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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季總監,這次林雅莉那組的廣告企畫你覺得如何?”季康的助手李育成拿着一份資料袋過來,“這是她剛剛拿過來要我補上的部分。”

    “這是做什麼?該給的東西不一次準備齊全,非得分個兩三回嗎?”深蹙起眉心,季康重重地將資料袋扔在辦公桌上。

    “這……”李育成輕搖着腦袋,“我想她是求好心切吧!”

    “如果是件迫在眉睫的案子,她也必須這麼做嗎?東丟一個IDEA過來,西擲一個FLLE過來,我就必須在她背後拾起當拼圖拼着玩嗎?”季康冷冷一哼,微眯起的眼底閃出攝人冷光。

    “這……説得也是,我會好好跟她説的。”聽總監這麼説,李育成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那你去忙吧!明天‘匠達’要來看我們初步擬的企畫,得慎重才是。”季康坐回椅子上,緩緩的打開桌上的資料袋。

    “是的,我這就去囑咐他們好好準備。”説完,李育成便退了出去。

    直到關門聲響起,季康才抬起頭,雙手交握在額前,深吐了一口氣。

    想起他原本是個失業人,然後慢慢由推銷員做起,期間自己不斷充實、繼續進修,經過數年的努力,以及發揮特殊的廣告長才後,終於爬升到目前創意總監的位置。

    他這麼的辛苦,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一直以來,他深愛着自己的姐姐,對她竭盡所能的照顧,但是她……卻愛上一個大公司少東,如今成為幸福快樂的少奶奶了。

    所以他拼命地想強壯自己、努力發揮、創造奇蹟,就是不希望曉-看不起他,不想比不上她的男人!

    但是……她依舊是別人的老婆,那男人依然是她的丈夫,而他呢?還是他所愛女人的親弟弟!

    也因為如此,季康天天活在憤世嫉俗中,其他女人對他示好,他全都視若無睹,鎮日只知埋首公事,每天脾氣火爆得讓人心生顫悸。

    “叩叩!”

    辦公室的門板又被人給輕敲了兩下,季康眯起眼睛,黑瞳閃爍着一股陰沉氣焰。

    “進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説道。

    門扉被開啓,來人居然是公司的董事長,他立刻起身相迎,露出一絲不習慣的笑容。

    “董事長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粱立走進辦公室,主動坐進沙發椅。

    季康順手拿起話筒,按下內線電話吩咐外頭秘書端一杯曼巴咖啡進來,之後他才步向沙發座,坐在粱立的對面。

    “咦!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咖啡?而且是曼巴?”梁立訝異地反問。

    “還記得六年前我和董事長第一次見面時,你就是請秘書特別泡了杯曼巴咖啡給我。”季康邊説邊遞出煙包。

    “真難得!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些事,咦……你也知道我喜歡抽這種牌子的香煙呀?”粱立頗是驚訝。

    “這就是巧合了,因為我也抽這牌子的煙。”季康哂笑出聲,笑容中淨是邪魅。

    “哈哈,真有你的!你知道嗎?比起六年前的你,現在的你更加成熟,也更具魅力了!”粱立還以大笑。

    這時,秘書端着咖啡走進辦公室,兩人也暫時停止了談話。

    秘書退出去後,季康才道:“董事長,我想你來找我,絕不是為了誇讚我吧?究竟有什麼事,你就直説吧!”

    “你這小於真是厲害,連對我也不應酬啊!”梁立驀然一愣,接着大笑道。

    “不是我不應酬,而是董事長平日日理萬機,時間就是金錢,所以我並不想耽誤你呀!”季康往後一退,靠在沙發上揚唇輕曬。

    “説什麼耽不耽誤!”梁立點了根煙,吐出縷縷膊,“你的個性就是這麼森冷,所以公司裏有些人都説你……”

    “都説我自視甚高嗎?”季康揚起笑意,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我知道你不是,但公司是個大團體,總是得打好底下的人際關係。”梁立話中有話地説。

    “這……”季康眉心一蹙,“我知道了。”

    “那就好!對了,是這樣的,我今天來找你,是想麻煩你一件事情。”粱立接着又説。

    “有事董事長儘管吩咐。”

    “明天下午你有特別要處理的事情嗎?大約三點多的時候。”梁立看着他,説明來意。

    “明天下午三點……”季康起身來到辦公桌前翻了一下行事曆,“目前沒有什麼事。”

    “那就好,那可否請你在那個時間去個地方接個人?”

    “可以!董事長請説。”季康扯唇一笑,挑了挑眉問道:“是哪一家的客户?我認得嗎?”

    “這……這不是公事,我要你找的人是一位我的親人……”粱立尷尬地解釋。

    “董事長是要我去哪兒接人?對方又是什麼人?”季康禮貌性地問道。

    “她是我二十年前一起同居的女人。”粱立蹙眉道。

    “同居?”聞言,季康不禁愕然。

    “沒錯,但你要接的人不是她,而是我們兩人的女兒,她的名字叫做樑子瀅。”

    嘆了一口氣,梁立揉了揉眉心,半眯起的眼底彷彿正在回憶年少輕狂時所做下的一些魯莽錯事。

    如今二十幾年過去了,如今想起來卻還是這麼的真實,惟一遺憾的是,他並沒有好好教養兩人的女兒,甚至讓她變成個小太妹,到處闖事惹禍,唉!還真是讓他痛心啊!

    “呃……我應該懂董事長的意思,董事長是要將她接過來同住是吧?”季康突然一問。

    “沒錯,本來該是我親自去接她的,但明天下午我剛好有事,沒辦法抽身啊!”梁立為難的説。

    “董事長請放心,我替你走這一趟,只是……能不能請董事長先和對方聯絡好,以免我過去之後對方不認得我,那就不好了。”季康勾起一邊嘴角,輕輕笑道。

    “可以,這個沒問題,待會兒我就打電話跟她説一聲,你只要準時到達那裏就行了。”梁立説完!將咖啡緩緩飲盡。“唉!還是曼巴咖啡好喝,這是我永遠的最愛啊!”幽默地對季康眨眨眼後,他便站起身,打算離開了。

    將梁立送出辦公室後,季康才斂起笑容,他撇唇心想:原來董事長以往也曾風流過,只是沒有“處理乾淨”。

    就不知道董事長為什麼突然要將那個“女兒”帶回身邊呢?

    季康隨即搖搖頭。反正這些都不關他的事,他還是把全副精力放在這次的CASE上吧!

    重新坐回辦公桌前翻閲資料,看着那一個個廣告模特兒人選,他的眉頭也愈蹙愈緊。

    他真不明白,現在的女孩子為什麼除了漂亮之外,該有的氣質全都沒有了呢?若是曉-……那絕對會是最佳人選!

    心棲亭

    季康面無表情地開着車,深鎖眉頭的沿途尋覓着昨天粱立所説的地址,只可惜,這個街道排列凌亂,門牌號碼更是形同虛設,找起來非常困難;偏偏梁立又忘了寫上電話號碼,讓他挫敗的直想掉頭就走。

    最後,他索性將車子停在一塊空地上,用步行的一間間找尋着門牌號碼,可就在他尋了一圈仍無所獲、正打算離開之際,突見一位將頭髮染成火紅似的女生從不遠處走來。

    當她愈走愈近,更能清楚地瞧見她的穿着打扮時,季康不禁心生厭惡了起來。

    這是什麼樣的裝扮?頭髮染成大紅色不説,臉上還像是調色盤一樣塗滿了五顏六色,至於身上所穿的衣服,更是讓他見了歎為觀止!

    一件黑色短裙,露出了她大半的大腿,上身是一件非常寬敞的洞洞衫,寬敞到幾乎露出了她半個肩膀;她的脖子上更是戴了數條彩色項鍊,整體模樣讓人一瞧就知準是個小太妹。

    不過,季康繼而一想,她既然在這裏出沒,應該熟悉這裏的環境,為了方便他趕緊找到粱立的女兒,他只好喊住她,“這位小姐請留步。”

    聽見他的叫喚聲,女孩隨即停住步伐轉頭望着地。

    可就在她轉首的剎那,季康傻住了,只因為女孩濃妝豔抹的五官上,不難看出有着百分之八十以上曉-的影子。

    “幹嘛?怎麼用這種眼光瞧人家?心術不正喔!”

    女孩皺起眉頭,伸手撥了撥額前卷得不能再卷的頭髮,模樣吊兒郎當又極不莊重。

    季康這才斂住臉色,心忖:肯定是自己看走眼了,這女孩全身上下哪一點能跟曉-相比呢!

    要説女孩子該有的莊重,她一點都沒有;氣質呢,她也沒有;更不用説是温柔慧黠了!她的母親生下她,還真是個大敗筆呢!

    “喂喂喂!我在問你話耶!你再不回答,我可不理你了!我可是忙得要命呢!”説着,她便要從破舊公寓的鐵門鑽進去。

    “等等!”迫不得已,季康還是喊住她。

    女孩回過頭,眯着眼對着他瞧,半晌才説:“喂!你是不是喜歡上我?看上我了?所以想跟我搭訕?”

    “不是!”季康雙手環胸,仍懸那一千零一張的冰冷臉色望着她。

    “不是?那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快説啊!這樣悶不吭聲的,誰哪會知道啊!”

    粱子瀅也學着他雙手抱胸,可是那站相就是輕浮的,時而左腳蹬啊蹬、右腳蹋啊踢的,反正就是無法靜靜站立就對了。

    將她這一切的舉動全都看在眼底的季康也不動聲色,他只是説道:“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哦!是誰?”她勾起嘴角,猛地拍了下胸脯,一副大姐大的模樣。“告訴你,你可是問對了人,這裏的人我可是沒有一個不認識的,你隨便問吧!”

    季康半眯起眼,不屑極了她這些狂傲的舉動,最後他選擇不看,來個眼不見為淨。“我找一位梁小姐,梁於瀅小姐。”

    “什麼?小姐?”她驀然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嚴拜託!頭一次聽見有人喊我小姐,可真是彆扭又刺耳呢!”

    聞盲,季康的眸子突地一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説什麼!你……你就是樑子瀅?”他悶着心口暗忖:董事怪的女兒怎麼會是這個樣子?該不會剛巧是個同名同姓的人吧?

    “怎麼?你不相信?莫非我梁於瀅還要有什麼特定長相嗎?”她朝季康趨前一步,指着自己的鼻尖。

    突然,被她身上那股怪異的香水味給刺激得鼻頭一癢,季康急忙退一步,怒視着她。“不管你是不是樑子瀅,我勸你最好改變一下習性,這副樣子真的是讓人看了厭惡,難道你不怕你父母親難過?”

    “我父母親難過什麼?”她可是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季康深吁了一口氣,在亟欲爆發的腦海裏搜尋着他該接什麼話,她卻搶先開口了——

    “莫非你認識我父母?”樑子瀅瀏覽了他全身上下,隨即蹙起眉,搖頭道:“不可能的!我媽不可能認識你這一流的男人,就算是她老牛想吃嫩草,你也不可能看上她吧?至於我爸……他死到哪兒去了我都不知道呢!”

    “你這個女孩於怎麼用這種口氣説話?你的父親還健在,你竟然如此説他?”季康搖搖頭,對她的印象再度打折扣。

    “我父親還健在?”聞言,她揚揚眉,道:“那你八成是認錯人了,我還不知道我們這裏會有第二個粱子瀅呢!你慢慢去找吧!”

    粱子瀅對他擺擺手,想閃過他的身子。

    “你等一下!”季康隨即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強硬地説:“我沒有找錯人!那個人就是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認識我那個不知死去哪兒的老爸?”她疑惑地看着地。

    “他好歹也是你父親,希望你別再目無尊長!”一氣之下,季康鉗住她手腕的力道也跟着加重。

    “哎喲!你這個人真是可惡!這麼用力抓着我幹嘛?都烏青了!”樑子瀅哇哇大叫!吵鬧的聲音還真是令季康不敢領教。

    他霍地放開她,怒視着她説道:“夠了沒?我要見你母親!”

    “你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一會兒説認識我老爸,一會兒又説要見我老媽,你到底是誰?”

    梁於瀅這才感覺到眼前這男人剽悍的體魄帶給她的十足威脅性,一抬眼又瞧見他那軒昂性格的臉龐……説實在的,這男人帶給她內心不小的衝擊呢!

    “喂,你長得還真不賴,乾脆追求我好了,我總比我老媽年輕多了。”她開始語不正經。

    “我再問你一次,你家住哪裏?你媽又在哪?”季康完全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一心只想趕緊完成.他來此的目的。

    他可是很忙碌的,明天有個廣告成果發表會,到現在他都還沒有把所有的資料給準備好,竟然還得浪費時間在這個瘋女人身上。

    “好痛——你放手啊!”他的力量還真不小,宜讓她冒冷汗。

    “要我放手可以,帶我去見你母親。”他凜着臉,一點也開不起玩笑般的對她沉聲道。”

    “好嘛、好嘛!我帶你去見她就是了,你使那麼大的力氣做什麼?”

    樑子瀅這個從不認輸的女孩,頭一回在男人面前低頭,但也因為不服氣,所以惡狠狠地直瞪着他,原本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畏懼,但她看到的仍是那無動於衷的表情。

    “快點帶我去!”季康可容不得她呼弄,他得先見到她母親,這才是正事。

    “急什麼嘛……”樑子瀅只好將他帶進鐵門,然後爬至最頂樓的鐵皮屋,“媽,有個帥哥來找你了!”

    她蓄意大喊着,直到手腕又傳來劇烈疼痛,她才噤聲。

    聞聲,江美儀立刻從屋內走出來,一看見這種情況,她立刻皺起眉問道:“你是誰?快放開我女兒!”她原以為是梁立來了,沒想到居然是個她不認識的小夥子。

    “很抱歉,你就是……江女土嗎?”想了一會兒,季康只好這麼稱呼了。

    “沒錯。”既然知道她是誰,江美儀便放下戒心,指着一旁的木椅説:“你請坐。”

    “不了,有人請我來接梁小姐,我只是特地上來知會你一聲。”季康説道。

    江美儀斂下眼,小聲的説:“他……他不來了是嗎?昨天接到他的電話,我還請求他一定要到的……”

    “很抱歉,粱董事長臨時有事,所以指派我來接梁小姐。”

    “那也只好這麼樣了。”江美儀有點失望的垂下頭。

    “媽,到底是什麼事啊?什麼梁董事長?我怎麼不認識?”樑子瀅現在才發現這其中好像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子瀅,媽最近身體不好,怕沒有能力照顧你了,所以我想把你送到你父親那兒。”江美儀不得不對她道出實情。

    “我父親?你不是説他早死了嗎?”樑子瀅震愕不已。

    “這……這是媽以前騙你的,請你原諒媽。”江美儀上前解釋着。

    “既然那個時候騙我,為什麼現在你要告訴我?為什麼不一直騙下去呢?”樑子瀅嗓音破碎地大喊,神情有些激動。

    江美儀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她瞧着女兒那張滿激憤的臉,心中的話也變得難以説出口了。

    “樑子瀅,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跟你母親説話?她會告訴你這些,自然有她的理由;而現在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帶回去,你父親要見你!”

    季康不耐煩了!他沒想到來帶個人居然這麼困難,難道他們根本還沒談攏?而樑子旁還被矇在鼓裏、完全不知情嗎?

    “你要帶我去我父親那裏?我才不要!”樑子瀅別過頭,看也不看他。

    “子瀅,聽話,去你父親那裏吧!媽最近身體不好,幾乎沒有辦法工作了,惟有跟着你父親,你才能得到幸福。”江美儀見女兒有這種反應,剎那間也着急了。

    “媽,是你聯絡他的對不對?否則他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不是嗎?”樑子瀅已經可以間接瞭解這件事情的全部情形。

    “沒錯。”江美儀點點頭。

    “哼!他從來沒有關心過我,我才不去!”樑子瀅對着母親大吼着。

    江美儀也驀然怒火上揚,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倏地響起!

    “你打我?你真的要趕我走?”樑子瀅撫着臉,淚水已淌出眼角。

    “我就是要你去!如果你不去,我也不會養你了,你就別再回這個家了!”江美儀火了,她心想,惟有這樣説,才能逼女兒離開她,到她父親那裏。

    真實,將女兒送還給梁立,她也捨不得啊!只是子瀅這個孩子太過叛逆、太過難教育,而她的身體又不好,總不能因為這麼樣就耽誤了子瀅一輩子。

    或許讓她跟着梁立,讓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之後,她就會改變自己也説不定……

    “好……好……”聞言,樑子瀅難過的深吸一口氣,又轉向季康,“你告訴我,我爸爸是誰?”

    “他是愛爾廣告公司的董事長梁立。”季康老實的回答她。

    “你説什麼?”

    雖然梁立這個名字她沒聽説過,但愛爾廣告公司她卻時有耳聞,她記得好幾個電視上的創意作品,以及年度幾項廣告設計大獎全都是由愛爾廣告公司奪得,沒想到她父親居然是愛爾廣告公司的董事長!

    “你……你説的是真是假?”她有絲懷疑地問道。

    “如果你不相信,就跟我走一趟,再説我可能騙你,你母親總不會騙你吧?現在我給你三十秒鐘考慮,究竟跟不跟我走?”季康帥氣地斜倚牆邊,腳尖直點着地面,狀似計時一般地等着她的答案。

    “這……”樑子瀅看向江美儀,見母親面無表情,她於是深吸了一口氣,説道:“我願意!我當然願意,既然是去當大小姐,何樂而不為呢?”

    “既然你已經同意,那我們走吧!”這時季康才對江美儀説道:“有沒有她的東西需要我帶過去的?”

    “有!房裏面還有她的書。”説着,江美儀含着眼淚走到房裏將一個行李袋拿出來。

    “媽,我帶書做什麼?我不想念書;還有,你準備的這些破衣服我也不想帶,既然是大小姐,我就全要穿新的。”樑子瀅故意對着母親説出這樣的話。

    “子瀅!”江美儀苦惱地凝瞪着她。

    “你不帶書也行,等一下我再派人來把書全部扛回去。”季康凜着張怒容瞪着她。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啊!”樑子瀅鼓起腮幫子,怒意勃發的説。

    “我就是這樣的人。”他斂眉淺笑,且充滿自信。

    “好個你!給我記住,我一定會報仇的!我可是大小姐,往後你一切都得聽我的。”她氣得雙肩直抖,眉頭蹙得死緊。

    “隨你!”他欺近她,眼對着她的眼説道:“大小姐,現在可以走了吧?”

    “你——”她想別開頭,卻發現自己竟然沉溺在他那對深邃的眸子裏,她於是深吸一口氣,賭氣的説:“走就走嘛……等等!我拿書!”

    因為怕這個男人真的來打走她所有的書籍,若真是這樣,倒不如她自己帶個幾本,意思、意思就好了。

    於是,梁於瀅背起母親早為她準備好的行李,語氣不善的説:“這樣你滿意了嗎?可以走了吧!”

    “請。”季康往門口一比,然後向江美儀説:“江女士,我帶梁小姐回去了,再見。”

    “麻煩你了,還請你轉告梁立,請他好好照顧於瀅。”若非自己已經無法供給子瀅,她也不捨得將她交給梁立呀!

    “我會的。”微微頷首後,季康便拉着樑子瀅離開。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江美儀眼眶含淚,只有滿心道不出的無奈相陪;……

    心棲亭

    “喂!你別拉我呀!我不喜歡跟人家拉拉扯扯的!”

    一路上,樑子瀅直甩着季康的手,對惡形惡狀的他可是痛恨的不得了。

    “不拉着你,等一下你就溜了!”他沒好氣地瞪着她。

    “我才不會呢!”她揚起嘴角,得意地暢笑道:“我還沒有過到當大小姐的癮,才不會那麼笨呢!”

    季康冷覷她一眼,這才鬆開手,“如果你真要跑,我也不會去追你,要好要壞,你自己選擇。”説完,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用力替她打開車門,“請進!”

    樑子瀅怒瞪了他一眼後,才不情不願地坐進車子瀅,幾乎是立時的,她左拍拍座椅、右敲敲車窗,“哇噻!B字頭的車子耶!想必你也是有錢人。喂,我問你,我老爸一個月給你多少薪水?”

    “你問這個幹嘛?”季康無表情地道。

    “我?”粱子瀅眉頭一挑,“好奇呀!”

    “你最好別太好奇,至少對我是這樣。”對他而言,他的幽默感早巳不在,再説對這個女人他壓根兒沒有好感,根本無意與她閒扯。

    “呵呵!你倒是挺大牌的嘛!”

    由於是高級車,裏頭空間夠寬敞,粱子瀅坐在裏頭老是不規矩地亂晃亂動、左右擺動的,這時季康才瞧見她沒有繫上安全帶。

    “請你把安全帶繫上!”他寒着嗓音提醒她。

    “偏不!”她的下巴高高一仰。

    “被警察攔下來可是要開罰單的。”他的目光隨意一瞥,剎那間竟又被她那張酷似曉-的側面給吸引。

    真像曉-!這時的樑子瀅雙眉微蹙、纖額輕顰,那抹猶似凝上憂思的模樣,跟曉-還真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從乍見她的驚愕開始,他便找理由不去看她,因為她的個性與曉-實在差太多了,幾乎可以説是個沒有內在美的女人。

    可偏巧她有張與曉-神似的容貌,讓他覺得她污衊了他深愛的姐姐,像極了他心底永難忘記的曉-……

    “喂!前面有車——”

    樑子瀅忽然吼出的嗓音震醒了陷入沉思中的季康,在要撞上前車車尾的一剎那,他猛然踩下煞車!

    “該死!”他咒罵出聲!

    “哇塞!你怎麼開車這麼不專心啊?坐你的車子很危險耶!”她大叫着,手抓着門把,就要開門下車。

    “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狠戾地説道:“你這是做什麼?剛剛只是我疏忽!”

    “疏忽?若不是我出聲,你已經板禍了!”説完,她還對他吐吐舌頭。

    這時,季康竟然聞到屬於少女的特殊體香,他立刻往後一靠,刻意排除這種要不得的感覺。

    “只要你安靜點,我就不會再出錯了!”他幽涼陰鷙的語氣不帶一絲温度,愈是想掩飾心底的惶亂,口氣就愈是糟糕。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很吵-?”她坐直身子,蹙起雙眉瞪着他。

    “我不想跟你爭執,大、小、姐!”説完適巧綠燈亮起,他立刻踩下油門,車子迅速向前行駛。

    猶似想趕緊甩開她,季康不由自主的加快車速,一心想快點回到公司,只要任務一達成,他就可以交差了。

    “喂!你幹嘛開這麼快呀?”她冷眼睨着他。

    “因為我想快點甩掉你這個包袱!”丟下這句話,季康便不再多言,只是以最強勁的車速飆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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