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義忖道:“小春及小秋既然已死,反正死無對證,我就別道出內幕,以免她的心中有陰影或芥蒂!”
他便問道:“煙霞門設在岳陽徐府嗎?”
“不是,它在岳陽城外一座別院,乃是伍姑娘私下購置,目前由師姐坐鎮,下個月就輪到我了。
“我能去瞧瞧嗎?”
“過些時日吧,顏丹目前一定派人在監視!”
“對了,我如何分辨密探呢?”
“他們各攜有一面鐵睥,正面鐫有一匹揚蹄鍵馬,背面則鐫有當事人的姓名及編號,甚易辨認!”
“是!霞,我該如何隱姓埋名呢?難道要躲起來嗎?”
“當然不是,潛龍既然已經出世,豈可再重回淺灘呢?你可以到處走動,化明為暗地做任何事呀!”
“好主意!”
“義,你最好趁早離開西南地區!”
“為什麼呢?”
“逆帥曾在這地區出現過,密探們正在這地區尋找他,我相信他一定早已逃逸,你還是到別處去找他吧!”
“好主意!”
“義,你除了提防密探之外,尚需提防一個人!”
“誰?”
“千里大盜獨孤舫!”
祝義立即想起自己因為兩個金元寶逃亡之事。
“他是何方神聖呢?”
“近十年來,他每年至少做十件盜案,每件盜案至少值萬兩黃金,至今卻無人瞧過他的真面目!”
“哇操!每年做十件,十年就有一百件,每件一萬兩黃金,不是多達百萬兩黃金嗎?他要如何花呢?”
“沒人知道,不過,大家皆知道他下手之時,絕對不留活口,可見此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武功過人,你該小心些!”
“是,聽說他曾盜過官方的餉銀四次,上月初,更把官方欲押返京城之官銀盜走還殺死百餘名護送人員!”
“偷得好,這些馬賊(蒙古人)到處搜刮,有夠可惡!”
“不錯,他盜官銀,的確大快人心,他所做的其他盜案,也全是貪官汙吏或為富不仁之徒!”
“他是個義盜呢!”
“憑心而論,他頗似個義盜呢!”
祝義點點頭,立即陷入沉思。
她望了他一眼,忖道:“他的心性善良,反應敏捷,得此夫婿,夫復何憾?”
不久,祝義道:“不對呀!”
“怎麼啦?”
“獨孤舫每次作案皆盜走價值逾萬兩黃金之物品,那些貪官汙吏或為富不仁的人有那麼多錢嗎?”
她嫵媚一笑,道:“他每次作案不止光顧一家而已!”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那些人皆那麼富有!”
“義,你若需要錢,可到岳陽……”
“謝謝!夠!夠!”
“義,你別客氣,今後,我會設法留些錢下來,反正那些錢也會被送去給那些馬賊花用,不拿白不拿!”
“謝謝!別太勉強!”
“你放心,我的權力不小呢!”
“對了,獨孤舫有否找過徐萬財呀?”
“沒有,徐萬財的為人還不錯!”
“你們有否研究過獨孤舫這個人?”
“當然有,我們也打算借重他的才華以及閱歷去尋訪逆帥,可是,至今仍然找不到他!”
“能否先猜測他下手的對象,再佈線追蹤?”
“我們曾試過十次,皆撲空!”
“根本沒見到他嗎?”
“不錯,他根本沒出現!”
“此人夠神秘,我倒想找找他!”
“好呀!我也希望知道他的相關資料!”
“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神秘的人!”
“有志氣!”
“對了,有否試過用冒牌貨誘他出來呢?”。
“別試為妙,曾有三人打著他的招牌作案,結果皆被斷頭曝屍了!”
“哇操!如此厲害呀!”
“義,別急,冥冥之中,有股神秘力量在安排,該來的自然會來,說不定,他哪一天就會自動找你了!”
“霞,你也相信這種論調嗎?”
“如今相信了!”
“以前不信嗎?”
“不錯,我以前仗著武功及權力,可說目空一切,相信人定勝天,伍姑娘卻一再地勸我別太炫露鋒頭!”
“她一再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訓勉我,我經過這一兩天這遭遇,我有些領悟這個道理啦!”
“我頗信這個理論,曾有人以‘隨緣’二字贈我,我體驗自己最近的遭遇之後,頗悟這兩個字之奧妙!”
“好一個隨緣,承教!”
“不敢當!對了,伍姑娘應該有五、六十歲了,你為何一直喚她為姑娘呢?她不會覺得刺耳或不習慣嗎?”
“不會,她以這兩字策勉自己必須洗刷昔年之冤屈!”
“原來如此,頗似越王勾踐在臥薪嚐膽!”
“不錯,我也以此自勉珍惜身子!”
“抱歉!我毀了你!”
“別如此說,這是我自願的,我已經找到獻身的對象了!”
“我擔心會令你失望!”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及抉擇!”
“謝謝!我會爭氣的!”
她喚句:“義!”立即摟著他。
他的心兒頓時一蕩。
“義,你能讓我多瞭解你一些嗎?”
“好呀!”
他便敘述自己的遭遇及身世。
“啊!原來是你曾經拾過小春的內衣呀!啊,是你捉弄小春及小秋的嗎?”
祝義苦笑道:“對不起!”
“這……”
“我原本只是要出出氣而已,誰知會鬧出人命!”
“唉!在劫難逃呀?”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把此事忘了吧!”
“不會影響你吧?”
“不會,本月是師姐輪值,她會處理!”
“真抱歉,我害了兩條無辜的人命!”
“算啦!執行任務,難免有人會犧牲,發生了這種事,倒可以提醒她們及密探之警覺!”
“霞,你真好!”
“義,你真有福氣,難怪你一再強調知福、惜福及造福!”
“你說得不錯,我一直以此自勉!”
“義,我今後也會以此自勉!”
“咱們共勉吧!”
“義,你打算何時離開此地?”
“你呢?我送你一程!”
“我在月底之前,皆可以自由活動!”
“若非為了避免那些密探,我真捨不得離開此地!”
她的嬌顏頓時一紅。
“霞,恕我太放肆了!”
“不,你能如此重視我,我好高興!”
“霞,別如此客氣,男女平等呀!”
“義,你真好!”說著,整個身子已經貼了過去。
“霞,陪我返成都見見老駱夫婦,好嗎?”
“我……配嗎?”
“配!老駱夫婦一見到你,不知會樂成何種模樣!”
“我該如何自我介紹呢?”
“我來介紹,他們不會洩密的!”
“好吧!”
“霞,你真好!”
他立即緊緊地摟著她。
“義,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義,我好幸福!”
“霞,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早找到逆帥,屆時,咱們就可以長相廝守,暢遊天下名勝古蹟,是不是?”
“是的,那種日子好美,好美!”說著,神色一片陶醉。
他的心兒一蕩,右手立即移到她的前襟。
“義,我愛你!”
“霞,我也愛你!”
“義……人家……任你……擺佈!”
“霞,我好感動!”
柔情蜜語之中,兩人的靈肉逐漸合一了。
望訌流,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樓,江樓千古,江流千古,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千,月影萬千。
這是在望扛樓欣賞錦江之情景。
破曉時分,一對儒衫中年人聯袂登上望江樓,時值夏秋之交,江面尚籠罩著薄薄的晨霧。
樓上空無一人,兩人各取出紗布拭去椅上之露水,立即並肩坐下。
“霞,累嗎?”
“是呀!朦朦朧朧,那種飄忽脫塵之美,夠令人陶醉!”
“義,時光若能就此打住,該有多好!”
“霞,你放心,似這種天氣,一個時辰之內,沒人會來打擾咱們!”
“義,不知怎麼搞的?我有些緊張了!”
“霞,別緊張,老駱夫婦很死忠,很上路!”
“挺難為情的!”
“別如此整自己,老駱夫婦待我似子,他們一定會樂於瞧見你,說不定還會急著替咱們辦婚事!”
她羞喜地立即低下頭。
“霞,他們真的是一對好老人,你別擔心!”
“嗯!該送些什麼見面禮呢?”
“不必,他們不喜歡這些俗札!”
“這……太失禮了吧?”
“不會啦!他們挺隨和的!”
“義,我好想見見這對慈祥的老人喔!”
“不會緊張啦?”
“別糗人家嘛!”
“走吧!”
兩人便含笑下樓。
倏聽江邊傳來一聲慘叫,祝義好奇地立即望去。
“義,瞧!好大的鷹呀!”
只見一隻大鷹正將雙翊大張,盤空飛下,鷹上端坐著一名蒙面人,祝義立即低聲道:“有位蒙面人坐在上面!”
“義,先入樓內靜觀其變吧!”
“好!”
兩人一閃入樓中,立即貼在窗旁瞧去。
只見六位青衫大漢各持一劍,護著一頂豪華轎子匆匆奔來,另有三名持劍大漢則邊奔邊攻向一人。
“哇操!是他熊新呢,他怎會在此地呢?”
“義,這九名青衫人乃是密探!”
“真的呀?你如何瞧出來的呢?”
“他們的雙腿因自幼就經常騎馬,所以奔姿略向外張,甚為不雅觀,他們的相貌也稍異於漢人!”
“哇操!果然是真的!”
“義,熊新這傢伙的功力好似恢復了,你瞧那三人就在這短暫的期間內,便有兩人被擺平了!”
“不錯,怪啦!他為何要掄臂亂掃呢?豈非太浪費力氣嗎?”
“義,別瞧不起他的亂掃,事實上是亂中有序呢,你瞧,他的左臂掃向持劍者之劍身,右臂卻掃向對方的左胸,那人完啦!”
‘砰!’的一聲,那名青衫人慘叫一聲,立即吐血倒地。
“哇操!這些密探的武功不怎麼樣嘛?”
“不錯,他們的武功只配列為中下等水準,不過,若讓他們跨騎聚眾攻擊,尋常人頗不易招架呢!”
“真的呀?熊新為何要追逐這頂轎子呢?”
“轎中之人必然是朝廷權貴,他如此做,今後必然會遭到密探的不停追殺,這份代價可真不小!”
“他想劫殺轎中之人嗎?”
“大有可能,瞧,鷹上之人掠下來啦!”
只見那名黑衣蒙面人自鷹背掠下之後,立即探肩取劍疾攻向自轎旁迎上他的那名青衫大漢。
伍含霞立即低聲道:“這柄劍名曰莫邪!”
“真的呀?聽說它削金切玉,鋒利異常!”
“不錯,那人完啦!”
‘鏘!’的一聲,便是一聲慘叫,那名青衫人不但被削斷劍,身子更從腰部被斬成兩段。
鮮血立即伴著腸臟噴灑著。
轎中立即傳出女人的尖叫聲。
‘砰砰!’兩聲,兩名青衫人已被熊新掄臂掃倒在地。
蒙面人旋身出劍,自背後突襲的青衫人立即被一劍穿心。
四名轎伕迅即拼命逃去。
蒙面人將劍一揮,轎前珠簾迅即飛落。
“啊!救命呀!不要……不要殺我!”
蒙面人伸手入轎,立即拉出一名錦服少女,立聽伍含霞低聲道:“果真是她,她叫做伍碧環,乃是伍金虎之長女!”
“朝廷密探怎會護她呢?”
“她早已經和成都府馬大人之長子訂親,此番一定是來此地一遊!”
“密探怎會管這種事呢?”
“馬大人之長子馬建龍是密探副統領,他此番假公濟私折損這些人,看他如何向朝廷交代?”
“咱們要不要救她?”
“不必多管閒事!”
“啊!他把人帶上鷹背啦!”
立聽熊新叫道:“師弟,等等我呀?”
蒙面人冷冷地道:“少廢話,把信放在轎中,立即到昨晚那口井旁等候,我乍會給你好處!”
“好!好!”
只見熊新自杯中取出一封信放入轎中,立即掠去。
大鷹長唳一聲,立即破空飛去。
立見兩名青衫人吃力地爬到轎旁,取出那封信。
“井兄,信中如何說?”
“媽的,這傢伙要我們攜一萬兩黃金去薛濤井旁贖回姑娘,否則,今日午時一過,立即撕票!”
“媽的,一萬兩黃金,誰值……”
“噓,小心傳人副座的耳中!”
“這……怎麼辦?”
“速稟告副座吧!”
“好吧,這些屍體呢?”
“通知別人來處理吧!”
“走!”
兩人立即相互扶持地持信離去。
祝義問道:“一萬兩黃金,好大的胃口!”
“義,我猜這是一件聲東擊西的陰謀!”
“這……什麼意思呢?”
“這兩人一定是千里大盜獨孤肪之手下!”
“啊!可能嗎?獨孤舫都是獨來獨往嗎?”
“這是外界對他的渲染,你想一想,他每年皆劫四次官銀,他若是獨自一個人,如何搬走那些笨重的金銀呢?”
“哇操!有理!”
“他有這隻大鷹可以代步,當然可以日行千里,盜遍百戶,當然可以殺人滅口,從容逃去,高!獨孤舫果真高明!”
“哇操!他可真會動腦筋,居然訓練這隻大鷹來代步!”
“義,咱們趁機瞧瞧獨孤舫的廬山真面目吧!”
“他會現身嗎?”
“他敢留書,就估算對方一定會派出不少人來救人,所以,他一定會出現,而且是大大地露一次臉!”
“有理,那個蒙面人會不會就是獨孤舫呀?”
“不可能,此人之嗓音大約只有三十歲上下,獨孤舫成名多年了呀!此人可能就是他的傳人或義子!”
“哇操!有理,咱們快去瞧瞧吧!”
“好呀!”
由於遠處已有不少人聞聲前來觀著,祝義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從容離去。
薛濤井南側五十餘丈處有一個涼亭,它名叫‘浣箋亭’,平日乃是詩人雅士們品茗吟詩聯誼之最佳場所。
此時卻被蒙面人獨佔,只見他坐在亭中,錦服少女則芳容失色,似塊木頭般硬生生地坐在蒙面人的身旁。
熊新則坐在一旁猛啃雞肉。
只見他抓著一隻烤雞猛啃,雙眼則不時地盯著桌上的蹄膀及烤鴨,看來他的食量還真不小。
那隻大鷹則不知去向。
祝義和伍含霞剛走近‘色莊’,便瞧見老駱正好走向廳中,他立即低聲道:
“霞,老駱在那兒!”
她瞄了老駱一眼,點頭道:“他的步履沉凝,修為一定不錯!”
“不錯,你很細心,咱們待會再來吧!”
兩人便含笑行去。
通往薛濤井之道路兩側遍植修竹,竹梢交連而生,好似在空中搭了一條圓篷,蔚為獨特的景觀。
祝義兩人朝竹縫中一瞧,便瞧見亭中之人三人。
“義,他挺有恃無恐的!”
“他的武功實在不錯,又有寶劍在手,夠他‘臭屁’的啦!”
“義,密探一時不會趕來,咱們先去見老駱夫婦吧!”
“好呀!”
兩人掉頭走了不久,便走到色莊大門附近,兩人一見道路前後沒人,兩人便大大方方地直接躍入院中。
兩人剛落地,老駱便已經走出廳,祝義尚未開口,老駱已經神色一喜地朝祝義招手,示意他快入廳。
“霞,老駱夠精明吧?”
“佩服!”
兩人一入廳,老駱夫婦立即放下廳前垂簾,祝義和伍含霞立即自動卸下面具,含笑望著老駱夫婦。
伍含霞之絕色容貌及微赧神色,立即使應芳一直瞧著。
老駱忙上前寫道:“就是她嗎?”
“不是,另有其人,她叫做伍含霞,是煙霞門之人!”
老駱神色一悚,立即望著伍含霞。
伍含霞立即朝二老行禮道:“參見兩位前輩!”
老駱忙寫道:“你不會害阿義吧?”
伍含霞羞赧地搖頭道:“不會,他是我的終身依靠!”
老駱不由驚喜地望向祝義。
祝義立即擇要敘述與伍含霞結緣的經過。
老駱欣喜地寫道:“很好!很好!想不到煙霞門中尚有如此深明大義的女子,我真替你們感到高興呀!”
祝義點頭道:“老駱,謝謝你!”
“別客氣!對了,你們何時成親呀?”
伍含霞不由滿臉通紅。
“老駱,先別急著辦此事,你方才瞧見什麼?”
“一隻大鷹載著一位蒙面人及少女進入浣箋亭中,另有一人在狼吞虎嚥,看來這附近即將發生亂事!”
祝義立即道出在望江樓中所見到之事。
老駱便起身徘徊沉思。
應芳則笑嘻嘻地送來四杯香茗。
伍含霞道過謝,立即扶她入座。
她立即寫道:“我耳聾,說話也不順,所以只能使用筆談,你很美!你真的愛阿義,你真的願意嫁給他嗎?”
伍含霞正色點點頭,寫道:“我願意為他死!”
應芳雙目一亮,倏地緊緊拉著伍含霞的柔荑。
剎那間,她的雙眼也浮現淚光。
伍含霞望著她,忖道:“好摯誠的感情喔!她太關心阿義了,我何其榮幸也跟著沾光呢?”
她便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應芳浮出笑容,突然抽腕拭淚。
伍含霞取巾替她拭淚道:“奶奶,你做我的奶奶,好嗎?”
應芳平日一直以‘讀唇術’瞧對方之嘴形來知道對方的意思,此時面對這種喜事,她不敢相信地立即怔住了。
老駱卻聽得一清二楚,他立即以手勢傳達這項喜訊。
應芳驚喜地立即淚如雨下。
她立即張臂欲摟住含霞。
老駱先搖搖手,立即寫道:“不妥,咱們不配!”
應芳立即放下雙臂。
伍含霞不由略顯失望。
祝義忙道:“老駱,別如此啦!霞是個孤女,她既然有此心意,你們就成全她吧,我也可以做你們的孫婿呀!”
老駱搖頭道:“王爺是我們的主人,你繼承王爺的一半武功,就是我們的少主人,我們豈可收夫人為義孫女呢?”
“哇操!我和王爺沒啥關係啦!”
“我們兩人卻不敢失禮!”
“這……你們就收霞做義女,如何?”
“這……會不會太放肆呢?”
“不會啦!咱們一言為定啦!”
“是!”
伍含霞立即欣然下跪喚道:“霞兒拜見義父、義母!”說著,立即恭敬叩頭行禮。
二老喜從天降,邊拭淚邊扶起她。
祝義欣然道:“恭喜!恭喜!”
二老邊拭淚邊樂得合不攏嘴。
不久,應芳拉著伍含霄到廚房邊準備早膳邊交換感情。
祝義則敘述伍碧菇的遭遇及被朝廷控制的經過。
老駱皺眉寫道:“蒙古人一直嚴防漢人造反,此番又利用煙霞門少女利用‘空中交易’賺錢及腐蝕人心,甚為可怕!”
“不錯!”
老駱便再度徘徊沉思。
好半晌之後,老駱寫道:“你今後有何打算?”
“易容暗尋逆帥及賈仁!”
“上策!霞兒呢?”
“她先返岳陽,因為下月由她輪值!”
“你要不要管薛濤井旁之事?”
“見機行事,那位蒙面人會是逆帥的傳人嗎?”
“不知道,因為,我也沒瞧過或聽過逆帥的武功!”
只見應芳及伍含霞端著菜餚及餐具行入,祝義及老駱含笑協助擺妥之後,四人立即欣然用膳。
膳後,祝義和伍含霞戴上面具,立即由後門離去。
他們剛接近那條篁竹遮日大道,便瞧見五名軍士持槍管制入口處,兩人心中有數,立即繞道而行。
他們繞了好一陣子,只見四周已被軍士封鎖,他們不死心地又繞了大半圈,終於趁著軍士的疏忽,閃入封鎖圈。
不久,他們已經隱在竹簇旁,只見兩百餘名青衫大漢已經緊緊包圍住浣箋亭,不過,他們卻不敢接近該亭十丈內。
熊新似豬般仰躺在亭椅上呼呼大睡。
蒙面人則將寶劍劍把斜放在桌上,劍尖頂著錦服少女,他本人則悠悠哉哉地坐在桌旁取用滷味。
錦服少女穴道受制,仍似石人般端坐著。
那張姣好面孔不但蒼白,兩道淚線仍汩汩地滴流著。
倏聽遠處傳來一陣疾驟的蹄聲,沒多久,一位英武青年一身勁服,佩著一把白鞘寶劍,跨一匹白馬疾馳而來。
另有八十餘名青衣大漢各自跨騎疾跟而來。
英武青年一下馬,圍在亭旁的兩百餘人立即行禮道:“參見副座!”
青年道句:“免禮!”立即朝內行去。
他乍見到錦服少女的情形,不由神色大變。
錦服少女有口難言,只能以簌簌淚珠表達心中之害怕及委屈。
英武青年沉喝道:“大膽狂徒,還不放人?”
蒙面人望了他一眼,沉聲道:“黃金呢?”
“休想,你若不放人,本座一聲令下,你們必然屍骨無存!”
“有美人兒作陪,雖死也不寂寞矣!”
“你……”
“下令呀!”
“你以為本座不敢嗎?”
蒙面人道句:“請呀!”立即輕撫少女的右頰。
少女頓時淚如雨下。
青年暴吼道:“住手!”
“別拖時間了,快去準備黃金吧!”
“你……太放肆!太大膽啦!”
“少來這套!”
“本座向你挑戰!”
“當真?”
“不錯!”
“單打獨鬥?”
“不錯!”
“好!你若勝得了我,我不但讓你帶走美人兒,也束手就縛!”
“好,本座若敗,立即回去取黃金!”
“大丈夫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蒙面人立即套起寶劍。
他身後遠處之青衫人迅即悄悄逼近。
蒙面人故作不知,立即捏住熊新的鼻子。
熊新‘喔喔!’兩聲,立即醒來。
“把人看好!”
“好!喂!你們別再過來,否則,大家都不好玩啦!”說著,他已經站在少女的身邊,捏住她的粉頸。
那群人果真立即止步。
蒙面人昂頭闊步行到英武青年身前一丈遠處,立即振臂將寶劍斜指天際,陽光一照射,劍身立即熠熠生光。
英武青年肅然探肩取劍,赫然也是一柄寶劍。
他的起手式一擺,伍含霞便傳音道:“義,他練過點蒼劍法!”
“會不會是鷹眼客教他的?”
“甚有可能,義,你看他倆何人會獲勝?”
“蒙面人,他可能支撐不了三招!”
倏聽蒙面人仰天長嘯一聲,嘯聲居然頗為充沛。
馬建龍趁機彈身攻出‘蒼海茫茫’。
蒙面人身子向左一滑,‘劍底乾坤’疾削而出。
‘鏘……’聲中,兩人立即身子一分。
馬建龍心疼寶劍,立即低頭一瞧。
蒙面人身子一滑,‘浪湧千層’及‘雷厲風行’疾攻而去。
馬建龍神色一變,邊閃身邊使出‘鐵劃銀鉤’、‘脫袍讓位’及‘風捲殘雲’,立即又是一陣‘鏘鏘……’連響。
倏聽蒙面人喝句:“著!”
馬建龍手中一輕,寶劍便斜飛而去。
寒虹乍閃,‘白虹貫日’已疾刺向馬建龍的心口。
馬建龍尚未站穩,一見劍身戳到,慌忙使出‘鐵板橋’向後一仰。
倏見蒙面人抖手擲劍,馬建龍正欲施展‘懶驢打滾’,莫邪劍劍把向上一揚,劍尖迅即戳下。
‘啊!’的一聲,劍身立即貫穿他的頸項。
馬建龍立即暴目厲顏‘嗝屁’!
四周之青衫人迅即啊了一聲。
蒙面人喝句:“走!”立即扶起屍體,抽出寶劍。
熊新以左臂挾起少女,立即奔來。
蒙面人朝空中一瞧,立即短嘯一聲。
在空中盤飛之大鷹迅即斂翅俯衝。
蒙面人將馬建龍的寶劍交給熊新,沉聲道:“照計進行!”
“這孃兒呢?”
“挾好!我表演給你看!”
“真的呀!太棒啦!”
“沒問題吧?”
“小卡司啦!再見!”
“再見!”
蒙面人身子一彈,迅即挾屍掠上鷹背。
三名青衣人迅即射出暗器。
蒙面人哈哈一笑,莫邪劍連揮,立即揮開暗器。
大鷹長唳一聲,立即直衝雲霄。
青衫人迅即撲向熊新。
“哈哈!來!不怕死的人就來吧!”
他立即揮劍亂砍不已。
“義,我去追蹤蒙面人,你跟蹤這個瘋子,咱們萬一沒有聯絡上,今晚就直接返莊,如何?”
“跟得上嗎?”
“試試看!”
“小心些!”
她輕輕頷首,立即悄然離去。
祝義目送她閃出封鎖圈之後,便開始欣賞熊新宰人。
那青衫人擔心誤傷錦服少女,出招之間一直有所顧忌,熊新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揮劍亂砍。
那把寶劍甚為鋒利,只要被它削上,不但劍刃立斷,連身體也擋不住,一時之間,立聞慘叫連連。
熊新來去如風,揮劍亂砍一陣子之後,青衣人被逼得只好以暗器對付他,哪知,暗器一射到他的身上,根本沒啥作用。
他更大大地疾奔猛砍了。
那群人嚇得紛紛閃躲著。
倏見他以劍尖抵著一名青衣人的心口問道:“咱們打了一個時辰沒有?”
“不……不……不知道!”
他道句:“媽的!”劍身已戳入那人的心口。
“喂,你們替我瞧瞧時間,若過了一個時辰,可別忘了通知我!”
祝義不由暗罵道:“豬,看來蒙面人一定吩咐他拖延一個時辰!”
好半晌之後,地上至少已經倒了五、六十人,倏聽一人喊道:“一個時辰到了!”
熊新哈哈一笑,立即朝東方衝去。
青衫人向外一閃,再度擲出暗器。
熊新朝身後胡揮一頓,倏聽‘叭……’聲中,三篷白煙已經濺散而出,熊新‘哈啾!’一聲,立即叫道:“媽的,要陰呀!”
他立即朝右側衝去。
那群青衣人嚇得紛紛閃躲。
熊新哈哈一笑,立即疾掠而去。
沒多久,他已經衝出竹林外。
倏聽一陣慘叫聲,祝義心知那群不知死活的軍土已經挨宰,他便暫時隱伏在竹簇之中了。
他一直等到那群青衣人追去之後,方始跟去。
倏見三名青衫中年人依品字形擋住熊新,立即出劍疾攻。
熊新罵句:“王八蛋!”立即揮劍疾砍。
那三人身子一分,立即各揚左掌,立見三把短匕疾射上熊新的右胸腹間。
“喔!好疼,王八蛋!”
他立即胡砍亂揮著。
三名中年人忽聚忽散,熊新一時也砍不到他們。
熊新急得破口大罵,砍得更疾了。
三名中年人便拉開距離。
熊新突然哈哈一笑,立即衝了出去。
附近的青衣人迅即射向暗器。
熊新罵句:“王八蛋!”立即胡砍一場。
‘叭……’聲中,他自己毫髮無傷,不過,錦服少女卻已經中了三把匕首及兩粒毒砂,一條小命迅即‘嗝屁’。
三位中年人神色一變,立即全力搶攻。
沒多久,熊新的衣衫已被挑破多處,他雖然沒有負傷,卻又疾又急,火大之下,他倏地擲出少女及寶劍。
立見他掄臂疾掃不已。
不到半盞茶時間,一名中年人已被掃中右肋,立即悶哼連退,三人聯防之陣式迅即瓦解。
沒多久,又有一名中年人吐血倒地。
另外那名中年人見狀,立即喝道:“上!”
青衣人只好硬著頭皮圍上去了。
“媽的!誰帶走馬子啦!氣死我了!”
熊新兇性大發地猛掄狠掃了。
現場慘叫連連了。
中年人見狀,只好喝道:“退!”說著,他已經挾起昏迷不醒的中年人。
熊新恨恨地追宰好一陣子之後,方始朝東奔去。
不久,祝義便瞧見那名中年人悄然跟去,他便默默地跟去。
出城之後,熊薪便掠人左側林中,祝義又跟了盞茶時間,倏聽一縷傳音道:
“義,別跟下去了!”
他朝右後方一瞧,便瞧見伍含霞在樹後朝他招手。
他朝身後一瞧,便飄然掠去。
“義,回去再說吧!”
“好!”
豐盛的午膳,應芳立即含笑招招手。
祝義兩人自後院掠入不久,便瞧見桌上已擺著的飯菜。
不久,老駱也含笑自前院入廳了。
伍含震一入座,立即低聲道:“那蒙面人易容為馬建龍誑走三名中年人,再和一名蒙面人殺死四十餘人軍士!”
“我瞧見那三名中年人,功夫不錯!”
“他們是黃河三傑,那些軍士一走,兩隻大鷹來回飛翔五次,便運走十箱官銀,真厲害!”
“哇操!有兩隻大鷹呀!”
“不錯,另外那名蒙面人的武功奇高,可能就是逆帥!”
“真的呀?他走了嗎?”
“坐鷹走了!”
“太可惜了!”
“別急,咱們至少已經知道他們藉著大鷹作案,今後只要瞧見大鷹,就可以找到他們,機會多得很!”
“有理!”
倏聽老駱寫道:“說說功力奇高者之身材!”
“瘦高型,約有五尺七、八寸高!”
“阿義,此人身材與你在同心車上瞧過之逆帥身材相似嗎?”
“挺接近的!”
“逆帥原來有兩位助手及兩隻大鷹在協助作案呀!怪不得他能夠暢通無阻,厲害!真是厲害!”
祝義忙道:“霞,今日之事鬧得甚大,朝廷必會下令嚴查行人,你暫時多在此地住一陣子吧!”
“無妨,我有信物,不過,我可以再留三日!”
“太好了,用膳吧!”
歡樂時光過得特別快,三天眨眼即過,伍含霞終於依依不捨地離去了,不過,她臨別之際,留下了一份紀念品。
她替祝義易容為一位相貌平庸的中年人。
晌午時分,他再度拿者包袱啟程了。
他一走到城門前,便怔了一下。
因為兩側城牆上各貼著兩張告示,一張是懸賞追緝千里大盜獨孤舫,一張卻是通知見義勇為的大善人祝義前往各地府衙領賞。
獨孤舫那張告示中詳述他近日之罪狀。
祝義那張告示中則詳述他在牛肝馬肺峽附近英勇救人事蹟。
哇操!怎會有如此強烈的對比呢?
祝義邊走入城中邊忖道:“哇操!一定是顏丹在找我,我可不能中計!”
他進入一家酒樓,便點酒菜,吩咐小二去訂北上同心車座位。
他端起茶,略瞥一眼及嗅了一下,立即輕輕嚷飲。
立聽一名青年低聲道:“我方才瞧過鷹眼客!”
坐在他對面之青年低聲道:“任俊傑真的來啦?”
“不錯,他是搭同心車來的,尚有七十餘人隨行呢!”
“他一定是來查看現場的!”
“挺有可能的,千里大盜這一票幹得真漂亮!”
“噓,小心隔牆有耳!”
立見一位青衫中年人起身走向那對青年的座頭旁,那兩位青年立即神色大變地低下了頭。
中年人的掌心一揚,沉聲道:“到衙裡走一趟吧!”
“大……大人……小的……”
“走!”
那兩人立即神色若土地起身低頭而行。
青衫中年人臉色深沉地立即跟去。
其餘的酒客似寒蟬般不敢吭聲。
不久,小二送來酒菜,一塊乘車證及碎銀,祝義收下乘證問道:“何時可以上車呢?”
“再過半個時辰,在北門外搭車!”
“謝謝!拿去喝茶吧!”
“謝謝!謝謝!”
小二離去之後,祝義邊用膳邊忖道:“任俊傑聞訊而來,他即使查出什麼蛛絲馬跡,又能對熊新怎樣呢?”
他不由含笑想著熊新這個‘怪胎’的掄臂傷人怪招。
膳後,他直接走向北門,只見六位軍士正在檢查欲出城門的人,他便默默地排隊而行了。
當輪到他之時,那名軍士上下瞧了他一眼,向道:“去哪裡?”
祝義取出乘車證道:“岳陽!”
軍士立即點頭道:“走吧!”
祝義邊走邊忖道:“媽的,這些傢伙挺現實的,想不到搭乘同心車有此種特權!”
他前行不遠,便瞧見同心車之候車亭,只見亭壁中央貼著一張告示,赫然是通知祝義領賞。
亭中空無一人,他便坐在椅上默默瞧著告示。
他立即憶起他與賈仁相識之經過。
賈仁之談吐及見聞使他傾服,想不到她卻是朝廷之權貴,而且還控制著煙霞門這個神秘組織。
當他想起他與她合體之經過,他立即又矛盾了。
他知道官方會到處張貼告示通知他領賞,其主要目的可能在於賈仁在找他,他立即想起她臨別時的那句話。
他的心兒更矛盾了。
不久,六輛超級大車徐徐靠站了,立見六輛馬車中各下來八至十名大漢,他們雖然服裝不同,那眼神卻完全一樣。
祝義知道這些人必是奉召而來的密探。
倏見一名少女上前道:“恭請大爺上車!”
可真巧,這名少女居然是為了貪圖財物被逆帥利用她與任俊傑春風一度的朱昭昭。
祝義暗道:“真巧!”便默然跟去了。
一上車,只見車上尚有十二名旅客,而且前面兩排皆是空位,他立即朝一號座位坐下。
朱昭昭含笑道:“本車沿途北上,今晚另有膳宿之處,請各位大爺安心地欣賞美景,祝各位旅途愉快!”說著,她立即坐上六號座位。
祝義放妥包袱,立即拉開紗簾。
他將身子斜靠在椅上,立即望向窗外。
朱昭昭卻默默地坐在椅上沉思著。
她上回貪於財物及任俊傑的俊逸容貌,一時被逆帥利用替任俊傑化解媚毒之後,就開始編織美夢。
哪知,當任俊傑醒來,大費周章地解釋清楚之後,朱昭昭居然列為嫌犯,罪名是串通逆帥謀害朝廷命官。
所幸朝廷認為宰她好似踩死一隻螞蟻,根本沒啥好處,何不利用她指認逆帥,所以,她撓幸地活下來了。
她坐在椅上沉思好一陣子之後,便靠在椅上睡著了。
祝義一聽見她的輕細鼾聲,他便望著她,忖道:“好一個悲衰的角色,你怎可妄想要嫁給貪圖榮華富貴的任俊傑呢?”
他一瞧其餘之人皆已在午睡,他使盤腿調息。
接連三天,同心車隊平安無事地逢站必停,每到名勝古蹟處,六位少女便引導旅客前往參觀。
這天上午,車子一啟程,朱昭昭便含笑道:“各位大爺,咱們已經離開蜀境,即將進入噪聲境,請各位盡情欣賞吧!”
說著,立即坐回六號椅上。
車上的旅客經過沿途的上下車,連同祝義在內,一共只有十人,祝義也樂得輕鬆及安靜些。
他一見沿途經過之停車亭及城門皆貼著通知他頓賞之事,他的心兒沒來由地覺得有些怪異。
這種怪異感覺由內心深處湧出,他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所以,他的心情也隨著逐漸沉重起來!
晌午時分,一輛馬車從前方遠處馳來,車伕稍一揚手,六輛馬車立即逐漸地減速停向路旁了。
六位少女迅速地下車,走向那輛馬車。
不久,朱昭昭捧著一個竹筐上車,她便一一將祝義十人在一個時辰前所訂之食物送到他們的面前。
祝義訂了一魚、一肉及白飯,他啟盒一瞧,便聞到一陣香味,他立即瞧見一條豆瓣魚及二塊滷肉。
他由圓亮的魚目知道此魚甚為新鮮,他便愉快地取用著。
哪知,他剛吃了半條魚,車速突然大減,他的身子剛晃了一晃,便瞧見一群青衣大漢持劍疾掠而來。
他由青衫打扮知道這些人可能是密探,所以,他沒啥驚訝,那些旅客卻以為遇上劫匪,不由大駭!
朱昭昭匆匆打開車門,立即有二、三十名青衣人上車。
他們朝空椅一坐,立即閉目不語。
沒多久,馬車再度加速前進,而且越馳越疾。
祝義心知前方一定有事,所以車伕才會全速趕路。
他成竹在胸,立即繼續食用著。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再緩減速而行,立聽前方遠處有人喝道:“道路封鎖,人車一律暫停路旁!”
那二、三十名青衣人卻匆匆啟門掠出。
祝義朝窗外一瞧,便瞧見一名中年人稍一揚右臂,另外五輛車中也各自掠來二、三十名青衣人。
立聽中年人沉聲道:“點子已被困在前方里餘遠處谷中,此番出擊勢在必得,臨陣脫逃者,株連九族,走!”
說著,中年人已經疾掠而去。
其餘的青衣人一走,車中立即紛紛議論。
祝義心中有數,便閉目養神。
黃昏時分,六輛同心車在軍土在指揮下,先行馳去,車中之人不由樂道:“還是同心車比較罩,別的車還不能走!”
哪知,沒多久,六輛同心車又停了下來,立見一大群青衣人雖然身上染血,卻神色愉快地登上六輛車。
一名青衣中年人剛登上祝義所搭之車上,立即沉聲道:“吩咐他們十人全部坐到車尾,坐定後就不準亂動!”
朱昭昭急忙朝祝義道:“大爺,委屈你移駕吧!”
祝義不吭半聲地拿著包袱行向車尾。
其餘的九人更是自動移到車尾坐妥後,立即閉目不敢張望。
祝義朝一名中年人身邊一坐,也閉目忖道:“瞧這些人的傷勢,對手的武功甚強,不知究竟是誰?”
只聽一陣陣腳步聲傳上車,祝義不用瞧,便知道至少有三十人已經上車,而且立即傳來一陣血腥味道。
候聽‘砰!’的一聲,立聽一聲低罵道:“媽的!為了你這個傢伙,至少折損五百人,真該立即把你剝皮!”
“頭兒,是不是要問供?”
“這……”
“頭兒,這傢伙戾氣未消,若不先挫挫他的戾氣,上了公堂之後,他一定會桀傲不馴,徒損官方威信而已!”
“好!開始吧!”
祝義立即眯目偷窺。
只見通道中央有一人被三、四張密網套住,網外另以黑繩分別綁住頸部及四肢,網中人頓似個粽子。
馬車再度啟行了。
兩位青衣人立即取出兩個鋼夾扣柱網中之十根手指及腳趾,接著,便用力地拉扯繩索。
這套鋼夾叫做:“老虎鉗”,聽說滋味挺不好受的。
立見網中人一陣顫抖。
祝義一見網中人,立即暗叫道:“熊新,原來是他呀!”
只見熊新的衣衫有多處破裂,渾身卻未見傷痕,哇操!這傢伙難道真的是鋼筋鐵骨,刀槍不入嗎?
倏聽‘叭叭!’兩聲,鋼繩上之繩索已經斷了兩條,一名中年人立即以腳尖旋踩著指上的鋼夾。
熊新立即全身連顫,冷汗直流。
另外一名青衣人見狀,立即取出細針慢條斯理地刺入熊新的腳趾縫內,立見熊新哆嗦了。
好半晌之後,他的十根腳甲內已經各插著一根細針,鮮血也開始順著針端向外滴落著。
中年人上前拔下熊新口中的布團,沉聲道:“獨孤舫在何處?”
“哎喲,疼死我了,你們這些王八蛋只會以這種鳥玩意兒套住我,你們若有種,就把網拿掉!”
那名青衣人立即迅速地移按著那十根細針。
“哎喲,疼死我了,放手,放手呀!”
中年人冷冷地道:“獨孤舫在何處?”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再用刑!”
“等……等一下!”
“獨孤舫在何處?”
“我不認識他啦!”
“用刑!”
“等……等一下,哎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獨孤舫在何處?”
“疼……我真的不認識他啦!”
“你敢不招,砍下他的右臂!”
“等……等一下啦!我實在不認識啦!否則,我早就抓他交給你們了,我也很希望能夠拿賞銀來逍遙一下呀!”
“住口!你上回在成都協助他劫人劫金,你忘了嗎?”
“他呀!他不是獨孤舫啦!他是我的師弟錢泰啦!”
“你師父是誰?”
“華賢江!”
“華賢江?他是何模樣?”
“瘦瘦高高的!”
“幾歲?”
“六十上下!”
“他目前在何處?”
“岳陽!”
“如何找上他?”
“不知道!”
“說!”
“真的不知道啦!通常是由他找我的!”
“他在岳陽做什麼?”
“他沒說要做什麼呀!”
“錢泰呢?”
“這……”
“說!”
“這……”
“用刑!”
“等一下,我說,他在九畹溪!”
“做什麼?”
“泡妞!”
中年人便沉思不語——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