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山位於洪澤湖南端。
山腳有個小鎮,叫老子山鎮。
鎮后街有家小店,叫老子店。
老子店的老闆是個矮老頭,人稱李老八,這李老八是老子山的老人,老子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沒有他不認識的人。
但是,李老情就是不知道獨雙釣的事。也不認識獨孤雙釣這個人。
丁不一和餘小二盅膝相坐。昏黃的燈光照關兩張陰沉的臉。
他倆在山裡找尋了三天,根本就打聽不到獨孤雙釣,不覺陷入進退維谷,十分尷尬的境地。
丁不一道:“莫非是金面佛在有意戲弄我?”
餘小二搖搖間:“不會的依我看,一定是獨孤雙釣藏起來了!”
丁不一嘆口氣道:“如果他存心要躲起來。我們怎能找到他?”
餘小二縮縮鼻子道:“我們明天后山去找找,若再找不到,咱們就不箍了。”
“不找了?”丁不一冷悽地道,“不找之後,咱們將向何處去?”
餘小二笑笑道:“他把印牌藏在了褲擋裡,這幾天又不見他拉屎撒尿,夜裡都是和衣而睡,我有什麼法子去偷?”
“哼!”隨著一聲冷哼,袁駿星的寶刀健然出路,橫勒在餘小二的頸脖上,“你小子敢耍滑頭,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嘿嘿”餘小二冷笑兩聲,姓裳的,你別嚇唬咱小爺,得罪了小爺,你完不成使命,吃不了兜著走的是你,而不是小爺我。“我宰了你!”袁駿星氣的渾身發抖。
餘小二眯起眼道:“怎麼不動手?是害怕還是心慈手軟,要不要小爺撤一泡壯膽酒給你喝喝?”
“好小子,今日算……你狠!”袁駿星恨聲道,“明天我再來找你,你不要忘記了,你若有二心,小雯將會有什麼下場。”
袁駿星身形一晃,冷風吹過,落葉紛飛,已不見了刀魔的身影。
餘小二呆果地站在井臺旁,眼中猝然流下兩滴淚水。
良久,餘小二返回房間。
關上門,摸黑上床,突然,他一聲尖喝:“誰?”從床上滾落下地。
“慌什麼?是我。”丁不一聲音。
“晴,嚇我一大跳,我道是誰,原來是丁大哥,”餘小二說著話。“唱”地碰響火石,點燃了蠟燭。
不—坐在床沿上,鐵青著臉,那模樣就像是陰司的判官。
“大哥,你怎麼上……這兒來了?”餘小二神情緊張,頭額已經見汗。
“來看看你。”不一聲音冷冰冰的。
“看我幹什麼?咱倆……嗯……”餘小二心緒已亂,不知該說什麼。
“你不用裝模作樣了。”丁不一沉聲道,“你剛才和袁駿星在天井裡幹什麼?”
“大哥!”餘小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掌交叉打著自己的耳光,“我該死,我出賣了大哥……”
“有話起來慢慢說”丁不一鎮靜地說道,“我怎麼地出賣大哥只是……”
餘小二將當鋪裡發生的事,全都如實地告訴了丁不一。
原來是這麼回事,丁不一點點頭,臉上的肌肉拉起一條條刻痕。
餘小二舉的和又要扇自己的耳光:“全怪我不好,我是個該死的東西……”
丁不一捉住他的手腕:“別這樣,這不能怪你,換了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真的?”餘小二眼睛亮亮的。
丁不一道:“為了蘇小玉和小委,我也只能這麼做。”
“踏踏實實麼說你原諒我了?”餘小二拾起頭,眼中充滿內疚。
“我本沒有怪過你。”丁不一誠懇地道。
“大哥!”餘小二握住丁不一的手,我餘小二今生……
丁不一截住他的話:“我有句話要與你說。”
“請大哥教誨。”餘小二差不多要五體投地了。
丁不一瞧著他,緩聲道:“你退出吧。”
“什麼?”餘小二叫道,“要我退出?你是瞧不起我餘小二,還是不信任我?”
丁不一正色道:“我爹的死是一團謎,東廠和錦衣衛追殺我是一團謎,金面佛和街口救我的蒙面人及碧姣月也是一團謎,我置身謎團中,自己也不清是怎麼回事,此老於山兇吉未東廠殺手又已追到,似乎欲以我為誘餌。其中必有更大的陰謀。跟著我恐怕會隨時招來殺身之禍。”
餘波動一毅然地道:“你以為我餘二爺是貪生怕死之輩?”
丁不一淡然道:“此事本與你無關,你大可不必淌這淌混水。”
“餘小二肅容道:‘此事本與你無關,你大哥不必淌這淌混水。’餘小二肅容道:‘你忘了咱倆在城隍廟起過的誓麼?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生死與共,患難同當!’丁不一道:‘那隻不是一句戲言而已,怎能當真?’餘小二道:‘你認為是戲言,我卻不以為是,我一定要跟著你,學好武藝,幫你完成父願,查清所有的後情,方才罷手。’丁不一按納住心中的衝動道:‘小兄弟,你聽我說……’‘我不聽!’餘小二雙手指寒住耳朵孔道,‘我說什麼也要幫你。’‘我不要你幫我!’丁不一朝他吼道。
‘我偏要幫!’餘小二大聲回喊,毫不示弱。
‘我不要你跟著我。’
‘我偏要跟。’
‘你會死!’‘你說這話已經遲了,不讓我跟著你,我就不會死嗎?’‘他們要對付的只是我,而不是你。’
‘傻大哥現在袁駿星已盯上我了。只要我一離開你,他就準備將我剁成八塊!’丁不一沒再說話了。餘小二的話的確不假,現在要餘小二退出,已是來不及了。
良久,丁不一嘆口氣道:‘餘二爺,看來咱們真中能生死與共了。’餘小二豎起大拇指:‘大哥,別灰心,我看你準行!’‘是嗎’丁不一浮起一絲笑。
‘騙你是這個。’餘小二小指頭往胯擋一指。
‘哈哈哈。’丁不一進出一陣豪爽的大笑。
餘小二也跟著大笑。兩人笑得直不起腰來。
半晌,笑聲凝絕。
丁不一問餘小二道:‘你幫我完成心願之後,打算幹什麼?’餘小二端正身子,認真地道:‘那時候我已是一個高手了。
我就去當飄師爺,不漂師爺不行,開一家武館。當武館館主,不武館館主也不行,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名神捕快,將天下的歹徒捉盡,名揚四海。’‘好志願!’丁不一讚聲道,‘我一定和成全你。’‘大哥,你的志願是什麼’
我麼,我還是想當個花花公子,蓋座桃花園……”
房中一片漆黑,黑暗中輕輕地說話聲仍在不停,偶而夾雜著一兩願笑。
老子山後山湖面。
兩面環山,岸旁怪石空兀,蘆葦叢生,港叉縱橫。
山不高,卻十分險峻,監監湖面陡壁懸崖,令人觸目心驚。
這是一段最荒涼的水路,荒涼得連一隻飛禽也看不到。
丁不一和餘小二是划著槳,小船無目的地往前行駛。
“喂,看看有人沒有”?餘小二坐在船尾叫喊。丁不一手搭眉額向岸邊張望,拓草萎萎的怪石叢中,別說是人,連個鬼影子也看不到。
轉頭看看身後湖水被染上一抹原紅,水面微波輕漾,平靜無奇。這鬼地方,連只小漁船也沒有。
丁不一沮喪地搖搖頭:“咱們回去吧。”
餘小二和丁不了好一陣子勁,才將小向掉過頭一往回行駛。
穿過幾處葦叢,突然餘小二嚷道:“瞧,那柳樹下有人在釣魚。”
丁下一扭頭望去。一行柳樹枯枝,有一漁翁正在垂釣。
“快划過去。丁不一大聲下令。”
兩人齊心合力將船搖向湖岸柳樹林。
船將近岸邊,被枯萎的蘆葦枝葉堵住,只得停住。
丁不一見到那垂釣的漁翁,不覺心中一動。
那漁翁約摸五十開處,瘦長條子,雙眼深隱陷,鼻尖如鉤,正低垂著眼皮在專心垂釣,雙手各執一根釣杆。
手執雙釣,丁不一直起身來,在船上汀個拱手,道:“老前群。在下金滄海想向您打聽一個人,你認識獨孤雙釣嗎?”
漁翁連眼皮也沒治一下,好似沒有聽見。
“喂!”餘小二大聲叫道,“老頭子,你是不是獨孤雙釣?”
漁翁依舊一聲不吭。
丁不一從懷中掏出魔花玉石高高擎起:“老前輩,您認識這塊玉石嗎?”
漁翁拾頭睜開眼皮,深沉地瞧了丁不一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餘小二惱了,怪聲叫道:“你怎麼不說話,是聾子啞巴!”
“哎。”丁不一阻住餘小二,滿臉堆笑,向漁翁再施一禮道,“請老前輩指點迷津。”
漁翁緩緩站起身,雙手一抖,將雙釣竿從水中挑起,在空中劃個半個圈,然後指和頭頂。
丁不一順著釣竿指的方向看去。關頂是一壁懸崖。突出的崖沿直伸到湖面上。
漁翁所指的是什麼意,難道獨孤雙釣隱居在懸崖頂上?
丁不一猜想之際,忽聽“波啦”,一聲,蘆葦分開,一條小船破水而出,漁翁已收釣躍上了小船。
“老前輩……”丁不一呼喚一聲。
眨眼間已盪出十餘十遠,一曲《溫歌子》隨風飄來“西塞山邊白鷺飛,桃花流水組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寸不須歸……”
漁翁唱他邀高運的漁歌號子,待追擊浩涉如漸的湖面,裡還見江翁小船半點影子?
兩人無奈只得駕船返程。
餘小二道:“依我所見,那漁翁是叫我倆划船繞湖半圈,然後靠岸,岸上竹屋就是獨雙吊隱居的地方。”
“不對。”丁不一道:依我看,那漁翁是叫我們繞過眼前的這半山腰,然後上這懸崖頂,獨孤雙釣就在懸崖頂上的茅屋裡。
餘小二鼓起嘴道:“不對,獨孤雙釣顧各思方是漁翁,漁翁怎會住在懸崖山頂?”
丁不一瞪大眼道:“不對,洪澤湖這麼大,若夫是划船繞湖半圈,夠咱倆劃十天半個月,他一定不是這個意思?”
“說不定他是在騙咱倆。”
“決不會,看他瞧我的眼神,我敢說確實是在指點我。”
“也許他這個動作什麼意思也沒有,只是順手這麼一劃。”
“沒準他就是獨孤雙釣!”
“你想得美!”
最後,兩人雖然意見不一,卻還是達成了協議,先從陸路上懸崖少去找獨孤雙釣,因為這條路比水路要短得金,一日之內即可完成。
小般靠岸。兩人改換行裝,繞道折向山路。
山路蜿蜒盤曲,怪石嶙峋,溝壑交叉縱橫,路,十分難走。
這兩日,天氣格外的好,好得有些出奇。
紅彤彤的太陽,藍幽幽的天空。
空氣澄淨而乾爽,但有一股秋天日日的操熱。
丁不一和餘小二都汗流狹背,張大著踹出氣。
他倆都不習慣於走山路,故此感到特別的吃力。
停停走走,走走,接近懸崖山頂,已是黃昏時分。
因這一壁懸縣崖是荒涼的後山小道,所以既沒有茶樓店鋪,也沒有石茶茶棚,連個賣茶水的小擔兒也見不到。
兩人又渴又累,已是力不從心。
“大哥。”餘小二喘著氣道,“咱們再歇一會兒吧。”
“已經到了,還歇什麼?再歇,天就要黑了。”丁不一扭頭,向餘小二伸出和,暮然間,遠處山路旁的石叢中光亮一閃。
丁不一心中驚然一驚。那是鋼刀刀鋒映著夕陽的反光。
有人悄悄跟在後面!
“大哥,我實在走……不動了。”餘小二伸著乾澀的舌間舔著嘴唇。
丁不一抓住餘小二的手,低聲道:“身後有人盯著咱們。”
餘小二霍地跳起,咬牙悄聲道:“一定是袁駿星和那三個臭錦衣衛,媽的,怎麼還是沒將他們甩掉?”
一望著身後的山路道:“看來他們是衝著獨孤雙釣前輩來的。”
餘小二點點間:“沒錯,咱們是誘餌,獨孤雙釣是魚兒。”
丁不一道:“自們得先給獨孤雙釣前輩報個信,讓他也好有個準備。”
“準備用不著,因為我也斷定獨孤雙釣一定不在懸崖山頂。”餘小二堅持已見。
“我說他一定在。”丁不一毫不相讓。
“不在!”
“在!”
“好啦,算我服你了。”餘小二道,“我說在你就去給他報信吧,在這裡纏住那幾個混帳王八蛋。”
丁不一擺擺手:“依去吧,小爺對付這幾個人還有辦法。”
他知道袁駿星在未找到獨孤雙釣之前,誰敢殺他,所以就落得個大方。
丁不一弓身躍向縣崖山頂。
山路上,餘小二大叫起來,向身後路上扔著石塊:“蛇!
腹……心蛇,哎呀呀,鑽屁眼了。”
丁不一竄上懸崖頂。
一個偌大的石坪,在夕陽光的照耀下宛如一聲光彩儔麗的寶的。
石坪左側幾棵松樹間,夾立著一間茅棚。
丁不一心中一陣歡喜。茅棚,果然有茅棚。
獨孤雙釣前輩一定就在茅棚裡他興沖沖地奔了過去。
茅棚沒門。也沒簾,棚內盤膝坐著一人。
丁不一見到那人,不覺大吃一驚。
原來茅棚裡坐著的,是他曾經花五萬兩銀標票請出來,幫他趕走過關東三賭神龍虎豹的江湖有名殺手,無字劍客柳長青。
柳長青為什麼會在這裡?
難道柳長青就是獨孤雙釣?
應該不是,但是……丁不一心思轉念之時,棚內的柳長青道:“丁公子,跟蹤你的人到了麼?”
丁不一聞言更是驚詫萬分,柳長青怎麼會知道有人跟蹤自己?
丁不一不禁問道:“柳俠土為何在此?”
柳長青在棚內道:“有人付錢僱我,替你趕走跟蹤你的人?”
“是誰?”丁不一跟著問。
“丁公子。”柳長青道,“你我雖然是朋友,但我卻不能破壞江湖買賣的規矩。”
丁不一道:“柳俠士,跟蹤我的人是東廠二擋頭刀魔袁駿星和三個錦衣衛,你可要小心。”
“嘿嘿。”柳長青冷冷一笑,“在下在江湖做殺手買賣多年還從未遇到無宇到做不成的買賣。”
好傲狂的口氣丁不一心中不覺感到幾分擔憂。
此刻,餘小二尖聲叫喊著,“來了來了”慌慌張張地奔上懸崖頂坪。
刷刷,人影閃動,袁駿星陳風林胡彪和胡漢四人躍上了頂坪。
丁不一見到袁駿星,不自覺地往後連退數步。
“哩!”風聲響動,柳長青身如飛鳥從草棚中掠出,傲然屹立在石坪中央。
袁駿星睜大目,冷聲道:“依就是獨孤雙釣?”
“哈哈哈!”柳長育仰面一串長笑“你認錯人了。”
袁駿星似是一怔,旋即問道:“你是誰?”
柳長一青宇一頓:“無字劍客柳長青。”
袁駿星冷然一笑:“原來是江湖第三號殺手,難怪這等大的架勢。”
柳青身軀微微一側,道:“是你先上,還是們四人一齊上?”
袁駿星亦雙手抱上肩:“你不想問問我是誰”
柳長青大團圓地:“不必。在下從不問死人的姓名。”
袁駿星細眼中冷芒閃爍:“你有把握能殺我?”
“有”。柳長青爽快地道,“除非你們不於跟蹤這位丁公子。”
“原來如此。”袁駿星恍然大悟,“是有人花錢僱你?”
“不錯。”柳長青供認不諱!“在下做的就是這種買賣。”
袁駿星道:“如果我出雙倍的價,閣下能否將這超買賣倒轉過來?”
柳長青沉聲道:“倒轉過來是什麼意思?”
袁駿星盯著他道:“你告訴我,是誰僱你,那人現在哪裡?”
椰長青冷然笑道:“做咱們這行買賣的,錢要賺,更要講信用,恕不能認命。”
袁駿星道:“這麼說來,咱們之間是沒得談的了?”
“不錯。動手吧。”柳長青沉聲道。
“好。”袁駿星向前跨進一步,“如果你能勝得了我的刀,我轉身就走,今後見著你唯命是從。”
“好,柳長青道,‘如果你勝得了我的劍,我便從此棄。歸隱山林。’陳風林和胡彪,湖漢皆有自知之明,不敢的長大,倏地躍起數丈,退出圈外。
丁不一和餘小二退到柔屋旁。餘小二悄聲問:‘你看他倆,誰會贏?’丁不一唬著臉沒答話,中憂慮重重。”.
餘小二又道:“我看柳大俠準贏。”.
丁不一苦笑道:“我看柳大俠也準贏,他要不贏,咱倆可就慘了。”
石坪上,柳長青和袁駿星相距五步,拖肩而立。
“請!看劍。”
“請,看刀。”
兩聲充滿自信的沉喝。
兩道光華從各自的肩背上出,在夕陽的照耀下,帶著悽悽厲嘯,幻變出無數的寒光,幽幽蕩蕩的罩向對方。
暴風驟雨般的金鐵交鳴聲乍起落,兩人猛然地撞在一起,然後又迅即分開。
仍是五步距離,兩人彷彿不曾動過,只是手中各自多了一把映耀著晚霞的刀劍。
柳長青以快劍聞名江湖。
袁駿星以快刀縱橫天下。
兩人劍刀之不講究的都是一個快和猛,誰快,誰猛,誰就是勝利者。
一招未分勝負,兩人各自駭然。
顯然,他倆都低估了對手。
“呀!”
兩人同時狂吼,刀劍再次迅雷交擊。
快,快得令周圍的人都看不清刀,劍和人的形影。
猛!猛得使人確信,是泰山當前也要被這刀劍劈裂。
刀光劍影之中袁駿星亢厲暴嘯出口,嘯聲震天,夕陽為之失色。
兩人再次候然分開。
袁駿星寶刀斜揚,挺身直立,左袖被劍劃破,手肘一條血曰正在淌血,但看得出傷並不嚴重。
柳長青則是面色蒼白,左手捂住右在,指縫裡鮮血往外湧冒,右手執著斷刨,軟軟垂落,看樣子,在短期之內他是無法再仗劍江湖了。
丁不一和餘小二對視一眼,面色陰沉,這結果對他是十分的不利。
“當。”袁駿星寶刀插入鞘內,冷聲道:“你劍法不錯,但,畢竟還差一成火候。”
柳長青將手中斷劍拋摔在地,仰面一聲長吧,邁步走出石坪,走向下山山路。
江湖第三號殺手無宇劍客柳長青,從此倆在江湖上消失了。
夕陽還掛在湖面,湖水和山崖都被抹上一層腥經的血色。
袁駿星對丁不一道:“丁少主別來無恙?”
丁不一凜然道:“要殺就殺;不必來這一套。”
“媽的,臭小子還嘴硬。”胡彪和胡漢見柳長青走了,頓時膽枚起來,鋼刀一橫,就欲上前。
陳風林已人袁駿星口中知道上司有令,不準傷害丁不一性命,所以沒有逞能出手。
袁駿星擺手阻佳胡彪和胡漢,朝丁不一“嘿嘿”一笑,道:“我並不想殺你,將印牌還給我,我放你一條生路。”
“哼!”丁不一冷哼一聲,面容嚴肅,一副寧為五碎,不為瓦全的英雄氣概。
作小二扯扯他衣袖,悄然道:“別忘了咱們還有大事未乾呢。你把印脾給我,我去引開他們,這懸崖林旁有一條青藤道,你攀著青藤下去。咱們在湖岸登船處見。”
丁不一略一思付,大局為重,決不能小不忍而亂大謀!他掏出印牌交給餘涉二。
“印牌在此,來拿吧。”餘小二高舉著印牌,一連幾躍,竄向路口。
袁駿星微微一怔。這小乞丐在搞什麼名堂?
陳風林胡彪和胡漢欲躍身追趕。
“你們都站著別動。”袁駿星陳風林三人將事情弄砸,高聲喝,身形飛躥,掠過石坪。
餘小二竄縱功夫雖然不錯,但怎是袁駿星的對手幾撲幾躍之間,袁駿星已只相距一臂距離。
餘小二急了,為了替丁不一爭取多一點的時間,他揮臂將印牌向山路上一扔。
不料,餘小二臂剛舉起,袁駿星已凌空飛至,左手一掌將餘小二打翻在地,右手一抓已將剛脫手的印牌抓在手中。
印牌到的了,袁駿星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人頓覺踏實了許多,一聲長嘯,返身躍向頂坪。
雖不能殺丁不一,但也不能便宜了這小子,先拿住他,出出胸中的這口怨氣!
餘小二順著山路往下滾,收不住腳,只嚇得高聲大叫:“二哥救命……”
丁不一已退到崖沿邊,果見崖邊有一條青藤道,他蹲下身,伸手去抓青藤。
餘小二的呼救聲傳入耳中,丁不一霍地站起身來,小兄弟有難,他自然要去搭救。
袁駿星躍上石坪,見丁不一想攀崖逃走,一聲大喝,旋身撲上,五指如鉤抓落,憑他的身手,這爪當是穩抓穩著,萬無一失。不想,丁不一突然立身,袁駿星不得不爪勢一滯,往回一帶,馬公公有命不準殺丁不一,這一爪落下若是要了丁不一的命,自己就準是完蛋。
丁不一突見袁駿星利爪抓至,自然地向後一仰身,腳往後退了一步。
丁不一他慌間忘記自己是站在懸崖邊上。身後已無退路,一腳踏空,身子失重,往後便倒。
袁駿星急伸臂一抓,仍是遲了一步,“嗤”只抓得了不一幅衣襟在手。
“啊——”丁不一長聲嚎叫,墜下懸崖,墜向猩紅的湖面。
袁駿星望著飛墜急落的丁不一,急傻了眼。
陳風林,胡彪和胡漢相斷趕到崖邊。
袁駿星望著丁不一交湖面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問道:“這小子會水嗎?”
陷風林扯長著臉道:“不會,一點也不會。”
袁駿星默然無聲,蒼白的殭屍臉在西下的夕陽中,更顯得可怖。
該千刀萬的花花公公子,當日叫你死,你不死,今日不叫你死,你偏偏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