得拳腳,隨父習成劍術,拳腳出自佛門嫡傳!算行輩,她是當今峨媚金頂幹佛庵主持“十戒神尼”的徒孫!神尼在今日武林中也是佛門中排得上名次的前輩高人了!其父華剛,能在長安這首善之區,西北重鎮,帝王名郡中爭得一席之地,與群雄並立,得其夫人之協助處正多!車行中有部分人手便是峨嵋門下的俗家弟子,對安定內部起決定性作用!屠亮二車主,便是狄媚孃的俗家師兄!“十戒神尼”只收女徒,屠亮這師兄也不知是怎麼排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