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妃娘娘……霞妃娘娘……十一阿哥回來了,十一阿哥回宮了──」
太監小陸子一路上叫嚷不斷,直奔霞妃娘娘的寢宮。
霞妃聞聲,快步走出宮,急促的問道:「你說什麼?灝兒回來了?」
十一阿哥傅灝於半年前被皇阿瑪派往南方深入明朝餘孽的賊窟,打算將這些直喊著「反清復明」的叛黨一一殲滅。哪知道,這一去至今未歸,急得霞妃天天以淚洗面,憂心度日。
偏偏於三個月前,傅灝的貼身護衛騎易先行返宮,告訴她一個壞的消息────傅灝因一時不察,誤入賊黨手裡,至今生死未卜。
在這種情況下霞妃更是萬念俱灰、悲傷得心力交瘁!想不到又整整三個月過去了,傅灝竟在她亳無心理準備之下,居然又回來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的,霞妃娘娘,是十一阿哥回來了。」小陸子開心不已,其喜悅的心情並不在霞妃之下。
在他眼中的十一阿哥,是宮裡個性最溫馴、親和力最強的主子,大夥都發自內心的喜歡他。而他更是眾多阿哥中,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一位,他的武藝高強卻又深藏不露的奇才!
當他被皇上派去對付亂黨時,大夥都懷抱著信心,認為十一阿哥定會凱旋而歸,哪知道三個月前聽到這樣的噩耗,當時可讓大家哭碎了心哩!
「他在哪兒?灝兒如今在哪裡?」霞妃又驚又喜,恨不得立即飛奔到他身邊,能親眼看看他、摸摸他。
「十一阿哥已回『灝睿宮』,皇上也請了所有的太醫聚集在那兒,呃────」小陸子趕緊捂上嘴,發覺自己又說溜嘴了。
「太醫!怎麼會有太醫呢?」這兩個字又將霞妃剛才放下的心給拎得老高!
她急忙抓住小陸子的手臂,神情顯得既倉卒又不安。
「這……」小陸子望著她,支吾了半晌,實在是有口難言。
「你快說啊?」見他一副躊躇的樣子,霞妃的心更急了。
「是……是這樣的,十一阿哥被帶回時渾身是血,尤其是他的一雙腿傷得極為嚴重,太醫們正在極力搶救。」小陸子見已隱瞞不下去,只好據實以告。
霞妃聞言,瞬間後退一步,倉皇地不知所措。
雖然她已年過四十,仍然風韻猶存但經過這半年思兒的折騰,她恍若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所以,小陸子儘量不想讓她操心。
他沒想到自己的嘴竟是守不住話,把真相給披露了。
「我要去看他,我現在就要去看他!」思子心切的霞妃好不容易熬到他回來,卻聽到她只剩下半條命,她怎能不感到憂心如焚呢?
「霞妃娘娘,您別激動,您現在過去也於事無補,等太醫們診出個結果,您再去看他好嗎?」
小陸子怕霞妃看見十一阿哥全身幾乎有一半以上是血肉模糊的模樣,會不支倒地。
「不!我一定要去看看他,否則,我怎能再待下去!」
霞妃不知哪來的力氣,使勁揮開小陸子和兩個宮女的阻擋,直奔向傅灝的「灝睿宮」。
「灝兒……灝兒……」霞妃一路上不停呼喊著,直到衝進了灝睿宮,她才被幾個小太監給攔了下來。
「霞妃娘娘,您不能進去峒!」其中一名太監說道。
「為什麼?我是灝兒的嫡生母親,我不能來看他,誰才能來看他?」霞妃娘娘怒斥了一句,便忿忿地往內室走去。
才進入寢房,霞妃的視線立即被環繞在床炕邊的幾位太醫給擋住。她急忙走過去撥開那些人,這才看見皇上早已坐在傅灝身旁,神情中有著焦急的傷痛。
「臣妾叩見皇上,皇上吉祥。」霞妃福了福身,視線卻往傅灝的臉上梭巡而去。
他的臉色微顯蒼白、憔悴外,並無明顯差異,但是,他的身軀藏在薄被下,讓人瞧不出端睨。
「-也得到風聲了?」皇上眉頭糾結道。
「宮裡出了那麼大的事,為何要瞞我?灝兒是我的親生兒啊!」
霞妃立刻靠近床炕,伸手撫觸著傅灝的臉頰,孺慕之情表露無遺!
「八成是那小陸子嘴碎,是他告訴-的吧?」皇上搖頭道,就擔心她會受不了實情的折磨。
「別怪他,如果您硬要瞞著臣妾,我反而會更傷心難過。都半年過去了,我相信我有心理準備接受任何結果。」霞妃哽咽地說。
「也罷,早晚-都會知道的。」皇上嘆息道。
「他現在的情況如何了?請皇上老實告訴臣妾。」她楚楚哀求道。
「-自己看吧!」
皇上掀起被褥,呈現在霞妃眼底的是一雙皮飛肉綻的雙腿,她立刻捂住嘴,免得自己嚎啕出聲,但一雙眸子已快速的凝聚淚水,倏地淌落下來。
「是誰那麼狠?竟然把他傷成這樣?難道他真的沒救了嗎?」她立即跪在皇上面前,雙手攀在他的大腿上極力懇求道。
「霞妃,-放心,太醫會全力以赴,我們有把握挽留他的命,只是他這雙腿……」皇上也隱忍著痛楚,說不出話來了。
「他這雙腿怎麼了?」
霞妃雖然已能從傅灝的受傷狀況中預知了一些,但她依然不肯承認,她的灝兒一定會痊癒的。
「他的腿可能再也沒有辦法行動了,他得坐一輩子的竹輪椅。」皇上輕拍著她的手,「別再自欺欺人了,如果灝兒醒來見-這樣,他肯定會不好過的。」
「皇上,您說灝兒的腿當真沒救了?」她忽地轉身抓著身後的太醫,「你們說說話啊!十一阿哥真的沒救了嗎?」
霞妃滿臉淚痕,她只生這麼一個兒子啊!怎能見他墜入生不如死的深淵中永遠無法翻身?
「霞妃娘娘,您別激動,能救回一條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相信只要十一阿哥保持心情穩定,這並不影響他未來的生活。」
其中一位太醫連忙安撫道,他們可不希望連霞妃也倒下了。
霞妃忍不住跌坐在床畔,愣愣地說:「你的意思就是說,他能活命已是奇蹟了?」
那名太醫頓了一會兒,和周遭的人互換了個眼色後才道:「沒錯。」
「怎麼會這樣呢?灝兒他可是個人才啊!如果他醒來發現自己成為半個廢人,他怎能承受得了?」霞妃唯一不能面對的是若他清醒後得知自己受傷的情況,那……那一定會令她心痛欲碎……
「別擔心了,灝兒一向開朗,我相信他一定能撐得過去。」皇上也安慰著霞妃,「既然有太醫在此,我們就離開吧!-在這兒哭哭啼啼的,說不定會影響到他。」
霞妃嗚咽地點點頭,用一雙冀望的眼神看向太醫們,「十一阿哥就麻煩你們了,求求你們一定要盡心醫好他。」
「霞妃娘娘請放心,這是我們的責任。」眾太醫群起說道。
霞妃點點頭,拖著疲憊不已的身子隨著皇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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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梅鎮上的水梅灘白沙綿延,一望無野,是個風光非常雅緻、迷人的地方。
呈祥貝勒領著愛妻姜穎和甫滿週歲的兒子特地來江南一遊,一路上,他們走過不少美不勝收的佳境。而水梅鎮正是他們邊玩邊打聽下所得知水秀山明的好地方。
尤其是「水梅灘」水波不興、波明如靜,遠望之下還真是暢快人心。
「相公,這裡好美啊!不枉我們繞了遠路過來。」姜穎隨著呈祥下了馬車,站在灘邊的圓石上眺望著即目含翠的碧綠之光。
「總算不虛此行。」呈祥輕摟著愛妻的纖腰,在這無人的海灘上,他親膩地深吻著她的頸項,令姜穎躲避不及地咯咯笑著。
「別這樣……」雖為人母,她還是這般的羞怯。
「有啥關係?反正這裡又沒別人。」呈祥硬是摟著她凹凸有致的曲線不放。
姜穎不依地輕輕推開他,偷偷瞄了一下四周圍,以防有人瞧見,卻在不經意的一瞥下,竟然看見白色沙灘上有一個小黑點……
「相公,你看那是什麼?」她蹙眉問道。
呈祥睨了她一眼,擺出一副不上她的當的賊樣,「我知道-又在騙我了,我偏不看。」
他露出孩子氣的模樣,與他昔日那專橫霸道又絕情的姿態相去甚遠。
「不!真的有東西在那裡,好象是個人耶!」她秀眉緊顰,比著一個方向。
「-這個小女人,算我服了。」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摟在她身軀上的手,回身一瞧,倏然瞠大眼,原來他的小女人真的沒騙他!
「的確有個人躺在那裡。」他-著眼說。
「那我們得過去看看,說不定那人還有救。」姜穎拎起裙-,企圖往那兒走去。
「喂──等等,讓我去吧!要是那人已斷了氣,豈不嚇壞了-?」他倏然招住她的手,體貼入微的道。
「那你小心一點。」姜穎也柔聲說道。
呈祥對她點點頭,這才快步走過去,當他接近那個黑點,發現原來那兒躺著一位姑娘!
她身上著了一件全白縷紡紗,但那襲黑髮卻特別顯眼。
呈祥蹲下身,探著她的鼻息,發現她仍有氣息,應該還有救!
他連忙抱起她,轉身走向姜穎,語氣略微急促的道:「她渾身被礁石所傷又溺了水,我們得趕快將她送醫。」
姜穎一見她白紗上全沾滿了血跡,忍不住捂著嘴悲泣道:「快點,看她傷得不輕,事不疑遲啊!」
於是,兩人立即將她抱上馬車,快馬加鞭地駛進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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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欲絕卻又尋死不成的於霜被救醒後,無論姜穎問她什麼,她都矢口不提,只是靜默地呆坐在窗口,眺望著窗外,眼底浮現的淨是哀慟的神采。
姜穎基於婦人之仁,不忍將她單獨留在這兒,於是,在得到呈祥的首肯後,將於霜一塊兒帶往北京城,暫住在歐陽王府。
今兒個已是他們回府後的第三天,於霜依舊不說半句話!她神情惆悵,始終眉宇糾結,看得姜穎著實於心不忍,不禁揣測她到底受過什麼樣的傷害?
「這位姑娘,-一路上什麼話也不說,也不告訴我-府上哪裡,真讓我們好生為難啊!」
姜穎今天又來到於霜居住的客房,希望能儘早解開她的心結。
於霜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調到窗外,看著滿園的梅樹盛開,眼神卻黯然。
「-總不能什麼話也不說,能不能告訴我-的名字?」姜穎熱切地問道。
於霜閉上眼,做著消極的反抗。
思忖,心既已死,名字又代表什麼?
姜穎洩氣地搖搖頭,「我們只是想替-轉告家人,讓他們別為-操心而已,如果-想繼續住下來,我也很歡迎的。」
她的這番話勾起了於霜沉痛的回憶,早已是無父無母的她,又受到了情人的離棄,還有誰會為她擔心呢?
兩行珠淚靜悄悄的淌下她的面頰,這幕景象當真是嚇壞了姜穎。
「-別哭啊!好……我不問就是了。」
正在她躑躕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呈祥突然敲了一下門扉,輕聲喚道:「穎兒,-在裡面嗎?」
「我在,你進來無妨。」
呈祥隨即推門而入,表情抹上了無奈的神色,緊揪著眉峰道:「-知道我剛才去宮裡聽見什麼消息嗎?」
「什麼?」姜穎看出了他的憂色,輕聲試探。
「傅灝回來了,十一阿哥回來了。」他激動地說。
「十一阿哥當真回來了!他不是被亂黨困住了,他是怎麼脫身的?」姜穎相對於呈祥的懊惱,表現出一臉的興奮。
「他是回來了沒錯,可是那些亂黨還真殘忍,居然弄廢了他的一雙腿,現在宮裡的人都說他性情大變,狠戾又暴躁,幾乎沒有一個人敢接近他。就連他額娘霞妃娘娘也拿他沒辦法。」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皇宮內的太醫都沒有辦法救他那雙腿了嗎?」
對於十一阿哥傅灝,姜穎曾有一面之緣,在她的印象裡,十一阿哥是個磊落颯爽、豪邁不羈的男人,如今遇上這種情況,他怎能受得了?
「我與傅灝的感情向來就不錯,真不知該怎麼幫他才好?」
呈祥惋惜不已,就連群醫也束手無策,他又能幫些什麼?再說,這時候任何安慰對傅灝而言都是多餘的,若弄不好,反而會激起他更偏激的想法和作為。
這時一直靜默在旁的於霜突然說了一句,「可以讓我去看看他嗎?」
這可是他們救她之後,她頭一回開口說話呢!自然,她一開口,立即引起姜穎與呈祥的注意!
「-不是啞巴?」呈祥不禁調侃道。
他還以為這輩子都甭想叫這個女人打開金口呢!
姜穎對他使了個眼色,「你別這樣說,讓我來問問她。」
她隨即坐在床畔,柔聲問道:「-終於願意跟我們說話了,能不能先告訴我,-叫什麼名字?」
「於霜。」她簡單地回答。
「那-剛才說『去看看他』,又是什麼意思?」
「我從小習醫,會醫任何疑難雜症,或許可以救……你們剛才說的那個人。」她冷靜地說。
剛才呈祥的那番話間接敲醒了她,有人喪失雙腿,還得在世間艱難地活下去;她不過是感情受傷就尋死尋活,當真不值得!
於霜想開了,何不留著有用的身軀,完成父親的遺志。
「-真的可以醫他?」姜穎興奮莫名的道。
「穎兒,-信她?」在當今時代,女性的大夫還真是不多,呈祥不得不抱著懷疑的態度。
「我信她。不如……你馬上就帶她進宮去看看吧!」姜穎慫恿道。
於霜遂說:「既要救人就得把握時機,如果你信任我,那就快去吧!」
「這……好吧!希望-沒騙我們。」
呈祥在姜穎的推波助瀾下,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情帶著於霜進入宮裡。
由於呈祥在紫禁城內有一定的地位,所以,帶著一位陌生女子進宮並不受任何人的質疑,因此,很順利地將於霜帶到了「灝睿宮」。
「傅灝,我來了。」呈祥一進宮內,就不停找尋著傅灝的身影。
傳聞,自從傅灝得知自己的雙腿無法得救後,不僅個性丕變,人更是變得孤傲不群,經常獨自躲在角落,久久不語。
終於,他在外庭的香榭亭內看見了他,呈祥忙不迭地走了過去,「傅灝,你怎麼躲在這兒呢?害我找了你半晌。」
呈祥故作一副嬉笑樣,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嚴肅。
「呈祥,是你!」傅灝的聲音凝結冰寒,讓人感到陣陣涼意。
站在呈祥身後的於霜亦能明顯的感覺到這男人心底的沉痛。是啊!誰廢了雙腿還快活得起來?就拿她來說吧!她的生命中不過是少了一份真倩,多了一份失意,她便差點鑄成大錯!
所以,她倒是梃佩服這位十一阿哥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信心活下去。
「聽說你回來了,所以來看看你。」
「來看我這副殘缺相。」傅灝冷然地撇高唇。
「別這麼說,我自然是聽說了你的事,所以,特地帶了個好消息給你。」呈祥貝勒對他這種憤世嫉俗的模樣只覺得心痛。
傅灝頭微偏,嘴角帶著冷颼颼的笑意,猛地將竹輪椅旋至他面前,「對我而言,這世上還有什麼好消息?」
突地,他那冰寒徹骨的瞳仁直對住呈祥身後的於霜。須臾,他露出詭譎難測的笑容,邪氣的笑道:「好兄弟,你說的好消息該不會就是指她吧?」
就在於霜與他對視的那一瞥中,她的心頭猛地重重一震!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可號令萬人的魄力,狂野俊戾的面容裡雖然有著沉重的傷痛,卻無法稍減他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你真聰明,沒錯,就是她。」呈祥坦言,事實上,他也不知該不該信任這個根本還算陌生的女人?
如果是她說了大話,他今後該怎麼面對傅灝啊?
傅灝露出一抹詭譎難測的微笑,「你瞧我這副樣子還能玩女人嗎?」
他冷峻如刀的臉孔上鏤著一雙奪人心魂的利眸及一雙堅毅的薄唇,其狂傲的姿態強而有力地從他身上輻射出來,讓於霜感到一般莫名的心驚。
她瞠目無語,柳眉緊蹙。不可諱言,她被他這樣的說法給刺傷了!
「傅灝,你想到哪兒去了?她是個女人沒錯,卻是一位大失,我帶她來是為了替你醫治腿傷的。」
呈祥立刻作了解釋,嘴角掛著一絲男人才能理解的興味,又道:「你可別見了女人,就帶著一副使壞相啊!」
於霜輕鎖眉黛,直接迎向傅灝端睨她的目光,這才發現他黝黑的瞳仁中凝聚著深沉的神采,並帶著三分邪思。
「女大夫!」由傅灝慵懶的語調裡,不難聽出他對她的猜疑。
「對!她正是位女大夫。」呈祥眼看他帶著一副疑惑的訕笑,忙不迭的為於霜說幾句話。
傅灝的笑容古怪,含著淡淡的嘲弄,他手轉輪軸來到她面前,勾魅的黑瞳狂肆的瞅著於霜的水眸,「你以為我會讓一個女人來醫治我的腿嗎?別天真了,-還是趁早滾吧!」
他的俊臉乍現一絲乖戾的笑容,說詞既殘忍又無情。
「為何不讓我試試?或許我真能救你。」基於醫者的天性,於霜倏然蹲下身,在他不備時,就要掀開他蓋在腿上的薄毯。
「住手!」
傅灝緊抓住她的柔荑,兩眼冒出如火炬般的星芒,「我叫-滾……」
「別這樣,傅灝,讓她看看又沒什麼關係。」呈祥看不慣他這種偏激的態度,也加入了勸慰的行列。
「呈祥,你立刻把她帶走,如果你還當我是好哥兒們,就別拿她來諷刺我。」他指著於霜,滿臉憤懣。
「該死的!你以為我把她找來就是專門為了刺激你?」呈祥火大的道,一股火藥味瀰漫在他的胸腔中。
「貝勒爺,您別跟他爭了。我看您先回去吧!我留下來就可以了。」
於霜這句話一說出口連自己也駭了一跳,不知為何,她就是對他這雙腿有信心,雖未診治,但她就是不願意放棄他。
「-要留在這兒?」呈祥-著眼問。
「我說歐陽呈祥,你立刻把她帶走,千萬別留在這兒礙我的眼。」傅灝沒料到自己一個人好好的獨處時光,竟被這兩個人給破壞殆盡了。
呈祥眼尾突然一瞟,狂肆地笑了笑,「好吧!於姑娘,-就暫時留下,十一阿哥就交給-了。」
他微勾唇角,睨了自己的好兄弟一眼後,轉身離開了「灝睿宮」。
傅灝拔高嗓音道:「歐陽呈祥,你給我回來──」
「別太想我,改天我要見你的時候自然會來。」呈祥流於霸氣的嗓音輕揚,犀利地穿進了傅灝的耳裡,讓他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