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要的報償我也給-了,現在可以為我敷藥了。」傅灝運氣躍上床,四平八穩地斜靠在床柱上。
「你!」
於霜緊縮成一團,水眸內寫滿了埋怨。
「怎麼了?我帶給-高潮,-不感激我,還用這種眼神瞪我,對得起我嗎?」他悠哉的一笑,斜睨著她,私底下卻不斷穩住自己的呼嚷,以舒綬緊繃在下體的熱源。
「傅灝,為什麼你──」
「好丫頭,-怎麼連口氣也換了?剛才我不是要-喊我十一爺嗎?怎麼現在倒喊起我的名字來了?」
他勾勒起殘佞的笑,接著又說:「只要聽-喊我爺,我就會想起剛才-那副淫蕩樣。記住,雖然我還沒徹底要了-,但-已不算清白了。」
傅灝的每字每句都像強酸,侵蝕著她的心房。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於霜的心狠狠的一揪,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委屈頓時爆發。
「我可以離開這裡,就當做我們從來不曾認識。」她突地吼道。
「不認識?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他眼一桃,語氣變冷,彈指間又恢復那間逸的調調。「我的腿-不管了嗎?」
「對!我不管了。我何需厚著臉皮留在這兒,還要讓人戲弄?」她隱忍的淚隨著話語的吐露而落下。
「我戲弄-?難道-一點兒也沒有『樂在其中』嗎?」他淺淡一笑,露出一個讓人不敢恭維的迷人眼神。
於霜的臉色倏地轉紅,難堪地立即想走。
「站住!雖然-的醫術讓我失望,但我願意再給-一段時間,替我上藥吧!」傅灝雙臂環胸,喊住了她。
「我說了,我放棄。就當我輸了吧!」
「-就打算這麼回到歐陽王府嗎?」他半合著眼,悠閒地問這。
「這不關你的事。」她冷冷的響應。
「是不關我的事,但我這雙腿當初不只-保下了,就連呈祥也插了一腳。難道-又不管他了……」他邪佞一笑,笑裡藏刀。
傅灝又拿出老法子來牽制她。
「你簡直不是人!」難道他就喜歡以威脅人為樂嗎?
從前如此,他現在依然如此。
「隨-罵吧!我能威脅到-,我覺得很快活。」這就是他獵人的手段。
於霜咬緊唇,靜默地待在原地,久久才說道:「我……我要回去換件衣裳才行。」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幾乎可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不用了,反正該看的地方我都瞧遍了,何必忸怩作態?」
「你怎麼──」
「逗逗-罷了,瞧-氣的。」他伸手喝止她,目光往牆邊瞟去,「那裡掛著我的斗篷,-先拿來披上,我沒時間等。」
傅灝玩世不恭地笑了笑。
她怒瞪他一眼,這才無奈的取下斗篷披在自己雪膚半露的肩上。然後拿起醫盤上的藥泥為他敷藥。
很意外的,接下來的醫療程序他都非常配合,只是老以一雙勾攝人心的眼投射入她的瞳底,使她十分不自在。
尤其是針灸時,也因為他肆無忌俾的目光試她好幾回差點失了手。
好不容易經過一個時辰,他上半身的扎針工作終告結束。於霜這才收起醫盤,打算離去。
「這針插下去挺舒服的,問題是我是下半身不能動,-怎麼淨在我上半身扎針呢?」他一雙精湛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這只是初步,我得先打通你的上半身血脈,以後我會慢慢移換穴位。你休息一會兒,等時間到了我再過來替你拔針。」
她端起藥盤,彷似他是隻會食人的野獸,疾步奔出了傅灝的寢房。
她一消失,傅灝冷俊的外表才赫然鬆懈下來。不知為何,一看見她,他潛意識裡的獵捕慾望便滾滾上揚。
在逮到楊小姆之前,她就只好當個替罪羔羊了,他在心中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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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妃娘娘、霞妃娘娘……」
小陸子急忙往霞宮而去,一見霞妃,立即拱身請安,「小陸子拜見娘娘,娘娘吉祥。」
「究竟怎麼了,瞧你冒冒失失的。」霞妃輕揮絲帕,示意他起身,並命令身旁的侍女倒了一杯萱茶,賜給小陸子潤潤喉。
「謝謝娘娘恩典。」小陸子連忙接過手。
「有什麼話快說吧!瞧你喘的!」待小陸子飲完茶水後,霞妃說道。
「是這樣的,您不是要奴才監視那個可疑的女大夫嗎?奴才發現今兒個夜裡她去為十一阿哥上藥,竟然三個時辰後才出來。奴才趁夜色一瞧,她身上還兜著十一阿哥的斗篷,您說這可不可疑?」
小陸子說得口-橫飛,一心想在霞妃身上巴結好處。
「你說的可是真的?」霞妃立即拍案站起,怒火熊熊地說:「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又去勾引灝兒了?還說她沒目的,我死都不相信。」
「說的也是,瞧十一阿哥已讓她醫治了那麼久的日子,根本不見好轉,難道您還要留下她!」他自然看出霞妃對於霜的不滿,便順著她的話說。
「我哪肯留下她,不都是灝兒堅持嗎?真不知他是著了她什麼道?」她忿忿然地數落了傅灝幾句。
她就是想不通傅灝是受了什麼打擊,自從被救回宮後,整個人就變得陰陽怪氣,不僅難以溝通,連她的話也不聽了。就算廢了腿,但他也不是個自暴自棄的人,為什麼都不見他好轉呢?
「說的也是,奴才也認為那個於霜八成是個騙子。」小陸子又在一旁加油添醋。
「我得好好想想辦法,把那個女騙子逼走才成。」霞妃的眸子一-,眼底蓄滿了憤怒。
「不知霞妃娘娘打算怎麼做?」
「她現在人在哪?」她目光如炬地問道。
「奴才剛剛瞧見她走回她的廂房,應該是在房裡。」小陸子恭謹的回道。
「好吧!我們現在就去找她。」霞妃做了決定。
「這樣不太好吧,現在已經那麼晚了,說不定她早睡了。」
小陸子認為以娘娘如此尊貴的身分,現在跑去東廂客房,於理不合啊!
霞妃猶豫了一會兒,小陸子說的也是,但是,要她嚥著這口氣撐到明天,她實在辦不到。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最好是今夜就把她趕出宮,我才會快活。」霞妃凝高唇角,似乎把於霜當成攆不走的蒼蠅,非得將她趕出她的視線不可。
她隨即走出霞宮,小陸子只好無奈的跟上。
一至東廂客房,小陸子連忙喊道:「霞妃娘娘駕到。」
這時候正躲在廂房內暗自飲泣的於霜,連忙拭了淚,站起身迎接。
此時,霞妃已儀態萬千地走了進來。
於霜不明白那麼晚了她還來這兒做什麼?自從上次她們在「灝睿宮」互相對峙後,她就再也不曾見過她,今天是為何而來?
霞妃體美的臉上布上一層不悅之色,態度不卑不亢地說:「聽說-今天在十一阿哥那兒待了好一陣子,出來後還披著灝兒的斗篷,-……是不是又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霞妃娘娘,您侮辱我不等於也間接侮辱了十一阿哥嗎?」於霜的媚容薄含怒意,原本就受盡委屈的心坎彷佛又被狠狠的劃上一刀!
「哼!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不過是名庸醫,也敢在我面前大聲咆哮。」霞妃被她這麼一反擊,頓覺沒面子。
「娘娘,那麼晚了,您來這兒就是想和我爭論嗎?」於霜覺得好累啊
在他們母子的夾攻下,那真是一種無法擺脫的痛苦……
「-哪有資格讓我來與-爭論?今天我來的目的是想把-驅逐出宮,不想看見-!」霞妃坦言道。
「您當真容不下我?」於霜蹙起秀眉,纖容蒙上一層苦惱的陰影。
「對,我就是容不下-,-快給我離開,說什麼今晚這個『東廂』我都不會再讓-住下了。」霞妃語氣咄咄。
「可是,十一阿哥的腿──」
「-還好意思說,已經多久了,他的腿可有起色-不要再拿這個爛理由當藉口,我不會再相信。」霞妃顰著額,轉首向小陸子下令道:「把她趕出東廂,今夜不准她回來這兒。」
「-怎麼可以──」於霜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出此下策。
「別廢話,既然娘娘已下了令,-還不走?」小陸子揪住她的手臂直往外拖。
無論於霜怎麼掙扎,還是逃不過被驅趕的命運。
※天長地久的蹤跡※※
於霜被趕出東廂後即被小陸子丟在宮後一個無人的廢墟內,讓於霜根本摸不清方向,即使要離開紫禁城也不知由何處去?
此時已是冬末,再過幾天便過年了,北方的氣候寒冽無比。尤其此刻正是溶雪時節,冰雪溶化下的寒意這得她直打哆嗦。
好冷啊!於霜抱緊自己蜷縮在牆角,然而破瓦磚牆外的冷風還是呼呼地吹著她的肌膚,凍壞了她的身子,讓她覺得好心慌、好想哭……
難道她錯了?當初他不該執意留下醫治傅灝的腿,如今落到這樣的悲慘下場也是她自找的。
好冷……頭好疼……誰來救救她?
白花花的雪片直飄落在她身上,浸溼了她的衣衫,使她的四肢愈顯僵冷。她的雙唇逐漸發白泛紫,身子也僵化了,熬過了半住香後,她終於支撐不住昏厥過去。
就在這時,宮裡的御林軍巡邏至此,湊巧發現了她。
「那裡好象有個人,該不會是刺客吧!」一位名喚多爾的侍衛遠遠便瞧見倚在廢墟石牆邁已是昏迷不醒的於霜。只因距離太遠,她整個人又被白雪所覆,幾乎認不出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刺客還會躺在靴兒讓我們逮嗎?」另一位啐罵了一聲,舉步走過去看個仔細。
「咦!她不是那位專門替十一阿哥治療腿傷的於大夫?」那人猛睜大眼說。
「是啊!她應該待在東廂,怎麼大半夜裡穿著這麼單薄躺在這裡?」多爾納悶道。
「我看咱們還是趕緊將她送回去。」
「你真笨,咱們把她送回東廂,她身旁又沒宮女,誰照顧她啊?」多爾立即回擊,報了方才被罵的一語之仇。
「那你說該怎麼辦?我們也不能扔下她不管,更不能將她抱回咱們那兒。」對方睨了他一眼。
「不如這樣,乾脆將她帶到下人房,請玉兒照顧一下吧!」多爾建議,玉兒是他的遠房親戚,當初進宮當下人也是由他引薦的。
「也對,我們現在就趕緊把她送過去吧!再延誤就怕她……」看她那模樣似乎早已凍壞了。
「好,那就快點。」
於是在他們的救助下,於霜逃過一劫,挽回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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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呈祥與姜穎來訪,傅灝為此擺開宴席,親自招待他們夫妻倆。
傅灝的額娘霞妃對呈祥向來懷有「宿怨」,此怨乃起源於老佛爺常在她面前提及呈祥的孝順與善良,因此,她就擔心呈祥會依恃老佛爺對他的寵愛而爬到傅灝的頭頂上,於是,對他始終抱持著提防心態。
話雖如此,但他們兩人的情誼可是與日俱增、形同知己,絕非霞妃一兩句話就能破壞得了的。再說,對於呈祥的心性,傅灝可說是最瞭解的,他相信他絕非是個有野心的貪婪之輩。
「好個十一,你今天是突然開竅了?怎麼會想要宴請我和姜穎呢?」呈祥夫妻倆一進灝睿宮,便對他打起哈哈。
「聽你這麼說好象我很小器似的,要不我就收回這頓飯好了。」傅灝還擊道,隨即對姜穎笑說:「嫂子,平常我就和呈祥笑罵慣了,-可別在意啊!」
姜穎掩嘴低笑,溫柔地說:「怎麼會?如此才能感受到你們兩人的情誼真的很深厚。」
她一雙晶瑩的水眸旋之四處望了望,「不知於霜在嗎?自從她進宮後我就沒見過她了,想趁這難得的機會和她聊聊。」
「這還有什麼問題,小春子。」傅灝向外拔聲一揚。
一名小太監立刻入廳,恭謹問道:「十一阿哥,有事吩咐奴才嗎?」
「去東廂把於大夫請來。」
「喳!」小春子立即銜命而去。
片刻後,就在傅灝和呈祥閒聊等候時,小春子卻疾步折返,覆命道:「奴才不見於大夫的蹤跡。奇怪的是,她的東西全被扔在東廂外的雪地上。」
姜穎聞言倏然一驚,「這是怎麼回事?呈祥,我想過去看看。」
「好,我陪-去。」於霜可是他帶過來的,他怎能讓她在宮裡出事呢?
「那就一塊兒去看看!」傅灝也陷入怔仲,臉色陡轉僵冷,瞬轉動輪軸先行出宮。
一到東廂,於霜真的不在裡頭,傅灝在心中暗忖,怪就怪在他平日沒派給她使喚的奴才或宮女,如今連個詢問的對象也沒有,他不禁為此惶惱不已。
她究竟是去哪裡?難道昨天被他……所以,在羞憤之下離開皇宮了?
但是,宮裡平日有不少奴才走動,御林軍也分批的巡邏,從東廂欲走出紫禁城外可有一段好長的路,要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消失是絕不可能的。
「小春子。」他喚道。
「奴才在。」
「快,去問問昨兒夜裡可有人見過於大夫離開這兒?」他吩咐道。
「稟十一阿哥,剛剛奴才一路上己問過了,這附近都沒有人看見於大夫離宮啊!但……有宮女指出她好象看見霞妃娘娘昨晚來過這兒,但由於天色已暗,她不能確定。」小春子簡單地回答。
「什麼?又是我額娘!」傅灝手握成拳,奮力地往輪椅上一捶,遂下令,「走,我要去霞宮。」
就在這時候,一名下人突然在外頭探頭探腦、神情鬼崇。
傅灝的貼身護衛騎易發現,立即躍起,翻過矮牆逮住了她。
「-是誰?竟然敢在外頭東張西望的,打什麼主意?」騎易怒言道。
「不……奴婢不敢……我是在下人房洗衣的小玉,來這兒是想幫於姑娘拿醫箱的。」
屋內的傅灝聞言,倏然喊道:「帶她進來。」
姜穎緊抓著呈祥的胳臂,顯露不安。她真伯像於霜這麼一位好姑娘會因為無法適應宮內勾心鬥角的紛亂,而遭到什麼意外。
「這位是十一阿哥,還不跪下?」騎易將小玉一推。
小玉雙腿著地,匍匐在傅灝面前,嚇得全身發抖。若非是要幫於大夫來這裡取些東西,她怎麼也不可能見到如此高貴的十一阿哥啊!
「-說-是來替於大夫拿醫箱,那她現在人呢?」傅灝立即開口問道。
她顫著聲,怯怯地說:「昨晚……昨晚侍衛發現於姑娘倒臥在北邊那幢廢墟內,當時已冷得昏迷不醒,所以,把她送到小的那,要小的……小的暫時照顧她。
「今天早上她醒了,說她要她的醫箱,又說那是她的生命,她不能沒有它……說完這句話後她又昏了過去……」
小玉一字字想把整件事給說清楚,可是,面對高高在上的十一阿哥還是禁不住渾身顫抖,好幾次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呈祥,推我去下人房。」傅灝眉頭攏聚,如果她有個什麼……那他──
天!希望她沒事才好。
見呈祥半天不行動,他忍不住喊了一聲:「快啊,呈祥──」
「好,你別急,咱們現在就去。」呈祥微微撇高唇角,眼神直注視著傅灝鐵青的臉色。向來敏銳的他突生一種感覺,傅灝和於霜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只是他不知情而已。
姜穎卻是憂心仲仲,懷著一顆不安的心跟著他們前往下人房。
當傅灝一進入小玉的房間,一雙錯綜複雜的眼神便直瞪著躺在床上的於霜身上。
「-去喚太醫了沒?」他頭也不回,冷著聲問小玉。
「太……太醫?」小玉忽而跪下,震驚地回答,「稟十一阿哥,太……太醫怎是我們請得來的?他們絕不可能來我們這種地方。」
「小春子,帶著我的口諭去把納蘭大夫請來。」傅灝眉宇一皺,立刻下令。
「喳!小的這就去。」
姜穎立即走向床楊,拿起手絹輕輕為於霜拭著額際的汗水,卻發現她額頭的溫度燙得嚇人。
「天!她發高燒了!」姜穎輕喊了一聲。
「發燒了!我看看。」傅灝轉軸來到於霜身旁,伸手撫碰她的臉頰,不一會兒遂瞠大眼,狠狠地叫囂道:「她燒成這樣,你們竟然沒人去請大夫,倘若我不知道,她豈不是被你們給害死了?」
小玉和另一名下人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低著頭偷偷的哭泣。
「十一阿哥,你怎能怪他們,他們都盡了心,只是能力不及、身分有異啊!」心地善良的姜穎實在看不下去,於是,替小玉他們說了兩句話。
傅灝噤了口,姜穎說得沒錯,是他太心急了。
心急!他突地一震,不明白自己怎會突生這種感覺?他是為何心急?難道他對她……
傅灝的目光又重新鎖定躺在床榻上那憔悴人兒的小臉上,有意避開這個可怕的念頭。
「奇怪了,怎麼太醫到現在還沒來?」看著她紅通通的小臉,他又禁不住心急如焚。
「咦?你們看她好象有話要說耶!」姜穎發現她的唇輕輕掀了一下,卻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傅灝也趕緊靠近她,在她耳邊喚道:「-快醒醒,別再陲了,我的腿還得靠-醫治,更別忘了我要收-入房啊!」
他完全不顧身旁有人,拔聲在她耳畔吼著,企圖叫醒她。
「你說什麼?你要收她入房!」站在他身後的呈祥霍然走向前,扳過他的輪椅逼問他。
「難道不成嗎?今天我設宴的目的也就是為了跟你提這件事。」傅灝嘴角拉出一道輕淺的笑意。
「你的意思是要立她為娘娘?」呈祥笑開了臉,如果真是這樣也不錯啊!至少他撮合了一門親事。
「呈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輩子最恨漢人,怎麼可能會立一個漢人為娘娘?就算我要,我皇阿瑪也不允啊!」傅灝稜角分明的下巴輕拾,這才讓呈祥看清楚他臉上那道不屑又偏狂的褶痕。
「那你的意思是……只能收她為偏房了?」呈祥劍眉星目猛然一黯,露出震驚的表情。
「呈祥,她若要在宮裡安全地生存下去,跟著我會容易多了。至少下人們看在她是我的人份上,會對她禮遇些。」
「傅灝,你……你怎麼會這麼想?」呈祥詫異不已。
「隨你說吧!偏房雖沒娘娘來得高貴,但也沒人敢動她,就連我額娘也會看在我的面子上,讓她三分。」
面對呈祥的怒氣,傅灝可是一點兒也不以為忤。
「但是──」
「你們別吵了,於霜好象又有了動靜,我看見她的眼皮輕顫了一下!」姜穎連忙-止,她實在受不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還有心情爭鬧?
果真,於霜緩緩睜開了眼,無力又彷徨地看了看眼前略顯模糊的影像。她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直到姜穎的模樣逐漸清晰後,才虛弱地漾開笑臉,「-……-是少福晉?」
她無力地問著,目光緊接著梭巡身旁的人影,卻在和傅灝對視的-那微愕地半啟小嘴。
「你們!」她原本漂亮的大眼,此刻正無神地在他們臉上飄動,彷佛還理不清自己是怎麼了。
「於霜,-好點沒?-已經昏迷好久了!」姜穎緊握住她的手,見她醒了,開心地笑說。
「少福晉,我想回歐陽王府,-帶我回去……好不好!」
於霜彷佛憶及了什麼,神情驀然像白天見了鬼似的驚恐萬分,她直揪著姜穎的衣袖,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兒。
她想起來了,真的想起來了……她想起霞妃咄咄逼人的模樣,惡劣輕蔑的言詞,以及把她趕到廢墟,逼她忍受寒風刺骨、凍入骨髓的痛苦……
不要!她不要再待下去,她真的好怕啊!
「究竟怎麼了?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了?」姜穎也被她的驚駭樣給影響了,全身神經突然緊柬了起來。
於霜瞠大雙目,霍然瞟向傅灝。她顫抖著雙唇,半晌說不出話……
傅灝見她如此,長期冰寒的心竟然喚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刻意壓回心中的激動,冷著聲問道:「告訴我,是不是我額娘對-做了什麼?」
於霜偷偷地躲到姜穎身後,不敢直視他,只是怯怯地說:「沒……沒什麼,我只想離開,我不要再待在這兒,求求你讓我走……讓我走好不好?」
她淚盈於睫,鹹溼的淚液沿著她眼角滑下,彷若梨花帶雨般,看得傅灝的心口猛然一揪!
他的確是震驚住了!此刻這般無助、脆弱、嬌柔的於霜是他第一次所見,昔日的她是那樣倔強、不認輸,即使真被他逼哭了,她也會忍著淚,嘴巴卻同樣強硬。但現在……她居然這麼荏弱、彷徨、怯柔……讓他潛伏在皮膚底層的冰冷血液突地蠢動了起來!
「不準走,在我的腿尚未痊癒之前,在我還不能疾步如風之前,-說什麼也不能離開。」他陰驁著一張臉,憤怒地吼出。
「傅灝,你這是幹嘛?她在宮裡待不住就讓她離開啊!難不成你想讓她死在這兒?她是我帶來的,我有權帶她走。」
呈祥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股難以紓發的鬱氣致命地盪漾在傅灝濃郁的眉結間,陰沉的臉上也氾濫著複雜的波濤。
久久,他終於說道:「你們放心,把她交給我,我絕不會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更會稟明我額娘,我要做她入房,不准她再動她。」
此話一出,卻震愕住了於霜,這個男人怎麼那麼霸氣啊!
「不要,我……我從沒說過要入你的房,你……你幹嘛又提這件事?」她驚得渾身顫抖,連說話也喘息不止。
「-非得答應不可。」他-著眼道。
「傅灝──」呈祥企圖幫於霜說幾句話。
「呈祥,你別說了,我心意已決。這裡就交給你們,我回『傅灝宮』了。」傅灝不想聽他再說下去,迅速轉動輪椅,冷著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