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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年仔喜獲劍笈

    溫天龍知道兩個高手一較上內家真力,只怕勢必有一方要命喪當場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只見白衣老者身子後仰,顯然已有不支之象。

    但等到又是半個時辰過後,卻聽蓬的一聲大震,兩人俱都震得飛出了兩丈餘遠,溫天龍心頭不由為之一震!定神看時,只見兩名老者又各自掙扎著向前爬去,頃刻間湊到了一起。

    溫天龍大驚,暗忖:‘這兩名老者的功力實在深厚,為什麼竟然還沒有受到傷害?’然而他這判斷也是不正確的,只見那黑衣老者咬牙道:‘歐陽白,原來你暗藏了兩成功力!’白衣老者道:‘兵不厭詐,難道你沒有這點經驗!’溫天龍原認為那白衣老者內力較差,但聽這話卻又分明是黑衣老者落了下風。只聽黑衣老者喘吁了一陣,又道:‘也好,反正你我兩人必有一個要死,雖然死的是我,但也比兩人都活著好!’白衣老者嘆道:‘但這並不是我希望的結局!’黑衣老者掙扎著狂笑道:‘用不著假正經了,你該滿意了!’白衣老者長嘆一聲道:‘隨你怎麼說吧……’黑衣老者奮力叫道:‘西門翠是你的了,你等了三十年,可以完成心願了!……’張口噴出一股血箭,人也隨之倒了下去。

    白衣老者探身將黑衣老者扶住,悽然叫道:‘師弟!……’但那黑衣老者已然氣絕而死。

    溫天龍看得困惑不解,他們既是師兄弟,為何同門相殘,三十年相搏到今?只見白衣老者放聲哭了起來。

    他哭得十分傷心,老淚滾滾,聲調嘶啞,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這樣嚎啕失聲,實在使人刺耳。

    溫天龍閃身而出,慢慢的挨近了他的面前,輕輕叫道:‘前輩!’白衣老者慢慢收住哭聲,抬頭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溫天龍道:‘在下偶然經過此處,方才適巧見到了兩位的相博!’白衣老者嘆息一聲,道:‘這裡是有名的鬼愁谷,一向無人到此,既然被你遇見了,也算有緣!’白衣老者道:‘好吧,告訴你也好!……’

    微微一頓,道:‘他是我的師弟,如今卻死在我手裡了!……’溫天龍道:‘這一點,在下方才已經聽到了……’目光轉動了一下,又道:‘其實,前輩如果不殺了他,他也必定會殺死前輩!’白衣老者點頭道:‘不錯。認真說來,我們實難並存!’溫天龍道:‘聽說兩位已經相搏了三十年,是嗎?’白衣老者點頭道:‘不錯,三十年來每年的今天。我們相約此地比拚,但每一次都是不分勝負……’咬牙一嘆,又道:‘想不到這次……’

    沉聲一嘆,住口不語。

    溫天龍道:‘在下還是弄不清兩位為何這樣不能相容,可否請前輩……’白衣老者嘆道:‘說來話長,……我們本是師兄弟兩人,老夫名為歐陽白,他叫淳于黑……’眼珠轉動了一下,又道:‘另外,我們還有一個師妹,名為西門翠,我們同門習武……溫天龍插口道:‘請容在下打斷前輩的話,令師妹……’白灰老者嘆道:‘她還活著,目前在終南山落鳳崗……’微微一道,又道:‘我們學藝二十年,先師病故,那時我們都是三旬左右的人了!’溫天龍插口道:‘想必你們三位之間,還牽連著……’下面的話覺得不便出口,於是停了下來。

    歐陽白道:‘不錯,我和我師弟都愛上了我那師妹西門翠,因而爭執難決!……’嘆息一聲,又道:‘於是三十年來,我們為此互搏,一直沒有得到解決!……’溫天龍道:‘至少這不是你們兩人的事,令帥妹難道自己沒有主張?’歐陽白嘆道:‘這其中遠關連著先師的遺命!’溫天龍奇道:‘婚姻之爭,與令先師又有什麼關係?’歐陽白嘆道:‘先師早已看出了我們兩人的心願,所以他留下了一道遺命,那就是誰的武功高,誰就可以娶我那師妹,但三十年來……’溫天龍道:‘這樣說來,反而是令先師的遺命害了你們了!如果不是……’歐陽白接道:‘先師也是一番好意,不過為了激勵我們不要為了愛情荒疏了武功,自然他沒想到……’溫天龍道:‘不論怎樣,前輩算是完成心願了!’歐陽白搖搖頭道:‘不,老朽的心情早已不是早年的心情了,老朽已經不再有這份想法了!’溫天龍吶吶的道:‘那麼,前輩……’

    歐陽白凝注著他道:‘老朽已經說過,既是相遇,就是有緣,老朽可否託你幾件事?’溫天龍慨然道:‘只要是在下做得到的,一定會盡力!’歐陽白忖思著道:‘老朽也並不白託於你……’探手懷中,摸出了一本劍譜,遞了過去道:‘這一本劍譜,老朽就以之相贈,這是老朽師門絕學!’溫天龍雙手連搖道:‘不,在下不能收你的東西,否則就失去仗義相助的意義了!’歐陽白凝重的道:‘你若不收,老朽的事就不便再託你了!’溫天龍推辭不得,只好收了下來,道:‘好吧,這劍譜暫時存於在下身邊,請前輩快說有什麼事吧!’歐陽白道:‘第一,把我們師兄弟同葬一穴……’溫天龍訝然道:‘這就是前輩說笑了!’

    歐陽白道:‘老朽說的是正經話。’

    溫天龍苦笑道:‘但前輩毫無受傷之象,如何會死?’歐陽白道:‘這件事老朽另有主意,你只管說答應與否?’溫天龍道:‘好吧,我答應!’

    歐陽白又道:‘第二,去終南山落鳳崗,找找我那師妹。’溫天龍道:‘不知她是否仍在落鳳崗,到那裡應該如何找法才能找到?’歐陽白道:‘我那師妹聽說已經當了尼姑……’‘當了尼姑?……’

    溫天龍一怔道:‘前輩多少時間沒見她了?’

    歐陽白嘆口氣道:‘三十年,整整三十年!’

    溫天龍皺眉道:‘可知道她的法名?’

    歐陽白搖搖頭道:‘不知道,但卻知道她必然仍在終南落鳳崗!’溫天龍嘆道:‘好吧,——果見了地,該向地說什麼呢?’歐陽白忖思了一下道:‘就說明師兄弟兩人的經過就是了!’溫天龍點頭道:‘好吧,在下記住了!’

    歐陽白道:‘另外,老朽還要問你一件事!’

    溫天龍忙道:‘前輩請問。’

    歐陽白道:‘令師是何許人?’

    溫天龍皺眉良久,吶吶的道:‘不說也罷!’

    歐陽白道:‘這又為什麼呢?’

    溫天龍嘆道:‘實不相瞞,在下的師父是一名惡人,在下與她已經勢同水火!’歐陽白並不深問,當下點點頭道:‘這樣說來,你形同沒有師門一樣了?’溫天龍道:‘爭實確是如此。’歐陽白道:‘老朽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溫天龍忙道:‘不論有什麼話,前輩儘管明說就是了!’歐陽白道:‘老朽是鐵劍門第二代傳人,先師為第一代,眼看也就是到第三代為止了………’溫天龍吶吶的道:‘鐵劍門?’

    歐陽白道:‘鐵劍門是先師所創,宗旨是遊俠江湖,打抱不平,沒料到我們師兄弟為了情愛之爭,辜負了先師的期望……’溫天龍道:‘莫非前輩是想使在下……’

    歐陽白期盼的接口道:‘如果你有意,可否接掌第三代傳人?’溫天龍忖思了一下道:‘也好……’

    微微一頓,跪了下去道:‘師父請上,受弟子一拜!’歐陽白大喜道:‘這是上天祐護,使我鐵劍門不致失傳!’溫天龍慨然道:‘弟子只是為了師父這鐵劍門的遊俠江湖四字所吸引,才……’歐陽白欣然道:‘拾起那把劍來,那劍就是鐵劍門的傳派之寶,此劍乃先師所遺……’溫天龍依言把寶劍拾了起來,只見寒光懾人,果然是一柄好劍。

    歐陽白摩擦了一陣劍柄,將他交到溫天龍手上道:‘一劍一笈,就是鐵劍門僅有之物,現在為師已把它傳給你了,望你能傳之後世,永不休止……’溫天龍凝重的道:‘弟子遵命!’

    歐陽白又道:‘記住為師所交代的事,為師要與你分手了!’溫天龍奇道:‘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歐陽白道:‘為師醒悟了下該殺死你這師叔,悔之已晚,只好自戕以絕了!’溫天龍大驚道:‘死老已矣!師父萬萬不可如此!’歐陽白苦笑道:‘為師早已打定了主意,你不必多說了!’說著舉手就向天靈之上拍去。

    溫天龍早已料到有此一著,急忙探手抓住了他的右腕。

    但歐陽白那只是一記虛招,左手卻迅如電掣,用力擂到了前胸之上,但聽蓬的一聲,歐陽白頹然倒了下去。

    溫天龍大驚失色,急忙俯身叫道:‘師父,師父……’但歐陽白口唇蠕動了一陣,並沒說出話來,就已黯然死去。

    雖是相晤不足一個時辰,但溫天龍遠是像多年師徒一般痛哭失聲。最後,他就在鬼愁谷中挖起了一座墓穴,將兩人屍首都埋了進去。

    天色已近黃昏,溫天龍在墳前做了記認,而後立即離去。他此刻並不多想,只想早日趕到終南山,尋到西門翠,了卻這一件心事。

    數日之後,他已踏入了終南山境。

    但他並不知落鳳崗是在何處,只好盲目的向山中行去。他想找個獵戶樵子問問道路,然而一路行來,卻連一個人也沒有遇到。

    忽然——一縷哭聲傳入了耳鼓之中。

    那哭聲像是發自一個少女口中,哭得聲嘶氣竭,十分悽惻。

    溫天龍循聲尋去,只見在一片山坡之上有三五戶人家,未經走到莊前,已經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令人心頭作嘔。

    溫天龍怔了一怔,急忙向村中撲去。

    只見村中屍體遍地,老弱婦孺共有二三十口俱皆被慘殺而死。在一間草房之前,一個村姑打扮的少女正伏在一堆屍體之前痛哭。

    溫天龍連忙輕聲叫道:‘姑娘……’

    那少女收淚叫道:‘你……你是什麼人?’

    溫天龍道:‘在下是過路之人,聽得姑娘的哭聲,循聲趕了來的……’微微一頓,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少女哽咽道:‘說來話長,他們都是被太極門所殺!’‘太極門……’

    溫天龍怔了一怔道:‘為什麼他們要屠殺此地之人?’那少女嘆道:‘其實,我爹爹就是太極門門主……’溫天龍皺眉道:‘姑娘這樣一說,在下更糊塗了……’那少女道:‘事情是這樣的,我爹爹一向待人忠厚,剛正不阿,但他卻不大注意部下的奸邪……’眼珠一轉,接下去道:‘在我爹爹手下有一名總堂主名叫呂子春,一向被我爹爹倚為得力屬下,不想他卻早就有了謀奪我爹爹掌門之位的野心……’溫天龍道:‘大約你爹爹中了他的奸計!’

    那少女點頭道:‘正是如此,可憐我爹爹一直被蒙在鼓中,等他發覺的時候已經是太晚了!’溫天龍道:‘最後呢?’

    那少女道:‘最後,呂子春和他的死黨乘我爹爹疏忽之時,把持了大位,幸虧我爹爹仗著武功不凡,保護著我母親弟妹等一齊逃出……’溫天龍道:‘就逃到這裡來了,是麼?’

    那少女點頭道:‘我爹爹一向對附近的百姓很好,這裡的人都認得我爹爹,才收容了我們,我爹爹受傷甚重,就在這裡養傷……’長嘆了一聲,又道:‘可惜仍然被呂子春得到了消息,結果他又帶了人趕來此處,把我父母弟妹及這裡的村人俱都殺死了!’溫天龍道:‘姑娘又是怎麼逃脫了的呢?’

    那少女道:‘我躲在一處枯井中,才徼倖沒有被他們發覺,逃過了一劫!’溫天龍道:‘令尊叫什麼名字?’那少女忙道:‘先父名為餘家駿,我叫余天芳!’溫天龍道:‘好吧,這件事在下管了!……’

    ‘你……’

    那少女怔怔的道:‘你要幫我?’

    溫天龍正色道:‘不錯,在下要助你報了父母之仇,而且,也替這些無辜被殺之人報仇!’余天芳皺眉道:‘但他們個個武功很高,只怕……’溫天龍笑接道:‘只怕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是嗎?’余天芳道:‘好漢難敵四手,猛虎也怕猴群,只有少俠一人之力,雖欲幫我,但……’溫天龍笑道:‘這倒用不著你顧慮,區區一個太極門,還不放在我的眼裡!’余天芳忙道:‘小女子還沒請教少俠尊姓大名?’溫天龍笑道:‘在下溫天龍。’

    余天芳連忙儉衽一禮道:‘溫少俠請受小女子一拜!’溫天龍忙道:‘姑娘不必如此,遊俠江湖,要管的就是這些不平之事……’忽然——只聽一聲大笑傳來道:‘只怕你管不了吧!’余天芳大驚道:‘那……就是呂子春。’

    只見一名五旬左右的漢子飛身落了下來。

    在他身後則相繼落下了十幾名勁裝持劍,滿面兇惡之人。

    溫天龍大笑道:‘很好,這倒用不著我再跑一趟了……’聲調一沉道:‘誰是呂子春。’

    那五旬左右的漢子厲聲道:‘老夫就是。’

    溫天龍大怒道:‘你這謀害主人,殘殺無辜的賊子,溫某今天若不把你除去,也算不得遊俠江湖了!’呂子春狂笑道:‘報上名來。’

    溫天龍道:‘溫天龍。’

    ‘無名小卒。’

    溫天龍冷笑道:‘不管有名無名,只要殺得了你也就行了!’呂子春哼道:‘那也要試試看了……’

    聲調一沉道:‘報出你的師承門派!’

    溫天龍喝道:‘鐵劍門門主!’

    ‘鐵劍門門主?……’呂子春大大的怔了一下道:‘胡說!’溫天龍剛的一聲掣出鐵劍道:‘這就是本門傳世之寶的古鐵劍,你認得嗎?’呂子春定神看了一下,道:‘這倒奇了……’溫天龍冷笑道:‘奇了什麼?’

    呂子春這:‘鐵劍門第二代傳人是歐陽白,為什麼這古鐵劍落到了你的手上?’溫天龍奇道:‘鐵劍門人丁不旺,不為世人所知,為什麼你會知道得如此詳細?’呂子春吼道:‘本座用不著告訴你!’溫天龍道:‘但我卻非要知道不可!’

    呂子春仰天大笑:‘這隻有一個解釋,大約你是從歐陽白那裡偷來了古鐵劍,冒充是鐵劍門的傳人吧!’溫天龍聲調一沉,道:‘這樣問你,大約也問不出什麼來,溫某要先把你擒下再細細追問。’呂子春哼道:‘只怕你就要向陰司報到去了,還有什麼可問的?’溫天龍哼道:‘那就試試看吧!’

    呂子春倏然拔出劍來,大喝道:‘小子,納命來吧!’長劍斜劈,攻襲出手。

    另外所隨來的六人亦不怠慢,同時各拔兵刃,攻了上來。

    眨眼間溫天龍已被困於核心之中。

    余天芳失聲大叫道:‘溫少俠小心!’

    但溫天龍卻毫無懼意,古鐵劍疾劃,撒起漫天寒光,與眾人展開了一場惡戰!不過二十幾招之間,溫天龍大奮神威,將所有隨從而來之人盡皆殺死於地。呂子春見狀大驚,返身欲逃。

    但溫天龍如何能容他逃出手心,橫手一掠,已經攔在了他的面前,沉聲喝道:‘你還想逃嗎?呂子春長劍擲地,叫道:‘少俠饒命!’溫天龍哼道:‘以你的所行所為而論,尚想留在世間,那實在是太沒天理了!’呂子春知道難以倖免,咬牙道:‘那麼求少俠給我一個痛快!’溫天龍搖頭道:‘沒有這樣容易,我要使你受盡痛苦而死!’呂子春探手就向自己天靈拍去,但溫天龍卻迅快的出手先點了他的穴道。呂子春咬牙一嘆,瞑目無語。

    溫天龍笑道:‘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了!……’

    呂子春雖被點了穴道,但他能聽能言,一點不受影響。

    當下忙道:‘少俠請說吧!’

    溫天龍道:‘如果你肯據實回答我的問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呂子春忙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溫天龍道:‘那很好!’

    聲調一沉道:‘你如何知道鐵劍門之事?’

    呂子春:‘這是我聽別人說的。’

    溫天龍緊盯著問道:‘聽誰說的?’

    呂子春道:‘不過是江湖傳言,在下也難以記得是什麼人說的了!’溫天龍怒道:‘胡說,鐵劍門十分隱密,不可能有人知道,你不說實話?’呂子春連忙叫道:‘我說的確是實話。’溫天龍冷笑道:‘可惜我不能相信……’

    聲調一沉,道:‘大約不用點刑罰,你是不肯說的了!’五指一拂,向他肩頭抓去。

    溫天龍所用的乃是分筋錯骨之法,但見呂子春頓時骨節亂抖,額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大約過了盞茶左右,溫天龍方才解去了他的分筋錯骨。

    呂子春喘了一口大氣,叫道:‘給我一個爽快……’溫天龍哼道:‘這不過是一點最輕的手法,還有更厲害的還在後面呢!’目光一轉,道:‘現在你肯說實話了嗎?’

    呂子春喘吁了一下道:‘好吧,我說……我說……’溫天龍催促著道:‘快說!’

    呂子春喘籲著道:‘是……大道師太告訴我的。’‘大道帥太……’

    溫天龍心頭一震道:‘大道師太是什麼人?’

    呂子春道:‘是秋聲庵的住持。’

    溫天龍道:‘可知道她的俗家姓名?’

    呂子春道:‘西門翠!’

    溫天龍咬牙道:‘她為什麼曾告訴你?’

    呂子春道:‘實不相瞞,在下是她收買的手下羽翼!’‘啊……’

    溫天龍頓時覺得事態複雜了起來,咬牙道:‘她一個出家人要收買羽翼做什麼?’呂子春道:‘她雖是出家人,但她的野心卻不小……’微微一頓,又道:‘據她說,要等歐陽白與淳于黑兩人相敗俱傷之後,她就是鐵劍門的門主了,那時她就要大幹一下,進攻五大門派,爭奪武林霸權!’溫天龍恨恨的道:‘在下原認為她是個值得同情之人,沒料到她是這樣的可惡!’呂子春道:‘她所收買的羽翼究竟多少,在下也清楚,總之,她的努力已經很可觀了!’溫天龍道:‘她收買了你,這太極門也就等於受她的控制了是嗎?’呂子春頷首道:‘這是自然。’

    溫天龍道:‘很好!……’

    呂子春道:‘少俠還要問什麼?’

    溫天龍搖搖頭道:‘我的話問完了……’

    呂子春吶吶的道:‘少俠可否……饒我一命!’溫天龍一笑道:‘這不是我的事……’

    轉向余天芳道:‘姑娘,這是你的滅門仇人,現在在下把他交給姑娘處理了!’余天芳忙道:‘多謝溫少俠!……’呂子春拚命掙扎著叫道:‘姑娘……姑娘……溫少俠……’但余天芳咬牙道:‘死在你手裡的有這麼多人,你還想要活命嗎?’抖手一劍,刺入了呂子春的心窩之中。

    呂子春悶吭半聲,立刻倒地身死。

    溫天龍走向余天芳道:‘從這賊子的口供中,可知太極門已成了那妖尼的手下,只怕姑娘暫時還是無法回去……’微微一頓,又道:‘大約還要等在下把那妖尼除去之後,姑娘才能重整先人舊業!’余天芳道:‘那就更多謝溫少俠了!’溫天龍忙道:‘這是我份內應做之事,姑娘不必多禮!’余天芳道:‘但少俠一人……’

    溫天龍道:‘在下慣於一人做事,人手多了反而不便,只是……’目光一轉,道:‘姑娘眼下到那裡安身呢?’

    余天芳道:‘我可以到山下我姑姑家去,而後邀人來收葬我的父母弟妹與這村子的人!’溫天龍道:‘既是如此,在下就要告辭了!’

    余天芳道:‘你要去……’

    溫天龍道:‘落鳳崗的秋聲庵,對了……’

    目光一轉道:‘姑娘知道落鳳崗在那裡麼?’

    余天芳忙道:‘由此向東越過兩座山峰就是了!’溫天龍笑道:‘姑娘節哀順變,一切多多珍重!在下告辭了!……’余天芳依依不捨的道:‘少俠更要保重。’

    溫天龍含笑道:‘我知道。’

    於是,兩人分手而行,溫天龍展開提縱身法,一路向東行去。翻過兩座山峰,果見一片小崗現於夜色之中。

    溫天龍快步而馳,眨眼間已到崗上,只見密樹叢中果然有一座庵院。他壓制著激動的怒火,上前叩門。

    不久。

    一位中年女尼開門而出。

    那女尼投注了溫天龍一眼道:‘施主是借宿的嗎?’溫天龍搖頭道:‘在下只想見見貴庵的住持。’那女尼道:‘敞住持不在庵中。’

    ‘不在庵中?……’

    溫天龍一怔道:‘她去了何處?’

    那女尼道:‘太極門!’

    溫天龍皺眉道:‘太極門在於何處?’那女尼道:‘在山後的朝陽坪……’微微一頓,又道:‘施主要見敝庵住持有事嗎?’溫天龍道:‘有一位朋友託帶了一個信息,在下只是想轉告她而已!’那女尼忖思道:‘敝住持也許就要回來了,施主可否請到禪堂等她一會。’溫天龍道:‘時已入夜,貴住持一定會回來嗎?’那女尼笑道:‘住持交代過的,午夜之前必回。’溫天龍忖思了一下這:‘這樣也好,打擾了!’那女尼誦聲佛號道:‘施主不要客氣,請隨貧尼來吧!’於是,溫天龍隨著那女尼走入了庵中的禪堂之中,那女尼不久就送上了一杯松子茶來。溫天龍心中雖覺不耐,但卻只好坐下慢慢的等待大道老尼的歸來。

    那女尼道聲怠慢,立刻轉身而去。

    溫天龍口中甚渴,立刻拿起杯來,將一杯松子茶喝了下去。

    他自恃有無德師太的藥丸在肚,一百日之內不懼任何毒素,就算茶中有毒,也是奈何不了他。

    但一杯茶喝了下去,卻立刻覺得有些不對。原來四肢忽感痠軟,好像有千斤之重一般,竟然無法抬得起來。他不禁大驚失色,但一時之間,還是弄不清自己究竟中了什麼暗算?不久。只見那女尼含笑走來,道:‘敞住持大約就快回來了……’接著向杯中望了一望道:‘施主還要再喝一杯嗎?’溫天龍咬牙道:‘一杯就已夠了……’

    聲調一沉道:‘你往杯中下了什麼?’

    那女尼微微一笑道:‘施主覺出來了嗎?’

    溫天龍怒道:‘在下百毒不侵,為什麼?……’那女尼大笑道:‘這茶中下上的並不是毒藥,而是千年松子,其中有一股可以使人麻醉的東西……’溫天龍大怒道:‘為什麼你要暗算於我……’那女尼道:‘這並不是貧尼的意思……’

    溫天龍叫道:‘是誰的意思?’

    那女尼道:‘自然是敝住持的了!’

    溫天龍咬牙道:‘大約大道妖尼本來就在庵中吧!’那女尼笑道:‘可惜施主知道的已經晚了一些!’溫天龍方欲開口,卻聽腳步急響,一名老年女尼大步走了進來,溫天龍見來人年約六旬,一下子就猜出了必是西門翠無疑。

    果然,只聽那老尼格格笑道:‘貪尼就是本庵住持大道,是那位施主要來見貧尼?’溫天龍四肢不由自主,只好咬牙道:‘好可惡的妖尼!’大道老尼一笑道:‘你膽氣不小,居然敢開口辱罵貧尼……’沉聲向那女尼暍道:‘給我掌嘴!’

    那女尼連忙應了一個是字,立即左右開弓,把溫天龍摑了一頓耳光。

    溫天龍被摑得金星亂目,咬牙罵道:‘妖尼,就算你殺了溫某,你也休想得到好死!’大道老尼笑道:‘那是以後的事……’聲調一沉道:‘歐陽白與淳于黑呢?’

    溫天龍哼道:‘他們都死了,你可以如願了……’目光一轉,又道:‘可憐他們為你相搏了三十年,沒料到你卻是這麼一個惡人……’大道老尼喝道:‘住口!……’溫天龍大罵道:‘妖尼,我偏要罵你,你這禽獸。……’但大道老尼卻迅快的點閉了他的啞穴,使他再也無法開口。

    一旁的女尼道:‘住持,這小子不好對付,殺了他吧!’大道老尼搖搖頭道:‘不,這小子還有很多用處,先把他押到秘牢裡去,不過要小心看守!’那女尼忙應道:‘是……’

    於是,拖起溫天龍向後走去,不多時,溫天龍就被送入了一座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溫天龍力道盡失,只好聽任擺佈,被鎖到了一條石柱之上。那女尼鎖好之後,一笑而去,只有溫天龍留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過了不久,溫天龍漸漸看清了牢中的景物,只見左旁柱上也鎖了一名老人。溫天龍已被點了啞穴,不能言語,只有望著那老人發怔。

    那老人輕輕一笑道:‘朋友,你是怎麼著了道兒的?’溫天龍答不上話來。

    事實上他十分願意與這老人交談,只不過穴道被閉,說不出話來。

    那老人皺眉道:‘怎麼,為什麼不肯理我?……’但旋即明白了過來,道:‘想必她們點了你的啞穴!’溫天龍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老人突然雙唇一嘟,噗的吹過了一口氣來!這一口氣果然有些用處,竟解開了溫天龍被閉的啞穴。

    溫天龍喘了一口長氣:‘多謝老前輩……’

    微微一頓,又道:‘請問老前輩貴姓大名?’

    那老者道:‘老夫複姓西門,單名一個龍字。’‘西門!……’

    溫天龍一怔道:‘怎麼老前輩也姓西門?’

    西門龍嘆口氣道:‘不瞞你說,大道妖尼就是我的女兒!’‘啊……’

    溫天龍大罵道:‘這倒是在下想不到的事!’

    西門龍嘆道:‘這妖尼理性盡失,一心要霸服武林,實使老夫心寒……’溫天龍道:‘但她為什麼把老前輩也鎖到地牢之中來了呢?’西門龍道:‘這自然是因為老夫阻止她霸服武林了!’溫天龍苦笑道:‘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既然她把你囚到此處,大約也不再顧父女之情要將你置於死地了吧!’西門龍嘆道:‘情形確實並不樂觀,不過……’目光一轉道:‘難道你準備等死了嗎?’

    溫天龍咬牙道:‘不等死又怎麼辦,在下中了她的千年松子毒,一身力道盡失,只怕………’西門龍接口道:‘至少,你還要等待時機!’

    溫天龍苦笑道:‘在這地牢之中,等待什麼時機,除非有外人來救,但誰會來呢?’忽然——只聽一個傳音入密的聲音道:‘師哥……’溫天龍大奇道:‘師妹,你在那裡?’

    原來那傳音入密是梅花所發。

    只聽梅花叫道:‘你別急,我就要來救你了……’但溫天龍還是沒弄清她在什麼地方,又過了一會,只聽石壁嘩的一聲,出現了一個大洞,梅花迅快的鑽了進來。

    溫天龍大喜道:‘師妹,你是怎麼來的?’

    梅花道:‘無咎婆婆替我治好了毒傷,是她算出來你有難的!’‘她會算?……’

    溫天龍道:‘那她不是神仙了嗎?’

    梅花道:‘雖然不能說神仙,但她算的實在靈驗無比。’溫天龍道:‘那麼她老人家呢!’

    梅花這:‘她老人家有事到別處去了,只囑我來救你!’說話之間,已把溫天龍由石柱上解了下來,而且順手給他了一顆藥丸。

    溫天龍略一運息,只覺內力漸復,同時,梅花也將西門龍放了下來。

    西門龍活動了一下四肢,忙向梅花淶深一揖道:‘多謝姑娘仗義相救!,’梅花一笑道:‘前輩不必客氣!’溫天龍武功盡復,恨恨的道:‘現在可以去找令嬡了嗎?,’西門龍也激動的道:‘老朽早巳不再認這個女兒,不論少俠用什麼殘酷的手段對付她,老朽概不過問!’溫天龍道:‘那麼,在下當先出去了!’

    於是,他走向牢門。

    只見牢門是外面鎖了的,由於石門甚厚,大約守在牢外之人尚沒聽到裡面的聲音。溫天龍伸手輕輕敲動石壁,發出了一串蓬蓬之聲。

    不久。

    只見石門緩緩而開,一個手持長劍的女尼快步而入,但她甫一探頭,就被溫天龍點閉了穴道。

    溫天龍更不怠慢,晃身而出,只見另外兩名老尼守在牢門左右。溫天龍雙掌分拍,但聽蓬蓬兩聲,兩名老尼已經同時喪命!於是,溫天龍在先,西門龍、梅花隨後,又向禪堂走去。

    禪堂中燈火明亮,只見大道老尼正坐在蒲團之上,瞑目養息。

    溫天龍搶步入內,沉聲喝道:‘妖尼!’

    大道老尼猛然驚醒,見狀大驚道:‘怎麼,你……’溫天龍毫不怠慢,拂指疾點,閉了她的穴道。

    西門龍、梅花相繼入內。

    大道老尼面色慘白,一語不發。

    溫天龍冷笑道:‘妖尼,你好毒的心腸!’

    大道老尼嘆口氣道:‘這是我命中註定之事,沒有什麼話說,殺了我吧!’溫天龍哼道:‘沒有這樣容易……’聲調一沉,道:‘你到底有多少爪牙?’

    大道老尼道:‘除了太極門之外,再沒有了!’溫天龍目注著她的臉色道:‘大約你還想嘗些苦頭吧?’大道老尼叫道:‘你不相信,那也沒有辦法……’溫天龍道:‘在下有一種獨門的分筋錯骨之法,大約你還想嚐嚐吧!’不待話落,五指一伸,就要向她肩頭落去。

    大道老尼連忙叫道:‘別……別……我說、我說……’溫天龍道:‘快說……’

    聲調一沉道:‘但是,你要說實話,如有一字不實,我還是有你受的!’大道老尼忙道:‘貧尼知道……除了太極門外,還有太湖幫,其他再也沒有了!’溫天龍忖思了一下,轉向西門龍道:‘她是令暖,又是在下的師父一輩,在下不想動手!……’西門龍忙道:‘少俠的意思是要老夫動手殺她!’溫天龍道:‘殺與不殺,全憑老前輩自己決定吧!’大道師太拚命叫道:‘爹爹,爹爹!饒我一命吧,難道您就一點都不念父女之情嗎?’西門龍苦笑道:‘老朽意欲……’長嘆一聲,方道:‘只廢除她的武功,留下她一條性命……’溫天龍頷首道:‘任憑老前輩決定就是了,在下並無異言。’西門龍咬牙道:‘這話你聽到了嗎?’

    大道師太仍然掙扎著叫道:‘爹爹,最好……’但西門龍早已手起指落,點到了她的五陰絕脈之上,一連點了三點。

    溫天龍籲出一聲長氣道:‘西門前輩……’

    西門龍忙道:‘少俠有何吩咐?’

    溫天龍道:‘這裡的事想必前輩能夠處理,在下想就此別過了!’西門龍頷首道:‘好吧!這裡的事交給我了!’溫天龍拱手道:‘那就多拜託老前輩了!’

    於是,與梅花雙雙離去。

    在一處松林中,溫天龍坐了下來道:‘師妹,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梅花忙道:‘什麼事啊!’

    溫天龍道:‘我已另投師門……’

    於是,他把自己拜師的經過述說了一遍。

    梅花道:‘這真要恭喜你了!’

    溫天龍道:‘斷魂夫人是一妖婦,故而小兄不能以她為師,不知……’梅花接口道:‘這樣說來,我不能再叫你師兄了!’溫天龍道:‘最好免去這個稱呼。’

    梅花道:‘那麼咱們之間……’

    溫天龍道:‘你不要見怪,我並不是要因此而對你疏遠,你該知道我……’梅花面色一紅道:‘你……怎麼樣?’溫天龍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與你成就夫妻之好!’梅花忙道:‘我……願意!’

    正當兩人談話之間,只聽一串腳步聲傳了過來。

    溫天龍與梅花正在談話之間,忽聽一陣腳步聲遙遙的傳了過來。兩人立即停止談話,傾耳靜聽。

    不久,只見西門龍與大道老尼由林邊急走而過,大道老尼腳步蹣跚,顯然是因功力已廢之故。

    梅花長吁一聲道:‘父女畢竟還是父女,看情形他們大概回家養老去了!’梅花的話,使溫天龍不禁引起了一陣傷感,因為他自己的身世,自己一點都不知道,他連父母是誰,家鄉何處,根本一無所知。

    甚至於他的名字,也只是自己杜撰的。

    一時之間,他不由沉默了下來,但聽腳步聲由近而遠,西門龍父女早已走得沒了影子。梅花望著他吶吶的這:‘龍哥,你在想什麼?’溫天龍低喟一聲,幽幽的道:‘花妹,你我相處十年,我還沒問過你的身世,你可知道……’梅花打斷他的話道:‘別說下去!……’

    溫天龍皺眉道:‘為什麼呢?’

    梅花口氣道:‘我還不是和你一樣,也是一個孤兒!’溫天龍苦笑道:‘現在咱們都大了,似乎應該追尋自己的身世,一個人總不能連父母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呀!’梅花也苦笑道:‘但是,如何著手呢?……’

    □光一轉,又道:‘我們都是一樣,根本就沒有一點頭緒,要到那裡去問,那裡去找?’溫天龍長嘆一聲,閉口不語。

    這果然是無法解決的難題,一件毫無頭緒的事,根本就無從查起。

    梅花勉強一笑道:‘不要說這些事了,先說說我們眼前的事吧!’溫天龍道:‘對了,花妹可曾聽到過斷魂夫人的消息?’梅花搖搖頭道:‘沒有!’

    溫天龍凝重的道:‘這是我們的一大隱憂,說不定我們會受到她的害處!’梅花苦笑道:‘是啊,這是咱們必須解決的問題,這……’溫天龍道:‘怕她靜坐已滿,一年之內,咱們隨時隨地都會受到她的威脅……’微微一頓,又道:‘想不到我弄巧成拙,反而惹出了這份麻煩,不但與她結上了深仇大恨,而且也得罪了少林,崑崙,武當,峨嵋四派。

    梅花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眼下是要想辦法預做準備,應付我們將要遇到的危難局面。’溫天龍忖思了一下,忽道:‘對了,先師劍法高深,他已把師門“無極劍譜”傳給了我……’梅花欣然道:‘那一定是很高深的劍術了,大約比斷魂夫人所傳給咱們的還要高明吧?’溫天龍頷首道:‘不錯,高明得很多……’微微一頓,又道:‘我必須先把這本劍譜學完,遇到斷魂夫人時,才能夠與她抵擋一陣!’梅花欣然道:‘好,咱們找一處隱僻的地方,你安心練劍,我安心練曲子……’溫天龍皺眉接道:‘花妹的玉簫音功,都是斷魂夫人的玩藝,而且花妹早就都已練熟了,還練它做什麼呢?,’梅花神秘的一笑道:‘我要練新的!’

    ‘新的?’

    溫天龍一怔道:‘那裡來的曲譜?’

    梅花道:‘不瞞你說,我要自編一曲。’

    溫天龍欣然道:‘那好極了!花妹大約已有腹稿了吧?’梅花道:‘斷魂夫人的曲譜,雖然威力不凡,但都是邪怪之曲,我要編的是正氣磅礴之作,也須能使邪不侵正,所以我要編—套蕩魔曲!’溫天龍道:‘既然這樣,我們走吧!’

    梅花道:‘最好就在這終南山中,找一處幽雅而又隱密的地方!’溫天龍同意的道:‘咱們到山腹一帶去找吧!’於是,兩人相偕向深山之中走去,費了將近一天的時間,終於找到了一處十分幽雅的山谷,而且有一處寬大的山洞,淙流的泉水。

    溫天龍欣然這:‘這地方好極了!’

    梅花有些憂愁的道:‘住有地方了,也有泉水,可以用來解渴,但是咱們吃什麼呢?’溫天龍忍不住大笑道:‘這太簡單了……’梅花樓唇一嘟道:‘怎麼簡單?,’

    溫天龍笑道:‘溪水裡有魚,山間到處是沒主的水果,樹林裡有的是飛禽走獸,就算咱們在這裡住上一輩子,也不怕捱餓的!’梅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眸光掃視著山谷,高興的道:‘咱們就在這裡住上一輩子算了!’溫天龍沉凝的道:‘可是咱們有很多的事沒有辦,我們必須把那些恩恩怨怨之事了清之後,最好也把自己的身世弄個明白,再回到這裡來隱居……’梅花目注溫天龍道:‘咱們將來真的到這裡來隱居嗎?’溫天龍笑道:‘為什麼不呢,你不是很喜歡這地方嗎?’梅花忙道:‘不錯,我真的太喜歡這裡了……’眸光一轉,又道:‘可惜不知道這山谷叫什麼名字!’溫天龍忍不住又大笑了起來。

    梅花皺眉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老笑人家?’溫天龍收笑道:‘深山幽谷,那能都有名字,也許這從來就沒人來過,怎麼能有名字?’梅花噗嗤一笑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該笑我嘛!,’溫天龍忖思了一下道:‘要不然,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梅花點頭道:‘對,咱們給它取個名字。’

    沉吟了一陣,道:‘叫什麼名字好呢?’

    溫天龍一笑道:‘我倒想好了一個名字,可不知道你喜歡這名字不喜歡?’梅花道:‘你說出來聽聽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溫天龍道:‘叫它鴛鴦洞如何?’

    梅花立刻面色一紅道:‘不好!’

    溫天龍笑道:‘既是不好,你來想一個吧!’

    梅花忖思著道:‘我沒有你那樣古怪精靈,不取了!’溫天龍目光一轉道:‘既是要在這裡練功,我們該把這裡整理一下,弄得潔潔靜靜的才好!’梅花欣然道:‘對,咱們動手吧!’

    於是,兩人一同運手,把山洞打掃得乾乾淨淨,又弄來了石几石椅,及樹枝幹草,做為坐臥之處,整整忙了一天,方才弄好了住處。

    然後,溫天龍又去弄來野果,及捉魚捕獸。

    不久,溫天龍欣喜的聳鼻一聞,拍手道:‘好香喔!’梅花撕下一條兔腿,脆聲道:‘吃吧!瞧你饞成這付模樣!’說完,她已經順手遞了過去。

    溫天龍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柔荑,右手卻輕理她額上的一小撮微亂的秀髮,深情的道:‘花妹,辛苦你了!’梅花雙頰倏紅,輕輕的抽回玉手。

    溫天龍撕下一片猶在冒著熱煙的兔肉送到她的嘴旁,柔聲道:‘花妹,嚐嚐自己的傑作吧!’梅花羞赧的張口一咬,低柔輕嚼著。

    溫天龍咬了一口,邊嚼邊點頭道:‘夠香!夠鮮!花妹,你真是好手藝!’說完,又撕了一片遞了過去。

    她伸手接下之後,反而送至他的嘴旁道:‘我自己來吧!’溫天龍含笑張口吞下之後,兩人立即含笑品嚐鮮美的兔肉,不到盞茶時間,那隻野兔便只剩下一堆骨頭了。

    梅花取出紗巾輕柔的替他拭去嘴角的油跡,然後才替自己的‘櫻唇’美容,不由令他一陣子感動。

    他霍地摟住了地的纖腰。

    她全身一顫,無力的靠在他的懷中。

    他暗暗欣喜,正欲開口讚美地溫柔之際,一見到她滿臉酡紅的閉上雙眼,他的一顆心兒倏地劇烈的一跳!此時,無言勝有言,即使多說一句,也是畫蛇添足,他忍著心兒的狂跳,輕柔的將她抱了起來。

    一個‘向右轉’,立即向洞內深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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