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肯用心去思索,對所發生的事能冷靜地去想,多少會理出一些頭緒的。
楊小寶愈來愈機警,愈來愈之明瞭,這是經驗的累積,和肯用心去想,所以他的思路漸漸成熟。
第一次與龍劍在極不愉快的情形中見面,-他對這位宇內五大高手名列第一的名人,確是有幾分好感。
他感到奇怪,龍劍為何也捲入這種風波云云的糾紛裡?理由何在?
他偵察沉船案,為何有那麼多牛神蛇鬼以他為目標?那天,他被偷襲所縛,那些人顯然不重視他,目的只在要他臣服,要他投效,與沉船案牽不上關係。
為何情勢愈來愈複雜了?
有人轉移了目標!
一定與青龍劍有關,這麼多江湖成名人物武林頂尖高手風雲際會,決不是偶然的。終於,他想起了宇寧道上的事故。
他無意中介入西雨,九煞書生,飛天蜈蚣幾個傢伙。計算女飛衛的事。
在東湖,他也救了吳春毅,龍劍的女兒。
不會是巧合吧?這些人憑什麼扯在一起了。
他堅決的相信,龍劍絕對與北雷,東風,西雨,及死鬼甚麼龍劍周毅的埋伏無關,他必須找出疑點來。
他要與龍劍對證一些事,澄清一些疑團。
這一行動十分大膽而具危險性,以他一個首次外出邀遊的默默無聞後生晚生,要與一個宇內第一高手,身份地位極高的人,面對面求證澄清,真需要膽氣,那意味著還有另一場生死相搏。
龍劍那些人的行蹤,是很容易掌握的。他們人數甚多,都是些江湖風雲人物,而且也不避人耳目。
不像那位神秘的艾宗權,一位大名鼎鼎的蒼穹玉手一臉駭象,神出鬼沒似乎見不得人的。返回府城,他行動調息恢復精力,立即著手進行。
他已經領教過龍劍的絕學,要不是那時他真力不繼,即使憑正宗的武功修為,他也有把握對付得了這位宇內第一高手,沒有甚麼好怕的。
一群人走上了至臨湖莊的大道,是府城的路而不走洪山。
這條至楊湖的大道沿途鄉鎮很多,所以經常有鄉民往來,算是真正的陽光大道,不會有為非作歹的人在路上出沒。
六個人,四男兩女,沿途談笑自若,要不是他們都佩了劍,真會被人看成府城來的大戶人家走親戚的人。
十餘里,他們的腳輕快,繞道一座小湖,有山有水的白楊湖在望,沿途皆是田野,處處是時林修竹,到處可以看到忙碌的農夫,看不出異樣。
後面兩裡地,楊小寶穿一襲黑衣,像個遊山玩水的學士,一看便知不是種莊者的人。路旁的小池塘一排太閣樹下,兩個穿褐短袍的釣魚村農突然放下釣竿,取下斗笠向旁一叭,順手抓起放在邊的的長布卷,站起躍身一跳,便到了路中,攔住去路,陰森森的目光象惡霸般盯視著依然走近的楊小寶,似乎把楊小寶看成一頭肥美的羊。
楊小寶一點也不緊張,不象學士那麼膽小,揹著手渡著方步,笑吟吟地接近。
“你們在釣魚。”他笑得也象羊那麼和藹:“那是人家的食魚塘,是不是?”兩個釣魚的肥肥中年人一怔,相對交換眼色。
“少管閒事。”那位三角眼煞光暴射的人說:“你是不是跟前面那幾個人的?”
“有關係嗎?”他仍在笑,心中卻在打主意。
“當然有關係,走這條的不相干可疑的人都有關係。”那人手近至伸手可及的距離:“這幾天,不分晝夜,都有不受歡迎的外地人來來往往,到處鬧事,所以我們不受歡迎你們這些外地人。叭!你貴姓?”
“盤家世?你看我是不是很年輕,很英俊瀟灑?”他笑得更可親,更令人莫不清他的用意。
“去你的!我要知道你的來歷。”那人冒火了:“我看你兩手空空,身上沒帶武器,不象是匪徒,所以對你客氣………。”
“啪!把我沒看成匪徒,只因為我身上沒帶刀劍?其沒實帶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險。你兩個一定是兇徒。”
“甚麼!你………。”
“你們的布卷中有劍。”
“他孃的!原來這小子扮豬吃老虎。”另一名中年人怒叫:“老大,擺平他再說,他擺了我們一道。”
打交道的三角眼漢子相當機警,立即動手,左手布卷向前一探,裡面的連鞘劍點向他的胸口,志在引他出手封架,右手便可乘機攻擊了。
他果然右手拔架,笨手笨腳地慌張後退。
三角眼漢子果然右手長驅直入,食中兩指急取他左腦門要穴。
是內家高招,點穴的劍法相當精妙。
豈知他撥劍眼睛突然一偏,半分不差扣住了對準的右手脈門,太快了,三角眼漢子即使看清也無法閃避?
“啪!”左掌叭上三角眼漢子的右耳門,不輕不重,一掌就昏。
另一中年人恰好從側邊衝到,大吃一驚,急急止住了衝勢,急急伸手撥布卷內的劍。他將人放倒,順手奪過三角眼漢子的布卷,信手一閃,布卷電射而出。
“啪!”擊中了還沒將劍撥出的中年人。
人一閃即至,叭叭就是兩耳光,再揪住中年人的髮結往下按,右手上抬,“啪”
地撞在那人的下巴上。
“啪啪!”中年人仰面互倒,滿口流血?
一照面,兩個高者便擺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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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吟喲………。”仰面睡倒的中年人狂叫,吃力地掙扎要爬起,吃足了苦頭,狗臉紅腫,可能掉了幾顆大牙,叫聲含糊不清。
“我說過,沒帶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險,你們偏不信邪,這可知道了吧!”他站在一旁笑說:“要不服氣,我再給你們來一次象樣的,狠的。”
“不!不要……”中年人求饒了,坐起來不敢爬起:“你……。你小子………
…”“甚麼?”
“不不不!你是公子爺………。”
“那還差不多。”他臉上又出現那種和氣的笑。
“你到底……………”
“現在,該我問你。”他臉一沉,變得真快。
“你………。,你要…………”
“誰派你們在這裡做眼線兼擺路的?”
“我………。”
“說!”他聲色俱厲:“不說就廢了你。”
中年人嚇了一跳,暴退了三尺。
“你可以信口胡說八道,但我會牽住你的耳朵,或者很牛繩,穿了你們的鼻子,象放牛一樣去找你們的主人,就可以證明你是不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說錯,那就拆散你們身上的兩百多很骨頭,說!”
“是…………是吳…………吳大爺…………。”中年人崩潰了,不敢不招實。
楊小寶一怔,吳大人就是道宏法師的家化名,不敢以夜梟程景的面目與外界周旋。
“你們是臨湖莊的人!”他問。
“我們只………。只是吳大爺的朋友,為………為朋友跑腿。”
“不要錢?”
“玩命,當…………當然不………。不能白玩。”
“有!有道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臨莊湖到底出了什麼事?才花銀子請朋友來玩命?”“我也不知道,反正當夜有人前來採探,鬧事。吳大爺………不甘心,所以…………”“好,你們也是些什麼,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喂!吳大爺在嗎?”
“真的不知道,只在來的那一天見過他一面,以後就不曾見過他了。我們只負責與管家程先程管家打交道,找他拿錢。”
“好了,你們可以去找程管家拿錢了。”
“你是說…………。”
“我叫楊小寶,記住了吧!”他笑笑,大搖大擺舉步走了。
中年漢子吃一驚,紅腫的臉幾乎變白了。
臨湖莊的門是開著的。旦裡外外靜悄悄。
大門往裡,一條林蔭大道直通向兩百步外的正院門樓,沿途花木眾疏。誰也想不到一個臭名遠播的江湖惡徒惡霸,會成為擁有如此清雅庭院的地主府門。
六個人直往莊門去,並不因莊門附近沒有人而卻步。
附近的村民都知道,在臨湖莊村附近者都會有麻煩,更不用說往莊門裡去了。
剛要往裡走,門側後傳出一聲“無量壽佛。”
一位仙風道骨的年登花甲老道爺,人坐一擺,當門而立攔住去路。
看清了來客,老道爺的臉色有些異樣。
“諸位施主,請勿亂闖別人庭院。”老道爺沉聲說:“但不知諸位登門,有何見教嗎?”四位男士,龍劍吳青雲,虎劍賀宗,天外遊神瘟傑,道裝打扮的散仙玄真,全是當今武林的魁首。
除了虎劍賀宗之外,前三位正是字內五大高手中的前三名。任何一人,一言一動者可左右武林情勢。
兩位女士,女飛衛夏巧雲,吳春有,龍劍的妻女。
對方是玄門仙士,吳天散仙自然負責與同道打交道。“貧道玄真,特來請見法尊大師。”吳天散仙上前頷首,語氣平和。
道士本是江湖人稱夜梟程景,由一位名列五大高手第三名的當代高手名宿前來請見,可說給足了面子,臨湖莊應該以此自豪。
可是,老道爺不識相,冷冷一笑,居然不讓開去路。
“很抱歉,道友。”老道爺的話也不怎麼客氣:“道易師尊不在此地,請改日再來。”“這!道友是…………”“貧道無坐,很少在江湖走動,請多指教。”
“令師人既然不在,道友想必可以作主了。”
“正相反,敝師尊的事,他自己負責,貧道無權替他作主。”
“哦!原來如此。”吳天散仙畢竟修養還不到家,臉色有些沉:“那麼,貧道所要辦的事,道友也無權干預了,對不對?”
“這………得看是什麼事而定。”無座被扣住了。
“貧道要與幾位朋友,進莊等侯令師者。”
“他一定會回來的。”
“如果他一天不回…………”
“貧道等他一天。”
“他一年不回呢?”
“貧道等他一年。”
“豈有此理!”無坐也冒火了。
“這是堂堂正正的道理。”吳天散仙沉聲說:“道易所做下的事,他必須找起劍來負責,豈能一走了之?他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跑得了他這個法師,跑不了吳天觀,跑得了夜梟程景,跑不了臨湖莊。所以,貧道必須等他回來,他的人會通知他回來處理的。”“你們真要進去!”無坐也沉聲問。
“半點不假。”
“那你們就請便。”無坐冷哼一聲,閃在一旁:“踏入一步,一切後果自行負責。”“呵呵!道人快言快語?”吳天散仙整了整道袍:“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每個人的所行所事,大半冥冥中早有安排,所做的任何事,後果當然由自己負責。
一些奇門生克,加上一些五行水火,相信貧道還應付得了,得罪了。”
“請!”無坐伸手讓客。
一個年登花甲入土大半的人,手一定不怎麼好看,一定是瘦骨磷峋,皮皺筋露,象屍爪似的枯手,引不起任何的人注意。
但無坐這隻手一伸,陰風乍起,詐骨奇寒的勁氣襲人的立即可以隱隱聽到奇異的氣流激發聲浪,有如午夜傳來隱隱風濤。
“有詐。”吳天散仙一擺手,昂然舉步。
傳出氣流激旋的聲怪,聲音突然提高了三倍,陰風四散,撲面的刺骨奇寒勁流一走而逝,氣流聲漸消。
無坐身形一走,馬步斜移,臉色一變。
“難怪。”吳天散仙臉一沉:“難怪道宏敢在武林翻雲腰雨,原來他已經投入夥三妖門下。道友的寒魄真氣將爐火純清化睛,令師兄思必是迫退仙客了。”
“正是貧道。”右面的花圃中,踱出面目猙獰的大法師,手搖拂坐,腰懸有絞古劍:“你既然打上門來,貧道不也會你失望,妖仙對散仙,過得了貧道這一關,你再吹牛並不為晚。”
“呵呵!那是在下的事。”龍劍緩步向前:“在下只練了幾手遠難登大雅之堂的劍術,久聞道長道力通玄,道步舉世元雙,就讓在下開開眼界吧!”
“吳施主,你以為你的淡定,就可能走過貧道這一關?”
逍遙仙客恕聲問。“大法師總該試試,不試怎知?”尤劍出奇的沉靜:“走不過。”“吳青雲學藝不精。再說,在下也非走不可。你奈我何?”
“令徒既然與九天絕幫主關係密切,道長師兄弟兩人當然不可能置身於事外。
所以,今天不走,他日仍是要走,在下這些人必須與九天絕幫主了斷當年的恩怨,義無反顧,這一天不管早來晚來,在下與道長終須會碰面的。對不對?所以………。”
“貧道不知道你們在胡說些甚麼。”逍遙仙客冷冷地說:“不錯,劣徒道虹的確不怎麼安份,但他有財有勢,日子過得無風無險十分安穩,他又沒發瘋,會與九天絕幫主打交道去冒風險?
“九天絕幫主早年嗜殺如狂,劣徒避之唯恐不及,他還敢丟下目前的基業去玩命!去瘋!你們道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看你們都瘋了,要不就都是些白痴。”
“在下有可靠的消息來源,證明是九天絕幫主的爪牙,挑起一幫一堂火併,以便掩護九天幫主在武昌活動。”龍劍也冷冷地說。
“誰說的?”
“目下無可奉告。”
“原來你這位宇內第一高手,只會空口說白話。”逍遙仙客冷笑:“好,你厲害,貧道毫無興趣與你計較,與你這種人打交道實在乏味。”
“你們進去等吧!莊裡的人一定會替你準備舒適的客室居所,保證賓至如歸。
貧道也保證劣徒廣回來,立即把他交給你們作證,如何。”
六個人驚住了,想不到逍遙仙客來這一招軟的。
“這個………。”龍劍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吳施主,不是我說你,你的確不夠冷靜。”逍遙仙客不客氣地說:“你們與九天絕幫主的恩辨是非,老實說,根本與貧道這種妖邪人物無關,誰也不願介入你們這種血腥的甚麼正義之鬥。”
“劣徒道宏其實很膽小,只敢在小人物中翻雲履雨,迄今為止,他還不敢抬出師門來遁自己的聲勢呢!你找他,算是找錯了門路。”
“可是,在證明令徒牽涉到挑動…………”“貧道可以向你保證,決不是劣徒挑動一幫一堂火併,而是被迫,也無意中介入,他是受害人,所以被楊小寶拼得幾乎要命。”
“楊小寶!”所有的人吃了一驚。
“不錯,楊小寶”。逍遙仙客呼口氣:“他查出劣徒曾經與沉船的事有關,前來找取內情,從紫虛觀到此地,得到消息才撅手。你們居然把劣徒看成九天絕幫主的爪牙,真是錯得離了譜。”
“在下知道一些有關楊小寶調查沉船案的消息。”夜遊神陸光說,“似乎眾口一詞,指他是籍故挑起一幫一堂火併………。”
“你們就會聽信有心人的嫁禍謠言?”
“這…………那他…………。”
“他是船上乘客之一。沉船案三江船行知道共死了五十二個人,其實是五十一個,他是唯一的生還者,所以他發誓要找出主謀兇手來。”
“他已經得到一些線索,貧道請人帶了劣徒,已經動身去找線索了。這件慘絕人性,屠殺無辜平民的罪案,連貧道也不願罷休。這幾天不分晝夜,都有人前來討野火,恐怕這些人已經知道劣控已經招了供,所以要派人滅口。這些獸生!貧道等他們來。”“逍遙道長,能不能請透露一點?”龍劍的口氣變得友好了。
“抱歉,不能。”逍遙仙客斷然拒絕:“這會妨礙楊小寶追查的行動!如果讓他知道消息是從貧道口中洩漏的,他不把我這臨湖莊拆掉才是怪事。”
“呵呵!他敢來拆妖仙的山門?開玩笑。”昊天散大笑逍遙仙客過甚其詞。
“一點也不開玩笑?”逍遙仙客正色說:“我告訴你,他已經拆過一次了。”“什麼?不開玩笑?”吳天散仙不笑了。
“貧道佈下霸王十絕等他。”
“結果……………”
“結果,我這裡落花流水。”
“你說得象真的一樣。”
“你不要笑,道友。”無坐在旁接口:“貧道師兄兩人連你們幾位頂尖高手名宿都不怕,還用得著把一個從沒聽人說起的楊小寶來滅自己的威風?那天晚上他是帶了飛鳳柴娟來的,事先我們已有所準備,佈下了天羅地網,結果………。結果是,他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逍遙仙客苦笑:“我鄭重告訴你們,天下間絕對沒有第二個人,能在我面前強行把我的門人帶走問口供,他是唯一的一個。不說了,總之,貧道輸了就是。進去吧!你們將是貧道的朋友。希望你們進去之後別撒野,臨湖莊目下已佈下了十絕大陣,你們破不了,九天絕幫主也破不了,也許只有一個人破了。”
“楊小寶?”夜遊神笑問。
“這小混蛋可惡!”逍遙仙客臉-紅:“那小子,有一天,我會………我會…
………”“會剝他的皮。”吳天散仙大笑:“不然就不配稱人間妖仙。”
“你們才該剝。”逍遙仙客笑笑,領先便走:“至少,他沒有你們俠義道的可丟面孔。我覺得這小子蠻可愛,所以我願意請人替他查線索。”
一行人說說笑笑,化敵為友進莊。
跟在後面很遠的楊小寶相距太遠,看得一頭霧水,怎麼一群俠義名宿,竟然與道宏這混蛋道士打起交道來了?
他興趣索然,回身返城。
人倒黴,連鹽都會生蛆。
北雷就是倒黴透頂的人,連走路都會栽跟頭。
他很會躲,而且躲得很隱秘。
他躲不過有心人,躲不過發掘隱秘的專家。
九鯉山在臨湖莊的東南角,相去不足五里。
九條山腳伸入湖中,象九條鯉魚,所以就叫九鯉山。
他被楊小寶追得鬼飛膽落,不敢逃入城,有命逃至城外很遠的一座小村,找到那兒的兩位朋友,再由朋友帶他到九鯉山,投奔一位聲名狼籍,躲在那兒隱名避世的同道千手猿猿。這是山腳旁近湖鯉的一虛三家村,千手猿就是其中的一家。千手袁就是其中的一家。平時孤家寡人一個,在湖中釣些魚貨賣給魚牙子,倒真過了百十天的平安好日子。兩位朋友一姓周,一姓陳,反正都不是甚麼好東西,江胡上的牛鬼蛇神,不是同道便很準知道他們的底細。
凡是與北雷這四大邪魔之首交往的人,不僅是神仙鬼妖的貨色,而且必定是武功出類撥不的高手。
千手猿就是高於中的高手,他能一口氣打五種以上的霸道暗器,名列宇內暗器名家的前十名,也是黑道中惡名迢迢,人人恨之刺骨釣貨色。
千手猿白天無事可為,練練功。睡睡大覺,天黑才將船劃至深區下釣。
這位猿兄在避風,避幾個發誓要殺他的對頭。在這裡躲得很隱秘,躲了半年,甚麼事都不曾發生,但平時依然十分警覺。
一聽到急促的推門聲,他正在睡覺,警覺地一蹦而起,敏捷地在衣內系妥暗器禳,和另藏有暗器的皮護劍,隨時準備應付不測。
“誰呀!”他輕靈地閃在門後問。
“你以為是誰?”門外的北雷暴燥地叫:“討債的,我北雷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呀!小心我的雷棍搗皽你這窩,你她孃的過得還真穩呢!”
開門,看到周陳二人,這才恍然。
“好啊!原來是你兩個混帳出賣我,千手猿大叫:”我正感到奇怪,這隻雞怎會找到這我這裡呢!進來吧!沒有人跟蹤吧?“傳說的神話中,雷公生了雞的腳,北雷以雷公為綽號,同道們調侃戲妳他為公雞。”鬼的人跟著,“北雷上氣不接下氣搶白道:”拿酒來,受不了啦!“
草堂簡陋,一桌四椅別無他物。
北雷大馬金刀往上首一坐,不住喘息,汗流直了。
“怎麼啦?出了什麼事了?”千手猿為三位客人倒荼,心中直跳。
“雷哥弄翻了一個人。”姓周的陪笑:“要不兄弟們不帶到你這裡來避一避風頭。不管怎麼說,朋友嗎!有難同當,是不是?”
“去你孃的有難同當。”千手猿氣呼呼地在首坐下:“我被遊仙客追得上天入地,哪一個朋友又與我有難同當呢?”
“那不同,猿哥。”姓陳的愁媚苦臉:“遊仙向本名列幫內五劍高手最後一名,誰惹得起他?就算有膽子與你有難同當,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廢話少說,猿仙,我要酒,不要荼,沒有酒我可要斷氣了。”北雷拍著桌子大叫:“惡鬼進了門,趕都趕不了,你就別他孃的怨天恨地了。借你這裡住兩天避避風頭,再找地方遠走高飛,你想留我也留不住,你以為這裡是享樂窩呀?”
千手猿只好取出酒來,以碗代杯,給北雷倒了一碗。一雙賊眼不住打量北雷的狼狽象。“該死的!這又惹了誰啦?”手手猿問:“據我所知,武昌府還沒有敢招惹你北雷的人,往來過埠的活菩薩,可就難說了。”
“楊小寶。”姓周的說。
“楊小寶?凌楊風又是誰?是何來路?是哪庭座山哪座山門的活菩薩呀?”
“你不知道?”
“我知道個屁!你他孃的沒頭沒腦,又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真是見鬼。”
“該死!你沒往城裡打聽呀?”
“打聽?我連出門都心驚膽跳,還敢去城裡打聽?你以為我活得不耐煩了?”
“難道!”北雷倒了一點酒,呼吸穩了些:“你像個驚破了膽的王八。說起來一言難盡,總之,是見了鬼了。為了追逐飛鳳柴娟………。”
“哈哈哈哈…………。”千手猿大笑,他當然知道聲名立起五年的武林女英雄:“千不追,萬不追,天下的漂亮女人沒有千萬,也有八百萬,你偏偏去追這女人發狂,卻又不肯脫衣的母老虎,你是活該!”
緊閉的柴門外,突然傳人一聲輕笑。
不錯,是女人的輕笑。
四個人幾乎全都驚跳起來,氣氛一緊。
“一點本錯,他活該。”門外傳來清脆入耳的語音:“所以他必須付出代價,贖他的罪。他總不能象王八躲起來,事後再吹牛,併到處在吹大擂,北雷你,還不給我滾出來?”一點不錯,是飛鳳柴娟的嗓音。
北雷嚇了一跳,似乎覺得九絕毒針的毒在體內又發作了,他不怕柴娟,但想起九絕毒針卻又不能不怕。
四位侍女,分堵在屋兩側,每人的左掌,亮出兩把小小的絕魂銀稜。
“你過來!”柴娟向他招手,神情如迷。
北雷一看絕魂銀梭在手,吸口氣壯著膽舉步接近。
“你願跪下來求我嗎?”柴娟和氣地問。
心中火怒上升,這未免太侮辱人了。
“北雷名列四大魔王之首。”他憤怒地大叫:“小女人。你不要狂。”
“好,你已經自願放棄機會了。”
“甚麼機會?”
“活命的機會。”
“我!北某頭可斷…………”
“那是一定可斷的事。”柴娟弄嘲地說。
“在下要求公平決鬥。”
“你曾經給我公平決鬥的機會嗎?”。
“這…………”
“那你為何要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這………”
“我可以考慮你公平決鬥的要求。”
“有條件?”他硬著頭皮問。
“不錯。”
“說說看。”
“把你所付的代價,以及要付與何人的內情說出來。”柴娟一字一句地說。
“我要保證。”
“甚麼保證?”
“把你的人,全部撤至四五百步外。”
“不行!”她斷然拒絕。
“那就沒有消息,在下寧可放棄一切。”
“那就上吧!反正你會招供的。你記得江湖上另一個魔王婆孟魔孟姥姥嗎?她的孟婆散其實不會忘掉前世事,反而會把前世的事一一招出來…………”北雷突然疾衝而上,他以可怖的奇速驚猛地從正面攻擊,用上了平生所學,作出致命一擊。
柴娟不撥劍,冷笑一聲向側急閃。
不接招,再毒狠再威猛的絕招也形同廢物,近不了身旁。招無用武之地。北雷的用意,就是要殺出一條生路來,柴娟閃身避招,就讓開出路,好極了,這一招沒有白用,目標達到了,生路找到啦。
風月樓中,入影疾衝而過。
柴娟左邊一刀,指縫暗藏的細小九絕毒針,便釘在北雷的頭肩交界處,輕描淡寫但無半顛毫。
“讓開路!”柴娟急叫。
一位中年人本來已經移動,準備抄欄堵截,聞言止步,重回原處守住水路,意在阻止北雷跳水,從其它方向逃離便不加理會。
僅就近曬網場邊緣,突然一聲大震,飛縱入湖的北雷,縱落時雙腳失去控制,重重地向前傾倒,直滑向三丈外才止住滑勢。
剛用雙手想撐起身體,卻發現手上力道弱得可憐。
說不怕是欺人之談,如果他都吃得住飛鳳柴娟,何必又向神秘人物以很高的代價,來換取這位女英雄。
“他孃的!說曹操曹操就到。”他臉色大變:“雷兄,後門………”“後門已經堵住了。”門外的柴娟說:“八把絕魂銀梭等著出去的人。千手猿,你是暗器的大行家,一定知道本姑娘使的絕魂小銀梭,比閻王鉤子更可怕。所以,你最好脫身事外把雷老狗趕出來。”——
好書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