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
一片驚呼聲中,鬼霧谷一干魔頭譁然暴退數步,“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及“金銀雙猊”四個頂尖高手,也不禁駭然驚退三步。
嶽敏狂呼一聲“爹爹!媽媽!”與嶽天傲和聶雲裳擁抱在一起。
四個少女也頗識相,連忙上前見禮,傻小子嶽小敏直著腰幹跪了下去,叩了三個響頭道:
“‘血罡’門第三代傳人嶽小敏,參見師祖父和師祖母!”
原來兩老早已行功完畢,故意觀察一下,“南北二怪”的為人如何,此刻二老對“南北二怪”的看法大為改觀。
嶽天傲以手貼在嶽小敏的百匯穴上,向嶽敏問道:“敏兒,此子何人?”
嶽敏道:“他是孩兒的義子,也是孩兒的徒兒!”
“北怪”小腦袋一晃,對“南怪”道:“老二!”
“老大!”
“是你先動手還是……”
“老二不敢擅專!”
“老大看你的!”
“理應先看老大的!”
“北怪”大袖一揮,喝道:“退下去!”一干魔頭紛紛退出一丈之外,“北怪”道:“嶽天傲,前些日子在那墓地之中,裝神弄鬼,凌空御物的可是爾等兩人所為?”
嶽天傲道:“不錯!嶽某奉勸二位,切匆與‘拳王之王’一干武林敗類同流合汙,因在下對二位的磊落態度及行為,頗為欽佩,二位如能脫離鬼霧谷,嶽某仍願與二位交個朋友!”
“北怪”道:“哥們聽到了沒有,人家對咱哥們這份德性還頗為欣賞呢,老二你看怎麼辦?”
“全憑老大卓裁!”
“老二你也供獻一點寶貴意見如何?”
“老二不敢擅專”
崔珊冷哂一聲,道:“簡直是活寶一對!”
“南怪”略頓又道:“老二以為鬼霧谷主勢在必當,非過足隱斷不讓位,老大以為如何?”
“老大有此同感!那麼老二就先露一手吧!”
“南怪”申元化牛眼一翻,扯著破鑼嗓子,道:“嶽天傲,你們公母齊上還上還是單打獨鬥?”
聶雲裳柳眉一挑,正待出手,嶽敏道:“媽,讓給敏兒如何?”
嶽天傲與聶去裳同時點點頭,道:“敏兒小心了,老怪的‘爍金掌’霸道絕倫,絕不能輕敵!”
嶽敏道聲,“知道了!”
“南怪”一看是嶽敏出場,牛眼一翻,對“北怪”道:“老大!”
“嗯!”
“這小子是不是在那墓地之中,被咱哥們一掌打人土坑中那個?”
“大概沒錯!”
“哈……”
崔珊冷哂一聲道:“老怪物你狂笑個什麼勁!鹿死誰手尚在未定之數呢!”
嶽小敏立即對嶽敏道:“師父可否讓與徒兒?”
嶽天傲夫婦不由一震,但嶽敏點頭答應了,二老不由大為焦急,道:“敏兒怎地如此託大?”
嶽敏道:“爹媽放心好了,敏兒不會叫他吃虧!”他立即向二老解釋一番。
嶽小敏大辣辣地走到“南怪”面前,道;“你們兩個怪物是聯手齊上還是單打獨鬥?”
“南怪”不由暴怒,厲聲道:“嶽天傲,你這等藐視老夫,可別怪老夫以大欺少!”
嶽天傲微微一笑,道:“請當家的手下留情就好了,不過老夫必須事前說明,你打他三掌,每一掌必須讓他休息半盞茶的時間!”
“南怪”狂笑道:“老夫一掌就能叫他永不吃飯,何須第二、三掌!”
嶽小敏暗將“借勁彌氣玄功”納足,道:“出手吧老怪!”
“南怪”一楞道:“怎麼,要老夫先打你?”
“難道以‘血罡’門第三代傳人的身份,還能先打你不成?”
“南怪”氣得牛眼翻白,長髮無風自動,對“北怪”道:“老大以為如何?”
“老二不要太以託大!人家既敢如此,當然有點名頭,不過,這小子的德性,倒合了老夫的胃口,真是天蛤蟆地狗湊到一塊來了!”
突然,“瓦上霜”仇九道:“谷主可不要上當,這小子擅‘白衣劍聖’的”
“拳王之王”沉喝一聲,道:“仇當家的在谷主面前怎敢如此不敬?”
“瓦上霜”仇九嘎然打住,“南怪”對“北怪”道:“老大,他們搞啥子名堂?”
“不管他,讓他是‘白衣劍聖’的傳人,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套‘大車輪劍法’而已!”
“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臉上閃過一絲獰笑,一瞬即逝。
這些微妙的表情,都落在嶽天傲夫婦及嶽敏等人的眼中,諸人不禁暗暗一嘆,心道:“這‘拳王之王’果然陰險無比,如今他們同是鬼霧谷中之人。卻不能同仇敵愾,仍然勾心鬥角,看來‘南怪二怪’比他們好得多了!”
“南怪”道:“你小子有什麼後事可以交待一下了。”
嶽小敏道:“出手吧老怪,‘癩蛤蟆吃螢火蟲’,一會你肚子裡就明白了!”
“南怪”暗納六成真力,右掌提於胸前,掌心立即泛出氤氳的金霧,直看得嶽天傲夫婦也暗自驚孩不已;心道:“這兩個怪物果然名不虛傳。”
“南怪”翻掌推出,嶽小敏身子一偏,在左肩硬接一掌。
“勒”地一聲,嶽小敏的身子飛出兩丈以外,象一團棉花似的,寂然不動。
“哈哈……”
“南怪”狂笑一陣,又大感不解地搖了搖頭道:“老大,你看這少子豈不是有點邪門!”“怎見得?”
“老二的‘爍金掌’就是一塊頑鐵也能熔化,怎的這少子竟完好無差?”
“他不是已經”
突然一陣譁然,嶽小敏一躍而起,大聲道:“老怪物第二掌!”“南北二怪”駭然一震,尤其是“南怪”申元化一雙牛眼白多黑少,滿頭長髮根根豎立,暗納八成真力,右掌立即暴漲一倍。
掌上金芒爍爍,有如一支巨大的金佛手,嘿地一聲,再次向嶽小敏推出一掌。
嶽小敏身形疾轉,以屁股硬接第二掌,共實並非以屁股接掌,而是以硬骨旁督脈穴硬接了一掌。
這一著固然冒險,但受益更大,這小子比嶽敏的膽子還大,“蓬”地一聲,身形又飛出三文多遠,“叭噠”一聲跌在地上,四平八穩,寂然不成。
“南怪”扯著破鑼嗓子又道:“老大!”
“嗯!”
“這小子有點邪門!”
“怎見得?”
“老二兩掌下來,非但未傷他分毫,反而有真元大傷,筋疲力盡的感覺!”
“第三掌就別打了!還是讓他打你一掌吧!”
嶽敏冷哂一聲,走到“南怪”面前,道:“我‘子午劍’今天要獨接爾等兩人聯手一擊,你們可有這份服氣?”此言一出,又是一陣譁然,就連嶽天傲夫婦也不由微微變色!
須知“南北二怪”身手之高。當今之世再也找不出幾個來,尤其“北怪”的“冰璇掌”較之“南怪”的“爍金掌”尤高一籌。
驀地
嶽小敏一躍而起,大聲嚷嚷道:“老怪物還有一掌!”
嶽敏道:“饒了他吧,敏兒!為師今天要獨接他兩人聯手一擊!但為師要和他們賭點什麼!”
“北怪”道:“你小子想賭什麼!老夫身無長物,只有……”
南怪道:“老大,你那東西可不能隨便賭呀!”
“沒關係,反正她此刻不會現身!”
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個骯髒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三四層,才託在掌心之中。道:“老夫不惜以此物作賭。你少子該同意了吧!”
嶽敏等人定晴一看,不由一陣譁然,紛紛掩鼻暴退不迭。
原來“北怪”掌上託著一支大紅繡鞋,這支繡鞋長逾尺半,寬逾四寸,鞋口有一紅纓。紅纓之中又有一個小銅鈴。
臭氣四溢,令人不敢卒嗅。
“南怪”面色大變,道:“老大,這是‘賽無監’給你的定情之物,珍逾拱壁,你怎能以此物作賭?”
“北怪”道;“以咱們的身手,難道還會輸給他不成,老二你未免太傻了!”
崔珊和羅湘君目瞪口呆,心道,世上的女人那有這大的腳,這怪物象塊寶似的,又包了三四層
嶽敏大聲道:“那個和你們賭這髒東西!這樣吧!以三百招為限,我‘子午劍’如果輸了,‘子午劍’項上的人頭由你們拿去,如果你兩人輸了,從速解散鬼霧谷,而且要留下‘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和‘瓦上霜’仇九的人頭!”
嶽敏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全都動容,連嶽敏的父母也不由大吃一驚。
尤其兩個少女,粉面失色,一齊走到嶽敏身邊道:“我的哥!你怎能如此託大。”
嶽敏大聲道:“吾意已堅,你倆快退下去!”
嶽敏月來武功突飛猛進,尤以內力增長,可止數倍,況且,“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幾個敗類,屢次漏網。嶽敏已是不耐,此雖然冒險,但他心裡有數。
場中空氣登時又緊張起來,鬼霧谷一干魔頭,全都顯出不屑之色,顯然,嶽敏要獨接“南北二怪”聯手一擊,沒有一個人相信他有這等功十全場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北怪”道:“老二以為這個條件如何?”
“老二不敢擅專,老大看著辦!”
“好!我們哥們就接受這個條件,嘿嘿!這支繡鞋,老夫珍藏了十餘年之久,你若真以此物為賭注,老夫還真捨不得呢!”
“北怪”掖起繡鞋,與“南怪”並肩而立,亙古難見的一博,即將展開,場中空氣有如凍結,只有幾個人的心在卜卜猛跳。
那就是嶽敏的父母,兩女和傻小子嶽小敏,另幾個就是被人家以人頭作賭的“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和“瓦上霜”仇九了。
“南北二怪”非但性情古怪,喜怒無常,且說一不二,“拳王之王”等人深知一旦“二怪”落敗,非實踐諾言不可。
因此,三個敗類眼珠亂轉,正在籌謀對策。
“嗆啷”一聲,嶽敏已撤劍在手,此刻,雖然大多數人都為他擔心,但無疑的他在眾人心目之中,更是一個偶象人物!
尤其他由於功力大進,體格發育完全,猿臂峰腰,英氣渤渤,混身每一寸肌肉,都散發出“力”和“美”的誘惑,尤其是在少女的眼中!
血霧越來越濃,剎那間嶽敏的面貌已不可辨認,別看“南北二怪”目高過頂,不可一世,但“血罡”絕學,他們已經領教過一次。
而且,此刻嶽敏的“血罡”火候,顯然已不在他的父母之下,一干魔頭臉下的不屑之色,亦隨著嶽敏逐漸增加的“血霧”而消失。
驀地
嶽敏大喝一聲,長劍撤出一片銀芒,裹在血霧之外,向“南北二怪”罩去。
“南北二怪”一點也不敢大意,“冰鼓掌”和“爍金掌”兩種不同的絕學立即出手,剎那間十丈方圓之內,狂風匝地而起、罡風輕氣充塞著每一寸一分空間,海浪般的暗勁將地下蔓草連握拔起,飛出數丈以外,四周功力稍差的人,都被震退五步之遠。
嶽敏以三種不同的劍法出力招呼,仍感兩種不同的罡勁山壓而至,幾乎使他感到窒息,心中暗自吃驚不已。
“北怪”掌風所過之處,地下草木立即卷結枯萎!
“南怪”掌風所到之外,立即泛起一般黃煙。
然而,這兩種無鑄的掌力,卻無法穿進嶽敏的“血罡”之內,只能以無儔的內力,對“血罡”發出反震之力,使嶽敏感到有些窒息。
轉眼五十招過去,雙方越打越快,嶽敏誠心要留下“拳王之王”等人的人頭,自是咬牙強忍胸前的壓力。
“南北二怪”為鬼霧谷一谷之主,且素日自認為武林第一人,如今兩人聯手,若不能勝得對方,這個可丟大了!
於是,“北怪”的“冰鼓掌”施至極限,巨靈之掌陡增三倍,掌下白皚皚的疑結一層寒冰,因此,旁觀之人只見一片潔白而閃亮的冰影滾來滾去。
“南怪”剛才對嶽小敏發了兩掌,耗損不少真元,但在全力施為之下,旋起一片金芒,將身形裹在裡面。
場中三人捨生拼搏,四周之人除了衣衫被狂風吹得“卜卜”作響之外,都僵立不動,只有眼珠子隨著紅白金三團人急轉動。
這是千載難見的一搏,少林武當兩位掌門人大頌佛號,直看得鬚眉皆張,緊張萬分。尤其少林掌門的人百愚大師早就對嶽敏產生好感。此刻激動之情,真是難以形容。
一百招過去了!
兩百招也過去了!
三百招已經接進
突然
峰下一聲破竹的大喝,一個黑塔似的人影一掠而至,大喝一聲“住手”!
這一聲大喝,雖然不太宏亮,卻有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力道,四色大狐之三功力最差,不由機伶伶地打一寒顫。
三人悚然收手,各退三步。
嶽敏抬頭一看,嘿!我的媽呀!這簡直是個母夜叉,只見這個奇醜的女人身高八尺,臉如黑鍋,卻又擦了一層極厚的粉,粉屑紛紛下落。
一雙母豬眼,堆著眼屎,黃牙盈寸,伸出唇外,印堂正中有一個銅錢的大的黑病,痣上生了一撮黑毛。
此婦一雙金蓮長逾一尺五六,寬約半尺,卻穿了一雙大紅繡花鞋,腳下肥肉,好象發麵包子,擁出鞋外。
“啊!”
所有之人一陣譁然,駭得暴退三步,只有兩人例外,那就是“南北二怪”
“南怪”叫了一聲大嫂,續道:“七餘年不見,大嫂嬌容如舊,群芳失色,可喜可賀!”
“北怪”的綠豆眼中射出無法形容的光芒,誰也不知道他是欣慰、愛憐,悸懼還是不安。
總之,他抓了一下奇小的腦袋,又叫了一聲“花妹!”聲音有些發抖,嗓音也有些沙啞。
此刻,嶽敏走到嶽天傲夫婦而前道:“爹爹和媽媽可認識此婦?”
嶽天傲道:“此婦乃是昔年武林中女怪物‘賽無監’高花,也就是‘北怪’長孫拔的嬌婦,武功之高不在‘北怪’之下……”
驀地
“賽無監”厲吼一聲,提起蒲扇大手,指著“北怪”的前額道:“老殺才,你這幾年死到那裡去了,害得我在十萬大山苦等你十餘年!”
“北怪”嘻嘻笑了一陣,又抓了一下耳朵,道:“為兄也是‘除卻巫山不是雲’,不知花妹隱於十萬大山之中,十載相思,今朝得賞,興奮之情,莫何如之!”
“賽無監”豬眼一瞪,聲如破竹,道:“我那繡鞋呢!”
“北怪”連忙自懷中取出那隻尺餘的繡鞋,打開布包,又故意討好地聞了一下,道:“唔!花妹以貼身之物相贈,為兄視若生命,見物如見佳人,十年如一日,從未離身,而且每夜都拿出來欣賞一番……”
“這小子是幹什麼的?”“賽無監”用手一指嶽敏問道。
“嗨!他就是近來名噪一時的‘子午劍’,為兄和他打賭,以三百招為限,他如果贏得了,將‘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及‘瓦上霜’仇九的人頭帶走,我倆如果贏了,將他的人頭帶走!”
“結果如何?”
“三百招未到,花妹你就來了!沒有結果!”
“賽無監”豬眼一瞪,喝聲“退開一邊!”立即又向嶽敏道:“你就是‘子午劍’?”
嶽敏一看這“賽無監”就噁心,目視天際道:“不錯!”
“賽無監”大嘴一裂,道:“你這小崽子會厲害到那裡去!老孃只要兩個指頭就能捏出你的蛋黃!”
嶽敏冷哂一聲,道:“你這醜八怪以為快頭大一點是不是,哼!快頭大也不過摔得響點而已!”
“賽無監”大嘴一裂,臉上粉屑下落如雨,怪笑一陣道:“好吧!五十招以內,老孃如不能把你打成扁的,‘拳王之王’等人的頭顱,任你拿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