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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拍手毒王嚴索魂

    天空一輪昏暗的太陽,陽光冷清清的,沒有絲毫暖意。

    雖然還未至深冬,突來的寒風如嘯,將整個曲鳳城罩住。

    城內,大小街道上到處灑散著陰冷與寂寞。

    徐天良戴著頂竹笠走進了城東街。

    他施著沉緩的步子,慢悠悠地走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的確有心事,而且有很重的心事。

    錢小晴留在閩佳汝身邊是否會有危險?

    自已真能與閩佳汝合作創建狼幫?

    即使計劃成功,又如何能見廖小廖、白素絹與廖天奎等人?

    因此,他從江門到曲鳳竟走了整整三天時間。

    渾渾噩噩的三天中,他差一點沒放棄了所有的計劃,隻身逃入深山老林之中。

    可怕的現實,捉弄人的命運,使他幾次想到逃避,到一個僻靜的小寺,當個出家和尚,也許是件快事。

    但,他終究沒有逃避,他覺得他的肩上的擔子太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既不想繼續前進,卻又不敢停下步來。

    他頭上的竹笠破了,身上衣服沾滿了汙泥,打著赤腳,那模樣十分地寒酸。

    他在一座樓門前,停下了腳步.

    街上冷清寂寞,樓內卻是熱鬧非凡,吆喝聲笑語從樓內傳來,還夾著蒸蒸白霧與茶酒之香。

    他肚子咕嚕嚕一陣響動,他才想起自己已有一天沒吃東西了。

    他猶豫了一下,即踏步進入樓門。

    廳堂里正熱鬧著,座位已坐了八成,客官們猶自在叫嚷著划拳喝酒。

    廳堂左側一張樓梯,樓梯口一塊橫匾上書“茶樓”兩字。

    徐天良衣襟一撩,踏步就往樓梯口走去。

    此刻,他不想喝酒,卻很想喝茶。

    “喂!你想幹什麼?”一個夥計從身後趕過來阻住了他的去路。

    徐天良淡淡地道:“上樓喝茶。”

    夥計上下瞟了徐天良一眼;“你這模樣也想上樓喝茶?你可知道……”

    徐天良見這種勢利小人也見得多了,並不與他計較,手伸向腰囊。

    在這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世界裡,腰囊裡的銀子就能使這勢利眼的夥計,立即改變個笑臉。夥計的眼光盯住徐天良的手,扯動著的嘴角是笑非笑。

    這是個有經驗的夥計,沒見到銀於是決不會露出真笑臉的。

    徐天良的手頓在了腰囊裡,臉色倏地變得灰青。

    腰囊裡的銀子和銀票全都不見了!

    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偷走他狼崽囊中之物?

    夥計的臉以也變了。

    這個臭漢子敢是來吃白食的?

    徐天良凝著眼,進退兩難。

    他雖不修邊幅,但性格高傲,是個極要面子的鐵錚漢子,難道就這樣退出店去橫遭夥計的白眼?夥計翻起了白眼,眼光瞟向站立在廳堂櫃檯旁的兩個彪形大漢。

    即使此時徐天良向夥計告饒要退出店去,夥計也不打算放過他,夥計已決定要痛打徐天良一頓,奚落他一番,給熱鬧的廳堂再增添一分熱鬧。

    兩個彪形大漢,店堂的保鏢,咧著嘴笑著,雙手抱肩,向徐天良走來。

    徐天良瞳仁裡閃過兩道凶煞的光芒。

    夥計抿唇笑了,神情十分得意。

    廳堂突然安靜下來,靜寂中所有人的眼光都盯著了徐天良。

    沒有一個人出來勸阻。

    也沒有一個人替徐天良說求情的話。

    所有的眼光都棄斥著興奮、暴戾與瘋狂。

    這是些什麼人?

    徐天良緩緩地摘下了頭上的竹笠,兩眼閃出冷厲的綠芒。他心中的野性已被撩動,只要夥計與保鏢敢動手,他就要在此大開殺戒!

    “原來是個和尚!”夥計叫嚷出口,“和尚不化緣卻來詐食,給我狠狠地揍他!”

    彪形大漢揚起了手。

    突然,樓上登登登地跑下一個夥計。

    “住手!”一聲吆喝出自夥計口中。

    彪形大漢的拳頭領住在了空中。

    兩夥計交耳了幾句話。

    廳堂夥計的臉色變了,變得很溫順柔和,不帶著一絲恭維的笑意。

    廳堂夥計向彪形大漢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樓堂夥計向徐天良深鞠了一躬:“這位大師樓上請。”

    這是怎麼回事?徐天良弄不明白。

    他略一猶豫,抬腳跨上了樓梯。

    他決定上樓去看個究竟。

    廳堂裡的客人在片刻的遺憾之後,又恢復了熱鬧的喧譁。

    徐天良登上茶樓。

    迎面樓堂正壁上:“奇香閣”三個草書大字,躍入眼簾。

    哦!是奇香閣。

    他曾聽師傅徐滄浪提到過奇香閣茶樓,奇香茶遠近聞名,尤以沱茶出名,據說茶葉採自沱江之畔。

    茶樓裡坐著不少的客人,大都是些衣著華麗的有錢人,還有幾俠帶著刀劍的武林豪客。

    徐天良踏入樓堂裡。

    有的人投來一個鄙夷的眼光,然後扭轉了臉。

    只有東隅桌旁,四個武林豪客中一個麻臉漢子,兩眼勾勾發盯著徐天良,目光從他頭頂掃到腳下。

    “大師這邊請。”徐天良在夥計的引導下,到東隅臨街的樓欄桌旁坐下。

    樓閣傷宋代建築修建,摟欄上是窗臺,雕龍琢風,十分精雅別緻。

    “大師要點什麼?”夥計恭敬地問。

    徐天良目光瞧著窗外,隨口道:“一壺沱茶,四籠小包,一碗雞湯乾絲加少許薑片。”

    夥計頓時驚傻了眼。

    這和尚不僅開葷,而且還是具常泡茶樓的老手!

    徐天良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快去。”

    夥計不敢再回,應喏著躬身退下。

    麻臉漢子就坐在徐天良隔窗的茶桌旁,眼睛瞧著徐天良,按在桌上的右手向三個同伴屈起了兩個指頭。

    徐天良並未注意到這一切,他的心思還在剛才發生的事情上。

    是誰偷走了他腰囊中的銀子?

    茶樓老闆為什麼要請他上樓來喝茶?

    思索間,茶先送到。

    精緻的茶壺,小巧的茶盅,與其它茶桌上的用具都不相同,顯然茶樓老闆是把他當著貴賓在招待。

    他自斟一小盅茶,抿了一口,一股清香直沁心睥。

    “好茶!”他輕讚了一聲,暫把心中的煩惱忘掉。

    管它的,待喝過茶後,一切自然會有分曉。

    他臨窗而坐,身斜靠背,手端茶盅,指捏茶蓋,神態與氣度瀟灑已極,就像是個老客在品茶消閒。

    麻臉漢子的手指在不斷地伸屈變化,向三個同夥打著暗語。小籠包子送到。

    徐天良很文雅地抽出插在竹筒的象牙筷子,挾起一隻湯包,送到嘴邊,輕輕地吹口氣,咬了一小口。

    他雖然很飢餓,但沉得住氣,他知道以後再沒有機會能這樣悠閒地品茶吃包子了。

    旁邊桌上傳來了說話聲。

    “那丫著可真夠厲害的,瞧我腳上這個洞,就是叫她用劍刺的。”“這丫頭一手好劍法,連我和二師兄兩人都制不住她。”

    “那丫頭雖厲害,卻標緻得出奇。”

    “我還從未見過這樣漂亮的女人。”

    “決不能放過她,咱們在城外野花坡等著她。”

    “……”

    徐天良對他們的談話,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他似乎聽到了他們說的話,又似乎不曾聽到。

    他猶自悠閒地喝著茶,吃著包子。

    斟過四壺茶,四籠小包,已落入肚內。

    扭頭一看,旁邊茶桌說話的麻臉漢子四人已不見了。

    他喝完雞湯,把手擱在桌上,嘆喝了一聲:“夥計,算帳!”

    現在到了揭謎底的時候了!

    夥計應聲奔了過去。

    他板起瞼,瞧著帶著笑容的夥計,道:“貧僧今日未帶銀子,能否記在貧僧帳上,日後歸還?”

    他料定夥計臉上笑容會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將是一張可怕的臉,於是,他眯起了眼睛。

    但,這一次他猜錯了。

    夥計笑眯眯地躬著身道:“大師的帳早巳人付過了,您只管走就是。”

    徐天良一怔,但沒說什麼,站身就走。

    “大師,您好走!”夥計一個鞠躬,頭栽到了褲襠裡。

    付帳的那人一定給了夥計不少的小費!

    徐天良踏步下樓,走出奇香閣大門,心中疑雲在翻滾。

    誰會替自已付帳?

    他剛行兩步,目光頓熾,謎底立即揭穿。

    在向他十步遠的街口,站著笑吟吟的白素絹。

    這個小丫頭!

    他身形一晃,向她撲去。

    越過街口,竄過城垛,兩人一前一後,似流光向城外射去。

    街上寥落的行人,驚得目瞪口呆,大白天裡撞到鬼了?

    白素絹輕功本為上乘,但她輕功再好,也好不過徐天良。

    同城不到半里,徐天良已將白素絹截住。白素絹來個先發制人:“喂,你怎麼不辭而別?”

    徐天良瞧著她,淡淡地道:“貧僧為何要向你辭別?”白素絹嗤笑道:“本姑娘是狼幫軍師,你是狼幫幫主,你的行動自然要與本姑娘商量。”徐天良改容後雖然目猙獰,但不知為什麼,白素絹對他卻有幾分親切之感。

    徐天良板起臉道:“是你偷了貧僧的腰囊中的銀子?”

    白素絹戲謔地道:“我為什麼不是不是本姑娘替你付了帳?”

    徐天良正色道:“你在什麼時候下的手?”

    白素絹歪起頭,涎瞼笑道:“在福來店那夜,你可睡得真香!”

    徐天良眉頭一皺:“原來是你做了手腳。”

    白素絹晃著頭道:“你武功這麼高,想不到竟傻乎乎的,連一點江湖常識也沒有,本姑娘在你房中油燈燈心上灑了點迷香粉,居然就將你迷倒了,事後你全然不知,這神態真有些兒像狼崽徐天良。”

    徐天良不覺心扉一顫。

    “唉,”白素絹又嘆口氣道,“可惜你並不是他,否則……”

    徐天良目芒一閃,“否則怎樣?”

    白素絹未回答他的話,卻道:“你為何姍姍來遲,害得本姑娘在此等了兩天?”

    徐天良支吾了一下,未予回答。

    實際上,他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白素絹笑吟吟地從衣袖中取出兩件東西,朝徐天良一晃,道:“黑風堂與白虎堂已加入狼幫,隨時等侯幫主號令。”

    徐天良瞪大了眸子:“你已經……”

    白素絹得意地道:“我這個軍師爺還不錯吧?”

    徐天良沉下臉:“白姑娘,貧僧並不需要你的幫助,你還是回閻王娘娘宮去吧。”

    白素絹翹嘴道:“說實話,像你這種初涉江湖的高手要幹大事,決少不了我這樣的軍師爺。”

    白素絹吟笑著道:“我就在跟著你。”

    徐天良臉罩寒冰:“走開。”

    白素絹眯起眼:“還為那腰囊中的銀子生氣?好。本姑娘還給你,不就行了!”

    手一揚,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飛到了徐天良手中。

    徐天良捏著小布袋,仍冷聲道:“貧僧再說一遍,請你走開,不要煩我。”

    白素絹噘起嘴道:“我很令人煩嗎?”

    “是的。”徐天良點頭道:“你簡直叫人煩透了。”

    白素絹秀臉扭曲了,衝著他嚷道:“你以為本姑娘願意跟著你?你以為本姑娘稀罕什麼狼幫?本姑娘這麼做,只是為了狼崽徐天良!”

    她衣袖一甩,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他想喊住她,但沒開口。

    他望著她的背影消慶在道路上。

    突然間,他感到有些內疚。

    她是自己的妹妹,怎能這樣對待她?

    他耳邊響起了胡大鵬的話:“你要好好地照顧素絹……”

    白素絹獨自一人溜出閻王娘娘宮飄蕩江湖,若有不測,如何是好?

    若讓她留在身邊,與西子莊拼鬥凶多吉少,豈不更是危險?

    他沉得左右為難。

    人為什麼會有這許多為難的事?

    他在,心神不定之間,已走近一座山坡。

    坡腳,一塊石碑上面刻著“野花坡”三個字。

    野花坡?似乎在哪裡聽說過。

    他皺起了眉頭。

    驀地,他眉毛一挑,眸光閃亮。

    他記起了倚香閣茶上,旁邊茶桌麻瞼漢子四人所說的話。

    他們要在野花坡加害那個姑娘!

    那個姑娘會不會就是白素絹?他心突地一跳,人已順著坡腳竄上了山坡。

    他輕功極佳,眨眼間巳在隨風搖曳,深及腰深的雜草叢中,竄到了坡腰。

    耳中順風傳來說話聲:“他會來嗎?”

    “那個和尚一定會來……”

    他心中一凜,立即屏息不動。

    聲音來至左側,距離不到三丈,說話者是那個曾被宋志傲放生了的,陰殘三煞中的駝背羅毒!

    他悄然地在草叢中,將臉轉向左側。

    左側,一塊草坪。

    草坪上一共有六個人。

    麻險漢子及三位茶客,還有駝背羅毒,圍著一個女人。

    他目光觸到那女人,心撲騰一跳。

    白素絹!

    白素絹身子蜷縮著,臉漲的通紅,小嘴翹成個捲筒喘著氣,顯然她已被制住了要穴,連啞穴也被點住了。

    他吸了口氣,定住心神,繼續窺看聆聽著。

    這些人究竟想於什麼?

    他此時的功力已非昔比,麻臉漢子和羅毒等人,並沒有覺察到有人就在咫尺之間。

    只聽羅毒道:“嚴兄,那和尚不知什麼門派,武功高得驚人,狠大哥與豔三妹只在一招之內,便被那和尚給殺了?”

    三個茶客中的一個道:“羅毒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另一個茶客搶口道:“你別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一拋之內殺了狠大哥與豔三妹這話誰信?”

    麻你漢子冷冷一哼,目露兇光道:“你們知道什麼?我就相信羅毒兄的話,這和尚一定十分了得,否則這個閻王娘娘宮的小豔女,就不會為他付帳。”

    羅毒躬著背哈了哈腰道:“還是嚴兄經驗老道,我羅某幹嘛要丟缺殘門的面子?”

    一個茶客臉色變了:“這和尚這麼厲害,咱們能鬥得過他?”

    另一個茶客也心有餘悸地道:“閻王娘娘宮的孫三娘與紅魔頭廖天奎已姘上了,如果讓廖天奎知道我們劫了小豔女,那可就怕……”

    麻臉漢子眼睛一瞪:“怕什麼!”

    茶客扁扁嘴:“我怕那魔頭會找咱們滄海聖宮的麻煩。”

    這些人是滄海聖宮的人?

    徐天良眉頭皺起。

    他想起了那個死在他劍下的老色魔空長道長,還有花容容……

    麻臉漢子冷冷一笑道:“我既然出手就不會怕他。”

    說話間,他從懷中取出三個小瓶,打開瓶塞,將瓶中三種藥水,圍著白素絹身旁灑了三圈,然後拍拍手,嘿嘿一笑。徐天良目芒一閃。

    拍手毒王嚴索魂!

    三茶客乃是他親兄弟嚴氏三虎:嚴廣雄、嚴廣志和嚴廣威。

    聽師傅徐滄浪說,此四人曾在江湖作過一樁大案,隨後銷聲匿跡,沒想到他們意藏身在滄海聖宮之中。

    嚴索魂怪聲笑道:“只要那無號和尚走過來救小豔女,他就會觸到我的三神王毒水,立即中毒身亡,那和尚一死,咱們就……”

    他話音頓住,色迷迷的眼光轉到了白素絹身上。

    嚴廣雄吞了一泡口水,道:“大哥,咱們真敢……”

    “有什麼不敢的?”嚴索魂陰笑道:“現在廖天奎和孫三娘連閻王娘娘宮都保不住,還能顧得上對付咱們?再說咱們殺了那和尚後,把這小豔女玩個夠,來個消屍滅跡,誰又會知道這事是咱們兄弟乾的?”

    徐天良剎時雙眼泛赤,胸中騰起一團怒火。

    羅毒聳著駝峰,淫笑著道:“有沒有我羅某的份?”

    “當然有。”嚴索魂笑道,“不過要等到咱們兄弟之後,才輪得到你。”

    羅毒咧牙道;“遲早不要緊,只要輪得到就行。”

    白素絹咬緊了牙齒,眸子裡閃著火焰,臉紅的像一團火。

    嚴索魂彎下腰,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小乖乖別急,我等會就來。”

    他扭轉臉:“大家散開隱蔽起來,那和尚該要……”

    話音突然頓住,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徐天良不知什麼時候,已鬼魅般地出現在兩丈外的草叢中。

    徐天良那張因憤怒而歪片的闊嘴,那雙前著冷厲毒焰的眸子,令人望而心寒。

    羅毒與嚴氏三虎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數步。

    倒是嚴索魂沉得住氣,緩緩站起身,拱手道:“閣下可是殺殘缺門羅狠與羅豔的無號大師?”

    徐天良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他無屑與這些無恥之輩說話,他只是在思索,如何才能在不使白素絹受傷的情況下,救出她來。

    嚴廣雄和嚴廣志立即操刀,左右移動,意似包抄徐天良左右。

    其實,包抄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欲引徐天良入三神王毒水圈,落入他們佈下的陷阱。

    徐天良突然發動,身形驟起空中,嚴索魂裝出迎戰的樣子,與嚴廣威躍起,離開了白素絹。

    按一般救人的規律,徐天良首先該去救白素絹。

    果然,徐天良向白素絹飛去。白素絹漲紅著臉,想喊卻喊不出聲,急得香汗津津。

    嚴索魂心中暗喜,大功告成!

    突然,徐天良身形空中一折,轉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一抹青芒從手中瀉出,刺向了嚴索魂。

    嚴索魂大驚失色,倉慌中鋼刀盡力向上一格。

    “當”一下重重的撞擊。

    嚴索魂登登登連退十餘步,才站穩腳跟。好功力!他驚傻了眼。

    但令他更吃驚的還在後面。徐天良藉著撞擊力,人劍合一,變線射向嚴廣雄。

    青芒閃處,血花乍現,慘號聲隨之而起。

    嚴廣雄頸脖被劍削去三分之二有多,一顆腦袋耷搭下肩頭。徐天良一劍得手,身形急轉,足一點,人劍又射向了嚴廣志。

    還未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嚴廣志,頸脖如同嚴廣雄一樣,又被天神劍削斷。

    血光之中,徐天良又射向了嚴索魂。

    現在只要擒住了嚴索魂,就有辦法救出白素絹了。

    嚴索魂此時方明白,自己的誘敵之計顯然是了個極大的錯誤,徐天良已經知道他佈下了三神王毒圈!

    他撲向了白素絹。

    他很清楚,如果他在三神王毒水圈外,被徐天良截住,他就玩完了。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他終於搶前一步,用鋼刀抵住了白素絹的胸脯。

    徐天良射來的身子,在距他五步的距離處,硬生生地斂住。

    嚴廣威與羅毒怔立在兩側。

    誰沒說話。

    這一下的變化,實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良久,嚴索魂道:“無號大師果然有狠,出手就殺了我兩個弟弟,佩服。”

    徐天良冷冷地道:“化去三神王毒水,放了白姑娘。”

    嚴索魂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

    徐天良沉地道:“如果你願用你四兄弟的性命,換白姑娘的命,就請動手。”

    “你以為我不敢?”嚴索魂手中刀一抖,刀尖向白素絹胸脯猛刺下去。

    第十五章十八銅人陣

    徐天良沒動,臉上靜如止水,他似乎很平靜,白素絹的生死與他毫無關係。

    其實,他內心卻緊張到了極點,如果白素絹死了,他會一輩子都感到內疚。

    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廖小瑤成了他的妻子,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白素絹,眼睜睜地死在他腳下,他還能算是人麼?

    但,白不絹已在對方控制之下,他除了與對方一賭之外,已別無選擇。

    嚴索魂的刀尖刺破了白不絹的衣襟,卻停在了衣內的膚肌上。

    無號和尚與白素絹究竟是什麼關係?

    無號和尚似乎對白素絹的生死並不在意!

    這一刀下去,白素絹是死了,但他們兄弟四人已就死定了。

    無號和尚的功夫?實在是太高,高得不可思議,該如何應付?

    嚴索魂皺起了眉。

    這個拍手毒王,第一次遇到了辣手的問題。

    此時,被驚嚇得走了魂的嚴廣威,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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