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天下第一劍”道:“那……恐怕你今夜是死定了!”
“你別先唬人,我要警告你,如果你自認為了不起,不出全力,故意在大眾之前示恩賣好,你可不要後侮!”
這番話,直把場邊一千人鎮住,敢情以為這小子活膩了,惟恐對方不出全力,先拿話扣住對方。
難道這小子真有一身鬼神莫測之技,深藏不露?除了藍衣“天下第一劍”外,包括兩位主持人在內,誰都有這種想法。
白衣“天下第一劍”緩緩坐下,道:“尊駕準備了!”
別看藍衣“天下第一劍”對嶽敏的根底十分清楚,但嶽敏在這種高手之前,挺著血肉之軀,先捱上千斤重力的三掌,饒他知道一“借勁彌氣玄功”的絕妙,也不由手心淌汗。
其實,嶽敏又何賞不是如此,剛才兩個“天下第一劍”拼了一千餘招,尚未分出勝敗,況且藍衣“天下第一劍”與他打成平手,也就等於自己的師父“白衣劍聖”樓雲望與他打成平手。
而這兩個絕頂高手,顯然又比“風樓、雲閣、三羽毛”高出一籌。
俗話說:“初生之犢不畏虎,長出犄角反怕狼”,嶽敏半月前,在“風樓”之上,連接了“風樓”主人及“三羽毛”三四成功力的一擊,雖被打得血脈暴漲,奇痛欲裂,但結果仍然毫髮未傷,且增長了不少的內力。
因此,他對師門的“借勁彌氣玄功”信心大增。
白衣“天下第一劍”緩緩提起右掌,暗中已提聚了六成真力,,掌心微翻,輕輕向嶽敏胸前按去。
這是石破天驚的一擊,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說時遲那時快,嶽敏立感胸前如中萬鈞油錘,“勒”地一聲,身軀向後倒去。
藍衣“天下第一劍”出了一身冷汗。
兩位主持人大誦佛號,緩緩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嶽敏兩腿仍然盤膝而坐,上半身仰貼地上,硬將一口鮮血嚥了下去。
但他立即忍著胸口劇痛,將剛才攝人的真氣,送入奇經八脈之中,又緩緩直起身來。
“啊!……”
異口同音,連藍衣“天下第一劍”也不例外。
自在“天下第一劍”大為凜駭,他雖然知道對方必然受傷,可未想到竟能如此輕鬆接下來。
他早已泛起殺機,只是不知對方功深厚,唯恐出手太重,將對方屍體震碎,當著天下武林同道之前,落個以大欺小,手段殘酷之名。
這樣一來,他已有了個譜兒,立即暗運八成真力,緩緩又推出一掌。
嶽敏知道厲害,剛一觸到暗勁,身軀立即又向後倒去,然而,這次對方的八成真力推出,力道何上數千斤。
嶽敏嗓子一甜,又湧上一大口鮮血,小身子抽搐了一陣全身血脈已開始痙攣。
倏聞
藍衣“天下第一劍”傳音人密,嗡嗡之聲入耳道:“沉住氣!把血吐出來,記住!你是‘白衣劍聖’之徒啊!”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卻蘊含著發人深省的啟發力量。
嶽敏顫巍巍地坐了起來,“哇”地一聲,鮮血順腮淌下。
縞素白衣之上,留下了鮮紅的血漬。
木臺上鈴聲大作,武當孤雲道長肅然宏聲道:“‘子午劍’嶽施主若願放棄三掌之爭,如藍衣‘天下第一劍’楊大俠不再出場競爭,仍可獲得副盟主之位,尚請施主三思。”
嶽敏不敢開口,只能微微搖頭,表示不願中途收手。
此刻,白衣“天下第一劍”驚凜之情,無法形容,兩掌重擊,對方僅吐了一口鮮血,竟能不出圓圈。
況且,兩掌下來,他感覺真力消耗極大,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疲乏之感,不由寒氣直冒。
但是,這是騎虎難下的局面,最後一掌,若不能將對方擊倒,他自忖能否接下對方三掌,也大有問題,雖然他自己先行出手,佔了極大的便宜。
他又怎能知道,這種想法恰巧相反呢!
表面便宜之事,往往以而吃虧,眼前就是一例。
東方已泛出魚肚白色,已將黎明。
白衣“天下第一劍”猛吸一口真氣,將畢生功力集於右掌,“忽”地一聲推出。
嶽敏悶哼一聲,“哇哇”數大口鮮血,狂噴而出,“咕冬”一聲,倒地不起。
刺目的鮮血,汙濺了縞白衣衫,全場死寂一片,只有白衣“天下第一劍”萎頓地坐在地上,微微喘氣。
此刻,一個身穿鵝黃宮裝少女,站在眾人後面,東溜西望,顯出十分焦急!
驀地
看棚之後。幽靈般閃出一條灰影,與宮裝少女低聲談了幾句話,即鑽進人從之中。
當宮裝少女和灰衣人交談之時,另一大漢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逝,面帶詭秘之色,顯然並非同路!
本臺上的少林高僧,拿起鑌鐵錘,一劍肅然之色。
“梆!”“梆!”“梆!”
所有的武林高手,此刻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雖然這自稱“子午劍”之人如此下場,已在他們預料之中。
但是,大家對白衣“天下第一劍”的印象,就在這剎那之間,開始褪色!因而,竟無一人捧場喝采。
“梆!”“梆!”“梆!”
木魚已敲到第九響,藍衣“天下第一劍”緩緩走到嶽敏身邊,相距兩步,凝視著嶽敏的身子,良久才返回原地。
他想:“好險!這小子再多滾出五六寸,即使在二十一響木魚之內醒來,也將無法挽回失敗的命運。”
因為嶽敏的身子,正壓在圓圈之上,恰巧圈內一半,圈外一半。
“梆!”“梆!”“梆!”
第十六下!
每一下都好象敲在藍衣“天下第一劍”的心坎之上!
“梆!”第十九下。
“梆”第二十下。
藍衣“天下第一劍”身軀微微顫了一下,額角上已經滲出汗珠。
“梆”
在最後一聲木魚的同時,嶽敏又顫巍巍地坐回圈中,身軀搖搖幌幌,有如大病初癒一般。
“啊……”
看棚中群情激動,亂成一片,紛紛擁下看臺,圍在兩個白衣人四周約兩丈之地。
木臺上金鈴又響,孤雲道長宏聲道:“請‘子午劍’嶽施主發招!”
此刻,白衣“天下第一劍”已經暗自調息了一刻,功力已恢復大半。
嶽敏緩緩抬起左手,好象有氣無力的樣子,劃了個大圓圈,右手捏個劍訣,向圓圈中猛戳而去。
他最後一戳,使四周觀眾大為震驚,因為他左手劃圓圈時,有氣無力,大家都為他失望,沒有想到他這右手一戳之力,會如此渾猛。
“大車輪劍法!”觀眾幾乎異口同聲。
只見白衣“天下第一劍”身軀猛地一震,向後仰了一下,立即又恢復原狀。
到底是白衣“天下第一劍”技高一著!
這幾乎是每一個人心中的呼聲。
嶽敏左手又緩緩舉起,照又來了一下。
這一次,白衣“天下第一劍”的身軀,後仰的角度又大了些,且微微哼了一下。
驀地
嶽敏大喝一聲,左手疾劃兩個大圓圈,右掌在左手背上一貼,兩個劍訣同時猛戳而出。
一陣罡風破空而出,白衣“天下第一劍”身軀“蓬”地一聲倒了下去,“哇哇哇”鮮血狂吐而出。
“啊……”
又是一陣驚呼,包括藍衣“天下第一劍”和兩位主持人在內,又看到了昔年“白衣劍聖”樓望雲的“大車輪劍法”第二式“仙輩捍門”!
就在這個檔口
“轟”地一聲,地動山搖,濃煙瀰漫了數十支方圓之地,一陣大亂。
在對面不見人影的黑色濃煙之中,掠起三條黑影,挾著兩人,向不同的方向,如飛下峰而去。
待場中煙坐落散,所有在場之人不由驚呼楞住,原來剛才坐在地上較技的白衣“天下第一劍”和嶽敏已失去蹤影,只有略帶涼意的晨風,捲起地上的織塵,微微揚起。
丹桂飄香,秋高氣爽,尤其在入夜之時,更覺涼爽宜人,心曠神情。
這是第二屆論劍大會後,第三個夜晚的來臨。
在洛陽附近白雲山莊中,一座入雲巨閣之旁垂柳從中,樓角隱現,幽雅絕俗。
此刻,在那小樓平臺之上,正卓立著一位玉樹臨風,一身縞素衣裝的弱冠少年。
他背手而立,俊臉上罩著一層淡淡的愁緒。
突然
自翠樓中閃出一個身著青色夜行衣靠,背插短劍的妙齡少女,她的腳步輕靈得有如飛絮一般,輕輕走到縞衣少年身後,玉手倏舉,將少年雙目掩住。
少年正隱入沉思,乍聞一陣香風,立即反背懷抱著少女的柳腰,道:“我猜是黛妹!快別開玩笑了!”
青衣少女粉面上泛起一抹殺機,沒有出聲。
青衣少年慨然地道:
“本屆論劍會上,小兄與冒牌‘天下第一劍’弄得兩敗懼傷,最後小兄雖以師門絕學第二招,將他震傷,但小兄也到了油盡燈幹之境,若非黛妹一顆煙霧彈,將小兄救來此處,恐怕後果比冒牌‘天下第一劍’還慘……”
“黛妹怎地不講話?小兄並未得罪你呀!”
“……”
“咳!我知道黛妹仍然為了‘索魂仙’崔珊的事,生我的氣!其實……其實……咳!珊妹對小兄也有援手之情,況且她對小兄……”
青衣少女嘴角上顯出兩道弧線,殺機已逐漸斂退,但她一雙如電美眸,向樓中滴溜溜亂轉。
只見樓內羅帳之內,躺著一位黃色宮裝少女,酥胸起伏,正睡得十分安詳。
青衣少女劍上閃過一抹神秘之色,織手倏收,順手點了縞衣少年的睡穴,挾起來,進入樓中,放在宮裝少女身旁。
青衣少女此刻望著床上昏睡的少年男女,殺氣又增,冷哼一聲,喃喃地道:“傻小子,你若經不起考驗,姑娘就讓你們一塊到陰間作同命鴛鴦!”
她立即先熄了燈火,下手脫去黃衣少女的衣服,一絲不掛,一副白嫩嬌柔、肉香陣陣的胴體,已經呈現眼前。
青衣少女身為女子,乍見這粉妝玉琢的嗣體,也不禁紅暈上頰,芳心鹿撞,撩起無限的遐思。
接著,她又動手脫那縞衣少年的衣服,她的手有些顫抖,且嬌喘吁吁!一雙美眸好象不聽指揮,似乎突然變得習翫起來,既不敢看那充滿男性誘惑的胸脯,欲又不忍不看!
她本是個性屈強的少女,如今竟連自己的眼睛也控制不了,不由遷怒於這少年人,揚起玉手,“啪”地一聲,打了他一記耳光。
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好象有點不忍,又好象受了愚弄似的,以食指狠狠地在少年人額上按了一下道:“傻子!你過去對我說的話,是不是發自內心,今夜就是你的試金石,如果……哼”
作好手腳。又為他們蓋上一床錦被,出手如電,解了兩人的穴道,立即隱於繡幃之後。
床上一男一女,即使作者不交待,讀者也一定猜得出是誰,男的是“天下第二劍”嶽敏,少女是“雲閣”主人南宮玉的掌珠南宮黛。
此女在論劍大會上被嶽敏的豪氣和英俊的風度所感,也可以說小妮子已經暗暗愛上了嶽敏。
南宮黛自幼被南宮玉嬌縱,刁鑽已極,但卻不失為活潑天真,小妮子長了一十六歲,還是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呢!雖僅短短三天時光,卻一混就熟。
嶽敏天性純真,憨直,乍看似乎略帶傻氣,且向個少女都喊他傻子。那正是一個少女在又氣又愛的情形下的稱呼,因為嶽敏有一種其他男子所沒有的魅力。
任何一個少女,只要仔細看他一眼,就不克自制。
南宮黛雄心不小,論劍大會上本欲出場競爭盟主,但是,當那自稱賈伊人的蒙面少女出場後,雖然被白衣“天下第一劍”挫敗,但南宮黛也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比那賈伊人高明不了多少。
嶽敏出場後,小妮子芳心大亂,是的!她並未看到嶽敏的面孔!僅僅聽到“天下第二劍”這個名字,和他那帶有男性磁音的聲調,但她立即就作了一個決定。
於是,她吩咐“雲閣”主人之下第一高手“五雷虯鬚客”宇文傲,在她的暗號之下,施放他的獨門暗器:“煙霧彈”她自己則趁機救入。
本來他曾囑咐“五雷虯鬚客”,在她救嶽敏的同時,趁機揭開白衣“天下第一劍”的面罩,看看倒底是不是真正的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劍”樓雲望。
那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五雷虯鬚客”的“煙霧彈”爆開的同時,另一個大漢,卻快通電掣地掠人場中,挾起白衣“天下第一劍”,飛奔而去。
這一著。除了“五雷虯鬚客”宇文傲之外,誰都未曾注意。因而,大會主持人以及藍衣“天下第一劍”諸人,還以為兩人同時失蹤,是一撥人所為呢。其實,連南宮黛和“五雷虯鬚客”宇文傲兩人,也摸不透那個大漢的路數。
此刻,嶽敏和南宮黛兩人,在床上動了一下,睜開眼睛不約而同地驚噫一聲,兩人仔細一打量,不由大吃一驚。
嶽敏身子一縮,蜷曲在一起,但兩手恰巧觸在兩團軟綿綿的肉球之上。
南宮黛驚呼一聲,一拉錦衾,將身子捲起,這一來,嶽敏反而變成赤身露體,一覽無遺了。
藏在繡陳後的“索魂仙”崔珊,目光與嶽敏碩壯的胴體一接,一張粉險直紅到耳根,嬌軀猛顫了一下。
她此刻一腔妒火,全都加在南宮黛身上,幾乎忘記了這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尷尬局面。
她恨南宮黛插入兩人的愛情旋渦之中,她又恨嶽敏沒有立即離開南宮黛。
愛情的本身,本是極端的自私!不管肉體和心靈方面,都是絕對的佔有,缺一則不完備。
儘管有些抱殘守缺的論調,以純精神的愛情為至高無上的,甚而是聖潔的,但卻忽略了愛情所以能產生的據本原理“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歸根結底,仍然不出“性”的範圍。
南宮黛蜷伏在被窩中,不敢再看嶽敏一眼,但此刻繡幃之後的“索魂仙”崔珊,又何嘗不是如此。
嶽敏渾身都充滿了男性的魅力,尤其在赤身露體之下,碩壯健美的胸體,每一寸都浮顯出力的誘惑,這種誘惑,能使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顫凜、慌亂,不克自制!
南宮黛正是如此,她是一個純潔的少女,她有熱情,她更有一般少女更迫切的被愛慾望。
而她認為被愛的理想對象,正是嶽敏這種純真,憨直;而又充滿男懷能力的少年,因此,她不敢看,卻又不捨得不看。
她輕輕掀開棉衾,顫抖著玉臂,露出一雙美眸,恰巧和嶽敏的目光接觸,這一來,兩人都不由得微微一震,此刻,嶽敏雖已蓋上一條被單,但他那頒健結實的男性之美,仍然暴露無遺。
女人到底是女人,南宮黛冷哼一聲,道:“你看我幹嗎?”
嶽敏不由一怔,道:“我沒有看你,是你看我呀!”
繡幃後的“索仙魂”,氣得粉面泛紫,銀牙咬得“格格”作響,眉囂之間,殺氣又現。
嶽敏聽到“格格”之聲,不禁問道:“你這繡樓之上,佈置得這般豪華、潔淨,怎會有老鼠?”
南宮黛又伸出頭來,趁機睨了嶽敏一眼,道:“活見鬼,我這樓上那會有老鼠?!”
嶽敏道:“你沒聽到‘格支格支’噬物之聲嗎?大概是老鼠餓了吧!”
“索魂仙”暗罵一聲,道:“傻子,你敢罵我是餓老鼠看我會饒你!”
南宮黛嬌喝一聲,道:“傻子,你還不快起來穿上衣服?”
嶽敏道:“我的衣服不見了。”
南宮黛微微一震,敢情自己的衣衫也不見了,不由大為焦急,弧男寡女,赤裸裸地躺在一張床上,一旦傳了出去,怎生做人?
“你就不能起來找嗎?”
嶽敏無奈,將被單往身上一纏,下床找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