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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水落石出冤案清空

    “關夫人,抱歉!我來遲了!”一個清麗動人的聲音突然在正氣廳南門響起。眾人紛紛朝南門望去,只見一身墨綠青衫的梅清漣邁著輕盈矯健的步伐,施施然從門口走進正氣廳中心會場。四位關中總舵的弟子擋在她的身邊,為她在擁擠的人群中開出一條通道。在她身後,七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跟在她的身後魚貫走入廳中。此時的梅清漣已經去掉了一直遮掩她容貌的墨綠絲巾,露出了她秀麗的容顏。

    關夫人看到梅清漣身後的七位老者,目光一凜:“位長老竟來!”七位老者正是和梅堅同一代的師兄弟,在關中劍派居長老之職,號稱“長安七傑。”梅堅離奇去世之後,這七位長老放棄了在關中劍派的一切職責,在關中總舵的練功房中閉關不出,直到今日。

    七位長老的領頭之人——一位鬚髮皆白的高大老者泠然道:“關夫人,沒想到我們竟然出關了吧?”

    “哼!”關夫人揚起頭來,冷然道,“當時在關中劍派最需要人才的時候你們做了縮頭烏龜,如今便是出了關又有何用?不過是七個老而不死的廢物罷了。”

    “你!”那高大老者聽到此話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雙掌一橫,就要上前和關夫人拼命。

    “莊老,莫要衝動,官氏夫婦這麼多年對關中劍派作的孽,遲早讓他們一併償還。”梅清漣伸手一欄,擋在這位高大老者的面前,冷然道。

    “梅掌門,你來的正好!”莊夫人看莊老半眼,而是轉頭望向梅清漣,“我正和七派八家五幫的首腦談到你私放連鄭二人、阻撓諸派公審、妄圖擾亂中原武林次序之舉。”

    “關夫人何出此言?”梅清漣冷然問道,“無憑無據、妄加罪名,這在關中劍派刑罰中可是重罪。”

    “哼!昨夜二更,掌門在刑堂正門口無端尋釁滋事,和我與副堂主黎赤誠大打出手。將刑堂主力全部引出地牢之外,令闖堂的高手有了可乘之機。此事整個刑堂都可以出來作證,又怎是妄加罪名?”關夫人冷然道。

    “如果關夫人所說都是真的,梅掌門在這件事上的確有些嫌疑。”慕容妍聽到這裡,雙目寒光一閃,揚聲道。

    梅清漣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各位不妨想一想,當初連青顏是如何被捕的?”

    “連師侄乃是自首的。”斷樓焦聖樓開口道。

    “不錯!”梅清漣點點頭,“鄭東霆又是怎麼被捕的?”

    阿彌陀佛!”天龍禪師沉聲道,“當日鄭施主用夜落星河劍力殺弓天影。天山派熊施主將夜落星河劍的歸屬權交給了鄭施主。鄭施主本可以宣稱這套劍法為牧夭侯一門所有,解脫被廢去武功的刑法,但是他卻將這套劍法重歸於天山派,自願到關中接受處罰,真乃義薄雲天之舉。當日洛陽擂上下數千人無不為之感動。”

    談到鄭東霆之舉,屋子裡頓時議論紛紛。參加過洛陽擂的武林同道無不點頭稱是,未參加過洛陽擂的則頓時好奇心大起,交口詢問當日發生的種種。

    “大家難道沒有發現其中的不妥嗎?”梅清漣提高了嗓音,朗聲道,“連、鄭二人都是自動投案,甘心接受武林公審。早昨日午夜時分,卻都隨著闖堂者一併逃出刑堂。這豈不是和他們之前所為前後矛盾嗎?”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感到這一切無法解釋,中間似乎存在著重大的隱情。

    在一片交頭接耳聲中,浣花劍派華超老英雄突然站起身,沉聲道:“連青顏殺死關兄,關夫人和他大仇不共戴天,如今你執掌刑堂,關中劍派應該把連青顏交給關中總舵看守,否則總免不了瓜田李下之嫌。關夫人不讓梅掌門查探連青顏和鄭東霆,恐怕是因為你已經動了大刑在他們身上吧?”

    關夫人微微一笑:“華老英雄果然重義敢言。不過我可以對天發誓,從連大俠入刑堂那日起,我從未對他動過一次刑,若為此言,天人共棄,不得好死!”

    見到關夫人神色坦然、誓言狠毒,華超心中一凜知道她並無說謊,不由得點了點頭,袍袖一撣,坐回座位。

    “你雖然沒有在連兄弟上動大刑,卻沒有少折騰我鄭東霆!”就在這時,一個粗豪的聲音突然在北門響起。眾人聞聲望去,卻看到五位身披黑色胡服、身著黑緞錦繡武士褲、腳踏黑色麒麟長靴、肩披黑氅、青巾蒙面的大漢團團護衛著將整個武林攪得團團轉的重要人犯鄭東霆和連青顏,出現在洞開的被門前。

    這群大漢身材有高有矮、或瘦或胖,但是站在一起整齊劃一、精神抖擻,彷彿是一批久經訓練的衛士。最醒目的是他們身上披掛的黑色大氅,大氅的背面有白色絲線繡這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好漢幫”,隨著北門的開啟,一陣晨風吹來,五條大氅一起打橫飄起,看起來有說不出的威風。

    “關夫人,你好生陰毒!”鄭東霆戟指破口大罵,“就算老子的師傅當年對你始亂終棄又怎樣?上一代的恩怨憑什麼算到下一代的身上!”說到這裡,他雙臂一振,縱身來到大廳中央,雙手一分,一把脫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自己精赤的上身。遍佈他全身上下的犀尾鞭傷和那幾處青紫色的殺威棍痕觸目驚心,皮開肉綻,看上去慘不忍睹。

    大廳上的眾人頓時譁然。很多門派的年輕女弟子下的轉過頭去,竟是不忍再看。

    “殺威棍、犀尾鞭、銀針刺穴我都可以忍!”鄭東霆一把將衣服套回身上,朗聲道,“但是昨日午夜,你竟然派出一批刀斧手,想要取我和連兄的性命,若非這群好漢幫的兄弟相救,我們已經是刑堂刀下的亡魂!”

    “竟有此事!”“太過分了!”“這豈是濫用私刑?”“哼關中刑濫用私刑,太過膽大妄為了!”“稀罕麼,刑堂一向喜歡對人用刑,只是想不到他們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人犯也敢殺!”隨著鄭東霆昂然揭露關夫人的暴行,正氣廳中早已炸了鍋,眾多早就對關中刑堂存有不滿的江湖幫派認識頓時藉此機會大倒苦水,特別是五大幫的高手。五大幫魚龍混雜,總有幾個倒黴朋友不小心進了刑堂,走運一點的爬著出來,不走運的就在裡頭一命嗚呼。這一次關中劍派大派請帖,將人物也請進了會堂,頓時給反對關夫人的力量加了一分聲勢。

    “鄭東霆!休得胡言,關夫人和連青顏大仇不共戴天,她不對他動刑卻對你糾纏不清豈非荒唐!”黎赤城昂然道,“你說她派出殺手想要殺你,有何證據?只不過是憑你的紅口白牙造謠生事!”

    “哼!這有何出奇?”鄭東霆冷笑著朝關夫人看了一眼,“當年我師傅和關夫人乃是一對神仙眷侶,正要相約歸隱終南山,誰知道中途我師父因為要是耽擱,拋下已經懷孕的關夫人。關夫人當時孤苦無依、求門無告,不得已之下只能下嫁給關思羽。從此之後,她對師父憤恨難當,一腔怒火發洩到我這個無辜徒兒身上了。這幾日她不遺餘力,換著法兒的折磨我,有何奇怪?”

    “你說她和牧天侯當年是一對?”慕容妍瞪大眼睛驚道,“牧天侯一向薄情寡性,曾經和他豔名一起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當年豔名冠天下的‘銀針渡劫’…”

    “不錯,她就是南宮芸!”鄭東霆抖手一指關夫人,揚聲道。

    “南宮芸!”慕容妍的眼皮一跳,咬緊牙關,惡狠狠地望向關夫人,“當年南宮芸擊敗我南湖慕容山莊百餘名高手,夜闖散花塢,盜走我慕容家世代相傳的秘笈滿天化雨擲金針。我慕容組長也為此事一病不起,鬱鬱而終。為報這不共戴天之仇,我轉投越女宮苦練上乘劍法,只盼有一日能將此賊千刀萬剮。鄭東霆,你可想清楚了,她真的是南宮芸?”

    就在此時,另一位老者也猛然站起身,厲聲道:“鄭東霆,她當真就是當年號稱‘銀針渡劫’的南宮芸?”

    “好賊子!”這老者勃然大怒、鬚髮俱張,“枉我尊你們夫婦為武林盟主這許多年,原來竟是為賊張目!南宮芸、牧天侯二十五年前夜闖太湖,連傷我族數十人,搶走了我歐陽家流傳百年的秘籍‘萬流歸宗’,還將我親兄弟歐陽洪打成重傷,纏綿病床數月後斃命,今日我歐陽龍就跟你拼了!”

    眼看歐陽龍就要縱身衝向關夫人,黎赤誠雙手一抬,大聲道:“且慢,關夫人如何成了南宮芸?這都是鄭東霆一面之詞,毫無憑證,各位豈可妄下結論?”

    梅清漣聽到這裡,冷然一笑,朗聲道:“黎副堂主,昨夜我和關夫人交手之時,關夫人一出手就是天下聞名的‘漫天花雨擲金針’和‘萬流歸宗’。當日所有的刑堂堂眾和總舵弟子都親眼所見,豈會有假!莫非你是瞎了眼不成?”

    “你!”黎赤誠心慌意亂,雖然滿臉怒氣,卻顯得格外手足無措。

    “各位!”鄭東霆一把拉起連青顏的手,朝前走了一步,大聲道,“南宮芸和大家當年的恩怨姑且不論。大家今日前來公審大會,乃是為了審理殺關之案,如今是時候將當日連兄殺死關老爺的真相大白天下了!”

    殺關之案乃是十年來武林中最轟動的大案,行兇者乃是仁義滿天下的月俠連青顏,受害者是急公好義、有天下楷模之稱的關思羽。這兩個人都是白道之中數一數二的俠士,為何會自相殘殺?其中的隱情真讓人想破了頭顱。如今聽到鄭東霆就要揭開一切謎團,眾人都好奇心大灸,就算是和南宮芸不共戴天的歐陽龍和慕容妍都礙於此情此景,不得不忍下一腔怒火,側耳傾聽。

    “連兄,當日的情景就讓我來說明,如何?”鄭東霆沉聲問道。

    自從露面以來,連青顏一直由得鄭東霆出面說話,而他只靜靜站在他的身側,看他暢所欲言。這在他而言乃是極為罕見的體驗。自從他出道以來,憑著絕世武功和聰明智慧,他在江湖中是絕對的主角,不得不獨當一面。如今,鄭東霆為他挺身而出,就彷彿有了一個堅實的靠山讓人可以依靠,這令他感到淡淡的輕鬆愜意,他的心裡微微一暖,輕輕點了點頭。

    “各位!”鄭東霆朝周遭的武林人士團團一抱拳,“當日我和師弟祖悲秋乘夜到徐州分舵打探關爺身死的真像,卻讓我們發現了關爺、葉斷魂,黨三刀和連兄的四對鞋印。這四對鞋印中,關、葉、黨三人的鞋印乃是並肩而立,而連兄的鞋印則是孤零零面對他們。這足以說明當日乃是關老爺、葉斷魂和黨三刀三人合力血戰連兄。而關老爺之所以竟然和太行山寨的賊子聯手,正因為他私通太行山,要靠他們支持成為當今天下的武林盟主!最後他才會死在了連兄的神劍之下。”

    “關老爺豈會私通太行山,這簡直大放狗屁!”黎赤誠雙目如火,怒聲道,“我看是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關爺一生急公好義,怎會和太行山賊互通生息?你們如此誣陷我家堂主,天下豪傑目光如電,容不得你們放肆!”

    “嘿,連兄為了和太行山作對,寧可製造出洛家血案的假象也要鼓舞七派高手兵發太行,他肯定是不會和太行山聯手的。能夠和太行山聯手的只有關爺。”鄭東霆沉聲道。

    “關爺年輕之時,的確急公好義,天下皆知。”一直沒有說話的梅清漣此刻突然冷然開口,“但是自從她娶了這位‘銀針渡劫’南宮芸,他就開始性格大變。南宮芸不但武功絕頂,而且貌美無雙,無論什麼男人娶了她都會有朝不保夕之感,害怕它哪一天會離己而去。關爺為了在她的心中佔多一分分量,鬼迷心竅一般拼命地攫取權勢地位。為了謀奪關中劍派的大權,他不惜毒殺前掌門梅堅梅老英雄,迫害不支持他主持大權的諸位長老。關中劍派在那一年間共有十六位長老莫名身死,八十五個總舵弟子被刑堂以種種名義處死,精英雲集的關中劍派從此一蹶不振。”

    “關夫人!”身為“長安七老”之首的高大老者莊老雙目圓睜,厲聲道,“當年我們畏懼你和關思羽的勢力,不得已才在長安閉關避禍,眼睜睜看著你等害死了梅老掌門一脈的英雄豪傑。如今梅老掌門英魂不散,上天派來梅掌門重拾梅老掌門的遺志清理門戶、重整關中。我們長安七老誓死追隨梅掌門,一力要將刑堂叛逆捉拿歸案!”

    “阿彌陀佛,關夫人,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少林天龍、天嵐禪師站起身,同聲道。這兩位高僧一發話,無疑是宣判了關夫人的罪行。天山、浣花、越女、南海、嵩山的首腦紛紛站起身,人人目光冷厲地看著關夫人。

    就在七派高手和關夫人劍拔弩張之時,正氣廳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嘹亮粗豪的歌聲:“太行雲斷馬行空,男兒生來帶刀弓。昨夜才斬東山虎,今日來殺母豬龍!”

    這一片歌聲轟隆隆,一瞬間響在終南山東麓千溝萬壑之上,端地是聲震天地、氣勢如虹。

    “太行山賊來了!”刑堂外的關中弟子報警聲四面響起,緊接著慘叫聲、驚叫聲此起彼伏。

    “牡丹花嬌傾洛陽,搶上山來做新娘,皇帝老兒若想要,自拎人頭獻大王!”

    “太行山上柯達王,不愛山河愛嬌娘。為那青梅竹馬伴,長刀一展殺四方!”

    聲如洪鐘的山歌此刻在關中刑堂的東、南、北方紛紛響起,預示著太行山的精兵強將已經三面包圍了上來。

    就在各派首腦急切地遣派得力弟子到廳外查探虛實之際,一陣更加洪亮的聲音從南山鎮方向響起。

    “少林神拳全打空,越女宮中少英雄。關中沒有豪傑輩,浣花只配舞花叢。海南天山無名劍,嵩山雜耍不值錢,唯我太行真好漢,一路送你到黃泉!”

    “太行山主柯偃月駕臨關中,七派八家五大幫快快出來迎接!”排山倒海的聲浪滾滾而來,震得眾人的耳膜嗡嗡直響。功力稍差的各派年輕弟子雙耳被震得鮮血長流,五大幫派中隨侍幫中主腦的普通幫眾有幾個功力太差,頂不住這一輪錐心刺耳的聲浪,竟然被震昏了過去。

    “太行山寨居然敢在七派公審之際來搗亂,簡直是膽大包天!”少林羅漢堂住持天龍禪師聽到太行山的山歌頓時勃然大怒。

    “現在我們必須集合七派八家五大幫的勢力,一致對外,合力對抗太行山寨。”天山派熊振坤沉聲道,“待到太行兵退,我們再處置關夫人。”

    他的話令人紛紛點頭稱是。唯有一直沒有為自己辯護的關夫人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鄭東霆、連青顏、梅清漣,枉你們自以為看破了關思羽的陰謀,卻算漏了我南宮芸的手段。你們以為只有關思羽這個沒出息的蠢貨能夠私通太行山嗎?”

    “此話怎講?”連青顏,鄭東霆和梅清漣齊聲問道。

    就在此時,一個粗獷高亢的聲音突然從東方傳來:“芸兒,我接到你的飛鴿傳書後,立刻率領著三十六刀堂的孩兒們一併來了。你是這就跟我走,還是我殺光他們為你出口惡氣再走?”

    “偃月,你可知道牧天侯已經過了身?”官夫人旁若無人地用千里傳音高聲回話道。

    她的話音剛落,一聲撕肝裂肺的厲嘯彷彿霹靂炸響,雷霆滾地,轟隆隆地響起。關中刑堂背後的整座山峰都充塞著隆隆的迴音。正氣廳因為未設窗戶,迴音更強,無數功力稍弱的門派弟子慘呼著捂著耳朵,滿地打滾。

    “他死得好輕鬆自在!這二十年來我走南闖北,足跡踏遍五湖四海,就是要將他擒上山來,分一百日凌遲處死,讓他做鬼都後悔對你做過的事。”那聲音狠狠地說。

    “我心如火燒,便是傾盡東海,也難撫平。”關夫人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化為顫抖的哭聲。

    “芸兒,說吧,你要怎樣才能消氣?”那粗豪聲音突然變得柔和無比。

    “我要看到火海血河、屍骸遍地、天愁地慘、白骨成山。”關夫人面目猙獰地厲聲道,“我現在就在正氣廳等你。你殺光這裡所有的人,就來找我吧。”

    “好,芸兒,你等著我!”那清朗的聲音柔情婉轉地說。

    “好你個南宮芸!大家一起上,先殺了她!”太湖世家的歐陽龍勃然大怒,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大吼一聲,第一個朝著南宮芸撲去。

    “一起上!”長安七老之首莊老也吶喊一聲,合身朝著南宮芸撲去。

    慕容妍錚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劍鋒一展,對準了南宮芸咽喉。就在這時,南宮芸手一揚,兩道銀光倏然閃過,歐陽龍和莊老的身子彷彿被肉眼看不見的繩索從後面一拉,兩段木樁一般忽悠悠朝後飛去,重重摔倒在地。眾人定睛一看,卻發現這二老一人頭頂上插著一根銀針,已經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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