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成與苻正駢駕而行,兩萬兵馬達迤綿延數里,行軍蒼松翠嶺之中。山道崎嶇難行,到達嵩山腳下,已經太陽西沉,兩萬兵馬就地紮營造飯。二十人一帳棚,點燃火炬千支,照得遍地明亮通紅。主帥帳棚內,司馬成與苻正兩人坐定。桌上已擺滿豐餚佳釀,司馬成替苻正倒滿酒樽,捧起說道:“苻兄!小弟久聞大名,相見恨晚,藉此薄酒先乾為敬!同為張教主施救,也算有緣,以後還望多多關顧!”苻正回禮正色道:“不敢當!司馬兄太客氣!今天真遺憾,未能拜見張教主,但與您相識也算足慰平生,小弟倒是有些疑惑,想請教司馬兄。”司馬成愕然:“苻兄!聽您的口氣好像很嚴重,所指何事請說明白,不需如此客氣,當自己人吧!”苻正沉默片刻,說道:“一年前“五老儒會”派人向我要了百名年輕俊彥,說是培訓為死士,要滲透到全國各州,潛伏太守府為內應,但有點超越常理的是,那些人一去就未再與家屬聯絡。本來家屬皆認為子弟被“五老儒會”看中是無上光榮,但久無訊息,不免擔心,最近頻頻向我打聽這些子弟兵的動態,我已向“五老儒會”反映,但所得結論是事屬機密,無可奉告。今年又向我要求百名,使我困擾不已!”司馬成訝異說道:“苻兄!一年前“五老儒會”也向我提出類似要求,說是培訓第二代劍手,我及家屬皆認為訓練使劍的高手,沒有三年五載不可能有成,所以尚無家屬質疑。不過聽您這麼一提,我亦覺得疑惑。”苻正一驚,再道:“司馬兄!原來你也被徵召百名子弟兵,只是理由不同而已,但結果都是音訊全無,這事需要查查才行!”兩人對飲一樽。司馬成微笑道:“苻兄!您雍州與匈奴為界,受外族騷擾嚴重吧!聽說匈奴族兵強馬壯,善於騎射,尤其馬背上的功夫了得,為歷朝邊陲之患,所謂“日暮沙漠陲,戰聲煙塵裡”,但是我見苻兄的兵馬內有匈奴外族加入……”苻正接道:“司馬兄!您說的不錯!這些匈奴兵馬是先父偏房所出。先父視野宏闊,對匈奴採取和親政策,收了許多養女,下嫁匈奴及羌族酋長,籠絡外族,大家相安無事。司馬兄!匈奴外族並非侵略者,而是有些奸商、貪官互相勾結,壓榨他們,逼使部分匈奴人犯我漢人,他們呈報朝延又誇大其辭,以擁兵自重,並虛報兵員,貪得朝延官餉自肥。其實匈奴人是遊牧民族,爽豪好客,直率坦誠,是有宗族倫理,重視輩分的。苻家與匈奴族交好,我還是個長輩呢!”司馬成連連稱奇,說道:“這麼說您的家族血統不是混亂了嗎?怎辨得後代子孫呢?和親方式雖好,但豈不是亂了套,漢族血統流失?千萬別被同化才好!”苻正微笑道:“司馬兄的建言很好,但也表示您不瞭解匈奴人。其實匈奴族被漢族同化得很快,因為外族女子哪個不想嫁給“漢家郎”!如先父的妾侍中就有十多個匈奴人,五個羌族人,這些旁出的子女,在我們苻家是不能繼承漢族正統的。先父有先見之明,早就建立家譜,規定苻家漢族正統以“正”、“統”、傳”、“世”、“原”、“則”、“定”、“堅”排定,遺囑又說,八代傳至“苻堅”可再命字號輩分傳家。”司馬成哈哈大笑道:“是的!是的!時下風尚如此,先父也是囑以八個字,“成”、“世”、“功”、“勳”、“懿”、“炎”、“中”、“原”代代相傳,排列輩分。”苻正接道:“好!司馬家不愧是洛陽漢族世家,先人的雄心壯志,在傳家輩分之中就可窺見,“成世功勳”,“懿炎中原”,就有逐鹿江山之志!以後司馬家有人當了皇帝,可要善待我苻家!小弟再敬司馬兄一杯,願早日達成先人遺志。”司馬成與苻正兩人開懷暢飲,縱談天下大勢,稱帝雄心表露無疑。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乃千古不變定律,司馬家在中原立足需背水一戰,苻家與匈奴連襟,還有個退路。酒酣耳熱,大約子時時分。“咻!”飛箭射穿帳棚,釘在桌面。“司馬兄!小心!箭尾梆有布條,看看上面寫些什麼?”苻正訝然急道。司馬成知道發此箭者是友非敵,迅速解下布條,就著燭光。只見布條上寫道:“開封太守王坤領兵五萬紮營於十裡外,預定拂曉偷襲貴營,請即備戰。設若不敵,宜退守嵩山之頂。神弓守戰墨攻親筆”“苻兄!是張教主的軍師墨攻傳書,應是不假,我們趕快研擬應敵之策。開封太守王坤是名猛將,不可輕視,如果不敵,就如布條指示退守嵩山頂。”司馬成肅然說道。於是吩咐偏將,傳令戒備,但防騷動。攤開地圖,與苻正商討如何應敵,研究半個時辰,主意拿定。“苻兄!你我人馬在嵩山東面,相信劉全與劉快的人馬應在西、北,不知攻他們的莽軍是何方人馬,要是洛陽太守陳平的話,可就不妙!”司馬成指著地圖說道。苻正一臉驚訝,問道:“司馬兄!洛陽是在西南,很有可能遇上洛陽太守陳平!司馬兄為何說不妙呢?”司馬成輕嘆:“苻兄!我司馬家在洛陽算是世族,要不是陳平鎮守洛陽,我們早就反了。陳平是我姑丈,對我們家族有很大的影響力,其人精明能幹,野心勃勃,熟諳韜略,用兵如神。”苻正愕然:“司馬兄如此誇讚洛陽太守陳平,想必不差,劉全與劉快算是兵運不佳,生死自在,各安天命吧!假如司馬兄與您的太守姑丈對陣,如何自處呢?”司馬成蹙眉說道:“果真如此,則如苻兄所說,生死自在,各安天命了!我們迎戰的是開封太守王坤,或許我姑丈有意避開正面衝突吧!”司馬成與苻正各分兵五千,馬匹套嘴,以免驚慌嘶叫,士兵口銜枚針,以防出聲,速往山腰砍取擂木設陷。各餘兵馬五千,則離營地三丈挖溝埋伏,弓箭手列陣,以自己的帳棚為目標瞄準,待敵軍誤闖空營時,聽命放箭,痛擊敵人。一切準備就緒,等待黎明曙光,兵士個個臨危不亂,神色緊張但不懼柏。破曉時分,東方剛亮,埋伏濠溝的兵士們即聽到前方林鳥驚飛,集結天空盤旋。瞬間山搖地動,萬馬奔騰,隆隆作響,敵方的第一波攻擊原來是騎兵。陽光乍現,大地甦醒,晴空萬里。敵方騎兵聲勢浩大,後隨步兵,急奔而來。立時戰鼓震天,殺聲四起,兵馬如潮水般湧來,衝向騰空帳棚,一名先鋒將領帶頭,先行達陣。“射矛!”敵方將領吼道。“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滿天飛矛,遮壓蔽日,如片片烏雲。“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帳棚被長矛射穿,有如剌。“不好!上當了,快撤!是空營。”敵方將領慌張大聲叱喝。“放箭!”司馬成喝令道。“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頓時滿天箭雨,方圓五丈無有空隙。“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萬馬掀蹄,昂首嘶叫,紛紛中箭,亂成一團。“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騎兵中箭落地哀嚎者數千眾。“衝!殺!”司馬成再喊,一馬當先衝出。苻正亦領子弟兵馬五千與司馬成會合。萬名士卒如潮湧出,殺聲四起,喝喊連天,與敵人拚戰,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開封太守王坤不料對方早有防備,左肩中箭,血流涔涔。第一陣即上當,騎兵損失數千,心驚膽顫之餘,保命要緊,無心戀戰,策馬而回,想取步兵來戰。開封府兵馬陣前失利,互相踐踏,死傷無數。乍見主帥竄向後方,軍心潰散,沒命的跟隨太守王坤逃離。部隊就如一條蠕動的巨大蟒蛇,左衝右突,終於穿破司馬成及苻正的兵馬包圍。司馬成及苻正領兵追敵五里,殺敵萬人,方才鳴金收兵,退回壕溝休息,等待王坤的第二波攻擊。清點己方兵馬,折損五百而已,命令傷兵退往山腰,與後備人馬會合。再命士兵清除帳棚,搬馬屍及人組成一道人牆,防備第二波攻擊。一個時辰後。“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人潮如蟻,密密麻麻走出密林。乍看之下皆是平民百姓,手持鋤頭,以木棍敲鋤柄,叩聲震天。更有老弱婦孺,手攜幼子,甚至有婦人手抱啼哭嬰兒,互相攙扶,淚流滿面,哭聲四起,潮湧而至。司馬成及苻正哪見過如此場面,登時呆傻愣怔。兵士則睜大眼睛,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數千老弱婦孺在前構成人牆,開封太守王坤的騎兵殿後,步兵滲入百姓群中控制陣形,共數萬之眾,比上波攻擊人數多出數倍,採用的正是人海戰術。司馬成見民眾百姓被挾持當前鋒,血脈為之僨張,不敢放箭。兵士破口大罵無恥,軍心惶惶,不知所措,手汗浸溼刀柄,汗流浹背,見百姓婦孺嬰兒,殺是不殺?“退!退!退回山腰!”司馬成噙著淚水聲嘶厲喊。與苻正率兵馬棄守壕溝,退到山腰的第二道防線。開封太守王坤見驅策的老弱婦孺走得非常緩慢,露出殘暴本性,率領騎兵踐過老弱婦孺身上,狂笑不止,追殺過來。一時間老弱婦孺被騎兵踐踏死傷者無數,哀聲遍野,慘絕人寰。司馬成及苻正殿後的部隊將領,回頭看見無辜百姓受此蹂躪,悲憤莫名。即率五百步兵,五百騎兵,衝向開封太守王坤的萬餘鐵騎及數萬步卒,肉搏廝殺。抵擋不到半個時辰,被王坤無情的包圍殺戮,壯烈犧牲殆盡。經此阻延,司馬成及苻正的退兵已經安全抵達山腰的第二道防線,士兵們義憤填膺,發誓必報此仇。司馬成及苻正重整部隊,嚴守山腰,加強擂木待敵。時已過午,士兵們雖已兩餐沒有進食,但個個忍飢挨餓,精神抖擻。忽見敵軍步兵爬上山腰,衝了上來,密密麻麻,如螞蟻爬樹,聲勢確實驚人。“放!砍!”司馬成舉刀砍斷綁著擂木的粗麻繩。“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萬木齊滾,瞬間山搖地動,轟隆巨響不絕。“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開封太守王坤的兵卒未料及此,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為擂木衝撞,死傷枕藉。部分找到岩石、樹頭掩蔽者雖得幸免,但已折損數千。“走!上山頂!”司馬成果斷下令。一萬八千義軍含淚棄守,迅急奔向嵩山頂峰,人人心中嘆息,不到一天時間,重回嵩山山頂,但是景況全然不同,竟如喪家之犬。不到半個時辰,西北方向也奔來一股慌亂人馬,形容更是狼狽。乍見司馬成及苻正的部隊都在,頓然寬了心,如遇救星。兩名血濺滿身,疲備不堪的將領飛奔過來,右膝著地跪禮。“稟司馬壯士、苻壯士,我等主公劉全已經戰死於洛陽太守陳平之手,祈兩位壯士收留,重新編隊,救救我等性命!”一位將領噙淚說道。“稟司馬壯士、苻壯士,我主公劉快也遭洛陽太守陳平包圍,義士兄弟死傷過半,只有退回山頂!”另一名將領激動說道。驟聞劉全、劉快已經戰死,司馬成及苻正皆感愕然。司馬成急問道:“難道你們沒有接到“神弓守戰”墨攻的飛箭示警?竟然慘敗至此!”其中一名將領泣道:“我主公劉全是有接到飛箭示警,但置若罔聞,剛愎自用。黎明時分,洛陽太守陳平率領二萬騎兵,四萬步兵踏平我軍營地,我等將士用命,邊戰邊逃,按飛箭指示退回山頂,但主公劉全已戰死在山下,損失慘重。”司馬成、苻正聞言後,迅速分配劉全及劉快的人馬,重新編營加入己方部隊,命士兵們取出乾糧充飢。夜色已經籠罩,但為免暴露,不敢舉火照明。司馬成及苻正憑藉微弱月光,就地攤開地圖,共數十位將領席地圍坐,共商應戰策略。忽然探子來報:“稟主公!“五老儒會”的李太學士求見!”司馬成及苻正怔了一下,急道:“快請李太學士!”親兵探子立時帶領李約來到諸將面前,眾人起身敘禮。李約道:“司馬壯士及苻壯士辛苦了!聽聞劉全及劉快兩位統領已經壯烈犧牲,實在可嘆!不知現在戰況如何,兩股殘餘人馬又如何處理?”苻正大略說明了鏖戰經過及現況之後,問道:“李太學士!您為何還沒下山呢?這樣也好!正可請教高見。”李約撫髯正色說道:“我們“五老儒會”在嵩山頂有個密室,可供各位將領休息及研討戰略。至於應戰,實在不是“五老儒會”的專長,讀書人不懂行車佈陣。各位將領請到密室研究軍情,以免在此洩漏軍機,苻壯士及司馬壯士等眾將領請隨老夫來!”李太學士帶著幾十位將領,向西行不到一刻鐘,來到一片絕壁前。啟動機關,乍現一條地道往下延伸,兩旁有火燭照明。司馬成派遣四名親信在外看守,一行人魚貫而入。密室寬敞,可容納百人,囤積口糧甚豐,足供千人食用,又儲酒三十餘壇。李太學士招呼眾將領圍桌就坐,隨即提起一罈美酒,拍開封泥,抹了一下封口,直曰:“好酒!”一時酒香四溢,引得已三餐未進食的諸將腹中咕嚕直響,當即輪流灌了一口。李約又拿出乾肉脯、口糧,叫四名將領分給眾將,再開酒罈勸酒,犒賞眾將辛勞。司馬成好奇問道:“李太學士!其他四位太學士怎麼沒見到,是否遭變?”李約微笑說道:“其餘四位太學士已先行下山,我留下整理密室,不意竟逢你們返回。前此陸續儲存一些乾糧,以備不時之需,想不到現在正可用到。等一下請各位把這些口糧分配下去。老夫先敬諸位義士一杯!各位一邊用餐,一邊聽老夫數言!”李約舉杯,爽豪的一飲而盡。司馬成、苻正及眾將領實在飢餓口渴,也就不客氣,太快朵頤,舔嘴砸舌,無不稱讚肉脯甘美。“老夫雖不懂得行軍佈陣之道,但見義軍今日如此狼狽敗退,而敵軍兵強馬壯,士氣如虹,數達十萬之眾,又把嵩山層層繞圈包圍。相較之下,我們就如一盤散沙,沒有高明的領導者。老夫倒有一策,不知大家能否接受?”苻正不以為然,起身說道:“李太學士!我與司馬兄戰那開封太守王坤,並沒有輸,只是對方殘暴不仁,驅使老弱婦孺形成人牆,列在陣前,派人摻雜其中控制,義士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實在下不了手,才倉皇敗回山頂。”李約冷哼一聲,說道:“自古“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為了區區千名老百姓做道人牆阻擋,就不射一箭,敗下陣來,如此領導者實是婦人之仁,以後怎能成大事?如果敵方一而再,再而三運用此項戰術,難道你們就此屈服?在座諸位乾脆各自回家士、農、工、商算了!”諸將領聞言,頓時喧譁,義憤難填,紛紛表示李太學士言辭偏頗。司馬成起身,舉手示意大眾安靜,說道:“李太學士所言差矣!我們與義軍是為拯救萬民於水火,百姓哭聲四起,恐慌懼怕的表情,確實令人動容。有些百姓故意緩慢前進,我們心裡明白,他們是心向義軍的,迫於形勢無奈,只能故意拖延部隊前進速度,結果還是被騎兵踐踏而過!假如我們義軍與莽軍一樣,如何贏得民心呢?我倒要聽聽前朝碩存的“五老儒會”有何妙計高見,能解目前困境?”李約語氣冷森,說道:“這就是婦人之仁的明證,哪天不死千百人的?就算這嵩山下的百姓死於兩軍交戰之中,也是無奈,算是為國家犧牲好了。老夫的計策就是“詐降”!諸位意下如何?”數十位將領愕然片刻,再度譁然,怒斥謬論,如何“詐降”?一降生死即為敵方控制,哪有板回的餘地,真是書生誤國!司馬成憤憤不平,怒道:“我們敬重前朝遺老“五老儒會”,出此下策的是李太學士個人意見,還是五老太學士全體的意思?所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別以為敵人是白痴!“詐降”?哪能騙得了他們?我堅決反對!”“好!說得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大丈夫當如是。不能體諒萬民百姓,草菅人命的乖張謬論本身就有問題,如何能服眾?不如乾脆就叫大家投降!還拐彎抹角,美其名說是“詐降”,真是可恥!”一名將領起身,緩緩走向李約,冷然譏笑道。李約憤然離座,指著這位說話的將領,怒道:“你這個無名小輩,這裡哪有你說話的餘地!坦白告訴你們好了,“詐降”就是投降的意思,暫時保留各位的狗命,再長期改造你們這種大逆不道,想造反的亂臣賊子思想。我在酒裡下了“消力丹”之毒,已然生效,你們都沒了力氣,還打什麼仗?奉勸你們早早投降吧!還可以保住一條狗命!”數十位將領聞言大驚,個個離座,頓覺渾身乏力,倒成一片,爬都爬不動,只能叱喝怒罵“漢奸”無恥下流!李約見狀得意已極,哈哈大笑:“這次我獨攬了大功,其他四位老不死的在後面臥房內,跟各位一樣,癱瘓不能動呢!我早把各位的動態告知洛陽太守陳平,你們當然不是對手。待我李某封侯拜相,你們沒死的再來找我……哈!哈!哈哈哈……”““漢奸走狗”!沒想到會死在自己人手上,我司馬成好恨!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就是死後也要化成厲鬼,索你性命!”司馬成怒髮衝冠,咬牙切齒,怒目圓睜,眼角迸裂,滲出血絲!“好!很好!司馬兄要這個“李漢奸”碎屍萬段才能解心頭之恨!就由我代勞吧!”剛才講話那位“無名小卒”並沒有倒下,笑嘻嘻說道。李約驚愕不已,簡直不能相信,指著這位將領急道:“你!你倒底是誰?竟然沒有中毒!“消力丹”從不失靈的……”司馬成和苻正亦是一愣,繼而相視一笑,心有靈犀,同聲喊道:“是張教主!”李約聽聞是張教主,驟然變色,嚇得魂飛三千里,魄散巫山十二峰,連應戰的心思都不敢想。霎時臉色慘白,縱身就往密道口衝去。只見張心寶寬袖一拂,李約的身影從半空中跌落。“轟!”爆成一片血雨灑落,粉身碎骨。“當!”義師盟主的金劍令牌掉落地面。癱瘓地面的數十位將領駭然驚見如此霸道武功,簡直不可思議,楞了片刻,驚醒叫好。張心寶與軍師墨攻足足花了兩個時辰,運功逼出眾人身上“消力丹”之毒。時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