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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吸血紅魔紅蝙蝠廖天奎

    鏡子中是個真正的醜八怪。

    滿臉上膿包與水痘,眉毛脫落了,前額也脫去了一大片頭髮,嘴扭曲了,鼻孔埋在了膿包堆裡,那模樣,就像是個染了梅毒,爛透了頂的醜怪物。

    唯一沒有變的,就是那雙眼睛,晶亮的眸子,依然閃著精芒。

    白素絹在等待著徐天良發怒。

    她很想看看徐天良發怒時是個什麼模樣。

    徐天良除了身子顫抖了一下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他平靜地將鏡子遞還給她,問道:“白姑娘,還有何吩咐?”

    她很驚訝地看著他,默然了片刻道:“我如果現在還有吩咐,那以後我就無法再叫你替我辦事了。”

    他點點頭,淡淡地道:“你說得不錯,我還有一次為姑娘效力的機會。”

    說罷,他轉身就走。

    “哎。就這麼走了?”她喚住他,聲音十分柔和。

    他轉回身:“白姑娘今天還不感到滿足麼?”

    她淺笑道:“本姑娘今天倒是滿足了,不過,你這一走,今後叫我到哪裡去找你?你剛才說了,你還要替我效一次力呢。”

    他冷漠地道:“憑白姑娘的聰明與智慧,還怕找不到我?”

    白素絹搖搖頭:“那可不一定。”話音頓了頓又道:“不如這樣吧,我與你約個日期,到時候你來找我,我把要你做的另一件事告訴你,你替我辦完事,我倆就算完了。”

    徐天良想了想道:“行,不過……”

    白素絹肅起面容,打斷他的話:“聽著!三個月之後,也就是七月七日正午,我在華山北峰白鶴泉等你,你可不能失約。”

    徐天良淡淡地道:“我決不會無故失約,但如果我有師命在身。或身在外地,或因故受阻,不能如期赴約,還望白姑娘見諒。”

    白素絹斷然地道:“不行!”

    徐天良正色道:“在下所許諾言,決不反悔,反正替姑娘辦一件事就是,姑娘何必一定要定此死約?”

    白素絹扳著面陣,十分嚴肅地道:“我就是要定死約,除非你是死了,無任何情況,你都必須在七月日正午趕到白鶴泉,否則……”

    徐天良扯動了一下歪嘴,料想下面一定是句詛咒他的話。

    不料,白素絹卻道:“否則本姑娘就死給你看!”

    徐天良鼓起了眼。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聽不懂。

    白素絹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又重複道:“七月七日,你若不來北峰白鶴泉,本姑娘就在泉旁自盡,若有食言,天打雷劈、萬箭穿心、百毒爛體,不得好死!”

    她態度十分認真,語氣異樣凝重,不像是在說假話。

    徐天良怔住了。

    她這樣嚴肅,天才知道七月七日,她將要自己幹什麼?

    白素絹緊緊迫逼:“你答不答應?”

    徐天良只好點點頭:“七月七日我一定來北峰白鶴泉。”

    白素絹臉上綻出笑容:“這就好!”

    徐天良轉身一躍,已出十步之外。

    “哎……”白素絹還想向他說什麼。

    徐天良已施展踏雪無痕的輕功,上了鬼見愁澗上的鐵鏈橋。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回聲,一線輕煙般消失在鐵鏈上。

    白素絹突然覺得心裡洞洞的,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

    她垂下頭,緩步地向三十步外的鐵鏈橋走去。

    身後傳來一陣笑聲。

    她霍地轉身,抖手打出一團奪命神砂。

    黑色的砂霧在陽光中,像黑色的寶石砂料一樣,閃爍發亮。

    一股勁風驟起,砂霧向四處飄散,寶石砂粒落在亂石間冒著黃煙的縫隙中,迸出縷縷藍色的光焰。

    金色的陽光,黃色的水霧,藍色的光焰,組成了一幅壯觀的畫面,簡直像神話中的魔宮一樣。

    一個頭戴漢面具,手持竹杖的怪人,出現在白素娟眼前。

    白素絹翹起嘴道:“師兄,你別嚇唬人行不行?你可在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怪人手中的竹杖一戳,怪聲道:“小丫頭我老人家是你什麼師兄?我是武林生死判官,千金難僱的天下第一號殺手嚴陰陽。”

    白素絹嘻笑著道:“這裡又沒有外人,師妹叫聲師兄,也不會壞事的。”

    “放肆!敢在我老人家面前多嘴?”嚴陰陽說話間,閃身急進,手中竹杖一起,敲向白素絹肩頭。

    白素絹旋身閃壁,從左側旋到右側,她腳尖剛沾上右側的石塊,“冬”地一頭頂已捱了竹杖重重的一敲。

    她彈身急躍,搖晃的身子閃退丈餘,立在路旁。

    “好啊”她花容色變,怒氣衝衝,“你真要打?”

    她憤怒之中,手已按住腰間百毒囊。

    嚴陰陽緩緩放下手中竹杖,沉聲道:“你實在是在太沉不住氣了,憑你剛才這表現,怎能出山完成師命?”

    白素絹揚起雙眉:“你就行?就你有本領?哼!”

    嚴陰陽也不與她鬥嘴,搖搖羅漢面具道:“誰讓你帶他來這裡的?”

    白素眨了眨眼:“你不也上這裡來了嗎?”

    嚴陰陽嚴肅地道:“我是奉師孃之命來的。”

    白素絹臉上露出一絲驚慌:“是師博叫你來的?”

    嚴陰陽點點頭:“師傅早已懷疑,你可能會帶他來這裡治臉上的燒傷疤痕,所以叫我在此預先阻攔你。”

    (此處缺兩頁)

    他還想說什麼,卻突然把話頓住。

    白素絹眼珠溜溜一轉,又問道:“師傅知道有這種大禍臨頭的危險,為何還想要徐天良死。”

    嚴陰陽沉聲道:“她老人家不是有比毀宮更大的仇恨,但量當局者迷!”

    白素絹抿抿嘴道:“我去向她老人家問清此事。”

    嚴陰陽擺手道:“萬萬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脾氣,萬一弄不好,你、我、他全都完了。”

    白素絹凝目道:“該怎麼辦?”

    嚴陰陽緩沉地道:“辦法只有一個,師孃這次命我們下山,暗中監視徐天良,我們就竭力幫助他在三個月之內完成他的使命,這樣,我們既能向師孃交待,也能讓徐天良在七月七日準時回華山北蜂白鶴泉,至於師孃面前,我們裝著什麼也不知道就行了。”

    白素絹眼中進出一道欣喜的光:“師傅叫我與你一道出山?”

    嚴陰陽道:“是的,牛馬二鬼差已在殿等,就差你這個索命無常了。”

    白素絹拍掌道:“好,就這麼辦。”

    嚴陰陽唬起臉道:“今後只准叫我判官爺,不準叫師兄。”

    白素絹垂首道:“是。”

    “在判官爺面前,不準說假話。”

    “是。”

    “你是不是喜歡他了?”

    “沒有。”她斷然否定。

    “要說實話。”嚴陰陽厲聲追問。

    “我……”她支吾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好意思開口,點頭或搖頭也了。”嚴陰陽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臉上飛起一層紅暈,點點頭,復又搖搖頭,然後扭身飛竄上鐵鏈橋。狂奔而去。

    她並沒有說假,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嚴陰陽長嘆口氣,將羅漢面具罩到腦袋上。

    閻王娘娘宮的風流債實在是太多了!

    前輩的債還清,後輩的債又欠上了。

    夕陽銜山,暮鴉歸巢。

    一抹淡霞,點綴著西峰一線天頂寂寞的蒼穹。

    閻王娘娘宮桃園坪上,突然響起了公雞的啼叫聲。

    怪事傍晚時分,哪來的報夜雞?

    桃園門內外,橫豎躺著八名守衛桃園的宮丁。

    坪中,站著一位身材魁梧,肩披紅袍,懷抱著一隻特大公雞的老者。

    此老者年約六旬左右,面色徽紅。濃眉凝煞,一雙眸子突變有神,目光如電芒閃爍。

    他手指在公雞脖子上輕輕一捏,公雞便引頸一聲高啼。

    閻王娘娘宮又來了闖宮之人。

    而此人手中居然抱著閻王娘娘宮失落了多天的報曉雞。

    誰有膽量敢闖閻王殿?

    誰有本領能擒得到有鐵爪神功報曉雞?

    夕陽猩紅的餘暈,灑在老者那件寬大的紅袍上,泛出一圈眩目的輪廓,彷彿籠罩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老者發出一聲怒喝:“孫三娘,你給老夫滾出來!”

    能用這種語氣吆喝孫三孃的人,在江湖上實屬少見,或者可以說是本沒有。

    “嘩啦!”一聲,竹殿湧出八名閻王娘娘青衣弟子。

    剛剛沐浴完畢,尚未來得及進晚餐的孫三娘,火爆爆地從門內彈了出來。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混帳東西,居然敢……”孫三孃的話音突然頓住。

    老者見到孫三娘,也是全身一抖,喝聲倏斷。

    不知是情意的牽連,是欠債感的負疚,還是情未了的撥動,說不清楚講不明白。

    兩人一見面,四目便牢牢地粘住。

    孫三娘輕抿嘴唇道:“我說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到閻王娘娘宮來叫罵,原來是身魔宮廖宮主到了,有失遠迎。”

    老者原來竟是徐天良紅蝙蝠粉撲的主人,被江湖人稱為大魔頭的吸血紅魔紅蝙蝠廖天奎!

    廖天奎本來一肚子怒氣,是存心找孫三孃的吵架的,誰知一見到孫三娘後,滿肚子的氣早已不知洩到哪裡去了。他抿抿嘴,指著懷中的報曉雞道:“老夫路過華山腳,見到貴宮這次失落的神雞,就順手將它捉住,特送到宮中來,不算是唐突吧?”

    “不算,不算。”孫三娘含笑道:“廖官主大駕光臨,敝地生輝,何言唐突?”

    八名宮丁見狀,都暗自鬆了口氣。

    廖天奎搖搖手中的雞:“這雞……”

    孫三娘微眯起眼:“有勞寥宮主,將它栓在左邊的石架上。”

    廖天奎身形一晃,人已上了石架,順手扯過鐵鏈將報曉雞拴住。

    他敏捷的身手,閃動的紅袍,令人眼花繚亂。

    孫三娘禁不住喝彩一聲:“好身手!”

    廖天奎聽到稱讚,得意地昂起頭。

    此時,剛被拴好的報曉雞,出人意料地昂首發出一聲長啼。

    相映之下,廖天奎活像一隻大公雞。

    拴好雞後,廖天奎跳下石始,重新走到孫三娘身前。

    八名宮丁趁此機會,上前將躲在地上的宮丁扶起。

    孫三娘瞧著廖天奎道:“你是來你我的麻煩的?”

    廖天奎唬起臉,沉聲道:“你的那位小豔女,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用百足靈蟲飛天蜈蚣害我的孫女!”

    孫三娘平靜地道:“我已替廖小瑤解過毒了,你還要怎樣?”

    廖天奎咬牙道:“凡是傷害我孫女的人,我都叫他們死。”

    孫三娘緩聲道:“她已經死了。”

    廖天奎瞪大了眼:“她已經死過了?”

    孫三娘淺笑道:“難道廖小瑤沒有告訴依,我已將小豔女處死,是廖小瑤救了她。”

    廖天奎支吾著道“我……我沒聽她說。”

    孫三娘抿嘴道:“請進宮一敘如何?”

    廖天奎尷尬地道:“這不太好吧?我們當年之約……”

    孫三娘截位他的話道:“當年我也是在氣頭上,所以以前的事不用提了,你今天為孫女的事而來,又送還本宮的報曉雞,進宮一敘,也不算違約。”

    廖天奎目芒一閃,神情有幾分激動:“真的?”

    “當然。”死孫三娘柔和地道:“你還沒有吃晚飯吧?”

    露天奎爽朗地道:“沒有,老夫一路匆匆而來,肚子正餓得咕咕叫呢。”

    孫三娘秋波眼斜:“廖宮主若不嫌棄,就請與我共進晚餐。”

    廖天奎眼中燒起熊熊火焰,“孫三娘。”

    晚餐就擺設在孫三孃的臥房中。

    一間佈置雅美的臥房。

    房中央,一張桃木小圓桌,桌旁兩張靠倚,一張墊著虎皮,一張墊著貂皮。

    東牆壁角,一張雕花梳妝檯,靠梳妝檯是張檀木架床,床上鴛鴦被,錦帳分鉤。

    正壁,一幅發了黃的孫三孃的畫像,畫中人年青美貌,妖嬈至極。

    側壁,接著幾幀名人書畫,裝潢精美。

    到頂懸吊著九盞宮燈,柔和的燈光給陳設在這裡的每一件物品都罩上了薄薄的輕紗。

    沒有丫環僕人,也沒有宮丁待候。

    房中就只有廖天奎與孫三娘兩人。

    房門也是掩著的。

    因此,房中的氣氛既祥和,也緊張,既沉悶,也神秘。

    廖天奎與孫三娘拿起筷子,指著桌上的一盆肉,故意向廖天奎投出一個媚笑:“吃啊,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東坡肉。”

    “哦!”廖天奎似夢中驚醒,抓起筷子去夾肉,但手指顫抖著,幾下都沒能肉夾住。

    “瞧你這熊相!”孫三娘笑著,夾起一塊肉,送到他嘴邊。

    “我來餵你。”

    廖天奎傻乎乎地瞧著她,張開了嘴,一口將肉咬住。

    “你真饞!”孫三娘說罷,秋波獻媚,又是嫣然一笑。

    “三……娘。”廖天奎心猿意馬,幾乎把持不住。

    孫三娘端起酒盅:“幹!”

    他一口氣喝了半壇酒,將酒罈子往桌上一放,用手背抹去嘴邊的酒珠,吆喝道:“痛快,痛快!”

    孫三娘含笑地望著他,眼光有如兩泓清澈的春水。

    廖天奎腹中的酒燃燒起火焰,心立即突突地亂跳。一種久違的衝動與令人酥化的感覺,浸透了他的心。

    他盯著她道:“依仍然像當年一樣漂亮、一樣迷人。”

    孫三娘含情脈脈地道:“你也仍然是那麼豪爽、那麼有激情。”

    “孫三娘!”他捉往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邊。

    孫三娘順勢倒入他的懷中。

    這一對老戀人又重新粘合在一起。

    廖天奎摟著她的肩頭,指著牆上的孫三孃的畫像道:“四十多年了,怎能丟失?”

    “唉,”廖天奎嘆口氣道:“想不到你我之間當年會鬧出那麼大的誤會。”

    孫三娘嘎聲道:“還不是你這個狗熊,腦袋瓜子太笨?”

    “唷,你還怪我?”廖天奎瞪起了眼道:“還不是你小心眼,脾氣太壞,賭氣丟下女兒不管,竟去嫁了那個九頭鳥江國棟王八蛋!”

    孫三娘猛地從他懷中掙出:“你以為就你對你既然與那個九尾狐狸精沒有關係,你為何不來向我解釋,反而娶了她做老婆?”

    廖天奎生氣地道:“你能氣我,我就不能氣氣你?”

    孫三娘眸光如同電芒:“你這個笨蛋!你知道我為什麼賭氣嫁給江國棟嗎?因為他是個不管用的壞蛋!老孃除了與你之外,一直保持著潔白之體。”

    廖天奎漲紅了臉道:“你以為你就?我與九娘成親後,二十多年,一直都沒有與她同房,你可知道?”

    孫三娘一怔,眼中燃燒起一股火焰:“真的?”

    廖天奎甕聲道:“要不是真的,九娘怎麼會了二十年的心血研究出無花毒來害你?”

    孫三娘扁扁嘴道:“為了你,這二十多年我變成了江湖上人人咒罵的懼怕的大魔頭……”

    孫三娘截住他的話,柔聲道:“一切都已過去了,不必再去想它,蒼天有眼,現在們終於又在一起了。”

    廖天奎凝視著她:“你願意再嫁給我?”

    她點點頭。

    廖天奎又道:“你不怕外人笑話?”

    她搖搖頭。

    廖天奎地單膝地,兩手抱住了她的雙跪:“孫三娘,廖狗熊正式向你求婚。”

    孫三娘笑著,低下了頭。

    三十多年前,他倆同居的那天夜裡廖天奎就是這麼向她求婚的。

    往事如在眼前,她睫毛遮蓋下的秋波中那股蕩人心魂的熱情,有如熊熊烈火。

    廖天奎霍地站起,把她抱住。

    她的頭在他胸上輕輕地揉搓著,嬌聲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馬上。”廖天奎答道。

    孫三娘眯著眼:“馬上是什麼意思?”

    廖天奎:“嗯”了一聲道:“我立即下山去找廖小瑤,把實情告訴她,讓她知道你就是她的親外婆,然後馬上派彩轎來娶你。”

    孫三娘搖搖頭道:“不,這不行。”

    廖天奎驚得地道:“為什麼不行?”

    孫三娘沉靜地道:“你在娶我之前,必須幫我完成兩個,心願。”

    廖天奎沉下臉問:“哪兩個心願?”

    孫三娘早已深思熟慮:“第一,幫我恢復閻王宮。”

    廖天奎爽快地道:“這沒問題,閻王宮與血魔宮本就是一派,這是老夫份內的事,只是武林十三門派是否會承認閻王宮?”

    孫三娘道:“這沒問題。”

    廖天奎困惑地道:“你這麼有把握?當年閻王宮……”

    孫三娘踮起腳,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六不和尚?”廖天奎睜大了眼:“他是什麼人?”

    孫三娘再悄聲說了一句話。

    廖天奎眼睛陡地放亮:“好,老夫保證,三個月之後,閻王宮的閻王旗將重新在江湖上飄揚。”

    孫三娘凝了凝神道:“第二樁心事,你要替我報孫家樂園的殺母之仇。”

    廖天奎眼中冷芒閃動:“你知道仇人是誰了?”

    孫三娘搖搖頭:“我不知道仇人是誰,但我知道仇人的傳人是誰。”

    廖天奎急聲問:“誰?”

    孫三娘咬著牙一字一吐:“徐天良。”

    廖天奎身子陡然一顫:“徐天良?你沒有弄錯!”

    孫三娘沉聲道:“他有那把天神劍。”

    廖天奎皺皺眉道:“有天神劍,也不一定是殺你父母仇人的傳人。”

    孫三娘冷聲道:“他會神劍秘策上的倒懸地天一式。”

    廖天奎頓了頓道:“這也不能說明什麼,也許他是……”

    孫三娘打斷他的話:“你為什麼袒護他?”

    廖天奎頓了頓道:“實話告訴你吧,他是我們的外孫女婿。”

    孫三娘道:“可我知道,他愛的是錢小晴,而不是廖小瑤。”

    廖天奎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我不管他愛誰,只要廖小瑤愛上他,他就必須是我們的外孫女婿。”

    孫三娘蹙起秀眉:“你還是這個脾氣”

    廖天奎凝目道:“我這次下山,就是為小瑤解決這個問題。”

    孫三娘帶著幾分憂鬱的口吻道:“我看小瑤與他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不如……”

    廖天奎厲聲道:“我不願意小瑤像她娘一樣受到傷害。”

    孫三娘抿起嘴,良久,道:“你以為我願意她受到傷害嗎?我比你更不願意,因為她也是我的親外孫女,但是……如果徐天良是殺我父母仇人的傳人,我該怎麼辦?”

    廖天奎頓時語塞。

    孫三娘長嘆道:“情害人,仇害人,情仇融合在一起,更是害人。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廖天奎無言可答。

    廖天奎突然摟緊了她,毅然道:“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老夫果真徐天良確是製造孫家樂園血案的仇人的傳人,老夫就宰了他,掏出他的心來,交給你奠祭父母亡靈。”

    “我……”孫三娘緊緊貼住他的身子,眼中滾下兩顆晶瑩的淚珠。

    “哦,還有一件事,你可要注意。”廖天奎慎重地道:“聽小瑤說,你的小豔女白素絹好像是也愛上徐天良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孫三娘身子有些顫抖,廖天奎沉聲道:“我們孫女兒的眼力特別地好,尤其是男女之間感情的事的看得準。我想她不會看錯。”

    孫三娘臉色變了。

    廖天奎繼續道:“我可要警告你,如果徐天良不是仇人的傳人,那小丫頭可別來與小瑤爭男人,否則,我決饒不了她!”

    孫三娘沒有答話。心中卻連聲叫苦不迭。

    如果白素絹真愛上徐天良,本來就混亂的事,將會變得更加複雜,更加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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